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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欽眼望漆盒中的三隻紅蜘蛛,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另一隻漆盒揭開,又急忙蓋上。 崔四殺道:「我說來幫主,這裡頭又是什麼寶貝,我還沒看清楚,你怎麼就蓋上了?」 「不用看了。」宋欽咬牙道:「這裡面是羅公子的人頭!」 「人頭?你是說羅堡主兒子的人頭?」 「正是!」宋欽回首沖張掌櫃道:「剛才是什麼人送來這兩隻盒子?」 張掌櫃早已嚇得面如上獲,聽宋欽問自己,顫聲道:「回來幫主,是……是六和訪的人送的……」 「人呢?」 「早……早走啦。」 「你不用慌。告訴我,那人是什麼模樣?」 「是、是,剛才來了一個小老頭兒,說是六和坊米掌櫃讓送來這兩道菜……」 「小老兒?是紅髮?」 「對,沒錯,是紅髮!我當時還納悶,怎麼在六和坊從未見過此人,猜想他或許是米掌櫃新雇的夥計……」 「好啦,張掌櫃,你下去吧!」 「是、是。」張掌櫃就等著來欽說這句話,於是忙不選朝樓下跑去。 宋欽沖萬松白謙意道:「萬掌門,今天出了這等事,我來飲實在不知該對萬掌門說什麼好……」 「哎,宋幫主這是哪裡的話!」萬松白朗聲道:「有人要與家掌門為敵,咱們一道對付他便是!如果萬某沒請錯,此人一定是『血魔』武聖天的惡徒『血蜘蛛』吧?」 宋欽點首道:「「正是此人!現在一切都已經清楚,羅家堡血案,先是『綠水幫』的人殺了羅家老少二百餘人,隨後即被血蜘蛛皆數毒死滅口。血蜘蛛劫走了羅公子,為的是找到原先放在羅家的龍王印,當他知道龍王印已不在羅家後,便又將羅公子殺害!唉,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一念之差!」 雷天風道:「宋幫主,以雷某看,此事還不能算是完全清楚!」 宋欽一怔,隨後道:「雷大俠的意思……」 「宋幫主猜想,龍王印放在羅家堡,本是極為機密之事,『綠水幫』和『血蜘妹』怎麼會知道?!」 胡岳點首贊同道:「雷大俠此話在理。此事來府內知道的人不過三人,宋幫主、我和孟堂主,羅家也只有羅堡主和羅公子知道,這消息怎麼會不徑而飛!」 宋欽思索片刻道:「此事的確有些蹊蹺。不過,就算是羅家父子無意走漏了風聲,眼下羅家已無人在世,追他何用。」 半晌沉默不語的萬松白此時擔心道:「宋掌門,眼下血蜘蛛已盯上龍王印,你在明處,他在暗處,可千萬要小心才是。」 胡岳微笑道:「萬掌門請放心,來府不是羅家堡,血蜘蛛絕不敢輕舉妄動。再說,龍王印放在了有重兵把守的宋家祠……」 他本想說「宋家祠堂」,但突然發覺走嘴,立即將話收住,抱歉地望了一眼宋欽。 宋欽並不十分介意,而是將話題轉向了別處。 就在這時,宗昆突然發現背後窗戶外有動靜,這聲音雖說報輕。卻逃不過宗昆的耳朵。他偏頭瞅了一眼雷天風,見他毫無知覺,心中奇怪:「自己能聽到的東西,雷大風肯定,也能聽到,他這樣無動於衷又是為了什麼?」 雷天風見他看著自己,道:「宗兄,眼看就要散席,來咱倆兒將這壺酒喝完!」 宗昆手舉酒杯,輕聲道:「雷兄剛才聽到了什麼?」 雪天風微微點首,道:「此事回頭再說。來,把這杯酒乾了!」 明月已然悄悄爬上了會友樓的飛簷,筵席總算是散了。 宋欽送走萬松白三人,回身沖眾久道:「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如不介意,就在敝府先住上一夜,明日再回去不遲。」 眾人同意,這裡當然不包括陳江月,她早已和宋姣姣喝得爛醉。 雪天風好奇地問楊思玉:「楊公子所住的大同樓就在附近。 為何要捨近求遠?」 楊思玉笑道:「久聞宋家花園為洛陽建築一絕。奇花異草不乏珍品,這樣的機會,楊某合能錯過?」 雷天風笑道:「奇花異草固然難得一見,但或許可以看到更有趣的東西……」 「雷兄指什麼?」 雷天風用手一指自己的前額,笑道:「只是在感,我現在還說不清楚。」 宋姣姣和陳江月二人被兩個丁環攙扶著,迷迷噩噩回到家家花園。 走過前院,宋姣姣身邊的貼身丫環桂花輕聲問道:「小姐,是不是讓蘭香把陳小姐扶到客院去安歇?」 「陳……小姐?」宋姣姣強睜了一下眼睛。回了環顧了一下,終於看見了身後由丫環蘭香攙扶的江月。隨後沖桂花搖頭道:「不不,我今晚要和她……一起睡……」 桂花眉頭一皺,又道:「小組,可你和陳小姐都醉成……」 「嗯……」朱姣姣一個勁兒地搖頭,嘴裡也兀知咕嘟著什麼。 桂花無可奈何地回首看了一眼蘭香,蘭香微微搖頭。示意她不用再爭,隨後,兩個丫環將宋、陳二人扶到宋姣姣的臥房。 「水……我要水……」宋姣姣坐在椅子上無力道。 聽到「水」字,一旁處於半胚狀態的陳江月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正在大口喝水的宋姣姣,突然嘻嘻一笑,瞇眼道:「二妹……你……你醉了……嘻嘻……」 宋姣姣的頭搖得就像個撥浪鼓。口中彷彿塞了個熱饅頭。 連聲道:「我沒醉……沒醉,我還能喝……不信你……你看!」 說完,又端起一杯茶水,仰頭「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江月雙眸突地一張,伸手將宋姣姣手中的茶水奪了過來,隨後一般腦兒倒在嘴裡,茶水溢出,灑了江月一身。 宋姣姣手指對方哈哈笑道:「桂花你看……你看……她才醉了呢……」 桂花和蘭香對望了一眼,二人想笑又不敢笑。還是桂花機靈,急忙掏出手帕給江月擦去胸前的茶葉,回頭向來姣姣:「小姐,我先扶你,上床,讓陳小姐睡在外屋我的床上,我今晚和蘭香睡……」 「不不……」宋姣姣搖頭道:「我要和……和大姐一起睡……一起睡……」 江月也瞇限連聲道:「嗯……對,一起睡,一起睡……」 桂花睜大眼睛道:「可是……這床這麼小,怎麼能睡得下兩個人……」 「你不用多說!」宋姣姣似乎有點生氣道:「就這麼睡!」 「對!」江月接道:「床小……我們也不大……對不對…… 二妹?」 「嗯嗯……」宋姣姣連連點頭。 桂花無奈,一咬牙,和蘭香一起將二人抬到床上。宋姣姣和陳江月橫靠在牆上,四隻腳卻搭在了床沿的外面。 桂花低聲向蘭香囑咐了幾句,兩個丁環悄悄走到了套間的外屋。 兩個丫環走後,宋姣姣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忽明忽暗的油燈,口中喃喃道:「你怎麼……總是在動?就不能像…… 我一樣,停下來歇會兒……」 江月半垂著腦袋道:「我沒動……我動不了……」 宋姣妓輕歎了一聲,又道:「睡吧……睡吧,我的好姐姐「我是……好姐姐!」江月自語道。 宋姣姣點首道:「是好姐姐……不然,雷大哥怎麼會喜歡你……不喜歡我……」 「喜歡我?」江月哈哈一笑,大聲道:「雷大哥從未對我說過……他喜歡……喜歡我!哈哈哈……」 宋姣姣輕輕搖頭道:「你不用騙我……我沒醉。你知道……我真的……真的恨你……你從我身邊……奪走了雷大哥……」 江月「嗯」了一聲,眼睛張了好半晌,才張開一條縫,有氣無力道:「那你就……就再把他奪回去……不就行啦……」 宋姣姣又晃了晃頭,道:「雷大哥地再不願理我……他不理我……」說到這裡,宋姣姣後腦勺頂著牆,仰首「鳴鳴」抽咽起來。 桂花和蘭香聽到哭聲,慌忙跑了進來。 桂花問道:「小姐,小姐,你怎麼啦?」 宋姣姣兩眼睜開,望著眼前的桂花和蘭香,半晌道:「桂花、蘭香,我心裡……好難受……」 桂花道:「小姐,來,我扶你躺下。」 此刻,陳江月早已料倒在枕頭上,蜷身昏睡過去。蘭香抱來一個枕頭,放在床的另一端,桂花將姣姣扶倒在枕頭上。方一躺下,宋姣姣只覺天旅地轉,像是頓墜深不見底的漩渦,隨後便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 明月中天。 「邦,邦、邦!」宋府巡夜的更夫剛剛敲過三更的梆子,隨即宋家花園又恢復了沉寂。 中秋閣,是來家專門用來賞月的地方,平時極少有人光顧,偶爾,宋欽與好友會在此對月暢飲,說今敘舊。中秋閣的窗戶沖南而開,為的是便於賞月。從窗戶向外看去,又剛好俯瞰宋家闊堂和堂前的庭院。 此時,中秋閣內的檀木圓桌上放著一壺酒、三隻酒杯。桌前圍坐三人,正是雷天風、宗昆和楊思玉。這三個人是踏著三更的邦子聲來到此處的。 楊思玉面帶倦意,不解地問雷天風:「雷兄半夜三更約我們來,難道就是為了飲酒賞月?」 「我想不會是這樣!」本等雷天風開口,宗昆道:「雷兄,今晚在會友樓不便講的話,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雷天風點首道:「宗兄,在會友樓,你聽到窗外有動靜,我也聽到了,那人不是別人,肯定是血蜘蛛無疑!」 楊思玉驚道:「怎麼,血蜘蛛沒走?那……雷兄為何不會將他抓來?」 雷大風道:「抓血蜘蛛並非容易,再說,如果我與宗見真這樣做,便會壞了一個人的大事。」 「大事?誰的大事?」宗昆問道。 「當然是胡先生。」 「胡先生?這與胡先生何干?」 「因為胡先生也知道血蜘蛛在外面沒走。」 宗昆先是一怔,隨後搖首道:「這不可能!胡先生所坐的位置,不可能聽到窗外有異常動靜,就是換了你我也絕不可能!」 雷大風笑道:「宗兄說的不錯,胡先生的耳朵也許不如你我,但他的腦子卻強過你我十倍!」 「哦!雷兄是說胡先生猜定血蜘蛛並沒有離開會友樓,而是在窗外偷聽?」 「正是。」 「可來幫主與血蜘蛛為了龍王印;已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既然胡先生知道血蜘蛛在窗外,為何要裝作不知?」 雷天風道:「胡先生之所以如此,無非是想演一出欲搞放縱的戲。」 「你是說,他有意想讓血蜘蛛知道什麼,從而落入自己的圈套?」 「一點兒不錯!宗兄猜想,以胡岳的聰明與謹慎,怎麼可能當眾說漏了嘴?」 宗昆想了片刻道:「是啊……他實際上已然說出龍王印藏在宋家祠堂……這就是說,這話其實是說給窗外的血蜘蛛聽的。」 「正是這樣。」雷天風道:「可血蜘蛛極為狡詐,不會輕易上當,因此胡先生故意只說了半截,點到為止,全當是一體失口,不但可以騙過血蜘蛛,而且還不引起眾人的懷疑……」 一分靜聽的楊思玉插道:「胡先生此計固然稱得上老謀深算,可我認為卻是多此一舉!」 「哦?為什麼?」雷天風道。 「雷兄請想,假如胡先生所做的一切無非是要剷除血蜘蛛,憑當時在場的十幾位高手,可以說殺死血蜘蛛易如反掌,又何必非等到現在動手?!」 雷天風用手輕輕一拍桌子,道:「問得好!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我是說,胡先生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的話不僅僅是說給血蜘蛛聽的,還應該有第二個人!」 「第二個人?」宗昆道:「宋幫主與在座的大家雖說不上患難的交情,卻也彼此信任,莫非……莫非是『長白門』的萬掌門……可宋幫主與萬掌門是舊交……」 「可我肯定這第二個人就是萬掌門。」雷天風道:「萬掌門極少人關,即便人關,也從未南過黃河,而這一次,偏倔在龍王印事發的同時萬松白來到洛陽,這不能不引起宋欽的懷疑。 會友樓設宴,一來宋幫主是盡地主之誼,二來也借此機會換一摸萬松白的來意。萬松白當然不會實話實說,我想連胡岳也沒有摸清萬松白的真實來意,因此他才不得不採用這種有些冒險的方法。一旦萬松白真對龍王印無意,而宋幫主日下又不願將此事揭穿以求助於大家,今晚的一戰則必將是一場惡戰!」 宗昆贊同道:「假如萬松白派來的人與血蜘蛛火拚,那將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來的只是血蜘蛛,憑他用毒的手段,即便可以將他制服,恐怕『白風幫』也要作出較大的犧牲!」 楊思玉仍是不解道:「就算雷兄的假設都對,這漫漫長夜,血蜘蛛和萬松白的人也不一定非碰到一起,那胡岳的如意算盤豈不又要落空?」 雷天風微微一笑,道:「這個楊兄用不著操心,宋府警戒極為嚴密,無論何人,要想秘密潛人來府,只有一次機會!三更之後,宋府的守衛要進行一次大換班,來人必在這縫絛中潛入!」 楊思玉抬首望望明月,道:「如果是這樣,這場戲馬上就要開場啦……」 「噓……」宗昆兩眼盯著窗外輕聲道:「我想,我們等的人已經來了!」 三人定睛朝宋家詞堂望去,果然,月光下一條黑影一動不動地伏在調堂的屋頂上,片刻,那黑影三竄兩躍,飄落在祠堂的前院中,身子輕捷宛如一隻狸貓。 雷大風輕聲道:「此人便是『血蜘蛛』!」 「可看不清他頭髮的顏色。」楊思玉道。 「關鍵是他輕功的動作。」雷天風道:「『血蜘蛛』沒有腳,因此他站立時從不雙腿並齊,總是左腿靠前,右腿偏後。」 此刻,院中之人四下張望了片刻,然後徑直朝調堂的大門走去。 突然,他似乎發覺了什麼,猛然回首,就在這同時,一條細長的身影直挺挺地自天而落,像一根木棍直插在院中的青磚地上,令人奇怪的是「木棍」落地竟是沒有一絲聲響! 二人相距一丈,「木棍」首先開口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血蜘蛛!」 血蜘蛛見對方一眼便認出了自己,上下打量著對方,狠聲道:「哼!別看你小子臉上蒙著快破布,可你這身骨頭卻瞞不過老夫的眼睛!黃風笑,你來這兒作什麼?!」 「木棍」見自己已被對方識破,桀桀一陣怪笑,伸手將蒙面的黑布撕下,道:「血蜘蛛,這話我正要問你,你怎麼知道龍王印藏在這裡?!」 「少廢話!」血蜘蛛森然道:「你黃風笑的地盤在關外,這中原是老夫的天下!龍王印的事與你無關,你趕快走,老夫這一次不想與你計較!」 黃風笑聞聽,仰面「嘎嘎」一笑,道:「笑話!龍王印目下是無主之物,誰有本事誰就是龍王印的主人!怎麼,不想試一試?」 「哦?這倒是個辦法。」血蜘蛛陰陰道:「只是,若是驚動了宋府的人,你我都要落空!」 「我看沒這麼嚴重。就算宋欽帶人出來,又怎能奈何得你找!」 「事情恐怕沒那麼容易!」血蜘蛛道:「今晚宋府有客人,你不知道?」 「哦?但不知是誰?」 「雷天風、宗昆和另外幾個人!」 黃風笑沉默片刻,道:「那你說如何辦?」 血蜘蛛道:「你我交手,可以不出動靜!」 「不出動靜?」黃風笑道:「你是說……要與我比試毒功?」 血蜘蛛一陣好笑,道:「久聞『大漠乾屍』陰毒一絕,怎麼樣,你敢不敢?」 黃風笑兩眼盯著對方,沒有立即回答。 「嘿嘿,你害怕啦?」血蜘蛛奸笑道。 「哼!比毒我黃某並不懼你,不過,誰都知道,血蜘蛛的姣詐勝過其師血魔,你是想……」 「你多心啦!」血蜘蛛沉聲道:「別忘了,你我今晚來這無非是想得到龍王印,你我若要生死較量,可以另換個地方。」 黃風笑點首道:「也好,今晚就依了你,說吧,你我如何較量?」 「很簡單!」血蜘蛛右手一抬,伸出三根手指道:「你我各拿出三顆毒丸,輪流各食一粒,如果一方認輸,這場較量就算結束!」 「你是說勝者必須將解藥給輸者?」 「那是當然!」 「好,就這麼辦!誰先吃?」 「當然是你!」 「胡說!」黃風笑瞪眼道:「你出的主意,當然應該你來吃這頭一粒!」 血蜘蛛又道:「我看不如這樣,咱們用獵物定先後!」 「如何猜?」 血蜘蛛從懷中取出一粒毒丸,沖黃風笑晃了晃,道:「現在你猜猜看,它在我哪只手上?」 黃風笑想了想,一指對方右手,道:「在這隻手上!」 「嘿嘿,」血蜘蛛好笑道:「你運氣不太好,看看,右手是空的!現在沒話說了吧?」 其實此刻血蜘蛛兩隻手都是空的,可黃風笑沒想到對手會玩這一手,氣得鼻子一歪,咬牙道:「好!老子先吃就先吃,拿來!」 血蜘蛛嘿嘿一笑,左手一轉,亮出一粒黑棗大小的毒丸,道:「就是這粒!」 黃風笑二話不說,將毒丸抓過來放在嘴裡,頭一仰,喉頭突地一動,毒丸吞到肚子裡。 「該你啦!」黃風笑右手一攤,手掌上有一粒略小一些的毒丸。 「放心,老夫向來是守信之人!」血蜘蛛說著,從對方手中抓過毒丸,放在口中,頭一揚,嚥了下去。 此後,二人像鬥雞一般相互凝視著,目光中都充滿了自信中秋閣上的雷天風、宗昆和楊思玉看到這情景,不由對望一眼,心中暗自好笑。 「雷兄,你看這兩個魔頭誰能贏?」楊思玉輕聲問道。 雷天風道:「要說用毒,這二人不相上下,但不知楊兄看出來沒有,他們倆幾與其說是在斗毒,不如說是在斗詐!」 宗昆贊同道:「憑血蜘蛛的奸詐,他不可能真地吞下對手給的毒丸,我看雷兄說的不錯,他的確在使詐!」 楊思玉道:「可他們倆兒明明……」 「噓……」雷天風截道:「輕點兒,這二人的耳功極好,到讓他們發覺。」 就在這時.血蜘蛛突然嘿嘿一陣怪笑,點首道:「看來黃風笑不愧是黃風笑!老夫的『七步斷魂丹』竟然絲毫不起作用,佩服!佩服!」 黃風笑嘎嘎笑道:「血蜘蛛也果然名不虛傳,黃某的『五步穿心散』在閣下嘴裡。或許無異於精孔,嘎嘎……」 血蜘蛛又從懷中掏出一粒黃豆大小的毒丸,陰聲道:「這乃是江湖人稱的『陰陽無常索命丹』;但不知閣下的胃口如何?」 黃風笑嘴角一撇,道:「哦?如此稀罕之物,黃某自然要見識見識唆!」說著,毫不在意地從血蜘蛛手中接過毒丸,放在嘴裡,隨後頭一場…… 就在這一瞬間,血蜘蛛突然探出右掌,五指並齊,宛如一把鋼刀,「嗖」地刺向黃風笑的咽喉! 此刻二人相距僅有五尺,黃風笑無論怎樣也休想避開這突如其來的閃電一擊!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咯」地一聲,黃風笑的身軀陡地長出七寸,本來擊向他咽喉的一掌卻刺中了他的前胸。 「撲!」 血蜘蛛只覺自己的右掌如戳朽木,暗自一驚,急忙撤掌,一記後飛,企圖避開對手的反擊! 晚了! 黃風笑右臂突地長出幾尺,一掌拍向對手的『七坎』命穴! 血蜘蛛身子凌空急轉,一記側頹,順勢甩出二十四粒陰毒絕倫的「血頭繩」!去年紅花谷一戰,雷天風的師父「四方後士」陳子樣便是遭此毒器的暗害,毒發後死在血魔武聖天的掌下。 「啪!撲撲!」 血蜘蛛的「七坎」命穴躲過對手的毒掌,左臂卻難逃厄運! 黃風笑的身上也中了兩粒「血頭蠅」! 「嘩嘩!」 二人又同時陣地,黃風笑將一粒「七步斷魂丹」和一粒「陰陽無常索命丹」吐出,血蜘蛛也吐出了「五步穿心散」。原來這二人根本沒有將毒丸嚥下,而是靠內功將毒丸藏在舌尖下面,以使毒丸不致溶化。 這一切都被「中秋閣」上的三人看了個清楚。 雷天風道:「看來,這便是胡先生所能期望的最佳結局啦……」 這時黃風笑罵道:「哼!老夫早就料到你會來這手!」 血蜘蛛猙獰道:「不管你料到料不到,反正你已經中了老夫的『血頭蠅』!你完啦!」 黃風笑咬牙報道:「咱倆兒誰先死還不一定!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 血蜘蛛心中一凜,側目偕月光再看自己的左臂,不由驚得魂飛天外!原來,自己的左臂已在無聲無息之中開始潰爛,而且迅速朝肩頭蔓延,只需片刻,便可遍佈全身…… 血蜘蛛一聲怪嚎,舉起右掌,「咋嚓」一聲,將自己的左臂活生生劈了下來! 「哈哈哈……」血蜘蛛狂笑道:「黃老兒!老夫少了一支胳膊,你卻丟了一條命!哈哈合……」 笑聲未盡,血蜘蛛「呼」地飛身掠起,有如一團紅風,轉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驀然,宋家調堂的大門「砰」地一聲大敞,頓時,整個庭院被燈籠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未及離開的黃風笑一驚,四下環顧,只見四周的屋頂上、牆後、院門口已密密麻麻地站立著一百餘人,個個手持鐵弓,引勢待發。 「哈哈哈……」祠堂門口的石階上傳來胡岳的開懷笑聲。 胡岳身旁站著身穿白衣的宋欽。 黃風笑咬牙道:「他娘的!老夫上了你這隻老狐狸的當!」 胡岳手捋長鬚,悠然自得道:「更準確些,不是你『大漠乾屍』上了當,而是派你來的那個人上了老夫的當!黃風笑,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黃風笑狠狠道:「姓胡的!老夫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嚼爛你的骨頭!」 「咯咯……」 隨著一陣骨節交錯之聲,黃風笑的身子陡然長出一尺,脖頸後傾,作出巨蟒撲食之勢。 一旁的宋欽眉頭一皺,道:「放箭!」 「嗖嗖……」 一百多支狠牙鐵箭狂風暴雨般瀉向院中站立的黃風笑。黃風笑一聲怪嘯,身子『略」地一聲脆響,直挺挺彈射出去,飛向來家們堂的屋頂。 「轟!」 一聲巨響,屋頂上的十幾名弓箭手被黃風笑一掌震飛出去,『大漠乾屍』此刻已身中十幾箭,簡直像一隻顧大的刺猥! 「嗷……」 又是一聲刺耳的長嘯,黃風笑的身子再次彈射出去,消失在月夜中。 宋府守衛總統領魏萬興沖手下喝道:「快追!」 「不必了!」胡岳左手一擺,道:「黃民笑已然中了血蜘蛛的『血頭蠅』,他活不過一個時辰!」 ------------------ 幻想時代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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