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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慧質蘭心


  巫靈寨后一處林郁小園內,搭建著一處橫木結构的樓閣,四處蒼枝環繞,幽僻恬靜。
  樓閣內。
  靠窗而倚的詫曼一只玉臂獨撐臻首,雙眸似水似霧般凝著遠處,一頭秀發攏于胸前。
  顯然,她已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在她的思緒深處,猛的墜入一個雄魄健壯的男子軀影,正帶著某种誘人的气質与魅力。直達她的思緒盡頭,并帶著她的思緒飄向很遙遠的虛空……
  在那虛空盡頭,他們相互凝視著,交流著彼此的心緒,感受到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暖意襲卷全身,充分享受著每一個細胞相結合產生的快意猛地,周身感到一陣熱焰,思緒被帶至一處烈焰溶漿池,那可是巫公一直想將之能量轉吸入“人版”体內的實驗場所。
  我的思緒怎么會被帶到那儿去了呢?
  嬌軀一震,詫曼驟然還神。
  剛欲轉身,一個俏麗嬌娃飛扑進來,嬌笑道:“怎么?我們的圣女也有失神思春的時候?”
  詫曼五顏酡紅,閃身抓住對方嬌臂,輕叱一聲道:“死妮子,竟敢亂吐褻語,看我不整死你!”
  誰知,那俏麗人儿竟不躲不閃,挺起酥胸,嘟嘴嚷道:“怎么,想殺我滅口呀?既是這樣,就說明我芙紅說中了!”
  詫曼更是羞不可抑,偏又气結語塞,抓住芙紅的玉臂,瞪著一雙秀眸不知所措起來。
  那芙紅抿唇“噗噓”一笑,似桃花綻開,明眸閃出异光喜道:“詫曼姐姐,快告訴我是哪一位奇男打動了你的心啦?”
  詫曼望著眼前嬌巧可人的芙紅,腦中閃過剛才那個幻影,垂首道:“你總是這樣惹我無聊。明知我一直心靜如潭水,向來不為男女情歡所動,哪會有什么令我心動的奇男?”
  芙紅一雙亮眸凝視著詫曼。
  片刻,在察覺到詫曼神容异變之后,嬌顏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輕聲笑道:“要不,你的思緒肯定有了什么萌動或幻想,對不對?”
  詫曼不禁惊歎這位紅顏小知己的潛力觀察,不由沒好气地問她:“你不好好隨一幫女弟子學功,怎么會跑到我這儿來啦?”
  芙紅俏唇一抿,歎道:“唉,我怎么也受不了她們的言行放蕩,好不自重的表現。在那儿豈能練成什么功術,我看不如跑到姐姐這儿一學你的‘思感術’呢!”
  詫曼秀眉微蹙,神色忽黯地道:“真不知巫公是怎么想的,如此迷亂下去,人心靡軟,兵力漸弱,如何反攻猴族?”
  芙紅連珠反擊道:“唉呀!我的好姐姐,只有你才相信這些辭令?什么反攻不反攻的?滅了猴族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咱們這些正經人受罪!”
  詫曼惊异于芙紅的反應,不禁一整神色,責道:“芙紅,你怎么會有此想法呢?到底誰給了你這些想法?要知道,若是被巫公曉得,只怕連我也保不了你!”
  芙紅一看詫曼的神色,便知自己言語說過了頭,忙一吐香舌,道:“好了!我以后小心說話就是了,對了!我看見你的老朋友异族兄妹來了!現在寨后偏廳等候著巫公的召見呢!”
  詫曼秀眉微蹙,輕歎道:“怎么?巫公又召他們去干一些冒險的任務啦?”
  芙紅一閃明眸,沉聲道:“此次好像是他們不清自來,而且還帶了個受了重傷的男子前來。”
  詫曼神情一緊,趨身惊异地道:“不請自來的?難道是要巫公替他們的伙伴療傷?”
  英紅低首道:“很可能是這樣的!不過,那异族妹妹好像十分地著急,擔心那受傷的男子!話可說回來,那受傷男子長得倒魅力十足,雄健体長,壯魄無比,若是有雙迷人的眼眸就更好了!”
  詫曼不禁惊疑無比。
  芳心暗忖,异族兄妹一向身手不凡,就算有什么伙伴受了重傷也不應帶到巫公這儿來。
  難道他們還不知道巫公一直對待受重傷的武士的處理辦法嗎?
  那就是使之變成一個沒有人的天性和靈智的“人版”。
  難道這個受傷的男人是夕女妹妹的那位?
  若是如此,我就應該出面去幫他們。
  思慮至此,詫曼不由趨身對芙紅輕聲道:“走,陪我到后寨偏廳去看看他們。”
  言罷,抓住芙紅嬌臂,倩影一閃,直掠而去。
  巫靈寨后廳。
  巫公裝扮一新地倚靠在一張寬大的獸皮覆蓋的躺石上,長發攏后,笑容滿面地等候异族兄妹進來。
  他的雙眸雖微閉微張,卻令人不時感覺到他的精光四射,高拔的身材,寬厚的肩膀,再加他那濃而長的頭發,使人毫無抵抗地感受到他全身的威勢与霸气。
  當异烈子与异夕女并肩走入大廳時,巫公的雙眸立時一亮,他的心神再一次被异夕女成熟健美的身姿所吸引。
  异族兄妹二人走至廳內,單膝俯地,抱拳道:“參拜巫公!”
  巫公含笑起身欣喜地趨身握住异夕女的玉手,口中叫道:“好!真高興能不清便見到你們!不知什么風把我們一向冷傲淡漠的夕女吹到我這儿來啦?”
  异烈子神情尷尬地看著巫公緊緊握住夕女的手,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异夕女微皺秀眉。
  但出于無奈,此次她并沒有掙脫,順著巫公的手勢站了起來,然后很自然地又扶著巫公朝石椅上坐了下來。
  巫公似乎十分滿意异夕女今天的表現,雙眼笑眯了起來,和聲問道:“夕女,你們今天有什么事跟本公說呢?”
  异烈于朝异夕女凝神望了一下,二人皆考慮該如何說出一個最佳理由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巫公不會援手救一個已受了重傷的武士,而是常常將之變成了一個“人版”。
  而此次他們希望巫公破個例。
  巫公依然笑呵呵地問道:“怎么?沒事找本公啊?夕女呀,是不是你有點回心轉意,對本公的心意有了表示啦?”
  异夕女秀眸閃過一絲复雜的神色。
  异烈子猛的走上前去,雙膝跪拜,朗聲道:“巫公,今次异烈子懇請您能出手施救烈子的一名朋友,他曾在上次我們去塞爾族幫您份‘磁寶’時救過我們一次!”
  巫公神情一緊,忽又朝一旁的异夕女笑道:“夕女,這人是不是你的朋友啊?”
  异烈子聞言,不由心神一震。
  最怕發生的事終于要發生了。
  沉吟片響。
  异夕女猛的一頷首,跪拜下來;朝巫公堅決地道:“巫公,只要您肯破個例,救了他,夕女就什么都應了您!”
  异烈子剛欲說話,卻听巫公一陣開怀大笑,趨身至夕女面前,一手握住她的玉手,一手抬起她的秀顏,笑容可掬地問道:“夕女,你事后可不會怪本公有脅迫之舉吧?”
  异夕女輕輕搖首,依然說道:“只要巫公您能救他這一次,夕女自然對您有求必應,無所憾海!”
  “哈哈!!”
  巫公禁不住一陣大笑。
  笑聲震蕩整個后廳,直延至整個巫靈寨的處處角落,似乎要將夕女的最終屈服的消息送到每一個人一耳中……
  包括那個即將讓他施手一救的男人——飛鷹!
  詫曼与芙紅兩人并肩立在偏廳口。
  望著一塊巨大磐石上平展的一位男性身軀,皆不由心神惊歎。
  這可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男性雄軀,非常強壯,威武挺長。
  若非頭發松亂,胡須亂眉,面目可算是長得非常有個性,不似任何一個族种,卻似乎聚積著各個族類的优點。
  正如芙紅所說的,假如他合閉著的雙眼內有一對深而明亮的眸子,這無疑是個十分好看的男人。
  英紅轉眸凝了一下詫曼,感受到這個圣女的心神已動,不由輕聲道:“怎么,詫曼姐姐,小妹并未說假話吧?”
  芙紅閃著明眸,笑吟道:“他難道不是一個扭力十足的男人嗎?若非他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真想走過去叫醒他,好看看他的眼眸是否如他的体魄一樣迷人?”
  詫曼不由收了收心神,斜掃了芙紅一眼,廖道:“不知羞的小妮子!”
  旋又朝磐石凝了一眼,輕歎道:“只是不知他到底受了什么傷?”
  芙紅低聲答道:“肯定是替巫公去辦事時,受了別族人的毒術了!”
  詫曼不禁惊异地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芙紅拉著她走近磐石几步,指著答道:“你看他的膚色与唇色,皆已殷紅,至日暗色,顯然曾受過毒傷,再看他的唇在抖動,似乎在喃喃自語,顯然是受了什么妖術蠱惑了心智。”
  詫曼首次表現出极大的興趣,不由走上前去,俯身靠近這個男人。
  這确是個令她心神撥動的男性雄軀,再瞧見他似乎在掙扎,又在喃喃夢囈。
  不由俯首將耳湊近,只听到對方吐了一句:“溶漿池…思緒盡頭…”
  詫曼嬌軀猛的一震。
  如此熟悉的話語似乎剛剛在自己的思緒深處出現過。
  “難道就是他——?”
  詫曼穩住身姿,深吸一口气。
  眼光不由又回落到“他”的身上,嬌容現出惊疑的神色,卻沒有說話。
  疑慮之下,不由暗暗凝神運气,施展自己的“思感術”,將綿綿思緒化作無比內力延伸入“他”的身上。
  漸漸的,剛才那一幕又在思感中出現。
  而這一次卻來得更為清晰,她看到了“他”的眼眸,像明星在烏云后綻現出來,深黑像寶石般的眸子正閃著無可比擬的攝人神采,深情地對視著……
  忽地,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把詫曼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立時便知道是誰來了。
  嬌妮子悄臉閃過一絲詭笑,美目向詫曼飄來,啼啼笑道:“怎么,我的姐姐也會這么仔細入神的看著一個男人的身体啊!這倒令小妹十分惊异呵!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子啊!不但令异夕女肯為他而獻出身体,而且還令我們的圣女落神失魄!”
  詫曼被她穿透性和不怀好意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旋又被她的一番惊人之語震了一下。
  什么?
  异夕女要為他獻出身体?
  獻給誰?
  獻給巫公?
  這怎么可能!
  异夕女曾多次嚴色拒絕巫公的要求,甚至連送給她一箱夜明珠都未令夕女動心變意。
  難道竟為了救“他”一命而忍辱負污,曲意迎歡?
  正當詫曼芳心翻起滔天巨浪時,嬌妮子收止了蕩笑,走了上來。
  當她閃眸凝視到磐石上的男子時,美自禁不住异光大閃,嬌口微張,雙手環于丰胸前,歎道:“天啊!想不到异族人也有如此体魄健美的男子,怪不得夕女肯為他而屈辱獻身。真不知道他的雙眼睜開時是怎么樣的吸引人!”
  詫曼和芙紅皆下意識地退讓了她一些,詫曼看見她神魂痴迷地看著磐石上的“他”,心頭不知怎的,竟泛起一股怒意。
  強壓下波動的情緒,詫曼深吸一口气道:“知道异族兄妹他們在哪儿嗎?”
  嬌妮子竟充耳不聞,依然俯首凝視著“他”。
  詫曼心頭不由升起無名之火,俏臉泛起寒霜,沉聲喝道:“嬌妮子,本使在問你話呢!你竟敢充耳不聞,不理睬本使,難道你活得不耐煩了?”
  嬌妮子猛的一震,還神過來。
  她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先是一冷,終又綻開笑容,笑吟道:“對不起,姐姐,你是知道你的這個妹妹一向對男人深迷于心,更何況這個男人連姐姐你都心動了,我還不痴迷嗎?”
  詫曼神色一緩,輕叱道:“下次若再如此無禮,休怪我對你不客气。”
  嬌妮子當然知道這個冷傲的姐姐向來在塞中說話算話,要處罰人從不輕饒。
  這一點連巫公都有所忌憚,更何況自己的言舉又不得她的喜歡,當然不敢反口頂撞了。
  即使她是巫公帳前幕后的特使,但自己也明白那只不過是巫公欲火上來時的泄欲之物罷了。
  于是,退后一步,強壓住自己体內的熱潮,嬌妮子對詫曼笑道:“姐姐是問我异族兄妹到哪里去了嗎?”
  詫曼輕哼了一聲。
  一旁芙紅嬌道:“當然是啊!還明知故問!”
  嬌妮子被芙紅气得直瞪美眸,卻礙于詫曼當前,只好咬唇忍吞這口气,道:“他們剛才被巫公召去議事了,在后大廳內。”
  詫曼听罷后沉默了一會儿,秀眸中射出懾人的光彩,朝磐石上的“他”輕輕看了一眼,對芙紅道:“走吧!咱們去看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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