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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翠樓上。 倚看一排巧致的朱欄,而朱欄圍??在一個小小的平台上,龍尊吾目光深沉的凝注遠天浮雲,如今正是黃昏,雲朵兒有如綿絮,又像姻藹,那麼層層卷卷的簇擁看,重疊著一團團的,一條條的,淺嫣的晚霞便將它帶著些兒黯紫的,含蘊看些兒蒼鬱的色彩,淡淡濃濃的塗抹在這些雲朵兒上面,於是,極西處映現看說不出的悲涼味兒,沒來由的給人們心頭上也蒙上一絲絲的悵惘與迷茫。 這真有些奇妙,龍尊吾征征的回憶看,就在昨天以前,藍湖海的這一干人尚是他的強仇大敵,就那一夜的功夫,冤家竟變成了親家,不管這種轉變是在一種什麼樣的情形下所鑄成,不管自已願不願意,但卻已幾乎成為事實了,到現在,龍尊吾還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徐美媚,他只明白在化解了一場吧戈之後,他已不再憎嫌她,討厭她,但愛呢?談到愛,卻似乎仍然差上那麼一截,尤其是,他自從勉強允諾了這頭婚事之後,心中老是纏繞看一股愧疚的感覺,這感覺悠悠忽忽的,卻是那麼根深蒂固,那麼牢不可移,他曉得,這是因為唐潔而起,不可諱言的,他愛唐潔,且已表明心跡,唐潔也向他勇敢的剖白了她自己的情感,還應該已成定局了,但突然發生的這件事卻好生令人困擾,令人尷尬,又令人無奈,他決不會辜負唐潔,可是,又待如何去向她解釋呢? 徐美媚是個美麗而嬌??的女孩子,又有喧赫的家世為背景,無論那一力面來說,也是一般草莽男兒,江湖好漢們追逐嚮往的對象,但她獨獨在那種特異的情形之下看上自己,若是光憑外在的容貌與風範來解釋這道理,未免太過浮淺,但這總是已經成為實在的事,想來想去,只能說是一個「緣」字了,不知在多少萬年或多少千年之前,那段絲線約摸已繫在他們彼此的足踝上,這,或是那白鬍子的月下老人在惡作劇,或者,真是緣份早已注定。 輕輕柔柔地,一個軟軟的聲音在喚龍尊吾:「想什麼?。」 龍尊吾如夢初醒,側過臉來,唔,是徐美媚,她仍舊是一襲紗霧似的翠綠衣裙,雲鬢高挽,一隻翡翠鳳釵斜插發間,兩串珠墜在耳下輕輕搖幌,襯得她的形容越發美艷絕倫,清麗無雙,好一個人間仙子! 吁了口氣,龍尊吾低沉的道:「你真美。」 帶著羞澀的一笑,徐美媚微微垂下頭項,低細的道:「怕比不上你那另一位。」 有些窘迫的搓撓手,龍尊吾苦笑道:「那嗶你們是同樣的清秀嫻慧,只是我太粗俗了。」 抬起頭來,徐美媚睜著一雙秋水也似的雙瞳凝注著龍尊吾,好一陣,她幽幽的,卻又略顯激動的道:「為何如此說?你是多好,多誠,這一生,除了你我不會再看上第二個人,雖然我們相識的日子並不太長。」 頓了頓她又道:「人與人相處,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發生情感,但是,也可能只須一剎便會深愛至死在瞬息中求得永恆。」 龍尊吾摸摸頷首,道:「我同意你的見解,常常,我也有這種感覺。」 徐美媚似是玩笑又似認真的道:「對很多個女孩?」 龍尊吾怔了征,忙道:「不,我是指同性之間的情感。」 十分信任的點點頭,徐美媚道:「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風流好色之徒,而且,我也知道你用情很專,因此,我便毫不保留的做了,我永不會後悔,我一定可以與你生活得很愉快,很幸福,很美滿。」 說到這裡,她忽然有些憂戚的一笑,道:「只是,不曉得你的那一位能不能容我?」 龍尊吾咬咬下唇,道:「我想,她應該可以。」 閉閉眼,徐美媚道:「我會去懇求她。女人在這一方面都是絕對自私與嫉妒的,這或者會很困難,但我要不顧一切的去做,她打我,罵我,我也全認了。」 龍尊吾搖搖頭,笑道:「潔,不會這樣,她極溫柔。」 徐美媚有些酸溜溜的道:「潔?看你說得好親熱,好甜麼。」 無奈的一笑,龍尊吾道:「將來,你不願意我也對你這樣?」 徐美媚忙道:「我當然要!」 龍尊吾有趣的望著她,道:「那麼,你也該想想,她會不會高與?」 怔仲了一下,徐美媚了悟的笑了,她輕輕偎到龍尊吾懷中,低低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盡力求得她對我的諒解,我一定使自己全力喜歡她,也要她喜歡我,我答應你永不會使你為這些事感到煩惱,我們共同為你營??一個小小的,溫馨而甜蜜的家,尊吾,你高興嗎?」 龍尊吾望著徐美媚雙眸中的光彩,面靨上映漾著對那未來幸福的幢憬,雖然未來中有許多困難與阻礙,但龍尊吾卻不忍說出口來,在這一剎,他決定自已要好好愛護這位嬌麗的女孩,不論自己與她是否能順利結為夫妻。 在沉默中,兩人心靈相契的依偎了良久,直到連週遭浮沉的暮藹卻是那麼郁黯了,龍尊吾才低聲道:「美媚。」 徐美媚喃喃的應了一聲,這兩個字出自他的口中是多新奇,多溫柔,多美妙,自他答允自己的要求到現在,嗯,才如此喚過自己兩三次吧?但這兩個平素自已熟悉得不能再然悉的字,在他口中呼出,卻像是一縷無形而又強韌的絲,纏繞著自已,連骨骼都酥了,連心兒也麻了,好神異的愛的力量啊。 輕輕地,龍尊吾又喚道:「美媚。」 徐美媚仰起紅艷艷的面龐,溫馴的道:「有事?」 龍尊吾點點頭,道:「我想,我明天離開藍湖海。」 微微吃驚了,徐美媚道:「明天就走?」 龍尊吾笑笑道:「是的。」 徐美媚一下子掙出龍尊吾的懷抱,紅著眼圈道:「你要走,為何不說『我們』?而只說你一個人?難。難道你仍不願承認我們的關係?要拋下我一個人離開?」 連忙搖手,龍尊吾急道:「美媚,你別誤會,我怎願拋下你一個人離開?我只是擔心令尊令堂二位恐怕難捨你隨我遠離。」 雙眸中流露出一抹嬌刁的神態,徐美媚道:「你放心,只要我願意的,爹娘一定會答應我,那怕我要天上的星,水中的月。」 龍尊吾道:「既是如此,我當然歡迎,但必,我只想我們兩人一起走,你的那些隨身護衛是否可以不帶?」 猶豫了一會,。徐美媚面露哀懇之會道:「尊吾,我----我想,只帶兩個人好嗎?」 龍尊吾奇怪的道:「為什麼你一定要帶護衛呢?我自信有力量保護你,而且,我們兩人單獨在一起不有很多方便麼?」 徐美媚羞澀的低下頭道:「這是爹娘的一片愛心,我不能太令他們替我擔憂,江湖道上凶臉最多,有幾個人跟著總比較好,況且,況且有許多事我不能支使你去做呀。」 微微一笑,龍尊吾道:「以後,你該學著加何侍候人,而不應當是要人侍候。徐美媚怔征的道:「你,你的意思是?」 龍尊吾淡深的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將來,假如有那一天,是你照應我呢,還是我侍候你?嗯?」 -輕擰了龍尊吾一下,徐美媚別過臉去:「我就學侍候你好了嘛。」 吁了口氣,龍尊吾道:。「這還像話。」 徐美媚輕吁了一聲,佯嗔道:「你這人呀,就不能給你幾分好顏色,否則,你真要開染坊了。」 握著她那一雙白皙而細膩的小手,龍尊吾深沉的道:「為了我,你受了很多委曲,無論是在少女的尊嚴上,個人的聲譽上似及家族的威信上,我非常感激你,而且,我會逐斷的來??試愛你,我想,我會愛你的,將會越愛越深。」 倒進龍尊吾的懷抱,徐美媚帶著激動的聲音,輕顫的道:「謝謝你,尊吾,謝耐你。」 她半仰起臉蛋來,美麗的面龐上光輝煥然,顯得這妮子更加嫵媚動人了,她微微抖動著嘴唇,而她的嘴唇是豐潤的,飽滿的,柔紅的,龍尊吾興起了一股想要吻下去的強烈念頭,但他終於強制著忍住了,閉閉眼,他岔開了眼前的綺念,輕咳了一聲,笑道:「回到這裡之後,我一直未見到西島主單紅,美媚,這位西島主,他對我仍然痛恨麼?」 眨眨眼,徐美媚遁:「他喜歡你,我看得出來,雖然你損了他好些手下,如果不是我迫著他,他不會如此待你的。」 龍尊吾有些感慨的道:「武林中的爭紛難以平息,而情勢的變幻又是風誦雲詭的,假加當時你我皆稍退一步想,就不會發生這些不幸及殺戈,那些傷亡的朋友與我何怨何仇?落得如今的命斷肢殘,我與他們又是何隙何恨?致令他們鞭撻於我,銬鐐拘我,但如今這些事情卻又像煙雲消散,無蹤無痕了,就宛似從來便沒有發生過什麼,就宛似我們原本便這麼友善親切的一樣。」 徐美媚面色泛著蒼白,蒼白中滲著懊悔,她幽幽地道:「這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尊吾,你想罰我,就罰吧,我甘心承受。」 搖搖頭,龍尊吾意味深長的道:「我沒有怪你,更無權罰你,美媚,我只要你記著一點,人與人之間不該有太多的仇恨,為事成功之要訣亦非在於暴力,世上有許多事情,不是憑藉財富,權勢,與脅迫便能達到目地的。」 沉默了良久,徐美媚將臉兒貼到龍尊吾胸前,低低的道:「你說得對,尊吾,我會完全記著,我會改過,我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只是大家都寵我,讓我,放任我。」 擁著她窈窕的身軀,龍尊吾安詳的道:「將來,我也同樣會寵你,讓你,但是,嗯,我不會放任你,我會管你管得嚴嚴的。」 徐美媚嫣然一笑,道:「我服你。」 拍拍她的肩頭,龍尊吾笑道:「這就好,美媚,今晚你去稟明令尊令堂,明晨我們就啟行,你帶著玄鶴好麼?那青鷹也不錯。」 徐美媚笑著道:「你不討厭青鷹?哦,對了,青鷹叫梁采。」 龍尊吾在口中重覆了一遍,道:「你的護衛我怎會討厭,他以前待我如此,只是證明他對你忠心的程度罷了,我相信處久,他會喜歡我的。」 徐美媚道:「他敢不!」 龍尊吾搖搖頭,道:「服人以德,而非力!」 徐美媚道:「好罷,反正都是你對,我說不過你,現在,我想去前面稟告爹娘了,你還有什麼話要我代稟的嗎?」 龍尊吾道:「越早成行越佳。」 眉頭微皺,徐美媚又酸酸的道:「就那麼急?」 龍尊吾笑道:「別多心:我們另外有事。」 徐美媚姍姍行出,剛走了兩三步,她又回過身來,怯怯的,可憐兮兮的道:「尊吾。」 龍尊吾跨前一步,道:「有什麼不對?」 垂下頭去,徐美媚幽幽地道:「見了她,你不會不要我吧?」 龍尊吾正色道:「婚姻之事豈可兒戲?美媚,只要我們彼此信任,有決心,有毅力,天下沒有不可成之事!」 徐美媚伸出雙手,目光中露著祈求,她注視著龍尊吾,像一個在急流中等待救援的孩子。 「你要助我,尊吾。」 一個箭步搶上前去,龍尊吾攬抱徐美媚入懷,他沒有回答,只是在雙脅上加足力量,兩個人幾乎已緊合為一,他們是那麼牢不可分,在這一剎,像是連兩顆心也完完全全的貼在一起了。 XXX白玉碼頭。 綠燕||那股堅固而又美麗的巨船,正緩緩離開了雪白的石緣,粗大的纜繩,也在一段段的從水中收起,碼頭上,那兩位遊巡使率領著百名灰衣大漢,正躬身目送著這艘巨船漸漸離去,兩人那付誠惶誠恐的模樣,與他們迎接這艘船泊碇的時候是毫無二致的,那麼謹恭,又那麼卑諛。 十二艘快艇繞著綠燕打了三個圈子,然後,在操船者尊敬的執禮下轉了回去,二十四條白浪拉起股股悅目的小線逐漸渺小。 在船樓上。 龍尊吾負手卓立,在他傍邊,是玄鶴牟遲德。 優雅的一笑,牟遲德道:「又回去了,龍公子。」 龍尊吾擺擺手,道:「先生,為何不兄弟相稱?」 牟遲德平靜的道:「公子乃大小姐未來夫婿,不才怎好加此偕越不敬?」 龍尊吾忙道:「各親各論,這是兩回事。」 搖搖頭,牟遲德道:「銀城規律森嚴,上下有分,公子,請恕不才難以從命。龍尊吾歎道:「太迂了,先生。」 牟遲德深沉的一笑,道:「不談這些,公子,你我隔日為敵,瞬息為友,公子你不覺得人生的際遇太也幻妙難測麼?」 龍尊吾笑道:「頗有同感。」 微微頷首,牟遲德道:「其實,不才早已推斷這樁事情會以喜劇收場,呵呵,如今果然不出所料,倒是可喜可慰。」 龍尊吾奇道:「先生何以曉得?」 牟遲德道:「異常簡單,不才護衛小姐已有十八年,自她牙牙學語至今,小姐的心事與意圖,不才雖然不敢說全然知曉,卻也可判測個十八之九。」 「啊」了一聲,龍尊吾道:「既是如此,夫生何為不在美媚的習性上多加勸導?」 輕喟一聲,牟遲德道:「正如方纔所言,上下有分,不才言談不可逾規,況且,其中關係亦大相迥異,臂如公子你的一句話,就較不才的十句話還管用得多。」 面孔微微一熱,龍尊吾道:「先生說笑了。」 牟遲德目注龍尊吾,嚴肅的道:「不然,公子與小姐之事,不才甚願公子能摒除一切障礎與小姐結為連理,其因有二:一則小姐心性強傲,正須公子時加疏導勸解,再則亦可避免小姐為此事而另生事端,小姐的脾氣公子大約已經領略,而城主伉儷又愛之若命,如果再生枝節,則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風,傷殘多少無辜人命&。」 龍尊吾連連點頭道:「我自然會盡力而為。」 頓了頓,牟遲德又道:「自紅崖混沼一戰,不才已深深為公子之豪膽巨魄所傾倒,私心對公子仰慕不已,尚望公子能以本身之氟質度量感化小姐,使小姐能更趨善境,則公子功德無量,銀城上下幸甚。」 龍尊吾緩緩的道:「我想,可以如此。」 牟遲德欣慰的道:「不才衷心祝賀公子與小姐白頭偕老,永不分離。一抱拳,龍尊吾道:「謝謝。」 略一遲疑,牟遲德又道:「至青江後,公子行蹤如何?」 龍袋吾坦率的道:「回大明縣城,見故友,追舊仇!」 牟遲德正色道:「不才願傾囊助公子一臂。」 苦笑了一下,龍尊吾道:「我心中領受了,先生。」 牟遲德迷惘的道:「公子有所不受,這,是為了什麼?」 目光望著玻璃罩子外的澄澈湖水,龍尊吾低黯的道:「這些仇家給予我的,不僅僅是仇恨而已,其中,尚有無比的羞辱,夢魘也似醜惡與殘酷。」 牟遲德深沉的道:「所以,公子要親手刃仇?」 坦白的點頭,龍尊吾道:「不錯,當刀鋒割進他們的軀體,在心靈上的創傷或者仍不能平復,但是,意識上的仇怨卻可得到發??,至少,我不會再如目前這般痛苦。」 牟遲德含蓄的一笑,道:「心靈上的創痕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消彌,公子,長久的摯愛與關懷將能令你感到慰藉,能使你從悲愴中恢復愉快。」 淡淡一笑,龍尊吾道:「但願如此了。」 略微猶豫了一下,牟遲德低沉的道:「公子這些仇家,與公子所結之仇,不知是屬於那一方面?不才無禮,貿作推斷,可是關在『情』上?」 嘴角抽搐著,龍尊吾道:「是的。」 一咬牙,他又道。:「乾脆說了吧,他們一共有四個人,把我縛在柱上,將我殘至重傷,當著我而輪姦了我的妻子,於是,我的妻子咬舌自盡,他們又轉回殺我,然後揚長而去,但老天有眼,我幸而未死,因此,我便天涯海角四處追尋他們,只要一息尚存,我會一個個的將他們尋到。」 ,楞了好一會,牟遲德憤怒的道:「公子,這些畜生的蹤跡至今尚未得一絲線索麼?」 苦笑一聲,龍尊吾道:「已被我殺了一個,傷了一個,他們托庇於一撥黑道幫會之中,為了殺傷他們,引起了這撥黑道幫會的報復,他們在一個多月以前便大舉沿紅崖混沼之側往大明縣城尋仇,因此,我只得先在那裡截殺他們,我不願為了我而累及在大明縣城的朋友,先生,我們相逢的那個夜晚,正是我截殺他們的時候。」 牟遲德尷尬的搓著手,吶吶的道:「當時不知事情竟是如此嚴重,不獨沒有幫上鮑子的忙,反而使公子誤了事,想來,唉,真是不該。」 輕喟了一聲,龍尊吾道:「事情過去也就算了,好在日子還長,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總會再找著他們的。」 沉默了片刻,牟遲德忽道:「這些事,公子,小姐都知道了麼?」 搖搖頭,龍尊吾低沉的道:「她尚不知。」 牟遲德輕輕的道:「既欲修雙好,公子,你應告訴小姐。」 目光有些黯淡,龍尊吾嗓音有些??啞的道:「這並非愉快的事,我個人承受已覺殘酷,又何苦再要美媚為我傷痛?待時間到來,我不告訴她她也會明白。」 牟遲德的視線有些悠忽與愴然,他凝注著空中的浮雲,浩渺的綠波,久久不能出言,不錯,人世間的慘事是太多,是難以盡書,但似這等令人髮指的罪行,恐怕要算是人間罪惡裡頂尖的了。 左側的暗門輕輕啟開,一陣香風有如百合的芬芳拂動,徐美媚飄然而入,她才一進來,已敏感的察覺出空氣中的沉重氣氛,於是,這位銀城城主的掌上珠不由怔了怔,擔心的道:「咦,你們兩個在這裡發什麼呆?為什麼都不說話?」 龍尊吾笑了笑,道:「欣實這湖光山色而已,美景當前,開口聒嗓,不是太俗了麼?」 小巧的鼻樑一皺,徐美媚嗔道:「我才不相信你就那麼雅。」 說著,她側首道:「遲德,是什麼事?」 牟遲德為難的堆上一臉笑,顯左右而言他:「龍公子正談到一件往事,呃,小姐,龍公子的住處約模已經理委了吧?這一段行程也真不短哩。」 哼了哼,徐美媚不悅的道:「你別扯到別處,我在問你剛才你們談的是什麼事?」 牟遲德苦笑了一陣,吞吐的道:「是,是龍公子的,呃,過去,他的以往。」 龍尊吾打斷了牟遲德的話語,為他解困。 「美媚,是一個故事,已經很久很久了。」 徐美媚不依的道:「為什麼不能講給我聽,我最喜歡聽故事了,尤其是,關於你的故事。一側,牟遲德忙道:「下面有事,小姐,我夫告退了。」 瞪了牟遲德一眼,徐美媚悻悻的道:「你快請吧。」 擠擠眼,牟遲德匆匆推門而出,待他走了,徐美媚依到龍尊吾身邊,溫柔而又低細的道:「尊吾,有什麼事還不能夠告訴我?我們之間,難道應該有隱密?應該有隔閡?」 龍尊吾沉默了片刻,緩緩的道:「你一定要知道?」 徐美媚用兩手圍過龍尊吾的胸膛,將面頰貼在龍尊吾的心臟上,她閉著眼,哺哺的道:「我早就想知道,不一天了。」 歎思一聲,龍尊吾道:「還有多久到鵝頸?」 徐美媚輕輕的道:「快了,為什麼問這個?」 悠悠的,龍尊吾道:「船進鵝頸,我再告訴你,行不?」 點點頭,徐美媚道:「那是一個夠得上悲涼的故拿,是嗎?」 龍尊吾拍拍她的背脊,道:「是的,相當悲涼。」 長長「嗯」了一聲,徐美媚有如睡身中的囈語般道:「尊吾,我好早就想像現在這個樣子,依在你的懷裡,緊緊靠著你的胸膛,靜靜聆聽你的心跳,那聲音好好聽,好悅耳,宛如在向我低語,告訴你心中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話,我喜歡我們的心跳能勻合一致,那樣,彷彿我們兩人已合而為一,連血液也彼此交流了。」 龍尊吾抬起手來,摩娑著懷中人一頭烏雲似的秀髮,他深沉的道:「美媚,你真好。」 徐美媚將龍尊吾摟得更緊了,緊得似欲貼進他的身軀,癡癡的,她道:「我愛你,尊吾。」 雙睜中閃泛著淚光,龍尊吾微微仰首克制住自已情態的波蕩,世上原本冷酷而炎涼,但是,卻又何其充滿了溫暖與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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