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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夜探王府


  藉夜色的掩護,四人的行速甚快,小素喜似是早有成竹,走的盡都是僻街靜巷,行約有一頓飯工夫左右,在一處高大的圍牆外面停下。
  小素喜伸手指指那高大的圍牆,低聲道:「到了,那新科狀元,就在這座宅院中藏匿。」
  張嵐抬頭打量那高大的圍牆一眼,不禁心頭一震,這雖是後園的圍牆,但張嵐也瞧出了這是平遼王的宅院,呆了半晌,道:「姑娘你可是在說笑話嗎?」
  小素喜道:「我說的千真萬確,誰和你說笑話了。」
  張嵐臉色一沉,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小素喜道:「平遼王府的後花園。」
  張嵐怔了一怔,道:「平遼王難道會和新科狀元的失蹤案有關?」
  小素喜道:「那不關我的事了,我不願多管,但那失蹤的新科狀元在裡面,不會有錯。」
  趙一絕抓抓頭皮,道:「邪氣,邪氣,平遼王把新科狀元弄到王府裡,用心何在呢?」
  小素喜一伸手,道:「趙大爺,本來吧!我要走了。」
  趙一絕雙手抱著木盒,道:「姑娘不用慌,在下既然拿來了,自有割愛之心,不過,咱們說好的是,找到了新科狀元……」
  小素喜接道:「你可是不信我的話?」
  趙一絕道:「趙某人不是不信,而是無法相信。」
  小素喜冷笑一聲,道:「你們不敢進去,是嗎?」
  趙一絕道:「故不敢進去,那要看張大人。不過,在未見到新科狀元之前,趙某人不能交出東西。」
  小素喜淡淡一笑,道:「咱們談好的是,我告訴你們新科狀元的下落,你交出墨玉、銅鏡,對是不對?」
  趙一絕道:「趙某人答應姑娘是見人交物,人貨兩訖。」
  小素喜臉色一變,道:「你可是存心想賴?」
  趙一絕道:「趙某人混了半輩子江湖一向是言出必踐,若是存心想賴,我也不會抱著東西來了。」
  李聞天拱拱手,道:「姑娘沒有錯。」
  小素喜接道:「那是趙一絕錯了,就該交東西給我。」
  李聞天笑道:「趙兄也沒有錯。」
  小素喜道:「你這兩句話,不是白說了嗎?」
  李聞天道:「錯的是事前沒有講明白,平遼王府中窩藏了失蹤的新科狀元,不但張大人和趙兄沒有想到,就是區區在下,也覺著事情難信,但在下也相信姑娘決不會無的放矢。」
  小素喜道:「李總鏢頭的意思呢?」
  李聞天道:「咱們也不敢勞駕你姑娘幫忙,但總要見過新科狀元之面才成。」
  小素喜沉吟了一陣,道:「你們不敢進去,如何能瞧到他?」
  趙一絕道:「姑娘敢進去嗎?」
  小素喜聽趙一絕說她不敢進平遼大府,不由笑道:「你也不用激我,進去就進去,我有什麼不敢。」一提氣,身子突然飛起,停身在高逾丈二的圍牆之上,她終是年紀幼小,口中說著不受人激,但人卻有了行動。
  趙一絕低聲說道:「張兄,咱們進去瞧瞧吧!」
  張嵐搖頭,道:「平遼王府,豈能隨便進出,一旦出了事,不但兄弟我這總捕快擔待不起,就是敝上提督大人,也一樣擔待不下來。
  趙一絕道:「如是那位新科狀元,確實隱身在王府中呢?」
  張嵐道:「唉!就算要進去,兄弟也得先向敝上說明一下,請其定奪。」
  小素喜突然一個鷂子翻身,由圍牆上飄落實地,道:「諸位既是不敢進去,我也不能多等,咱們兩便罷!」
  趙一絕道:「這麼辦罷!在下先把墨玉交給姑娘……」
  小素道:「銅鏡呢?」
  趙一絕道,「等我們見到那新科狀元之後,再給姑娘銅鏡。」
  小素喜道:「你們怕平遼王的官大,不敢進入王府找人,錯不在我。」
  趙一絕接道:「我們並無責怪姑娘之意,只是事情變化的太離譜了,張大人一時無法拿定主意。」
  小素喜道:「這與我無關,我只要東西。」
  趙一步道:「形勢如此,姑娘也只好多等一下了。」
  小素喜臉上的笑容,突然斂失,冷冷地說道:「如若是我不肯等下去呢?」
  趙一絕道:「這個嘛,倒叫我老趙為難了。」
  小素喜冷笑一聲,道:「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雖導女流之輩,但我很講理,如是你趙大爺不願講理,那是逼我動手了。」
  趙一絕道:「動手打架,唬不了人,不過,我不願節外生枝,姑娘你帶我們只到平遼王王府外面,迄今為止,我們還沒有見過那新科狀元,怎知他一定在此?」
  小素喜道:「我說他人在王府,你們不敢去看,那要我如何證明?」
  李聞天道:「如是我敢進去呢?」
  小素喜道:「我帶你們去找。」
  李聞天道:「就此一言為定,我們一看見新科狀元,就給姑娘墨玉、銅鏡,能不能救出來,那是我們的事了,和你姑娘無關。」
  小素喜話出口,人就有些後悔,但已被李聞天用話套住,只好說道:「好吧!我帶你去找。」
  李聞天回過身低聲對張嵐說道:「張兄,目下似乎乎只有這一個辦法,平遼王雖是官高爵大,但那狀元御筆親點,怎麼說,平遼王也不該把他藏入府中。咱們如是真的找到了新科狀元,張兄似乎也不必畏懼平遼王的勢焰。」
  張嵐沉吟了一陣,道:「如是找不到那新科狀元呢?」
  李聞天道:「找不到咱們悄然退出王府。」
  張嵐道:「王府中甚多護院巡更,只怕會發覺我們行蹤。」
  李聞天道:「咱們蒙面而入,小心一些,不要傷人就是。」
  張嵐長長吁一口氣,道:「素喜姑娘,如是此去找不到新科狀元,咱們私人王府,其罪可不輕啊,姑娘準備如何?」
  小素喜淡然一笑,道:「找不到新科狀元,我就不要那墨玉、銅鏡。」
  張嵐道:「太便宜了。」
  小素喜道:「那你要準備如何?」
  張嵐道:「找不到新科狀元,姑娘你就別再想離開這裡,私入王府的罪名,姑娘也要擔當一份。」
  小素喜淡然一笑,道:「好吧!到時間再說。」
  張嵐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方絹帕,包在臉上,趙一絕、李聞天,同時也取出絹帕,包在臉上。
  張嵐回顧了小素喜一眼,道:「姑娘最好也設法掩去廬山真面目。」
  小素喜拉下胸前一條粉紅色的汗巾,包在臉上,道:「你們最好別讓王府中的護院抓住了。」
  趙一絕收好了墨玉、銅鏡,道:「姑娘照顧好自己就夠了。」
  小素喜不再答話,飛身躍上圍牆,她一身粉紅色的衣著,雖然在夜暗之中,看上去也特別刺眼。
  李聞天、趙一絕各自一提真氣飛,上圍牆,張嵐猶豫了一陣,才飛身而上,凝目望去,只見那圍牆下面,是一座廣大的花園,夜色裡,隱隱可見假山荷池。
  小素喜一抬腿飄落實地,趙一絕,李聞天,緊隨著躍下圍牆,夜風中飄過來一陣濃郁的花香。
  趙一絕回頭望去,只見張嵐站在牆頭上出神,心中暗自好笑,忖道:京畿提督府的總捕快,平日裡是何等的威風煞氣,想不到一進平遼王府,竟但是進了貓窩的小耗子,所有的威風煞氣,全然消耗盡了。
  張嵐站在圍牆上猶豫了良久,才飄身落著實地。
  小素喜冷呼一聲,道:「你這樣磨時間,可是要違約?」
  趙一絕笑道:「好姑娘,忍耐一些,墨玉、銅鏡還在趙某人的手中。」
  小素喜冷笑一聲,道:「在你的手中又怎麼樣?我可以動手搶。」
  趙一絕心想她年紀不大,心機再深,在涵養上總歸要差些,加新科狀元還未找到,我們先在平遼王府中打了起來,那可是一樁大遺憾事,心念一轉,低聲說道:「墨玉、銅鏡,已是姑娘之物,只要一找到新科狀元,在下就交出東西。」
  小素喜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要守情約罷了,並非是無法搶得你手中之物。」
  趙一絕聽得心頭動火,暗道:好狂的丫頭,你這點年紀,就算你一出娘胎就練武功,又能練得多大火候。他為人陰沉,雖在氣怒之中,但仍然忍下了心中的怒火,沙沙一笑,道:「見了人在下就交東西,姑娘用不著費事去搶啊!」
  小素喜被拿話一套,只好說道:「你們跟著我來。」舉步存越花叢而過。
  趙一絕看她的行動,似是對這裡的形勢十分熟悉一般,不禁心頭一動,暗道:平遼王府,門禁森嚴,小素喜這丫頭行來卻似輕車熟路,決不是第一次來。這麼看來,平遼王府中果然有點奇怪了。
  突然,小素喜嬌軀一探,隱入花叢之中,右手一揮,示意趙一絕等也隱藏起來,這三人都是久歷江湖的人物,進得王府,個個都運氣戒備,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小素喜忽然伏下身子,三人已自警覺,不待小素喜的手勢,也已隱入花叢,三人也不過剛剛藏好,耳際間已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
  趙一絕抬頭望去,只見四人隱身處八尺以外,是一條白石鋪成的小徑。
  兩個身著藍衣,懷抱雁翎刀的大漢,一前一後的行了過來。
  這是王府的巡邏。
  直待兩人的步履之聲消失不聞,小素喜才站起身子,穿過花園,飛身躍上一座屋面。身法乾淨利落,不帶一點聲息。
  張嵐三人同時提氣長身,飛上屋面,只見小素喜正伏在屋脊上,向下瞧著。
  這時,已經是二更過後的時分,偌大王府宅院,都己沒熄燈就寢,只有五丈外,一個跨院裡誘出燈光。
  小素喜看了一陣道:「就在那裡了,咱們過去瞧瞧吧!」
  趙一絕道:「在哪裡?」
  小素喜指著那燈光誘出之外,道:「那一座跨院,是這座王府主人的書院,現在是新科狀元藏身之外。」
  趙一絕道:「姑娘對這平遼王府很熟悉呀!」
  小素喜道:「不敢當,略知一二罷了。」
  趙一絕道:「希望姑娘猜的不錯,咱們能夠及時找到那新科狀元,在下亦可把銅鏡、墨玉,交給姑娘。」
  小素喜道:「但願你是真心之言。」
  趙一絕微微一笑,道:「老實說,銅鏡、墨玉,在下雖然保存了很久,但確不知它有何大用,姑娘這般重視這兩件東西,在下相信,這兩件東西都是非常之物。」
  小素喜沉吟了片刻,道:「咱們不談那銅鏡、墨玉的事,找人要緊。」
  趙一絕暗暗忖道:這丫頭好緊的口風。
  只聽小素喜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們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救走那新科狀元,因為平遼王的官太大了,你們招惹不起,說完,身形飛躍而起,落在另一座屋面上。
  張嵐估計她這一躍之勢,足足有兩丈多遠,而且身法乾淨、利落,不帶一點聲息,心中暗暗驚道:這丫頭的輕功,如此高明,決非江湖上的無名之輩,竟混在風塵之中,不知是什麼來路,但見小素喜舉手招動,趙一絕、李聞天雙雙飛躍而過,張嵐暗中觀察,發覺這輕身工夫,李聞天似乎是比那趙一絕略遜一籌,但兩人比起那小素喜來,又似是有了一段距離,心中暗中掂算三人的斤兩,人卻也隨著飛落在丈餘之外的屋面上。
  趙一絕回顧了張嵐一眼,低聲說道:「張爺,事情有些奇怪。」
  張嵐道:「奇怪什麼?」
  趙一絕道:「平遼王府中,似乎是戒備的太鬆懈了……」
  小素喜突然一指按在唇上,示意禁聲,趙一絕及時而住,凝目望去,只見那書院中一扇房門,突然大開,一個手執燈籠的青衣人,走在前面,身後緊隨著一個身著紫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步履緩慢,但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燈光下張嵐看出那紫袍人正是平遼王,不禁心頭大震。
  趙一絕低聲問道:「姑娘認識那穿紫袍的老者嗎?」
  小素喜道:「他就是平遼玉,你趙大爺在京城裡混了幾十年,怎麼連平遼王也不認識?」
  趙一絕笑道:「人家是王爺身份,我趙一絕不過是在江湖上混混的人,彼此身份懸殊,自然是不認識了,姑娘能一眼認出了平遼王,這使得在下十分訝異。」
  小素喜道:「有什麼好訝異的,我見過他,再見他時自然就記得了。」
  趙一絕道:「那是說,姑娘在今夜之前,已經到過平遼王府?」
  小素喜道:「你趙大爺問的很奇怪,我如若沒有來過平遼玉府,怎能信口開河的帶你們來這裡找那新科狀元。」兩人接耳低談,聲晉極微,假那手提燈籠的青衣人,卻突然停了下來,抬頭四顧。
  趙一絕等幾人:都是老江湖,青衣人停下腳步,已自警覺,急急伏在屋面上,閉住了呼吸,那青衣人四下瞧了一陣,又向前行去,穿過了一個圓門不見。
  小素喜一挺身,花蝴蝶似的由屋面上飄落到跨院裡。
  趙一絕一提氣,輕飄飄的落在小素喜的身倒,道:「姑娘,那個打燈籠的青衣人,似乎是個會家子。」
  小素喜冷冷說道:「是不是會家子,你自己不會看嗎?怎麼事事都要問我一個女孩子。」
  趙一絕怔了一怔,道:「姑娘似乎是火氣很大。」
  小素喜卻似是未曾聽聞一樣,抬頭瞧了天色,突然飛身而起,姓身法奇塊,起落之間,已經到了正房的門外。
  這座書院,是三合頭的房子,兩面廂房,環成一座天井,院中紅磚鋪地,擺滿了盆花,夜色中花氣陣陣,幽香襲人,兩廂中未燃燈火,門窗緊閉,只有正房中選出了燈光,虛掩房門。
  小素喜不但身法快速靈巧,而且看上去,似是頗有江湖經驗,在手抓住了門環,右手輕輕推開房門探首向裡面瞧了一眼,舉手對趙一絕一招。
  趙一絕輕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什麼事?」
  小素喜低聲說道:「新科狀元就坐在那裡,可以把銅鏡、墨玉給我了。」
  趙一絕探首向房裡望了一眼,果然瞧到一個二十三四的青衣人端坐在木案前面,案上燒火融融,正在閱讀一本羊皮封套的舊書。
  這時,張嵐和李聞天都緩緩步行了過來,探首向房裡窺看。
  那青衣人似是看的十分入神,絲毫不知曉室外有人張望。
  趙一絕道:「張兄,你認識新科狀元嗎?」
  張嵐搖搖頭,道:「沒有見過,但這人看起來,頗有狀元氣度,年紀也正相當。」
  李聞天道:「張兄該進去問問他。」
  趙一絕伸手從懷中取出墨玉、銅鏡,道:「張大人問過之後,在下就立刻交出銅鏡、墨玉。」
  小素喜顰顰柳眉兒,臉上泛現出不悅之色,但她卻強自忍下去,未發作出來。
  張嵐沉吟了一陣,閃身而入,他步履輕巧,直走到那青衣人的身後,那青衣人仍未警覺。
  張嵐繞過木案,輕輕咳了一聲,道:「閣下可是這一科的新科狀元?」
  那青衣人臉上閃掠一抹驚訝之色,但不過一瞬之間,重又恢復了鎮靜,目光轉到張嵐的身上,緩緩說道:「閣下是何許人?」
  張嵐目光何等敏銳,眼珠兒轉一轉,已瞧出那羊皮封套的舊書上果然是一種很怪的文字,只覺那文字曲曲轉轉,長短不齊,像是圖畫一般,心中暗道:大約這就是所謂的天竺文了,口裡卻應道:「在下乃京畿總捕張嵐,奉命尋找這一科新狀元的,行落。」
  青衣人搖搖頭,接道:「你找錯人了,在下不是。」
  張嵐笑接道:「大人,在下自信還有一點眼力,怎麼看,你都很像走失的新科狀元,你如是不願做官,那就別來京應試,俗語說官身不由已,既然你考上了狀元,題名金榜,那就由不得你。天亮後,就是皇賜御宴,掛紅遊街的大日子,你老兄躲在這裡逍遙自在,卻不知急煞了吏部的官吏,和提督府的捕快,在下身為京畿的總捕快,找你老兄的重責大任,自然落在我的肩上,現在,天色不過三更,一切都還來得及,咱們該走了。」他口氣之中,軟裡帶硬,而且很詳細的亮出了身份。
  青衣人道:「平遼王的官威,比你京畿提督府如何?」
  張嵐淡淡一笑,道:「平遼王位極人臣,但他也不能犯法,我張某人只要有真憑實據,就算龍子龍孫,我也一樣辦他。你老兄是御茶半點的狀元,欽賜聖宴,披紅插花,這是國家的典制,平遼王的官位、實在很大,但他也大不過國家的王法。事情如能順利辦成,在下也不能冒犯到平遼王,你兄跟著我回到吏部賓園,這件事就算了結,平遼王還是平遼王,你老兄還是是新科狀元,在下還是提督府的總捕快。這是一好三好的辦法,狀元爺還請三思。」
  青衣人臉上泛現出一片異樣的神色,沉吟了一陣,道:「張總捕頭似乎是已經認定我是這一科的新狀元。」
  張嵐稍一猶豫,道:「有這麼點意思,閣下如是硬不認帳,隨在下到吏部賓園一行,自然可以找個證明出來。」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不論我是何身份,但我身在平遼王的府中,諒你們也不敢對我無禮。」
  張嵐隊色一沉,道:「你既名上金榜,那就不能為所欲為,你如是硬不買我張某人的面子,說不得即好動強了。」
  青衣人道:「你的膽子很大。」
  張嵐道:「不錯,我要先辦你一個棄職潛逃的罪名。」一伸手,抓住了那青衣人的右腕脈穴,順手把那本羊皮封而的;日書,也藏人了懷中。
  那青衣人完完全全的不會武功,張嵐一伸手,輕而易舉就扣住了那青衣人的脈門。
  青衣人疼的臉色一變,滾下來兩顆冷汗珠子。
  張嵐微微放鬆五指,道:「大人,你最好別叫,光棍不吃眼前虧,事情鬧砸了,說不定我會一掌劈了你。」
  青衣人疼苦稍減,轉頭望向趙一絕、小素喜,說道:「你們來人不少啊!」
  張嵐道:「狀元爺,你最好別說話,閉上眼睛,在下背你出去。」
  青衣人向前行了兩步,突然停下道:「不對,不對……」
  張嵐冷冷接道:「你發的什麼瘋?哪裡不對了?」
  青衣人道:「京畿提督府中,哪來的女捕快,你們定非提督府中人。」
  張嵐道:「在下如非提督府中人,即就用不著深更半夜的來這裡找你了。」
  趙一絕接道:「你如認為我們不是提督府中人,閣下就更該聽活一些,免得多吃苦頭。」
  青衣人怔一怔,道:「你們如非提督府中人,殺了我,我也不去。」
  察顏觀色,張嵐已經認定了他是這一科的新狀元,心中只有一個願望,早些帶他回到吏部賓園,了卻這一段公案,青衣人一上火,張嵐真還是有些為難,想到他是新科的狀元,而且明朝就要面聖,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真的大吃苦頭。
  趙一絕卻憋得怒火大起,冷笑一聲,道:「你如是硬要和我們泡上,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突然一長腰,出手點去。
  他舉動突然,來勢迅快,張嵐想阻止已自不及,急叫道:「趙兄,不能傷他。」
  趙一絕一指點中了青衣人的肩窩,笑道:「不管他是不是這科的新狀元,或是平遼王府中人,在下也不敢傷他,我只是點了他一處穴道,好方便帶他離開。」
  張嵐扛起了青衣人,道:「好,咱們可以走了。」
  小素喜冷笑一聲,攔住去路,道:「大爺,你們已經找別人了,墨玉、銅鏡,可以交給我了。」
  趙一絕笑一笑,道:「出了王府,再交給如何?」
  小素喜道:「不行,我已經讓步很多,你們要得寸進尺,那就是存心耍賴。」
  李聞天低聲說道:「趙兄,給她吧,小不忍則亂大謀。」
  趙一絕奉上木盒,道:「姑娘,你好人做到底,陪我們到賓園一行如何?」
  小素喜接過放置墨玉、銅鏡的木盒,道:「你們的條件太多了,恕我不再奉陪。」轉身一躍,飛上屋面,喜一次飛躍而起,人已消失不見。
  趙一絕,李聞天未料到她說去就去,一眨眼間,人已走的蹤影不見。
  張嵐目睹小素喜的快速身法,心中暗自吃驚,低聲說道:「咱們也得快些走!」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語聲甫落,立時聽得一聲冷哼,傳了過來,道:「只怕諸位走不成了。」
  隨著語聲,書院門外,緩步行人了一個身著長衫,年約四旬,長髯垂胸,手中提著一柄長劍的中年人,凝目望去,只見來人面目冷峻,隱隱間進出一股肅殺之氣。
  三人為著行動方便,都未帶常用的兵刃,張嵐和李聞天,各帶著一把匕首,趙一絕是兩把手叉子。
  但張嵐背著人,而且他心中對平遼王府中人,一直有著很深的畏具,陡傑見人出現,心中一驚,停下了腳步。
  李聞天和趙一絕,原本站在張嵐兩側,有張嵐停下腳步,立時各自踏前了一步,擋在張嵐身前。
  趙一絕保手從靴子筒裡拔出兩把手叉子,道:「閣下來的很巧啊!」
  長衫人冷笑一聲,答非所問地道:「三位的膽子不小,竟敢來平遼王府中擄人。」
  趙一絕道:「閣下在王府中是什麼身份。」
  長衫人冷肅他說道:「你們很膽大,竟敢反客為主,問起我的身份來了。」
  趙一絕道:「在下很懷疑,你朋友早不來,晚不來,偏巧在那位姑娘去了之後,你就及時而至,不是有意的放水,就是早有勾結。」
  張嵐經過一陣沉思之後,覺出事到臨頭,怕亦無用,平遼王府中窩藏了失蹤的新科狀元,挑明了,平遼王也不敢把事情鬧大,如是彼此大殺一陣,鬧出人命,反而把事情鬧的更麻煩。心中念轉,人卻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在下京畿提督府中總捕快張嵐。」
  長衫提劍人,聳了聳眉頭,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張總捕頭。」緩緩舉起手中長劍,接道:「張捕頭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張嵐道:「平遼王府。」
  長衫人接道:「對!平遼王府,這地方豈是你作捕頭的人來的所在?」
  張嵐淡淡一笑,道:「平遼王官大勢大,但他不應該犯法,窩藏新科狀元,那是擾亂國家的典制。」抬頭看看天色,接道:「我們此刻趕回賓園,新狀元還可趕上披紅插花,提督府無意和王爺鬥氣,新狀元找了回來,我們也算有了交代,離此之後,我們絕口不提平遼王府一個字,王爺如能高抬貴手,這件事算一筆勾消,」
  青衫人為然一笑,道:「好一篇動人的說詞,可惜在下不吃這個。」
  張嵐道:「那你準備如何?」
  青衫人面上殺氣陡增、冷冷說道:「一條路,死;一條路,束手就縛。」
  張嵐神情肅然,道:「閣下是誠心把事情擴大,鬧的不堪收拾。」
  青衫人長劍在空中劃起了一圈銀光,道:「你如是心中不服,那就不妨動手試試。」
  張嵐只覺那劃出的光圈,透出一股森寒之氣,直通了過來,不禁想起一個人來,頓然心頭一寒,右手一鬆,背在身上的新科狀元,也突然跌了下來,摔的砰然一響。
  趙一絕兩手叉交胸前,橫移一步,道:「李兄,你護著張總捕闖出去,兄弟擋他一陣。」
  這位土混頭兒,倒不是繡花枕頭,遇上硬掛子,一樣是豪氣橫生。
  青衫長劊緩緩指向了趙一絕,道:「你是什麼人?」
  趙一絕道:「趙一絕,你老兄如果住過北京,大概聽過老趙的名字。」
  青衫人道:「土混頭兒。」
  趙一絕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下也瞧出了,你朋友是一位已窺上乘劍法的高手,你不信趙某人的話,那就不妨試兩招看看,不過……」
  青衫人接道:「不過什麼?」
  趙一絕道:「你朋友在動手之前,應該想想後果,如果咱們動上手,鬧出事情,在下也許有一個夜犯王府擅闖私宅的罪名,但平遼王府中,窩藏了欽點狀元,平遼王一樣是擔待不起,你朋友一定要把事情鬧大,真不知是給那平遼王增添麻煩,還是給他幫忙?」
  青衫人冷然一笑,道:「這個不勞你姓趙的費心。」目光轉到李聞天的身邊道:「你也報個名字過來。」
  李聞天是何等的老練人物,看那青衫人一個個問名追姓,心中忽的一動,暗暗忖道:這人問名追姓,顯然是心有顧慮,但看上去,他又不像顧慮官府中勢力,不知他忌憚的什麼?心中琢磨,口中說道:「朋友能認出趙兄,想必也認識在下了。」
  青衫人冷笑一聲,道:「聽口氣,閣下也是京畿地方上的混混兒了。」
  李聞天冷然一笑,不再答話。
  青衫人人一沉吟,道:「三位都已擺明了身份,在下實在瞧不出諸位有什麼來頭靠山,你們亮兵刃吧,我要三十招內,取三位性命。」
  八臂神猿張嵐暗中提一口真氣,道:「朋友很大的口氣,夠豪壯也夠狂,既敢動手拒捕,想來不是無名之輩。」
  趙一絕接道:「張大人說的不錯,發瘋不當死,你朋友橫的可以,但也該亮亮招子,是騾於是馬牽出來溜溜,是小子是女娃抱出來瞧瞧,姓趙的眼睛裡不揉砂子,你朋友招牌亮,咱們自會認裁。」
  青衫人冷肅的隊上,湧現出一片殺氣,冷冷說道:「你們想認識區區不難,先瞧瞧我手中之劍,」突然踏前一步,長劍顫動,閃起了一片耀眼的劍花,但劍勢並未刺出。
  這一招炫耀,使得趙一絕心頭為之一震,他雖然無法認出這一招是何名堂,但卻感覺那招中,暗藏著強烈的力量,如是青衫人這一劍對自己刺出,必有著驚人的氣勢。
  張嵐目睹那青衫人震起的劊花,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失聲叫道:「萬花劍。」
  青衫人冷肅的臉上,泛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道:「想不到啊!京畿地面上,公門中人,還能認出萬花劍法。」
  張嵐臉色大變,緩緩說道:「萬花劍法,一向出沒在江南地面,想不到,竟會突然到了京裡,而且作平遼王府中的護院。」
  青衫人笑一笑,道:「你們已知曉遇上了什麼人,如再不束手就縛,後果如何,不用區區多說了。」
  趙一絕盤踞京畿,對江湖中事,知曉不多,從未聽人說過萬花劍之名,當下冷哼一聲,道:「萬花劍法又怎麼樣?還不是用手拿劍殺人,我不信學會了萬花劍後,手中的寶劍會飛,我趙某人就不信這股邪氣。」
  青衫人長劍陡然指向趙一絕,冷冷地說道:「你可是想試試看?」
  趙一絕冷冷說道:「頭割下不過碗大的疤,萬花劍再厲害,也不過是把人殺死,姓趙的不相信學會了萬花劍能夠多死幾次,你儘管出手,在下認了命,也要接你幾劍試試。」
  張嵐和李聞天都聽得力之一怔,暗道:想不到這個上混頭兒,一旦遇上了事情,竟然是豪氣萬丈,視死如歸,下九流中,有這等鐵錚錚的漢子,實不簡單,趙一絕能夠出人頭地,成了京城裡土混總頭兒,亦非偶然。
  兩人心裡這麼一慚愧,登時膽氣一壯,張嵐重重咳了兩聲,道:「萬花劍在江南道上誠然有名,但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你朋友學的萬花劍,未必就能把這套劍法練到登峰造極。再說萬花劍法,江湖上也只是傳名而已,能不能真的殺死人,還得試試才行。」
  趙一絕道:「好!兩位給我掠陣,趙某人笨鳥先飛,我要打不過,兩位再接我不遲。」口說話,人卻一錯步,腳下不丁不八,兩柄手叉,左前右後的平在前胸。
  青衫人冷然一笑,道:「小心了。」長劍微微一顫,刺向趙一絕的前胸。
  明明是一劍刺來,但劍近前胸時,卻幻起了一片耀眼的劍花。
  趙一絕道:「果然是花俏劍法。」
  前面手叉子向上一挑,在前胸要起了一片銀光,後面手叉子,卻備而不用,護住前心,但聽噹的一聲,青衣人手中長劍,和趙一絕的手叉子接觸在一起。
  青衫人劍上的力道甚強,挑開了趙一絕手叉子之後,劍尖寒芒,突然直逞趙一絕的咽喉。
  趙一絕護在前心的手叉子,突然振起,一揚之下,及時而至,封開了青衫人的長劍。
  這一招,不但看的張嵐和李聞天暗中佩服,就是那青衫人,也看的為之一怔,挫腕收劍,退後兩步,道:「住手!」
  趙一絕雖然把一劍封開,心頭卻也咚咚亂跳,忖道:這小子,劍法果然有點邪門。一劍刺出了無數劍花,瞧的人眼冒金星,抽冷子由那閃起劍花中分出一招實攻,來的又詭奇,又迅速,當真叫人難以防守。
  張嵐搶著說道:「李兄,一塊兒上,咱們聯手收拾他,這不是武林中比武定名的事,而是捉拿要犯。」
  青衫人冷冷道:「諸位儘管聯手而上,不過,我有幾句話,問過這位姓趙的,咱們再動手不遲。」
  趙一絕道:「要問我的話,只怕要你老兄失望,趙某人是粗人粗話,一向難聽。」
  青衫人冷哼一聲,道:「你剛才那一手叉子挑開了我的長劍,那一招叫什麼?」
  趙一絕哈哈一笑,道:「那一招麼,名字叫『拋石打狗』。」
  青衫人怒道:「如此不雅之言,你竟能說出口來。」
  趙一絕微微一笑,道:「趙某人早說過,我是粗人粗話,要想雅,就別問我老趙。」
  青衫人無可奈何他說道:「那一招是『點鐵成金』,乃高三先生的手法,你從哪裡學得?」
  趙一絕道:「我老趙這身武功,學的十行博雜、南短北長,刀劍拳掌。各門各派的武功,老趙都會一點……」
  青衫人冷笑一聲,接道:「看來你和那高三先中並無源淵。」長劍一振,又向那趙一絕刺出一劍。
  萬花劍法的奧妙奇幻之處,就在它每攻出一劍時,閃起了很多劍花。
  李聞天閱歷豐富,在兩人動手幾招中,己瞧出趙一絕接那青衫人的劍招,十分吃力,隨時有傷在那人劍下的可能,身子一側,欺身而上,口中說道:「我們都是作為護身之用的短兵刀,傢伙不順手,以二攻一,並不為過。」
  青衫人長劍一展,冷冷說道:「諸位想聯而攻,儘管出手就是,甲不著往臉上擦粉,找個借口交代。」口中答話,手中長劍,閃起了朵朵的劍花,把李聞大也圈入了劍光之中。
  趙一絕兩把手叉子,李聞天一把匕首,再加上兩個豐富的閱歷、經驗,竭力合作施展,但卻無法取得半點紅勢。
  那青衫人的劍勢,卻是愈來愈見凌厲,劍花重重翻起,把兩人圈入了一片耀眼的劍花之中。
  李聞天和趙一絕,在青衣人劍花重重迫壓之下,都已感覺到今日凶多吉少,難再支持下去,李聞天一面揮動匕首封擋劍勢,一面高聲說道:「張兄,不用管我和趙兄了,你快些帶著人走。」
  張嵐也覺出形勢不利,想不到平遼王府中,竟然會有著這等武林高手,照目下情勢看去,自己上去,以三對一,也未必能夠佔得上風,但要捨棄兩人不管,自己帶人而去道義上又覺著說不過去,雖聽得李聞天呼叫之言,仍然是有些猶豫難決。
  趙一絕兩把手叉子急如輪轉,封閉那飄花落英般的劍勢,在險象環主中回目一顧,張嵐仍然站著未動,不禁心頭火起,大聲叫道:「張總捕頭,你還不走,站在這裡等什麼?」
  張嵐左手抱起被點穴道的新科狀元,右手橫著匕首,說道:「兩位兄盡放心,兄弟一離開這裡就會帶人趕來。」話說完,一提真氣,向屋上飛去。
  八臂神猿張嵐輕功造詣,雖然不錯,但他背了一個人,重量不輕,飛身一躍,竟未能落上屋面,但他是經驗十分豐富的人,臨危不亂,右手一振,投出匕首,五指一探,抓住了屋椽,但聞一陣波輕響、一片椽瓦,應手而碎。
  可是張嵐卻借勢換一口氣,五指加力,一個翻身,登上了屋面。
  但聞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道:「你這樣笨手笨腳的還想逃命嗎?」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衣,兩手分執一對日月雙輪的大漢,站在屋脊之上。
  張嵐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我說呢,這裡鬧的天翻地覆,怎麼只有那一個青衫人出現,原來,他們早已有了很嚴密的佈置。心中念轉,口中卻冷冷地喝道:「在下京畿提督府總捕快張嵐……」
  黑衣人冷冷接道:「所以,不能放你離開此地。」
  張嵐道:「諸位都面生得很,似是很少在京畿地面出現,」
  黑衣人冷哼一聲,道:「你龜兒子死定了,格老子少和我套交情。」
  張嵐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
  黑衣人接道:「你明白什麼?」
  張嵐道:「你朋友的身份。」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在下從未到過燕趙一帶來,你張總捕快十幾年來,足未離過京畿地面,如是在下的記憶不錯,咱們似乎是沒有見過。」
  張嵐道:「但你朋友的口音,和你手中那一對外門兵刀青銅日月輪,告訴了在下,如是在下猜的不錯,閣下是川東雙傑的老二,天罡手羅平。」
  黑衣人臉上突現緩和之色,微微一笑,道:「正是區區,想不到京畿地面上還有知曉在下的人。」語聲一頓,突轉冷庸,接道:「但咱們兄弟叫川東雙煞,你朋友這雙傑二字,用的太捧我們兄弟了。」
  張嵐道:「張某有些不解,諸位和平遼王府的有何淵源?」
  天罡手羅平冷然一笑,道:「你身為京畿總捕頭,竟然不知很多武林高手,進入了京畿,說出來,實叫人齒冷的很。」
  張嵐道:「諸位潛伏京畿,隱身於平遼王的府中,在下耳目雖靈,也查不到王府中來,也想不到堂堂正正的皇親王爺,竟然是劫奪新科狀元,破壞國家典制的幕後主犯。」
  羅平哼了一聲道:「你說話最好是乾淨一些。」
  張嵐淡淡一笑,道:「看情形,諸位是已經有了趕盡殺絕的佈置,除了你朋友之外,我想別的方位上,也早已沒有埋伏,大概不准留下活口。」
  羅平肅然的站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張嵐重重的咳了一聲,接道:「在下想見見王爺。」
  羅平道:「你不配。」
  張嵐怔了怔,道:「既是如此,在下也把話說在前面,我張某人在提督府干了十幾年的總捕頭,如沒有兩把刷子,也不能撐到現在,你們有千條什,我有老主意,如是五更之前,我們不能生離王府,提督府有一百多名捕快,都將雲集到王府中,你朋友攔住路,卻遲遲不敢動手,大約是也有這一點顧慮,在下話已說明,你朋友可以出手了。」
  羅平並未立刻出手,卻冷冷地說道:「提督府中捕快,都不過是些酒囊飯袋,我不信他們敢到平遼王府來。」這幾句話,說強中含軟,顯是他們遲遲不肯下手的原因,確然是有此顧慮。
  張嵐是何等人物,豈能聽不出這點苗頭,膽氣一壯,道:「在下說的句句真實,你朋友如是做不了主,不妨請示一下王爺。」
  羅平冷笑一聲,道:「你口口聲聲,要見王爺,可是相信王爺會被你唬住嗎?」
  張嵐道:「官場中事,和江湖上有些不同,個中利害,平遼王應該比諸位瞭解。」
  羅平略一沉吟,道:「你想見王爺不難,不過,得答應一個條件。」
  張嵐道:「什麼條件?」
  羅平道:「放下人,自縛雙手。」
  張嵐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太苛了一點吧!就是朝聖面君,也用不著自縛雙手。」
  羅平道:「這是條件,如是不願自己動手,在下只好代勞了。」右手青銅輪一抬,點了過來。
  張嵐匕首疾劃而出,想逼開輪勢,行那青銅乃是專門鎖拿刀劍之類的外二兵刃,張嵐手中匕首又短,反被羅平輪勢,迫的向後退了一步。
  羅平左手青銅輪緊隨遞了上來,道:「朋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川東雙煞手下,從無全身而退的人。」
  張嵐手中匕首急舞、緊揮,擋開了羅平的兩招攻勢人已迫的退到了屋簷所在。
  羅平冷然一笑,道:「張大人,我瞧你認命吧!何苦要鬧得血淋淋時,才肯罷手。」口中說話,左右雙輪,卻一齊壓了過來。
  張嵐手中匕首,長不過尺,羅平雙輪又是專門克制刀劍的外門飛乓刃,再加上他背著一個人,一腳未踏穩,直向下面摔去。
  匆急之間,張嵐伸手一抓,抓住屋椽,人雖穩住,但背上的新科狀元,卻掉下跌摔下去。
  張嵐心中大急,一鬆手飄落實地。
  但見人影一閃,屋椽下幽暗處躍出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人,蜻蜓點水一般,一個飛躍,接住了由上摔下來的青衫人,又躍入了書房之內。
  張嵐腳落實地,那人已帶著新科狀元,隱入書房不見。
  目睹此情,張嵐才覺出情勢不對,敢情這書院暗處、屋上,都已經有了很嚴密的佈置,只不過這些人都未見身置了。
  這時,羅平已然由屋面上飛躍而下,雙輪一展,道:「張大人是明理識時的人,如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逼在下施展毒手了,你張大人想不到平遼王府中,可以窩藏新科狀元,別人也同樣的想不到王府中之會殺人。」
  張嵐道:「在下來此之時,提督府中已有人知曉,區區如若是真的埋骨王府,只怕王爺也不會太平下去。」
  羅平怒道:「你兒子不肯聽好言相勸,格老子就拿點顏色給你瞧瞧。」雙輪齊出,分由左右兩上方位攻了過來。
  張嵐匕首揮動,和羅平鬥在一起。
  羅平雙輪招術奇幻,不過四五招,已迫的張嵐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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