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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翦除桂系


  蔣介石滅桂的第二招是“切尾”。
  廣東政治分會主席李濟深素有“半個桂系”之稱,早為蔣所忌恨。為削弱李在粵的地位,蔣有意識地將李手下之握有兵權的陳銘樞、陳濟棠擢升為廣東省主席和廣東編遣區主任。蔣又以“調停湘案”為名,電請李濟深北上秉公擬查且复。實則為調虎离山計,將李濟深騙离廣東。李濟深不知是計,欲助李宗仁、白崇禧大事化小,故离粵赴滬。
  滯留在上海的李宗仁知蔣不安好心,勸李濟深切勿進京,去了凶多吉少。李濟深初以為然,決計不再去南京。不料,蔡元培、李石曾、吳稚暉、張靜江4老隨即啣蔣命聯袂來滬,堅邀二李入京。吳稚暉并賭咒發誓以人格擔保二李安全。李宗仁譏吳“人格擔保渺茫得很”。而李濟深則轉認為:“我在廣東有部隊,要對我怎樣,自會有人在我背后講話。”他打定主意,看4老面上貿然進京。
  李濟深一到南京,果然被蔣介石派人監視起來,再想脫身已無計可施。李濟深被扣,廣東內部即起分化,在蔣收買下,陳銘樞、陳濟棠聯合發出擁蔣反李通電。擁李濟深的部將主張兵諫,遭到壓制,被剝奪兵權。粵、桂聯盟至此完結。
  蔣之滅桂策進行得十分得心應手,桂系敗象已顯。余下則是翦除桂系第四集團軍精華,挫敗在漢桂系主力。而這一著蔣也有了對付手段。他派人游說鄂籍將領胡宗鐸、陶鈞,不料被胡、陶据實告訴李宗仁,使蔣十分被動。蔣又探得武漢內部主要糾葛在于桂籍將領對胡、陶不滿,因李宗仁過分重用了胡、陶,戰功卓著的桂軍將領,如李明瑞、鐘祖培等反受冷落。而胡、陶主鄂后,濫用職權,營私舞弊,軍中待遇不公,桂籍軍人因而常出“廣西人打仗,湖北人享福”的怨言。于是蔣派出忠實謀士楊永泰赴香港,通過李明瑞姑表兄弟俞作柏,策動不滿胡、陶的桂系將領倒戈,允諾事成之后,委俞為廣西省主席,又當場授俞以“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上將參議”銜。
  俞作柏奉旨,攜蔣巨款,由滬潛赴武漢,煽動李明瑞反桂。聯絡告成后,俞即返滬复命。至此,蔣向桂系進攻的時机完全成熟。
  蔣介石撕下“寬容”面具,對李、白桂系明令討伐。1929年3月25日,蔣桂正式開戰。27日,蔣介石發出《討逆時告將士文》,說桂系“最大者厥有五項:(1)投机取巧,以擴張一系勢力;(2)陰謀毒計,以消滅革命武力;(3)挑撥离間,以分裂革命袍澤;(4)貪殘掠奪,以剝削民眾利益;(5)違背中央,以破坏中國統一。”
  同日國民党三大作出決議:“李宗仁、李濟深、白崇禧等叛党亂國,永遠開除党籍,并交中央監察委員會查明附逆叛徒,一并開除党籍。”蔣介石又發表《告湖北文武官員文》、《告原隸4集團各將士文》,收買湖北民眾人心,分化瓦解李宗仁、白崇禧的部隊。說討逆的目的,既是保障國家的統一,又是鏟除壓迫湖北人民的軍閥,以解除湖北人民的痛苦。他提出刷新吏治、鏟除弊端的3點意見:(1)絕對禁止貪污賄賂,努力于為人民謀利益的政治;(2)絕對禁止挾嫌報复;
  (3)絕對禁止分派別植私權。
  李宗仁事先作了安排,他曾電令第四集團軍總司令部參謀長張華輔,令其委派何鍵、葉琪、夏威、胡宗鐸、陶鈞分任第一、二、三、四、五路軍司令,分別率部在黃陂至武穴一線嚴陣待敵,在不得已時,縮短戰線,以退為進,撤入湖南,聯絡兩廣,待机取北伐進軍江南路線,再向南京進兵。然而,由于李不在漢,部隊軍心离散。第7軍軍長夏威住院,部隊交李明瑞指揮。李明瑞即調動所部3個團与其相約共同行動的楊騰輝旅,秘密集結,以急行軍的速度向西北移動,次日拂曉抵達孝感、花園一帶,隨即四處張貼反胡、陶標語,繼而發出布告,反對李、白。
  在蔣介石的武力進攻和分化收買的兩手攻勢下,桂系很快支撐不住。湖南何鍵也在軍事壓力下向蔣投誠,桂軍退路被截。4月4日,胡宗鐸等率部向鄂西撤退。當晚,武漢棄守,蔣介石未費一槍一彈,重鎮唾手而得。次日,蔣抵漢口慰問桂系倒戈部隊,并派兵分頭追殲逃往鄂西的桂軍。
  桂軍軍心离散,無法再戰。胡宗鐸、陶鈞、夏威等為保全部隊,于4月15日聯名電蔣:“個人進退實無問題,但使數万久戰部屬有托,則感賜多矣。”胡、陶、夏3人通電离軍出國,遂离開部隊,搭輪赴香港,所部桂軍由張發奎、朱紹良包圍繳械。
  桂系20余万大軍,至此只剩下黃紹竑統領的桂省3個師的兵力。李宗仁、白崇禧分別由上海、香港來到廣西。李、白、黃3巨頭在梧州聚首,他們望蔣不為己甚,就此休兵,給桂省留下一絲血脈,尚有日后再起之希望。
  恰好此時在宁被扣的李濟深遵蔣命給李、白寫來一函,除自責、罪己外,示意李等早日行赴海外。于是,李宗仁便讓黃紹竑出面,通過廣東的陳銘樞、陳濟棠与蔣交涉,并提出要蔣撤消對李宗仁、白崇禧、李濟深的查辦案,恢复李濟深的自由,給李、白出洋考察名義及旅費,廣西部隊編遣由黃紹竑全權處理的條件。
  李、黃、白一時未見回音。一日,黃紹竑正与白崇禧奕棋,李宗仁在旁觀戰,譯電員送來一份急電,李宗仁接過一看,是陳銘樞打給黃紹竑的,轉達南京政府4項回复:(1)將李宗仁、白崇禧拿解來京,听候查辦;(2)廣西不准收容從武漢退回的部隊;(3)桂省部隊縮編為1師1旅,剩余武器交中央;(4)黃紹竑將以上三項辦妥后,得任為兩廣編遣區副主任。
  李宗仁看完電報,良久未吭一聲,遞給著棋的黃紹竑。黃因棋局正入高潮,順手將電報擱在身旁茶几上,直到一局終了,贏了棋的黃紹竑方笑逐顏開地打開電報,不料越看越緊張,連呼:“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隨即將電報遞給白崇禧。
  白看后也不作聲。過了一會,白對黃說:“季寬,像這樣的條件,還有什么好說的!”
  李宗仁猛吸几口香煙,吐出一股濃煙,沉聲說道:“算了吧,准備打仗!”
  黃紹竑連連點頭道:“反正我們的本錢在前方輸光了,家里留下這一點也無用,干脆孤注一擲,拚個痛快!”
  當晚,李宗仁電令省內各高級將領,作迎戰蔣軍的一切准備。
  蔣介石抱定要鏟除李、白,不留后患的決心,于4月24日赴長沙,制定由湘、粵、滇3路《討逆軍第二期作戰計划》。
  李、黃白鋌而走險,反守為攻。李宗仁發出討蔣檄文,斥蔣“圖使內爭,涂炭生靈,動兵邦內,任用外戚,賄賂公行,凌亂度支,飽盈私壑,排除异己,殘害同胞,此賊不除,党國何有?”
  李宗仁只身赴香港,聯絡國內其他反蔣勢力,推進反蔣運動。黃、白率部隊先取廣東,剪除牽制。攻粵初時進展順利,一度席卷西江各縣,東江忠于李濟深的徐景唐部起兵響應,海軍舒宗鎏驅艦協同桂軍作戰。5月21日,桂軍攻至廣州近郊粵漢鐵路之白坭站附近。
  陳濟棠受蔣收買,表示效忠。悉調所部,在三水、清遠嚴密布防,以逸待勞。桂軍攻白坭時,陳親赴前線督軍反擊,并出動飛机轟炸“叛艦”。一場血戰后,桂軍受損慘重,黃旭初受重傷,所部將士死傷無數。黃、白見攻粵無望,急率部退回廣西,又改向湘省方向出擊,結果又被擊退。黃、白東碰西撞,頭破血流,已勢窮力蹙,無以施其枝,在四面楚歌的處境下,只得作出決斷,將余部悉交師長呂煥炎、梁朝璣,囑其率部与回桂之俞作柏、李明瑞合作,以此保存實力,待机再起。
  6月底,黃紹竑、白崇禧聯袂由龍川入越南,在香港的李宗仁也被逼出境,改名易姓,亡命西貢。俞作柏受命任廣西省主席,李明瑞任廣西編遣分區特派員,李、黃、白的殘部被俞、李收編為新編第16師。但俞、李受共產党影響,顯“左傾”,蔣大為震惊,電召2人赴京听訓,俞、李別無選擇,乃于9月27日在南宁通電討蔣,蔣故伎重演,派人收買俞、李2人手下大將。俞、李在廣西卵翼盡失,孤掌難鳴。事敗,俞、李參加了工農紅軍。
  坐觀戰局的馮玉祥,見蔣占取武漢之后,于4月8日發出聲討桂系的電報,并派代表曹浩林、劉驥偕同蔣的代表邵力子、馬福祥等赴武漢見蔣,努力增進蔣馮之關系。馮玉祥又暗令韓复矩向武漢推進。但是,在武漢的蔣介石電韓复矩停止進兵,并召他來見。
  蔣介石和宋美齡親自招待韓复矩和韓的二太太紀甘青,不僅對韓在武胜關觀望和欲取武漢的行動避而不談,還對韓嘉獎備至,口口聲聲稱“向方兄的戰功卓著”,并說,現在北伐成功,不應再有內戰,應當從事和平建設。韓复矩受寵若惊,臨走之時,蔣送韓10万元,宋美齡也送了一枚昂貴的戒指給紀甘青。韓复矩又感激,又高興,說良臣擇主而事,蔣總司令才真是真正難得的領袖。
  蔣介石解決了桂系,不需要再拉攏馮玉祥。于是,不再履行与馮玉祥約定的給馮兩湖地盤及武漢政權。濟南案件解決后,仍阻撓馮部孫良誠接收濟南,進而任命陳調元為山東省政府主席,負責接收山東。這使馮及孫良誠等難以容忍。
  蔣介石又發表了《和平統一為國府惟一之政府》一文,宣稱“欲消弭內亂,非鏟除軍閥不可。”馮玉祥便致電蔣介石,指責蔣對一、二集團軍發餉不公。蔣复電,謂“1集團軍士兵向來生活水平較高,2集團軍士兵向來生活水平較低,2集團軍士兵習勞耐苦慣了”。蔣還利用特務制造謠言,攻擊馮將攻晉謀出平津,由外蒙勾結蘇聯,云云。
  馮玉祥見蔣介石“削藩”要搞到自己頭上,兵戎相見已不可避免。于是便采取果斷措施,即刻令韓复矩、石友三從信陽、襄樊撤退,并炸毀武胜關隧道,同時令原在魯、豫兩省孫良誠、馬鴻逵、龐炳勳向潼關以西撤退,并將洛陽以東的鐵軌拆毀,以阻蔣方進兵之路。馮計划在潼關、華陰集結兵力,縮短戰線,并壓迫閻錫山一道反蔣。
  蔣介石感到馮玉祥的行動飄忽迷离,他知道馮玉祥要反,但為什么又向后撤兵呢?于是發份試探性電報,要馮玉祥赴南京共商國是。馮對蔣電置之不理。馮部將領劉郁芬等發出銑電,請馮“統50万武裝同志,与蔣周旋。”
  蔣即致馮電說:“我兄行誼磊落,眾所周知,是何人斯,竟敢言兄之稱兵叛党?吾甚怒之。此為誣弟不想容事小,誣兄革命人格之罪大。”
  馮通電成立“護党救國軍西北總司令部”,自任總司令,反蔣戰幕揭開。于是,蔣介石遂以“背叛中央”的名義開除馮玉祥的党籍,下達討伐命令。
  就在即將開戰的前夕,馮的心腹將領韓复矩滿心迷惑,他在馮召集的華陰會上,說道:
  “全軍退入陝甘貧瘠之地,給養不足,怎么生存?況且,全軍將士剛由貧寒地區打出,誰也不愿退入窮地方受苦,若為環境所迫倒也罷了,如今這是為啥?”
  馮玉祥說出与蔣介石難以共存,蔣的下一個進攻目標便是我軍。韓复矩一听,即向馮請纓率10万兵沿平漢鐵路,攻取武漢,愿立軍令狀,如不成功,甘受死刑;并建議另由孫良誠率10万兵,沿津浦鐵路直取浦口、南京;再以石友三統10万兵沿鐵路線分駐鄭州至徐州一帶,作為韓、孫兩路的總預備隊;最后,留宋哲元、劉郁芬部在后方,嚴密監視閻錫山。如按此計划行事,必獲全胜。
  馮玉祥搖頭認為這個主張太冒險,不予采納。
  韓复矩十分激動,面紅耳赤,反問道:“當初五原誓師,人不足10万,裝備也差,奮勇向前,不是成了大功?如今兵多將廣,10倍于昔,槍炮軍械,也是全國無比,何以不進攻而只退守?”
  馮玉祥道:“以前本錢少,不得已而冒險;如今本錢大了,就得行万全之策。”
  韓复矩又要求准許他的部隊駐防洛陽至南陽一帶。馮也堅決不允許。
  韓复矩是馮一手提拔起來的,韓在馮手下當過司書生、司務長等,成為馮的親信,被人稱為馮的“十三太保”之一。但韓在南口戰敗后,曾投降閻錫山。馮在五原誓師后,以寬容的態度將他召回,并表示既往不咎,但韓對馮存有戒心,韓复矩雖然作戰勇敢,但當了河南省主席后,常瞞著馮去嫖賭玩樂,出巡時娶了個以唱墜子書聞名一時的伶女子紀甘青為妾。馮對手下高級將領管束得特別嚴,要求他們保持簡朴的生活。他對韓的情況隱約得知,便在河南省府軍政人員會上,不指名地批評韓說:“現在許多軍政高級人員,生活很腐化,吸煙、喝酒、打牌還不算,有的人打了几個胜仗,自己以為了不起,你弄個唱戲的,他弄個說書的……”韓复矩對馮的管束很反感。
  在蔣桂戰時,韓的部隊挺進到花園。他嫌河南省窮苦,想借机得到湖北地盤,當湖北省主席,想率部直扑武漢,馮卻把他大罵一頓,說他“太不懂事”,令他原地待命。韓為此對馮极為不滿,加上蔣介石的收買,使韓產生了叛馮之心。
  韓复矩在華陰會議之后回到甘棠,滿眼含淚說道:“把整個河南省放棄,部隊全撤到潼關以西,這不是自取滅亡嗎?以后我們吃什么?穿什么?靠什么激勵將士跟著我們?”
  韓复矩便聯絡在洛陽的石友三一起叛馮投蔣。
  石友三當過馮的馬夫、警衛,也是馮的“十三太保”之一,曾同韓一起投降閻錫山。石友三膽較小,且多疑。他多年來戰功赫赫,居功自傲,因未能列土封疆,甚為不滿。他瞞著馮吸食鴉片,妻妾成群,一向追隨韓复矩。蔣介石在蔣桂戰爭時,派錢大鈞赴襄樊慰勞石友三部,給石30万元。石也接收了蔣的拉攏。
  5月22日,蔣介石正在惊恐疑慮之際,忽接到韓、石表示投靠的電報,真是喜出望外,立刻复電嘉獎,并許所有駐陝甘部隊概歸韓指揮。派石友三為討逆軍第13路總指揮,立即送現款1000万元作為犒賞。又任命韓為河南省主席,石為安徽省主席。
  韓、石倒戈時,馮住在華陰,最初听到這個消息尚不相信,等到證實以后,感到痛心無以复加,韓、石為馮的最精銳部隊,二人一變,馮對于其他未倒戈的將領都失掉了信心,日夜哭泣,咒罵自己,不停地猛打自己的嘴巴,又拔出手槍欲自殺,幸被衛士抱住。
  由于馮、蔣間隔著韓、石兩部,而韓、石新叛离馮,不敢同馮部作戰,戰事暫告中斷。馮受到意外的嚴重打擊,于5月27日通電下野入華山:“從此入山讀書,遂我初服;但得為太平之民,于愿足矣。”
  真是禍不單行,馮部剛出了2名叛將,又有閻錫山來欺馮,將其騙去山西軟禁起來。
  老奸巨滑的閻錫山,看到老蔣采用各個擊破的手法“削藩”,已對付了桂系和馮玉祥,眼下就會輪到自己頭上,于是便施展政治陰謀,挾馮自重。他委托原日本士官學校的同學、与馮又有舊交的李書城,去見馮玉祥,勸馮同閻一起出洋。馮遂決定离華山,偕妻女隨李書城過黃河,赴山西。
  馮到太原后,即同閻聯名發出出洋通電。閻將馮安排在太原附近的晉祠居住,在太原給馮設立了辦事處,還給馮安了對外聯系的電台,每隔三五天,必去看馮一次,禮遇极优。
  閻常与馮商討反蔣辦法,同時也准備些出洋的服裝用具。
  蔣以為閻、馮結合在一起了,于是即派吳稚暉、孔祥熙去山西,勸閻不要出洋,并邀閻赴北平同蔣會面。
  閻同蔣在北平密談后,返回山西,再也不談出洋、反蔣的事了。馮見閻遲遲不准備出洋,表示自己要單獨出洋。但閻對馮說:“大哥,你如不等我,就叫我人格破產了。”
  馮只好收回單獨出洋的打算,這正好中了閻將馮軟禁在山西的圈套。馮在晉祠住了3個月后,移至五台縣居住。10月5日,閻又將馮遷移到建安村,并在馮住房周圍、房頂上部署了武裝崗哨,村外圍有鐵絲网。李書城因為是奉閻委托勸馮來山西的,現在馮被閻軟禁,李心中不安,決心陪馮一同“坐監”。
  馮要見閻,閻總托詞不見。馮忍無可忍,有一天坐上汽車開出建安村外,聲言要去太原見閻。衛隊師師長杜春沂阻攔無效,跪在馮的車前,求馮不要出村,馮怒而不理,仍命開車前行。杜赶忙電話令沿途駐軍,把公路挖了一條大溝,使馮的汽車無法通過而被迫折回。馮怒發沖冠,大呼上當。馮的私人醫生陳崇壽同馮的身材相貌有些相似,馮計划化裝成陳崇壽出逃,后感到這太冒險而作罷。
  閻錫山備有兩套人馬,一套專接南京代表,表示竭誠擁蔣;另一套則專接各方面的反蔣代表,大談其關于以閻、馮為中心的反蔣問題。南京來的代表人物越大,蔣介石給的代价越高,則看守馮玉祥的部署就越緊;南京代表离開后,看守馮玉祥的情況就稍松些。馮本想聯閻反蔣,反被閻作為人質而軟禁起來,被閻作為政治上的砝碼來要挾蔣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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