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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寶劍,何等威勢,寒星閃處,劍 擴及四周的血魂 ,頓時衝破了幾個缺口,但聽得幾聲厲嘯,接著天搖地動,那條小船立刻被拋了起來。 司空湛叫了一聲:「不好!」連忙衝出艙外。 謝瑜卻急忙抱住謝玲叫道:「姊姊,使不得,史大哥是為了救你!」 謝玲神智初 ,自然不知道所發生的事,也不認識史劍英,神劍刺了過去,耳中聽得了妹妹的叫聲,收手已是不及。 眼看著劍鋒已快刺中對方,忽而手中傳來一股巨大無比的震力,長劍竟脫手飛出,滑過了對方,反向自已的頭上繞來,不由得 呼出聲。 因為降魔劍 史劍英早已神 相通,自然不會傷主。 先前因為史劍英對謝玲沒有敵意,所以才讓她拔出了鞘,現在謝玲要傷害史劍英,它立刻自動產生反擊。 謝玲手控劍訣,正打算以一般收劍的手法將神劍再度控制在手,但降魔神劍威力何等鉅大,毫芒突漲,即將絞射而下。 幸而史劍英反應迅速,但苦在他未習御劍之術,還不知道如何役劍,只有猛起相撲,把謝玲一把抱住! 由於史劍英入劍圈,降魔神劍自動收斂威勢,鏘然一聲,如長龍歸穴,投入鞘裡。 謝玲自知魯莽,卻因為全身赤裸,被一個大男人抱在 中滾在艙板上,感到非常難堪,連忙用手撐開。 史劍英也覺得不好意思,鬆開了才道:「謝姑娘,剛才太失禮了,但那柄劍是千年通靈神器,我也無法控制,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迫使它歸鞘。現在危 已經過了,由令妹把經過的情形告訴你吧,我要到外面去幫司空前輩鎮服海妖去!」 他轉身來到艙外,但見司空湛 玉磬真人一個用劍,一個打手掌中射出一道紅色光華,裡著幾團暗赤色的人形虛影,拚命地往回收。 那幾團虛影不住發出厲嘯,一面要脫出紅色光圈的束縛,一面又在抗拒四周無數奇形怪狀的海怪吸奪。 史劍英出來後,司空湛連忙叫道:「老弟!快幫一下忙,把那些海怪的真 截斷,我好把這幾個厲魄收回來!」 史劍英忙用慧目看去,但見有四五道碗口粗細的雜色 柱,像是巨索般的繞在扁影外圍,跟司空湛的紅色光圈互相牽掣著。 玉磬真人的乙木神劍雖能切入那些 柱中,但隨斬隨斷,隨斷隨續,始終不起作用。 他不禁一皺眉道:「司空前輩,那五六頭畜生的 候頗深,再晚恐怕無能為力,除非是用降魔劍。」 司空湛忙道:「使不得,降魔劍的劍煞太厲,我的血魂 剛才就被刺破了,逃走了五個,如果神劍再出,我補好的血魂 又將破去了,就無法再收回它們了。」 史劍英道:「那怎麼辦呢?」 司空湛道:「騎鯨客歐陽老兒不是杷他的鎮官至寶玄冰寒梭送給你了嗎?此物乃海府奇珍,對這些海中的妖物別具鎮懾作用,你快如法施為吧!」 一言提醒了史劍英,連忙取出了玄冰寒梭,口念真言,祭在空中。 海府奇珍,果然不同凡響! 那冰梭在空中化為一道銀色的寒芒,電閃似的在光影四周飛繞,不單把雜色的 柱截斷了,而且還順著縮回的 柱,追到了海水下面。 沒有多久,海水湧上灘灘紅色的血水,頓時風平浪靜,銀芒 出,飛回到史劍英的手中。 司空湛沒有了外面的阻力,真 暴漲,那道紅色的光圈也粗大了起來,將圍在中間的赤影越縮越小,終於被濃縮成藥粒大小的一點精芒。 司空湛十分慎重地慢慢收回光圈,一直到掌心上,才緊緊握住了,由腰間取下一個朱紅色的葫蘆,拔去塞子,把掌中的精芒收進葫蘆中,蓋上了塞子。 他深深地吁一口 道:「總算收了回來,只是溜走的五個厲魄不知跑到那兒去了,只有慢慢地找回來。」 史劍英道:「前輩,那很重要嗎?」 司空湛歎道:「可大可小,如果它們逃了出去,被別的修道人收去了,最多使我的血魂幡失去效用而已。就怕他們找到本 ,重新 起為厲,那就嚴重。因為我這十二個血魂厲魄,都是十分兇惡的練 士的精魄,我費了畢生的心力,才把他們制服,提出元神,鎮制住血魂幡上,原想為衛道盡一份力的。」 史劍英道:「他們的本 都還在嗎?」 司空湛道:「此輩已練成不死身,應該還在的。」 史劍英忍不住道:「前輩為什麼不把他們的原身毀棄掉而聽任他們留下作惡的隱患呢?」 司空湛一歎道:「老弟!你以為我是心存慈悲,不忍心這樣做嗎?想當年提起血魂教主,誰不皺皺眉頭,誰不知道我有名的心狠手辣。但是為老和尚感化後,我的 沒有再傷過一人,那不是我的心變軟了,而是我答應過老和尚,在本命神魔前立下血誓,此生不再殺人。這十二厲魄,是我昔日血魂教中十二厲魄,他們知道我澳過歸善後,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事先作了準備,把本 藏了起來,躲在前輩仙人便成子的遺闕之內。利用那些禁制,使我無法進入。我只好運用本門血魄拘魂大法,把他們的元神提了出來,鎮在血魂幡上。」 史劍英道:「廣成子遺闕,他們能進去,何以前輩不能?」 司空湛道:「他們自知不免,情願犧牲三屍中的二屍,承受了雷火金光煉 之苦,僅留得一屍,匿藏在廣成子遺闕的中宮,我要進去,勢必也將斬二屍,那樣一來,即使進入後,對他們也無可奈何了。」 「此輩既然三屍己斬其二,為惡有限,不足慮。」 司空湛搖頭苦笑道:「不然, 說在廣成子遺闕中留有靈丹,可以培元固本,重煉三屍,如果此言屬實,他們的精魄歸 之後,很可能又會脫因而出。」 史劍英想了想道:「廣成子為玄門正宗,所遺的丹丸囊藥,也是為幫助修道人修成正果之用,或許能改變這些人的 質,輔導他們人於正途,也不一定。司空湛道:「能夠如此固然大佳,就怕情況未必有如此理想。商周之替,廣成子助武王伐紂,先後收服了不少 教的入,取得了他們的魔書秘訣,也藏在遺闕之內。現今所有的魔道妖邢,一半是出自古代軒轅墓,另一半 說就是由廣成遺闕中流傳出來的。」 史劍英一 道:「這 重大的消息,再晚怎麼毫無所知?」 司空湛道:「這是魔道中一個絕大的秘密,進入過遺闕 出的人自然不肯洩漏,我是從那十二個厲魄處問出個大概,但要深入詢問時,他們 受煉魂之慘也不肯吐露了。」 史劍英道:「前輩還握有七個厲魄,不妨再深入問一下。」 司空湛道:「沒有用的,我試過多次了,現在他們已知有五名同伴脫困,更不肯說了,因為他們還指望著同伴 成功,前來救他們呢!」 史劍英道:「 前輩看他們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司空湛道:「很難說,他們是厲魄之精魂,要通過禁制而進入遺闕的可能性為微小,但他們如果投向別的魔道人物麾下,得其幫助,煉魄成形,可能性就大多了!」 史劍英道:「可惜再晚此刻必須前往無心島碧瑤宮中去作蕩魔之行,否則倒是可以陪同前輩往廣成遺闕一行,探明究竟,收回厲魄。」 司空湛道:「此刻自然以為謝老友伉儷 仇之舉為要,等無心島之行告一結束後,我也要去一趟廣成遺闕。如果他們 能改邪歸正,我就把另外七個厲魄也放了,否則就要靠老弟幫忙,將這些厲魄斬屍滅神,永絕後患。」 說著又長歎一聲道:「本來這些事我不必求諸於人的,但那老和尚實在也坑人不淺,逼我立下了重誓,使我束手縛腳,不得不向你老弟求助了。」 史劍英道:「那當然,再晚是責無旁貸,但前輩那不殺生的重誓,要守到什麼時候呢?」 司空湛道:「終我此生,永無已時。」 史劍英哦了一聲道:「那位無垢大師要前輩立的這個誓太重了,除惡即為揚善……」 司空湛苦笑道:「話是不錯,但只 合你們正道出身的人應用,老朽當年濫殺無辜,不知斷送了多少生靈,所以必須受這個限制,才能磨化自己的煞性。」 史劍英道:「可是遇上了十惡不赦之徒,為了這個限制,豈不是硬逼著要放過了?」 司空湛道:「是的,像剛才那五個孽畜脫困逸去時,我本可祭起化血神刀,在百里之內,將他們絞得形神俱滅的,就為了有那個限制, 好眼睜睜地放過他們。但是無垢上人要我立下那個重誓,未嘗不是沒有深意的,雖然那些畜生是萬死莫贖,但也可能有回頭向善之日。以老朽而言,當年所犯的罪惡,並不比他們少,無垢上人本無邊慈悲,給我一個機會,我當然也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史劍英想想道:「如果前輩為一批惡魔所圍困,不開殺戒無以自保時,又待如何呢?」 司空湛道:「那是上天要我為昔年所犯的罪行施罰,我只有閉目受誅以應天譴,殺戒絕不可開。」 史劍英不禁暗生敬意,這個叱吒一時的大魔頭,一旦改過為善,竟成了個慈悲渡世的仁俠。 於是他一歎道:「聽了前輩之言,使再晚感慨萬分,再晚自行道以來,也是滿手血腥,遇上了邪魔外道,誅之唯恐不盡,從來沒有想到予彼等一條自新之途。」 司空湛笑道:「老弟可千萬別為我的話所感,除惡即為揚善,老朽也深以為然,只因為彼此立場處境不同,才有可殺與不可殺之分。老朽當年為嗜殺而傷生,老弟則為衛道而除害,更不可相提並論。如果老朽早些年遇上了老弟,伏誅在老弟神劇下,至少可以保全了屈死在老朽手中的千百怨魂。無垢上人之所以給我一條自新之途,乃是為了我能有改過之心。而往者已矣,已經死的人無法復生,就是殺了我也無濟於事,這才留我之身,稍贖前愆。真要遇見了怙惡不赦之徒,還是以一誅為佳。」 玉磬道長道:「司空教主所言極是,家師雖以仁心而渡世,卻並不戒殺,唯獨在施誅之前,當慎視對像而定。天下無不可渡化之人,亦無不可渡化之魔,唯當視其心性而定,如若縱容一惡魔,必待其殘害千萬生靈之後才渡化他,就是得不償失了。」 司空湛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老朽是情有可原了。」 玉磬道長道:「不錯,家師亦曾言及教主雖然殺孽過重,然行事不失為正直,是非分明,是為可敬之處。二位謝姑娘的尊親是極受人尊崇的一對俠侶,其能為教主捨生而護法,可知教主素行必有令人可敬之處。」 司空湛笑道:「想不到惡名昭彰的血魂教主,在全真教主古月仙長的心中,竟還有可取之處,倒叫我受寵若驚了。」 玉磬道長道:「教主言重了,家師對教主頗為推重,教主所創的血魂教下收羅的多半為巨奸大惡之徒,然而在教主的嚴厲約束之下,使彼等不敢為惡,實乃無上寶德。世人將教主列為魔道,是不夠瞭解教主的為人,假 魔為名,前去侵犯教主,自取殺身之道,也怪不得教主。」 司空湛不禁一呆,然後十分激動地道:「我以為當世知己,只有老友伉儷二人,沒想到古月仙長對老朽也有同樣的看法,那真使老朽銘感五內……」 玉磬真人笑道:「對教主有褒詞者,不僅家師一人,家師等十三奇三年一會,輩創蕩魔之舉。六十年來,遍尋三山五嶽的邪魔惡人,或誅之、或鎮之,但從來沒有對血魂教有過行動,即是一個例證。」 司空湛情緒激昂地道:「承蒙他們如此器重,老朽當以有生之年,為天下蒼生盡點力。」 這時謝玲已經聽清了謝瑜的敘述,穿著整齊後,走出艙外,首先向司空湛跪下道:「侄女叩謝伯伯活命大恩。」 司空湛苦笑著把她扶了起來道:「賢侄女,別說我,你該謝的是這位史老弟。」 謝玲瞟了史劍英一眼,滿臉飛紅,就是說不出話來。 史劍英也知道適才的情形很尷尬,連忙道:「謝姑娘,不要客氣,令師歐陽前輩與家師誼屬知交,彼此同為一脈,理當守望相助,患難相扶持。」 謝玲也就在喉嚨裡含糊地吐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聽不見的謝字,把局面混了過去。 謝瑜湊上來道:「我們要上無心島找魚玄機與管玄英那一對老魔頭清償血債,只苦於功力不足,現在有了司空伯伯與史大哥相助,必然沒問題了。」 司空湛長歎道:「老友夫婦為我而死,伯伯幫你們報仇是責無旁貸,慚愧的是伯伯的能為有限,即使拚上這條老命,恐怕也無濟於事,只有借重史老弟了,你們先謝謝他。」 說著以目示意。 謝瑜最精靈,立刻明白了,一拉姊姊,朝著史劍英跪了下去。 史劍英大為著急地道:「二位請起來,這是做什麼呢,我本來也是要到無心島上去的而且家師與歐陽師伯等十三奇也不日就隨後會趕到,大家都要為蕩魔而盡心」「」說著又向司空湛道:「司空前輩,您怎麼叫她們來這一套呢,難道還怕我會不盡力嗎?」 司空湛笑了笑,道:「老弟,她們姊妹是出於真心求你」「」史劍英道:「我早就跟瑜姑娘說過全力以赴。」 司空湛道:「你是為蕩魔而去,她們求的是復仇,這是兩回子事。」 史劍英道:「對像同為那兩個人,怎會是兩回子事呢?」 司空湛道:「僅為蕩魔而去, 要把碧瑤宮擊潰就算成功了,要幫她們復親仇,必須使她們能手刃仇人。但她們的功力有限,即使把那兩個魔頭制住了交給她們,她們也無可奈何,因此一定要老弟幫忙不可。」 史劍英一歎道:「前輩有何吩咐,盡避頒示下來,再晚無不遵從,快請二位姑娘起來。」 司空湛笑笑道:「老弟這麼說可不敢當,老朽別無所請,因為早年殺戮過重,協助這兩個侄女兒了卻親仇後,就要到藏邊跟無垢老和尚在一起,覓地虔修,以備抵禦最後一次的天雷魔劫。」 史劍英忙道:「前輩莫非須再晚代為護法?」 司空湛搖頭道:「那倒不敢勞駕,老弟雖然修的是玄門正宗,但老朽卻是由左道入門,護法守關時,還是無垢老和尚較為和適。老朽唸唸於懷者,就是這兩個侄女兒,她們除了親仇外,還有行道之責,老朽又無暇分身照顧她們,只有請老弟多費心了。」 史劍英不禁為難地道:「這個恐怕再晚才疏藝淺,難以擔當重任。」 司空湛大笑道:「老弟別客氣了,在青年一代中,老朽找不出第二個堪與老弟相匹之人。即使在老一輩中,超過老弟的也寥寥可數。老朽很少輕易許人,但對你老弟卻實在沒話說。我這兩個侄女資質藝業,都不是庸庸之選,如果不是老弟高出她們很多,老朽也不會求你照顧她們了。」 史劍英知道是剛才為了救人,與謝玲有了兩度肌膚之親,更明白司空湛所謂照料的弦友 但是他也明白,此刻若不作個明確的表示,以謝玲那樣一個烈性的人,很可能會走上極端。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二位謝姑娘與再晚師門既有深誼,彼此又俱為同道,守望相助,休戚相關,自是理所當然之事。」 司空湛笑道:「老弟說得太籠統了,老朽所求者,是特別的照顧,並不僅止於道義之交。」 謝玲跪在地下,一雙眼睛直盯看他,閃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色。 史劍英見了只得道:「前輩放心好了,再晚有生之年,絕不叫她們受半點委屈。」 這個答覆雖不能使謝玲滿意,但至少已有了一個初步的保證,何況彼此只是初會,相互瞭解還不夠,史劍英有了這句話,已經是差不多了。 司空湛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哈哈一笑道:「老弟,那就全仗你費心了,二位侄女,再謝謝史老弟。」 謝玲與謝瑜正要叩下頭去。 史劍英連忙一手一個,拉了起來道:「二位姑娘,這是幹什麼,人之相交,貴在知心,何必拘於俗套呢,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你們老是這麼客氣,我可真受不了。」 司空湛笑道:「老弟,這可是你的不對,你既然不喜歡這些繁文褥節,就該表現得自然一點,她們都已經叫你大哥了,你還是滿口姑娘長姑娘短的,不怪人家要苞你客氣。」 史劍英笑笑道:「是,這是愚兄的不是,今後我就托大,以妹妹稱呼你們吧!」 司空湛道:「早就該如此了。」 謝玲的手被史劍英握著,芳心感到十分甜蜜,含情脈脈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謝瑜卻胸無城府,高興地道:「好極了,我們有了史大哥這麼一位兄長,以後再也不怕受人欺負了。」 玉磬道長笑道:「謝姑娘!北海飛鯨島威震宇內,玄冰宮中弟子如虎如熊,誰耙欺負你們?」 謝瑜原是隨口一句話,那知道玉磬道長會認真究詰,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謝玲卻笑著道:「當然有了,像道長你就在欺負我們,把我們兩個女孩子,說成如虎如熊,這不就是欺負嗎?」 一句話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笑聲中大家回到了艙裡,史劍英關切地道:「玲妹,你大疾初癒,元氣損傷得大多,要不要養息一下。」 謝玲聽得心中十分慰貼,紅著臉道:「謝謝大哥,我覺得很好,一點都不累。」 司空海道:「血煞附體,專事吸取修道人元氣,損耗在所難免,好在玲侄為純陰之體,而血為純陽之性,雖然吸去陰氣,卻也留下了一部份陽氣,可為挹助,只是玲侄不知如何調和而已,史老弟既然已經乾坤交泰,倒不妨略助她一臂之力。」 史劍英忙道:「這個再晚卻生疏得很。」 司空湛道:「據說你已修煉至第八重天的境界,怎麼連這種運氣互調的功夫都不會呢?」 玉罄真人道:「史師兄系家師以元神孕諸靈胎托生,假守璞之身培育元胎,使元神凝煉而復體重生,並非如一般修道正當之進境,故而玄門吐納養氣的功夫,他從未涉獵,的確是一無所知。」 司空湛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史老弟英氣外透,修為之深,已有數甲子之功,而御劍之術,尚未入門,深感詫異。老弟,你的福澤可真不淺,沒有打一天的坐,沒有修一日功,竟能平步青雲,而歷半仙之境界。」 史劍英道:「這都是敝恩師苦心培育以及神州五子等大力造就之德,也因為再晚未曾內修,十三奇中諸前輩才以異寶為 ,壯再晚降魔之行。」 司空湛笑笑道:「照你的造就,根本不需費神去從事內積了,多年的修為,在你體內已自然運合,不假修持,即能發揮自衛之功,萬邪難侵了。不過運氣互調之法,對你本身修持與助人俱有裨益。這類功夫系旁門捷徑之術,令師可能也不大精擅,老朽做個順水人情,把這個口訣教給你吧,一則可以幫助玲侄迅速恢復,二則也可自修。」 史劍英不知是否該接受。 玉磬道長已經代他稽首稱謝道:「那就太謝謝教主了,家師系由虔修入門,再晚等也都是玄真清修弟子,與史師兄之修為殊途異道,不知如何著手,教主肯加以傳授,家師心感無已,茲特奉上家師手書之謝函,以謝教主之盛德。」 說著由袖中遞上一封柬帖。 司空湛微怔道:「難道令師已經算準了要遇見老朽的?」 玉磬真人道:「這個再晚不知道,家師臨行時曾頒下此函,吩咐說到了海上自有遇合,碰上一位前輩高人,欲對史師兄造就時呈上,並另有懇請,柬帖上未書名姓,但家師說到時自會呈現字跡。」 司空湛接過柬帖,但見柬帖上青光一閃,現出了兩行字跡。 在柬帖的正中是一行大字,楷書:「血魂教主司空道兄賜啟。」 旁邊則是較小的行書:「愚弟全真古月手奉」。 司空湛不禁肅容道:「令師不愧為一代高人,老朽為掩行藏,韜光隱跡,連本身所修的血魂真光都封閉於宮內,自以為行跡無人得悉,誰知早已在令師計算之中了。」 抱恭敬敬地拆開柬帖,抽出裡面的信柬來看了一遍,才笑著肅容道:「謹遵所囑。」 雙手將柬帖輕拋,化為一道青光,破空而逝。 史劍英見了微驚道:「前輩,家師的函上說些什麼?」 司空湛笑道:「就是我剛才說的事,令師說你是乾坤交泰之體,吩咐老朽代傳運氣互調之法,更料準了你會與玲、瑜二侄女遇合,要你們互相為輔,才可以渡過魔劫。」 語畢把行功的口訣與練氣的方法說了一遍。 然後叫謝玲興謝瑜各坐下來,伸出一掌,與史劍英左右兩掌相抵,才叫玉磬道長出艙去行法推舟。 等船身輕輕震動時,司空湛袍袖一揮,滿艙紅光罩定了三人,司空湛肅然端坐,朗聲道:「仔細看來。」 雙手連揮,紅光中現出一片光幕,先是霧氣繚繞,慢慢霧消光定,才看得清楚。 原來那竟是他們三個人的前生復現,謝玲與謝瑜也是姊妹,同歸於史劍英,在一個小島上比翼清修,十分逍遙自在。 怎奈好景不長,正在史劍英坐關抵禦天劫時,突有一個赤身妖媚的美婦前來騷擾。 那妖婦法力高強,用邪法制迷二女後,入關對史劍英百般挑逗,史劍英漠然不為所動。 兩天劫適時而至,金光連閃,霹靂大作。 史劍英因為沒有兩個妻子代為護法,無力抵禦天雷之劫,眼看著幾將為雷火煉化成劫灰時。 那妖婦忽而捨身去為史劍英抵禦天雷,迭經苦鬥之後,終於熬過了三十六閃天雷之劫,可是那妖婦卻已心神交疲,昏倒在地。 史劍英感她護持之德,立即加以救援。 可是妖婦所設的邪法禁制已因她本人的神智昏迷而失去控制,使二女自動脫困醒來。見到史劍英正抱著那妖婦口對著口,暗渡真氣,助其復甦,不明就裡,妒火中燒,雙雙發出飛劍,要斬那妖婦。 史劍英無可奈何, 得拚卻元神,施展血影神功,毀去了二女的飛劍。 妖婦也適時醒來,見狀大怒,又重行與二女拚鬥起來。 二女因飛劍被毀,更不是敵手,在妖婦的雷火魔陣中,即將形神俱滅! 史劍英卻又為護持愛侶,再度以元神闖入雷火魔陣中,拚卻神滅,炸毀了雷火魔陣,並使妖婦受創而遁。 而二女的本體也毀,元神脫困後,史劍英 剩下一縷殘魂,勉強凝練成形,將原委告知二女後,即行消散。 二女自恨孟浪,追悔已是不及,於是自投峨嵋金頂天雷劫火洞中,煉滅了元神,三人相偕互殉。 這一幕歷歷往事,在他們眼中重現之時,也喚起了他們深藏的記憶,依稀在目。 驀而光收影寂,三人猶自在發呆。 司空湛已笑問道:「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吧。」 謝玲倒還好,因為她心已有所屬,知道史劍英是前生夫婿,緣定再生,感到此生有托,十分安慰。 謝瑜年紀還輕,本是胸無城府的人,後來為了情勢所趨,倒是希望促成姊姊與史劍英一雙兩好,可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從宿命回輪上,看見了史劍英同樣也是自己的丈夫,不禁有點不很自在。 司空湛微微一笑道:「前生之緣已盡,今生之緣又生,當合則合,當散則散,無須矯揉做作。我得古月仙長之示,重演輪迴光鏡,僅作今生之戒,此外別無他意。然前世之宿緣,即今世之良人,史老弟與二侄如能洞悉前因,妥為應付,則東海之行,必可增加無限助力。現在你們心意已通,依法施為,使真元互轉為用,必可收脫胎換骨,洗心伐髓之效!你們開始用功吧,我不打擾了。」 語畢轉身逕出。 史劍英倒是十分坦然,微笑道:「難怪我見到二位妹妹時有似曾相識之感,原來都是前世故人。雖然各已轉世,但今世重逢,未嘗不是一種緣份,至少不會像初見時那麼拘束了,我們開始用功吧。」 他的真氣由掌心源源湧出去,通過二女的四肢百骸,又轉回來,週而復始,一遍遍地運行著。 這是修道人一種最上的修為工夫。 因為道家注重的是龍虎互濟,陰陽交泰而登大道,是必須合藉雙修藉交合而調和陰陽,互匯真元。 然而這樣子又很危險,雙方必須功力悉敵,才能做得恰到好處,稍有不慎,一方的真元即將為對方所奪,所以煉士擇侶十分慎重。 一些居心險惡的邪魔外道,則以采捕的手段,損人而自利。 正統的修道人不屑損人利己,就只有葳 自守,假日月山川中陰陽之氣而慢慢與本身溶合,所謂練氣之說,就是指此而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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