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二、殮房失火尸体失蹤


  突然之間,我心頭狂跳了起來。
  我在出去的時候,身上肯定不會有那樣的一只圓環,而我在外面,雖然遇到了許多奇特的事,也不會有什么人能將這樣的一只圓環,放進我的衣袋中,我可以說沒有接近任何人——只除了一個突然死亡的女人!
  那女人撞在玻璃門上,倒地之后,那醫生已證明了她的死亡,但是,當我剛一扶起她的時候,她可能還沒有死!
  如果那時候,她還沒死的話——自然,那只不過是我的猜想——那么,她要將圓環,放在我的上衣袋中,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就是想到了這一點,心頭才狂跳了起來的。
  那女人身邊的記事簿,有著我的電話號碼,她就是約我見面,說有一件重大的事要告訴我的人,那應該是沒有疑問的事了。而她遲到,在她遲到的時候,有另一個男人惡狠狠告訴我:“約會取消了。”接著,她又出現,而且,奔得如此匆忙。
  一個人,就算行動再莽撞,心中再焦急,但是急到了連在眼前的玻璃門都看不到,而像盲人一樣地撞上去,可能性极少,除非她已知道,她的生命,隨時可以結束,所以她必須爭取每一秒鐘。
  一層一層想下去,想到了這一點的時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事情多少有點頭緒了,如果我的推理距事實不是太遠,那么,這只圓環,一定和那女人要告訴我的大事,有著极大的關系。
  那女人已經沒有時間將那件重大的事告訴我了,她只好將那只圓環,放在我的衣袋中,好讓我在發現那只圓環之后,再在那只圓環的身上,去發現她沒有机會告訴我的“重大事件”!
  我立時來到了桌前,取出了一張白紙,將那圓環,平放在白紙上,然后,拉下台燈,使光線集中在那圓環之上,再用放大鏡,仔細審視著環上的花紋。
  那環,只有一寸直徑,中間的孔,如一枝鉛筆粗細般大小,環身不會寬過八分之三英寸,但是,上面的花紋,卻細致得很,在放大鏡之下看來,細紋顯然是不規則的,時而打著轉,像是水流的漩渦,時而呈直線,時而又呈現許多不規則的結。
  我看了好一會,將那環翻了過來,一樣用放大鏡看著,背面的細紋,也差不多。
  我可以肯定,在那圓環上,如果有著什么秘密的話,那秘密一定是在環身兩面那种細紋上,但是我卻根本無法知道,那些細紋中藏著什么秘密。
  我足足看了一小時之久,仍然茫無頭緒,于是我用攝影机,將圓環的兩面,都攝了下來。我所用的那种底片,可以放大很多倍,可以將圓環放大成直徑三尺,那樣,就要以進一步研究身上的細致花紋了。
  我并沒有立即沖洗底片,因為夜實在太深了,而我也十分疲倦了。我將一切收拾好,鎖在一個抽屜之中,然后,到了臥室中。
  我躺下不久就睡著了,這是我的生活習慣之一,當我決定休息的時候,我就休息,不論有多少奇异古怪的問題困扰著我,我都不再去想它,我奉行如此的習慣,是因為我知道,只有在充分的休息之后,才能保持頭腦的清醒,才能解決疑難。
  第二天,我被白素推醒,當我睜開眼來時,已是滿室陽光了。
  我一睜開眼來,白素就道:“杰克上校已經第三次打電后來,快中午了,我不好意思回答你還在睡著!”
  我一面說,一面坐了起來,白素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我接了過來,“喂”地一聲,我立時听到了警方的高級人員、特別工作室主任,杰克上校的聲音,他道:“白天睡覺,你這种生活習慣,真不敢恭維。”
  我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實在睡得太遲。”
  杰克略停了一停:“昨天,你牽涉進一個女人神秘死亡的事件中?”我也略停了一停,因為我不知道杰克向我提起這件事來,是什么意思。
  照說,我和杰克是老朋友了,但是也許由于我和他兩個人,同樣固執,同樣對自己的想法,有著大大的信心,所以我們總是無法合得來,不是有某一种事情,令得我們必須交談的話,我們絕不會通電話。
  所以,在這時候,我必須想一想,他那樣問我,是什么意思。
  自然,我只想了极短的時間,便道:“是的,我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了警方!”
  “自然,自然,”杰克忙說:“但是這件事,嗯……你知道,有几個疑點,警方還待澄清一下,所以……所以……”
  听得杰克那樣在電話支支吾吾,我不禁笑了起來,我打斷了他的話頭:“上校先生,你有什么困難,只管直說,我絕不欣賞你,但是卻對你為人率直這一點,頗有好感,怎么你連這一點优點也喪失了?”
  杰克苦笑了起來:“衛斯理,你真是得罪人多,稱贊人少。”
  我道:“那樣有利于解決問題,你有了什么困難?”
  杰克又停了一會,道:“昨晚,殮房失了火。”
  我道:“對,在我要离開的時候起的火,但是我卻不知道結果怎樣。”
  “殮房忽然起火,燒毀了很多尸体,現在,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火在几分鐘之內,就被扑滅,但是那女人的尸体,卻消失了。”
  我呆了一呆,感到一股寒意。
  杰克又道:“几分鐘的火,不足以將一個尸体完全焚化,而且,當時那女人的尸体,正在解剖桌上,解剖桌上的白布,也只不過燒得微焦,所以那尸体是失蹤的。”
  “被人偷去了?”我問。
  “沒有這個可能。”
  “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杰克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原因是泄電,火勢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猛烈。”
  我吸了一口气:“那么,你需要我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杰克“晤”了好一會,可以听得出他是在下了決心之后才繼續說話的,他道:“衛斯理,我們曾合作過解決不少神秘事件,我看來這件事,也需要我們合作,你最好到我的辦公室來一次,我有一點十分古怪的照片給你看,關于那女人的!”
  杰克上校的話,說得很誠懇,他既然邀我合作,我立時道:“好的,我在半小時之內赶到,我也有一點特別的東西給你看,可能也和那女人有關的。”
  我放下了電話,匆匆地穿衣、洗漱,然后,我取了那只圓環,取出了那卷底片,下了樓,駕車直駛警局。
  我是一個十分守時的人,我答應了杰克,在半小時之內到達,我的時候,預算得十分充裕,是不會遲到的。
  可是,我遲到了!
  當我的車子,才一轉過街角之際,一個男人,突然失魂落魄地自對面的馬路奔過來。
  那男人決不是急于赶著過馬路,我可以肯定這一點,因為他簡直是向著我的車子,直沖了過來的,我不知道那男子的目的是為了什么而想死,但是他在找死,這一點也沒有疑問的了。
  我看情形不對頭,立時扭轉車頭,避開了那家伙的來勢,我的車子,直沖上了行人道,隆然巨響,撞在一條電線杆上。
  而向我疾沖過來的男人,仍然不免被我的車子擦中,他倒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又一躍而起,我立時打開了車門,走了出來。
  那男子在我一出車子之后,就惡狠狠地扑了過來,這實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在他向我扑來之際,身子一閃。
  幸好我閃得及時,因為那家伙一扑到了我的身前,就向我兜胸一拳,如果不是我閃開,一定被他擊中了,我大喝了一聲,趁他身子在我身邊擦過之際,在他的后頸,給了他一掌。
  那時,許多途人都圍了上來,几乎所有的途人,都指責那家伙的不是。
  那家伙在中了我的一掌之后,居然沒有昏過去,只是仆在地上,立時又跳了起來,拔腳向前奔去,這時,兩個警員也奔了過來,我道:“抓住他!”
  那兩個警員呆了一呆,并沒有立時拔腳追去,我眼看那人推開人群,要逃走了,我一面叫著,一面追了上去。那人奔得十分快,我僅僅跟在他身后六七碼處,我們在街上飛奔著,引得途人側目。
  我只注意要追上那人,因為我肯定那家伙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其間一定有著什么陰謀,由于我太全神貫注那人身上了,是以我沒有注意到一輛大卡車,是在什么時候駛出來的。
  那輛大卡車,突然停下。
  那是一輛有著极大的密封車廂的大卡車,一停下,車廂的門就打了開來,那人在這時恰好奔到車廂之后,一縱身,就上了車。
  而那家伙一上車,卡車就駛走了!
  我自然無法追得上卡車,是以我喘气,停了下來,但是我還是有時間,記下那卡車的車牌號碼。
  在我停下之后不久,那兩個警員也赶到了,其中一個,像是還怕我逃走一樣,一到了我的身前,就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忙道:“你們別誤會,可能有人要害我,我是在追赶那個人!”
  一個警員半信半疑地道:“你追的是哪個人呢?”
  我道:“你們應該看到,我追到這里,有一輛大卡車等著那人,他跳上卡車,卡車駛走了!”
  另一個警員道:“我們沒有看到,只看到你的車了在失事之后,你在逃走!”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是,對于不明白真相的人發怒,是最沒有意思的,而我也不去辯白,我道:“那么,你們的意思是——”那警員道:“讓我們到警局去。”
  我立時道:“很好,但我希望到總局去,因為我和杰克上校有約,他正等著我,我怕要遲到了!”
  那兩個警員,略呆了一呆,這時,一輛巡邏車已經駛了過來,在我們的身邊停下,我一躍上車,大聲道:“到總局去,謝謝你!”
  那兩個警員,向司机講几句話,也上了車,車子直駛向總局。
  到我走進杰克上校辦公室的時候,足足遲了二十分鐘,杰克已等得很不耐煩了,他大聲道:“你遲到了很久,知道不?”
  我攤了攤手:“沒有辦法,我遇到了交通意外,這兩位可以證明。”那兩個警員,在杰克上校向他們望來的時候,一起行敬禮,一個道:“上校,這位先生——”杰克上校的脾气真暴躁得可以,那兩個警員的話還未曾說完,他已經吼叫了起來:“不論他發生了什么,你們快出去,別耽擱我的時間!”
  那兩個警員立時答應著,轉身向外走去,我倒有點抱歉,忙道:“兩位,等我和上校討論完了我們的事之后,一定協助你們調查我的意外!”那兩個警員點頭道:“謝謝你!”
  他們走了出去,杰克走開了他的辦公桌,將門關上,并且按下了對講机,吩咐道:“我在辦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不論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別騷扰我!”
  杰克望著我,苦笑了一下:“可以說嚴重,也可以說古怪,在殮房失火之后,那女人的尸体不見了!”
  我點頭道:“是的,依照你在電話中對我的敘述來看,那女人的尸体不是被燒成灰,一定是在混亂中,被人偷走了!”
  杰克大聲道:“我已告訴過你,那決不可能!”
  我絕不怕杰克的大聲,仍然道:“如果不是被人偷走,那么尸体何處去了?在混亂中,有人假扮警員或消防員,要弄走一具尸体,并不是什么難事!”
  杰克瞪著我:“為什么你不學學相信別人的話,我告訴你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我并沒有生气,因為杰克本人就是那樣的人,我立時回敬道:“這兩句話,你有必要將它錄音下來,不時放給你自己听听!”
  杰克漲紅了臉,他忽然揮了揮手:“好了,我叫你來,不是為了吵架的,現在,你來看看這個!”
  他指著他辦公室上的一張圖佯,我走近去,他道:“這是殮房的平面圖,只有一條通道,火一起,在殮房中的工作人員,全部奔了出來,他們就聚集在這條走廊之中,聞訊而來的警員,也有一二十人,有什么人可以帶著尸体,离開這里而不讓人發覺?”
  我看著那平面圖,也不得不承認杰克的話是對的,是以我道:“嗯,看來的确沒有可能!”
  杰克“哼”地一聲:“你早該相信這點,當有人告訴你二加二等于四時,你就該相信!”
  我抬頭道:“上校,要是人對每一件事都沒有怀疑,只怕人類到現在,還在茹毛飲血!”
  杰克揮著手,一副不耐煩的神气:“好了,我不和你研究這些,你來看這個!”
  他取過了一個文件夾,打了開來。
  在那文件夾中,是几張放大成十二寸的照片,第一張是一個死人的頭部,一看便認出,那正是那個突然死在飯店門外的女人。對一個突然死亡,身份不明的人,警方一定循例拍攝照片,存在檔案之中,那本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我也不明白杰克叫我看這种照片,是什么意思。
  我抬頭向他望了一眼,他道:“這里,是在飯店門口拍攝的,你可以看到背景是那張沙發。”
  我點頭道:“是這個女人,這沒有什么特別。”
  杰克用下命令的語气道:“看下去。”
  我取開了那張照片,下面那一張是全身的,躺在殮床上,身上覆著白布,仍然是那個女人,手臂和小腿則在白布之外。
  這張照片,可能是在准備解剖之前拍攝的,看來仍然沒有什么异樣。我抬起頭來,杰克問我:“你發現了什么?”
  我道:“沒有什么!”
  杰克道:“看她的手臂。”
  我又低頭去看那張照片,照著杰克所說,注意那女人的手臂。
  這一次,我卻看出一些問題來了,在那女人的手臂上,有許多圓形的斑點,每一個斑點,約有一公分直徑,很多,布滿在她的手臂上。
  我皺起了眉,我看到了那些斑點,但是我仍然不認為有什么特別,我道:“這個女人的皮膚不好,那可能是很多大型的雀斑。”
  杰克道:“如果像你那么想,那么,可能什么問題也發現不了,我就不同,我看到了那些斑點,我覺得可疑,我將底片放大,你再看下去,下面那張照片,是其中的一個斑點。”
  我又取開了那張照片,下面那張十二寸的照片上,是一個大圓形的黑色東西,看來有點像是用特殊鏡頭拍攝的太陽。
  在那個大而黑色的圓形上,有著許多奇形的曲線,不規則的,有的打著圈儿,有的很長,有的很短,看來都像一個光滑的平面,決不像是一個人的皮膚。
  我吸了一口气,又取開了那張照片,接下來的几張,也全是放大了的圓斑,看來都差不多。
  我看完了照片,抬起頭來,杰克道:“你不覺得古怪?”
  我實在不知怎么說才好,的确,很古怪,古怪之极了,或許正因為太古怪了,所以我才不知道該如何表示我的意見才好。
  我呆了片刻,才道:“照你看來,那是什么?”
  杰克道:“我不知道,但是照當時主持解剖的醫生說,他的說法是,那些圓斑,像是魚身上的鱗片,他曾去触摸過,那是一种极薄的角質東西,他正想叫其他人來看時,就起火了!”
  我又呆了半晌,才道:“你的意思,一個女人,她的手臂上,長著很多鱗片?”
  我在那樣說的時候,實在忍不住想笑。我想笑而又竭力忍著的情形,杰克自然看得出來,他立時道:“別笑,這是事實!”
  我感到有點抱歉,連忙正色道:“那么,你可有和皮膚科的專家研究過,什么皮膚病,會使人的身上,長出鱗片來。”
  杰克道:“不必研究,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皮膚病。”
  我望著杰克,杰克也望著我,過了好一會,我才道:“那么,這件事沒有結論?”
  杰克道:“是的,沒有結論,如果她的尸体還在,自然可以作進一步的研究,但是,她的尸体不見了,這就變成沒有結論了。”
  我沉聲道:“所以,首先要將尸体找回來。”
  杰克來回踱著:“我們正盡全力在進行,還沒有頭緒。是了,你說有東西給我看,那是什么東西?”
  我伸手入袋,將那只圓環,取了出來:“就是這件東西,在我回家之后,發現它在我的衣袋之中,我猜想是她放在我的衣袋中的。”
  杰克翻來复去地看著那圓環:“留在我這里,讓我交給研究室去好好研究一下?”
  “當然可以,但是我希望知道研究的結果。”
  “可以的。”杰克爽快地答應著,然后地道:“你不要到殮房去看一看?”
  我搖頭道:“不必了,尸体又不是一枚針,無法藏起來的,我想,剛才我遇到的意外,不是偶然的,我記下了一輛卡車的號碼,請你查一查。”
  我將那卡車的車牌號碼說了出來,杰克一面記下來,一面已按下對講机,叫人去追查這個號碼了,等他吩咐完了之后,他才歎了一口气:“衛斯理,你有沒有怀疑過,那女人可能——可能——”他連講了兩個“可能”,卻未曾講下去。我知道他想講些什么。
  因為我自己也有那樣的想法,只不過我是那樣想,未曾講出來而已。這時,我看到杰克那种十分難以出口的樣子,我便立時接了上去:“可能是另一种人?”
  杰克連忙點頭,道:”對,另一种人,我正是這個意思。”
  在他那樣說了之后,我們兩入,都沉默了下來。
  我們都知道相互所說的“另一种人”是什么意思,那是我們都在怀疑,那個突然暴斃,尸体又神秘失蹤的女人,不是地球上的人,而是來自其他星球上的人。
  當時,我和杰克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极其古怪,任何人,當想到其他星球上的生物,來到地球時,總不免心頭產生一种极其難以形容的神秘和恐怖之感的,因為地球上的人都知道,地球實際上是一個“不設防的星球”,如果其他任何星球上有生物到達地球上的話,地球上的人類、決無抗拒的力量。
  那也就是說,人類的末日到了。
  我和杰克兩人,足足沉默了三五分鐘,我首先笑了起來:“杰克,或許我們兩人的想像力太丰富了一些,事實并非如此。”
  杰克的精神,也變得輕松了許多,他道:“你說得對,我如此想,是受了你的影響,你總是喜歡想像外星人!”
  听得杰克那樣說,我立時瞪著他:“別忘記,剛才是你首先提出的!”
  杰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決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因為他自己有了錯,不是賴在別人的身上,就是輕描淡寫他說什么“不必去討論它了”。
  但是,當別人有什么錯誤時,他卻一定不肯放松,井加以攻擊。
  我熟知杰克的脾气,心知和他爭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是以我也只是淡然一笑,道:“那女人打電話來約我,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來找我商量,如果她是一個外星人,她為什么會向我求助?”
  杰克點頭道:“很有道理。”
  這時候,辦公室外有人敲門,杰克應了一聲,一個警官推門走了進來,道:“上校,你要查的那個貨車號碼,一年之前,因為貨車失事,車主已將之注銷了。”
  杰克怒道:“好家伙,有人用已注銷的車牌為非作歹,快下令通緝那輛貨車。”
  那警官答應了一聲,立時走了出去,我的心中,立時生出了疑問:“奇怪,普通人是不容易知道哪一輛車牌被注銷了的。”
  杰克立即答道:“如果存心犯罪,那就不同,他可以查得出來——”杰克講到這里,突然停了一停:“衛斯理,你怀疑什么?”
  我搖著頭,我那時的心還十分亂,一點頭緒也理不出來,所以我只好道:“沒有什么,我只不過隨便問問。看來,這件事要有進展,還真不容易。”
  杰克廬:“是的,至少要找到那輛卡車,或是在那個環中,找出什么來。”
  我道:“對的,這兩個線索,如果有了什么發現,請你通知我。”
  杰克道:“你已經受過一次襲擊,你可得要小心些,事情有些古怪。”
  我一面走向門口,一面道:“多謝你的關心,當時,那個人向著我的車子直沖過來,像是要自殺,當時,如果不是我控制得宜,早已將他撞死了。”
  杰克苦笑著:“怪事,總之,什么事都是古古怪怪的。”
  我打開了門,杰克又叫道:“我隨時和你聯絡。”
  我答應著,向外走去,杰克送我到了門口,我走出不多遠,那兩個警員已向我走了過來,我道:“我的交通失事,是不是要錄口供?”
  那兩個警員忙道:“不必了,我們已派人將你的車子,拖到車房去了,那只不過是小意外,也沒有人受傷,算了!”
  我點了點頭,出了警局。
  ------------------
  文學殿堂 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