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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气球游戲


  “不,這是我的問候。”她看著邦德的眼神,緊隨著他的視線,因為他突然變得猶豫、謹慎,靜靜地環視著整個房間。
  她又一次輕聲地說道,“沒事儿,詹姆斯。他們雖有電視監視器,以及許許多多的軍事探測裝置,但它們似乎都比不上全能的竊听器。”
  “你肯定?”他故意問道。
  “我親自把這地方搜尋了一遍。這是我第一周做的;此后我就一直追蹤著所有保安方面的進展。如果它們在什么地方安置了任何裝置,我就想辦法把它們弄成廢物。”
  邦德點點頭,這儿已經沒有任何有趣的東西了,即使他顯得很滿意,但他們一起在房間里的這一段時間,卻一直都是在悄聲悄語地說話。真蠢,他想,即使這么小的聲音,對先進的設備來說,听起來也同喊叫是一樣的。
  “气球游戲,”她拿出了那張硬磁盤——一個裝在塑料套子中的小方片。
  這么說她得到它了,存儲在一個薄餅一樣的磁盤之中。這個程序將對“幽靈”要求雷哈尼和霍利做的事給出回答。但是他沒有馬上從她手里拿過來。
  “喏,不要呆呆地站在那儿,至少說聲謝謝吧。”
  他仍保持著沉默,引誘她來開口。這是個老掉牙的鬼把戲了,案例教官和特工指導一直就是這么教的。保持沉默,讓他們主動說話,談出他們能談出的一切。
  “他們做了四個備用盤,”她果然接著說了,“我祈禱上帝不要讓老禿鷹使用第四張盤,因為它正是這一張。”
  “我想他們已經忘卻了它,把它拋到鋼筋水泥的爬滿吃人蜘蛛的地窖里去了。”他仍繃著臉沒有笑。
  “這是備份,原始盤已經保存到頭儿的保險柜里去了——它放在他的辦公室里,那里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吃人的蜘蛛。”她又把它拿出來,“但是今天整個系統都在運行,他們一直在使用它。像平常情況下一樣,我和彼得被他們從實驗室赶出來。不過衛兵倒是習慣了我們隨處走動。你在他發明的游戲中打敗了他,是嗎?”
  “是的。”仿佛這事沒什么值得高興似的。
  “我听說了。你相信他是個精神病嗎?——他大發雷霆,我也听說了。”
  “你是怎么拿出來的?”
  “看上去我還是他們其中的成員吧。我把寫字夾板夾在胳膊底下,和他們以前見到我時一樣。我通過了把門的年輕的惡棍。你那時正在老禿鷹那里。就像過分迷信于保安系統的人一樣,他也有個盲區——保險柜是開著的。我立即拿出它來,塞到我的襯衣底下。”
  正是他想得到的。“你沒有看到它的運行嗎?”
  她搖了搖頭。他注意到,她表示否定的姿勢總是把頭向右一歪——很有特色的体語——就像有些人在簽名寫最后一筆時那么一揮,以示他的名字是何等重要。這個習慣對那些衣冠楚楚的心理學家講授身体語言的特點倒是一個很好的素材。他仍在等著她說。
  “沒有辦法,詹姆斯。僅僅是他們圈子里的能看到它,和用它進行操作——如果輸入的口令正确的話。”
  最后,邦德接過了磁盤。“讓我們來對付他,”但又說道,“我們几乎沒有机會來查看。我的机器在哪儿呢?”
  “在車庫。藏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輪胎、舊馬口鐵和工具——的下面,在一個角落里。我必須當机立斷,做應急處置。藏在那里總比被他們在車上發現為好。想了好多辦法都不安全,我們只希望千万不要有人到處去亂翻。”
  他似乎對這种情況周密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說道,“好了,就我來說,我就不幻想這個東西是他們忘了鎖好的。”他拿起磁盤,“我想這事是非常危險的。我只希望你是對的——沒有人惦記著這張磁盤,沒有人到車庫來掘地三尺。”
  “那么我們下一步怎么辦?我去車庫把它們取出來好嗎?”
  他走到窗子跟前,印花的勞拉·阿什利窗帘已經拉上了。答應送來的晚飯,已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他注意到這是兩個人吃的——裝在兩個小玻璃杯里的對蝦、冷雞和牛舌、沙拉;一瓶酒;面包卷。是啊,當隱多珥的情勢正趨向白熱化時,什么人還在吃熱食呢?他開始思考他手里攥著的磁盤。最好能把它藏起來,但這里根本沒有可藏的地方。最后,他只有指望沒有人來搜查這儿了。他走到柜櫥那里,把它塞到他的一件衣服里。
  “這里有我們的人,”他向她吐露了這個情況,“就在附近。我已經想好了,現在就……不,你不要离開這個房間。我自己出去。”邦德轉過身,安靜地坐在椅子里,他示意她也坐下。他朝柜櫥點點頭,“不要冒險,不要動它。這是個定時炸彈。”
  辛迪坐在床頭上,她的裙子翻上來,露出了一小截光潤的大腿。“我就這么坐著,等著騎士歸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他思考著,計算著所需要的時間。監視小組到底在哪儿呢?他們帶著照相机、工作日志、定向傳聲器和其他所有的“童書”間諜器材,他們向M報告了嗎?——某個重大的行動正在這里啟動。M吃惊了嗎?可能。不過他肯定會施展他那謹慎的、老練的手腕,一直等著,不露聲色——直到最后的時刻。
  “我想請你猜測一下,辛迪。你以前在這里,我的意思是當他們為某個大的行動做准備的時候……?”
  是的,當那個怪人來這里,在改裝的地窖里度著時光,訓練著人員時,辛迪來到了隱多珥。“這是最大的一次集結,是嗎?”
  從她到這儿以來,這是最大的一次集結,是的。
  “你估計,辛迪,時間定在什么時候?在事情發生之前,我們還有多長時間?”邦德腦子里縈繞著的問題是:在他們要我竊取EPOC頻率之前,我還有多長時間?
  “這只能是個猜測,我估計最多有48小時。”
  “你的小伙伴,彼得……?”
  她時常呵護著彼得,像個姐姐。“彼得很好,他是聰明能干的好小伙子,被認為……”
  “你認為能信任他嗎?如人們常說的:他是個在最危急的時刻可以托付的人嗎?”
  她咬著上嘴唇。只有在真正的危急的時刻才能用他。他有勇往直前的精神,他不能容忍這樣的老板。“他想辭掉這里的工作,他覺得這里對他來說太封閉、太壓抑了。”
  “我預計它會更加的封閉的。你、彼得和我注定不會被他們信任,任何人在他們眼里都是不能完全信任的。”他又陷入沉思,足有一分鐘,在腦子里搜索著每一點細小的信息。杰伊·奧滕已經透露了“幽靈”最新擬訂的計划就是要改變歷史。這如果不是什么無法無天的愚蠢行為,就极可能是這個邪惡組織要做出某种震撼世界的大事件。他們不愿意周圍有任何知道他們底細的人和不順從他們的人,也不愿意有人能馬上意識到他們正進行著的計划是什么。
  “我的車怎么樣?”
  “你說本特利,是嗎?”
  “你把我的机器從后備箱里搬出去了,是嗎?詳情如何?”
  辛迪說,在這幫人集中過來之前,她在穿過廚房時,注意到那里有兩個裝滿食品的大型冷凍柜,并听到了老禿鷹在打電話。她說,“我知道了他們正把你帶回來,發生了什么事嗎,在路上?他們說你在醫院里……”
  邦德唐突地打斷她,讓她繼續他的話題。
  她知道車被開回來了,停在車庫里,她擔心那些曾在旅館里使用過的微机和設備。本特利的鑰匙放在一個保險柜里。“他們的車鑰匙都保存在那里。從我第一次來隱多珥,就知道這一點。”她尋找到了一個机會。
  “這是一個頗為冒險的舉動,但我只要拿到鑰匙5分鐘即可大功告成。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挺容易就拿到了鑰匙。我打開本特利的后備箱,把東西取出來,藏在車庫里。雖不敢說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沒有再好的辦法了。可這事也真夠蠢的,要想再把它們取出來,得冒更大的風險。
  “車本身的情況怎么樣?他們動它了嗎?是否對它進行了檢查?”
  她又做了一個歪頭的否定姿勢。“他們沒來得及。沒有足夠的人手。”
  “鑰匙?”
  “在賈森那里。”
  “車還在那里?在車庫里?”
  “就我所知,還在那里。怎么著?”
  “我們能……?”
  “別想了,詹姆斯。我們沒辦法把它囫圇個儿地開出去。”
  “我希望能堂而皇之地走。不過如果他們沒有把它搞得一團糟的話,我倒不反對現在花15分鐘到車里面去一下。你看有這种可能嗎?”
  “鑰匙呢?……怎么進去?……上帝,我想是不可能……”
  “不要擔心鑰匙。告訴我,辛迪,我們能進入車庫嗎?”
  “唔,我想能進去。”她說,她房間里有一個窗戶,下面就是車庫的房頂。“你可從窗戶下去,車庫的房頂上有一個天窗,是向上開啟的。沒問題。”
  “保安人員呢?”
  “該死!是的,有兩個年輕人守在房子的前面。”她講了房子的布局。車庫實際上是從整座房子的北端伸出來的,里面放了四輛車。她自己的房間在一個角落里,正好是在車庫的平屋頂上面,這個側窗俯瞰車庫,另兩個窗子在房子的正面。
  “這些警衛?他們會不會從房間的正面轉過來,特別照顧一下車庫呢?”
  “只是常規警衛。他們也照顧一下北邊的動靜。如果我們能……等等,如果我不把窗帘拉上,他們就能直接看到我的房間。昨晚我碰巧沒拉上窗帘,我看到他們遠遠地跑到車道那邊的暗處,從那里能更好地看到我的房間。如果今天我再給他們來個‘西洋景’怎么樣?”
  邦德第一次微微一笑。“哦,我真是感激不盡了。”
  辛迪背倚在床上,“你,詹姆斯,你這個大男子主義的公豬,歡迎你隨時來感謝我呢,我為你服務。”
  “我真是愿意來感謝你,但我們還得工作。我們先看看他們是怎么對待我們的行李的。”他把周末皮箱拉過來,放在床邊,蹲下檢查了一下鎖。不一會儿,他點點頭,拿出一支炮銅杆的鋼筆,擰開筆尾的一端,露出一套精巧的小螺絲刀的刀杆,刀杆的尾部車有螺紋,可以擰進筆帽的小孔里。“旅行者必備。”他微微一笑,挑了一個合适的螺絲刀頭,擰到筆帽上。邦德小心翼翼地用螺絲刀擰松了箱子右邊的鎖周圍的螺絲釘,整個鎖被很容易地卸了下來。原來有鎖的地方露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空槽,里面放了一把馬爾桑·特博的備用鑰匙。邦德把鑰匙塞進口袋,又把鎖原樣裝好,把小螺絲刀收回到筆杆里。
  辛迪負責轉移衛兵的注意力,邦德從窗戶里爬出去的計划已考慮周全。“牽制住哨兵毫無問題。”辛迪說道,垂下眼瞼,“我的裙子下面是一套非常艷麗的內衣褲。”她噘了噘嘴,“本來這可是為你准備的。”她概括地講述了她房間的情況,提出她應當摸黑回去,打開靠近車庫的那扇窗戶——并在開燈之前拉上窗帘。“這樣我能更清楚地看到衛兵的位置。你應趴著從這扇窗子翻出去。”
  “你能……喏,向他們挑逗多長時間?”
  辛迪說,如果她能做充分的表演,再裝模作樣地發出些纏綿悱惻的聲音,多多少少能讓他們高興上一個小時。“我估計只要10分鐘左右你就可以進入安全地帶,快了只要5分鐘,慢了15分鐘也足夠了。”
  他看了她一眼,這种眼神只有他在攝政公園的辦公室里看著那些臉皮更厚的“精英”人物時才用。他檢查了一下他的ASP手槍,說道,他們的行動越早越好。邦德的常識告訴他,如果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動他的車,那在他出去之前也得全面檢查一遍——如果他們允許他出去的話——去執行他們規定給他的任務。
  整座房子里沒什么人走動,人們還呆在樓下的大廳里。他們看到他們倆踮著腳尖穿過梯台,不過其他地方都很寂靜。走廊黑咕隆咚的,一直通向盡頭的辛迪的房間。她的柔潤的纖手牽著他的手掌,在領著他走向她的門口時,他們的手指緊緊地插握在一起。
  她年輕、柔順、非常迷人,而且顯然是有求必應——至少對他是這樣。有一剎那,他納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怎么那么坦率。但他別無選擇,只有信賴她。這里沒有別人可以信任。
  辛迪打開她的房門,悄聲說道,“一切順利,趴下。”邦德趴到地上,匍匐著進了房間。辛迪邊走邊嘟囔著,聲調低沉柔和,“側面沒有人……我正拉上窗帘……好了,拉上了,我走向正面的窗子……喏,我看見他們在下面……好,詹姆斯,開始了,我現在打開電燈……”當燈光照亮整個房間時,邦德已匍匐到屋子中間,正迅速朝側面的窗子爬去,側窗前面的窗帘,被風吹得窸窸窣窣地抖動著,像是船上的風帆。
  當邦德爬到側窗跟前時,瞥見辛迪正站在朝前的窗子那邊,手扯著襯衫,身子搖擺著,柔聲柔气地唱道:
  
  他搗飛了我的爐灰,弄涼了我的烤盤攪散了我的奶油,燒著了我的枕頭,我的男人就是這么個巧手。他為我把線穿針上,幫我拾了麥穗,為我生著了爐子,幫我剁碎了肉,我的男人就是這么個巧手。

  這時邦德已經越過了窗子,靜靜地落在車庫的房頂上,歌的最后一句他已經听不見了。
  他把身体緊緊地貼在屋頂上,仿佛要同鉛皮的屋頂合為一体,抬眼向黑暗中搜索著。突然,他僵住了——他的左邊,房子的前面,傳來了踩在砂礫路上的腳步聲,接著是人說話的聲音。
  正如辛迪所說他們是兩個人,說的英語口音很重。
  其中一個發出噓聲,接著——
  “怎么了?”
  “在房頂上,你沒听到什么?”
  “有動靜?是嗎?”
  “听上去好像有人在車庫的房頂上……”
  邦德盡可能把身体壓低,他的頭偏向一側,心跳的砰砰聲強烈地震動著耳膜。
  “房頂上?我什么也听不見。”
  “往后站站,可以看得清楚點。你知道頭儿說什么——不放過一點點聲響。”
  踩在礫石路上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我什么也看不到……”
  “你說我們是不是過去,再……”
  邦德的手伸向ASP。
  “那里沒有人。沒有……嗨,看哪!”
  腳步聲往后去了,离開了砂礫路。
  邦德轉過頭,看到下面兩個衛兵的清晰的身影已轉到了房子的正面。他們緊挨在一起,仰著脖子向上呆看著,仿佛是兩個天文學家正在研究著一顆新發現的星体。他們所欣賞的窗子,從邦德這個角度是看不見的。
  邦德小心翼翼地起身向屋頂的中心移去,他知道那里有一個天窗。但突然他又趴下了——那兩個衛兵又移動過來。他听得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仿佛能把所有的人都吸引過來。那兩個衛兵又往后退去了,顯然他們不過是想找一個更理想的角度,把那打開的明亮的窗戶里的一切看得更清楚一些。
  邦德繼續向前爬去,在安全允許的范圍內盡可能地加快速度,他意識到每一分鐘都是极為寶貴的。
  他抓住了天窗的窗框,慢慢地、輕輕地向后掀開,然后將身体向黑洞洞的車庫垂落下去。
  正下方停著那輛灰色的梅塞德斯,這倒給了他很大的方便,他身子一擺,就落了下來,腳踩在車頂上,頭离天窗不足一英尺。
  邦德從槍套里抽出ASP,等在車頂上動也不動,瞪大眼睛,豎起耳朵,審視著周圍的動靜。但除了他自己的心跳,什么聲音也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移動的影子。只見馬爾桑·特博的長長的車身靜靜地趴在他的右側。
  他跳到地上,一只手仍攥著ASP,另一只手掏出了鑰匙。
  本特利的鎖嚓地一聲打開了,他的手指撳動門鈕,隨著一聲沉穩的、叫人愜意的響聲,沉重的車門向后彈開。
  他順勢坐到駕駛座位上,檢查了“超級1000”電話周圍的連線,它的通訊控制系統与勞斯萊斯的強大的電子裝置連接在一起。他拿起話筒,當看到表示電話工作正常的小紅燈閃爍起來時,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气。他一直擔心杰伊·奧滕或塔米爾·雷哈尼的人會切斷這一聯系手段。現在,唯一要祈禱的就是不要有人監听這一保密波段。
  他迅速按下几個號碼,在遙遠的那一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全球出口公司”時,他急忙說道,“捕食者,扰頻!”同時擊打一個藍色防竊听扰頻按鈕,數到20,等著那一端的通話者重新出現。
  “已扰頻!”攝政公園總部值班軍官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
  “我只說一遍。捕食者,緊急報告。”邦德發出一個兩分鐘的加急信息。內容是說,如果杰伊·奧滕·霍利真的打算在最近几天派他從隱多珥出去竊取美國EPOC頻率的話,他希望做好一切准備。
  他把話筒放回到座位之間的机座上,從拋光的木制儀表盤上收起他的ASP,插回槍套里。
  現在必須盡快回到辛迪的房間去,他想到這個姑娘正在一邊脫衣服,一邊低聲吟唱著,是真夠刺激的。可他馬上又想起了珀西·普勞德,不覺吃了一惊。在一种下意識的幻覺中,他下了決心。他盡可能不出一點聲響地關上了本特利的車門,鎖上車。
  他轉過身,朝大窗底下那輛梅塞德斯走去。突然,他听到卡噠兩聲金屬撞擊的聲音,他急忙停住腳步。
  有一個古老的游戲——可以追溯到二次大戰時期——現在仍在訓練課上使用。這就是,你呆在暗處,讓錄有聲音的錄音帶轉動著。目的是學會辨別每一种聲音。經常辨認的聲音中有左輪手槍扳机扳動的聲音。(訓練中,常把這個聲音同門把手開啟的聲音、玩具的聲音,甚至其他的金屬撞擊的聲音疊加到一起,讓你辨認。)剛才那兩聲清脆的金屬撞擊的卡噠聲,是從遠處停著的一輛梅塞德斯那里傳過來的。邦德在任何地方都能把它毫無疑問地辨認出來——這是一把左輪手槍。
  他又一次抽出了他的ASP,但是當他剛把槍舉起,瞄准具的指示燈剛剛閃亮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柔和地響起——
  “把那討厭的東西收起來,親愛的。根本用不著它,因為我們兩人誰也不想受到傷害,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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