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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狼情獸意


  已近九月初秋,江南景色仍是秀絕天下。
  慕容府的旗幟仍在風中飄揚,並未因慕容紅亭的失蹤而弱了威風。
  對於慕容紅亭的相助而使小癡、呂四卦得以脫困,這份情,他倆可銘記在心,縱使不甚願意和慕容玉人碰頭,他倆仍想將慕容紅亭臨行交代的事情辦妥。
  他倆來到慕容府,已是十天後的一個下午。
  望著高聳的慕容府,躲在附近林區的小癡已道:「那恰查某不知還在不在?」
  呂四卦道:「你要告訴她?」
  「不,是避開!」小癡道:「你沒聽她上次說,要把我宰了?」
  呂四卦哧哧笑道:「其實你們兩人也滿相配的,郎才女貌……」
  「去你的!」小癡給他一個響頭,罵道:「你才跟她相配,大棵呆配上狐狸精!」
  呂四卦搔頭乾笑道:「說著玩的嘛!看你還當真了?那配上慕容可人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小癡已笑了起來:「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你想追她?」
  「我不敢!」小癡道:「上次追一次,害她差點自殺,說什麼我玩弄她,要是這次再出差錯,不是我死就是她傷,我可不敢再亂什麼吟詩作樂!」
  呂四卦神秘笑著:「其實她對你很有意思,否則她也不會放了我們!」
  「這我可不敢保證。」小癡道:「她喜歡高雅不俗的人,她喜歡我的詩,可不喜歡像我這無賴德行!再說……」一副仕志凌雲樣:「我武功未練成,對兒女私情暫時不考慮!」
  呂四卦睨眼邪笑:「不追她,看看總可以吧?」
  小癡點頭:「這倒是實話,和美人談話,也是一樂,至少比慕容玉人還來得好。」
  呂四卦道:「那我們如何找她?從水溝潛進去?」
  小癡考慮一陣,道:「也好,省得被他們碰上,脫不了身!」
  兩人想定,已潛向西側,脫下衣服以防水袋裝好,照著上次脫困路線潛入慕容府。
  不到半刻鐘,兩人已浮出慕容可人居住的湖面中。
  楊柳還在,曲橋還在,香榭還在,只是佳人已不見蹤跡。
  舊地重遊,兩人透著回味笑容,已漸漸潛向那高雅的亭子。
  呂四卦道:「沒人,上去?」
  小癡也想瞧瞧美人窩,以償上次被拒之癟心,當下已點頭,兩人已輕巧翻上亭邊小道,隨後溜入雅亭。
  一切如故,輕紗掩窗,古琴靜雅,連四周花卉盆景都清新可人,高雅飄逸,甚是脫俗。
  小癡道:「果然是佳人窩,一塵不染,還帶有迷人香味,我一聞及,就想陶醉了!」
  他如醉酒般倒於紅地毯上,享受一番佳人雅居。
  呂四卦也東摸西摸,一切覺得稀奇,隨後坐在軟香柔椅上,也如癡如醉。道:「佳人不在。多可惜呀!否則我可願意為她作任何犧牲而無怨言。」
  小癡一副色瞇瞇樣:「佳人不在,我就引她來!」
  他已走向古琴,架勢十足的坐著,開始撥弄琴弦。
  樂理音韻,他懂的並不多,但以他強人的記憶,甚容易可記起音韻,彈起來卻也 八九不離十。
  他彈的正是上次慕容可人所奏之「如夢命」。音如行雲流水,琤琮不絕,十分悅耳。
  驀地,有聲音傳來?
  「小姐回來了!小姐……」
  兩名年輕貌美丫裊已快步奔向雅亭。
  小癡愕然道:「小姐在哪裡?」他以為丫頭是在歡迎小姐,這一抬頭,才發現她們是朝自己奔來,不禁苦笑:「幾天不見,小姐就變成丫頭了!」
  呂四卦可沒心情再開玩笑,急道:「怎麼辦?她們來了!」
  現在要溜,跳入湖中即可,但小癡從丫裊口中已知慕容可人不在家,遂想問個清楚,道:「問問她們再走!」
  呂四卦會意,馬上潛躲門後,準備捉人。
  丫裊不知「小姐」已換人,欣喜的直往雅亭奔:「小姐您回來怎麼不說一聲?害大家都替您擔心……」
  兩人剛踏入門口,突見小癡光著上身,已駭然驚叫,呂四卦立時掩上,罩住兩人嘴巴,省得她們叫出聲音。
  小癡輕輕笑道:「我是先生,不是小姐,別誤會了!」
  丫裊吱吱唔唔,駭然的掙扎,呂四卦恐嚇道:「別叫,否則脫光你們衣服!」
  一想及衣服將被脫去,丫裊嚇的面無血色,再也不敢吭一聲。
  呂四卦才哧哧笑著,將人放開,道;「請坐,有話慢慢說!」
  他拿來兩張墊腳用矮椅,丫裊木訥的坐了下來,駭然的瞧著這兩名不速之客。
  小癡含笑道:「別怕,我是你們小姐的朋友,是來找她的,她去了那裡?」
  兩人訥訥然,不知所云。
  「這樣問不出結果的,要如此!」呂四卦臉孔一拉,喝道:「說!不說照脫不誤!」
  雙手一伸,就想剝衣服,丫裊驚叫,一名已脫口而出:「小姐去赴宴了……」
  呂四卦得意一笑,瞄向小癡:「看到沒有,既方便又快速!」
  小癡輕輕笑著,也無任何反應,問丫頭道:「赴誰的宴?」
  丫頭道:「聽說是龍王殿的東方不凡。」
  「會是他?」小癡詫然道:「這小色鬼千方百計要討好她,我看一定有蹊蹺!」
  他又追問:「她在那裡赴約?」
  丫頭道:「不大清楚……聽說在西湖附近……」
  「又是西湖?」小癡道:「這小子作孽全找杭州城,想必是把杭州當成龍王殿了!」
  呂四卦道:「也差不多,杭州離龍王島最近,他隨時都可偷溜回去,自是安全多了。」
  小癡嗔道:「太失龍王殿的面子,我得好好教訓這小子!」
  呂四卦威嚴接口道:「我後補龍王也不能放他一馬,犯戒者,殺!」
  兩人可未忘記自己乃龍王殿高貴的身份,只是小癡沒想過武功全失以後,龍王殿是否還要他這副龍王。
  小癡問:「東方不凡如何約你家小姐?」
  丫頭懼然道:「不清楚……以前小姐都不理他的……這次卻走了……」
  小癡道:「她沒向你們交代什麼?」
  「沒有……」兩位丫頭茫然搖頭。
  小癡知曉當人丫裊,若主人不說,她們也無從得知,遂問:「去了多久?」
  丫頭道:「昨天傍晚。」
  「一天了……」小癡沉吟半晌,隨即道:「不行,這小子心存不軌,我得趕去瞧瞧!」
  轉向呂四卦,道:「走吧!會佳人去!」
  呂四卦點頭,瞄向兩名丫嬡,恐嚇道:「不准把我們來此之事走漏,否則……嘿嘿……我讓你們沒衣服穿,知道嗎?」
  丫裊嚇得花容失色,趕忙點頭,話也忘了回答。
  呂四卦和小癡才借此掠入水中,潛向回路。
  兩位丫裊果然不敢張聲,她們也不知該如何向別人說明此事,因為小癡和呂四卦就如一陣姻,吹過了就消逝無蹤。茫然的望著湖面濺起水花漸漸平靜,還是楞在當場不知所措。
  潛出府外水道後,呂四卦得意笑道:「如何,我這兩下還管用吧?嚇得她倆保證三天睡不著覺。」
  小癡頻頻點頭:「不錯,效果很好!」
  呂四卦笑不絕口:「其實你也用過,今天為何不用?」
  小癡道:「今天不一樣,我不敢用。」
  「為什麼?」呂四卦不解而狐疑。
  小癡諧謔笑道:「因為她們是大美人的貼身丫裊,你嚇了她們,將來你自己去收拾吧!」
  笑聲中,小癡已爬上岸,往林區奔去。
  呂四卦如被人抽了一鞭,又中了小癡詭計,將來碰上慕容可人,再碰上丫裊,不用想,一定甚慘。
  「可惡!小白癡,你竟敢不說一聲,害我犯下嚴重錯誤,我拆了你骨頭!」
  他也狠命追向小癡,可惜他已找不到人。經過一番折剩,人是找到,卻累個半死,那還有心情折人骨頭了只有自認倒霉了。
  要找像東方不凡如此自命風流的人並不難,只稍一打探,就知他身在何處。
  西湖畔,「送情閣」。
  他已包下此閣,夜月中,萬盞燈火齊亮,倒映湖中,粼粼碧波蕩漾,秋蓮暗香輕拂,足以媲美西湖十景。
  東方不凡一襲白衫,晃著白金扇,倒有幾分佳公子風采。
  他已設筵以招待慕容可人。
  今晚除了他們兩人,是無人會來打擾了。
  寬敞的雅廳,兩人對坐羊毛地毯上的長筵席,東方不凡頻頻敬酒,慕容可人有意回絕,喝的並不多。
  東方不凡似乎也不勉強,以保持高雅風度。
  直至三更。
  慕容可人已有點不耐,拂起淡青羅裙走向窗牖,推開白窗欞,西湖夜闌盡攬眼裡,銀波漾漾十數里,畫舫穿梭湖面,悠遊自得,好一幅人間仙境。
  她淡然道:「東方公子,我已陪你一天,你可以告訴我,我爹在何處了吧?」
  聽其所言,可以得知東方不凡是以知曉慕容紅亭的下落,約了慕容可人。
  東方不凡瞧著和風吹送慕容可人輕柔秀髮輕飄,甚而帶起軟羅裙衫,隱隱勾出佳人風情萬種,體態迷人,不禁看傻了眼,話也忘了回答。
  慕容可人未聞回話,反身想再問,突見其如此模樣,已感不安的避開風口,以免衣衫被撩起。冷道:「東方公子,希望你能回答我問題。」
  東方不凡頓覺自己失態,已然困窘一笑:「對不起,你實在太美了,美得讓人癡迷……」
  慕容可人聲音更冷:「如果你不說,我要走了!」
  說著她已往門口走去。
  「不急!我告訴你就是!」東方不凡攔了過去,笑道:「都已來了,何須在乎一點時間?」
  慕容可人並沒回話,冷目注視著他,在等待答案。
  東方不凡陪笑道:「如此西湖勝景,花前月下,佳人何不盡情欣賞一番呢?」
  慕容可人冷道:「我已欣賞了一天,除非你能了卻我心事,否則再美的西湖,我也沒那個心情欣賞!」
  東方不凡笑的有點淫邪:「紅粉佳人鬱悶心頭,誰不想解開呢?試問佳人有何心事?」
  慕容可人道:「我要知道我爹下落。」
  「除此之外就無其它事能讓你心動了?」
  東方不凡邪笑的跨進一步,逼得慕容可人往後急退,冷道:「請你放尊重些!」
  「我在問你,另外可有心動之事?」
  慕容可人已看出他有點心懷不軌,但想及自己武功也不弱,自不會任他擺佈,另外杭州仍是慕容府地盤,以及他也是龍王殿的人,在武林身份不同於他人,該不會有可恥舉止才是。
  有了這幾種想法,她已處之泰然,認為東方不凡只是口語上佔點便宜,不敢亂來。
  然而她還是不夠瞭解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色膽包天」這句話,她可能還沒弄懂。而且男人都有一種「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認為女人只要失了貞,就會認命的任其擺佈。這更助長了男人的膽量。
  慕容可人想不通這點,所以她還能處之泰然。她道:「我爹失蹤多日,我沒心情再談其它事情。」
  東方不凡目露邪笑:「如果我替你找回你爹呢?」
  慕容可人瞄他一眼,反身又走向窗口,讓微風吹掉東力不凡淫邪的臉容。她道:「到那時再說吧!」
  東方不凡已單刀直入:「慕容姑娘你也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為何你總是如此對我冷冰冰的?」
  「感情的事勉強不得,何況你我認識不深!」
  「我們已見過三次面……」
  「談的卻十分淺薄。」
  東方不凡已逼近,黠笑道:「現在呢?我想盡情的與你談心,以前都沒機會。」
  慕容可人想轉身告訴他,今夜她是為父親而來,沒有心情談那些,誰知一轉身,東方不凡已離她不到半尺,她驚叫:「你想幹什麼?」
  東方不凡突然伸手抱住她,充滿感情的說:「可人你難道不瞭解我的心?」
  「你放尊重些!放開我!」慕容可人已驚惶的掙扎。
  東方不凡觸及她充滿情感的胴體,一把慾火已升起,抱得更緊,已吻向她粉頸:「可人,我須要你,自從見著你以後,我就決定今生今世非你莫屬了!」
  「你放開我!無恥!」
  「可人你答應我,嫁給我,我會好好照顧你……」
  東方不凡已色上心頭,甜話直說,嘴巴猛親,雙手也不老實的亂摸。
  慕容可人拚命掙扎:「放開我?你無恥?」
  激動之餘,她已張口咬向東方不凡左手臂。
  東方不凡「啊」的痛叫,不禁火上心頭,怒罵:「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如何搞你!」
  一巴掌打向慕容可人,怒火高張的猛往其衣衫扯去。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慕容可人功夫不弱,但卻非東力不凡敵手,又在冷不防之下,已然受制。驚惶、恐懼的拚命厲叫:「放開我……救命啊?」
  東方不凡也夠大膽,在西湖畔就幹起這種事,這聲「救命」已傳出甚遠,聽見的人不在少數,然而第一次,聽見的人只會懷疑,想再聽個仔細,來印證自己是否聽錯了聲音。
  然而東方不凡不再給予慕容可人機會,急忙一指點向其啞人,止住她吼叫。
  他奸笑不已:「你叫吧!叫親哥哥!哈哈……」
  可憐慕容可人已急出眼淚,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恨不得化成魔鬼將東方不凡給啃食撕碎,但這已是不可能了,她也感到後悔,不該如此自信和大意就進了賊窩,然而這些都有什麼用呢?眼看自己就要遭到玷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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