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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赤焰神掌


  衛風清派遣洪震北挑選百名精英好手,一律家僕裝扮,夥同張心寶打扮富商,改裝十六帆大商船,秘密地把「神鑒奇俠」金剛舍利,裝載於油亮棺樞內,放於第二層船艙,並且佈置靈堂,搬一些黃金壓於艙底,一切準備就緒,等待出發。
  「朝旭廳」會議室內。
  衛風清望著郭聖通佯稱道:
  「郭姑娘!老夫十幾年來未曾踏入中原,幾天前家母病逝,於臨終前囑咐我欲葬於邯鄲娘家,聽說你是本地人,並且是「真定王」劉揚的甥女,有這一層關係,就好辦事!」
  郭聖通正色道:「衛伯伯!請節哀順便。這件事我是義不容辭!」
  張心寶拿封密函交給將領趙振道:「趙將軍!這封密函交給「十臂巧手」魯前輩,請他按密函行事,是師父的意思!」
  趙振恭敬雙手接過密函道:
  「主公來過了嗎?不需要未將陪少俠再走-程?」
  「不必客氣!趙將軍就原船回去,把密函交出去就算了事!」
  洪震北滿臉虯鬚一賁,興奮呵呵笑道:
  「終於要回中原了!老夫也要改改行頭,中午嘗嘗我的川味手藝,包你們辣得噴火!」
  「火龍女」張旬嬌小玲瓏,八歲稚兒身高不滿五尺,閃了過來坐於洪震北大腿上,頑皮的雙手捋他的虯胡玩耍。
  洪震北馬上正經八百地,正襟危坐苦笑道:
  「我的小祖宗!這是最後一次捋我鬍子,用過午飯後,我自己先人板板的刮光.看你以後玩什麼?」
  話一說完,惹得哄堂大笑,和諧融融。
  張旬雙頰緋紅,忸怩一下,嘟著小嘴,像個蘋果臉,溜了下來,去牽郭聖通的玉手。
  「大姐姐!你有一般香香的蘭花味道,要你陪我玩.好不好?」
  郭聖通也起了頑性、玉手捏了她的萍果臉,笑吟吟道:
  「你這個頑皮精!人見人愛。走吧!別在這裡礙事!」
  衛風清歎口氣道:「唉!張旬十幾年來,還是個稚兒模樣,不知何時才能長高成人?」
  十六帆載重商船駛離了「彩虹島」往西而行,正好是漲潮,吹著東南風,滿帆行駛,乘風破浪。
  三日滿帆行程,一帆風順,已到黃河出海口。
  進入了「邯鄲皇帝」劉子興的勢力範圍。
  海岸設有關卡抽稅,望見此艘豪華氣派大商船靠岸,少不了油水自然來。
  上船臨檢的士官兵,居然二十位之多,個個滿臉囂張,目指氣使,行為如狼似虎,為所欲為,目無法紀。
  碰上了郭聖通及關沛雁兩位姑娘,見其身段玲瓏浮凸,女遊俠裝扮,以搜身為由,還妄想從她們身上討得便宜。
  豈料流年不利,卻撞上了奪命女煞星。
  關沛雁雙眸噴出怒火,灼然而視,抿咬著櫻唇,不說一句話,抽出了配劍,以劍當刀,當下就劈死了一個士兵。
  那些士官兵兀自嘻嘻哈哈笑謔中,品頭論足,穢言不堪入耳之際,鮮血飄到嘴臉,全都傻了眼,呆若木雞。
  還沒來得及回魂,又見她劍出龍蛇.浪飄數劍,巳仁有五顆六陽魁首,如切菜瓜般,滾滾落地。
  皆突睜雙眼,十分驚愕,嘴巴張得大大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這些哥們,已經非常凶悍,你居然比我們更狠?更彪悍!
  「操你媽的臭婆娘!膽敢殺害官兵?找死!」
  有人咒罵喊了出來,兵器紛紛出籠。
  郭聖通及「火龍女」張旬,昕了下流言詞之咒罵,哪按捺得住,連袂撲了上去。
  剩餘十四位官兵見血眼紅,咬牙切齒,蜂擁而上,哪管你是個八歲女孩童,照砍不誤!
  豈料到,前方這個笑吟吟萍果臉,八歲大不滿五尺身高,可愛的女娃兒,小小細嫩手掌迸出了團團焰火,身形一股溜煙地快!
  左飄右蕩,如蛇滑行,別小覷這雙小小「赤焰神掌」其力大無窮,威力無倫,勁貫岩石.碎為粉末,蒸發煙滅,隨風飄散,無跡可尋。
  「噗!噗!噗!噗!噗!……」
  掌掌著肉,當響到了第十三聲時……
  「小旬兒!掌下留命!」
  張心寶剛聽聞甲板上有金戟交鳴,廝殺喝喊,從船艙出來,欲探個究竟,連忙喊她停手。
  十三個活生生的士官兵,被其小小手掌沾上,瞬間爆出烈焰焚燒,火紅中帶有蔚藍色,溫度奇高無比。
  須央間,如吹口熱氣般,「呼!」的一聲,連人帶兵器化為灰燼,海風一拂,連一點殘渣都沒留下。
  最後列隊膽怯的一個士兵,已然癱跪於甲板,褲襠失了禁,雙眼驚駭失神,嘴角流出了綠色涎沫。
  張旬佇在他面前,與他的跪姿同高,拍拍肩膀道:
  「喂!主公叫我饒你一命,起來吧!」
  那名士兵傾斜側了個身,僵硬倒於地面,「叩!」地一響。
  竟然是嚇破了膽,猛然抽搐一陣,全身僵硬死於非命!
  關沛雁及郭聖通面面相覷,花容失色當場愣傻著了。
  魔焰焚身,死不留屍!
  「火龍女」張旬若無其事,仍然蹦跳至張心寶懷抱中,忸怩撒嬌,賴著不肯下來。
  「主公!小句兒聽話嘍!沒有殺他,是自己嚇死的!」聽其口氣,好像剛才氣化消失的人,不干她的事?可以隨性而作,隨意而為?人命根本不當一回事。
  大家忽然覺得背脊一陣涼颼,毛骨悚然,世間上何時多了一個小魔頭?卻是名不見經傳!
  張心寶臉色陰霾,頓感肩膀沉重暗道:
  「唉!如果以後不好好調教,天下蒼生將無寧日!十幾年來與社會隔離,尚懂得忠義兩個字,但卻不懂世事,怎好苛責?命運也!」
  靈機一動道:
  「小旬兒乖!以後要玩「赤焰神掌」的遊戲,可要經過我的同意,要不然那個「小主母」會不高興!」
  張旬雙眼一抹恐懼神色,萍果小臉通紅,兩支尾辮子,搖得似鼓浪般,急聲道:
  「知道!人家知道了嘛!以後就告訴主公!」
  岸邊,洪震北陪伴一位偏將級人物,談笑風生.表顯處事十分圓熟,哄得偏將飄飄然,昂頭闊步,通關包辦,捨我其誰?雙雙踏上了甲板,瞧見滿地血跡斑斑,幾具屍體腦袋分家。
  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糟糕壞事!」
  偏將商大量臉驟變,馬上呼叫岸邊守軍,但是回頭看見了手持寶劍怒氣沖沖而來的郭聖通及關沛雁,臉色又是大變,五官擠成了一團,如老鼠見了悍貓般,惴惴不安。
  偏將商大量強作歡笑,連忙打揖敘禮,脅肩累足,頓時矮了半截,雙腿抖索,不敢逾越一步,待她們前來。
  「兩位侄小姐祖奶奶!小的給您請安……」
  「啪!啪!」
  郭聖通不待他說完,一上來劈頭就是左右開弓,給了兩個火辣辣清脆大耳光。
  更慘!關沛雁杏目含煞,一上來就給他一腳「撩陰腿」!
  「噗!」
  原來偏將商大量,事先的恐懼,而五官縮成一團就是太瞭解關沛雁脾氣,最怕這檔事!
  「哎喲喲喲喲……」
  偏將商大量臉色蒼白,疼得不過氣來,就如野狗被踩了尾巴,瞬間彈跳起來,雙腳跨著大八字腿,原地猛跳。
  岸邊衝上來了一隊士兵約有二十幾人,見甲板上死了九年同袍弟兄,又見偏將被兩個女流之輩欺侮,紛紛拔出隨身武器圍了起來,正待拿人究辦。
  「住手!他媽的全部給老子住手!」
  前面幾個虎視眈眈率先士卒的倒掘鬼,成了偏將商大量的出氣筒,挨了耳光,傻愣當場。
  保命要緊,哪顧得什麼形象的偏將商大量,匐匍甲板上求她們饒命,剛上船的十幾名士兵,見狀況不妙,無厘頭地黑壓壓跪成一片。
  「兩位侄小姐祖奶奶!請暫息雷霆之怒,只要能保小的腦袋,好商量,好好地商量!」
  關沛雁抬腳踏上他的肩頭,俯著螓首,雙眸含煞冷哼道:
  「你這個混球!是個爛好人,真是人如其名的太好商量,難怪帶兵不嚴,隨意擾撓民船,調戲婦女,以後還有誰的船,願意從這個港口進來?年度稅收當然入不敷出豈能饒你!」
  在旁的洪震北忙打圓場道:
  「兩位姑娘已出了口怨氣,就饒了他吧!相信經過此次教訓,定能痛改前非!」
  偏將商大量有如茫茫大海中,盼到了一片孤舟,惶恐道:
  「是的!小的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商量約束部屬,大大地不可隨便商量!」
  關沛雁順勢買個人情道:
  「商量你個大頭鬼!傳令下去,沿黃河保護此商船,穿州過府不得隨意阻攔!」
  偏將商大量得令後,率眾慌忙而去,馬上傳令派遣兩艘戰船開道,從黃河口逆流而上,一路順暢,通行無阻。
  九曲黃河萬里沙,
  浪淘風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銀河去,
  同到牽牛織女家。
  黃河是一條被九天玉帝投擲凡間的孽龍。它給中國帶來至少有五千年的災難,而且迄今更烈,實在找不出它的好處,可是,它卻是中華民族文明的發源地。
  中華民族文明發源地怎麼會在黃河流域?而不在氣候更適宜的長江流域或土壤更肥沃的珠江流域?偏偏挑選在一無是處之黃河流域?
  說它是孽龍有一些根據:
  「第一次:黃河大改道,周定王五年,正值春秋戰國時期,從河南睿縣決口,洪流滔滔流經滑縣東北,復經天津注入渤海,當然造成很大的災難。
  第二次:新莽始建國四年,它由河北僕縣決堤,東流到山東高苑縣人渤海。
  第三次:宋慶歷八年,它在河南陽武縣決堤氾濫,這次東流到郭城,鉅野之間,才分為二支,北支入大清河出渤海,南支則注入淮河,流連黃海。
  第四次:金章宗明晶五年再度大改道後不到一百年間。
  第五次:南宋將亡國時,它由河南新鄉決口,仍分為南北兩支,北支因元代劉大夏築大堤而斷絕,於是黃河只得全部注入淮河而流進黃海。
  第六次:清咸豐五年,即太平天國軍到處興兵之際,黃河由河南開封縣東的銅瓦廂決口,由直隸經山東張秋,再注入大清河出渤海。
  第七次:民國二十七年,再度換道,由河南縣北方花園口決堤,改由賈魯河注入淮河,再由淮河經運河流入長江出東海。
  總共八次,黃河反反覆覆捉摸不定,每有天下動亂或改朝換代,就這麼孽龍翻身,洩露天機?
  這條孽龍實在倒楣,龍尾被壓在青海省,巴顏喀喇大山之下,龍腰龍首,困頓在無情的沙漠和荒原之間,它怒吼、咆哮、翻騰痛苦的掙扎,而苦於無法擺脫。
  但是更倒桶的,千千萬萬生靈及家當,就在它的痛楚掙扎中喪失,全世界只有這條河,仍堅持凶頑,不與人類和睦相處!
  為什麼?只有天知道!
  它靈注入長江後,長江流域就要倒大楣了。
  最好趕它回渤海去!
  月明星稀,鳥鵲南飛。
  船行內海十分平穩,張心寶捨了那個精力充沛,黏皮糖兒似的「火龍女」張旬,獨自來到船艙臥房。
  喚出三寸精曉仙霓護法,結跌盤坐,「禪定中陰身」入定,一縷魂魄從頂門疾出,穿堂過室來到了二樓靈堂。
  精靈曉仙霓瞧見了他的元靈神識,寬額大耳,濃眉鳳眼,山根挺拔,菱角嘴邊各有梨渦點綴,情懶隨性,有些玩世不恭神韻,散發男人無法言喻之魅力。
  好奇心大熾!隨後震翼飄飛追去,竟然輕易穿透厚約九十公分的緊硬檜木甲板,跟蹤到了二樓靈堂。
  靈堂佈置素雅,燈火如豆螢亮,顯得陰森森,只見張心寶一縷魂魄鑽進了那副烏亮氣派大棺樞內,須央間,棺蓋輕微顫動。
  三寸精靈曉仙霓更是好奇,拍動雙薄翼,雙手插進棺蓋如切豆腐,把龐然棺蓋,如舉荷花葉般,翻於頭頂上,迫不及待,欲瞧個究竟。
  訝異暗忖道:
  「大相公靈識!怎會跑進入家母親的棺樞內?豈不是褻瀆死者,荒唐至極!」
  望見棺樞內,一個陌生男子,交叉雙手舒適躺著,猛然一驚,忙把棺蓋放於一側,再倒回來。
  「怎麼會是個大男人屍體?」
  男子年約二十,肌膚白皙得異常,虎背熊腰,面貌不凡,雙眼大而明亮,眼眶略陷,眼瞳棕色,鼻樑特別俊挺,有點西域血統。
  精靈曉仙霓當然不知道,這是名震天下之「神鑒奇俠」金剛不壞身。
  張心寶向她眨一眨眼,微笑道:
  「小娘子!忘了「契臂之約」了?」
  「哇哇!是大相公?怎麼那個於船艙臥房內,結跌而坐的相公文質纖弱?剛才魂魄出竅的那個相公惰懶隨性魅力十分。眼前的您卻是魁梧雄壯,正氣凜然模樣!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的好相公?」
  張心寶翻身坐挺,伸出指頭愛撫其如杳香頰,笑吟吟道:
  「小娘子!有三個老公不就是你的幸福?」
  「砰!大相公愛開玩笑,好馬不配雙鞍,好女不嫁二夫,人家可是從-而終!」
  「當然是在開玩笑!凡是有相皆是虛妄,等我七老八十的雞皮鶴髮,你仍然是那麼漂亮年青,還要我嗎?」
  「大相公放-千萬個心!我製造「長生花露凡」給您吃,包您活了-千歲!」
  「小娘子!今晚這個秘密可要守著,不可告訴他人!」
  「是的!一切遵命。」
  「好了!再把棺蓋封上,我要回秦子亥肉身。」
  張心寶還魂後離開臥床,精神奕奕,興致勃勃坐於桌面,倒了兩杯水酒問道:
  「小娘子!「火龍女」張旬怎會怕你?就如大象見了老鼠般,落荒而逃,十分有趣!」
  微笑又道:
  「有本書《左思·吳都賦》道:「精靈留其山阿。」是鬼神之泛稱。以後演變成不雅之句,如罵人的狐狸精、害人精、小妖精、古靈精怪等等,你又是何來歷?」
  三寸精靈曉仙霓見張心寶難得空閒找自己聊天,開心娓娓道:
  「大相公!這得從我們精靈也界的來龍去脈談起,共分善、惡兩種。其類別千千萬萬無法細說,總歸納於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
  「五大靈體生成乾坤宇宙,例如太陽、月亮、星星以及現在居住的環境,又有五行循環,相生相剋,生生不息,又分正逆五行。」
  「喔!這些道理我懂!」
  「既然瞭解,妾身再說下去;大地能育萬物是為「土靈體」,水能滋養萬物生命是為「水靈體」,四季溫度變化,自然競爭演變進步為「火靈體」,以上稱為三大先天。」
  「由土地衍生樹木花草、五穀雜糧養育萬物,生成「木靈體」。由水滋養泥土,千萬年沉澱,遠地完變動為高山峻巖,含有堅硬盤口鐵質、金質、銀質等等元素,統稱「金靈體」,是後天」
  張心寶微笑道:
  「小娘子!這些譬喻很大,說最小的就如人體一樣。佛經說「四大皆空」即是地、水、火、風。」
  「地者,人之骨筋。水者,人之血液。火者,人之體溫。風者,人之呼吸。一經無常降臨,死後皆化為烏有!」
  「是的!譬喻十分恰當。五大靈體充塞整個浩瀚宇宙,偶而幻化人形遊戲人間,我們精靈界,尊稱五位老人家為「靈子」,妾身就是「水精靈」,在這個世界族群最為龐大,是歸「水靈子」大羅金仙管轄。」
  「唉!小娘子,我也知道現在居住環境叫「地球」,道書上稱它的本體靈為「鴻鈞老祖」,也時常幻化人形,遊戲人間,渡化有緣人。」
  三寸精靈曉仙霓明眸輪轉,十分訝異道:
  「大相公!居然知道它老人家的道號?自古以來就有它老人家的存在,十分慈祥和藹!」
  繼續說道:
  「我們精靈都是機緣巧合形成!有得靈穴寶氣而成,有食靈芝異果而成,有吸收日月精華而成,依此類推,無法一一說明。」
  「小娘子!你是如何形成?身體只有三寸,又長了雙翼,尾巴箭矢還能放毒液!」
  三寸精靈曉仙霓飛至張心寶面前那杯水酒上方,其尾部箭矢點了一下水酒道:
  「您嘗一嘗味道如何?」
  張心寶毫不猶疑一口喝下那杯水酒,哇哇叫道:
  「噯!如飲甘露,入口芬芳,不似人間所有,簡直是仙品!再來一杯如何?」
  三寸精靈曉仙霓嫣然一笑道:
  「這跟妾身的來歷有關!人家比較特殊,非一般精靈可比擬,您猜一猜?」
  「嗯!自古毒藥也可以作為良藥醫病,小娘子的「醉生夢死」之「醉花露」,其份量可以自由控制。而解藥就是你身上的墨綠色黏液,難怪利用洗澡融入水中可以解毒!」
  靈機一動又道:
  「小娘子!由這杯水酒來看,你的來歷必定跟酒有很大的關連!」
  「聰明!您猜對了一半!再來呢?」
  「小娘子!別把我當成神仙看,我哪猜得出來?」
  三寸精靈曉仙霓一時間,滿臉轉為憂愁,幽幽歎息道:
  「不瞞您說!妾身本為「忉利天界」玉皇大帝麾下,專司掌管制酒大仙女,統御成千上萬仙女製造各類美酒佳釀!以供平常所需及一年一度的群仙「蟠桃大會」使用,我們住於「瓊漿宮殿」!」
  「小娘子本就淡掃娥眉、仙姿玉質,果然有不平凡來歷、為了何事被打入凡塵?」
  「噯!不知命中沖犯了什麼沖犯了什麼凶煞?居然有位魔女窺伺一件寶物,是為了使其站穩魔界第一美女讚譽。她不擇手段,對這件寶物調查得鉅細彌遺,覬覦良久!」
  這段話引起了張心寶興趣,忙問道:
  「這倒是趣聞!「瓊漿宮殿」有的是佳釀玉液,已經要人唾涎三尺,難道是制酒秘方,能使這個魔女青春永駐?艷光照人!」
  「嗯!您猿得八九不離十。這件寶物確實能使她永保魔界第一美女地位,但不是制酒秘方,因為製造過程太費時,又費力,哪能應急「魔界五衰」之苦!」
  「這件寶物是玉皇大帝隨身攜帶心愛之物,只對有戰功彪炳的天神戰將及中樞大臣,慶功賜酒時才拿出來使用,不但能延年益壽,並且有各種神通妙用,尤其對女人更是美容聖品,求之不得!」
  「小娘子!快說是什麼玩意兒?玉皇大帝珍逾拱壁的寶物又與你何干?」
  「是「九龍金尊杯」!」
  張心寶猛然跳了起來,猶如杯弓蛇影,驚弓之鳥!
  三寸精靈曉仙霓為其表情也嚇了一跳道:
  「您也知道這只「九龍金尊杯」?一界之物怎會知曉?太不可思議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冥冥中自有安排。
  張心寶把這件二十世紀末,澳洲發生的金盃失竊案,及牽扯到冥界之事,大略說了一遍。
  三寸精靈曉仙霓嫣然,繼續娓娓道:「這「九龍金尊杯」分陰陽兩支!玉皇大帝使用的是「陰金盃」,王母娘娘使用的是「陽金盃」,陰陽調合才能發揮防止「天人及魔界五衰」功效,不是使用金盃的主人,無法得知,是魔女所料不及的!」
  「這支玄奇金盃,是我製造佳釀的藥引子,只有一年才使用一次,料不到,卻被魔女趁機盜走,使得妾身被滴貶凡塵,投入精靈界轉世,千年來不見天日!」
  「小娘子!這魔女確實可惡!當時沒有派遣天兵神將追緝嗎?」
  「當然有!天界哪個仙人不好杯中之物?尤其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天天來要酒喝,這次失寶事件最為賣力!」
  「怎嘛?真有孫悟空其人?向你要酒!」
  「孫悟空是精靈界之翹楚者!他是塊靈石,吸收日月精華成精!鬧了一陣子後,才被誥封「齊天大聖」!」
  「逮到了魔女嗎?」
  「沒有!這個魔女狡猾成性,遁回了魔界!」
  「喔!這位魔女真不簡單,居然能逃過「忉利天界」之天羅地網,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魔號是「恨天玉女」巫依婷!」
  張心寶再度震驚錯愕道:
  「什麼?居然是她!是「鬼魅陰後」的妹妹,曾發誓生生世世與我為敵!」
  三寸精靈曉仙霓噘嘴翹得天高,不滿道:
  「大相公!說什麼生生世世為敵?您與這個魔界第一美女,兩情相悅,海誓山盟,生死不逾吧?」
  「小娘子冤枉我了!「恨天玉女」長的什麼模樣,都還沒見過!」
  張心寶再把大破「王莽魔界」之事,從頭訴一遍,才安住了精靈曉仙霓之杌隉不安心境。
  她面帶愁容,忐忑不安道:
  「大相公!此魔女巫依婷來無影去無蹤,是個可怕的敵人,況且魔界人物,皆是睚眥必報之輩,可得小心應付了!」
  「是的!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有怕也不是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嘍!」
  「小娘子!夜深了,休息吧!」
  張心寶打個哈欠,今晚收益不少,一頭鑽進了被窩,三寸精靈曉仙霓明眸閃爍異彩,款款情深,依偎在他的頰邊耳垂處安歇。
  晨光熹微,春寒料峭,江風飄飄,甲板上人群一陣歡呼,吵醒了睡意正濃的張心寶,霍然起身,合衣推艙門而出。
  初春帶著寒意,河風一拂,使人頓然神醒,依欄杆遠眺黃河,一望無際,前方岸邊層翠巒一片綠意盎然,覺得生氣勃勃。
  船將靠岸了!
  張心寶掛念妻子,撫今憶昔,有感而發吟唱道:
  清穎東流,愁來送征鴻去翩。
  情亂處,青山白浪,萬重千疊。
  辜負當年林下語,對床夜雨聽蕭瑟。
  恨此生長向別離中,雕華髮。
  一杯酒,黃河側。
  無限事,重頭說。
  相看恍如咋,許多年月。
  衣上舊痕余苦淚,眉問喜氣占黃色。
  使與君,池上覓殘春,花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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