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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太婆活劈了穿黑夾的大漢。 紫衣人先是一愕,旋即一聲長嘯,兩掌頓時變紫,身子一縱,頃刻間滿天掌影,瀉向食人婆。 「砰!」 食人婆袍袖一抖,掌影驟息,紫衣人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震退一丈,被身後的兩名黑衣人扶住。 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鮮血,紫衣人寒聲道:「七弟、八弟,這老婆子太厲害,咱們趕快離開這兒!」 三道人影沖天而起,掠向樹林。 食人婆根本沒有在意三人逃走,她要殺的是萬松白、邵力傑和典刀。 萬松白沒有走,因為也走不了。 「方大俠,」萬松白回身沖方純白道:「眼前這位,便是『赤眼食人婆婆』,她還不認識你,方大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這一席話不失一派掌門的風範,實則是在用激將法,萬松白深知,以方純白的性格,絕不會當著自己的面臨陣進走。 方純白冷冷一笑:「萬掌門放心,你我算不上朋友,但此人卻是你我的敵人!」 「好!」萬松白聞聽此話,信心大振,用手一指食人婆:「咱們四人聯手,我萬松白就不相信殺不了這個魔頭!」 食人婆陰森一笑:「小兔崽子!說什麼大話?!那天若不是有人救你,你小兔崽子連根骨頭都別想剩下!今天老婆子我先吃了你!」 語畢,食人婆籐杖一抬,「嗖嗖」兩聲,兩粒黃色的毒九疾射萬松白。 萬松白騰身縱起,避開毒器。 食人婆枯瘦的身軀也隨之飄起,活像一個幽靈,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貼向萬松白。 幾乎與此同時,方純白、邵力傑和典刀三人也有了反應,兩白一黑,有如離弦之箭,射向食人婆。 五人在空中!司時匯成一點,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巨響。 拳掌櫃檯! 劍杖相擊! 掌肉相擊! 五人乍合乍分,又同時落在地上。 萬松白的胸前被食人婆的利爪斷開,露出巴拿大小的一塊血肉; 典刀的鼻孔裡淌著鮮血, 邵力傑劍仍在手,雪白的長衣灑下一縷殷紅的鮮血,血淌自肩頭; 方純白面色蒼白,他的胸部被對方用技首撞擊了一下,手中抓著一大把灰白的毛髮。 再看自太婆,更是狼狽不堪,左臂裸露,袖子被典刀撕去!右腿劃出一道三寸血口,那是邵力來的傑作;脖子腫了起來,是因為中了萬松白的一記「回手掌」;最最令人慘不忍睹的還是她的頭,食人婆原本就頭髮稀硫,此刻左半邊頭毛已皆數落人方純白手中,部分頭皮被撕去,頭上紅一塊青一塊,如果說食人婆原先是三分份人,七分像鬼,現在便成了十足的惡鬼! 方純白本來是想刺瞎對方,可食人婆躲得極快,結果方純白出手偏上,靈機一動,揪住了對方的頭髮。 萬松白笑了,笑得那麼開心。 邵力傑和典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方純白丟掉手中的頭髮,也隨之笑了起來,自己這一生,還是頭一次去揪女人的頭髮,這簡直就像是井市潑好之間的廝鬥,哪裡還談得上絲毫武林人的尊嚴? 突然,食人婆也笑了。 「嘎嘎……卡卡……」 這笑聲時而彷彿是夜桑哀鳴,時而有如劈柴時發出的斷裂聲。 萬松白等四人笑聲驟斂,渾身上下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怪笑聲突逝,食人婆兩隻紅眼一張,猙獰道:「你們四個小兔崽子聽著,今天,老婆子我要活剝了你們的皮!嚼攔你們的骨頭……」 話突然斷了,因為食人婆的目光中出現一個人,一個自己最不願見到的人。 從萬松白身後的小溪岸邊走過三個人,正是雷天風、霍雲婷和蔡鏢頭。 方純白首先開口道:「原來是兩位鏢頭和霍小姐?」 蔡鏢頭笑道:「方大俠,霍小姐如今已是神武鏢局的女鏢頭啦!」 萬松白好奇道:「怎麼,你們也認識?」 方純白清楚萬松白這個「也」字的含意,微微一笑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實不相瞞,方某前不久,曾經打劫過蔡鏢頭和田鏢頭護送的一趟鏢,雖說當時動手傷了和氣,也算是結識了蔡、田二位鏢頭。」 萬松白「噢」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回首一看,不知何時,食人婆已經悄悄不見了。 雷天風道:「萬掌門怎麼又和她碰上了!」 萬松白輕歎一聲:「看來是冤家路窄,這個老魔頭算是盯住萬某了!上一次,還多虧了田鏢頭出手相救。」 雷天風道:「這件事萬掌門不必總接在嘴上,上一次,若非萬掌門等與她搏鬥在先,耗去她不少氣力,田某也萬萬不敢接那一掌。」 萬松白還想說什麼,霍雲婷搶道:「我大叔現在可能就在山上,田鏢頭,蔡鏢頭,咱們趕快去找他。」 三人剛要動身,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聲音判斷,不下十幾匹馬。 在場眾人一怔。 萬松白道:「看樣子,這些人也是衝著霍展來的!」 雷天風道:「明天便是關林比武奪印的日子,而霍前輩是目前唯一能識別龍王印真假之人,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一行人應該來自宋府!」 話音剛落,山林中突然傳出一聲令人毛骨皆驚的怪嘯,理得滿山林木枝葉亂額。 馬蹄聲止,遠處傳來了陣陣廝殺之聲。 雷天風道:「看來,宋府的人遇上了麻煩。」 雲婷道:「會不會又是那個食太婆?」 「不,不是她!」萬松白冷冷一笑:「對宋欽來說,此人恐怕比那食人婆還要難纏!」 雲婷擔心自己的二姐宋姣姣也在其中,急忙問道:「萬掌門可知來者何人?」 「『大漠乾屍』黃風笑!」萬松白道。 雷天風心頭一凜,他相信萬松白的判斷,因為黃風笑與萬松白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這件事在他心中,至今仍是個不解之謎。 雲婷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也許我姣姣姐也在裡面!」 蔡鏢頭銀聲道:「霍鏢頭,如今你既是咱『神武鏢局』的人,我和田老弟豈能不管?走,咱們一起去!」 「等一等!」萬松白沉聲道:「宋幫主對我萬松白有思,我此番決定出手!」轉身沖邵力傑與典刀道:「咱們也去!」 山谷之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拚死搏殺。 「大漠乾屍」黃風笑,正在與宋欽、了尚大師和長風道長三人打在一起,周圍站著了空、胡岳、宋妓姣、孟夕和七八個白風幫的人。 宋欽已下令,白風幫的人不得擅自加入戰圈,因為這無疑是白白送死。 「大漠乾屍」渾身是毒,沾上必死,就是了尚、長風和宋欽出手,也都使上了兵刃。 了尚使的是一串佛珠; 長風使的是武當派的鎮山之劍:「紫銀太歲劍」! 而宋欽則使一副雕龍金技。 面對武林兩大門派掌門和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黃風笑使出渾身解術,幾十個照面,四個人打得難解難分。 論功力,了尚、長風和宋欽均不在對手之下,但三人無不畏懼黃風笑的掌毒,因此交手時難以盡情發揮自己的優勢,雙方激戰半晌,仍舊處於僵持局面。 黃風笑久戰不下,突然一聲大吼,抱柏一抖,而出一股黃色的煙霧。 了空大驚道:「小心!」 三人幾乎同時飛掠出去,煙霧所至,樹葉頓卷,溪水也變成了褐色! 「大漠乾屍」一聲長嘯,直撲宋飲。 此刻了尚和長風二人是掠向相反的方向,要想回授已然不及。 黃風笑撲到,十指如鉤,抓向宋欽的雙肩! 宋欽聽到風聲,知道對手迫近,手中金杖倒打出去,一攝「仙人指路」,直捅黃風笑的小腹。 黃風笑伸手去拍金權。 「唰!」 金杖一閃,宋飲的身子凌空一個急轉,金杖當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突地變桶為拍,一記「斜陽射無門」,萬道金光有如殘陽破霧,章向黃風笑! 黃風笑—聲怪吼,雙手一分,竟迎著金光撲了上去。 「啪!」 一聲巨響,金杖被黃風笑一掌震得粉碎,頓時,山谷小溪畔漫天金雨,令人眩目。 黃風笑被震退三步。 宋欽倒退五步,左御「撲哧」一聲陷到溪邊的泥裡。 宋姣姣一見父親萬分危險,一聲驚呼,手中金鞭一揚,就要衝上去營救父親。了空大師伸手攔住她,旋即雙足一點,撲向黃風笑。 黃風笑起身撲向宋欽,突見了空衝了過來,急忙空中一個折身,袖中飛出一串藍汪汪的責釘,了空知道厲害,飽抽一揮,將毒器皆數去飛! 了空止步。 黃風笑由於了空的出手,也稍微遲頓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樹林中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平緩悠長,彷彿是優美的牧歌。 黃風笑一怔,睜大眼睛巡視著四周,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片刻,笛聲轉急,開始彷彿是山澗清瀑緩瀉,隨後有如萬馬奔騰…… 黃風笑的嘴開始張大,隨著笛聲轉急,他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渾身劇烈地顛抖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不解,這笛聲聽起來並無任何異處,偏偏黃風笑似乎怕得要死,那神情彷彿是夜行人撞上了無頭鬼。 驀地,黃民笑一聲哀嚎,身子一長,沖天掠起,轉眼沒入林中,再看他原來站立之處,腳下的卵石僅被碾成粉屑,入地七分! 一聲長笑,萬松白闊步從樹林中走出,手中拿著一隻金笛。 九寸短笛。 在他的身後,緊跟著邵力傑和典刀,再往後是霍雲婷、方純白、雷天風和蔡鏢頭。 見到萬松白手中的金笛,宋欽頓時明白了一切,拱手道:「原來是萬掌門出手相助!」 「哈哈……」 萬松白一陣得意的朗笑,拱手道:「宋幫主英談『相助』二字,區區小事,不足接齒,哈哈……」一邊笑著,一邊用手輕撫金笛。 誰都看得出,萬松白此時內心十分得意,這是自打他來洛陽後,頭一次當眾如此露臉,你宋欽不是曾放過我萬松白一馬嗎?怎麼樣,如今我萬松白當著眾多高手的面趕走了「大漠乾屍」,對你宋欽,我從今不再欠你什麼! 白風幫信陽分堂堂主劉業是個心裡擁不住事情的人,見萬松自如此得意,冷笑道:「真沒料到,像『大漠乾屍』這符人,竟會害怕區區一支笛子!」 萬松白一愣。 劉業又道:「只可借,這笛子只能嚇跑黃風笑,卻不能殺了他!」 典刀流臉道:「劉堂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劉業揚眉道:「倘若閣下不來湊這個熱鬧,也許那黃風笑現在早已……」 「住口!」宋欽怒喝道:「劉業,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給我退下!」 劉業哼了一聲,悻悻退至一旁。 宋飲轉身沖萬松白道:「萬掌門來挑花構,恐怕是要找一個人吧?」 「不錯。」萬松白收起了金笛,用手一指身後的幾人:「不但是萬某,連『神武鏢局』的三位鏢頭都來了!」 「鏢頭?」家飲好奇地打量著雲婷。 「爹,」宋姣姣道:「三妹孤身一人,正愁沒地方去,聽說『神武鏢局』正在招募新人,便投奔了鏢局,誰知才去幾日,就當上了鏢頭。」 蔡鏢頭笑道:「不瞞來幫主,霍鏢頭雖說年紀輕輕,可武功之高,連蔡某都自愧不如……」 「蔡鏢頭,」雲婷截口道:「咱們還有正事,走,找我大叔去。」 宋鐵本來還有話問雷天風,聽雲婷這麼一說,急忙道:「霍小姐慢走,宋某剛好有一件要事,要與霍老先生當面請教,咱們不如同去如何?」 雲婷道:「這麼多人一起去,還不把我大叔嚇跑?」 宋欽想了想,轉身沖萬松白道:「我看這樣吧,咱們各派只選兩個人前去,其餘人留在這裡。」 萬松白點頭同意,回身道:「力傑,你隨我去,典刀先留在這裡。」 宋欽送了胡岳。 霍雲婷則不在限制之列,雷天風與蔡鏢頭與她同去。 除此之外,還有了尚、了空和長風道長三人。 這幾個人剛要動身,雲婷突然轉身跑到宋姣姣的面前,一技她的手道:「二姐,咱們一起走。」 大約用了兩袋煙的功夫,宋欽一行人到了後山的小木屋前。 屋前木桌上的酒尚未喝完,屋門大做,卻不見霍展的蹤影。 「霍老先生!」宋欽沖屋內喊了一聲,聽聽沒有任何動靜,便獨自走進小屋。 屋內空空,哪有霍展的人影? ——也許,霍展聽到了山下打鬥的聲音,知道有人來找,便躲到了什麼地方? 突然,小屋後面的草叢中傳來了霍展的聲音:「是宋幫主來了嗎?」 宋欽一喜,忙道:「霍老先生,正是宋欽來訪。」 一隨著一陣「嘩啦啦」草響,從小屋後緩緩走出∼位老者,滿頭白髮,身穿一件灰施,正是霍展。 「宋幫主,」霍展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土,笑道:「老朽不知何人前來,因此這才……哈哈……」 雲婷一見自己的大叔,就要上前親熱一番,被一旁的雷天風一把拉住:「霍鏢頭,你沒看來幫主有正事,咱們一會見再過去不遲。」 雲婷「嗯」了一聲,就站在雷天風和宋姣姣身邊。 宋欽道:「霍老先生,今日來欽有一事相煩,這件事,也只有霍老先生……」 「哈哈……」霍展一陣朗笑:「宋幫主不必客氣,老朽知道,來幫主是為了龍王印而來。」 「哦?這麼說……」 「嗯,這件事洛陽內外已無人不知,而老朽的耳朵本來就長嗎!哈哈……」 宋欽也是一陣朗笑,點頭道:「那麼就請霍老先生來驗證一下這龍王印的真偽!」說完,回身沖了空大師點了點頭。 原來,宋欽為了龍王印的絕對安全,將談印放在了空手中,適才黃風笑為奪印而來,目標卻對準了宋欽,這一招移花接木的計策,還是臨行前胡岳出的,看來果然高明。 了空白懷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紅布包,眾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這紅布包上。 宋欽的心緊縮起來。 ——倘若這龍王印是偽,那麼明天關林比武大會上,自己該如何向中原武林的數千位英雄交待? 隨著了空的走近,宋欽的心情愈加沉重,適才與霍展初見時的喜悅,已被過分的壓抑與憂慮所取代。 了空神色坦然,在龍王印這件事上,少林派畢竟是局外之人。 「阿彌陀佛,」了空左手托印,右手伸在胸前,微微垂首道:「霍老施主,貧僧手中之物,便是明日關林盛會上所用的龍王印。」 霍展緩緩點首:「好,大師不妨將印拿來讓老朽一觀。」 了空伸手去解紅包。 突然,霍展的雙目變得猙獰,趁了空低頭解包的一霎間,陡然一指右手,十幾根淡藍色的喪門打射向身在咫足的了空! 「撲撲……」 猝著劇毒的喪門何管數釘入了空的前胸! 「砰!」 就在了空身中毒釘的同時,他的右腳已然飛出,目中對方的小腹,霍展的身子有如一隻須大的灰布包,倒飛一丈,掉落在小木屋前。 這一突如奇來的變故,使宋欽驚呆了,眾人也驚呆了! ------------------ 幻想時代 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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