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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飛仙越浪


  姬丹策劃多時,遠道而來,就是要等這千載良機,身上的無情絕學跟內心的仇恨一起爆發,剎那間已將贏政送到鬼門關前……
  「呀,贏公子性命垂危,欲救無從……」
  「不!照顧贏公於是恩公唯一所托,拼了老命也不容有失……」
  「呀,他瘋了嗎……竟短時間內連施此招……」
  嚴肅受呂不韋委託,把贏政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逼不得已下再催起虛耗真元的絕招,洶湧浪勁迅速擴散開去。
  波濤鼓蕩,姬丹身形搖擺失控,天道循環攻勢瓦解。
  「好機會!是王是寇,盡在一招……」
  命懸毫髮,贏政孤注一擲,將散饋的真氣點滴凝聚,厲腿狂蹴開姬丹鎖纏。
  姬丹討不了便宜,反吃大虧,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贏公子傷勢不輕,先把他安置!」
  乘著田猛錯愕之際,嚴肅已突圍營救贏政。
  「走不得,放下贏政!」
  嚴肅挾著贏政而逃,速度大減,輕易被田猛追近。
  嚴肅無意與田猛陣上對疊,如今欲將贏政帶離險境,更是無心戀戰。
  「你要兼顧這小子,妄想將我擺脫!」
  「嚴叔,別理他,你只管向前走!」
  贏政竟鼓起殘餘之力跟田猛硬拚,他瘋了嗎?
  不,贏政只是借對方掌勢加速遠退,但代價是傷上加傷,絕不好過。
  剎那間,二人已迅即隱沒於人群之中。
  田猛眼睜睜目送二人遠去,氣炸了肺!
  「好狡猾的小子!」
  五千田家軍在火牛陣衝鋒下,有如風捲去殘般強攻鹽寨,土氣如虹,火光照天!
  鹽幫子弟雖有無窮戰意,但火牛群如瘋似癲,加上盾陣潰散失序,紛紛遭撞殺踩斃。
  殘殺、摧毀……毫無仇怨的兩軍生死相搏,展開驚心動魄的戰爭,難道勝利之道非要用鮮血開闢不可?
  「你們先退入內寨!」
  嚴肅說罷,復再轉身而去。
  眼看火牛群快可攻入寨內,陡地一股滔天洪水傾瀉暴湧,鋪天蓋地擊壓而出,盡將一切拒諸門外。
  田猛與姬丹瞧見如此威勢,亦為之色變。
  而這鐵掌的主人凜然鎮守寨外,儼如天神一般,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氣概,來者嚴肅是也!
  萬丈波濤,全來自這隻鐵掌。
  「暫停進攻!」
  「嚇!何以停戰?」
  「我今次奉王命出征,志在取贏政一人首級,並非要殲滅鹽幫!」
  「你……你存心偏袒鹽幫!」
  「鹽幫已潰不成軍不趁此殲滅他們,還待可時?」
  「我只是為了齊國的國計民生著想!」
  「我身為監軍,下令你立刻進攻,將鹽幫斬盡殺絕!」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太子若妄作干預,休怪我軍令無情!」
  「你……」
  田軍暫是撤兵,在鹽寨百丈開外駐紮。
  「我鹽幫雄踞齊國十數年,想不到會落得如此下場!嗚——」
  鹽幫子弟傷亡慘重,家眷哭聲震天,嚴肅只感悲痛莫名。
  「爹……」
  「贏公子傷勢如何?」
  「他運功療傷,已無大礙!」
  「昭,那我就放心了!」
  候地,箭如星雨從寨外越空而來,嗖嗖之聲不絕於耳。
  「咦,箭上無頭,還繫著布條……」
  敬告鹽幫幫眾:朝延此次出兵,志在緝拿贏政。貴幫若於明日黃昏交出贏政,則既往不究將鹽城悉數發還,與跺幫和睦如初。
  大將軍田猛手喻
  「紅衣弟子求見幫主!」
  「你們有話不妨直說!」
  「我直人有個不情之請,望幫主交出贏政,挽救鹽幫滅的厄運!」
  「田猛這一著果然奏效,令我幫心動搖!」
  「唉,呂恩公對我思深義重,我豈能背信充義,有負恩公的重托?」
  「幫主,難道你要報一人之思,犧牲十萬幫眾?」
  「幫主,你已連失六座鹽場,幫中子弟血流成河,你這個恩還要報到何時?」
  「你們都起來吧,讓我想一條萬全之策,既可救鹽幫,亦可不負恩義!」
  「幫主執迷不悟,我十人唯有以死明志!」
  事出突然,十人剖腹相諫,嚴肅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混亂的思緒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執迷不悟,貽誤鹽幫?
  「對不起……對不起……我堅守承諾,卻犧牲了你們的性命,究竟該如何是好?」
  看著父親顫抖的雙肩,嚴恩明白到嚴肅所背負的是多深重,多麼的難氛擇……
  「蒼天呀,你教我如何是好?」
  「來者何人?」
  「竟敢隻身闖陣!?」
  一騎如旋風疾捲,馬上人竟是嚴肅,只見他神情堅決,似乎已有所定斷。
  「快下馬受死!」
  田家軍持槍疾刺,企圖攔截。
  刺響聲中,遭殃的只是馬兒。
  嚴肅一言不發,如游魚般在軍眾間穿插而過。
  「追,別讓他逃掉!」
  「老朋友,你終於來了!」
  「田將軍,你還當我這個叛逆是朋友嗎?」
  「君子定義,至死不渝!」
  「哼,原來是嚴肅自投羅網!」
  太子昭、姬丹等人聞得哨戒,匆匆趕來。
  「嚴幫主,請!」
  「這裡是田軍重地,豈容敵軍出入自中!?」
  「我兩故人相見,不欲外人打擾!」
  「田猛,你別讓我抓著把柄,否則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太子照被鋒說的眼神逼高,心中一怯。
  「我輸了!」
  「唉,今日之事,非我所願見!」
  「為了保存鹽幫,我會將贏政的首級交給你!」
  「但我有一個條件……」
  「我要跟贏政在陣上公平決鬥,到時有請將軍自親觀戰!」
  「我贏了,便割下贏政首級,若輸了,你要放他走!」
  「這..,.。」
  「到時嚴某會束手就縛,讓將軍帶回去見齊王!」
  「如此,將軍平亂有功,齊王對走脫贏政一事自然不加深究!」
  「田將軍若不答應,嚴某便寧與將軍決一死戰!」
  「以嚴幫主的功力,必勝贏政,無疑,只怕……」
  「贏政質新未盡,潛能無限,勝負是未知之數!」
  「好,我答應你,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萬一嚴幫主敗陣,我只能十二時辰內不擒贏政!」
  「時限一過,若他落在我手上,格殺勿論!」
  「好,一言為定!」
  「決鬥定於何時?」
  「明日日落西沉!」
  「嚴幫主,希望到時拿回去的贏政首級!」
  經過一晚調息,贏政傷痛漸癒,神元氣足。
  「啊,嚴幫主!」
  「袖夫人,贏公子,嚴肅背思負義,雖萬死不足以抵罪!」
  「為查以?政兒根本贏不了你,這分明要他送死!」
  嚴肅心情沉重,將他為了保存一事詳實相告!
  「嚴幫主,我就跟你一戰定生死,縱然敗死,決不怨你半句!」
  「贏公子……」
  「看在不韋份上,求你放過政兒吧!」
  「娘親別多說了!」
  「天要滅我,我自敗。天要活我,我必勝!」
  「這兩件是嚴某平生最心愛的兵器!」
  「一是以剛煉之法,一是以柔練之法而成!」
  這斬馬刀由大海礦石精純剛煉,能斬百重甲胃,破石分金!」
  「而這軟劍是抽取海鹽晶體點滴柔煉,柔若柳枝,卻能憑劍氣斷人經脈,擊潰高手罡氣!」
  「我把它們相贈給你,望能彌補一點歉意!」
  「今日陣上對決,你就用此刀劍斬我這不義之人吧!」
  「政兒,我們現在便走!」
  「娘親,大丈夫一諾千金!」
  「我若反悔,還有何面目見天下人!」
  兩母子爭持之際,海上突然嘯鳴大作,激起高逾千丈巨浪,浩瀚雄奇。
  更令人驚訝的是,一人乘風踏浪,飄馳而近。
  「呀,是仙人!」
  「這人力能移浪,難道真是仙人?」
  心儀已久的仙人就在面前,贏政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天非天今地非地!
  仙人突然引指戮向眉心,暴射奇光。
  「呀,他似乎在教我武功……」
  「我要把他的架式與口廖牢年緊記,將來必有裨益!」
  巨濤回落,仙人並沒有隨波起伏,反而浮身半空,輕盈得仿如無物,菲夷所思!
  「柔若無波柔更……」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竟產生難以置信的破壞力,堅硬的崖礁被矗竿土崩石裂,坍塌大截。
  「呀,掌勢淡如止水,掌勁卻急如風雨,充份發揮出柔中帶剛的精要!」
  「能否參悟,便看你的造化了廣
  「這招飛仙越浪是我平生絕學之一!」
  贏政目送這位來無影、去無蹤的仙人,瀟灑得不沾半分凡塵俗氣,心裡不由得泛起尊敬之心。
  「政兒,這位世外高人似乎是在意指點你!」
  「晤,我會努力參詳,絕不會白費他一番心意!」
  「天非天兮地非地……」
  贏政坐言起行,依樣葫芒地逐步摸索。
  招式似簡亦繁,奧妙精湛,贏政全情投入,很快便覺醉於變幻莫測的武學世界中。
  「蒼天庇佑,讓政兒練成此招,化險為夷!」
  嚴夫人獨站一旁,看著嚴肅傳授大海破心法予兒子。
  「百穴通海氣回聚,火水相囊破中破!」
  「百穴通海氣回矛……火水相囊……破中破!」
  「這大海破心法要苦練三年始有小悟,十年才能大悟,急也急不來!」
  「嗯,孩兒緊記!」
  「這裡有個錦囊,你要在明日爹與贏公子決鬥時方能打開!」
  「這錦囊內放了什麼?」
  「不要多問,到時你自會知曉!」
  嚴肅舉動異乎尋常,嚴恩疑惑中帶著不安。
  「夫君,你今夜突然要傳授心法,又將錦囊交給恩兒……到底有何緣故?」
  「夫人,你隨我十多年,任勞任怨,克盡婦道,但我這粗漢子卻從不解溫柔!」
  「夫君,我就是愛你這丈夫氣概!」
  「我……只怕你嫌棄我!」
  「胡說!」
  「有妻如此,有子若斯,我嚴肅夫復何求?」
  日落西沉,主寨鼓聲雷動,平日振奮人心的鼓音,如今卻顯得淒怨傷感。
  寨外人頭湧湧,鹽幫子弟早已列隊齊集。
  在長老及家眷陪同下,嚴肅昂然步出。
  人生之中,往往有太多矛盾與分歧,令人難以抉擇,嚴肅正面對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處境中……恩情道義不斷纏鎖心頭……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與贏政交戰,無論誰勝誰負,總算有個交持,既然不負呂不韋也不負鹽幫予弟,恩義兩存……
  田家軍亦早已依約而來,列陣肅立。
  「嚴幫主……」
  「田將軍……」
  嚴肅竭力平伏思緒,去迎接這無奈一戰。
  片刻間,一人徐徐步出,是個被認為帶來厄運的大禍胎。
  對贏政來說,安穩的日子實在太短,他總要面對極不願意的挑戰及考驗。
  或者天將降大任於贏政,必先帶其筋骨,苦其意志,令他從逆境中掙扎求存,成長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上次功敗垂成,田猛與姬丹復見贏政,仍感到氣憤難平。
  袖舞淒然在旁觀戰,手裡拿著嚴肅所贈的兩件兵器。
  「贏公子,為何你不用嚴某送你的刀劍!」,
  「我不想在兵器上佔你便宜!」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今日一戰,彼此情非得已,生死各安天命!」
  「我明白你的苦衷,為了生存,我會全力取勝!」
  「好得很,我到底身為長輩,不想持大欺小……」
  「此戰不論勝負,我欠恩公的只會更多……」
  「就算一生一世,怎也償還不了!」
  嚴肅言詞激昂間,候地引戟疾旋,競把整條左臂絞刮得血肉模糊,裂骨解豈,贏政見狀驚駭得目瞪口呆。
  「嚴某今日壯士斷臂又算得了什麼!?」
   
         ★        ★        ★
   
  嚴肅言詞激昂間,候地引朝疾旋,壯士斷臂!
  這只曾為主人出生人死的鐵臂,脫落後依然牢牢握拳,可見嚴肅的無悔決意。
  「爹……」
  「嚴肅!你……」
  「你斷臂損耗功力,是故意讓我?」
  我只是不想佔你便宜,現在就一戰分勝負吧!好,在這個年頭本來就只容強者生存!
  「啊,招勢凌厲沉雄,果真是可造之材!」
  「贏公子,你出手的確夠狠!」
  「你出手的確夠狠!」
  「事關生死,豈能手下留情!」
  嚴肅點穴止血,慎防傷口因劇烈動作而惡化。
  「既是如此,嚴某也要狠給你看了!」
  大海破之暴潮湧
  「哇,來勢洶洶完全不像受了傷……」
  拳勁如怒潮咆哮,連綿擊噬而來,贏政雖驚不亂拳來掌擋,水來土掩。
  論招式,彼此不相件促,但論內力始終是嚴肅稍勝一籌,震飛贏政。
  「政兒……」
  「今次籠裡雞作反注定要窩囊慘死!」
  嚴肅不讓贏政有喘息餘地,乘勝追擊。
  「他內力雄渾蒼勁,不宜硬拚……」
  贏政似是一個天生的兵法家,於逆境中自然發揮出戰略本能,謀定而攻。
  贏政這一著果然奏效,嚴肅獨臂始終難以彌補防守上的缺陷,破綻大露下終告中招。
  「贏政呀贏政,你絕不能心慈手軟,否測死的便是自己!」
  戰場上對敵人仁慈,便等於對自己殘仁贏政深諳此理,出手急勁快絕,將嚴肅牢牢壓制住。
  得勢不饒人,贏政攻中山泥傾瀉,重掌連轟無間。
  「嚴肅你自斷一臂,實在太傻了……」
  「這小子現在要取你性命啊!」
  嚴肅忍痛揮臂狂圈蕩歪贏政已老的攻勢。
  毫不花巧的平實一擊,贏政看準其勢,雙掌輕易截下。
  豈料嚴肅另有後著,斷口處陡然再現左臂,原來是浪勁所凝聚重組。
  這形質兼備的氣勁左臂,比實質的毫不遜色,贏政被轟得暈頭轉向,慘號飛退。
  嚴肅一鼓作氣,殺著連施,掌勁蘊含吞天沒地之勢,驚濤駭浪之威!」
  猛招將臨,贏政雖身上負傷,仍鬥志不滅,有如傷的野狼狂降一聲,雙掌擎天引動紫龍之氣。
  浩星河、汪洋大海,均是擁有無力量的天地精華,兩股至強至剛的內勁猛然硬撼,聲如雷震。
  真氣相激相蕩,浪湧風狂,令兩陣的軍兵幫眾搖搖欲墜,目瞪口呆。
  「嚴肅這招應可制勝……」
  嚴恩依言解開錦囊,看過錦帕所書,神情驚詫。
  「贏公子,嚴某太過眼拙,竟低估了你的實力!」
  「我雖年少,但嚴幫主未必贏得了我!」
  「是嗎?」
  贏政驟覺一股更洶湧澎湃的浪勁逼功過來,力有不逮下撤勁暫退。
  「贏公子,這招又看你如何招架!」
  只見嚴肅全身縈繞著靈動水柱,如有生命般團團疾轉,正是猛招的先兆。
  嚴肅單掌疾吐,水柱被摧動得如游龍急竄,向贏政蜿蜒攻去。
  「奇怪,我與嚴肅泰山論武十數年,為何從未見過這一招?」
  「嚇,每條水柱的攻擊力均集中在尖端……」
  「我的紫星河氣罩被鑽擊得潰散裂解,防守盡失!」
  水柱鑽擊只是前奏,真正主力是繼後而來的無禱一掌,已結結實實生印於贏政胸腹之上!
  「政兒!」
  贏政胸口如遭千斤火藥引爆,飛躍丈外方止退勢。
  鮮血狂噴,顯見受傷不輕。
  「我贏政是永不言敗!」
  「你輸了!」
  暴喝聲中,贏政回師再上,騰身搶攻。
  「鬥志可嘉!
  「你對勝利的執著確是頑強!」
  此仗許勝不可敗,贏政破釜沉舟,傾盡所能奮戰到底,寧願敗死當場,也不甘束手就縛。
  「可惡,我的紫星河氣勁全被裁擊,久攻不下……」
  「呀,浪勁……仙人曾指點的飛仙越浪,未知能否克敵?」
  贏政靈機一觸,嘗試施展出初學『仙技』,望以出奇制勝,扭轉劣勢。
  「儘管一試!」
  「天非天兮地非地!仙人火候丹田煉!」
  「太奇妙了,乘風踏浪任縱橫,就好像靈魂出竅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贏政引指行勁,只感到一股真氣從丹田滲湧向四肢百骸,全身輕盈靈巧,矯若游龍地穿插於水柱之間。
  「怎可能……我潛修絕招,縱是田猛也未必能從容化解,他……」
  「嚇,這小子何時練成這種怪招?」
  贏政猶似一葉輕舟,隨波逐流地趨近嚴肅面前,施地反擊。
  但雙掌軟弱無力,輕柔緩進看似全無殺傷力。
  「哼,有氣無力,先將他卸得失去準頭,給他予致命一擊!」
  「他的掌勢綿綿無盡,生生不息,我反處於他的牽制之下……」
  「而且柔若無波的掌勁,似乎越柔藏越剛,有古怪」
  久守必失,嚴肅察覺不妥之際,防守亦全而崩潰,中門大開!
  柔若無波柔更——剛!!
  嚴肅萬料不到招中有變,足以開山劈石的一掌照單全收,身如斷線風箏般飛退。
  衝勢難止直撼寨壁,可見贏政震擊力之猛,恐怕嚴肅未折一臂也難以匹敵。
  連穩住身形力氣也提不起來,附跌在鹽幫子弟中。
  「政兒……勝了!」
  閱歷廣搏的田猛,也驚歡這剛柔並濟的奇招,太子丹更是錯愕萬分。
  贏政收式著地,一隻覺胸口一陣於悶,踉蹌跪下!
  鮮血再難以抑壓濺出,此戰僅是險勝而已。
  「嘿,秦狗雖然勝了,看來也受創不輕!」
  「贏公子,我輸了!」
  「嚴叔叔……」
  戰果既定,嚴肅心裡有數,步履蹣跚而前。
  「田將軍,還記得昨夜的約定嗎?」
  「當然記得!」
  「你會反悔嗎?」
  「田某言出必行!」
  「好,我信你!」
  「現在可放心履行承諾了!」
  嚴肅陡地運掌如刀,毫不猶豫將自己首級劈下!
  嚴肅早抱著捨命之心赴戰,為免田猛拒絕及家人阻撓,才以自縛為名來隱瞞。
  「嚴幫主……我的摯友啊……」
  「我倆定交十三年,肝膽相照……」
  手執這個豪氣貫天,一笑相交的好兄弟頭顱,田猛終不禁灑下英雄淚。
  「你就這樣去了……誰與我泰山論武……誰把盞論天下?」
  鹽幫子弟悲哭震天,全體下跪作最後致敬。
  塵埃落定,鹽幫已非贏政母子久留之地,遂準備就緒離去。
  為了報恩,這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鐵漢子顱、灑熱血,贏政傷感中帶著無限歉疚。
  「兩閏,請上轎!」
  「田將軍,你還不下令擒殺這秦狗?」
  對太子昭的呼喝,田猛只報以怒視眼視。
  「田將軍,請遵守你的承諾!」
  「開道讓轎子通過!」
  軍令如山,田家軍只得分列兩旁,眼睜睜看著這塊到口的『肥肉』溜去。
  「你陣前放走贏政,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是我跟嚴幫主許下的諾言,非守不可!」
  「呸,什麼諾言,你分明是詢私!」
  「哼!我若徇私,豈會讓嚴幫主枉死?」
  田猛怒火中燒,義正詞嚴,太子昭登時喋若寒蟬。
  冷眼旁觀的姬丹毫不著急,反而面泛冷笑。
  在銅長老護送下轎子已遠離鹽寨滿以為事情可暫告一段落。
  但一陣雜汩蹄聲漸逼近,噩運似乎又像冤魂般死纏不放。
  帶來這題運者,正是姬丹、田昭、子壁及趙幅,率同十數名高手擅處出動。
  「嘿嘿,秦狗傷疲交煎,正是取他狗命的千載良機!」
  「媽的,竟出爾反爾,我負責殿後,你們快走!」
  轎夫匆匆加緊步伐,僅餘下銅長老獨自把關。
  「好狗不攔路,滾開!」
  「你該說好狗不吠主,識相的夾著尾巴滾回去!」
  「你這老傢伙,不見棺材不流淚!」
  姬丹殺氣騰騰,一出手已是毫力,欲速戰速決。
  「銅長老又豈是等閒之輩,馬步開跨,千條臂影連環狂轟,毫不遜色。」
  「這老鬼倒不簡單……」
  「鹽幫能人輩出,確不可掉以輕心!」
  姬丹改變戰略,將鋼長老拳勢巧妙地借力打力,人已縱身追去。
  銅長老哪容對方得逞,一身形一晃,旋腿回擊姬丹。
  蠢材,還不上當!」
  銅長老不虞姬丹誘敵之計,右腿爆出清脆的骨裂聲……慘敗了!」
  姬丹全心繫在贏政身上,一招得手便無心戀戰,獨自遠去。
  可憐銅長老軟癱地上,被無情馬蹄路踏而過。
  姬丹掌風霍霍,一下子將轎夫全部蕩飛。
  「哇!追上來了……」
  姬丹為確保不失,十成功力盡注雙掌猛壓而下,勁力千鈞,整頂轎子被轟得肢離破碎,完全摧毀……
  「贏政,我要你屍骨無存!哈哈……」
  「娘……」
  轎內女子血肉模糊,慘死當場。
  「秦狗,你還未斷氣嗎?讓本少爺送你跟娘!」心腹大患未除,姬丹卦象再起,趕盡殺絕。
  「天殺的,我要替娘親報仇!」
  「流通勁?這傢伙的招數怎麼越來越怪!」
  「儘管掙扎吧。今日你注定難逃一死!」
  姬丹氣勢如虹,以快打快,不殺死望誓不休!
  「嘿,你傷患纏身,勁力果然大不如前!」
  在一輪密集互拼下,姬丹取得壓倒性優勢,重掌連捎帶打狂輕。
  「不對勁……」
  「怎麼樣,那秦狗是否已經伏誅?」
  「豈有此理,這贏政是假冒的!」
  「嚴肅這老狐狸,競拿自己的妻兒當替死鬼!」
  如姬丹所言,只見喬裝脫落的嚴恩昏死過去,奄奄以西……」
  「媽的!調虎離山……」
  「他們早已在寨內偷龍轉鳳!」
  「贏政,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姬丹也要揪你出來!」
  那麼,贏政如今又身處何方呢?
  在鹽幫主寨的秘密地道內,贏政母子正由金、銀長老護送潛逃。
  原來錦囊乃吩咐來嚴與其母以李代桃僵之計,喬裝成贏政母子,並當著田猛等人面前上轎,以假亂真。
  眾人不虞有詐,信以為真,而贏政母子則瞞天過海,逃之夭夭。
  近郊處亂草叢生,正是地道的出口處。
  「去!」
  「再走半天呼程,便抵達黃海邊岸!」
  四人魚貫而出,重見天日,不禁鬆一口氣。
  「兩位長老,你們趕快去接應嚴恩,我怕姬丹會抗令狙擊他們……」
  「不,嚴少達了幫主旨意,一定要將人倆護送人河邊岸!」
  兩長老執意如此,贏政無可奈何。
  「政兒,撐得住嗎?」
  「娘親,這點小傷怎難得倒我!」
  兩長老早已在附近備有馬匹,四人策騎奔馳趕路。
  行行重行行,不遠處忽聞樂韻之音。
  註:『參差』乃中國古代管樂,形如風翼。
  「咳,到底是誰在吹『參差』?曲中滿帶淒怨委屈
  「呀,你們看!」
  眾人縱目一看,但見一少女坐於枯樹枝丫上,吹奏樂曲。
  而且像有所感觸,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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