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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仙夫人」見狀不禁不心中微驚,咯咯笑道:「喲!歐公子,奴家只要指頭一動,這位姑娘便沒命了……」 武凱輕歎一聲,強忍怒意,緩緩放下方舉上去的右臂,恨聲道:「總有一天,你們會落入我手中……」 「飄飄仙娘」見武凱被脅,不禁又得意在笑道:「喲!歐公子,使不得,我們還想乘我們現在年青玉貌,青春正盛的時候大大地快活一番呢!唉!沒有蜜蜂不採蜜,歐公子,您何必假正經呢!」 武凱冷哼一聲,閉口不語。 「一仙夫人」咯咯笑道:「歐公子,奴家可要走了,不過……」 說到這兒,語音一頓,道:「這位大姑娘已經被奴家點住了七處陰脈,如不即時解救,恐怕不會活了,而且,歐公子,那『迷魂快活粉』的解藥,你自己有,也犯不著奴家姊妹來多說了!」 言畢,神秘地一笑,朝「飄飄仙娘」道:「小妹,咱們走!」 兩人一陣咯咯笑後,走回小店中去。 才走進門,「一仙夫人」突然愣住了,急聲道:「咦!沙公子呢?」 「飄飄仙娘」脫口道:「你們剛才還在一起……」 吳秀紅紅面色驟變,就好像沙漠中的旅人失去水袋一樣,喝道:「決追!」 兩條人影起處,沿著大道疾馳而去。 武凱望著這兩個淫女去的背影,恨得牙癢癢地,低聲道:「不殺你們兩個淫女,難消我心頭之恨!」 但是,他又能奈何? 席玲正躺在黃土大道上。 武凱收轉眼光,落在靜臥地上的席玲臉上—— 只見她,柳眉微,星目輕闔,粉腮上擁起了一片令人見了愛不忍釋的桃紅色。 他不禁輕歎了一口氣,俯身將他心愛的恩人抱起,展望四外無人,身形一起,疾如流星般射向山坡後。 越過山坡,一片茂密的樹林呈現眼前。 遙望樹林之後,遠遠一座山崖。 武凱抱著席玲,施展出全身功力,疾如利箭脫弦,流星劃空,向山崖暴射而去。 他不能再耽擱了。 「一仙夫人」臨去時那浪聲浪語,又響起在他的耳際:「這位大姑娘已經被奴家點住了七處陰脈,如不及時解救,恐怕不會活了……」 「七處陰脈……七處陰脈……」 他口中喃喃念叨著,腦中卻在竭力思索昔日在黑暗洞中所學的那些醫療之術。 那座山崖看似遙遠,但武凱全力飛馳之下,剎眼己到。 他四面略為忖量下,便發現在林中崖下,有一座不甚顯目之洞口,看來尚可應急之事,於是便一掠身進入山洞內。 山洞甚深,地勢上且頗為乾燥。 武凱雙後抱著席玲疾掠而入,直至一轉角洞底處,在暗影中,將席玲小心地放在地面上。 他靜坐一旁,出神地想著,終是想不出「陰脈」被點該如何解救。 良久—— 他額上滲出顆顆污珠,如雨落下。 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那是「愛」或「情」的聲音在狂喊著:「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另一個嚴峻的聲音,那是他的「理」在對他下令:「席玲將你從烈日下的沙漠中救活,此恩不報,更待何時?快!快!快!」 兩個聲音瘋狂地喊叫著,幾乎使他的頭都要炸開了。 但是—— 背遍了所有的解穴救方法,竟沒有解陰穴被點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還是想不出。 漸漸地,他想到各種內傷的療治方法。 又是一盞熱茶的時間過去了。 突然—— 武凱雙掌用力一拍,喝道:「我怎麼那麼傻?」 喝聲中,他臉上隱隱顯出喜容。 伸手襄中,取出兩顆丸藥,輕輕跪在席玲身側…… 他臉上倏然又露出重重憂色。 只聽他喃喃道:「好淫惡,好毒辣,這兩個淫女。」 原來,陰穴被點的人,如果兩個對時之內不解救,就會全身滲血而亡,就算解救得早,真元亦己大損,功力起碼損失一半以上。 而解救陰脈被點的方法,據「黑暗洞」中書籍所載,僅有一法,而施用此方時,不但須要內力深厚的人以本身真力助其清穴通脈,而且還須具備「奇熱」及「奇寒」藥物各一,然後將此兩藥物混而合一,令傷者服下,然後以真力助藥力發散,如此一十對時,才能竟全功。 解救的方法雖然想出來了,但是…… 「奇熱」及「奇寒」藥物各一,在這極短暫的時間中,到那裡去尋找? 武凱個禁急得渾身是汗! 望望靜躺地上的席玲,武凱不禁再次切齒痛恨兩淫女手段卑鄙,淫惡無恥。 他再次決定,他日相逢,必定不將此兩淫女放過。 他眼前展開一幅似幻似真的圖畫—— 「一仙夫人」與「飄飄仙娘」已經伏必在他掌下,鮮血流滿了一地…… 「血!」 是的!血。 他腦中的靈光一現,不禁脫口歡呼! 「萬魔羅剎」要喝他的血。 「瘟神」、「瘟魄」要喝他的血。 「白」、「綠」、「紅」、「紫」四劍要喝他的血。 為什麼? 因為他的「血」是「寶血」。 這「寶血」較之「八寶十六星目鱔鮫」的血,猶有過之。因為他的血液中,除「鱔鮫寶血」外,還有那棵淡黃清涼小草的藥方,還有許多許多奇珍靈藥的力量。 他的血,修道人喝了,可縮短一甲子以上的修煉,而練武的人喝了,至少可以增中一甲子以上的功力。 他的「血」中,不是有「奇熱」和「奇寒」兩種藥物吧? 他不禁高興得哈哈大笑,震得洞中回音嗡嗡不絕。 這一發現,立即令他安心不少,而且馬上坐地運功,真氣流轉全身。 漸漸,他頭上冒出了股股紅霧,凝聚不散。 「玄天正氣」也慢慢發動……紅霧中,亦漸漸透出圈圈白影。 他的鼻端,兩條柱狀氣團伸縮不定,時紅時白。 要知武凱「任」、「督」兩脈己通,體內藥物之發揮,己達十之七、八,內力己達一種極為深厚的境界,己能與「萬魔羅剎」等兩甲子多的功力一爭雄長。 雖然,他的內力尚不能衝破「生死玄關」上達「泥丸」,但是在江湖上,具此功力者,亦是千百不見一了。 武凱倏地一伸右掌,將席玲全身衣服解開。凝玉脂膚,體透芳香。 一伸美麗完整的少女胴體,呈現眼前。 陣陣誘人奇妙的少女氣息,透入鼻端。 高聳的雙峰,隨著呼吸的起伏,輕輕顫動著…… 武凱只覺神智一呆,連忙寧神靜氣,同時大聲暗責道:「歐武凱呵歐武凱,你要是居心不正,就連禽獸都不如了!」 等到寧靜,「血」與「玄天正氣」運至分際,他陡然右臂一伸,右掌貼在席玲臉前「將台穴上」上,一股奇熱真力隨竟衝入席玲體內…… 真氣入體後,武凱只覺時有壅塞不順之感覺發生。遂運足全力衝穴淨脈。 待真氣流轉一周天後,武凱右手捏席玲下顎。 那美麗而鮮紅的櫻唇立即微微張開,吐出股股幽蘭似的氣息。 武凱不敢怠慢,暴力一提氣,一擠—— 「嗤。」 中指上陡然射出一線極細的血絲,衝入席玲的喉中。 呷口茶的時間後,武凱左掌一收,右掌真氣全力運行,席玲身上漸漸冒出一股粉紅氣體,良久方止。 第一道陰脈已被解開。 武凱已經汗如雨下,面色蒼白地盤坐運功,恢復真力。 不久,他又開始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第七次時,武凱面色慘白,不帶一絲血色,全身乏力,頭暈腦脹。 這是功力損耗已極的現象。 在這七次「解脈」中,他也流了不少「血」! 耗力,失血,使武凱油盡燈枯。 但是,他終於支持住了。 腦中感到陣陣暈弦,眼前金星片片冒起,心胸中氣血開始激烈地翻湧了起來。 終於——他鬆了一口氣。 最後一陣粉紅色氣體冒過後,武凱一撤掌,長歎一聲,栽倒在地,暈厥過去。 恍惚中,他聽到席玲一聽嚶嚀…… 良久,良久…… 武凱只覺一物蠕蠕而動,鼻端透去一股幽蘭般的芳香,臉上,兩片灼熱,柔軟的東西在緩緩移動著。 漸漸地,他醒了過來。 首先傳入他耳鼓的,是陣陣迫切的的喘氣聲。 繼之,他感覺到,兩條手臂,如軟蛇般,緊緊的摟住他不放,一個柔軟而灼熱的身子,緊貼在他身上。 一時之間,他呆住了。 輕輕睜開眼睛—— 席玲那如花似玉的面龐上,抹上了一層艷麗的桃紅,正拚命地往他臉上狂吻著。 他不覺心中一驚,但心中也是一喜。 「呵!席玲……」 武凱輕輕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輕輕閉上了他的雙眼。 所是的反應,是更緊的擁抱更逼急的喘氣…… 軟玉溫香抱滿懷,一股熱流迅速地由他的丹田直衝而上。 他不禁張臂一把,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 突然—— 他發覺情形不對。 席玲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他猛一睜眼—— 一個晶瑩透剔,粉搓玉琢,肥瘦適度的少女胴體映入他的眼簾。 慾念更熾。 但只覺得他需要!需要!需要…… 但是,一個冷峻的聲音在他心中大聲疾呼。 「歐武凱,忍住,忍住,席玲中了那淫毒女子的迷魂藥物,她亂失了本性,假如你不顧一切的話,她會恨你一輩子,忍,忍,忍…… 另一個聲音,卻也大叫道:「歐武凱,愛她吧!盡情的愛她吧!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愛她吧!」 最後,武凱狠狠一咬牙,雙臂一振,將她推開。 她驚喊一聲,仰天摔在地上,施即爬起身,又朝武凱撲來,眼中淚水潺潺而下…… 武凱暗歎一聲,疾伸手,點向她的「睡穴」…… 席玲嚶嚀一聲,摔倒在地。 武凱望著眼前她如花粉腮,有禁歎道:「好厲害的『迷魂快活粉』!」 他匆匆替她將衣衫穿好,自己則靜坐一旁,運氣恢復消耗的真力。 但是「精」「血」兩敗,豈是一時半刻之間所能恢復的? 何況他這時劍眉緊鎖,思如潮湧。 「這『迷魂快活粉』該怎麼解?」 這個問題,如一個大鐵錘在敲著一面大鑼似的敲擊著他的心。 他又怎能寧神靜氣的行功運氣呢? 突然—— 他暗叫道:「有了」 疾忙真氣歸源,站起身來,無限情地望了席玲一眼,伸手掏出一顆丸藥,捏開她的櫻桃小嘴,將藥丸吞下,輕聲道:「席玲,這藥可以把『迷魂活粉』的藥力逼向一處,十天以內不會出變化。」 接著,他又無限依戀地望了席玲一眼,依依道:「席玲,我不得不把你留在這裡了,我要去大雪山為你覓取『萬年寒冰草』,否則迷魂快活粉會使你成為另一個……席玲……」 他又憐惜地望了臉泛桃紅,粉腮如花的席玲一眼,幽幽道:「你要是正常的時候對我這麼好……」 他苦笑了一下,繼道:「席玲,若沒有『萬年寒冰草』,這藥力永遠存在你血管中,男女之事雖能解你一時之渴,但終不能久,那……唉!席玲,十天以內一定回來。」 言畢,深深望了她一眼,掠身出洞。」 方離洞口十餘丈,他倏然止住腳步,喃喃道:「不行,這樣不行,這樣席玲太危險!」 約盞茶時間後,運氣完畢。 他站起來,輕輕抱起席玲,輕輕將她放在洞底一方大石上。 望著嬌美如花的席玲,不禁俯下身去,輕吻了一下她那灼熱的紅唇,低聲道:「席玲,我去了,十天以內我一定回來!」 帶著無限的留戀,他走出山洞。 時近子夜,銀輝流轉,一輪明月正高懸空中。 武凱找了一方大石,將洞口阻住,留出了細細的一縫以透空氣。 他長歎一口氣,望著洞中輕聲道:「席玲,我不出十天,一定找回『萬年寒冰草』為你療毒!」 言畢,一聲長嘯,如龍吟,似鳳鳴,縈縈不絕…… 突然,他身形一頓,喃喃道:「不行,這樣不行!」 又疾掠回山洞前,將大石挪開閃身進洞,凝視昏睡不醒的席玲一眼,掏出兩顆不同的丸藥放在自己口中嚼碎後,以一口真力,慢慢哺入席玲口中。 哺藥完畢,他又深情款款地望著席玲,輕吻著她的前額,低聲道:「席玲你吃下這兩顆丸藥,十天之內你將睡得很甜,也不會餓,而且對身體功力也大有幫助,十天以後,我已經回來了,你服下『萬年寒冰草後』,不但體內毒之解,而體內功力可以增強不少,那時我們攜手行俠,同心仗義,待我們報得親仇後,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倣傚「金綾雙仙」,同時過著神仙似的生活,那將是多麼的美好呵!」 其實他不知道,席玲得到他的鮮血,又經他本身功力以解開陰脈後,功力大增,「任」、「督」兩脈己通,豈是昔日的席玲所能比疑的? 不久,他輕輕地拍開了席玲的「睡穴」,她果然熟睡未醒。 武凱到這時才略感放心,投下依戀的一眼後,走出洞外,把大石將洞口阻住,身形一晃,疾射入林而去。 大雪山,位處康境東北部,山勢險惡,奇峰陡突,藏幽隱勝,林木蒼。 雪山上,山秀峰挺,遍地銀白,但還是有那雪中之林,林木高大,茂密廣大,似是上古遺迄今的原始森林。 除那能耐奇寒的原始森林外,大雪山峰,終年積雪,潔白一片,不見人蹤。 這天黃昏,當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的時候—— 漫天紅霞,燒遍了天地之間。 在一坐山脊之後—— 突然鷹山有一片不算太小的霞光。 那片霞光,迅速地沿著山脊移動…… 漸漸—— 一個人影出現了。 是一個身穿如煙黑色長衫,腰懸奇形長劍,身上霞彩繚繞的奇俊少年。 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一片疲憊之色。 第五天了。 武凱一抵大雪山,立即照著醫書所載窮山深從中地搜尋「萬年寒冰草。」 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巔上…… 在這鳥獸飛絕的絕壁下…… 在這雲飛冥冥深山…… 他奔波了三天三夜。 還是沒有找到他渴望著的「萬年寒冰草」。 他心中焦急無比,但是他絕不放棄。 五天五夜,自他離開席玲以後,他沒敢多闔下眼皮。 為了替席玲解脈療傷,他不惜精血雙損。 為了找到藥,他不惜千里跋涉。 他只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滿山奔馳,到處尋找。 夜,輕輕地降落,輕輕持籠罩著大地。 武凱找了一處山洞,靜坐著運氣恢復疲勞。 不久,他又走出了山洞。 明月下,萬縷銀絲,網住了整個山頭。 武凱望著明月,長歎了一聲。 眼前,顯出了席玲那嬌柔的睡態…… 他記得,在「黑暗洞」中的那本書上記載著,「萬年寒冰草」除了長在千積雪的萬層冰雪中,就只有奇寒的萬丈深壑中才有。 他雖然盡力搜求,但是大雪山幅員太大,他到那裡去找那小小的一株草? 只有三日夜的時間留給他,在路上,他最少必須費去兩日夜。 所以,他的時間不多了。 若是他回去遲了,勢必造成終身的遺憾。 席玲將變成那樣一個女人。 一個淫下賤的女人。 他打了個寒顫,腳下一催勁,向山峰之上疾劃而去。 倏然—— 峰腰上,一條幽靈也似的人影一晃而逝。 武凱心中微微一驚,這人好快的身法。 正當他心中暗驚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他腳下猛一用力,身形暴出,疾向峰上射出。 因為,他不願為了其它的事情而耽誤了他的時間。但是這能免得了嗎? 他那一身「天蟲衣」,那把形式特奇,隱泛血光的「奪命血劍」,還有那支「玉寒簫」,那一樣不是惹人眼目的? 峰腰上,斷崖處處,懸壁沖天,形勢險惡非常。 他疾馳了一陣後,以為已經將那人拋下…… 不料,又是一聲冷哼,傳自身後。 武凱不禁心頭冒火,陡然剎住腳步,疾施身。 一個身著白衣,身材高大,滿頭銀髮,臉白如紙,雙目寒光炯射的老人,站立丈外,面無表情,冷冷地望著他。 武凱當時一驚。 這不是「冰山險鬼嗎」? 他受自己一劍,傷勢竟然好得這麼快,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值今自己內力消損過甚,身體疲憊不堪之際,如果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不得而知。 當下一拱手道:「冰山陰鬼,別來無恙!」 那老人冷笑一聲道:「『冰山陰怪』,乃『冰山險鬼』之兄!」 武凱連忙笑道:「在下不知,尚乞老前輩!」 「冰山陰怪」又是一聲冷笑,道:「老夫不是你的什麼老前輩!」 武凱這時心中所想的除了「萬年寒冷草」,還是「萬年寒冰草」,聞言又是深深一揖道:「在下有急事遇身,就此告辭了!」 「冰山陰怪」冷然一笑道:「沒那麼容易!小娃娃擅闖『雪魂峰』,罪死不貸。」 武凱聞言一驚,柔聲道:「在下的確不知道……」 「冰山陰怪」冷笑道:「你來『雪魂峰』意欲何為?」 武凱心中暗忖道:「他既住在此地,恐怕全知道那裡有這種草!」 遂答道:「在下來大雪山,意在尋找一種草,急待救人之用。」 「什麼草」 「萬年寒冰草」! 「救人!」 「什麼人?」 「在下一至友。」 武凱心中一喜,脫口問道:「老前輩知道『萬年寒冰草』生長的地方!」 「冰山陰怪」嘿嘿笑道:「大雪山中,據老夫所知,僅生有兩株!」 「在那裡?」 「老夫所居之洞底。」 武凱聞言一愣,問道:「老前輩所居之洞底?」 因為他知道這「萬年寒冰草」乃秉自古而來萬年寒風所生,所生之地必定奇寒澈骨,絕非人類可以支持的! 「冰山陰怪」冷冷點頭道:「老夫所居之洞府下百丈有一萬年寒潭,潭側生有兩株『萬年冰草』!」 武凱聞言,心中又是一喜,施即憂忖道:「我怎麼向他開口呢?」 他的個性高傲,從來不願向人低頭,但是這次…… 為了席玲,他吶吶道:「老前輩……」 「冰山陰怪」冷聲道:「你不必開口向老夫索取!」 「難道……」「此物雖屬老夫所有,但老夫絕不吝嗇!」 武凱大喜,連忙深深一揖道:「老前輩所賜,在下永生不忘。」 「冰山陰怪」冷冷道:「凡闖我『雪魂峰』者,一律難返回。」 武凱愣望著「那冰山陰怪」那慘無血無色的臉,不由得打心裡升起一絲寒意。 「冰山陰怪」冷冷一笑,繼道:「但是,來取藥的,老夫可以讓人例外。」 武凱心頭一鬆,不禁又生出一線希望。 「冰山陰怪」仰頭望天,冷冷道:「不過……自老夫穩居此峰以來,擅上此峰而被斃者雖眾,但是尚不及取藥斃命者來得多。」 武凱心中不禁又是一寒…… 「冰山陰怪」幽幽道:「這些都是身懷奇技之士,但皆為此兩株奇藥喪身萬年寒潭之中。」 武凱知道時不多予,且下潭取草絕非易事。「冰山陰怪」如敢下潭去取,絕對已經下去了,而他今日尚作此言,可知下潭取草凶多吉少。 但是,為了席玲…… 他鋼牙一咬,毅然道:「請老前輩讓在下一試!」 「冰山陰怪」冷聲道:「這個當然,不過小娃娃,你在有個三長兩短,可別怨老夫言之先。」 武凱忙道:「在下謝之還來不及,何敢言怨?」 「冰山陰怪」冷然一笑,道:「來吧!」 身形疾閃,如幽靈般向峰上掠去,其快速之程度,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武凱暗讚了一聲:「好快的身法!」 也展開身形,緊隨而上。 一路上,「冰山陰怪」似乎並未使出全力,看情形「冰山陰鬼」尚未回山,否則他也不會讓我去採草了! 山勢來越陡難行,但「冰山陰怪」那優美飄忽的身形,卻未曾稍有遲帶之象。 不久,氣溫驟寒,奇寒刺骨,一個高大洞口隱隱在望。 「冰山陰怪」道:「到了!」 閃身入洞。 武凱緊隨其後,奇寒澈骨,較之尺山山險那冰洞,只有過之而不及。 洞中甚寬敞,但曲折甚多,彎曲下行,並黑暗。 越行越冷,武凱不禁運起「血」御寒。 奔行片刻後,「冰山陰怪」回頭一望,武凱全身隱隱泛出一股紅霧,不禁微「噫」了一聲,加疾前馳。 武凱因為心情不定,不知是憂是喜,滿心都在考慮著下潭取草之事,故也沒有注意「冰山陰怪」之表情。 地勢越來越低,氣溫越來越寒。 武凱因為曾服鱔鮫寶血。故而尚能忍受得住,若換了普通的武林高手,怕已經全身顫抖,不耐奇寒了。 又是一盞熱茶時間過去了。 武凱方自忖道:「這洞可真冷,不知那寒潭之下會冷到什麼程度!」 己聽得「冰山陰怪」冷冷道:「到了!」 武凱展目一望,見果然己到洞底。 但此洞底中間,有一深洞,洞中寒氣直冒。 四壁上,歧洞甚眾,竟有二十多個。 「冰山陰怪」冷冷的向當中那洞一指道:「由此洞中下去百丈,便是那寒冰潭。」 武凱微一打身,掠至洞邊,向下一望—— 一黑黝黝,深不見底。 股股寒氣,令人血脈皆凝,冷不可擋。 「冰山陰怪」道:「小娃娃,你決定了沒有?」 武凱毅然道:「在下已經決定了!」 「決定要下去?」 「是的!」 「小娃娃,你有把握?」 「在下雖無把握,但已決定一試!」 「好,你是等一等,老夫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言畢,「冰山陰怪」身形一掠,投入一歧洞中。 不久,白影閃處,「冰山陰怪」已經手持一長繩,掠至武凱身側,掏出一顆火紅藥丸,遞給武凱道:「這藥可助你御寒,服下去,以真力推助藥力運行之!」 武凱依言將藥服下,盤膝坐地,催動真力。 果然,不久後,一股熱流,流遍全身,武凱起立道:「老前輩之賜,在下結草叩拜,永生不忘!」 「冰山陰怪」道:「這要看你的造化了!」 抖手一丟,那根粗如拇指的潔白長繩,急射而出,緊繞於一高大石頭上。 武凱不禁為之心折,暗忖道:「此給功力奇高,看樣子恐怕不亞於『萬魔羅剎』等人呢,人為什麼不自己下去取草呢?」 繼之回心一想道:「他若要此草無用,當然不必冒此奇險了!」 其實,他的猜測錯了。 「冰山陰怪」正需要此草,但是知道潭奇寒,他在某種奇特武功尚未練成之前,下去是必死。 但人練這種武功,則必須要用這種草。 還有一點,人自己都不敢確定,這下面是不是兩株「萬年寒冰草」,而歷來下去取草者,都未見上來,所以,他不願,也不敢下去嘗試。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說:「凡擅闖『雪魂峰』者必死,但採藥者例外。」 武凱這時沉思不語,那能逃過他的眼光? 他冷冷問道:「反悔了?」 武凱驀然驚醒,道:「沒有!」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奇怪老夫為何不下去親取此草?」 「嘿嘿,老夫要之無用!快下去吧!」 武凱微一咬牙,接過他手中那卷長繩道:「在下怕萬一有意外發生,故在此先謝了!」 「冰山陰怪」冷冷笑道:「此繩長七十餘丈,系雪絲積成,堅韌無比,小娃娃,你放心下好了!」 武凱又謝道:「老前輩之德……」 「冰山陰怪」一陣長笑道:「下去吧!這話我聽得多了!」 武凱不再言語,一聳身,帶著一團霞影,疾向崖下落去。 漸漸地,那團霞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冰山陰怪」見他不下去了,嘴角泛上一絲冷笑,自語道:「小子也太天真。嘿嘿,老夫的『寒冰玄掌』正需此草,就算你能生還,也逃不出老夫的掌下,何況人你更服下了老夫的獨門毒藥,此藥雖能助你御寒,但十日之內如不來見,將身化膿血則死亡……」 正說到此處,倏然住口,冷聲喝道:「誰?」 白影疾視,電射去洞…… 他驚呼一聲:「弟弟,你……你怎麼啦?」 冰山陰鬼伏臥地,面色泛金,斷斷續道:「小……小弟……不慎……為……為歐武凱……所傷……復……復為……瘟……瘟神……拍中……拍中……一掌……」 言及此,力盡昏倒。 「冰山陰怪」聞言大怪,連忙將他扶回一處歧洞之中,單掌抵於其「命上穴」上,運真力為其療傷。 約一盞熱茶時間後,「冰山陰鬼」已經恢復了知覺。 「冰山陰怪」又取出一顆丸藥令其服下後,復以真力助其發散藥力。 不久,除劍傷尚未完全癒合外,掌傷已經差不多了,只是真力消耗甚距,至少須一月靜養,方能完全復原。 「冰山陰魔」徐徐睜開眼來,長噓一口氣,低聲道:「小弟無能,不但丟臉,而且差點回不來了!」 「冰山陰怪」笑道:「弟弟快別如此,試想『瘟神』是何等人物?敗在他手下尚不丟臉,但是那歐武凱是誰?老夫竟曾聽過這號人物!」 「冰山陰鬼」淒然笑道:「瘟神尚不甚可怕,小弟若非傷於那小子劍下,何致於會傷於瘟神掌下,唉!說起來也真是的,小弟只為了『奪命血劍』又出世了?而且……而且『青城七子』也沒死?」 「唉!此一簫一劍皆出現在血魔傳人身上。」 「什麼,那神氣一現,後又神秘失蹤的,血魔傳人又出現了?」 「不是那個,是另一個黑衣英俊少年,他身上還穿著昔年『聖手居士』行道江湖時所穿的那件『天衣』!」 此語一出,「冰山陰怪」大叫一聲:「天呵!」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 「冰山陰鬼」大驚道:「哥哥,你怎麼了?」 「冰山陰怪」長歎一聲道:「算了吧!『奪命血劍』與『玉寒蕭』將永埋寒冰潭中了。」 「為什麼?」 「那少年現在此洞中,而且己下寒冰潭!」 「真的,小弟不信,他竟能脫出那麼多人的圍攻,而比小弟先來此地。」 「真的!老夫竟忽略了他件衣服及劍,要不然也不致令這些神奇物永埋寒潭了,唉!自今日起,恐怕不少武林人物會尋上門來找他了!」 「嗯!這點不能不防,這小子現在已經驚動了整個武林,連九大門派都紛紛以取回『天下第一凶劍』,及收回青城鎮山之寶為由,趕往西北而來了。」 「唉!老夫一時大意,致令寶得而復失,唉……」 「哥哥,難道說一下寒冰潭就不一定不能生還嗎?」 「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下面的寒氣,難道用我解釋嗎?如能生還,那除非是奇跡發生外,沒有其它可能。」 「我們必須助他一臂之力……」 「根本無法助他。」 「唉!」 「唉!」 洞中歸於沉寂,兩個愁眉相對。他們為之大意,致今天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失落,感到深深的懊悔。 但是,在那寒氣咻咻的深洞中,卻有一個人,在向命運之神做著頑強的抵抗。 他就是武凱。 武凱沿繩而下,只覺周圍越來越暗,寒氣咻然襲人。 下降三十餘丈後,四周黑得以似塊墨,只有他身上的三顆寶珠發出的霞光照亮周圍的情形。 冷! 奇冷無比 而且,越來越冷。 武凱雖曾服過鱔鮫寶血,又服下了「冰山陰怪」給他的毒藥。但是還是冷得全身顫抖,牙齒抖得咯咯直響。 又下降了十丈。 他不得不運起「玄天正氣」以減寒。 奇跡,就在這時發生了。 在他凍得全身冰涼,手腳麻木的時候…… 「天衣」發出了陣陣暖氣,逐漸地溫暖了他的身心。 下降的速度更快。 他不敢停止「天玄正氣」,因為只要一停止,「天衣」也停止放射量。 洞中奇靜。 四壁奇滑。 他知道,他下去後,「冰山陰怪」將繩收上去,他會永遠出不去。 但是,為了「萬年寒冰草」,為了席玲,他勇敢地往下降。 因著「天衣」的熱,他心中感到喜悅無比,這樣一來,他便可以早日歸去。早日解開席玲身受之毒。 終於—— 七十多丈的繩子到了盡頭。 藉著寶珠霞光映照,武凱覺得這冰洞,越到下面越大,四壁向外面傾斜,而且他此時亦懸空吊住,冰壁距他起碼有丈餘遠。 他開始考慮一個問題。 假如現在下去了,待會兒怎麼上去? 此洞下面,既名之水潭,恐怕是水,但是,水恐已經成了冰,繩子距冰面,最少也有二十多丈,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縱得那麼高。 但是—— 不下去嗎?心有不甘! 下去?性命難保! 最後,他終於提足全身真氣,雙手輕輕一放,飄然向下降落…… 這時,他的心情是緊張而又興奮的。 緊張,這黑黝黝的洞中,不知是什麼樣子,竟令無數武林高手喪命其中。 興奮,「萬年寒冰草」終於落入他手中了。 靜靜地,他向下降著。 突然—— 「嘩啦!」 一聲水響,武凱雙足陡感奇寒攻心,潭水已經漫過膝蓋…… 就在這一剎那,武凱眼角一瞥,看清了怪石叢生的潭畔,雙臂一張,橫身飄越二丈多,身子漸漸向下落去。 身子剛剛開始向下落,他猛然換了一口氣,左足尖向右腳背上一點,騰前再起,飄然立於潭畔怪石之上。 他沒有想到,在這奇寒的洞底,居然還有潭水存在。 但是,這是事實。 武凱展目四望,只見四面一片黝黑,竟看不清這潭底到底有多大。 周圍丈餘方圓以內,藉著寶光霞氣,明如白晝,可以一目瞭然。 他心中暗駭,自己黑夜視物目如白晝,怎的現在這麼不行? 思忖間,觀准了丈餘外的一方大石,擁身掠立其上,盤膝坐定,「玄天正氣」及「血氣」一正一反同時繞行體內各大穴脈。 不久,精神已經恢復了大半,武凱彈身起立,開始沿著潭畔一步步地搜索過去。 潭畔,滿佈著烏黑色,奇形怪狀的嶙嶙巨石,石上都結著厚厚的一層冰,被寶珠霞光一照,反映出繽紛十彩的顏色,照得周圍一丈以內,艷麗非常。 武凱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周圍出奇的靜。 寂靜中隱藏一份緊張與神秘。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兒真像一個死城。 除了冰、水、那猙擰的岩石。造成了一個沉重的空氣,重重地壓在他的心上,使他感到透不過氣來。 他知道,那「萬年寒冰草」是生長在冰層之中的。 但是,到那裡去找呢? 找遍了潭畔,除了平靜如鏡的潭水,玄黑色的冰巖,及尖巖外,四周寸草不生,絲毫沒有生命的痕跡。 他又開始重找一遍。 一遍…… 又一遍…… 全世界都死了! 像是全世界都死光了的靜。 死光了! 恆古未有之靜。 似這個世界上從來沒過聲音一樣。 除了身邊四週一丈方圓以外,四周暗沉沉的。 黑暗中蘊藏著濃濃的恐怖氣息。 越找,他的心越慌。 抬頭一片黝黑,連洞口都看不見! 他不禁因受到重重寒氣息的侵襲而感到恐慌! 在這百丈深洞之底,四周是其滑無比的冰壁,而且是向內傾斜的! 天呵! 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地。 一個可怕的意念侵入了他的腦中—— 席玲,席玲怎麼辦? 這個問題如一支利箭似的射入了他的心房! 身形一掠,一團霞影疾撲潭邊洞壁…… 「唉!」 他失望地長歎一聲。 四壁光滑無比。 「唉!唉!唉……」 四周傳來重重疊疊的無數歎息聲。 他嚇了一跳,繼之,當他發現這些歎息聲是回音時,他又長歎了一聲,失神地凝聽著那些回音。 那些如海灘上重重疊疊浪花般擁來的歎息聲,正代表著他心聲呵! 他失神地沿著洞壁走著…… 一聲聲的歎息,換來了無數聲的歎息。 終於,他回到了原處。 沒有絲毫生機。 沒有絲毫希望。 他心中充滿失望與焦急。 怎麼辦呢? 藥找不到不說,連出路都斷了。 時間,毫不留情地逝去。 武凱還是在那百丈冰洞之下打著轉,不知怎麼辦是好。 他知道,寒潭上空二十多丈處,有一根繩子在等著他。 但是在此心神疲憊情形下,二十多丈對他來說簡直是一段太高的距離了。 於是,武凱閉目運氣,希望先恢復疲憊的體力後,再做尋藥的最後打算。 此刻間,陣陣紅白相間的霧氣由他身上蒸蒸而出…… 他的內功進步多了。 但是,進步有什麼用? 這冰洞四壁,滑不留足,任何生物都無法立足其上。 不久,行功完畢,他頹然起身,做最後一次的努力。 望著那蔚碧無底的潭水,他不禁由心底發出了一聲悲觀已極的歎息:「潭水啊!潭水,你到底吞噬過多少武林高手啊。」 「岸邊上不見一具白骨,這是因為洞中奇寒,一般武林高手,不及至潭,已經凍斃,所以跌入潭中。」他失神地想著:「我,將是這岸邊的第一具白骨了!」 他淒然苦笑一聲,暗忖道:「這寒潭之下真的蘊藏了無數寶物,唉!自今日始,這寒潭中又會多了一柄稀世長劍,一支奇簫,還有一件寶衣,不知多少武林人物,又將如飛蛾撲火般的喪身此中了。」 想到此處,他淒然長歎。 如潮回音,幻出了許多人影,爹、娘、子傑、「失魂酒丐」,席玲、紫雲仙子、白綾、還有那曾經救過自己署名為菁的姑娘,還有那全身火紅的少女…… 眼前又幻出了那兩個淫賤的女人影子。 他不禁切齒道:「著非你們兩個淫賤人,席玲也不會中毒……哼哼,若是我歐武凱能活出寒冰寒的一天,非叫你們亡命掌下不可。」 繼之,他又啞然失笑:「我現在已經待斃身了,此生無法出洞了,還想這些幹嘛?」 但是,他感到非常遺憾,每件事都令他遺憾。 他有太多的事要辦,但都不能辦了。 因為他知道。 他可能會一錯在這百丈深洞之下的寒冰潭畔。 一聲接著一聲歎息,激起了無數的歎息。 倏然—— 他怔住了。 似有一聲更為淒怨的歎息聲,幽幽地,雜在回音中傳來。 聲音一傳入他的耳鼓中,他立即凝神傾聽—— 除了裊裊回音,什麼都沒有。 難道聽錯了嗎? 不可能! 難道,難道在這萬年寒潭之側,還有其他的生人存在? 不可能! 四周,他不止探察過百遍以上了。 根本沒有這可能。 一陣恐怖的浪潮,突然擁上了他的心頭。 這潭中,冤鬼無數…… 他不禁打了個冷戰,渾身雞皮疙瘩陡然冒起…… 在這潭圍,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巡行了多少遍,除了水、冰、岩石外,什麼都沒有。 現在怎麼會有歎息聲? 太不可能了。 除非陰魂出現…… 他功凝全身,氣貫百骸,靜靜地坐著,預防有任何不測事情的發生!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除了令人恐怖的靜寂與黑暗外,什麼都沒有! 他身上感到一片融融暖意,功行愈疾,暖意愈濃。 他自下這寒冷潭以來,全身真氣的運行就沒有停過。 因為真氣一停:「天衣」就不再出暖氣。若無一天衣之護身,十倍武凱的功力,怕早也成了冰,凍死多時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不知不覺間,他的功力又進了一步,而「玄天正氣」跡達到了小成階級的最高境界,若是要進一步,那勢必另有口訣。或「生死玄關」打通後,方有可能。 武凱仔細傾聽著,最後他確定這寒冰潭畔的確沒有另一個生人存在! 恐怖的氣氛,卻是越來越濃! 他終於鬆了口氣,以為方才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誰知,當他才鬆下這口氣時—— 又是一聲幽幽怨歎,自黑暗中隱隱傳來…… 沒錯,這次沒錯,他聽了個真切。 這聲音,似乎來自極為深邃的潭底! 這歎聲。充滿了哀怨,充滿了絕望,幽幽地飄在墨黑的空中! 沒回音,沒有任何的其它聲音,只有這哀幽低歎聲,裊裊消失! 武凱全身立即冰涼,好像嚴寒的冬天,脫光了衣服被趕到雪地上,兜頭被一潑大盆冰水似的冰涼! 他感到無比恐怖…… 冤魂,終於出現了! 他睜大了眼,渾身不斷冒出紅霧及白光,監視著身外四周…… 「唉!」 又是一聲幽怨已極的歎息…… 四面紛紛傳來哀怨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歎…… 武凱嚇得全身汗直冒! 本來,他自忖必死,生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但是,這是人的天性,不管你是否將一錯,你都會對恐怖的事物付出相當多的冷手汗與驚悸! 幽歎、怨喟,一陣接著一陣地傳來,似有無數冤鬼在向他索命…… 他,全身毛骨悚立,冷汗立背…… 終於,蹩不住,武凱大喝一聲:「你是誰?」 寒潭冰洞內立即響起了一陣轟雷似的回音:「你是誰?你是誰……」 重重疊疊,似浪似濤,將那哀歎之聲整個掩蓋住了! 倏然—— ------------------ 一鳴掃瞄,雪兒校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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