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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人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鄧三春,他看得出,眼前的這位老者,在武林中算得上是一位人物。 鄧三春接著說道:「朋友,真正的龍王印,鄧某三天前才見過,你這只是假的!」 立衣人輕蔑一笑,道:「你怎麼知道這龍王印是假的?」 「因為我相信另一隻是真的!」 「哼,真的!」玄衣人冷笑道:「見過真印的,只有三人!『水上飛』霍老三,十七年前便被人殺死,另外兩人是霍老三的堂弟霍展和他的至交古秋陽,霍展比霍老三平死一個半月,而古秋陽已近二十年沒有消息,傳說二十年前已死在大漠,請問,閣下又如何判斷龍王印的真假呢?」 鄧三春一愣,一時竟是無言以對。 一旁的蔡熊道:「朋友,那麼你又如何能證明你這只印是真的呢?」 玄衣人冷笑道:「我不能證明,也不想去證明。既然這世上已無人能辨別出真假,那麼真就是假,假也是真,真假又有何妨?」 蔡熊一下氅住了,退到一旁不語。 人群中有人喊道:「這龍王印你準備賣多少錢?」 玄衣人道:「此印乃是無價之物,豈能以錢量之。再說,即便我開出價碼,恐怕諸位也付不起……」 「那總得有個數吧?」 「好,我要黃金一百萬兩!」 眾人「嗡」地一聲炸開了鍋。 有人喊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就是皇上拿不拿得出這麼多黃金……」 「這傢伙一定瘋啦……」 「八成是那六隻鳥兒還沒死.在他肚子裡鬧得……」 大伙說什麼的都有,歸根結底就是四個字:「此人瘋了。」 鄧三春沉聲問道:「既然你無意出讓此物,叫我等來此,莫非想耍笑不成?」 玄衣人道:「絕無此意!此印原屬中原,敝人也有心將它交還中原武林。不過,俗話說時好:「寶劍贈英雄,紅粉配佳人』,久聞中原武林人才濟濟,新秀輩出,既然諸位有心得到這龍王印,總得讓我知道誰配當它的新主人,這一要求,並不過份吧?」 鄧三春道:「聽閣下的意思,是想將此印送給我們中間武功最高之人?」 「此話只說對一半!」 「那麼另一半是什麼?」 「在場的諸位,也許誰都有資格獲得此印,也許敞人看不中你們中的任何一人!」 「我還是聽不大懂!」 玄衣人朝在場眾人瞥了一眼,沖鄧三春道:「很簡單,無論是誰,只要能在敝人面前走上三招不敗,此人便是這龍王印的主人!」 眾人又一次作了窩。 三招之內?!這明明是小看中原無人! 鄧三春斜目打量了一下玄衣人,轉身便走。 「怎麼,閣下不想試試?」玄衣人用略帶挑釁的口氣輕蔑問道。 鄧三春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返回到眾人之中。他在江湖中混了三十多年,經驗告訴他,此事絕沒有那樣簡單。如果自己出手,不用說敗陣如何,即便得到龍王印,也將是後患無窮,因為這樣一來必然會得罪「白風幫」及來欽,他清楚憑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與「白風幫」抗衡。 雷天風冷眼瞧著這一切,心中在揣測著玄衣人此舉的真實用意。 這時,一名二十出頭的矮小漢子跳到了玄衣人面前,拱手洪聲道:「敝人殷之孝,願意在此領教!」 楊思玉輕聲對雷天風道:「這個段之孝乃是安陽人士,在本地小有名氣,人稱『安陽滾地風』,聽說……」 「砰!」 楊思玉語猶未完,只聽一聲聞響,殷之孝的軀體已然被台至半空,隨著眾人一聲驚呼,殷紅的鮮血漫天灑下,殷之孝的身子重重摔落在地上,七竅出血,早已絕氣身亡! 玄衣人一掌便將對手擊斃,身子竟是紋絲未動,此刻依舊盤坐在樹墩之上,雙目微睜,兩隻手搭在膝蓋上,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 「殷壯士死啦!」有人喊道。 眾人一片叫罵之聲。 「嗖!」 人群中跳出一位身材魁偉的中年漢子,青面黃發,一身短打棕農。 「朋友!說是以武會友,你為何要出手殺人?!」中年漢子厲聲問道。 玄衣人頭也不抬地說道:「真是怪事!難道你們中原比武,就不許死人!」 依樹而立的陳江月道:「雷大哥,這個黃發人我曾在會友接見過的。」 「他叫彭為強,是開封『棋聖鏢局』的鏢頭。」楊思玉補充道。 雷天風微微點首,他已看出,楊思玉年紀不算大,但對中原武林的人物卻知道的極清楚,由此可見楊思玉是一個著交之人。 就在這時,只聽彭為強高聲道:「既然閣下一意孤行,彭某甘願奉陪!」 「呼!」 彭為強「陪」字剛出,一記挺身,右拳直搗對手的面門。 玄衣人未動,雙眼卻緊盯著對手的拳頭。 眼看彭為強拳到,玄衣人突地一抬左手,像是要擋開對手的一擊。 彭為強似乎早已料到對方這一手,身子陡然一記斜傾,左掌五指併攏,閃電般刺向對方的右助! 這一虛一實變幻突然,「出手迅捷,火候也恰到好處,玄衣人若想避開這凶狠的一擊,幾乎已不可能!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玄衣人右手突地一抬,彭為強巨大的身軀猛地向左傾去,本來刺向對手右助的左拿在半空滑出一條弧線,竟擦著對手的助下刺空,古農人的左掌順勢向前一迎,剛好拍在跌扑上來的彭為強面門上,只聽「啪」他一聲脆響,彭為強被打了個滿臉花,翻身仰倒在地,其狀慘不忍睹。 玄衣人鼻孔中輕輕「哼」了一聲,道:「既然你提出讓我不殺你,怎麼樣,我還是講信義的!」 彭為強聞聽,怒不可遏,「呼」。地一下挺身而起,還想衝上去,被手下的兩個鏢師攔腰抱住,硬拉了下去。 「我不服!」彭為強掙扎喊道:「你他姐的使神弄鬼!勝之不武!我不服……」 楊思玉轉首向雷天風:「雷大俠,剛才那玄衣人所使的一招,莫非就是『龍鳳引』?」 「不錯,正是『龍風引』!」雷天風道:「此功雖說有些玄奇,其實也並不可怕,彭鏢頭之所以著了道,一是因對方出奇本意,二來彭鏢頭定力不足……」 二人說話之間,只聽一聲悶響,又有一人被玄衣人一掌擊飛出去。敗陣之人叫霍廷森,乃是鄭州「霍家拳」一門的掌門。「霍家拳」在河南一帶頗具威名,霍廷森身為掌門,在中原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位人物,卻不想被對方坐姿擊翻在地! 眾人已不像剛才那般喧鬧激昂,大家已然看出,眼前這位怪異的玄衣人絕非坐在這吹牛,就憑他一招之內用坐姿連敗三位高手,在武林中便足以傳為奇談!既然連霍廷森這樣的人物都遠非玄衣人的對手,其他會個三拳兩腳之人,誰也不會去以命相試。 玄衣人冷笑掃視了一眼眾人,道:「原來,這話大的中原武林,就出了這麼幾個不中用的三流人物!嘿嘿……」 楊思玉輕聲道:「雷大俠,這小子欺人太甚!我楊思玉倒要會會他!」 「稍等一下!」雷天風抬手道:「依我看此事並非簡單,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這時,人群中一聲嬌叱,一位二十多歲的白衣姑娘縱身掠出,站到玄衣人的面前。 「是『紅玉門』掌門柳春蓮!」有人低聲道。 玄衣人瞧了一眼柳春蓮,突然仰面哈哈一笑,道:「看來中原是真的沒人了!一百多位六尺漢子站在這裡,卻叫一個女流之輩前來送死……」 「呸!」柳春蓮哼道:「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說完舉掌便要動手。 「柳掌門且慢!」』人群中傳出一人渾厚的話聲,隨著聲音,一個二十多歲的黑衣青年一記提氣縱躍,竟從眾人的頭頂上飛躍過去,穩穩飄落在柳春蓮面前。 人群—陳騷動,憑這一記縱躍,便可看出這黑衣青年的武功遠在彭為強和霍廷森之上。 「他是誰?怎麼從未見過?!」眾人紛紛議論道。 柳春蓮一見來人,道:「原來是宗壯士,但不知有何吩咐?」 「他就是宗昆!」有人高喊道。 「哦!原來宗昆也在這!」 「這下可好啦,總算有人替咱們出出這口惡氣!」 眾人的情緒一下子又高昂起來。 自從紅花谷的兩場惡戰,宗昆的名字早已傳遍武林,雖說還不如雷天風叫得那麼響,但提起宗昆,連前幾年已然成名的「中原三秀」都會黯然失色。不過,雖然雷天風與宗昆的名字無人不知,但真正認識這二人的卻是寥寥無幾,難怪他們倆兒置身於人群中卻一直未被眾人發現。 宗見冷冷春了吉衣人一眼,沖柳春蓮道:「柳掌門,他說的話我看有些道理!收拾這種人,還是由我宗某去作更為合適!」 「宗壯士,你……」 「不必多言,我不會給中原武林丟臉!」 柳春蓮知道宗昆武功的份量,信任地點了點頭,遇到一旁。 玄衣人也曾聽說過宗昆,沖宗昆淡淡一笑,道:「好,等到現在,敞人終於看到了一個值得我動手之人!—— 宗昆冷笑一聲,輕蔑道:「你恐怕太樂觀了!中原武林,藏龍臥虎,像你這詳二流貨色,有些人根本就不恥與你交手罷了!」談到這裡,宗昆的目光落在了人群角落裡的雷天風身上。 雷天風沖宗昆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宗昆這一微妙的動作,並未弓!起眾人的注意,因為沒有人吃透宗昆話中的含意。 玄衣人並未因宗昆貶低自己而憤怒,冷笑道:「看來,中原人的嘴要比手厲害得多!這一點,敝人剛才已有領教!」 宗昆輕哼一聲,道:「閣下有兩條腿,為何老是跪著,我家昆不想欺負一個殘廢!你還是起來吧!」 玄衣人突然變得面無表情,道:「宗昆,廢話少說;你出手吧!」 宗昆冷笑道:「既然閣下自己不願動,家某便請你站起來!」 「來」字出口,家昆的身於突地一轉,飛起一腳,朝對手的下盤掃去。 這一腳看上去極為平常,與街頭上賣藝人所用來譁眾取寵的花架子「凌空飛腳」並無兩樣。 交衣人一見,冷每一笑,左手「唰」地飛出,以為一掌便可將對手指開。然而他大大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掌與腳相交,只聽「砰」地一聲悶響,玄衣人只覺一段極強的力道自掌心傳來,身子向右一傾,急忙丹田提氣,一記平身側飄,飛出五尺,雙腳一展落在地上,總算沒有當眾出醜。 就是這樣,眾人也立刻爆出一陣喝彩。 「踢得好!」 「宗壯士旗開得勝!」 「看看這小子屎踹出來沒有……」 雷天風看得出,宗昆這一路看上去平常,其實已使出七分真力,對手根本低估了宗昆,才落了下風。不過,下一回合,玄衣人肯定會拿出渾身的解數與宗昆一搏。 果然,玄衣人此刻臉色變得陰冷,目光中流露出一縷殺機,森然道:「宗昆,敝人道才小看了你!來吧,你我放手一搏,總會分個高低!」 宗昆毫不客氣,雙拿一分,十指併攏,隨後兩臂一舒,以掌代到,格「殘陽劍法」展開,一招「落日金輝」,「唰!」地一下,滿天拿彩紛飛,掃向對手。 「殘陽劍法」乃是紫員真人名冠武林的獨門絕技,一經使出,變化萬千、神鬼莫測,連雷天風都感到難以應付,當初在紅花谷竹林中,血魔武聖天在七人招內也難以從中找到破綻。眼下雖說是以掌代到,威力大打折扣,不過宗昆確實得其精髓,一旦使出,也使玄衣人大吃一驚! 由於一時找不到破解的辦法,玄衣人只得以守為攻,兩手一陣忙活,稍慢了一點,只聞「嘶」地一聲帛裂,玄衣人左助被劃出一道三寸血口! 「打得好!切了這小子!」有人喝彩道。 突然,玄衣人身於一樹,「呼」地一聲沖天飛起,像是在躲閃對手凶狠的一掌。 宗昆絲毫不讓,雙足一點,有如一隻黑雕,兩臂一展,追了上去。 玄衣人撲向一棵古柏,宗昆隨後追到,掄起右掌,劈向對方的肩骨! 這一掌凶狠至極,只要擊中,玄衣人即便不死,也得落個全殘! 「宰了這小子!」宗昆還未擊中對手,已有人急不可待地喊了出來,可見人們對寶衣人已根之入骨。 眼看宗昆就要得手,豈料,直衣人疾飛的身子陡地凌空一轉,一記漂亮的倒翻,雙足剛好落在一根碗口粗的樹叉上,隨勢一蹬,「嗖」地一聲,朝兩丈之外的另一棵大樹躍去,敏捷地宛如一隻松鼠。 「卡嚓!」 玄衣人的雙足剛剛離開,巨大的樹叉被宗昆一掌斬為兩段。 「好……」又是一陣狂熱的喝彩聲。 可宗昆心裡卻不覺得好!這一掌看上去極具威力,可自己終究撲了空,宗昆雙足則一著地,又突地身子一轉,凌空飛起,再次撲向對手! 然而此刻,玄衣人是自天而落,宗昆卻是自下面上,在位置上已然處於不利。 玄衣人大吼一聲,雙掌齊出,一股白茫茫的勁氣自掌中飛時而出! 「宗兄小心!」雷天風急喊道。 宗昆已然意識到危險,雙掌急出,竟用出十成力道! 「轟!」 一聲巨響,宗昆的身子被反彈回來,跌落在地上,隨即「呼」地一下翻身躍起。 玄衣人被震得倒翻出去,這一次可沒剛才那般從容,身子在地上倒滾了三圈,方自站起,已是渾身是土。這副灰頭上臉的模樣,看上去比宗昆要狼狽的多。 「好!宗壯士勝了!」人群中一片歡呼。 楊思玉喜道:「沒料到家昆能在劣勢下如此取勝,可見其功力要強於對手!」 雷天風點首道:「玄衣人剛才所用腳一招叫『迷風掌』,能練成此功,內力必然深厚,可宗兄的內力比對方至少高出兩成,因此才能身處劣勢,卻佔了上風!」 玄衣人用手撣了掉身上的灰土,沖宗昆道:「宗昆,敝人說話絕不食言!」用手一指地上的木盒,道:「這只龍王印,現在歸你了!」 宗昆並不客氣,轉身將龍王印拿出,托在手掌心,面帶得意之色。 柳春蓮一見,急忙上前道:「宗昆!這只印你不能要!」 宗見一愣,道:「柳掌門,比武奪印,是他自己說的,又不是我搶他的,怎麼就要不得?!」 有幾個年輕的漢子隨聲隨和道:「是啊!宗壯士武功蓋世,龍王印就該歸他!」 但也有許多人此刻已不像剛才。宗昆剛才是為中原武林爭面子,在場之人,無一不為之雀躍。可眼下一涉及龍王印,許多人的心態立即發生變化。在這個問題上,各派的人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柳春蓮見宗昆不肯放手,索性一把奪過龍王印,嗔叱道:「宗昆!這印你不能要!」 「柳掌門,你……你這是幹什麼?!」 「哼,幹什麼!我柳春蓮本以為你的腦子同你的武功一樣好使,卻不想你竟是如此愚蠢!」 宗昆勝一流,道:「請柳掌門把話說清楚!」 柳春蓮冷笑道:「說清楚?其實連傻瓜都可能看出,這是一個圈套!」 「就算是圈套,我宗昆也不懼怕!」 兩人吵了起來,玄衣人在一旁冷眼觀望,不動聲色。 江月擔心道:「雷大哥,他們倆兒會不會自己打起來?」 「我看不會。」雷天風道。 楊思玉微微一笑,十分老到地說道:「不但不會打起來,而且我敢打賭,柳春蓮已然喜歡上宗昆,另外我還看出,宗見須柳春蓮是色厲而內懼!」 江月不解道:「你憑什麼這樣說?」 楊忠玉笑道:「陳小姐,楊某武功不及雷大俠的一成,但在這件事上,我相信雷大俠遠不如楊某。陳小姐,我們打個賭,如果家昆半年之內不成為『紅玉門』的佳婿,楊某甘願輸給你十萬兩銀子!」 雷天風笑道:「江月,這個賭最好別同他打,否則你難輸。」 「哦,原來雷大俠也是這樣認為……」 語猶未了,只聽「啪」地一聲,柳春蓮已將手中的龍王印摔在一塊石頭上,碰了個粉碎。 宗昆急道:「你……你活可以講,為何要摔印……」 「好!好……」玄衣人一旁拍手道:「看來,如今的中原武林是陰盛陽衰啦……」 「你住口!」柳春蓮嬌叱道:「這種幾兩銀子便可做出的東西,十天內我可以賠你一筐!」 玄衣人陰陽一笑,剛要再開口,突然聽到人群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 「是來幫主來啦!」有人高聲道。 「呼啦!」 人群間開一條通道,幾匹俊馬揚首挺胸,來到玄衣人面前。當首一匹白馬,馬上之人正是宋欽,身後是胡岳、宋姣姣和宋子玉。 四人翻身下馬,宋欽瞅了一眼玄衣人,又看看地上摔碎的龍王印,沖宗昆道:「宗壯士,這裡的事情由你費心啦。」 玄衣人衝來欽道:「只可惜來幫主晚來了一步,不然,也許這龍王印便屬於『白鳳幫』了!」 胡岳沉聲道:「你是何人?敢在這裡搬弄是非!」 立衣人嘴角一撇,道:「閣下恐怕便是人稱的『胡賽狐』先生吧?」 「不錯,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憑你一個來府的吃客,還不配知道故人的名字?」 胡岳微微一笑,道:「你敢來中原搗亂,當然是有恃無恐,但這幕後之人……」 「你胡說!」玄衣人有些沉不住氣,道:「敝人從不受他人指使,向來是獨往獨來!」 胡岳一陣冷笑,道:「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只要你將左臂露出來,一切都會清楚!」 玄衣人一愕,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左扭了一下,那樣子像是生怕別人看見自己的左臂,隨後兩眼盯著胡岳道:「既然各位不歡迎我,我這就告辭!」 胡岳道:「想走?哼,聽說你打死了人,我們中原武林有我們的規矩,眼一產恐怕要委屈你一下!」 眾人此刻想起段之孝的慘死,齊聲喊道:「對!不能讓這小子走……」 玄衣人的心「呼」地一沉,已意識到情況不妙。眼下一百多人將自己圍住,再加上來欽.與宗昆已然盯上了自己,此翔著想靠武功脫身,純屆妄想,可一旦自已被擒,結果會是怎樣,連想都不敢想…… 正在他盼顧付思之際,突聽人群中有人喊道:「看!那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一同射向關林大殿前的柏林中,只見四個黃臉黑衣大漢,肩扛一口巨大的黑色木棺,緩緩前這邊走來。這四人目光呆滯,步履艱難,看樣子肩上的木格份量極重。 玄衣人一見,臉上立即流露出欣喜之色。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木棺上,唯獨胡岳的眼睛沒有放過玄衣人臉上的變化。 江月輕聲道:「雷大哥,這關林聖地,怎麼會無故冒出一口棺材?」 楊思玉道:「哼,誰知道這棺材裡是什麼東西!」 雷天風兩眼不動地盯著植樹,道:「我有一種預感,真正的較量,恐怕要從這棺材開始!」 楊思玉道:「雷大俠何出此言?」 陳江月道:「你不用問,他也說不清楚。」 雷天風微微一笑,道:「不錯,眼下我確實說不清楚。至於這感覺是否靈驗,馬上便可知道。」 「雷大俠是說這誼村裡藏著活人?」楊思玉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 「也許是空的呢?」 「那倒不會,如果是空的,那個玄衣人便不會空等在這裡,因為此時不跑,他便再沒機會。」 「雷大佚是說,那玄衣人之所以沒跑,是因為那口棺材 楊思玉語猶未了,只聽「通」的一聲,四個黑衣漢子將木棺放在了宋欽命前。 宋欽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這是什麼意思?!」 四個大漢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宋欽的問活,俯身符棺蓋緩緩揭開。 宋欽低首看去,只見棺內橫躺著一具屍體,一張黃夜色的臉皮緊緊裹著頭骨、幾乎已經沒有一絲肉,看來是屍體久在棺內,肌肉已然萎縮風乾。從死者的頭髮和外形估計,年紀在六旬開外。 許多好奇之人此刻紛紛圍攏過來,對死者議論紛紛。 「嘿,這傢伙像是死了有兩年了!」一人說道。 「瞎說!兩年早爛霉啦,我看這傢伙最多死了一年,你看,這小子眼睛還沒爛呢!」另一人懂行地道。 宋欽側目瞅了四個黑衣大漢一眼,只見這四人面孔呆板,垂立在棺材的四周。 胡岳本來一直盯著玄衣人,聽眾人在議論一個死人,心中覺得蹊蹺,無意中朝格內瞥了一眼,不由毛髮皆堅,驚呼道:「快閃開!他是『大漠乾屍』……」 「呼!」 棺木中的「屍體」突然一下直立而起,隨後便是「轟」地一聲,棺材四周圍觀的人「呼啦啦」被震倒一片。宋欽總算躲閃及時,沒有被傷著,再看倒地之人,皆在痛苦掙扎,身子蟋作一團,令人慘不忍睹。 「嘎嘎嘎……」「死屍」發出一陣怪異的狂笑聲,有如鴨叫,每笑一聲,僵硬的身軀便前後科動一下。不用說其他,就是他這兩下怪笑,膽小的人也得嚇出病來。 仍活著的人一聽「大漠乾屍」四個字,早已魂飛魄散,「呼啦啦」四下逃命。 「大漠乾屍」原名黃風笑,據說練就一身「腐氣蝕體功」。修煉此功之人,成功者極少,十有八九在練至一半時便自殘身亡,而修成此功者也無不形如乾屍,放在棺木之中,與久死之八一般無二。 黃風笑一陣狂笑過後,柏林中只剩下宋欽四人以及宗昆。柳春蓮和雪天風。 宋欽此刻才發現雷天風也在這兒,心中立即坦然了許多。 玄衣人掃了一眼地上的十幾個將死之人,又輕蔑地瞥了一眼宋欽和胡岳,拍腿朝黃風笑走了過去。 驀然,玄衣人發現有什麼不對頭,剛要轉身逃走,只見黃風笑右手一伸,突地平空長出五隻,將玄衣人脖子一把抓住。 玄衣人一聲驚叫,回身望著對方,目光中充滿恐懼,道:「你……你要……」 話說到這裡,玄衣人喉管中發出一種怪異的「咕嚕」聲,隨即皮膚開始由白變青,由青變紫,最後又由紫變黑,眼、鼻、耳、口中淌出了黃中帶黑的濃液。 江月嚇得躲到了雷天風身後,小紅早就躲到了樹後,宋姣姣緊閉雙眼,不敢再看。 雷天風暗驚道:「人言『腐氣蝕體功』陰毒絕頂,看來果然如此!」 黃風笑見玄衣人已死,陰陽一陣怪笑,右手一措,像老鷹抓小雞般將玄衣人拎起,甩到棺裡,沖四個大漢道:「抬走!」 ------------------ 幻想時代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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