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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深入虎穴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那木椅破窗而出。
  陶玉長身而起,緊隨那木椅之後,飛了出去。
  抬頭看去,靜夜寂寂那裡還有人蹤,當下一提氣,躍上屋面。
  但見四下人影閃動,四個勁裝大漢,齊齊飛躍而至。陶玉原想查看敵蹤,但經自己人這麼一攪,敵人縱未去遠,亦可借此機會逸走了,當下一皺眉頭,冷冷說道:「你們來此作甚?」
  幾個勁裝大漢,早已奉到令愉,而遠離沈霞琳臥室三丈之外,是以誰也不敢守在沈霞琳的臥室旁側,只因聽到陶玉木椅碎窗之聲,才分由四面趕來。
  這幾人都知陶玉是幫主之尊,那裡還敢答話,齊齊垂頭,連連說道:「屬下該死。」
  陶玉氣憤稍息,冷冷說到:「你們可曾瞧到了什麼可疑之處麼?」
  四個勁裝大漢齊聲道:「沒有,屬下等並未瞧到有何可疑之處。」
  陶玉舉手一揮,道:「你們去吧!」
  四個勁裝大漢如獲大赦一般,應了一聲,齊齊轉身而去。
  陶玉躍下屋面,打量了四下形勢一眼,緩步走到窗前,伸
  手撿起破損的木窗,正想舉步入室,以便點起火燭,查看那木窗的刀痕,突然身後傳過來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暗中提氣戒備,冷冷問道:「什麼人?」
  來人沉聲應道:「屬下王寒湘。」
  陶玉緩緩轉過身子,道:「你過來。」
  王寒湘急步行了過來,道:「幫主有何吩咐?」
  陶玉低聲道:「那于氏兄弟靠得住麼?」
  王寒湘道:「靠得住,兩人都曾為咱們天龍幫立過大功。」
  陶玉道:「這就是了。」
  王寒湘輕輕咳了一聲,道:「屬下多口,幫主可是遇上刺客了麼?」
  陶玉道:「不錯,但那刺客手法,十分拙劣。」
  王寒湘道:「以幫主的快速身法,那刺客決難逃過幫主的追襲。」
  陶玉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因而我懷疑是于氏兄弟的屬下。」
  王寒湘道:「這個,問問于氏兄弟也好。」
  他本想勸阻陶玉,在未查得確證之前,不可驚動于氏兄弟,免得使他人兄弟生出了離異之念,但轉念又想到陶玉為人的陰沉多疑,如若自己一力勸阻,恐將引起誤會,立時見風轉舵。
  陶玉微一沉吟,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低聲對王寒湘道:
  「王兄請暗中代我注意一下,如若發現于氏兄弟有叛離之心、請盡快告訴於我。」
  王寒湘道:「謹領面諭。」
  陶玉微微一笑,道:「今宵之事,王兄也不用告訴于氏兄弟了。」
  王寒湘道:「今宵不來,萌晨之時,于氏兄弟必將面見幫主領罪。」
  陶玉道:「你讓他們見我之面再說。」轉身直向沈霞琳的臥室中行去。
  王寒湘道:「可要屬下留此護駕?」
  陶玉道:「不用了。」大步直入室中。
  晃燃火捂子,點起火燭,凝目望去,只見沈霞琳仍然是但露酥胸,睡在木榻之上。陶玉心中本對沈霞琳有著很深的懷疑,但目睹此情,疑心盡消,右手揮動,拍開沈霞琳的穴道,低聲說道:「讓你吃苦了。」
  沈霞琳緩緩坐起了身子,拉一下破裂的衣服,歎息一聲,道:「陶玉,你好像又改變了主意。」
  陶玉淡淡一笑,道:「這等強力相迫,你心中不樂,自然是無味的很。」
  沈霞琳心中暗自罵道:你這禽獸、魔鬼,日後犯到我手中,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口中卻微笑說道:「只為了我不快樂,你就改變了主意麼?」
  陶玉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啦。」伸出手去按下沉霞琳的身子,說道:「好好睡吧!明天我讓他們送些衣服過來。」
  隨手撲熄燭火,大步而去,萬且還回手帶上了木門。
  沈霞琳凝神聽了良久,不聞有可疑之處,悄然站起身子,行到門口處,向外瞧了一陣,重又回到木榻之上,低聲說道:
  「童師姊,可以出來了。」
  只見人影一閃,床下鑽出一個黑衣人來,低聲應道:「陶玉去遠了。」
  沈霞琳點點頭,道:「唉!想不到他又改變了主意。」
  童淑貞道:「這是他迫你如此,只好出此下策,此刻形勢有變,自然是不同了。」
  沈霞琳道:「和陶玉相處一起,有如和虎狼相處,唉!當真是日夜叫人提心吊膽。」
  童淑貞道:「你未來此地之前,我一再勸你不要冒險,但此刻已經來了,我要勸你多多忍耐一二了。」
  沈霞琳道:「只要能夠殺了陶玉,救出寰哥哥,我自己決計是不能活了。」
  童淑貞低聲說道:「沈師妹,百里行程半九十,你既然已經置身於此,就該堅持下去才是,陶玉此刻,不但武功過人,而且機警無比,豈能隨便暗算得到,你必得找出適當的機會下手才行。」
  沈霞琳低聲說道:「童師妹最好能隨我身側,也好助我一點勇氣。」
  童淑貞道:「好!我盡量追隨身邊就是,你要多多小心,愚姊去了。」
  轉身行了兩步,突然又走了回來,低聲說道:「沈師妹,記著一件事……」
  沈霞琳道:「什麼事?」
  童淑貞道:「挑撥離間,要使陶玉和他的屬下朋友,彼此都有猜疑之心。」
  沈霞琳道:「記下了。」
  童淑貞行到窗口探頭向外張望一陣,一提真氣,越窗而去。
  這窗子早為陶玉擊碎,出入更是方便。
  一夜匆匆而過,再未發生事故。
  次日天色一亮,立時有兩個丫頭替沈霞琳送上新衣。
  況霞琳剛剛換上新衣,門外突然傳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沈姑娘,在下可以進來麼?」
  沈霞琳理一下披肩長髮,道:「進來吧!」
  只聽門聲呀然,王寒湘推門而入。
  沈霞琳想到昨夜童淑貞相囑之言,立時迎了上去,笑道:
  「王副幫主請坐。」
  王寒湘急急搖手,道:「咱們這天龍幫中,只有幫主一人,並無副幫主的設置,姑娘不要亂叫。」
  沈霞琳笑道:「你和幫主,看起來最是親切,不是副幫主,又是什麼呢?」
  王寒湘道:「老朽在天龍幫中,不過是一名護法頭兒。」
  沈霞琳道:「啊!王護法頭兒,你請坐啊!」
  王寒湘依言坐了下去,沈霞琳已倒了一杯香茗親手奉上,滿臉巧笑,直遞到王寒湘的手中。
  王寒湘連連說道:「不敢當,不敢當。」起身接過香茗。
  沈霞琳道:「護法就是護法,為什麼叫護法頭兒呢。」
  王寒湘道:「幫主駕前,有許多武功高強的護法,都歸在下所管帶,所以叫作護法頭兒。」
  沈霞琳道:「原來如此……」語音微微一頓,又道:「陶玉過去,有過稱你叔伯老前輩麼?」
  王寒湘道:「那已是過去的事了。」
  沈霞琳道:「唉!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了。」
  王寒湘臉色一變,起身說道:「在下來此請姑娘上路。」
  沈霞琳道:「要到那裡去?」
  王寒湘道:「行蹤何處,在下亦不知道,姑娘請問過幫主。」
  沈霞琳盈盈而笑,提著茶壺行了過去。
  王寒湘急急站起身子,道:「姑娘請更換衣服,整理行裝,在下在室外候駕。」
  也不容沈霞琳答話,悄然退了出去。
  沈霞琳關上房門,換了衣服,整理好簡單的行囊,佩上寶劍,步出室門,笑對王寒湘道:「咱們走吧!」
  王寒湘道:「還得等幫主之命。」
  語聲甫落,已見陶玉身佩金環劍,帶著勝一清和兩個大漢,大步行了過來。
  陶玉眉宇間隱隱泛現出憂愁,顯然狡計百端的陶玉,正自遭受著困擾。
  王寒湘不容陶玉開口,搶先說道:「都已準備好了,恭請幫主上路。」
  陶玉點點頭,道:「好!咱們立刻動身。」目光轉到兩個長髯大漢身上,接道:「兩位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一旦毀棄而去,想必感慨很多。」
  左首那長髯大漢,道:「於方、于飛蒙受幫主下顧,別說區區一點基業,就是要我兄弟赴湯蹈火,亦是在所不辭,」
  陶玉淡淡一笑,道:「那很好,咱們走吧!」大步向前行去。
  於方搶先一步,道:「屬下帶路。」折向正南行去。
  幾人腳程甚快,一路上健步如飛。
  沈霞琳默察幾人神色,都很凝重,似是都有著很沉重的心事。
  行約數十里,到了一片荒涼的蘆葦叢邊,抬頭看蘆葦無際,一片荒涼,不見人蹤,一條大道穿林而過。
  陶玉停下腳步,道:「這片蘆葦很大。」
  於方道:「總有數千頃大小,」
  陶玉道:「好一片美好的所在,如能誘得少林僧侶等深入此地,一把火可以燒它個片甲不留。」
  說笑中,大步入林。
  深入百丈之後,忽聞一片前聲怒嘯,四面傳來。
  蘆葦深密,幾人目光雖好,也難見一丈外的景物。
  陶玉停下腳步,低聲說道:「散佈開些,防他們暗器施襲。」
  流目四顧,見葦叢茫茫,那裡有一個人蹤!
  沈霞琳咧的一聲,拔出長劍,道:「這蘆葦叢中有埋伏。」
  陶玉搖搖手,道:「不可輕舉妄動,咱們等等再說。」
  那前聲,怒嘯響了一陣之後,突然停了下去。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聽出來了沒有。」
  勝一清道:「什麼事?」
  陶玉道:「適才那前聲,怒嘯都是疑兵之計,如是真在這蘆葦叢中,埋伏下了高手對付咱們,那就不用吹笳驚動咱們了」
  王寒湘道:「幫主說的是。」
  陶玉凝神傾聽了一陣,未再聽到什麼動靜,又舉步向前行去。
  行約百步,突聞一陣嗤嗤的弩箭劃空之聲,蘆葦叢中射出來一排弩箭。
  陶玉身手快捷,拔劍一揮,擊落了近身兩隻。
  王寒湘等都是第一流的身手,手接掌劈,一排暗箭,盡皆落空。
  陶玉道:「蘆葦密集,這些弩箭手隱身之處,不會超過兩丈……」
  目光一掠王寒湘和勝一清道:「兩位請四下搜查一下,最好能夠生擒他們幾個,」
  王寒湘、勝一清齊聲應道:「我等盡力而為。」
  一左一右,分向兩側躍入蘆葦叢中。
  這蘆葦不但密集異常,而且有一半生在水中,就算當世第一高手,也無法在此等環境施展輕功。
  兩人分頭深入,行不過六七尺遠,已聽得蘆葦沙沙的分折之聲,分明是有人向前逃去。
  以王寒湘和勝一清的武功,也無法追趕那逃走之人,只好折返上路。
  陶玉看兩人膝蓋以下,滿是泥污,心知兩人無法在蘆葦叢中施展武功,也不多問,淡然一笑,道:「咱們小心一些,防他們暗中施襲就是。」舉步向前行去。
  王寒湘緊行兩步,追在陶玉身後,道:「在這蘆葦叢中,一個人的武功已然完全失了作用。」
  陶玉道:「我知道,當你們躍入蘆葦叢中,我就想起來了。」
  王寒湘道:「如若他們在這蘆葦叢中,設下很多暗中施襲的弩箭、毒針,倒也是麻煩的很,屬下之意,不如退出,繞道而行。」
  陶玉道:「咱們已深入數百丈,如是中伏,那是早已中了。」
  王寒湘欲言又止,不敢再勸。
  幾人又行了十餘丈後,突見道中豎立了一塊木牌,道:
  「到此止步。」
  陶玉冷笑一聲,飛起一腳,把那木牌踢的飛起了兩三丈高,摔入了蘆葦叢中,高聲喝道:「那位朋友,想會我陶玉,何不現出身來,鬼鬼祟祟,算是什麼人物。」
  只聽蘆葦叢中,響起了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你作惡多端,早就死有餘辜了……。」
  陶玉一面默察那發話之處,大約在三丈開外,一面暗中提聚真氣,準備出手。
  只聽蘆葦叢中,又傳出一陣大笑之聲,道:「你知道,趙小蝶和楊夢寰都已被救出來……」
  陶玉一哼,道:「當真麼?」突然躍身而起,一直向發話處落去。
  手中金環劍,繞身飛旋,化作了一片護身劍幕。
  寒芒落之處,蘆葦干葉紛飛,方圓五六尺內,吃那金環劍掃擊成一片光地。
  凝目望去不見人蹤,那發話之人,似是早已逸走。
  陶玉這全力一擊,不但未能殺了那說話之人,而且落入了泥污之中,沾的滿身都是泥漿。
  他究竟是大好巨惡之人,略一沉吟,竟把心中積存激憤之氣,完全消去,縱身躍回官道之上,哈哈了笑道:「那人狡猾的很,說完話,立刻潛往別處去了……」
  他抖抖身上的泥漿,接道:「咱們既不能在蘆葦叢和他們決一死戰,只有儘管通過這一片葦叢,任他們笑罵譏諷,一概不理就是。」
  王寒湘道:「幫主說得是,屬下開道。」拔出摺扇,當先而行。
  只聽那蘆葦叢中,又響起一陣大笑,道:「陶玉,你抬頭瞧瞧,什麼人來了。」
  陶玉冷笑道:「還是一些鬼鬼祟祟的無名鼠輩。」口中在罵,人卻不自覺的抬頭看去。
  只見一條橫過的大道上,十幾個仗劍女婢,護著一個騎馬少女,疾奔而過。
  匆匆一瞥之下,馬上少女頗似趙小蝶,不禁為之一呆,回頭低聲對王寒湘道:「王兄,可曾瞧清楚那馬上少女麼?」
  王寒湘道:「看到了。」
  陶玉道:「可是那趙小蝶麼?」
  王寒湘道:「屬下之見,她只是有些像那趙小蝶而已,但卻未必就是。」
  陶玉點點頭,道:「我倆所見相同,如是趙小蝶真的被他們救了出來,以那趙小蝶的為人,早就找我陶玉拚命來了。」
  王寒湘道:「咱們此刻,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先過了這一片葦叢再說。」
  只聽葦叢中又傳出一個聲音,道:「王寒湘,你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數年之前,那陶玉還要尊你一聲老前輩,想不到竟是自甘下流,追隨陶玉身側,執鞭墜鐙,一口一個幫主,一句一個屬下,也不覺著難過麼?」
  這幾句話,罵的十分尖刻惡毒,任那王寒湘面皮老厚,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覺臉上一熱,緩緩垂下頭去。
  陶玉一皺眉頭,暗暗忖道:這人定然對我等十分熟悉了。
  心念轉動,口中卻低聲對勝一清,道:「你問問他是什麼人?」
  勝一清應了一聲,高聲喝道:「閣下既然能在葦叢之中,設下重重埋伏,想來亦非無名之輩,似這般藏頭露尾,不覺有失丈夫氣度麼?」
  只聽那蘆葦叢中,傳出一聲冷笑,道:「勝一清,你不用多口饒舌,昔年天龍幫五旗壇主中,原本算閣下為人正直,不失豪俠之氣,武林中人,談起你勝一清,大都是刮目相視,想不到你竟然也效那王寒湘寡廉鮮恥,投效在陶玉手下。」
  勝一清重重咳了一聲,道:「閣下什麼人?為何不肯現身一見呢?」
  陶玉低聲說道:「奇怪呀!聽他說話情形,分明是瞧我們
  瞧的十分清楚,為何我們卻瞧不見他們的形跡呢?」
  於方低聲說道:「敵暗我明,咱們自是瞧他們不到了。」
  只聽蘆葦叢中,又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道:「姓于的,你們兄弟崛起江湖,不過是近幾年中事,但卻頗受武林同道尊重,好好的一方雄主不幹,卻甘心為那陶玉爪牙,有一天你們兄弟必將嘗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滋味。」
  于氏兄弟被罵的面面相覷,半晌講不出一句話來。
  陶玉目光一掠王寒湘,心中暗道:蘆葦叢中,不知藏的何人,分明在施展挑撥手段,分散我陶玉實力,不可讓他們鬼計得逞。
  念頭一轉,拔出金環劍,目注葦叢,冷冷說道:「閣下再不現身,激得我陶玉心頭火起,我要放一把火,燒去這片葦叢。」
  葦叢傳出來一陣哈哈大笑之聲,道:「放起一把火,只怕葬身火窟的是你陶玉和你那班狐群狗黨,那是最好不過了,老夫拭目以待。」
  陶玉眉頭聳動,臉上泛現出一片殺機,道:「閣下口氣如此托大,何以不敢現出身來,和我陶玉面對面的說幾句話。」
  那聲音又自蘆葦叢中傳出道:「急什麼呢?難道閣下今日還想生離此地不成?」
  陶玉冷笑一聲,道:「我不信能有人使我陶玉留在此地。」
  那人道:「不信就試試看……」
  活還未完,陶玉突然躍起發動,身劍齊起,直向葦叢中射去。
  這一劍速度之快,有如電光石火一般,但聞一陣喇剛之聲,密密的蘆葦,干葉充飛,飛干舞葉中,陡然閃起了一道
  白光,接下了陶玉的一劍。
  陶玉一吸氣,腳落實地,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五旬左右的老人,手中舉著單刀急急向蘆葦叢中逸去了。
  他心中雖然極恨那人,恨不得把他斬碎劍下,但他知道這葦叢之中,泥水過膝,已不是武功高低,可以決定速度,見那人動作十分熟練,穿林而行,片刻間已然走得蹤影不見,只好退了回來。
  王寒湘道:「他們是有意的激怒幫主,幫主不用理他們也就是了。」
  勝一清道:「王護法說的不錯,咱們只要行出這一片葦叢,就沒有什麼事了。」
  陶玉點點頭,道,「咱們盡快的越林而過就是了。」
  王寒湘招扇護胸,道:「屬下開路。」
  當先大步向前行去。
  王寒湘轉過兩個彎子,瞥見地上插滿竹籤,旁側一塊木牌上,寫著:「明人不做暗事,竹籤上塗有劇毒,諸位請由蘆葦中走過去吧!」
  勝一清道:「也許那葦叢中還有暗算。」
  陶玉抬頭看去,只見竹籤密排甚長,而且又向一側彎去,決非一躍可過,立時低聲說道:「看來他們並非只用疑兵之計,倒有和我們在此一決雌雄的用心了。」
  勝一清突然一翻腕,拔出九環刀,道:
  「我為幫主開路。」刀光一閃,橫向那竹籤之上削去。
  他手中刀沉勢猛,九環刀鋃鋃作響,那插在地上的竹籤應手飛去。
  但見一片刀光,地毯一般的捲飛過去,地上竹籤紛紛飛
  陶玉等緊隨勝一清身後四五尺處,緩步向前行走。
  勝一清揮刀開道,動作甚快,轉眼間已繞過彎子。
  只聽一聲沉喝傳來,道:「住手!」
  勝一清抬頭看去。
  只見本滄瀾手執龍頭拐,站在道中,攔住去路,不禁咳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陶玉冷笑一聲,道:「又是這個老匹夫。」仗劍一躍,越過了勝一清,冷冷說道:「李滄瀾你這般陰魂不散的纏住我,可不能怪我陶玉無情無義了。」
  李滄瀾怒道:「你早已無情無義了。」
  呼的一拐,迎頭劈下。
  陶玉一閃避開,揮劍攻去。
  金環劍閃起朵朵劍花金芒,龍頭拐有烏雲盤頂,挾帶著呼嘯之聲。
  這一戰打的十分慘烈,李滄瀾用出了全力求勝,他天生神力,再加上數十年精修的保原內功,一條龍頭拐,有如出海蛟龍一般,威力惡猛無比。
  論招術,陶玉要高過李滄瀾。
  李滄瀾那雄渾的內力、和威湧氣勢,卻伯的陶玉有無法下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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