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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亂閃中—— 猿山人,仇天浪等人都來到了宮後。 大家臉上汗水混著血水往下淌,被火光一映,顯得頗為恐怖。 但是—— 每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歡欣與勝利的笑容。 但是—— 當他們看見了宮後的情形,已然瞭解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大家立即加快了速度,朝這邊趕來。 就在亂糟糟的時候—— 一條快得出乎人類所能思議的淡白影子,疾快無倫地在大魔教主身邊一旋,然後消失在火光與濃煙中! 大魔教主仰臥的地方—— 除了一灘血漬,什麼也沒有了! 那道影子來得太突然,也來得太快,而且去得太快,再加上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武凱的身上了,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就這一剎那間—— 紅梅老人已經咻然射到席玲身後,一躬身,道:「紅梅老人請罪。」 席玲流淚答道:「請起!」 這時—— 大家都已趕到。 仇天浪道:「請聖後節哀,目前當務之急仍將聖君移至宮前,免遭火灼!」 眾人抬頭一看—— 熱浪炙人,火光漫天,宮殿已經開始傾倒。 這時,石蕙才回頭一看,不禁失聲呼道:「糟,萬勵雄不見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 時不多,火勢已經蔓延了過來。 紫艷馨幽幽地朝蕙說道:「媽媽,叫女兒扶您到前面去!」 石蕙柔弱地答就了一聲。 紫艷馨輕輕地扶住了她,隨著眾人,向殿前直奔出去。 出得大殿後,見聖君陛下的大將們均已集結在一處,細點傷亡人數。 呂明奇正在指揮手下,一見席玲抱著聖君,自火場中,隨著眾人,直竄了出來,心中大吃一驚,身形一動,晃了過來,惶聲道:「聖君,他怎麼了?」 席玲顫聲道:「他……他受……受了重傷。」 呂明奇連忙向不遠處的一座樹林一指道:「那兒有塊蔭涼的地方,請快把聖君抱到那兒去,咱們大家快點想想辦法。」 席玲一面點頭,一面抱住武凱,掠到了那樹蔭之下。 這,是一個勝利之夜! 但,也是一個淒涼之夜! 勝利的火光,在他們的眼中,已不再具有歡欣鼓舞的意味。 死亡的氣息,籠住了每人的心頭! 武凱—— 面色慘白,僵臥在地上。 嘴角,滲出許多血絲。 全身,沒有一絲起伏,沒有一絲顫動。 完全像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 呂明奇,醫道甚篤,緊蹙著雙眉,輕扼著武凱的右腕,沉聲不語。 其他的人,都是面色沉重地圍在周圍。 空氣出奇地沉重。 每一個人都關心已極地望著武凱。 石蕙、席玲、艷馨、喬菁、白綾、都是面有淚痕地湊了過來。 儘管淚水不停地往下淌,但是她們卻一點都不敢出聲。 他們都知道,武凱這種傷勢,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救轉過來。 但是—— 他們還是希望這萬之一的希望。 時間,如平靜的河水,慢慢地流了過去。 終於—— 呂明奇抬起了頭來。 幾十雙眼睛,同時盯在他的臉上。 他們所看見的—— 是一張悲傷而沉著面孔。 在那張悲傷的面孔上,那只俊美若朗星的雙目中,隱蘊著兩片晶瑩的淚影。 於是,用不著說,大家都知道結果了。 白綾首先忍不住,一低頭,那雙美若春蔥的雙手,掩住了面孔,疾步跑了開去,嗚咽出了聲。 這一聲嗚咽,就好像火種一樣地點著了一箱炸藥。 石蕙、席玲、艷馨、喬青、白綾,都哀哀哭出了聲。 那些身經百戰的大將門,亦都禁不住內心的悲哀,而灑出了真正的「眼淚」。 轉瞬間—— 這些平日英勇無比,不怕死,不怕難的勇士們,竟都哭得抽抽噎噎,如喪考砒,傷心非凡。 真是男兒有淚不輕流,只因未到傷心處。 勝利的歡欣,已被悲哀的氣氛所取代。 場中的武士們,個個傷心欲絕。 正在這時—— 一個輕柔的聲音,如同月光般地響起自遠處,輕輕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啊呀!你看,那不是凱兒嗎?」 語聲輕柔甜美,但卻含著一絲焦灼的意味。 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沉重地答道:「嗯!是凱兒。」 這男子的聲音傳來,已經近得多了。 顯然,這一男一女,正以無可言喻的速度向這邊趕來。 女子的聲音顯得更焦急。 「唉呀!他受了重傷嘛!你看,都是你不好,來得這麼晚,我不管,我要你負全責。」 顯然—— 這女子是很喜愛武凱的,而這男子與武凱的關係也決不簡單。 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好,好,我一定盡我的力。」 「不行,你要賠我一個活生生的凱兒來。」 「好,好……」 說到這裡,聲音已臨場中。 倏然—— 猿山人怪嘯一聲,哈哈大笑了起來,翻身跳起,翻了一個空心觔斗,叫道:「有救了,有救了!……」 眾人抬頭望去—— 宮前山路上,並肩走來一對中年男女。 男的懦雅神俊,雍容富貴,完全是一副高雅書生的打扮。女的則美麗大方,和靄溫柔。 眾人一看,不禁心中大喜,原來是「聖乎居士」姚齊和「素手仙姑」於薇到了。 大家連忙恭身為體。 「聖手居士」姚齊和「素手仙姑」於薇各點頭答禮後,緩步走到武凱面前。 只見他,面白如紙,雙目緊閉。 姚齊眉頭微皺,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脈,低聲道:「嗯!還好早來一步,否則就沒救了。」 此語一出,全場的人立即都泛上了歡欣的笑容,大家都以希望的眼光,投注在姚齊的臉上。 姚齊伸手從懷中掏出了兩個小玉瓶,一為白色,一為碧色,打開瓶塞,自其中傾出兩顆藥丸來。 兩顆藥丸一倒出來,立即異香撲鼻,連旁立的人都感到精神為之一爽。 他,伸手捏開了武凱的口,將這兩顆丸藥伸兩指一夾,置入他的口中。 然後,指如飛,遍點了武凱渾身大脈穴。 閉穴完畢,他對於薇道:「薇,過來,幫我一同推散藥力。」 於薇盈盈走了過來,兩人盤膝坐定,各伸一掌,一抵「丹田」,一抵「命門」,開始為他推散藥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姚齊和於薇兩人的面色越來越形肅重。 兩股不同的真氣內力,在武凱的體內,緩緩推動著。 他們要以內力,扶正那已殘碎的內臟,然後逼入藥力,使之復合而為一。 若非武凱自己本來就具有極深厚的內功基礎,合姚齊和於薇這樣的絕世高手,再加上極佳的靈藥為他治療,他是死定了。 但是—— 事情現在已有了轉機。 兩個時辰以後—— 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姚齊和於薇兩人面色略呈蒼白,收手坐定,運氣恢復。 不久—— 兩人起立,道:「好了,凱兒暫時不會醒,大約還要休息一段日子,就不成問題了。」 接著就問起這邊的情形。 白綾等人將詳細情形說了一遍。 姚齊長歎一聲道:「糟了,萬勵雄被『白魔』救去了。」 眾人從來都沒聽過「白魔」這個名字,連忙問道:「白魔是誰?」 姚齊道:「此人的功力,已達絕世之地步,為海外邪派之首,幾乎沒有人敢惹他。」 眾人又問道:「白魔跟萬勵雄的關係如何?」 姚齊道:「萬勵雄是他唯一的弟子。」 場中,陷入了一片沉靜之中。 還是於薇輕笑一聲,打破了這沉悶的空氣,道:「咱們先想法子回『騰龍谷』去再說吧!」 接著—— 大家便整頓了一下。 在宮中,早已帶出了一部分豪華的馬車,與駿壯的馬匹。 「四後」極謹慎地將武凱抬到一輛極豪華舒適的大馬車上。 姚齊、於薇、蕙與「四後」,都坐在同一輛馬車上,護衛著武凱。大家回頭望了裊裊殘煙一眼,大隊人馬,沿著宮前大道向山下馳去。 這次戰役,傷亡甚重。 載運傷亡弟兄的馬車,多達十餘輛。 浩浩蕩蕩一行人馬,向山下行去。 天色—— 已然大亮。 曦微的晨光中,乳白色的曉霧,輕輕穿過樹林,流向山下。 太白山上—— 成千的武林豪傑們,期望著「武林聖手」勝利的歸來。 終於—— 一行人馬,由山上,緩緩行了出來。 潔白的長衫,映著東昇的旭日,顯出聖潔與蓬勃的朝氣。 一聲歡呼,引起了如雷的歡呼。 「武林聖君」姚武凱的勝利,給中原武林人物帶來了歡欣的安全感。 車聲轔轔,人聲吵雜中,武凱一行人由太自山出來,向括蒼山騰龍谷進發。 一路上,接受了說不盡的歡呼與尊敬。 但是—— 今人不解的,是「武林聖君」姚武凱始終沒有露過面。 於是—— 多疑的人們,又開始紛紛猜疑。 難道說,「武林聖君」在這次戰役中陣亡了嗎? 猜疑歸猜疑,武凱等人仍然馬不停蹄地朝括蒼山進行著。 一行人馬中,最令人注目的,就是在眾武士護衛中的那輛豪華大馬車了。 那馬車—— 華麗無比,連車輪都用極好的軟皮緊緊包著。 但是—— 車簾和車門,卻是從來都沒有掀開過一次。 而這行武士中,「猿山人」、「紅梅老人」等人,完全不見蹤跡,只有呂明奇與仇天浪兩人帶隊。 他們住店時,總是將整個店都包了下來,連店小二都見不到馬車中的人。 他們為什麼這麼神秘,誰都不知道原因,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行行重行行,這一次他們進入了銅陵縣界,下榻在一家最大的客棧中。 因為事先已經由手下弟兄通知,將客棧包了下來。十餘輛馬車,魚貫進入客棧中的大院子裡。 那輛大馬車,進了院中以後,店小二就全被打發開了。 由馬車中—— 席玲抱著孱弱的武凱,迅捷無倫地掠進了房間中。 緊接著—— 紫艷馨、鐵喬菁、白綾,都紛紛掠進了房中。 姚齊與於薇,帶著蕙,也進了那間大房。 房間內,都裝上了特別的窗簾,使外人無法窺視房中的情形。 進入房中後,席今將武凱輕輕平置在床上。 武凱無力地張開眼來,望著四位美如天仙的嬌妻,道:「我,我真衷心地感謝你們……」 四後同時心中一酸,眼裡紅紅的。 艷馨首先幽幽說道:「凱哥哥,請您別這麼說,只要您的病可以好,身體可以復原,要叫妹妹的做什麼都可以。」 喬菁、白綾、席玲,同時點頭,強忍住眼中的淚水道:「真的,凱哥哥,我們只希望您的傷勢可以復原……」 這時—— 姚齊、於薇踱了進來。 武凱連忙笑道:「祖父、祖母!」 「四後」亦連忙垂首恭立在床側,向他們兩人請安。 姚齊笑道:「凱兒該服藥了吧!」「四後」立即退立到房間的四側,向四面嚴密地警戒著。 在這房間隔壁的幾間房中,「猿山人」、「紅梅老人」、「冰魂洞人」、「失魂酒丐」等人亦部全神貫注地戒備著。 房中—— 姚齊與於薇坐在武凱前後,各伸單掌,按遍武凱渾身各大穴道。 然後,輕輕點了他的睡穴。 武凱雙目一閉,靜靜地睡去。 姚齊與於薇向「四後」道:「小心點,這一路上,很可能有敵人暗算。」 「四後」恭聲應了。 姚齊、於薇便退出了房間,去為石蕙行功恢復功力去了。 他們退去後,白綾小聲地問道:「這一路上,祖父、祖母盡量將谷中得力高手的形蹤隱蔽起來,難道有什麼事會發生嗎?」 紫艷馨微微一笑道:「你們不知道,祖父、祖母對『白魔』甚為忌憚,據說他的功力,不在祖父之下,而且他的手下亦甚不簡單。」 席玲「哦」了一聲,問道:「這麼說來,咱們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嗎?」 紫艷馨略為沉思了一下,道:「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據小妹所知,他們海外高手雖多,但是意見並不一致,而『白魔』所居的『白石島』上所有的人,並不一定見得可以勝過我們。」 喬菁哼了一聲,道:「那麼祖父祖母也犯不著這麼小心呀!」 艷馨道:「據我的推測,祖父、祖母必定是發現了敵蹤,但對他們的整個動向卻並不清楚,所以故作神秘,引誘他們上鉤,捉住一個,就有辦法問出口供來了。」 席玲點頭微笑道:「對,我也有這種想法,不過……」 說到這裡,略為頓了一下,繼道:「不過,萬一要是對方大軍來犯,恐怕我們會招架不住呢!」 一時之間,房中顯得靜寂了下來。 終於—— 白綾又說道:「若是白魔親自追蹤了下來,我們豈不危險?」 喬菁嬌笑道:「別傻了,他現在一定在為萬勵雄療傷,否則的話,恐怕早就出事了。」 這時—— 門外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席玲站了起來,拉開房門,見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身材健美,稍嫌矮小的男子。 他一見席玲,立即恭身為禮道:「武凱的傷好了些嗎?」 原來,此人就是武凱的幼年好友——林子傑。 席玲並不認識他,正待開口。 艷馨已經說道:「呵,原來是子傑,進來坐坐吧!凱哥哥睡著了。」 林子傑望了床上的武凱一限,道:「那,我不打擾了。」 說完,道了晚安,逕自回房去了。 這房中原已備好了兩張床,「四後」兩個睡,兩個守夜,道過晚安,各自就寢了! 夜—— 如潑墨也似地包住了大地。 萬籟俱寂! 稀疏的星光,輕眨著媚眼。 二更初過—— 遠處,暗影中—— 三條白影,如三朵棉絮般地飄飄而來。 其來勢之快,疾如閃電,轉眼已經近前。 從稀疏而黯淡的星光中望去—— 只見這三條白影,竟是三個身著白衣,面色紅潤,白鬚皓首的矮胖老人。 而這三個老人的長相,竟是完全相同。 三人,以奇疾的速度,穿過無數的屋脊,到了一家大客棧之上。 這三個老人的動作,真是捷似飄風,輕如幽靈,一點聲息都沒帶出來。 三人到了那大客錢之上,倏然分開。 中間的一個晃身一飄,貼在暗簾下,向四面監視著。 另外兩個老人,朝當中一扇大窗戶上輕輕一按。 四股清風起處,那扇大窗,已經化作灰屑,隨風四揚。 白影一閃—— 兩個老人已進入了屋中。 這房,正是武凱所睡的那間房。 此時—— 席玲與喬菁兩人正盤膝背坐著,仔細察聽四外的響動。 倏然—— 窗外微微一響。 兩人大吃一驚,連忙張眼望去—— 只見眼前白影一晃,兩人同時覺得腰眼上一麻,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一個白衣老人輕輕地扶助了她們的身體,輕輕地放在地上。 另一個白衣老人已經身形略動,點住了紫艷馨與白綾的穴道。 然後—— 兩人輕輕抱起了酣睡中之武凱,如兩團棉絮般地掠出窗外。 掠於屋頂上以後,暗影中掠出一團白影。 三個老人互一照面,如閃電般地朝城外掠去。 這時—— 兩條人影,在院中如驚鴻一瞥般地閃動了一下,然後以輕捷無比的身法,緊隨在那三人身後,朝城外射去。 馳出城外後,四野一片荒涼。 銅宮山,聳立在黑夜中,恍如一隻蹲踞在暗夜中的巨獸。 三個老人,直往銅宮山中飄去。 而—— 在他門身後,緊隨著,是「聖手居士」姚齊與「素手仙姑」於薇。 前行三人,絲毫沒有發覺在自己的身後,有人在跟蹤著。 進山後不久,有一輛大馬車,停放在樹蔭之下。 車上,坐著一個體態魁偉的馬車伕。 這時—— 姚齊與於薇都把身形隱蔽了起來。 三人距那馬車還有數十本之遙,馬車伕已「叭」地一鞭將馬車拖出了樹蔭之外。 八匹健馬,翻開了鐵蹄,沿著山路疾馳前行。 車門,卻未曾關上。 三個白衣老人,抱著酣睡未醒的武凱,追上了馬車,竄進車門中。 三個人都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就在這時—— 人影一閃,姚齊與於薇已經毫無聲息地伏身在車廂之上。 「叭!叭!」 長鞭連揮,八馬翻蹄飛馳。 豪華的馬車,沿著山路,飛馳前行。 但是—— 車中並不巔沛。 姚齊與於薇兩人在車頂上對望了一眼,會心地微笑了一下。 姚齊將大拇指壓住了中指,輕輕朝那魁偉的馬車伕背後一彈。 然後—— 足下輕輕一墊,身子掠了過去,恰好接住了那馬車伕倒下的身子,自己接過馬鞭,將車伕的身子靠好,揚鞭猛揮—— 八馬亮蹄,奔馳得更快了。 於薇探頭向外瞥去。 只見車簾低垂,絲毫看不見車內之動靜。 她也不便冒然衝進去,恐怕全盤計劃破壞了不說或許對武凱還大為不利。 馬車沿著山路疾馳前行。 於薇掠至姚齊身邊,耳語了幾句。 姚齊皺了皺眉,終於點頭答應了。 馬車馳至一處彎路上,身行突然減緩。 同時—— 姚齊伸手輕按在那馬車伕的「命門穴」上,在他耳旁低聲道:「如出差錯,你便立即受到抽筋挫骨之痛苦。」 那馬車伕無奈地點了點頭。 於薇已飄身掠在路當中,嬌聲道:「趕車的大哥,可否讓小女子搭一段路。」 這時—— 車中,傳出了蒼勁的聲音:「什麼事把車子停了下來?」 馬車伕「嗯」了一聲,大聲道:「有個女子要乘車。」 蒼勁的聲音再度傳出:「不行,快點走,咱們還要趕路呢!」 馬車伕默不作聲。 姚齊用手微微一按,那車伕全身一震,又大聲道:「那女子不肯讓路,一定要搭車。」 車中的人似乎已經有了怒意,哼道:「殺了她!」 姚齊又用手輕輕一按。 車伕連忙道:「我……我不忍心,她……她太……太美了!」 車中傳出了暴怒的聲音:「混蛋,你還要命不?」 車門開處,一個白鬚皓首的老人自車廂中走了下來,對於薇端詳了幾眼! 於薇連忙堆上了一臉溫柔的笑容,道:「老先生,請您行行好帶小女子一段路,感激不盡。」 她人本就長的很美,再加上這一故意做作,更顯得楚楚可人。 那老人當場一怔,繼即嘿嘿笑道:「女妹妹,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老夫,快說出來,你是誰派來的?」 於薇柔聲道:「小女子是前面李家村裡的人,因為昨天跟我丈夫出來看朋友,後來我丈夫先回去了,我又不知道,結果那朋友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無奈之下,我就一個人跑了回來,後來實在走不動了,就在路邊上休息,無人可憐我,終於遇見了老先生的車子,假如老先生肯答應搭我一程,我丈夫一定會重謝您……」 不知道是於薇的美貌打動了這白衣老人的心,還是這白衣老人真的動人惻隱之心,朝於薇仔細地看了幾眼,點頭道:「好吧!你快上來。」 一面說著,一而有意無意地瞥了端坐在車上的車伕一眼。 於薇巍顫顫地走近了馬車,頗吃力地跨上了馬車。 「碰!」 車門關上了。 「叭!叭!」 馬鞭再揮,大馬車又沿著山路疾馳了下去。 於薇進入馬車中以後,見車中佈置甚為華麗。 一圈錦椅,柔軟無比地沿著車壁而放著。 武凱,仰天躺臥在錦椅上,雙目緊閉,似乎酣睡尚未醒。 車中—— 另有兩個相貌與先前那老人完全相同的老人。 這兩個老人,分坐在武凱的頭前及腳下。 她一上車以後,就坐向武凱身前。 後面那老人粗暴地一拉她的玉腕,喝道:「坐這邊,不許坐那邊。」 於薇已經蔽去了全身的功力,完全以常人的姿態出現。 所以—— 那白衣老人一拉,她立即「喲」了一聲,軟弱無力地倒向那老人的懷中。 白衣老人一閃身,讓向一邊。 於薇收腳不住,一跤摔到了錦椅之上。 但是—— 那白衣老人卻也無緣無故地摔向了錦椅之上。 就在這時—— 兩縷極為柔弱,但卻縷縷不息的銳風,射向另外兩個白衣老人。 兩個白衣老人本來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柔弱的女子。 但是,當那白衣老人倒向錦椅上的時候,兩人的面色同時一變。 但,他們警覺得太晚了。 當他們發現風聲有異時,立即挺身而起。 兩片堅風,疾迎而上。 這時——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人影一閃,於薇已經打開了車門。 同時—— 右手一揮,五縷指風,已然分襲兩人。 她自己也纖腰一扭,春蔥也似的五指齊顫,層層柔波,湧向兩人。 車外—— 姚齊已然跨了進來,伸手一點。 「咻!」 風聲響處,站在武凱頭部的白衣老人措手不及,應聲而倒。 站在武凱腳上的那白衣老人心中一慌,出手就慢下來了。 一隻美麗已極的素手,已經印到了他的眼前。 他駭了一跳,晃身一閃,真氣暴擁,射出車外。 當他的身形方一挪動—— 一縷柔軟的指風,已經點在他的「神藏穴」上了。 於是—— 他也無聲無息地倒了下來。 姚齊將武凱的全身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毛病,才長歎了一聲,向於薇道:「還好他們沒對凱兒下手。」 於薇嬌哼了一聲,道:「他敢。」 姚齊微微一笑道:「我們先把他們三個人制住了再說。」 說著,分別在每人的「命門」、「百會」兩重穴上輕點了兩指。 接著—— 翻手在三個白衣老人的背上各拍了一掌。 三個白衣老人猛一張開眼來,看見這種情形,知道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手中,遂閉上了眼,一言不發。 姚齊展顏一笑道:「三位不妨開朗點,免得壞了身體。」 三人早已暗中運道,準備發動攻擊。 但是—— 運氣之下,他們已發現,在他們的體內,已有一處重要氣穴被關閉住了,當下不禁冷哼了一聲。 姚齊又極為柔和地說道:「各位已被在下以獨門手法點中了三位的穴道,如果不及時解救的話,三位到時功力全廢,可別怪在下心狠手辣。」 三人臉上微一變色,瞬即恢復原狀。 姚齊知道他們一定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才會不相信。 當即又笑道:「三位可知在下夫妻是誰嗎?」 三位白衣老人又哼了一聲,冷冷地盯著他們兩人,意似在詢問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人。 姚齊笑道:「在下姚齊。」 說著,一指於薇道:「這位是於薇。」 於薇出朝他們點頭笑了笑。 三位白友老人,卻是聞名色變。 方纔姚齊所說的一番話,不信也要令他們相信了。 這時—— 姚齊又笑道:「三位如果尚肯合作的話,在下決不會為難三位的。」 三人面色稍霽。 姚齊笑問道:「三位可是白石三老?」 三個白衣老人面色又是一怔,當中那人點了點頭道:「正是!」 姚齊「嗯」了一聲,點頭道:「這就對了。」 邊說著,邊與於薇笑嘻嘻地坐在武凱身側道:「今師派三位前來劫持武林聖君,對嗎?」 「白石三老」同時點了點頭。 姚齊又說道:「在下對令師此次行動的計劃,有點小小的興趣。」 「白石三老」同時哼了一聲,同聲道:「無可奉告。」 姚齊笑道:「真的嗎?」 語氣中,多少有點威脅的意味。 「白石三老」亦不是泛泛之輩,聽到這種語氣,心中那有不明白的道理。 但是—— 他們此時豈能示弱? 當即各以堅定的語氣道:「當然是真的。」 姚齊候然一板臉,厲聲道:「今師現在在那裡等候三位?」 三人心頭一震,想不到「聖手居士」居然真的可以料事如神。 但在這種情形之下,只有頭皮硬到底了,遂異口同聲地答道:「家師回白石島去了。」 姚齊冷笑道:「在下方從白石島來,怎的未見令師蹤跡?」 「白石三老」中的老大哼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們無法答覆,因為我們不在島上。」 姚齊冷冷道:「有人去過騰龍谷了吧!」 三人又是一驚,心中暗忖道:「難道他全知道了?」 同時極快地回答道:「不知道!」 姚齊冷笑道:「不知道?讓在下來告訴你們好了。」 說著,冷哼一聲,道:「令師算盤打得雖好,可借人算不如天算,一子之差,全盤皆輸。」 說著,停了一停,繼道:「好吧!我們現在一塊幾上『騰龍谷』去。」 向於薇一點頭道:「薇,你看著他們,免得他們又想要什麼小把戲。」 身形一晃,掠上車伕座位。 長鞭揮處,灰塵大起,馳回銅陵縣城中。 這時—— 天色已亮。 客棧中的眾武士,都已整裝待命。 「四後」昨晚被「素手仙姑」救醒後,就發下命令,全體起床警戒。 天亮了。 一輛豪華的大馬車疾馳而來,到客棧門口戛然而止。車上,端坐著一個身材魁偉的馬車伕與「聖手居士」姚齊。姚齊一下車,立即通知棧中弟兄道:「請四後,上路了!」 於是—— 一連串的馬車,從客棧中馳出,沿著大路,絕塵而去。 ------------------ 一鳴掃瞄,雪兒校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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