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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紅巾大俠


  「八卦洲」四周長江環繞,島上遍植桃花約有人高,正是開花季節,一片花海,鳥語花香,處處艷麗,如同人間仙境。
  共有八個出入口,派有江湖遊俠及士兵把守。一到晚間戍時正,逆轉八卦,不許出入,早晨辰時才回轉八卦對外開放。
  北宮相逢遊俠裝扮,虎背熊腰,按寶劍龍行虎步,氣勢蓋群倫。
  張心寶書生儒衫裝扮,體態勻稱,掄羽扇信步悠閒,如鶴立雞群。
  恰巧,雙雙髮髻系綁著艷紅綸帶,隨風飄逸,十分顯眼。
  張心寶輕搖羽扇道:「北宮大哥!料不到「八卦洲」如此風雅,以挑林為牆,卻暗藏玄機?」
  北宮相逢化裝平庸面容,不習慣的撫著臉頰道:「張老弟好眼力!前方入口,是八卦中的「兌」位,現在申時,正是喜向吉方,來往的江湖豪傑,真是絡繹不絕!」
  「嗯!申時,忌向凶位「巽、離、震、坎」,應該是封閉。喜向吉位「艮、干、坤、兌」正開放著!」
  「沒想到張老弟對八卦陣法,如此嫻熟,先前裝扮相士最為恰當不過,當然無人能夠識破!」
  「北宮大哥!栽植桃花為陣,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
  北宮相逢眉頭一蹙道:「堯時的四位凶人!語出《左文公十八年傳》:「流四凶族;渾敦、竅奇、鑄機、饕餮,投諸四裔,以御螭魅。」其中之渾敦後裔統領著。不管任何幫會組織,到此只有乖乖繳稅,聽其分配區域經營,各取所需,也就相安無事!」
  「唉!這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於當今亂世能夠存活不被併吞,確實不易!」
  「哼!渾敦後代以地為名,姓「建」。當代主人建令人,外號「吞江凶神」,一身功夫威震東南,尤其水中功夫似浪裡白條,神出鬼沒,所向無敵。現已退出江湖,由掌上明珠建熒統領,外號「朝天嬌」,體態嬌小,火辣脾氣,名聞天下!」
  張心寶莞爾一笑道:「北宮大哥真是!「朝天椒」?人如其號,倒是趣聞。這個「十臂巧手」魯昌,怎麼對此地有興趣?」
  「張老弟!別小覷「八卦洲」,建令人控制著長江流域,扼其東西水陸要道,地利佔其東南屏障,如取得後,有利一統江山大業!」
  「江山代有能人出!建令人渾敦家族,竟然數千年來,雄霸一方,定有其長處!」
  「嗯!奇門八卦不說,其邪術非常利害,才能保持家聲不墜!」
  話剛說畢。己來到了關口。
  看桃花林「兌」位門,有六位遊俠兒,齊齊瞪著北宮相逢,髮髻飄逸的紅綸巾,露出了訝異轉而不滿神色。
  挑釁的事情來了。
  其中一位,禿頂雷公嘴的,率先堵於前頭.後方五個遊俠兒,行人見有打架的好戲開鑼,皆駐足圍觀。
  「嘿!嘿嘿!這位大遊俠借個光,見你渾身杭州絲綢布料打扮,肯定富有,塊頭又大,人模人樣的威風,可是個剛出道的雞兒吧?」
  張心寶聞言好奇倫扇指道:「這位兄台!至此遊玩,跟富有及剛出道又有何關?」
  禿頂雷公嘴橫眼一瞪道:「你是位讀書人沒有關係?這位遊俠江湖人士就不能進城!」
  「唉!圍觀之人,不少遊俠兒,剛剛不就有人進城了嗎?」
  禿頂雷公嘴的人撫腰,拉一拉腰間紅絲綸帶,指著鼻頭道:「哼!老子闖江湖五、六年,才混了一條紅帶繫緊於腰間,這個小子竟然把紅絲帶綁於頭頂髮髻,有辱「北宮相逢」大哥,紅巾大遊俠名號,現在如果不教訓你,如何尊敬前輩,讓你進了城,那些遊俠一湧而上,拳打腳踢,豈不死於非命?」
  「張老弟!這件事讓為兄來處理!」
  禿頂雷公嘴之人被北宮相逢趨前一步,虎視鷹瞬灼灼然一瞪,驚駭禁聲,如被兩枝無形的利刃,刺進頭顱,寒透全身,不由自主的兩條腿直打顫抖,於原地無法挪動分毫。
  後面五位看門遊俠,以為他抖著雙腿,不知將要耍出什麼絕招?等了又等,一位遊俠上前拍其肩膀。
  「雷老大!怎麼還不出招?」
  「嚇……死我也!」驚叫一聲,猝然癱渙蜷曲地上,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五位看門人,見狀愕然,不見北宮相逢如何出手,雷老大怎麼像中邪似的倒於地面?圍觀者一陣嘩然。
  北宮相逢虎視眈眈,環顧一周,從齒槽間迸出一聲冷哼!
  「滾!」
  圍觀看熱鬧的幾十人,被其虎目灼灼然如炬一掃而過,就似一頭猛虎驟張血盆大口,獠牙銳利,形態猙獰猛撲過來。
  駭得心中一悚,愣立當場。
  那一聲「滾」!如同銅錘擂捶在胸口,個個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倒退了一步。親身體驗,他以氣化勁,渾厚內力,如波濤洶湧,澎湃而至之威力。
  眾人才瞭解,近於咫尺的雷老大,為什麼驟間昏厥。
  大家愕愣撫胸之際,見兩人大搖大擺晃進了桃花林內,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浩然氣勢!
  一路桃樹夾道,花香撲鼻,碎石鋪路,寬約四輛馬車可以並排,蜿蜒直行,四周氤氳朦朧迷漫,不見天日,有進入迷宮之虞。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習以為常,特殊之處在於桃花林內,傳出了陣陣的潺潺流水聲.因瀰漫之煙霧,無法一窺其究竟,從其流水聲判斷,不止一條溪流。
  北宮相逢鎖眉深思,邊走邊道:「張老弟!這個八卦陣,有如迷宮,變幻莫測口兩旁氤氳瀰漫流水潺潺,溫度升高,有灼熱之感。其裊裊煙霧遮天蔽地,不知暗藏什麼玄機?已經走了八百七十五步,為何還見不到市內樓閣?」
  張心寶見四下無人,驀地,輕揮羽扇,迸出一股柔勁,把左方桃花林三丈方圓的氣氳掃開有五丈深度,望見了地上有人工石砌水溝,縱橫交錯,寬約五尺,滾滾氤氳即從溝內竄出,剎那間,恢復常景。
  「嗯!是溫泉!人工鑿開,砌溝開道,形成天然屏障,泉水滑膩,要是有人不小心掉落溝道,必須燙死無疑。這種陣仗固若金湯,非一朝一日能完成,己歷經好幾代了吧?」
  蹙眉又道:「此「桃花八卦陣」,九九八十一變化,按此類推,桃花林深度應有九百九十九步遠,『十臂巧手』魯昌要破此陣可有良策?」
  北宮相逢高興道:「真是天助我也!料不到張老弟精通此陣,道出了玄機,我最主要的任務是找出熱泉源頭,封閉滾滾泉水,再破挑花八卦陣,便大功告成!」
  俄頃之間,走出了桃花林陣,眼前一亮,藍天白雲陽光普照、景物霍然開朗,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遠方樓閣層層疊起,如星羅棋布,道路四通八達,如蛛網密佈。
  兩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雇輛馬車,逕行片刻,穿越外圍小販買賣混雜地區。
  進口路牌,貼有地圖指示,共分酒、色、財、器四大部。「兌」門出入口即是「色區」。
  張心寶於車內掄扇微笑道:「北宮大哥!請拿下『紅巾遊俠』標幟吧?免得節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唉!跟老弟在一起,今天破了不少例子,真是無可奈何。你有一股沛然浩氣,出自天生,叫人真無法拒絕!」
  雙雙掀簾步下馬車。
  正午時分,初春陽光,照得三三兩兩的路人精神抖擻。他們忙著左顧右盼.整條街道,全是「春紅樓」、「艷花樓」、「怡春樓」、「開屏樓」連綿相偕,尋花問柳之處。
  只在彈指間,行人皆被猥瑣龜公,濃妝妓女,半推半就拉入樓內,又是一波波人潮,周且而復始,十分有趣。
  就在此時,前方街頭轉角處,爆喝一聲「駕!」響,竄出了一頭紅鬃烈馬,馬背之上騎有一位嬌艷女子,披件大紅披風,就如一朵火雲疾馳而來。
  行人紛紛閃躲。奇怪的是,他們好像司空見慣,沒人驚訝?街道就如她的跑馬場般,橫衝直撞。
  路人喊道:「快閃!『朝天嬌』來了!」
  轉眼這間,人馬已奔至張心寶及北宮相逢眼前。
  「滾開!」嬌聲斥喝。「啪!」馬鞭似靈蛇出洞,捲向張心寶。
  張心寶勁貫羽扇,硬如鋼鐵,纏著來勢凶凶的馬鞭,使力一擲,竟把馬背上嬌小的建熒,拋出丈外,跌個四腳朝天,名副其實的成了『朝天椒』。
  紅鬃烈馬,火爆烈性,見前方有人擋路,怒目睜突,大如銅鈴,鼻翼嗡圖噴出兩團火氣,「嘶嘶!」作響就掀翻鐵蹄,欲踩北宮相逢。
  北宮相逢札了馬步,兩足踩碎地磚,雙手舉著馬足,一聲喝喊,借勢使力,將紅鬢烈馬,甩出了丈外,摔得此馬倒栽蔥的四腳朝天,口吐白沫,悲嗚不己,不死也落個殘廢!
  這還得了?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老壽星吃砒霜一一活得不耐煩!
  建熒姑娘嬌橫成性,萬萬想不到有人膽建於「八卦洲」向其動手?況且那一鞭之力道曾經捲碎兩人環抱大樹,竟然抵不過文弱書當手中的那枝羽扇?太大意輕心了,跌得醜態又狼狽,比殺她都難過!
  建熒姑娘氣得玉面通紅,平常仗著祖蔭橫行霸道,誰都要禮讓三分,如今哪能嚥得下這口氣。
  「鏘鏘!」一聲,拔出配劍,二話不說,朝腰一擺,劍芒生輝,火紅披風獵獵生響,似白虹貫日,直奔張心寶而來。
  劍身未到,劍氣已至眉心,可見建熒姑刻動了肝火,凶悍無比,欲殺之而後快!
  張心寶劍眉一揚,輕拂羽扇,看似對著來劍扇涼,實則揮出至大至剛「阿彌神功」罡氣纏著劍身,使其不動,阻止了對方劍氣殺身。
  建熒姑娘可吃了暗虧,傾全身之力,刺了一劍,竟然被一股無形力道栓著,停於對立前額,將要拔出寶劍重新再來,卻欲拔不能。
  心中一悚!又瞧見張心寶瞇著雙眼,梨渦淺笑,掄著羽扇,而故作瀟灑又輕鬆模樣,十分可惡!
  不知被其取笑?或者無力拔劍?建熒姑娘掙得面紅耳赤,欲罷不能。
  張心寶待她力竭換氣的一剎那,羽扇輕點劍身,震得她雙手酥麻,脫離寶劍垂直下來。
  羽扇再旋轉劍身,使其劍尖回頭,朝著她那小蠻腰配掛的劍銷,「咻!」的寶劍歸鞘,就如變魔術般。
  說慢時快,寶劍歸鞠與她的雙手垂腰同時到達,使外人誤以為建熒姑娘饒他性命,劍到其額頭,馬上收劍歸鞘,方寸之間拿控極準。
  張心寶掄扇打揖道:「謝謝姑娘手下留情!」
  建熒姑娘怔了一下,欲哭無淚,還得擺出饒他一命的架勢,實則心裡頭,恨得咬牙切齒,不是自己功夫不行,而是對手太強了!
  露了一手「凌空攝物」,建熒姑娘豈能不識貨?
  一股怨氣無從發洩,總要找個替死鬼。
  建熒姑娘氣呼呼的,再度拔出寶劍,朝著旁邊這個看似傻傻的大塊頭、大猩猩,至少目標比較大,舉劍當刀,就地劈下。
  北宮相逢見她無理取鬧,如不給其吃個苦頭,就會沒完沒了,舉起寶劍鞘拍其掌背,使她寶劍脫手飛出丈外,再伸直劍鞘,抵按其粉肩,一按一旋,趨前一步,攬抱她的小蠻腰,按於大腿之上,粉臀朝天,「啪!啪!啪!啪!」如教訓小孩一般,打了一頓。
  整條街的遊俠、龜公、阻街妓女皆看得傻直了眼,千金之軀的「朝天嬌」建熒姑娘,竟然當街被人打屁股?那個人豈不是不要命了!
  到了「八卦洲」也不打聽打聽,頭頂誰的天,腳踩誰的地?這兩人早晚會被剝層皮,活活下油鍋!
  不知何時,街上的人一股溜煙跑,跑得精光?
  光天化日之下,整條街道就像死寂了,當成這兩人就似瘟神般,慌張避之,唯恐惹禍上身。
  建熒姑娘趴於北宮相逢大腳上,哭得似淚人兒般,本欲挑個傻大個來出出氣,料不到竟然當街受辱,還是那個文弱書生好,給自己留點面子。
  傻大個兒還真的用力打,整個粉臀疼痛不堪,自小嬌生慣養,為所欲為,哪吃過這種虧?屁股雖疼痛,但股溝裡頭,卻有點異樣舒服?
  對了!就如吃燒餅般,有鹹酥的感覺,滋味還不錯!
  但是越想越不甘心,於是一-咬他!
  「哎呀!痛死人了!」北宮相逢吼了出來。
  咬人雖不能算是招式,但這種透入心扉的痛,還真不好受!
  建熒姑娘總算報了一箭之仇,霍然躍起,當眾叉腰就如潑婦罵街,嬌滴滴的小姑娘似大男人般凶悍叫囂,令人實在不敢恭唯。
  「操你的祖宗十八代!祖奶奶今天要是不叫你碎屍萬段,就跟你的姓!你這頭畜牲,能過了七月半,方是鐵羅漢!」
  「祖奶奶的話就如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是個飛來燕子獨腳伙,我是本地麻雀幫手多!況且強龍不壓地頭蛇?吊你的爹祖爺爺!未雨先雷,到夜不來,未雨先風,到也不凶!好狗不和雞兒鬥,好女不和傻愣漢斗……」
  潑辣十分,滿口髒話就如長江決堤,滔滔而不絕。
  「住口!」
  北宮相逢怒吼一聲,倒使建熒姑娘一震,愕愣收口。
  「偶然犯事叫做過,立志犯法叫做惡!狼無狽不行,虎無倀不噬!嬌子如殺子,火棍頭上出孝子。路有千條,理只一條,嘴面兩塊皮,好壞都由你?」
  「他媽的!管你家業大,也經不起幾條人命幾把火!老子一條爛船也有三千釘,跟我耍潑辣,就跟你爛流氓!你拿什麼卵蛋咬我?」
  潑辣對上了流氓!
  葷素全套,百無禁忌。
  張心寶真佩服了他們,增長了對古代遊俠另一種見識!
  建熒姑娘愕傻,瞬間雙頰排紅,氣得跺腳,剛才差點咬中他的卵蛋,現在反被一語雙關消遣,恨得心裡癢癢,早知道就咬斷他的根!
  大聲嚷嚷道:「看戲的人,全部給姑奶奶出來!對他們打中一拳者,賞黃金十兩,砍中一刀者賞黃金百兩,活捉者賞黃金千兩,不得傷其性命!凡所見而不助拳者,就別想生離『八卦洲』桃花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錢是人的膽,不會說話也會喊。況且還能使鬼來推磨!
  原來的滿街遊俠,躲進屋內就等這個機會,或者她的火爆脾氣,打得兩人不過癮後,還會發飆逢人就揍?哪個人膽敢還手?豈不自認倒霉,惹不起這頭母老虎!
  剎那之間,整條街道青樓內,闖出了一百多人男女皆有,怎麼連龜公也軋上一腳?好在中午時分人少,到了夜晚,豈不上了千人?
  所謂猛虎雖兇惡,還是難敵猻猴群?
  街道寬敞,四輛馬車可以駢轡而行,打群架是個好場地。
  北宮相逢豪興大發,縱聲笑道:「好!這種場面打架才過癮!寧可同明白人打架,不可和潑辣娘們說話!張兄弟,你左我右,街道之人全是繡花枕頭一肚草,打得他們滿街跑!等一會,我們來比個數,看誰打得多?」
  語音甫落!他似一頭猛虎出閘,往右闖去,是-頭長了翅膀的神虎,所向無敵!
  張心寶入境隨俗,豪傑俠氣,油然而生,矯若游龍,似天馬行空,一掄羽扇往左闖去,就如神龍翻騰,左挪右閃,滾滾直衝得人群潰散。
  頓飯時間,街道上,助拳的遊俠兒,傷痕纍纍,遍地哀嚎,無一倖免!
  建熒姑娘驚愕當場為之氣結。
  這兩個臭男人,其貌不揚,名不見經傳,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瘟神煞墾?
  「你!大塊頭,叫什麼名字?你!瘦皮猴,什麼來歷?」
  北宮相逢是天生的戰鬥人才越打越來勁,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撕下了人皮面具,重新於髮髻上繫著代表天下第一遊俠的紅絲綸帶。
  「在下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北宮相逢』是也!」
  張心寶輕拂羽扇拍拍身上灰塵,神采飛揚微笑道:「在下張心寶!多多得罪了。」
  建熒花容驟變,窒了窒,抿咬著櫻唇,不知所措,敗於紅巾大遊俠手中,雖敗猶榮,也無話可說,但是這個面子非討回來不可!
  找個下台階恨聲道:「好!北宮相逢算你狠!有種別逃!待我回府招來人馬,與你決一勝負!」
  北宮相逢虎目炯炯,指著自己鼻頭,微笑道:「我今晚就住『慾海樓』,隨時恭候大駕!」
  建熒明眸異采,嘟呶小嘴道:「你竟然住於妓院?不怕弱了你的名頭?」
  「自古英雄愛美人!跟我的名聲有何關係?」
  「嚶!『慾海樓』有你相好的?」
  「哼!女孩子家連這種話也問得出口?有沒有相好的,要你管?」
  兩人對話之際,滿街受傷遊俠,已然走得無影無蹤,誰也不願得罪「紅巾遊俠」北宮相逢,以後見面稱兄道弟豈不尷尬?誰不想邊而自抬身價?
  街道冷冷清清,只有那頭受傷的紅鬃烈馬悲廝不已,建熒姑娘哪還有這個面子留下,丟下一句狠話,柳腰一彈躍上了樓閣屋頂,連東而去。
  「晚上找你算帳!不見不散!」
  張心寶微笑道:「北宮大哥!『朝天嬌』建熒臨去前的明眸秋波,可是美人難過英雄關?你得自己斟酌!」
  「不會吧?你沒瞧她那股狠勁?」
  話畢。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走在空無-人之街道,進了街尾那座最大最豪華的「慾海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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