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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意外之极的結果


  我沒好气:“他愛做什么就做什么,關我們什么事!”
  万良生雙手揮動:“我要請兩位幫助,兩位在社會上有地位,又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經歷,說話能令人信服,所以我要完全重回人類社會,要靠兩位代我想一個我長期失蹤的原因——當然不必說真相,只要兩位隨意編一個原因,出自兩位之口,大家就都會相信。”
  听得他如此說,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竟不知如何響應才好!
  白素笑道:“你根本不必向社會交代什么,只要向尊夫人交代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就可以了。”
  白素只不過是輕描淡寫地提起了他的妻子,万良生卻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不過他隨即定了定神,用力搖頭,大聲道:“不必怕她!不必再怕她!”
  看到了這种情形,我不禁哈哈大笑:“是不是那類外星人又給了你什么治惡妻的秘方?”
  万良生并不欣賞我的笑話,他回答得很正經:“她惡還她惡,現在我完全不必靠她,她再想也惡不到我的頭上。我這些年來,利用有限的資金投資,頗有所獲。一個人只要基本生活不成問題,就完全沒有理由讓任何人對自己凶惡,不必怕任何人!”我對万良生這番話由衷地鼓掌——他能夠說出這番話來,表示他對人生有了一定的認識,比起以前的万良生來,好了很多。真是奇怪,難道靈魂少了一半,反倒可以使人變得聰明,變得想得開?
  (如果本來的靈魂是十分骯髒,去了一半,變成五分骯髒,這就反而變好了。)
  白素道:“那就根本不必我們為你編什么故事。”
  万良生神情猶豫,我道:“其實尊夫人也不是那么可怕,我最近才見過她的。”
  我話還沒有說完,万良生就雙手亂搖:“謝謝你,雖然我不必再怕她,可是也請別在我面前提起她!”
  真的,我覺得万良生非但不討厭,而且還很有趣,由此看來,那類外星人的行為,并不造成對人的損害。白素顯然早已經看出這一點,所以才接受了万良生的解釋。
  當晚我們一面談到天亮,万良生對于那類外星人确然近乎一無所知,問也問不出甚么來。
  第二天上午,游艇靠近城市的碼頭,我們和万良生一起下船,立刻就有在其它游艇上下來的人認出了万良生——他畢竟曾經是富豪,而且一直神秘失蹤,所以格外引人矚目。
  而當大下午,万良生在長期失蹤之后,重新出現,就成了世界性的新聞。
  這家伙也真可惡,他竟然對所有人說:我不在的那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么車,只有衛斯理知道,我們有過協議,不予公開。
  所以接下來几天中,想在我這里知道万良生失蹤時期情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一律回答“無可奉告”。
  而万良生重回人間,恢复了他原來的身份之后,十分高姿態,到處活動,而且宣布許多投資計畫,都极其龐大,很快就恢复了他豪富的地位。而且更惹人注目的是,他宣布和万何集團脫离任何關系,放棄原本屬于他名下的所有集團股份,并且單方面申請和何艷容离婚。
  這一切都成為傳播媒介熱鬧之极的頭條新聞,于是所有傳播媒介開始找尋何艷容女士的下落,要听她的意見。
  然而卻沒有人能夠找得到她——這是理所當然之事,連小郭都找不到她,不能想象還有別人可以找到她。小郭至少還追查到她曾經到過烏克蘭,由一架神秘的飛机接走,向北飛去。其它人扰攘好久,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我對何艷容的下落也很關注,因為我和她有那個古怪的協議,她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就是她的遺產執行人,立刻會成為全世界注目的目標,那是我不愿意發生的事情。
  傳播媒介找不到何艷容,万良生又什么都不肯說,于是各种各樣的“傳說”、“据聞”等等就紛紛出籠,其中頗有想象力丰富遠在衛斯理故事之上者,當然不必一一細表了。
  其中頗有意思的一項,是有人替万良生算了一下,他放棄了万何集團的股份,等于放棄了超過五十億美元。
  而万良生放棄了那么多財富,自己另起爐灶,目的自然是為了擺脫何艷容,不想再和她有任何關系。
  我和白素討論了這件事,我認為這是万良生人生觀看得開的一個例子,我的根据是越有錢的人越想錢更多,不會有肯放棄那么多錢的行為。
  白素卻道:“還有另外一种情形,錢實在太多了,多到了五十億美元也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時候,也就會有那樣的行為。”
  我不以為然,因為沒有人錢會多到這种地步。
  白素笑道:“我想万良生還保持著靈魂能夠离開身体的本領,你試想一想,他有這個本領,對他的賺錢事業有什么好處。”
  我怔了一怔,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并不是我想不到有什么好處,而是想到的好處太多,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才好!
  靈魂能夠自由离開身体,就等于是有“神游”的神通,可以隨心所欲去任何地方,獲悉任何秘密,這對于賺錢事業來說,就是要賺多少錢就可以賺多少錢,算起來万何集團的股份,當然微不足道至于极點。
  我呆了半晌,才道:“他有這种本領,竟然不告訴我們。”
  白素笑:“他為什么要告訴我們?”
  我也想不出他必須告訴我們的理由,然而他如果真有這种本領,我還是非把它查出來不可,因為那是靈魂學上的重大課題。
  我不會讓他獨自保存這個秘密——不但由于我生性好奇,而且那确然是十分值得研究的事情。
  然而我又立刻發現,如果他刻意保持這個秘密的話,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靈魂只是一种存在,并沒有一樣東西在那里可以看得見摸得著。它來無影去無蹤,每個人都有思想,可是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思想在何處。連自己的思想在哪里都無法知道,如何去追蹤別人的思想?
  所以無法證明、追究万良生是不是有靈魂离開身体的本領。
  要追究何以万良生會有這樣的能力,應該從根源上追查,根源就是那類外星人,万良生的能力是他們教的。看起來像是人本來就有這樣的能力,就是不知道如何運用,要不然万良生怎么能夠一學就會?
  又或許關鍵在于靈魂离開身体的時候,如何保存身体。即使是古代神仙,在神游的時候也常常出現身体被破坏的情形。首先要克服的,怕就是這個難關,那類外星人用那個神秘的圓柱体來保存万良生的身体,那圓柱体和海底岩洞中的圓洞,必然是那類外星人設計的裝置。
  想到這里我已經知道,要徹底了解万良生這种本領的秘密,不應該從万良生那里著手,而應該直接和那類外星人聯絡,從他們那里獲得資料。
  可是外星人和靈魂有一個共通點——听起來很怪异,但卻是事實。兩者之間相同的是:無法主動与之聯絡!
  只能在偶然的机會中才能夠和外星人相遇。或者是對方有意思和人聯系,才能發生溝通,主動權完全不在人類。
  這是由于地球人在整体上處處不如外星人的緣故,不是我的能力所能改變。
  不過我對于能夠終于和那類外星人取得聯絡,抱樂觀的態度,認為遲早會有這一天。
  我樂觀的根据是,那類外星人既然對人的思想組有興趣,他們只得到了万良生一半的思想,必然無法滿足,仍會繼續用各种條件去交換人類的思想。
  (魔鬼用各种引誘來收買人的靈魂!)
  那也就是說,那類外星人會持續他們在地球上的活動。
  最怕他們离開了地球,在浩瀚宇宙中,上哪里找他們去。而如果他們繼續在地球上活動,就總有相遇的机會。
  當然我也不是坐在家里等這樣的机會來臨,我采取了行動。我和白素、紅綾商量了之后,我們再次潛水進入那個岩洞。
  上次我曾發現在那圓柱体离開之后,在圓洞深處,像是有一些裝置,當時用強烈的燈光照射,看到了反光。
  我認為再來一次,一則可以對事情有進一步了解,二則也有助于拉近和那類外星人的距离。因為那個岩洞曾是他們活動的基地,他們或者會再在那里出現。
  這一次我們攜帶的配備更多,可是結果卻大失所望!
  本來以為至少可以在圓洞深處發現一些什么,可是這次更強烈的燈光照向圓洞深處,卻發現那只不過是一個怪异的圓洞而已,雖然可以肯定它不是自然形成,可是那也說明不了什么。
  唯一可以說明的是,万良生是不會再變成軟件動物的了,因為那個圓柱体不在岩洞中,上次离去之后,不知道是万良生把它小心藏了起來,還是把它拋棄不要了。
  我們都知道那圓柱体和万良生思想組离開身体有巨大的關聯——上次紅綾只不過放回去的時候,沒有照足原來的位置,万良生就几乎要永遠成為軟件動物。
  假設他要進入這個圓柱体中,才能達到身体和思想組分离的目的,而這個圓柱体又必須位置正确的在圓洞之中,才能發揮這個作用,那么現在的情形就說明他失去了思想和身体分開的能力。
  又可以假設,万良生還保留了那個圓柱体,如果他進入圓柱体,圓柱体就會自動回到岩洞(像它离去的時候一樣),以正确的位置進入圓洞,使他又可以思想組分离,變成軟件動物。
  不過我們相信万良生不會再那樣做。
  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他這個秘密,他只要再度“失蹤”,我們就可以在岩洞中找到他的身体,只要稍微搬動一下那個圓柱体,他就不能再變回人了。
  我們料他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可以得到結論:即使他還有思想組和身体分開的本領,他也不敢再使用。
  也所以,白素對他肯放棄大筆財富的原因的估計,可能有差錯。白素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向我道:“我很可能料錯了,是你的想法對——万良生他想通了。在財富和快樂之間,他選擇了快樂。”
  万良生想要快樂,就必須和何艷容不發生任何關系,就必須放棄万何集團的股份。我很是感歎:“其實人生永遠是快樂比財富重要,不過矛盾的是財富在許多許多情形之下,可以給人生帶來快樂。”
  這种矛盾,當然永遠存在,無法解決。
  在岩洞中并無發現,走的時候我留下了一件預先帶來的東西。那是一封給那類外星人的信。
  信用特殊的在水中會發光的材料寫在一塊金屬板上,在信中我強烈的表達了要和他們聯絡的愿望。我相信既然我曾經和他們打過一次交道,他們只要看到這封信,一定不會令我失望。
  只要有再次和他們相會的机會,在人類的身体和靈魂的關系上,我一定可以在他們那里得到許多認識。
  然而和超能力、高智能的外星人有交往,畢竟不是容易的事情。出色的地球人如柯南道爾爵士,如果能夠有遇上那類外星人的机會,他的靈魂學說一定已經系統化,受全人類所接受了。
  另一位堅決相信靈魂存在的杰出地球人,也很可惜沒有遇上高智能外星人的机會,所以盡管他對靈魂做出了种种設想,同樣無法突破地球人在這方面的認識范圍。
  那位杰出的地球人,是地球上自有人類以來,至今為止最偉大的發明家愛迪生(ThomasAlvaEdison1847-1931。)
  愛迪生對人類的思想作出了超特的設想,他設想人的腦部有許多、數以百万計的“小人”在活動,這些“小人”的活動,產生人的思想。
  他用了“小人”這個名詞,明顯的把思想組生命化。這樣稱呼思想組,和把思想組稱為人的靈魂是同樣的一种設想——思想組的活動可以和人的身体分開來。
  所以愛迪生完全相信靈魂的存在。
  而且他相信靈魂一那些數以百万計的“小人”在人死亡之后,還是可以存在。事實上,在他自己生命最后的歲月里,在他發明了無數對人類文明有深遠影響的發明之后,他最后的努力是想制造一种設備,這种設備在想象中极其敏感,可以和那此,“小人”接触,也就等于可以和靈魂溝通。
  可惜他還沒有發明成功這個想象中的“靈魂溝通儀”,他就去世了。
  如果愛迪生能夠有机會遇上外星人,以他超特的智能,必然可以在外星人幫助之下,在靈魂學上再建立他為人類所立的偉大功勳!
  柯南道爾以他文學家的身份肯定靈魂的存在;愛迪生以他科學家的身份肯定靈魂的存在;所有神學家也都肯定靈魂的存在。可是人類在對靈魂的研究上,自從愛迪生去世之后,只有倒退,沒有進步,這現象真教人欷歔!
  從岩洞出來到回家途中,我在感歎之余,把想到的說了出來,白素和紅綾都沒有表示別的意見,顯然她們同意我的想法。
  故事到這里,當然也近尾聲了。
  一定有人說:等一等,有更要的事情沒有交代。
  是的,很更要,也是這個故事的由來:那位何艷容女士,到底怎么樣了?
  其結果真是出人意表至于极點!比我一心以為上了那女吸毒者的身的是何艷容,而結果是万良生還要出人意表。
  在万良生“回來”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何艷容女上的出現。最早有消息的人,還是小郭。
  大約在四十人之后,小郭沖進了我的家,一口气還沒有緩過來,就急不及特地叫:“那架神秘飛机又出現了!”
  我看出他雖然在叫嚷,可是并不興奮,果然他接著道:“不過那位何女士并沒有出現——報告說那飛机确然有一個女乘客,只是体形与何女士不符,相差約一百公斤。”
  我听得他那樣說,開始沒有在意,隨口問道:“飛机還是在烏克蘭出現?”
  小郭道:“不是,這次是哥本哈根,飛机在半小時之前离開丹麥,循飛向亞洲的方向飛行。”
  一听到“丹麥”、“哥本哈根”,我不禁叫了一聲,伸手在自己的前額上重重拍了一下:“小郭,那体重差了一百公斤的女乘客就是何女士——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她到勒曼醫院去了。”
  小郭听了,也“啊”地一聲:“那架神秘飛机原來是屬于勒曼醫院的!難怪怎么查也查不出來!”
  小郭抹了抹汗,隨即問:“她的健康有問題?”
  我搖頭:“看來她是到勒曼醫院去換身体——不過事情有些奇怪,她曾經表示過,她對自己的身体很厭倦,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改變了主意。”
  小郭哼了一聲:“換個身体,可以輕一百公斤,何樂而不為?”
  我笑道:“她生命密碼之中,既然有導致肥胖的基因在,很快就會打回原形——她就是為了怕這种現象重复出現,所以才對自己的來世感到興趣,存有幻想。”
  接著我就把她委托我做遺產的執行人,任務是把她的遺產交給她的來世一事告訴小郭。
  小郭听得目瞪口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我又對小郭說了万良生的一些事,小郭的眼睛和嘴巴張得更大,過了一會才道:“靈魂的一半……真不可思議,靈魂去了一半,還剩下一半,一半的靈魂……算是什么?”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立刻有回答:“一半的靈魂,還是靈魂,可能變得比原來坏,但也可能變得比原來好。總之是一种變化,就像人的身份可以隨時發生變化一樣——身份變了,人還是這個人,只不過是變好還是變坏而已!”
  小郭雙手亂搖:“太高深了,我不明白。”
  我哈哈大笑:“老實告訴你,我也不明白——可是除了這樣的設想之外,我也想不出別的來了!”
  小郭長歎一聲,腳步搖晃,告辭离去。
  當天下午,有有何艷容的新聞,她在集團大廈召開記者會,宣稱過去几十天,她是在接受減肥治療。
  記者招待會由電視直接轉播,我和白素都在觀看。沒有人怀疑她的說法,因為她身形的改變實在太明顯了。這位原來体形龐大到了看到的人都無法不駭然的何艷容女士,比我上次見她的時候,何止輕了一百公斤!
  她看來体形窈窕,曲線玲瓏,雖然稱不上是美女,可是体態動人,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風韻,再加上她本來就极富學識,事業上又有巨大成就,所以看來更是不凡,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光彩。
  而且她那种不可一世的囂張也消失了,她可能明白了要獲得他人的尊敬,并不需要像原來那樣。現在她舉手投足之間,笑語殷殷之時,就自然而然贏得他人的尊敬,這一點從在埸的所有記者反應中可以清楚看得出來。
  我不禁大是感歎:“變化真大,只是可惜,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不發胖!”
  本來這樣的記者招待會,記者應該集中問她對于万良生“回來”之后發生的事有甚么感想和措施的,可是在開始的一個多小時中,所有問題都和她体形的改變有關,變成了減肥專題。
  何艷容當然完全沒有提起勒曼醫院,只說這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奇跡。
  那确然是奇跡——可是我說的“意料之外的結果”卻還不是指發生在她身上這個奇跡而言。
  最后終于有記者提到了万良生。
  何艷容女士回答得很得体:“我想任何成年人都有權決定自己的行為,所以我對万先生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他現在要放棄的一切,原來屬于他所有,所以任何時候他如果改變主意,還是屬于他所有。”
  我听得嘖噴稱奇:“奇哉怪也!看來勒曼醫院不但替她換了身体,而且替她換了靈魂!”
  想起當年万良生失蹤,她聲勢洶洶的勒令我和小郭把她的丈夫“抓回來”的那副模樣,我簡直無法相信她現在會如此理性。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笑得很甜,說了一句話,常時我卻一點也不明白,她道:“何女士發出的信息,強烈無比。”
  我不明白她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并沒有作進一步解釋,我就以為她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有加以在意。
  當天晚上,午夜時分,電話響起,何艷容在電話中道:“三分鐘后可以到府上,希望不會吃閉門羹。”
  白素听的電話,她回答:“倒屣歡迎!”
  不到三分鐘,何女士就翩然光臨,她還沒有坐下,我就指著她的身体問:“隔多久要換一次?”
  何艷容笑:“果然沒有什么事可以瞞得到你——這一生不必再換,他們最新的發現,取消了我生命密碼中導致肥胖的基因,他們通知了我,我才決定行動,若是兩三年就要換一次,我不會有興趣。”
  從她的話中知道勒曼醫院又有了新的成就,雖然能夠享受這种新成就的只是极少數人,總也是好事。不過同時我也不免黯然,因為這种成就并非來自地球人自己。
  我又指著何女士的頭,行動和語气那不禮貌得很:“看來這里面也換過了?”
  何艷容笑:“我不知道——若然使人覺得有了改變,并不是我刻意如此,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拍手笑道:“好极!好极!發生在你身上的變化簡直天翻地覆,這一生你的變化已經夠多了,不必再為來世身份傷腦筋了吧,我這個遺產執行人的身份也可以取消了。”
  何艷容更笑:“非但不能取消,而且還要請你做另外一人的遺產執行人。”
  我駭笑:“我可以挂牌做專業遺產執行人了。”
  白素也笑,向我道:“我看你猜不著那另外一人是什么人。”
  我怔了一怔,知道白素這樣說一定有道理,忙問道:“是什么人?”
  白素笑得很歡暢:“別說講給你听你不會相信,就算給你看到了你也不會相信。”
  我搖頭:“怎么會有這种事情。”
  而這時候何艷容卻向白素現出十分佩服的神情,可見确然會有白素所說的情形出現。
  我心中大是疑惑,正想再問,何艷容和白素竟然同時道:“請進來!”
  一個人應聲推門而入,正應了白素所說的話,我看到了這個人,也不相信這個人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和何艷容一起出現!
  這個人竟然是万良生!
  他曾經為了逃避何艷容而變成一只海螺,可是此刻一進來,就情深款款,像是發情的小公雞一樣望著何艷容,何艷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我們重新戀愛了——或者說我們開始戀愛了。”
  我大約有半小時之久說不出話來,一直等他們兩人在相摟抱著离去,我才問白素:“剛才我看到的不是幻覺?”
  白素很調皮,反問我:“你說呢?”
  我不住搖頭——我說不上來,真的說不上來。
  太出人意表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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