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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綠水吃了「驚,表面依舊冷冷道「不錯,是被我打傷了!」 宋青山縱聲一笑,道:「想不到你竟到了「厲鬼谷」來撒野。」 他咬了一咬鋼牙,又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不一掌斃了你才怪,還不給我滾出去?」 周綠水一派狂傲之色,冷然道:「宋青山,你記得你打了我兩記耳光?」 宋青山聞言,心頭為之一震,他縱聲一笑,道:「那你今天是為報兩記耳光之恨而來?」 「不錯。」 宋青山是一個狂傲之人,如果這情形在他十幾年前,他早就一掌斃了周綠水!(狗屁不通,前面寫過的文章哪個是一下子打死,踩只螞蟻還要一個小時。ocr者話) 只是他這份狂傲之氣,隨他年齡增長而衰退,當下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我的敵手。」 周綠水臉色陡然一變,道:「宋青山,你不要狂傲,在咱們還沒有動手之前,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你的敵手?」 這番話說得本宋青山再也忍耐不住,氣極一笑,道:「你母親沒有教訓,我就替你母親好好教訓一頓!」 「那不妨試試。」 周綠水一語甫落,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宋青山氣得臉色鐵青,道:「好極,好極,如果我不教訓你也太對不起索魂嫦娥了!」 宋青山「了」字甫自出唇,周綠水大喝一聲,已當先發動攻勢,出手猛劈一掌,攻向宋青山。 宋青山見對方一出手,心頭為之一震,周綠水一掌攻出之勢,真可說是據力萬鈞,猶如山崩海嘯。 就在宋青山忖間,周綠水的掌力,如風捲殘雲般地攻到—— 宋青山大喝一聲,道:「掌力果然雄渾,才敢如此目中無人——」 喝話聲中,易影族處在極快的瞬眼間,避過周綠水一擊,出手反擊一掌。 宋青山武功得自七彩鐵券所載,這一擊之勢,不但快,而且雄猛絕倫,周綠水見一掌落空已知不妙,這時宋青山的一掌已經擊到。 眼看避掌已自不及,一咬鋼牙,左掌一掃,全身功力霍然推出—— 這一招是純硬接硬擋,宋青山暗喝一聲:「你找死——」,他又在掌上加了三成功力。 轟然一聲巨響,但見兩道潛力,捲起塵砂飛瀉,狂飆如濤,宋青山一接之下,乍黨心頭一蕩,蹬蹬蹬疾退三步。 宋青山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這一掌最起碼用了八成「七彩神功」,竟被對方震退三個大步,方自拿樁站穩,怎不令他吃了一驚? 舉目望去,使他臉色陡然大變—— 周綠水也只不過退了七、八個大步,神態自若,連一點傷也沒有。 宋青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掌力,他吃驚得又退了一步,忍不住脫口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周綠水得意一笑,道:「宋青山,怎麼樣,我想接你三十招,大概沒有問題吧?」 宋青山的心裡,突然掠過了一陣陰影,心裡暗道:「此人如走上歧途,這後果豈堪設想?」 心念中,他覺得必須除去此人,或廢去他一身武功,否則江湖難免又種下禍根! 想到這裡,宋青山的臉上殺機驟湧,怒道:「不錯,憑你現在功力,不但出乎我意料之外,接我三十招當然不成問題,不過,三十招過後,那就有問題了。」 周綠水獰笑道:「那不妨走著瞧!」 宋青山怒道:「如果不除你,江湖恐要被你埋下禍根!」 語音未畢,他已彈身而起,白色幻影起處,撲向周綠水,「七彩神功擊出三掌。 宋青山心念打妥之後,手下再也不留情了,三掌攻擊,匝地狂飆,挾以海嘯山崩之勢,呼呼捲出。 這當兒—— 宋美珍緩緩走了開去,可是她的眼光,卻沒有從周綠水的臉上移於過,這個純潔的少女,被周綠水的儀表迷惑了。 她望了地上的宋丁豪一眼,苦笑了一下,她的笑容,依舊憨厚與天真! 她掏出了二顆丹藥,納入宋丁豪的口中,伸手拍向他三十六大穴。 宋丁豪被宋美珍這一陣療傷之後,人已緩緩醒了過來,他望了宋鄉珍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 宋美珍蹦著粉臉,關心問道:「哥哥,你是否好一點了?」 宋丁豪苦笑了一下,道:「好多了,珍妹,謝謝你了。」 「哥哥,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可能跟爹有什麼過節。」 「他人長得很好……可是心裡好像很辣?……」 這句話說得宋丁家心頭一震,脫口道:「妹妹……你……」 宋美珍也突然覺得語中大有毛病,當下粉臉一紅,吶吶道:「哥哥……我……我說的是實話!」 宋丁家從地上躍了起來,道:「你愛上了他嗎?」 宋美珍被宋丁豪問得粉腮通紅,怔了半晌,道:「是的,可是,他打傷了哥哥,我……我不想愛他了。」 這句話說得來了豪暗地心駭,他明白,宋美珍已經動了春情。 他歎了一口氣,默然沉思! 宋美珍一見來了豪臉色,吃了一驚,忙道:「哥哥,我錯了?」 「你並沒有錯——」 「哥哥,你不要生氣,我已經說過,我已經不愛他了。」 言下苦笑一聲。 宋了豪望了宋美珍的苦笑。心裡暗道:「我妹妹心思純潔,春心既動,怎能收拾?只是她過於純潔,如真正愛上此人,後果豈堪設想?」 雖然,桂秋香與邵玲感情不睦,可是宋丁豪與宋美珍之間,彼此以兄妹間互相關愛,感情極為要好,決不會為桂秋香與邵玲感情不好而影響。 宋丁豪知道宋美珍既然動了真情,決不可能像口裡說的一樣:「我已經不愛他了?」 宋丁家心念中,砰砰心跳,說道:「妹妹,我不干涉你去愛上這個人,不過,你應該小心!」 宋美珍道:「我不會的……他是一個壞人嘛……」 宋美珍話猶未落,突然間,一聲暴喝之聲,破空傳來,轉臉望去,宋青山在暴喝後疾攻三掌。 此時,兩個人已各攻出三十招以上,宋青山越打心裡越驚,周綠水竟能接自己三十招而不敗! ——這內力之高,確實驚人。 十幾年前,當時並沒有人能接得起自己三十招,不要說三十招,就是十招,莽莽武林,也難找其一。 想不到十幾年後,竟有人輕易在他手裡走過三十招,而並未現敗象! 宋青山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此人內力之高,天下除他之外,恐無人可敵矣! 宋青山心念一轉之下,怒火冒起,在極快的眨眼之中,搶攻三掌,分向四面八方,湧襲而至,周綠水雖眼下陰魔給他的兩顆上古遺留奇藥,功力在百年之上,可是依舊不能與宋青山精純的內力,相提並論。 三十招過後,他已汗流夾背,無法招架。 宋青山三掌攻出,他一咬鋼牙,避過兩掌,但是這閃電般的一刻,宋青山第三掌已經攻到。 ——只聽砰的一聲,周綠水終於中了家青山一記「七彩神功」,心血上湧,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于飛瀉而出! 宋青山怔了一怔! 叭噠一聲,周綠水身子栽倒在地上。 宋青山打得性起,當下大喝一聲:「如不除你,留著危害江湖何用?」 挾著喝話聲中,他一躍身,再度撲向了周綠水,出手一拳擊去。 倏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驚叫道:「爹,手下留情,」一個人影,飄落在宋青山面前。 宋青山本能一收掌勢,舉目望去,不由今宋青山怔一怔了,來人正是宋美珍! 但見宋美珍一臉淒色,期期艾艾地又叫了一聲:「爹……您……」 從宋美珍的眼光裡,他突然發覺了什麼,本能地泛起了一股寒意,脫口道:「珍兒,你……」 宋美珍幽怨歎道:「爹,你忍心殺他嗎?」 「為什麼不?」 宋美珍苦笑了一下,道:「他跟爹有仇嗎?」 這話問得宋青山怔了任,半晌答不上話來。 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仇,只不過他覺得留他,恐為武林埋下禍根。 當下被宋美珍這一問,確實令他難以作答! 宋美珍又道:「如果沒有什麼仇,爹就原諒他吧!」 宋青山不期然地把眼光,再度掃了愛女一眼,天真的笑容,憨直的神情,明眸中的期待使宋青山發覺了什麼……」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對他關心?」 宋美珍的粉腮掠過一陣紅霞,訕訕道:「爹……您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他如果死在您的手裡終究是可惜…… 宋青山心裡一驚,脫口道:「你……」 宋青山的激動神情使宋美珍芳心一跳,不期然退了一步,一股無名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兩顆珠淚滾下粉腮! 她泣聲道:「爹……原諒我……我只是有一點關心他罷了,如果你非要殺他不可,我……我……」 以下的話,被她的輕泣之聲,掩飾過去了! 其聲幽怨,聞之酸鼻! 宋青山憐惜地看了愛女一眼,說道:「珍兒,你誤會了爹的意思……我知道你已愛上了他,是嗎?」 慈父溫和聲音,打動了宋美珍,她一轉身,粉腮掛滿了淚痕,答道:「我不知道……我答應哥哥不愛他!」 宋青山明白了他女兒心中,所存在的是什麼,他慘然地笑了……他似預感到,一件不幸的事將發生在他女兒身上…… 他歎了一口氣,道:「珍兒,愛是發自內心,不能勉強得來,不過,爹要提醒你的是,他不能給你幸福。」 話落,轉身向前走去。 這當兒,周綠水終於從地上坐了起來,這個狂傲絕倫,而不慎走人歧途的少年,並沒有中了宋青山一掌之後而改變過來。 他冷冷望了宋青山一眼,冷冷道:「總有一天,我會還你一掌。」 一語甫落,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 宋美珍忙叫道:「你不能動,你傷得很重。」她一挫腰,欺身在周綠水的面前,掏出一顆丹藥,送給周綠水,說道:「快坐下,把這藥吃了!」 她的眼光,帶著渴求,周綠水心中一動,一股恐怖的意念,突然掠過了他的腦際,他要佔有她! 他面帶冷笑,接過丹藥,淡淡道:「宋姑娘,周綠水再生之日,當不忘你贈賜丹藥之恩!」 他把丹藥納人口中,運氣療傷…… 宋了豪目睹此景走到宋青山的面前,道:「爹,妹妹……」 宋青山接道:「我知道,你妹妹愛上了這個人。」 「爹不阻止她?」 「愛情怎能阻止得來?……」 宋青山語猶未落,突然止口,望了谷口一眼,說道:「丁豪,又有人到「厲鬼谷」了!」 「什麼人?」 「你去看看。」 宋丁豪怔了怔,當下點頭,挺胸一躍,向谷口奔去。 宋丁豪飛奔之間,只見厲鬼谷外,一個人影,勢如風馳電掣,急射而至! 宋丁家正待喝話,那個人形象也發現飛奔而來的宋丁豪,慌忙止步! 宋丁豪也把腳步停了下來,眼光過處,發現來者是一個年近花甲手持枴杖的老者! 宋丁豪雖覺這個老者來得奇怪,當下依舊拱手含笑道:「老丈何方高人?移駕厲鬼谷……」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閣下莫非是宋大俠公子?」 「在下正是!」 那老者忙打揖道:「原來是宋大使公子,請恕老夫冒犯扭闖「厲鬼谷」之罪,在此謝過!」 宋丁豪一見對方禮節周到,也忙道:「老丈不必客氣,不知有什麼事嗎?」 那老者道:「老夫為雪 峰山冷西洞主屬下第三洞洞主胡九全,奉總洞主之命,有事來見宋大俠,煩請稟告如何?」 宋了豪道:「既然有事,就跟我走吧!」 當下來了豪領著胡九全,轉身奔入谷中。 宋丁豪走後,周綠水療傷已畢,從地上挺身立起,怒視了宋青山一眼,獰笑道:「宋青山,咱們以後再見了!」 話落,望也不望來美珍一眼,舉步向谷外走去。 宋美珍見周綠水突然一走,芳心不由一痛,脫口道:「周相公,你為什麼不謝我就走了?」 周綠水一轉身,冷冷說道:「煩請姑娘送我一程如何?」 這句話不但出乎了宋美珍的意料之外,也使宋青山暗吃一驚! 宋美珍芳心砰然而跳,轉臉向宋青山道:「爹!我可以送他嗎?」 一個純潔的少女,掉進了愛的陷阱是多麼可怕呀! 可是她茫然不知! 她的心扉被第一個男人闖進,再也無法抹去這個男人的影子。 她那裡知道周綠水的心中存下了一個可怕的念道:「你玩弄了我的母親,我要玩弄你的女兒!」 可是,這個心地純潔的少女,不會知道!」 宋青山搖了搖頭,道:「不准你送他!」(說出了這名句,剛才就應該@#$%!@%……)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宋美珍粉腮為之一白,驚望著她敬愛的父親! 周綠水冷冷一笑道:「宋姑娘,你父親既然不讓你送我,那麼,我走了,終有一天我會再來找你把你帶走!」 話落,舉步走去! 宋美珍忍不住心裡一酸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像受了委曲——在她想! 她是受了委曲,一向痛愛他的父親,第一次給她難堪! 宋青山歎了一氣,道:「珍兒,爹是為你好,……」 宋美珍一聽這話,無疑火上加油,放聲大哭,一挫柳腰,向谷內奔去! 望著宋美珍遠去背影,宋青山不由喃喃道:「當年我曾經辜負幾個少女對我關愛,……難道因果循回,十幾年後從我女兒身上得到報應?」 念到這裡,他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此刻,來了豪領著胡九全,已經到了宋青山面前,宋青山從可怕的假想中,驚醒過來! 胡九全一見宋青山,忙拱手道:「宋大俠,老夫在此有禮了!」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老丈何方高人……」說到這裡,他突然覺得此人好面熟,不由把以下的話嚥了回去。 胡九全微微一笑,道:「宋大俠真是貴人健忘,當年我們不是同赴飛鯨島?」 宋青山突然似有所悟,脫口道:「原來是十二洞胡洞主,有什麼事嗎?」 胡九全笑道:「老夫奉冷面洞主之命而來,交給宋大快一份邀柬。」 話落,從懷中取出一份紅色請柬,交給宋青山! 宋青山看了帖柬一眼,問道:「何事送我這帖柬?」 胡九全笑道:「事情是這樣的,自當年飛鯨島一別之後,冷面洞主因感到自他接任總洞主時,動了數場干戈,致今門下弟子傷亡不少,對於江湖名利感到厭惡。 回山之後,他便有意退隱江湖,拋開江湖恩怨,經十二洞主一再挽留,他只好勉為其難,繼續接掌至今。 現他借年齡太大為題,決意辭去洞主之職,像往日那樣,招募天下各路英雄,設擂競選一人,接任洞主之職。 現消息已經發佈,擂台設妥,唯欠監擂之人……」 宋青山含笑道:「於是,想到了我?」 胡九全含笑道:「正是,冷面洞主便想到宋大俠及九位掌門。」 宋青山問道:「九大門派掌門也邀請在內?」 「正是,數目前,胡某已邀妥九位掌門,他們答應出面。」 「其他還有什麼人?」 胡九全含笑道:「有宋大俠及九位掌門,已夠應付,並不需多人。」 宋青山望了那柬帖一眼,驟然間,心裡砰然跳動了數下,似是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預兆! 他又怎會知道,這邀柬,就是一張催魂令? 周綠水的師父——陰魔,在冷面洞主還沒有下柬之際,已經算出,宋青山要赴這個約會。 難道陰魔真能知道過去未來之事?不錯,陰魔經一書傳自戰國時代,不但所載武功精奧絕倫,內中所載之五行卦理,十幾年中已被陰魔參悟。 如果宋青山答應下來,便可能走上死亡之路…… 宋青山心裡砰然震動了數下之後,下意識地把眼光又掃向了手裡的帖柬一眼…… 胡九全望著宋青山猶豫不決的神情,不由問道:「宋大俠有困難嗎?」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困難倒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好像覺得不應該去。」 「為什麼?」 「我心裡似有這個感覺,不應該去。」 胡九全道:「難道宋大俠不肯幫冷面洞主這個忙嗎?」 宋青山心裡暗道:「我雖然感覺到此去雪 峰山有些不妥,不過,冷面洞主當初對于飛鯨島一役,貢獻甚大,如果不去,又……」 宋青山心念未落,胡九全已接道:「宋大俠如不肯屈就,幫冷面洞主這個忙,本洞總洞主也不能過份勉強宋大俠。」 宋青山忙道:「不是這個意思,請勿多心,冷面洞主當初飛鯨島之行貢獻甚大宋某人怎敢推辭?」 胡九全喜道:「那麼,宋大俠答應了?」 宋青山點了點頭! 在情意難卻之下,宋青山終於答應了冷面洞主之約,為擂台監局人。 但他,就像接受死亡的約會一樣,可是他茫然不知! 胡九全道:「宋大俠既肯幫忙,冷西洞主不知如何感激,胡某有事,就此先走一步。」 宋青山點了點頭,道:「宋某人也不遠送了。」 胡九全答道:「不必客氣」身影一躍,幾個起落消失在谷外。 宋青山看了帖子上的日期,是五月三十日。 五月三十日距今尚有六天,宋青山把帖子納入懷中,向宋丁豪道:「我們回去吧!」 宋丁豪道:「爹,阿姨來了!」 宋青山心裡一驚,舉目望去,一個白衣人影像一道銀光瀉落在宋青山的面前。 宋青山乍見邵玲飄身而來,下意識退了一步,眼光過處,但見邵玲滿面怒容,使宋青山不由暗地一駭! 邵玲依舊跟當年沒有多大改變,只是時光消失,使她蒼老了。 可是她並沒有變得滿臉皺紋,而是中年女人的成熟少女的消失之後,替而代之的是中年婦人的風韻! 這風韻像一團火誘人,使人在一看之下,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成熟力量,令人著迷! 邵玲本來夠美,如今加上這股中年美婦的丰韻,確實別有一番引人遐思,見之令人怦然心動! 宋青山含笑叫道:「玲妹,有什麼事嗎?」 邵玲冷冷一笑,劈口便問道:「是你罵了美珍?」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玲妹,我並沒有罵她,難道她告訴你我罵了她嗎?」 「她雖然沒有告訴我,可是我心裡清楚,要不然她怎麼痛聲大哭?你說?」 邵玲來勢凶凶,令宋青山起了反感,不過因為他平常對於邵玲這種態度見貫了,也不生氣,說道:「你為什麼不問她到底為了什麼?」 邵玲冷冷哼了一聲,怒道:「宋青山,我是在問你到底為什麼?」 宋青山臉色陡然一變,道:「玲妹,你說話應該對我客氣一點,縱然我打了美珍,你又能怎麼樣?」 邵玲不屑地一笑,冷然道:「這麼說來是你打了她?」 宋青山尚未回答,宋丁豪已先接道:「阿姨,你不要誤會,爹並沒有打妹妹……」 邵玲臉色一變,怒視著宋丁豪,接道:「你給我住口,我不是跟你說話。」 宋丁豪討了個沒趣,臉色一紅,不由把頭低了下來。 宋青山臉色變了,他一咬牙,喝道:「你給我滾回屋子裡去,你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邵玲從聲冷笑,道:「宋青山,我要看看你們父子得意幾時,告訴你,邵玲總有一天會從厲鬼谷滾出去的。」 話落,一挫腰奔回谷內。 宋青山目睹此景,回憶過去他在往昔……在毒龍潭碰到邵玲靜坐時……以及幽幽哀語……近親情景……以及與今日潑辣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宋青山心念及此,一股悲傷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不覺滴下了幾顆眼淚來! 宋青山名噪江湖,其地位與聲勢之高,要遠比九大門派掌門之上,試想他江湖地位顯赫赫,而無法把一個家弄好,怎不令他為之心痛? 他默默自問,難道我在什麼地方辜負她?……或者,我冷落了她?……他告訴自己,他並沒有冷落她,也沒有辜負她。 那麼,她的性情轉變,為了什麼? 他茫然不知! 宋丁豪望著父親黯然淚下,不由說道:「爹,你不要難過,阿姨以後會改變過來的,再說,你並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她……」 宋青山槍然而笑,喃喃道:「是的,我並沒有對不起她……」 他淒惋一笑,伸手拭去了掉下的眼淚,自語道:「人生於世,只不過幾十年寒暑,能過幾年夫妻間甜蜜幸福的生活,已是不易,為何我們不能相安度日?……」 宋青山語猶未落,一個幽幽聲音接道:「宋哥哥,不必難過,是我害了你。」 宋青山舉目望去,一個孤獨的影子,緩緩向他走來,那正是桂秋香! 跟常人一樣,她也隨歲月消失而顯得蒼老! 可是,多年來,她與邵玲完全不同,她服侍宋青山,當他難過的時候,她安慰他!她的愛,是真誠的,這使宋青山在心灰意冷之中,安慰不少。 他苦笑了一下、望著桂秋香淒婉與痛苦神情,道:「香妹,你並沒有對不起我。」 桂秋香動了動櫻唇,似笑非笑地苦笑道:「假如不是我,你不會痛苦了這許多年。」 宋青山苦笑道:「香妹,你給我的。已經太多了,我並不怪你。」 「可是,我永誌不忘,假如當初不是我看她流浪江湖可憐,留她在「厲鬼谷」,與她共事一夫,你也不會……」 宋青山歎了一口氣,接道:「香妹,你不必引咎自責,過去的事不提,剛才冷面洞主派人下柬,約我為他的監擂人。」 「既然是冷西洞主所請,你就去吧! 宋青山苦笑道:「是的,我答應去了,不過我似預感到此去好像……」說到這裡他突然止口,把眼光落在桂秋香的臉上。 桂秋香心為之一震,道:「好像什麼?」 「好像有些不妙,剛才我曾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兆!」 桂秋香微微一笑,道:「不會的,你不要多心!」 第三天,宋青山離開了「厲鬼谷」,單人匹馬,赴冷面洞主邀請.取道奔往雪 峰山「天星谷」十二洞! ——死亡約會。 死神降臨在他的身上,他一無所知! 第二天晚上,宋青山已經來到雪 峰山「天星谷」,冷面洞主派出數十位高手,由胡九全率領在谷口恭候! 胡九全一見宋青山,忙拱手道:「宋大俠果然信人,冷面洞總主已恭候宋大俠多日!」 宋青山忙道:「九大門派掌門到了沒有?」 胡九全道:「剛到不久,宋大俠就隨胡某進谷如何?」 宋青山含笑道:「那就有勞洞主了!」 胡九全從聲一笑,領著宋青山進入「天星谷」。 就在宋青山甫自入谷之際,在天星谷外,突然出現了一條黑影! 只見這黑影猶如夜宵蝙蝠,在谷口的一里之外蒼林中瀉去! 這黑影突然發出了一陣陰笑,這笑聲可怖駭人,聞之毛骨悚然…… 只見這黑影笑聲未歇,從蒼林中取出一袋東西,以絕快的身法再度縱身出了蒼林飛瀉而去。 這條人形,正是周綠水的師父——陰魔! 他進蒼林中所取的一袋東西正是威力奇強的炸藥,他要以這炸藥,炸死宋青山與九大門派掌門。 再說陰魔縱出蒼林之後奔向山峰之下,其速度之快煞是驚人! 突然—— 他冷冷一笑,便來到了兩片峽山之間,發現這兩片峽山周圍,正是埋炸藥的好地方! 陰魔已經算知,三天之後宋青山與九位掌門必須經過這裡,才能出得了雪 峰山! 於是,他在宋青山進入十二洞之後,在兩個時辰之內埋下了炸藥 夜盡天明…… 一場武林好戲,即將開鑼…… 天星谷外來了大江南北各路年青高手,他們均為爭取這一總洞主之職而來! 雪 峰山十二洞之名名噪江湖,這十二個洞在一條通往谷底的隧道之中,三十丈一彎,一彎一洞,曲曲折折,蜒婉而人,這十二洞曾動用了數千個土木工匠,應經數年建造而成形勢險惡! 隧道盡處——也就是走完了十二洞,現出一片廣場空地。範圍大約半里,再過去就是總洞! 總洞從巖壁中開洞而成,不但比其他十二洞要大,而且建築也要比其他十二洞要講究! 現在這總洞門口的空地蓋起了一座高達三丈的擂台,各路來的年輕男女高手,冷面洞主均派人接待。 當天中午,正式開播。 從大江南北而來的男女年輕高手,不下三百名之多,此時才立台前準備上擂! 擂台左側蓋起了一座茅棚,是由監擂人——九位掌六門及宋青山所坐! 宋青山坐在柵中,眼光掃了仁立台前的年輕高手笑了笑。 這當兒—— 冷面洞主一縱身從茅棚之中躍上了擂台,眼光一掃擂台拱手一禮,朗聲道:「各位朋友,冷面洞主在此有禮了!」 冷面洞主話聲甫落,人群之中即刻響起了一片如雷掌聲。 冷面洞主慰然一笑,道:「感謝在場朋友千里迢迢,趕到雪 峰山來共襄盛舉,使本擂台而能夠如期開擂。」 「高某從先師李天良接掌總洞主迄今,已有五十載,現因年歲老邁,對於大事不克勝任,並遵先師所矚照往例設擂招賢!上擂之人,不分貧窮富貴,不分男女,但必須年在十六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否則不准上台! 上台交手不得使用暗器,否則,本擂台監擂人——九大門派掌門人及天下第二人宋大俠便即刻罰以棄權,這一點務請各位遵守。 有一點要告訴大家的是,此次設擂本來只竟總洞主一人,因前十二洞洞主也要求退休,我已照準,故除了總洞主一人之外,必須選十二個洞主。 這十二個洞主由新任洞主上台競選,本洞主言至於此,各位就上台比試吧!」 一片如雷的掌聲,冷面洞主飄身下了擂台與來青山並坐! 掌聲未落,從人群中,縱起一個青年人,孤身上台,向台下一拱手,道:「兄弟馬俊,恭請各位朋友上台賜教!」 馬俊聲猶未落,一聲:「俺來也——」縱起一個年輕叫化子上了播台! 好戲開場,彼此客氣一番,便動了手。 宋青山從擂台上,收回了視線,突然——」 一條灰衣人影走到了來青山所坐的茅棚之側,這是一個精神落漠的年青人! 他的眼光,直瞪在宋青山的臉上,那眼光,帶著黯然的神情以及苛求! 一個奇怪的年輕人! 宋青山的心裡一震,這年輕人像有無限的心事,而要向人傾吐一樣! 宋青山想從這年輕人的臉上,找回了童年的記意,他想到了年輕時不也跟這年青一樣嗎? 他微微一歎,一股好奇之心突然升起……他報給那年輕人一個微笑! ——出乎他意料之外,那年輕人依舊一股冷淡,笑也不笑! 宋青山怔了一怔! 可是那年輕人的眼光沒有從宋青山的臉上移開過……那眼光裡,依舊充滿了一份苛求! 宋青山皺了皺眉頭,暗道:「一個奇怪的年輕人……」他收回了視線,童年的記意,歷歷如會……湧現腦海! 暴風雨的夜裡,大樹下佇立……遇到狂笑一君……以及與索魂嫦娥……天仙魔女……邱雯……邵玲的戀情…… 往事,是綺麗的! 往事,是短促的! 當他十幾年後,緬懷這段往事怎不令他感慨? 這當兒,只聽三靈和尚噫了一聲,打斷了宋青山的回答,宋青山脫口問道:「掌門人,怎麼了!」 三靈和尚道:「你看,那女孩子好像另一個女人……」 宋青山的眼光隨著三靈和尚手指望去,使他臉色為之變! ——一張如花粉腮,見之令人怦然心動的臉孔突然映進宋青山的眼中! 宋青山的臉色為之一白,他不是吃驚於這個少女的傾國天姿,而是這個女孩子的臉孔像一個女人! 他歎了一口氣,慄聲答道:「不錯,她像另一個女人——天仙魔女。」 這女孩子的確長得跟天仙魔女一模一樣——就像天仙魔女的化身…… 這突然的發現,使在場之人感到震驚! 驟然間,那張酷似天仙魔女的嬌艷粉腮被一個人遮住了……三靈和尚道:「會不會是天仙魔女的女兒!」 這一句話像一陣巨雷,擊在宋青山的腦海,他乍覺眼前一黑,一個身子幾乎從椅子上跌倒下來! 天啊!十幾年之間難道天仙魔女又嫁了丈夫? 一股激動的情緒,湧扉,他霍然站了起來,撥開人群,向那女孩走了過去…… 那神情落漠的灰衣少年,突然擋住家青山的去路! 宋青山不由一怔,那灰衣少年望著宋青山問道:「老前輩就是當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望著灰衣少年的冷漠之情,點了點,道:「正是,閣下是……」 那灰衣少年苦笑了一下,期期艾艾說道:「沒有什麼……我……只是要看看您的真面目罷了。」 宋青山道:「我知道你心裡有事而不肯說,假如你有事說出來無妨,說不定宋某人可以效勞。 那年輕人似笑非笑地閃動了一下唇瓣道:「謝謝你……我要你一件東西,可惜你不會給!」 宋青山心頭一震,脫口道:「什麼東西?」 「七彩鐵券!」 宋青山駭了一跳,問道:「你要七彩鐵券」? 不錯,我要「七彩鐵券」。 宋青山覺得這個神情落漠的年輕人的確透著古怪,為什麼他會要自己的「七彩鐵券」? 心念一轉,不由問道:「你要七彩券幹什麼?」 「這個先要問你給不給?」 宋青山搖了搖頭,道:「非常抱歉,我無法把這東西交給你。」 那神情落漠的年輕人並沒有感到奇怪,他只是苦笑了一本,道:「我知道你不給,我也只不過問問罷了!」 話落,舉步走去! ——一個行動奇怪的少年。 宋青山怔了一怔,問道:「閣下不打擂台?」 那年輕人一轉身,淡淡笑道:「老前輩叫我上去送命?」 「你不會武功?」 那年輕人點了一點首,轉身疾走而去! 宋青山對這年輕人起了好感,當下不由脫口道:「閣下何必走得那麼急?」 那年輕人沒有回頭,淡淡答道:「再不走我就出不了『天星谷』。」 宋青山心頭一震,問道:「為什麼?」 「宋大俠與我並無深厚交情何必多談卜……」話猶未落,已去了三四丈! 宋青山望著年輕人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由暗道:「難道這年輕人也有一段不幸的身世?……」 宋青山心念之中只聽一陣掌聲如雷響起,舉目望去,又使他心頭為之一震! 那個酷似天仙魔女的少女,已經上了擂台! 擂台下的無數年輕高手眼光起處,不由全部被這少女的姿色所迷,木然成癡,張口呆望! 宋青山的眼光從這少女的臉上移到了身上,突然,他「呀」的一聲驚叫出口。 那綠衣少女所用的兵刃,赫赫然是一管銀簫! ——這管銀簫不正是天仙魔女所用之物嗎?難道這個身著綠衣的少女當真是天仙魔女的女兒? 擂台上,那個年輕的叫化子旋風式的打了十二個高手,使人為之吃驚,擂台下的年輕高手估不到這個叫化竟有如此功力。 這綠衣少女一上擂台,使這小叫化看傻了眼,一對眼睛竟無法從她的臉上收回來。 綠衣少女冷冷說道:「你窮看什麼,賜招呀!」 聲音猶似玉盤滾珠,聽得這小叫化六神無主,七魂出窗,不覺嚥了一口唾沫,說不出話來! 擂台上的年青高手,眼睛睜得像鋼鈴一般,他怎也不相信,世上有此美賽仙姬的佳人! 綠衣少女冷冷道:「小叫化你怎麼了?」 小叫化霍然驚醒過來,道:「俺不跟你打!」 綠衣少女粉腮驟現寒霜,冷笑道:「為什麼不跟我打?」 「你打不過俺,俺恐怕把你打傷了。」 綠衣少女粉腮一變,叱喝一聲,銀蕭疾出如電,振腕打出。 這猝然出手之勢的確奇快絕倫,在場之人不由喝了一聲彩道:「好快的身法……」 那小叫化卻嚷道:「俺不跟你打……俺不跟你打……」 這一嚷,使擂台下的人,不由哄然大笑,綠衣少女收身後退,道:「你說出個道理來!」 「俺師父說,好男不與女鬥,俺去也——」 「也」字甫自出口,身影劃處,像一叟巨鷹掠空。飄然而逝! 小叫化這手輕功不但震懾了在場之人,也令宋青山嚇了一下,這小叫化他輕功之高,竟不在自己之下。 綠衣少女見小叫化走出,也飄身下了擂台,回到原來之處,距離宋青山只有一步之隔。 在場之數百個年輕高手似著了魔似的,在綠衣少女下了擂台之後,眼光不約而同地又轉移到綠衣少女的身上。 綠衣少女被這無數眼睛,直望得滿臉通紅,緩緩垂下頭去 這些男女年輕高手忘了打擂台,此時,在小叫化子走後,竟沒有一個人再上擂台! 宋青山心裡一動,走到綠衣少女身側,低聲道:「姑娘!宋某人在此有禮了。」 綠衣少女掃了宋青山一眼,脫口道:「你幹什麼?」 「我可以請問姑娘一件事嗎?」 「您說吧。」 「姑娘這管銀簫,是由何處得來?」 「我母親送給我的。」 「姑娘母親是……」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我母親交待我的。」 宋青山皺了皺眉頭,心想就是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結果來,當下苦笑,道:「那麼姑娘走吧,有你在此,擂台恐怕開不成!」 「為什麼?」 「因為你跟母親長得一樣,迷倒天下任何男人!」 「你認識我母親?」 「不錯,我可能認識她,她現在好嗎?」 那綠衣少女看了宋青山一眼,道:「奇怪,我怎麼沒有聽我母親談起?」 「他不會告訴你的,你爹好嗎?」 「很好,您就是當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 「不錯,你跟你母親住在一起?」 「嗯,我們都住在『天魔洞』。」 「天魔洞?」宋青山順口應了一句,他的心情,猛然地震動了數下! 當年天仙魔女不正是住在「天魔洞」嗎?如今這個少女既然住在『天魔洞』,不是天仙魔女還有誰? 他闇然一歎,說道:「那麼你走吧。」 綠衣少眼女光一掃在場年輕高手,轉身飛瀉而去! 果然,在綠少衣女走後,又有人上了擂台。 宋青山望著綠衣少女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挪動身手,他跟天仙魔女,曾經有過纏綿的一夜,也有過孩子。 他告訴自己,如果不是天仙魔女打掉了那小生命,現在他們的孩子也有這麼大了——可能還不只—— 觸景生情,宋青山闇然長歎。 宋青山走回茅棚之內,一語不發,他也沒有把眼光掃向擂台之上,他在想,想過去——想今日—— 滄海桑田,人生變幻,也委實太快了! 不知經過多久,三靈和尚才拍了拍宋青山肩膀,說道:「宋大俠,看來總洞主非此人莫屬。」 宋青山眼光掃向擂台,臉色為之一變,此時站在擂台上的人,赫然是索魂嫦娥的兒子——周綠水! 宋青山心裡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如果被此人當了雪 峰山十二洞洞主那還得了? 周綠水在擂台上朗聲道:「已有十八個兄弟上台賜教過了,請各位朋友再上台賜教。」 周綠水連喊了三遍,就是沒有人上台! 宋青山打了一個冷顫,脫口道:「不能讓此人當總洞主!」 宋青山此語一出,不但使九位掌門吃了一驚,即是冷西洞主本人,也暗地一駭! 當下駭然問道:「為什麼?」 宋青山道:「如讓他當了洞主,可能為今後武林平添了一場浩劫!」 九位掌門齊問道:「他是誰?」 索魂嫦娥的兒子!」 「既然是他的兒子,又怎麼會為今後武林埋下殺機?」 宋青山苦笑了一下,道:「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冷面洞主眉鋒一皺,道:「可是沒有人再上擂台呀!」 宋青山臉色一沉,道:「冷面洞主,此人關係整個江湖安危,如你把總洞主之職交他時,必須下幾個規條!」 冷面洞主面帶憂色地點了一點頭。 於是,在當天晚上,擂台結束,由周綠水接任總洞主,他並且選了十二個年輕男女,充任十二洞洞主。 果然如陰魔所料;周綠水終於接任了雪 峰山十二洞總洞主之職。 擂台之事既畢,九位掌門及宋青山第二天向冷面洞主告辭走了。 冷面洞主雖一再挽留,無奈九位掌門及宋青山去意已決,只好親自送他們出了十二洞。 正當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之聲及金鐵交鳴之聲。 宋青山心裡一駭,道:「有人在谷外動手。」 三靈和尚應道:「不錯,是有人在交手。」 宋青山道:「我們去看看!」 一語甫落,身影一躍,向發聲處投去! 九位掌門也隨即展開身形,飛瀉而去! 就在宋青山身影甫自彈出之際,一聲陰惻惻的笑聲突告破空傳出! 宋青山臉色一變,突然止步。他眼光一掃周圍,暗道一聲怪! 在這瞬眼之間,一條黑影,迅快向前掠去,這黑影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宋青山正待追去,這黑影,已沒人林中消失不見,宋青山心頭不期然地又震動了數下。 皺了皺眉頭,這情緒是他以往所沒有的! ——一股不祥的預兆,突然掠過了心田! 三靈和尚問道:「宋大俠,你發現了什麼?」 「沒有什麼……」 「連串的暴喝之聲,挾著女子叱喝之聲,遙遙傳至,宋青山低喝道:「我們快走——」 一團白色幻影,換以電光石火之勢,向前奔去! 顧盼間,那兩片峽山,已經在望了,驟然之間宋青山的心情不由緊張起來……」 宋青山鎮定了一下情緒,縱身向峽山奔去! ̄ 就在宋青山等人甫自進人峽山之際,一聲撮人魂魄的冷笑又告破空傳來…… 像死亡的哭聲…… 宋青山臉色一變,心覺不妥,當下低喝:「快走……」身影猶似風馳電擊,急射而去! ——在另外一處的林中,也突然瀉出了一條黑影撲向峽山,一聲冷笑,只聽擦的一聲,一道火光瀉起,陰魔終於點燃了周圍的炸藥! 這時,宋青山與九大門派掌門,已經進入峽山三分之一! 他們茫然不知,峽山遠處,暴喝之聲,依舊連綿不絕傳來…… 突然間—— 一聲陰惻測的長笑之聲,倏告破空傳至,這陰惻惻的冷笑,正是傳自這峽山周圍! 笑聲未斂—— 一道火光,猝然畫破了這靜謐宇宙,緊接著火光起處,一聲轟然的炸噪之聲,突然劃破長空,震動整個山谷! 陰魔埋下的炸藥,終於爆炸了…… 轟!轟!轟…… 但見巨石翻飛,樹木飛折,好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 宋青山與九位掌門一見火光衝起,已知不妙,爆炸的巨石,像滿天星點,罩頭擊下,宋青山一咬鋼牙,「七彩神功」運至全身,連劈三掌,擊向那壓來的巨石。再度縱身而去…… ——此時,數塊百斤大石,已經打在他的身上! 在爆炸聲中,也驟然響起了數聲淒厲慘叫。宋青山心裡明白,九位掌門,必有人死在巨石翻飛之下。 倏地—— 一聲陰森森的冷笑之聲,挾著暴喝之聲傳至,眼前黑影門處,一道如濤掌力,在宋青山毫無防備之下,猝然湧到。 宋青山想不到有人偷襲,閃身之際,一塊滾飛的巨石,正好打在他的腦袋上—— 他忍不住一聲慘叫,那黑影的一道如排山倒海掌力,把宋青山失去知覺的身子推下了斷崖—— 兩片峽山,終於傾倒下來…… 無數的巨石。也向斷崖下落去! 一陣得意的冷笑之聲,突然響起……一條黑影,也漸漸遠去 ——一九位掌門,全部理骨在巨石之下? 宋青山,也墜落在那斷崖之下而死亡?……一位武林轟轟烈烈的人物,就這樣結束? ——這時,從十八洞之內,奔出了無數的人影,向峽山而來 這些無數人影,正是赴十八洞打擂台的高手,以及冷面洞主屬下的門人,他們被這爆炸之聲所驚撼! 他們所看到的,除了傾倒下來的兩片峽山之外,再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不知經過多久,在崖下的一片蒼林中,傳出了呻吟之聲…… 宋青山終於醒了過來……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兩腿與左手劇痛如割,一份堅強的信念告訴道:「難道我沒有死嗎?……」 是的,理智告訴他,他並沒有死,模糊中,他看到了樹的影子……以及鳥鳴蟲叫! 兩腿與左手,一陣劇痛直刺心肺,幾乎令他又昏死過去,他咬牙忍著劇痛,伸出右手向腿上摸去! 他的手在發抖……弱而無力…… 突然間—— 他「啊」的一聲,驚叫出口,他手觸到的,是兩隻半截的腿,明白了,自己的雙腿斷了。 眼淚,滾下了眼眶!…… 宋青山所料不差,他不但斷了雙腿,也斷了左腕,現在四肢去三,只剩下一支右手! ——一個當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終於逃不過陰魔之手,而落得殘廢,自然也逃不過一死之危! 在他掉下斷崖之時,如非他頭上的扶疏成陰的樹枝,減輕了壓力,他縱然不死也非粉身碎骨不可。 ——能保全一命,已屬不易了! 他默然一聲長歎告訴自己道:「想不到我宋青山也有今日……我要報仇……是的,報仇……」 可是,他道:「誰害了我……?冷面洞主?不錯,是他,他借重選總洞主之名,約我與九位掌門到雪 峰山,就是想害我。」 一股怒火,泛現心扉,他咬了一咬鋼牙,暗道:「我不能死,我要報仇!」 可是,他明白自己確不行了,全身劇痛,理智漸漸昏迷…… 他想坐起來,可是力不從心,他連動盪的能力都已經失去。 久久!他突然聽到一連串的呻吟之聲,傳自周圍,他暗地吃了一驚,忖道:「是誰也受了傷?對了,必是九位掌門的其中一位! 想到這裡,他精神大振,本能的求生慾望掠過他的腦際,他把眼睛閉上,提運內力,導引「七星靜脈」的狂笑一君百年內力及「七彩」藥丸聚結內力,暗自療傷。 他的耳際又傳來了那呻吟,斷斷續續……。 宋青山突然想到他懷中有療傷之藥,他強忍劇痛,探手人懷,可是這一摸,使他暗驚道:「天絕我也……」 他此刻赤著身子,上身衣服破爛不堪,那裡還有療傷之藥? 突然—— 他想到了藏在懷中的「七彩鐵券」,也告失落,臉色不由為之全變,身子顫抖! ——這本不知瘋磨了多少武林人物,多少人為它喪命的上古奇書,終又從他手中失落……不知丟於何處! 他知道,不是丟在爆炸中,就是落在斷崖之下。 宋青山閉目一歎,暗道「……人生如夢……十幾年前,我名噪江湖……情債纏身……十幾年後……我終於落入別人圈套……」 他再度運氣療傷,雖然這無濟於事,可是他不願即刻死去,最低限度,他要看看那呻吟之聲出於何人之口! 他吃力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全身又是一陣劇痛,忍不住使他悶哼出口。 這種痛苦,是他以往所沒有受過的,如今他受到了,那比死還要痛苦幾千倍! 他咬著鋼牙,忍著陣陣劇痛翻過了身子,朝著呻吟之聲爬了過去 斷腿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流著…… 他只用右手之力,支持了整個身子前進……想不到當年轟動江湖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也落得這個下場,其情可憐,見之令人默然淚下 宋青山的童年,曾經充滿了不幸,青年他被情債困擾,中年落得殘廢之軀? 足足兩個時辰時間宋青山才爬到了那發聲處,因為他真力消耗太多,到發聲處時,他眼前已一片模糊! 他張口叫道:「是……是誰?」 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叫聲過後對方竟沒有回答! 他停了半晌,喘了幾口大氣,叫道:「莫非……是九位掌……門?……」 對方依舊沒有開腔! 宋青山心裡忖道:「這樣問下去,必定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何不先看看對方是誰再說?」心念一轉,他又運氣療傷一陣,舉目望去,使他心裡猛覺一跳,只見——一個灰衣少年口吐鮮血,僵躺在地上! ——這個灰衣少年,不正是那個他在擂台前所見到,而要他「七彩鐵券」的那個冷漠少年嗎? 宋青山心頭一震,心裡暗道:「這灰衣少年怎麼會受傷?而又躺在這裡?」 心念中,一股意念突然掠過了他的腦際…… 他咬牙導引「七星靜脈」的真元,連至右手點向了那灰衣少年的三十六穴替他療傷…… 宋青山會有這一著,完全是他認為自己即將死去,他要把全身所學,傳給一個人,替他報仇! 他內力極為雄渾,自己運氣療傷,那當然要比替別人療傷困難得幾十倍! 一陣療傷化去了宋青山半個時晨時間,那灰衣少年果然悠悠轉醒…… 他凝望了眼前景物一眼,忍不住脫口道:「難道我沒有死嗎?」 「是的,你沒有死!」 灰衣少年乍聞有人回答,吃了一驚,從地上一躍而起,眼光觸到宋青山時嚇了一跳,脫口道:「您……您……」 宋青山望著灰衣少年吃驚的神情,慘然笑道:「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灰衣少年幾曾見過斷了三肢的人?吃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吶道:「您……您……您不是天下第二人宋青山嗎?」 「不錯,想不到我們又在此相逢吧?」 灰衣少年嚥了一口唾沫,驚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問無疑象針一樣地刺著來青山的心,當年自己名噪江湖,聲名之顯赫,當今九位掌門也要讓他三分,想不到今日落成這個地步,怎不令他心痛? 他闇然一聲長歎,道:「我被人陷害了?」 那灰衣少年是個極為聰明之人,聞言之下心知必與剛才他聽到的爆炸之聲有關。 他想:「我被人打下斷崖必是此人救了我……」心念中,問道:「是老前輩救了我?」 「不錯,我救了你。」 灰衣少年感極淚下,忙下跪道:「在下楊世川叩謝老前輩救命之恩!」 宋青山苦笑道:「不必謝我,我已是將死之人……」他歎了一口氣,又道:「只是我會在這裡與你再遇太令人感到意外,你為什麼受傷?」 楊世川被宋青山這一問,臉色一變,道:「我被仇家打下斷崖!」 宋青山心裡突然似有所悟,道:「那麼,在峽山之外聽到的暴喝之聲就是你跟人交手?」 灰衣少年搖了搖頭,道:「不,我已經告訴您,找不會武功,原先那暴喝及金鐵交鳴之聲是一個女子幫我打他們。」 「那女子是誰?」 「我不認識她,她身著綠衣,手握銀簫……」 宋青山忍不住脫口道:「是她!」 「老前輩認識她?」 宋有山苦笑地搖了搖頭,道:「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 他望了灰衣少年一眼,問道:「你有一段不幸的過去或血海深仇?」 楊世川道:「是的,我有不幸的過去,血淋淋的往事……」言下眼眶一紅,幾乎黯然淚下…… 的確,這灰衣少年的身世極為不幸……他自己明白,他是怎麼樣一個人! 宋青山苦笑道:「你想學武功?」 宋青山這一句話像一顆興奮丸,聽得楊世川精神為之一震,眼睛驟現精光顫聲問道:「老前輩要傳我武功?」 宋青山聞言,縱聲大笑,道:「不錯,我想讓你在三天之內,名震江湖?」 灰衣少年臉色一變,脫口道:「您要在三天之內,讓我名震江湖?」 「或許不要三天!」他黯然淚下,道:「當初先師狂笑一君只用半天時間便令我成名江湖,如今我要全部給你,同樣在半天時間讓武林為你掘起而吃驚!」 ------------------ 幻想時代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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