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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金針華佗


  河南省洛陽盆地位於崤山與熊耳山之間,主要河川是洛水及其支流伊水盆地的東緣,是東漢的首都洛陽。左青龍崤山,右白虎熊耳山;中間洛水是龍脈,主導龍脈的龍珠正是東緣洛陽城。
  東漢末年,氣數已盡,龍脈已經從洛水轉向南方。
  洛陽西側,就是佛教聖地的『嵩山少林寺』,『中岳廟古塔』及『嵩陽書院』是當時最興盛的道教中心,後來皇帝賜地混合擴建少林寺,才為出家和尚所擁有。
  「中岳廟』香火興旺,善男信女很多,自然形成市集。
  「嵩陽書院』是讀書人結社聚集之地,文人雅士談經論道,車水馬龍,地方自然繁榮,所以街道整齊寬大,馬車可以四排並立行駛。
  文人清談過當,批評朝政,在天子腳下結黨集社,那還得了。
  奸臣就以唆使叛亂通敵罪嫁禍,罪誅九族,關的關,殺的殺,雞飛狗跳,殺得草木不留,書院人才逐漸凋零。
  一些附庸風雅人士,男男女女,假書院作為約會地方,男女衣著爭奇鬥艷,十分奢侈浮華,打情罵俏,靡靡之音風行,顯示道德極度敗壞,『嵩陽書院』更加興盛,因此成名。
  後來更有好色之徒到此獵艷,私寮娼妓也裝扮成富家小姐藉此勾搭,烏煙瘴氣,為人所不齒。
  隔壁翻過圍牆就是『中岳廟』,平時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因善男信女要到此還願上香,必須經過『嵩陽書院』,女的會被誤認娼妓而調戲,男的被誤認嫖客而取笑,使『中岳廟』困坐愁城。
  但是今天有別以往,廟外庭院,人潮排成一條長龍,佈滿道路,並且延伸到馬路外幾里之長。
  人潮相當安靜,竊竊私語,怕吵到什麼人似的。
  連『嵩陽書院』也特別寧靜。
  書院主持人愁眉苦臉,不知所以然,跑到門口問路人道:
  「隔壁『中岳廟』本來十分冷清,這幾天為什麼突然聚集那麼多人排隊,人群不止一般善男信女朝香人,書院附近商家生意也特別興隆,是怎麼回事?」
  路人答道:
  「你有所不知!近個把月來,出了一位活神仙,只憑幾根金針,專治疑難雜症,前面大院李員外臥病多年,不能行動,延聘全國名醫都束手無策,前些日晚間做夢遇仙人指示,『中岳廟』有人可以醫治痼疾。只剩半條命的李員外一早就命令家丁,抬著睡床到廟內求醫。聽說廟內一個年輕人只紮了幾下針,沒有吃藥就能下床。李員外心存感謝,當場下跪稱活神仙,因此消息傳開全京城。」
  吞了口水又道:
  「你這書院平常吵鬧,喧嘩不休,是男女約會的地方,盡做些見不得人醜事。現在看病的人多,那些男女怎敢趕到此約會?這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主持人一聽,臉都綠了。
  又想:「真有如此神奇,我倒要去看一看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非拆穿其把戲不可,以免影響我的生意。」
  想罷,即刻跑到前面去插隊,看個究竟。
  只見廟內幾十個道士,燒水、煎藥、掛號、整理房間給重病患者住宿,忙得不亦樂乎,人人心想:
  「祖師爺有靈,教主親自主持,單憑一手看病功夫,就能濟世救人,以後不怕廟寺不興旺!」
  只見張靈奇坐在桌前,對一個婦人道:
  「背部向我,不要害怕,『金針扎穴』像蚊子叮一樣,不會痛的。你的右肩膀提不起來,事因三年前受傷,再不治療,會有萎縮現象,到時就廢了……」
  話畢,拿起金針向肩上紮了幾處,微笑道:
  「好了,你把右手提起來!」
  婦人右手輕輕一動,就抬了起來,自己都嚇了一跳!真是神奇。
  婦人高興得痛哭起來,伏地跪拜道:
  「此傷確實在三年前發生,現已痊癒,感謝活神仙再造之恩,小婦人因家境貧困,身上無銀兩支付醫藥費,望先生寬限幾日再來付費。」
  張靈奇喚敖紅道:
  「小紅!你拿五兩銀子給這位大嬸,買些補品養身。」
  轉頭向婦人道:
  「沒有關係,等有錢再付,先調養好身體再說。」
  敖紅拿銀兩給婦人後,偷偷向張靈奇說道:
  「公子,這些日子忙得要命,除了睡覺就是做這些事,為什麼不顯現神通,全部一齊治好,省得公子勞累。」
  張靈奇輕歎道:
  「你以為要成就仙道的功果修行那麼簡單嗎?平常要與黎民百姓多接近,才能體會人的生、老、病、死和求不得之苦、怨親相會之苦等,道業才會精進。行醫濟世是一種方法而已。」
  「神仙不是如皇帝老子一樣,一世出就注定,是要經歷重重磨難劫數的。這些日子的辛苦你就受不了,怎麼可以呢?」
  「況且我們來此,最大目的是等一個有仙緣的人,把這『金針扎穴』及一些醫術傳授給他,流傳後世。」
  「如用符水治病,只會增加鄉民迷信,而且符水治病並不是每個施法的道士都能勝任,道法深淺不同,靈符有時不靈,更會受世人譭謗,自毀仙術符水本意。」
  「只有實實在在的用『金針扎穴』及藥草治病,才能流傳萬代,叫下一位吧!」
  此刻隔壁『嵩陽書院』主持人已插隊到前,奸笑道:
  「公子,我是隔壁書院主持人,特來敦親睦鄰,看公子是外地來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喚我辦事。本地官吏我很熟。最近肚子老是不舒服,順便給你瞧瞧!」
  張靈奇雙眼精光一射,道:
  「看你的氣色很好,把脈也正常,不應該有肚痛現象。但是你眉心有一股黑氣,小心今晚子時會有劫數。」
  書院主持人惱羞成怒,大聲叫嚷道:
  「呸!什麼活神仙,老子肚痛已多年,你年輕不懂就算了,還咒我有什麼劫數,各位鄉親,你們評評理,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算命的!」
  私下暗自高興,非得把這小子趕出寺廟不可,以免影響我的生意。
  張靈奇快速提筆寫幾個字,在主持人面前翻開。
  只見寫道:「你殺害二條人命,逼良為娼!」
  主持人傻了一會,輕聲道:
  「這……這是沒有的事,別胡說八道!」
  臉色慘白,轉身就走!
  張靈奇歎道:「小紅,今晚子時有戲可看了。」
  敖紅笑道:「公子!別開玩笑,戲園子那有子夜開鑼的?」
  夜晚子時,兩條人影出現在隔壁書院主持人的臥房外。
  敖紅心想:「原來是書院有事,我還以為真的看戲!」
  轉身雙眼定神透視房內。
  只見一男一女脫得一絲不掛,在床上翻雲覆雨,女的哼哼哈哈,男的呀呀啊叫,醜態百千,看得敖紅面紅耳赤,叫道:
  「羞死了,怎會看到男女床戲私密,公子,羞死人啦!快走。」
  張靈奇頑皮,眨眼笑道:
  「小紅!你也太心急了吧!用慧眼透視。我們是來捉鬼及教訓書院主持人的,啊!鬼來了!快隱身!」
  雙雙隱沒。
  只見陰風一陣,把房門吹開。
  「碰!碰!」兩聲。
  裡面翻雲覆雨的床事已辦完,男的像條爛死魚般躺著喘氣,女的臉上狀似滿足般微笑著。
  此時見門被吹開,女郎赤裸跳下床來要關門。
  忽然間看見二個女鬼,披頭散髮,渾身是血,舌頭伸長及胸,還滴著鮮血,狀極恐怖,一見使人頭皮發麻。
  「呀!鬼啊!」嚇得昏倒在地,不停發抖。
  二位女鬼互相看了一眼,飛奔床前,伸出雙手,指甲瞬間暴長一尺,嘶叫喊道:
  「吳德……還我命來……要你償命……」
  吳德一聽鬼叫喊,驚慌失措,連滾帶爬。臉上表情慘無人色,結結巴巴道:……「你們……是誰……啊!小青!小藍!饒命……饒命……救命啊……」
  爬到房外庭院。
  兩女鬼已前後包圍,極力虐待,戲弄吳德,直到筋疲力盡,體無完膚,奄奄一息。
  女鬼表情滿意,再拿一條繩索環繞吳德脖子,吊上樹梢。
  眼見吳德快要斷氣,一道紅光剪斷繩索,吳德掉在地上。
  兩女鬼驚嚇一跳,道:「是誰!阻擋我們索命!」
  張牙舞爪,恐怖萬分。
  又兩道紅光──
  「啪!啪!」左右開弓,把兩女鬼打得拋出一丈外,狼狽至極!
  敖紅及張靈奇現身,解開吳德脖子上繩索。
  張靈奇拍了一下吳德背後,吳德慢慢甦醒。
  一見張靈奇,即痛哭流涕哀求道:「活神仙!救命啊!」
  敖紅傲然向兩個女鬼道:
  「生性下賤,死為賤鬼,口出穢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兩女鬼吃虧在前,又見一男一女搭救吳德,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大吼道:
  「你們兩個狗男女,竟來破壞我們復仇大事,饒不得你們……」
  話沒說完──
  「咚!咚!」兩聲。
  各人肚子挨了一拳,痛得鬼形差點渙散,爬在地上,哼不出聲來,只有乾瞪眼。
  敖紅火辣辣叫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們再敢哼哈一句,教你們鬼形俱滅,永不得超生。」
  張靈奇向吳德輕歎道:
  「吳德!你怪不得她們,因果循環,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也該償命!」
  吳德聽張靈奇這麼說,心已涼了半截,伏拜在地,老淚縱橫,滿臉懺悔道:
  「小青、小藍,是我該死,不應貪財害命,求你們暫時饒了我,讓我把後事交代清楚,再隨你們去!」
  轉身向張靈奇哀求道:
  「活神仙,求你接受我的好意,我願把『嵩陽書院』捐出,作為你醫療病患的場所,彌補我的罪過。」
  張靈奇見吳德真心悔過,微笑道:
  「無量壽佛!真心懺悔,功德無量,是可以轉生死,我接受!」
  走到兩女鬼面前,說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吳德此刻所說的話你們聽見了。我建議把這些施功德回向給你們,比要他的命好,因為書院以後作為濟世救人的藥院,功德是無量無邊的,你們藉此功德能投胎轉世為富貴人家。」
  又向吳德說道:
  「自首以後會判刑期,流放邊疆幾年。你服刑期滿可以回來書院幫忙管理,免得老無所終,也算功德一件。」
  敖紅說道:「兩個女鬼聽見沒有,這是你們的福報,還不拜謝天師開導!」
  兩女鬼見張靈奇與敖紅神光乍現,知道遇到神仙,心裡高興,收回恐怖鬼臉,變成面目姣好原狀,伏地說道:
  「謝謝天師安排,我們真是瞎了眼,不知是神仙度化,我倆聽命就是。」
  吳德萬念俱灰,說道:「明早就去自首,聽活神仙安排!」
  只見張靈奇口中唸唸有詞,道:「本處土地神何在!」
  瞬間從地上冒出一名老者,神光奕奕,手握枴杖,長白鬍鬚覆蓋前胸,伏地跪拜道:
  「土地小神參見天師,不知有何召喚?」
  張靈奇正色道:
  「這兩名女鬼,由你帶到本地城隍廟報到,登錄鬼籍,這裡有本師令符一道,交付與你,告訴城隍爺,善待此兩女鬼,不需各打五十立威板,立即送入地府輪迴,投生富貴人家。」
  土地神恭敬道:「敬領法旨!」
  拿了令符,轉身向女鬼說道:
  「你們好大的福報,有天師令符,可保你們投生富貴人家,還不跪拜謝恩!」
  兩女鬼感激輕泣,伏地跪拜道:「謝天師成全,來世啣環再報!」
  土地公帶著女鬼飄逸離去。
  翌日清晨,交代弟子把一些藥材,瓶瓶罐罐,及住院患者,遷到隔壁書院。
  此事一經傳開,書院更是門庭若市,來看病或問事求卦者,絡驛不絕,萬人空巷,連『中岳廟』的善男信女也攜家帶眷,來求神保佑。
  張靈奇坐上書桌,開始門診。
  第一位上前者是個年紀約十五歲的男孩,五官端正,上庭下顎飽滿,形態特異。
  見張靈奇馬上伏地跪拜不起,說道:
  「公子,我非來看病,是為求名師而來,自幼遍嘗百草,行醫救人,訂立百草綱目一本,但從未見過先生如此高明醫術,能以『金針扎穴』,神奇醫治病者!為求此醫術,請收我為徒!」
  張靈奇定神一看,道:「有事請起來說話,不需如此多禮。」
  心裡明白,想試試華佗耐心程度,及學習目的,暫時不予理會。
  此人伏地道:
  「弟子譙州人士,一名敷,字符化,號佗,人稱華佗,誠心誠意拜公子為師,行醫濟世,絕無二心,請收我為徒吧!師父如不答應,徒弟在此長跪不起!」
  張靈奇不管華佗,任他跪地不起,續為患者看病。
  華佗見張靈奇為病患施『金針扎穴奇術』,更加堅定信心,心道:「這是百世難得奇術,今生若不學會金針奇術,絕不甘心,跪死也心甘情願!」
  好個醫癡!
  過午,張靈奇與敖紅入內院吃飯休息,敖紅說道:
  「公子,莫非這就是等待多日,封仙有名的華佗?」
  張靈奇面帶笑容不語。
  晚上休診後,與敖紅到華佗房內看華佗,華佗一見張靈奇到來,伏地泣聲說道:
  「師父,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是個藥醫癡,請師父收留,傳授『金針扎穴』之術,死而無憾。」
  張靈奇微笑道:「請起,先休息,等養好體力明天再談!」
  隔天早晨,在內殿大廳行拜師大禮,華佗三跪九叩頭,同門弟子數十人觀禮畢。
  張靈奇說道:
  「本師是乾坤八卦五雷天心仙道教,簡稱『道教』第十代掌門人,特准華佗不需著道裝,以一般衣著行醫就行。現要傳授你本門密法『金針扎穴』神術,及望、聞、問、切四法。你們全部退下,只留華佗,秘法不傳二耳。」
  眾弟子告退後,張靈奇面帶嚴肅正色道:
  「華佗,你聽著!藥草治病在當世是頭痛醫頭,肚痛醫肚,腳痛敷草藥,無法根治。有些病和氣脈有關,所以先教會本門打坐練氣為主的天心無上大法基本功夫,再從患者觀望氣色的光亮或灰暗或紅青或白黑,來分辨身體五臟的健康狀況。例如眼神及眼線綠色為『肝』功能不好,山根準頭是『膽』的部位功能,嘴唇口為『脾肺』部位功能,舌頭為心、胃部位功能,耳朵為『腎臟』部位功能。肝屬木、肺屬金、心屬火、腎屬水、脾胃屬土,用五行之術,運用相生相剋道理。因人的身體原來就是小宇宙乾坤體,觀五行用草藥治病,可無往不利。」
  回頭對敖紅道:「小紅!你去拿一條長約五尺紅線給我。」
  回頭向華佗說道:
  「切字訣是用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合併按在患者左手腕會宗穴、外關穴、三陽絡穴、四瀆穴上,用心聽脈搏跳動快慢緩急,可診斷患者五臟功能好壞。」
  走到敖紅身邊,用紅線輕綁環繞左手腕,延伸線長五尺,交給華佗道:
  「你拉紅線尾端,用心聽,看看有何動靜。」
  華佗聞言拉著紅綠尾端,一無感覺。
  只見張靈奇運功加持華佗右手,華佗頓時感覺到敖紅的心跳聲。
  張靈奇道:「這需要練習打坐後以真氣導引,透過紅線,診察患者病情,以未嫁小姐為主,是最高把脈技術。」
  華佗欣喜若狂,歡聲道:
  「師父的醫術真是高明,徒兒未曾聽說過,一般只是聞、問兩法治病,不知還有望、切兩種法門,現在四法俱全,更能掌握病情。但請問師父什麼是會宗、外關、三陽絡、四瀆、共四個穴道。」
  張靈奇微笑道:
  「別急!穴道大小有如米粒,『金針扎穴』紮下時不但要准,還要深淺不同,只要平常多練習,就會使用。你過來,向後看著敖紅。」
  叫敖紅走近約三尺距離後喊停,道:「華佗!你注意看小紅!」
  右手貼在華佗背後,運功把一股真氣渡入他的體內。
  華佗覺得一股強力熱流從小腹丹田,直往上衝到雙眼,忽然看見敖紅全身透明如水晶般,內臟部位顯現清楚,各部位跳動如生。
  更奇怪的是,血液流動經脈的大小血管看得一清二楚,有如精密網絡,成立體般的細緻。各個穴道,幾百個像米粒大小,如天上星星發光密佈,看得華佗怔住了。
  耳後聽張靈奇笑道:「別看傻了,我要收功。」
  手離開華佗背後。
  華佗怔了一下,甦醒回神過來,五體投地伏拜,興奮道:
  「師父此無上秘法,為世間所沒有,師父定非凡人!」
  張靈奇道:
  「傻徒兒,我會教你練習靈眼,就可以看見患者臉部氣色所發出的五行顏色,及內腑蠕動狀態。全身經脈穴道,血液循環的動態。」
  「用金針扎穴的深淺之術我們以後簡稱『針灸』吧!還有,紅線診脈即是『隔空切脈之術』,要練習拋紅線,以竹竿作對象,以紅線環扣為止,現在的大小姐怎麼可能翻起袖子,把手交給你把脈,因男女授受不親,禮教觀念的影響。在對症下草藥時,你可自行斟酌。」
  對敖紅說道:「小紅!把這些日子所經歷過的事大略說給華佗聽。」
  敖紅把近日所看病患的病情告訴華佗,華佗提筆迅速記載下來。
  敖紅笑道:
  「算你有心肯上進,順便偷偷告訴你,你仙榜有名,我與公子特別度化你成就仙班,想不到在此一等就是一個多月,讓我無聊透了,現在有你作伴真好!」
  華佗歡喜道:
  「沒有問題,以後我可以帶你上山採草藥,陪你到洛陽城下看街邊玩把戲,小吃逛人潮,湊熱鬧。」
  華佗起立,歡喜道:「師父,徒兒何時可以成就仙道。」
  張靈奇莊重正色,同華佗說道:
  「何時成仙等會再說,徒兒!我看了你編寫的百草綱目,四十八種藥材應該分三項分列:第一項,采收藥材的節令時間及收藏方法;第二項,草藥的用量及對疾病治療辦法;第三項,草藥的相生相剋調配,以藥方流傳。」
  「但是其中有五種毒性很烈的草藥,功能及用法不能隨便流傳後世,可找尋有德行的弟子秘傳。毒藥會危害人間,但使用恰當也能救人,在於用藥者善惡一念之間。千萬不能像世間人,珍技自藏,傳徒八分,自留二分以防弟子超越師父。如創技者或後代忽然暴斃身亡,就失傳了,實為可惜,可歎!」
  敖紅突然插嘴說道:
  「公子!這世間藥草對神仙界無用,為什麼要如此用心教華佗呢?以後華佗成仙不是沒事做嗎?」
  張靈奇正色向敖紅說道:
  「敖紅,你錯了!凡間道所有藥草,都是集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神仙界靈丹妙藥也是從凡間采收的藥草所提煉,加上本身修為,藉寶器爐用三昧真火練成的。」
  「見有仙緣者傳授,如前朝徐福即是一例,秦始皇帝命他提練長生不老仙丹服用,想做萬代皇帝。你想秦始皇是何人物,沒有細心查證,會輕易相信服仙丹成仙之事嗎?」
  「徐福見秦始皇暴虐無道,不肯煉仙丹。他見機行事,騙秦始皇要到仙山採藥,建造大船,帶三千童男女往北方建立倭國不回來,因此倭國神話特別多。」
  「再一例是嫦娥奔月,她吃了后羿寶器爐提煉的仙丹,飛昇成仙。」
  華佗聽得津津有味,說:
  「師父,你學究天人,不如把吃仙丹成仙方法傳世,不就能度更多人成仙嗎?」
  張靈奇微笑道:
  「徒兒,你錯了,徐福為何不練仙丹給泰始皇吃呢?如果人人吃仙丹成仙,而不以修行苦練,從基礎做起,那麼神仙界將雜亂無品,以後此術會失傳的。」
  停頓一會兒,又向華佗說道:
  「剛才談到百草綱目,是濟世治病良方,多加研究詳細記載,以傳後世。還有一項很重要醫術,你要更用心研習。」
  華佗傻笑道:
  「師父,有藥草治病及金針扎穴傳世,還有何醫術要研究的。」
  張靈奇說道:
  「有的,如急性病患者,用草藥太慢,腦中凝血塊阻塞中風時,就得用『金刀解剖術』急救活命,五臟內腑有敗壞者,可用此醫術割除活命。」
  「所以平時得用死屍解剖研究,活人患者用草藥及針灸麻醉後,施此術切除縫合,例如從右腹切開割除闌尾。先行實習後,再深入研究至腦部開刀,可算大成。」
  敖紅含笑說道:
  「公子,這太噁心了,血淋淋的,開刀手術還沒有做完,血不都流光了,不死也剩半條命!」
  張靈奇輕笑道:
  「小紅,這可要配合輸行血術,要給患者輸血時,用碗裝清水,再滴入輸血者之血,觀察是否能與患者的血混合,才可輸入,如互相排斥則否。此辦法還可以辨認血親。」
  華佗恭敬說道:
  「師父功德無量!不但神通廣大,更是悲天憫人,體恤凡間道眾生,傳術濟世。」
  張靈奇停頓片刻,喝口茶後,屈指一算,歎氣說道:
  「徒兒!你還年輕,此岐黃之術,需要你發揚光大。這裡有一本寶冊,傳授給你,慢慢研習!」
  「過些日子,天下會有大的動亂,蒼天憐憫眾生百姓,安排你來行醫濟世,救助眾生脫離苦難。等你學術有成,功德圓滿時,就是你成仙之日。」
  「你且聽我說一偈:遇『曹』則名動天下『知』;遇『操』則兵解成仙『去』!」
  華佗搖晃腦袋瓜,熟背這兩句偈,傻笑不知何解。
  (後語:華佗年老遇曹操頭疼,需開刀剖頭洗腦,以為華佗要謀害他而殺害,華佗藉兵刃遁化成仙應劫。)
  張靈奇道:「今天有貴客到,請帶到內廳來見我,我們要去天子腳下洛陽城一遊。」
  敖紅聽了歡天喜地,大聲說道:
  「是的!公子,我可煩死了,整天與病人為伍,巴不得現在就去。其實這些日子晚上沒事,我偷偷溜進城,城裡我可熟悉得很呢!像張富樓飯館的牛肉湯片,切得又大又細,唰二下滾水,入口即化;李慶樓的蹄花面,肉蹄子咬起來又脆又香又不油膩……」
  敖紅如數家珍,像小麻雀般蹦蹦跳跳,說個沒完沒了,不需華佗做嚮導。
  華佗聽得口水直流。
  吃過午飯,剛要開始門診,聽到外面人聲嘈雜,叱喝聲、馬蹄聲不斷。
  敖紅與華佗感覺奇怪,快速走到大庭院看個究竟。
  只見分列兩排人數約三百人馬的御林軍,把排隊候診的百姓趕到路旁,讓出中間道路,前面八匹駿馬拉著一輛寬大黃色鑾駕鳳形裝飾座車,直奔過來。
  車內嬌聲如出谷黃鶯,說道:
  「劉衝!車輛放慢點,別衝撞到百姓!」
  駕車老者,白髮無須,太監裝扮,穿紅色大衣,拿皮鞭叱喝,喊道:「唔!停!」
  馬車放慢,緩緩走到嵩陽書院石階門前。
  老者馬上下車,放下木製朱紅厚毯階梯,躬身說道:
  「公主!請注意階梯高,別摔著了!」
  數名宮女打扮先出車門,掀起防風布卷。
  一位容光煥發美女,身著黃色宮裝,黃金刺繡滾龍鳳雙邊,頭插金鳳白玉釵,鳳嘴懸掛一顆碩大珍珠垂石。長得鳳眼,朱唇齒白,懸膽鼻,菱形小嘴,儀態萬千,緩緩走下階梯。
  太監劉衝向前抬手扶著女子,蓮步輕移,慢慢走上石階,到敖紅及華佗面前。
  華佗看傻了眼,旁邊百姓早已跪地伏拜,目不斜視。
  劉沖輕聲道:「看見『洛平公主』,還不跪拜?」
  華佗一怔,馬上伏地。
  敖紅哪知道世俗禮節,快速跑上前來,拉著公主衣袖,微笑說道:
  「姊姊天生麗質,千嬌百媚,如天上仙女下凡,我家公子早知道姊姊要來,已在內廳等候多時!」
  太監劉沖叱聲道:「姑娘不得無禮!退下去跪地回話!」
  洛平公主肅目正色,說道:「劉沖別多事,會嚇到姑娘的!」
  轉頭看見敖紅,頓生好感,說道:
  「姑娘也長得姣好美麗,你說你家公子早知我會來到?」
  「是的!早上就告訴我和華佗,說有貴人來訪,但沒說公主要來,還說帶我們去洛陽城遊玩呢!」
  洛平公主聽畢,轉身向劉沖說道:
  「御林軍守在外面,你把華佗一起帶進來。」
  劉坤領命。
  公主與敖紅走入內廳,劉沖,華佗和兩名宮女跟在後面。
  「洛平公主』看見張靈奇,頓了一下,滿臉驚訝詫異,鳳目異彩一閃即逝,馬上恢復威儀,說道:
  「京城人士都知道嵩陽書院有位活神仙,醫術高明,慈心仁術,活人千萬,卻想不到如此年輕,令人驚訝。先生仙風道骨,雍容華貴,舉止優雅,氣定神閒,果然名不虛傳。」
  張靈奇雙手作揖為禮,微笑說道:
  「不知道公主遠來,正在病房探視患者,未能外出迎接,請降罪!」
  太監劉沖剛要說話,只見公主擺手,話到喉頭又吞了回去,肅立在旁。
  洛平公主露齒潔白,輕聲笑道:
  「公子並非世俗凡人,免一切大禮,今日是有求先生而來,事因母后染病臥床多年,又近日不能進湯藥,本宮心亂如麻,煩請先生跟我走一趟洛陽,不知意下如何?」
  張靈奇說道:
  「公主吩咐,豈敢不從,待我準備必備用品後,跟隨公主回宮。」
  轉身吩咐敖紅及華佗。
  洛平公主向太監劉沖說道:「快快!擺駕回宮!」
  出了『嵩陽書院』,與張靈奇、敖紅、華佗一同坐上鳳鑾馬車,直奔洛陽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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