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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圈套武功盡失


  來到竹屋內,尚未說話。連莊陡地玉手連物,須霞砰摔倒,陸小郎不由狂駭,急忙不迭將須霞攔腰抱住,叫道:「莊妹,你這是幹什麼?」連莊笑道:「看你心疼的樣子,我只是點了她的「玉枕」、「少陽」、「風府」、「會池」等穴,你是行家,你該知道我的用意」,陸小郎喃喃說:「你是叫她昏睡。」連莊點頭說:「不錯,那樣我才能仔細檢查她的經脈,放心吧!誰敢傷你心上人,我又不會吃過豹子膽老虎心,陸小郎輕笑著說:「看你,又在胡扯!」連莊一笑,指了指屋角的竹榻說:「來,抱到那上面去。」陸小郎將須霞抱起放在竹榻上。這是第二次抱她了,由於有連莊在旁,使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莊開始忙了,問脈、察舌、看眼神、搽氣息……連莊看了一陣,突然無言的搖頭?陸小郎暗暗心驚,忙問道:「怎麼啦!」連莊搖頭說:「她的經脈內半絲毒也沒有!」陸小郎駭然張目說:「那,那她怎麼會迷失本性呢?」連莊說;「這下就不知道了。」陸小郎疾聲說:「麻煩你再詳細察看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莊兩手一推,聳了聳肩說;「恕我無能為力,這位姑娘若是被毒藥或迷藥而喪失本性,我還可以為她祛毒,既然她身上無毒,我可就沒辦法了。」陸小郎束手無策說;「那怎麼辦呢?」連莊正聲說:「依我看,這位姑娘可能是被另一種魔功的內力注入了經脈之內,要想恢復本性,只有將這些內力驅逐體外,陸小郎浮起一線希望說:「令師可以幫忙嗎?」陸小郎搖頭說:「他也無能為力。」陸小郎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說:「那她一輩子豈不完了,而我找「水仙女」女的事。也就成了泡影,尋訪身世之謎更沒有希望了,也許是「身世」這兩個字對連莊有莫大的關係,接口說:「據我所知,有一個人也許能……」不等她說完,陸小郎神色一振。插口問道:「誰?這人在哪裡?」連莊輕笑說:「連莊,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連莊臉色一正說:「這個人是武林中聞名的「賽華佗」古山。」
  陸小郎聞言,兩手立刻抓住連莊的肩膀,猛力一陣搖晃,疾聲問道:「告訴我,他在何處?」連莊嬌喘道:「你這是幹什麼?骨頭都給你搖散了!」陸小郎這才知道自己用力過猛,連忙鬆手,苦笑道:「對不起,我太急了。」
  「據我所知,這季節,他一定在河北滄洲採集一種叫做「秋蟬」的藥蟲。」連莊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去找他。」陸小郎叫道。說完,掉頭就走。
  「她怎麼辦?」連莊一晃身,擋住他的去路,問道。
  「托你照顧」陸小郎道。
  「我變成了你的婢子。」連莊冷哼說。
  「連莊,你要知道,我必須弄清我的身世,那對我們都非常重要。」陸小郎柔聲說。
  「我們的?」連莊喃喃說。
  「當然!」陸小郎點頭說。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耍賴啊」連莊拍手大笑道。
  「那天我在旅店中,我已說過一次了!」陸小郎正色說。
  「好,我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她,你放心好了!連莊喜笑顏開地說。
  「那我也就放心了!」陸小郎說。
  連莊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子,交給陸小郎說:「自古之來,宴無好宴,但在外面闖蕩,又不能不吃東西,在可疑的場所裡,預吸丸藥一粒,可避百毒!陸小郎真是感激萬分,將藥瓶妥為密藏,連莊卿卿我我的,將陸小郎送到松林外面,這才殷殷話別.陸小郎才一抬步,連莊一晃又到了他的面前,兩手扳住他的肩間,閉上眼睛,輕聲說:「郎哥哥,親一親我。」
  日光暗淡,日影羞移。
  陸小即拍了拍連莊面頰,掙脫溫柔的懷抱,大步向前途奔去,連在悵然所失地望著陸小郎的背影。
  一日,陸小郎已將至滄洲地面,這夜,他在一家小集鎮上的客棧宿下,飯後浴罷,陸小郎正待登榻打坐,驀然一陣敲門聲!
  陸小郎將門一開,只見小二送上一封信,道:「客官,你的信。」陸小郎接過信,一看是師父的字跡,急問道:「那人呢?」「走了」!陸小郎心知師父必有他事,賞過小二銀兩,閉門閱信。
  「七星樓?玉珮?取回師門,「滄浪劍」,思忖片刻,陸小郎立即動身欣往七星樓,陸小郎關好窗,招來店家,笑問:「店家,到七星樓怎麼走法?」店主楞了一下,回過:「山集東,直奔官道,在三棵柳樹處向左拐,只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那店家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低了嗓子說:『相公問這個幹啥?」
  「聽人說,景色甚好,今夜十地,日雖未全圓,卻也明亮,在下想到七星樓去玩一番。」
  「相公不要命了?」店主說。
  「怎麼啦?」陸小郎明白店主之意,故意問道。
  「這七星樓住著一個混世魔王,一連幾天,有好幾十個帶刀精壯漢子,個個都是有去無回,相公你文質彬彬的,還是莫去算了?」店主聲音細小地說道。
  「多虧你好心提醒,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要送掉了,來!這些拿去打酒喝!」陸小郎裝得很吃驚的樣子。店家歡天喜地接過銀子,含笑退去。
  陸小郎也隨著走出旅店,在集市上一家成衣店買了一件黑色大衫,以當夜行衣使用,陸小郎回族時,那店家迎了上來說:「啊?相公回來了,小人還以為你不聽勸告偷著去了呢?」
  陸小郎笑道:「誰拿性命做耍啊!」回到房裡,陸小郎將黑衫穿上,熄了燈,在床上般腿閉目調息。須臾,已到二更天,陸小郎看到已到時候,離床而起,穿窗面出,幾提幾縱,人已到了集外,奔上了官道,十二月的月亮已經夠亮了,再加上好天氣,官道上明亮如畫,約莫杯茶功夫,陸小郎已到了店家所說「三棵柳樹」的地方,不,應該說是四棵柳樹,陸小郎揉了揉眼,看個分明,數過來又數過去,一點也錯不了,四棵,硬是四棵!誰知,一晃眼功夫,那柳樹竟又少了一棵,正在他驚詫之時,肩頭上卻被人拍一下,他暗提真氣,猛轉身影……
  他身子一轉過來,看清了面前之人,怪不得那人站在樹旁竟像一棵柳樹,原來這個人就是在路上遇過兩次的乾瘦老頭。
  「小子,咱們又遇上了」!瘦老頭嘿嘿一笑說。
  「啊!原來是老前輩,不何指教?」
  「先取其一,記住這四個字」!
  先取其一,這是什麼意思呢?陸小郎百思不得其解。再一抬頭,那瘦老頭已不見了蹤影。小郎心中暗想:「他莫非就是「通天客」先生,剛才,他老人家所說的「先取其一」是什麼意思呢?
  陸小郎心裡想看,腳下已向大拐,跨上了直奔七星摟的巨石路面。
  前行數百步,路面漸陡,眼前來至一處山崗,翻過山崗,驀見地面上有七粒星光映入了陸小郎的照廉。後來七星樓共有七座樓房,按七里方位建造,每一樓頂,鑲有明珠一顆,入夜地如星光,這「七星樓」三字倒是名副其實。
  陸小郎總想七星樓內必然放出明哨暗器,就繞道而行,眨眼之間,陸小郎已到七星樓房,在高樓約摸一箭之的一棵樹前停下來。
  那樹約四五丈高,樹頂技業茂密,倒是一個絕好藏身之地,一縱身上了樹頂,隱身其間,暗觀動靜。
  陸小郎正躍思如何進樓之策,忽聽身後有個細小尖尖的聲音說:「小兄弟,你把我的腿坐痛了!」陸小郎經對方一說,方才覺得自己所坐的根本不是什麼樹,分明是一條熱呼呼的小回嘛!陸小郎霍起立,手卻被一雙軟綿綿的手拉住。暗中那人輕笑說;「小兄弟,別急,你連你玄姐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可不是。那人正是南宮小玄,陸小郎暗中稱奇,這天地可真小了點,竟會兩個人同時到一棵樹上來!陸小郎這才一回身,輕聲說:「原來是玄姐姐,嚇了我一跳。」
  「小弟,你太粗心了,要是換了別人……」
  「別說了,真是慚愧。」
  「小弟,你夜深七星樓。必為那方玉珮而來的。」
  「可以那麼說,不過,我無意得到那面玉珮,我只想探一虛實。」
  「我和你一樣。」
  「你也是為了一探虛實」。「咱們先不談這些,小弟,你打算怎麼進去。」
  「我正要問你哩!。陸小郎也學乖了,故意反問道。
  「小弟!你現在精神多了,這也難怪你,那天的事,約多多少少對我有點懷疑,是吧?」
  「你這才叫我多疑呢?我真的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我倒有個辦法」!
  「說說看」
  「我想辦法去將巡邏的人引開,你乘機摸進去看一看,不過千萬別亂闖。七星劍可不好玩的,事完後,我們再這裡碰頭」。
  「好,就這麼辦。」陸小郎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兒,驀見七星樓前的廣場上立即燒起了一片熊熊大火,也不知燒是什麼東西,火勢越來越旺。
  七星樓內警錐大鳴,巡邏的門人也都一個個提桶打水趕到前面救火去了,陸小郎知道這是南宮小玄給他造成的機會,不敢怠慢,連忙一溜煙下了槐樹,乘虛而入,摸進了七星樓內。
  七棟樓房各不相連,陸小郎貼牆沿壁而行,直模最後一棟小樓,原來那小樓竟是一個馬圈,裡面蒙著無數健馬,樓上毫無光,諒必是堆成物品的庫房,因為誰也不願意在馬圈上面住,馬圈一角,有一小屋,透著亮光、只見那裡面坐著兩個執長劍的彪形大漢,各執一把長劍,只聽其中一個說:「這把火可燒得真奇怪,九月打霜的天,麥都結了霜,就是讓你用火點,怕也點不著哩,」另一個說:
  「媽的,咱們管那幹什麼!咱們只要看了水牢這三個人不跑了就沒事了。」
  陸小郎想不到七星樓裡還關有人,且有水牢,當下頓起豪心,一腳中踢開房門,衝進那間小屋。
  兩名武士正欲動手,「滋滋」兩聲,兩名武士頓上西天,陸小郎眨眼工夫屈指連彈,陸小郎放眼望去,小屋中有一二尺見方的青石板覆蓋地面,想必是水牢的牢門,於是,翻腕一椎,石板滑下,露出—方孔,並聽水聲。陸小郎向洞內叫道:
  「朋友們,快上來吧!看守供人,已被在下放倒了。」果然,一連從上來三個濕淋淋的人。
  陸小郎一看,面生得很,連上揮手說:「快逃,他們都在前頭。」陸小郎破了水牢,豪氣頓生,心想:「說七星樓如何了得,那只不過是危言他聽,別人在呼,我陸小郎可不在乎!心念一動,就朝前面奔去。這時廣場大火已救媳。前面那座大樓內燈火輝煌,人影穿梭不息,陸小郎張目望去,樓下是一個穿堂大廳,廳門上寫著「紫宸」兩個大字。
  「紫宸」本是星名,這七星樓的每樓廳房,必是各按星名所取,這一幢大樓大概就叫「紫宸樓」吧!」
  陸小郎起亂上了「紫宸樓」,想多探出一點蛛絲馬跡,他的身法雖快,無奈七星樓內的暗探太多,早已落到了暗探的眼中,陸小郎自以為未被發覺,縱上樓頂後,即伏身瓦槽,暫作隱蔽。
  忽然,一聲長嘯,十數支火箭凌空而起,立刻將陸小郎藏身之處照輝得如同白天,使其無所遁行。
  「樓頂是何方朋友。既然親臨敝樓,就該廳內待茶,如過身瓦槽,豈不被武林中人笑我待客疏慢!」
  陸小郎形藏頭露,就極難尷,聽那話外之音,語意含諷,本想發作,想起師父與南宮小玄的吩咐,未敢造次,可是又不能賴著不下去,只得一硬頭皮,自頭頂躍下,伴作伙靜拱手還禮道:「尊駕想必就是人稱七星神劍的項樓主了,幸會!幸會!」。那人五十開外,身軀高大,落面紅光,打著哈哈道:「做朋友原是慕名而來,真是頂梁人想不到,敢問姓名。」
  「在下陸小郎」
  「哈哈……朋友大駕到七星來了,真是難得,請廳內坐。
  陸小郎情知不可能全身而退,也就大搖大擺的進了大廳,兩人相對而坐,早有待從奉上香茶。
  「朋友,說出你來此的用意吧?」項嵩沉聲問。
  「誰不知七樓的聲威遠播,在下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陸小郎輕笑著說,項嵩奸笑道:「朋友,深夜來此,大概是要試試七星劍的威力吧!」說著,偏頭沉聲道:「劍陣武士待侯」。陸小郎心中暗凜,口中卻經不經心地說:「在下寸鐵未帶,尊駕何必排出這樣大的陣仗」!「朋友從樓頂上一躍而下時,項某已然知道朋友是位絕頂高手,項某人江湖闖蕩三十年,竟然無緣荊識,今日可算難得機會……」
  說著,向陸小郎身一指道。「七星陣雖為武林朋友傳頌,但項某人自認為未必完美。,請朋友不吝指教是幸,陸小郎轉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七名執劍武士,在陸小郎身後一字排開,俱都目光湛然,一望而知在劍道的功力上有相當的火候。
  「頂樓主一向都是如此待客嗎?」陸小郎面對七名武士,冷冷地說。
  「七星樓內有門規,明來者,以禮接待,暗來者,以劍相向,各由自取,怪不得項某人。」項嵩冷如冰地說。
  「看來在下除被七星劍洞穿殞命當場外,似乎別無他途了。」陸小郎沉靜地說。
  他倒是有一條,看朋友三分傲氣,只怕未必肯定?」
  「說說看,在下為求活命,也許會安然就範!」
  「想不到朋友也是個識時務的俊傑,聽著,簽訂降書,永遠臣服,除此之外,別無活路!」項嵩狂笑說道,說得斬釘截鐵,陸小郎心頭不由得一陣狂震,心想,項嵩之所以如此驕狂,必是這七支長劍下毀過無數成名高手,當下,冷笑回道:「可否容再下稍作考慮!」
  「項某人倒望你能再思再想!」項嵩慨然道,這進度,大廳內一片靜默,靜默連鼻息之聲都難聽到,陸小郎反覆思量,也未想出一個全身而退的良策,驀然……一道寒光閃過他的腦際,瘦老頭等在途中,送陸小郎「先取其一」四個字,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四個字的用意何在呢?
  陸小郎反覆咀嚼這四個字,結果,竟然讓他悟出這四字的道理,七劍陣是一個整體戰法,如果能夠先發制人,制住其中一人,陣腳必定大亂,其餘六人也就不難對付了!
  陸小郎暗吁一口氣,心想。那瘦老頭如果真是「通天客」先生的話,那他真的是無所不知了。
  陸小郎一念及此,暗暗動功於腕倏地右腕一拈,豎食指如鐵,施起「無相指法」,一招「指天誓日」,挾九成功力,向當中一名劍士穴上點去。七星樓主項嵩見陸小郎木立不動,以為他被劍陣所駭,正在思量或戰或降之取,萬想不到陸小郎會先手發難,而且衝向劍陣中樞,那還得了,淬然一聲長嘯,聲色尖厲,大廳也隨之震動,歎聲起處,晶光大濫,七名劍士居中之人長劍暴長,根本不畏懼陸小郎凌萬之指內,挺劍向陸小郎當胸刺到,其餘六名創士倏地兩旁一分,轉身陸小郎身後,六支利劍集子一點,向陸小郎後背心窩刺去,那項嵩是夠得上老好巨滑的,一見陸小郎首先發難,心知先和已失,竟然存下「以一易一」的歹毒之心,當中劍士,不但不避指內,反而策劃進攻,明是送死,但陸小郎也幾乎同時要被利劍員穿卿使陸小即能逃脫前胸一劍,而身後六劍,卻無可避免地要洞穿陸小郎的後心窩。
  陸小郎已然看出其中有詐,心中暗續,正能生存抽身而退,驀覺四周劍氣森森,劍驀緊罩,脫走絕無可能!當下暗忖:「自己以一對七,雖說不利,然自己先行發招已掌握些微先機,退此一小,即無死灰,心念及此,驀然凝戶,沉腕,易指為抓,翻腕向當中劃七握劍石碗口扣去,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扣正好扣著!陸小郎早有算計,一扣得手,立即力貫右臂雙足一彈,身軀平空升起,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六支利劍留下空隙擦過,一齊洞穿那名劍士胸腔,但陸小邱的衣衫也被其中三支長劍挑破,一發之隔,就要傷及肌談,七星接接主一見自己調教多年,仗以成名的七星劍陣毀於一旦,不由毛髮而立,暴叱一聲道:「好小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接掌吧!」語音未落,一掌已向陸小郎胸拍到,陸小郎自空中騰身而下,落勢未穩,不容還手,施點空游身法,身軀一晃,差堪避過,項嵩的「追魂七掌」並不比那套劍術遜色,首招無功,發一聲響,第二招「魂斷天涯」,接連發出。
  陸小印已暗聚真力,傾八成功力,發出一招「暗點西廂」,這一招可就是「無相指法」的巧招,看似無力,實際上是借勁使勁,只聽「滋」的一聲,對方掌勢消於無形,身軀還微微一顫,陸小郎不由得信心百倍,暗道:「武林之中浪得虛名的人實在太多了!」其實,項嵩方纔那招「魂斷天涯」不過是虛招,而且只用了三成功力,所以陸小郎那招「暗點西廂」的指內的反勁不大。
  項嵩是個老狐狸,一看陸小郎面露得意之色,就知道這渾小子上當了,心中暗暗冷笑,手掌漫不經心地隨意一揮,其實,他這一招「奪魂蝕魄」,才真是「追魂七掌」的精華,一寒一熱兩股勁內,相交而進,一旦侵入體內,即遞倒流,傷者寒熱交流,若救治不得法,一個對時,必無生機,陸小郎今晚入得七星樓,處處得心應手,方才又試試對方的掌力,不過如此,豪氣頓生,這豪氣一量,戒心隨之一減。
  他見項嵩隨意拍出一掌,並未在意,右手屈指一彈「指天誓日」、迎向對方掌內,右手食指一點,「切絮斷方」,勁掃對方腕脈。
  陸小郎以為項嵩不過是浪得虛名,是以大掉輕心,意狂妄以指對掌,存心要給對方難看。那掌風初看輕淡,總之勢如狂風,陸小郎暗道一聲:「不妙」,立即想撤回招勢,逃出掌風之外,哪裡還來得及,陸小郎被掌風摔飛丈外,頓覺一寒一熱兩股勁流循任督二脈逆流面上,直衝肺腑,陸小郎雖運功抗拒,無奈卻欲振乏力,只感氣血一陣翻騰,眼睛一花。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七星樓主項嵩仰首一陣狂笑,進前一看,只見陸小郎兩眼緊閉,頰上紅,渾身籟簌而拌七星陣既已被毀,項嵩豈肯就此罷休,冷哼一聲,翻腕疾吐,一掌就向陸小郎天平蓋上掀拍擊。
  驀地,廳外傳來一聲清叱聲色「且慢動手。」
  聲未落,人先進,這人身形尚未然住,既巳伸手護住了陸小郎的天平蓋,這雙手雖說是輕輕一伸,卻彷彿有雷霆萬均勢,竟使得項嵩那一掌凝在空中,半晌沒有劈下來。
  項嵩看清來人後,竟又撤回招勢,哈哈大笑說;「不怪這小子膽包天,夜間七星樓,原來外面有援兵在埋!看在寒雲莊主浪跡江湖五年,弄到了這樣一個年輕小白臉,比你那獨腳漢子是要強上千倍萬倍了,只可惜這小白臉被掏虛了身子,中看不中吃,輕輕一掌,就將這小子放倒了!哈哈……哈冷……」。來人確實是南宮小玄,被項嵩這一氣,不由大怒:「項老賊,你少信口雌黃,當心你的用嘴。」
  「這小子既然和你沒有一腿,你憑什麼伸手相救」,項嵩狂笑一聲,沉聲問道。
  南宮小玄差一點答不上話來,愣了一會兒,才說:「哼!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任意盡殺的行為。」頊嵩雙目一翻說:「任意屠殺,你可真會加罪名,這小子水牢放倒項某人兩名屬下,還殺了我七星劍中的一位,三個換一命,這能說是屠殺?」
  項嵩所言,咄咄逼人,使南宮小玄無言對答,但心念已定,務必要將陸小郎救出,乃冷笑一聲說:「此人現已身負重傷,昏迷不省,你如此時下手,未免乘人之危,算不得光明磊落!」
  「想當年你執掌「寒雲莊」時,曾殺過多少人,又有見處光明磊落,由你口裡說出江湖道義,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項嵩嘿嘿怪笑的問道。
  「我不正多說話,這人我救定了。」南宮小玄冷笑說道,就在彎腰去抱陸小郎。
  「且慢,你自信能身負此人離開七星樓嗚,」項嵩喝道。」
  「項樓主的《追魂七掌》獨步武林,早已風聞,不過,你家南官娘子一條銷魂絲帶在武林中也頗有名聲,論份量,並不比你樓主的「追魂七掌」輕到哪裡去,想必樓主也聽說過。」南宮小玄冷然答道。
  「看樣子你很有把握呢?」項嵩冷笑說。
  「勝負各半,全憑運氣」。南宮小玄不卑不亢地回道,其中好像並無太大的把握。
  原來,七星樓,寒雲莊、霸劍宮等三大門派均在河北滄州道境內,在北地武林中占很重要的地位,由於情勢所迫,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種結盟的勢力。
  老奸巨猾的項嵩當然不願因此而得罪寒雲莊,心念一動,放聲笑道:
  「說實話,項某人並不願因這點小事失了彼此之間的和氣,這樣吧!人由你救去,不過……」
  「不錯,和作條件是不是?」南宮小玄接口說。
  「不錯,南宮小玄總得表示點意思吧!」
  南宮小玄思忖對方在全力保護那方玉珮,以期得到江湖盛傳的那名劍。巧投其所好說:
  「寒雲莊絕不染指七星樓的那方王佩。」
  「這樣不嫌太輕?」
  「為保護那方玉珮,好,寒雲莊屈助一臂之力!」
  「千金一帶,請南官娘子務必效力,有句話項某人可要交待一番,第一,這小子受傷甚生,你未必救得活。第二,此人萬本,救活以後,他要是嫌人老,你可不能後悔啊!」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南宮小玄哪裡還管得著項嵩的冷嘲熱諷,一把將陸小郎挾在臂下,大步向七星樓外奔去。
  七星樓外與寒雲莊不過百里之遙,南宮小玄將功力施盡到限度,在天亮的時候趕回了寒雲莊。
  寒雲莊一直是男人的地方,自五年前上門女婿獨腳劍客柳逢春到莊住過一夜離去後,還沒有男人上門過。
  莊主五年未返莊門,今日突然而返,在寒雲在那些女將看來,已是稀奇事,而莊主背復著一個男人同來,那更是稀奇!
  南宮小玄直奔自己的寢宮,雖然未歸,婢子倒是每日打掃,企盼她們的主人回來,所以被褥鮮明,室內也是明窗淨幾,一塵不染。
  南宮小玄稍一猶疑,即將昏迷不省的陸小郎放上了自己的床榻。
  她在路上一心趕路,倒不覺得累,一旦回到莊內,卸下重負,這才覺得兩腿疼軟,渾身都已汗濕淋漓了。
  待他們一見莊主揮汗,粉粉殷殷問道:「莊主,要不要湯沐浴?」
  南宮小玄這時全心都放在陸小郎身上,那還有心情淋浴不用地連連揮手道:「去!去!去!你們都出去!我有事會叫你們!」
  知趣的侍婢知道莊主對這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非常重視,不敢稍待,一齊退出臥房,並將房門帶上。
  南宮小玄喘息稍,立即探年陸小郎的傷勢。
  只見他雙目緊閉,雙頰火熱,氣若游絲,而脈膊卻跳得急,身軀一半火熱,一半冰涼!南宮小玄心中暗想道:「好厲害的追魂掌,不及早救法,只怕有性命之危!」可是如何救治呢?南宮小立不覺一呆,自己本沒有為人治傷的經驗,真不知應該如何著手。
  但南宮小玄是練武,對一般療傷原理仍然懂得,於是立下決心,先以自己內力穩住傷勢再說。
  主意一定,立即行動,她先將陸小郎緊閉之口托開,開盡發上撥下一去銀齔,楊放在兩齒之間,使口大開,又脫去陸小郎上衣,只見他背上一大塊紫黑血斑,這下是內腑遭受嚴重傷害的兆頭。
  當下,憐愛之意油然而生,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在掌抵住陸小郎的一命門穴,右臂抄向陸小郎的後頭,將他懷抱在胸,以口接口,口哺其氣,掌輸內力。。
  初時,覺得陸小郎口內有滾焰的熱氣直往上冒,等到南宮小玄的內元真氣進人肺腑後,才將這熱氣壓住。
  哺氣完畢,南宮小玄稍有喘息,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閉目調息。
  驀地,她想起自己正與一個不見面的男子相接,什至兩相接,不覺心撞小鹿,連忙鬆手,站了起來。
  南宮小玄對鏡一照、只見自己發松亂,兩腮殷紅,杏眼含春,暗忖:「這一夜的經過自己的迷亂似乎有點大反常了,是怎麼事叫?而且老是濕汗淋漓,疲累不乏,但卻心甘情願,又是什麼道理呢?」
  陸小郎被項嵩的「追魂七掌」所傷,一寒一熱兩股勁流在他體內沖蕩不已,加之與項嵩相搏時已耗力過度。已入虛脫狀態。
  經她前已真氣,輸送內力之後,總算把傷勢穩住,氣息逐漸轉強。脈也穩定。
  南宮小玄這才稍稍放心,命將婢打來熱水,親自將陸小郎的頭面手腳洗擦乾淨,再用被褥蓋好,自己這才淋浴。
  塵汗洗脫,輕拄羅衫,頓見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其嬌態使人難信其業已年近花落!
  南官小玄略進飲,命侍已婢自在床榻旁邊,搭了一張依靠榻,又握著陸小郎的手腕,沉沉入睡。
  南宮小玄在夢中,……香甜的夢,惱人的夢!
  那已深秘的季節,彷彿三春天氣。
  寒雲莊百花開放,她和陸小郎漫步,相畏相依,認憑落英沾滿肩頭!
  那一瞬間,南宮小玄的心好像插上翅膀,一直往上飛,輕飄飄的直上雲端,任意邀游!
  美好而又甜的夢,很快就變了!
  庭園一片蕭索,天空是丘沉沉的,身邊的陸小郎業已不知去向,她想喊,但卻像有一塊東西塞於喉中,使她喊不出來。
  等地,一個二十來歲鮮美的少女,出現在她面前,氣勢洶洶地道:
  「江湖浪女!別忘了自己都三十歲了,盡往一個二十來歲年輕的小伙子身上打主意,你也配?」
  突然,那少女不見了,眼前卻多了一個老婆子,那婆子看上去象南宮小玄死去的母親,卻又不十像。
  那老婆子聲冷如地道:「南宮小娘!你所學的練的武功,路子也有點邪門左道。」
  「這些都和了,你可不忘你在五年前嫁過人,雖說你已經和那個人分開了,也沒有被男沾一下,可誰知道呢?」
  你總不能敲著羅,四處喊叫,說你是清白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免說煩惱!」
  南宮小玄頓時象掉進了冰窯,從心眼裡涼山來!一個白髮老者站在她的面前,說:
  「你既然愛那個小伙子,你就不能苦著他、年紀輕,前途還遠大得很,你不能讓他填骨在寒雲莊內啊!」
  驀然,身後響起幾聲嬌叱。
  南宮小玄疾速轉身,只見好幾個年輕魏美少女,一個個手扳利劍,查眼園睜地登著她,齊聲吼道:
  江湖浪女!
  別作你風流夢!
  瞧瞧著
  我們之中任誰不比你強,怎麼也輸不到你頭上!」
  說完,幾把利劍一齊對準南宮小玄的心胸!南宮小玄已經受夠了污辱,今見利劍刺來,再也忍受不住,不禁怒火中燒,傾盡全力,打出一掌!
  只聽見「隆」地一聲巨響,那些女子立刻無影無蹤!
  此時,卻聽見有人在一邊叫道:
  「莊主!
  快醒來!」
  南宮小玄睜開眼,方才知南柯一夢,突然想起剛才的掌勢未對,心中一駭,忙翻身坐起。
  可不是!那原來輕握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腕脈上。
  南官小玄忙將手鬆開,不由吸了一口氣,陸小郎腕上留下四道紫痕,就像套上了四隻玉釧。
  南宮小玄乎一探陸小郎的鼻息,倒還均勻,這才稍稍放心!
  真太危險了!夢中這一掌,勁道十足。碰到對方任何一處火穴,怕不殞命當傷!
  南宮小玄翻身下榻,才發覺屋內已經息燈,忙向道:「到什麼時候了?」
  垂手立於榻邊的待婢答道:「莊主足足睡了六個時辰哩!」
  南宮小玄又問道:
  「你一直守在這兒麼?」
  侍婢點頭答道:「是的,莊主睡下後,我們在這兒守候。」
  南官小玄指了陸小郎,問道:「這位相公可有過動靜?」
  侍婢搖頭道:「沒有,他一直這樣睡著,先前幾個時辰守護著姐姐們也是這樣說。」
  說著,那侍眸眼皮一翻,彷彿想起什麼,噢了一聲道:「噢!」
  對了,方才莊主好像在做夢,握住這位相公腕上的手突的一用力,那時,我好像看見相公的身體動了一下,而且好像竹子破裂的聲音。
  「噢!」
  南宮小玄暗暗吃驚,不由低呼了一聲,她俯下身去探視陸小郎的傷勢,只見他鼻忽均勻,脈息穩定有力,雖然還有高熱,但比起先前之灸手,卻又相去甚遠!
  南宮小玄不由暗自訥舉,方才夢中怒發一掌,小說也有五成功力,陸小郎不但沒有受傷,好像反而把原來的傷勢治好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自思忖,忽然瞥見陸小郎口中橫放著銀簪,就要去取下去,驀聽身旁的侍婢叫道:「莊主且慢取下,你看,這相公的口裡在冒熱氣哩!」
  南宮小玄停手細看,看見一股熱氣往上冒!
  那勢氣先前只有一絲,接著愈來愈大,愈冒愈濃,就好像火爐上灼著的茶壺蓋子冒出的熱氣一樣。
  南宮小玄和那侍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種怪現象!
  這怪現象約莫一直延續了一盞熱茶的時間,那熱氣才漸漸減少,慢慢淡薄,最後終於停止。
  這時,南宮小玄一摸陸小郎軀體,竟連方纔那點點也消退了,觸手之處是一片冰涼!南宮小玄手掌扭住陸小郎「命門」穴,暗運內力探視體力,竟也是百脈皆通,只是稍為微弱。
  這一發現,使南宮小玄欣喜若狂,高聲叫道:「有救了!
  有救了!」
  這一叫,門外好幾個侍婢也者湧進了地室,他們一大清早,看見南宮小玄身負一個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回到莊裡,心中均大感不解
  及至看到莊主將男子放到自己床上,衣不解帶地守候在側,她們這才看出了幾分端倪。
  她們不禁心理想:『看樣子寒雲莊該有個男主人了!」
  五年前那獨腿漢子鬧得多丟人理眼,連家人問起來為啥,都說不出口!
  現在,她們看見莊主欣喜若狂的說這位相公有救,這家也不由跟著高興,齊聲脫口道:「這相公有數,那該恭喜莊主,賀喜莊主了!」
  南宮小玄聽出話中有話,不覺一陣嬌羞,瞋道:「什麼恭喜,賀喜的!」
  侍婢中間有一個名叫小翠的面色正經地問道:「莊主!」
  我們寒雲莊什麼不比別人強!
  可就是缺少個男人,我看這位相公和莊主料是……」
  侍婢們回道。「別瞎說了。」你們知道莊主多大啦。」
  侍婢們回答,說二十八歲,可待到臘月裡才滿二十七歲整哩!」
  南宮小玄喟然道:「在你們眼中,莊主還年輕是不是?其實,比這位相公大上七八歲,那怎麼成的?」
  小翠笑道:「有什麼關係!只要你們用心甘清原,別人誰管得了!」
  南宮小玄笑道:「小翠,你怎麼知道這位相公他會心甘情願,別人誰管得了?」小翠兩隻眼珠瞪得好大,半晌方道:「他不願意?
  哼!莊主你費了這樣大的心力救他,難道他就知恩不報……」
  南宮小玄喟然造:「小翠!你不懂,這種事不能和報恩比……」.小翠振振有詞地道:「婢子認為是一樣的。女人為了報恩,都是「以身相許」的辦法,男人為什麼就不行!」
  南宮小玄不由笑道:「你看你這小丫頭,你的道理愈來愈橫了!」小翠冷哼了一聲道:「哼!寒雲在可不是好欺侮的!上次被那個獨腳漢用得夠讓人折了,這次再……」
  南宮小玄突然眉失一蹙道:「是啊!我還嫁過人,後來又不明不白的離掉了,我說我是清白的,但誰又相信呢?這事當然可難哩!」
  小翠埋怨道:「恕婢子大但說一句,莊主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將那事向武林中交待明白呢,雲莊招婿上門還不是為了接續香火,那跛子既然不能……」
  南官小玄叱道:「小翠,也虧你說得出口,快別說下去了!小翠似乎不說完心理的話悶的慌,看了看南宮小玄面色並沒有發怒的樣了,又放膽道:「這相公要是不懂情義,婢子我冒著一死,我也將他的脖子扭下來。」
  南宮小玄聽到小翠忠心耿耿的話,不禁笑道:「只怕我還捨不得讓你扭下他的脖了哩!告訴你們,這位相公醒來時,千萬別亂說話,免得說錯了,讓人瞧不起,知道吧?」眾侍紛紛點頭應諾!南宮小玄吩咐道:「弄點東西來吃吧!可真把我餓壞了!」
  其餘幾個小侍女去弄,小翠又稟道:「下午四位護法要來向莊主請安,我擋駕了!」
  南宮小玄頗為嘉許地點點道:「嗯!告訴她們,我會去找她們,千萬別放她們進這間屋子來!」
  小翠含蓄地一笑道:「我知道!」其餘諸人將酒飯端來南宮小玄胡亂的吃了一點,待人收拾好飯具,抱來一床被褥放在床榻上。
  這時,寒莊內已經起更了。
  南宮小玄取下陸小郎口中的銀簪,吩咐侍人輪番看守,一看到動靜,就立刻叫醒她。
  這夜!南宮小玄又是在胡思亂想中渡過的。
  翌晨,侍人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她睜開眼睛問道:「什麼時候了?」侍人回答:「約摸那光景了,天都大亮哩!」說著,用手掀開窗簾,一片曙光直射室內,南官小玄看了仍在榻上安睡的陸小郎,沒看一絲兒動靜,搖指一算,從前晚丑未受傷時起,已經昏睡了十四個時辰了,雖說留未醒轉,但危險期都已過去了!她走下了床,用玉掌貼著陸小郎虛弱地好像一絲內力也沒有,南宮小玄甚為納悶,一個具有武力底子的人,無論受傷多重,也不至於連一點內力也沒有呀!
  南宮小玄決定一探究竟,她纖指倏點,「玉枕」,「少陽」「會池」「靈占」「內府」……一穴一穴地探下去,經脈畢暢,穴道唯獨「百江」一穴陰塞於積,這一下總算讓南宮小玄找出病根來了!
  不過,這個結束卻使南官小玄非常難過和惋惜,因為照目前的情形看,陸小郎整個武功底子都完了,除非……
  南宮小玄浩歎一看。不敢再想下去了!市官小玄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雖然她那夢中怒發一掌,無意間救了陸小郎,卻也害了陸小郎!現在,陸小郎的武功全毀了!
  用內力療傷,只限於引起氣血騰翻,內府受損等等。
  像陸小郎這樣被獨門掌法所傷,除非是項嵩本人,任何高手也都不敢用內力來療治陸小郎的傷勢。
  因為這種「以力驅力」的硬手法,形容易將「百江」穴時閉阻塞,武林之人儘管對死不懼,卻都害怕閉穴之災。穴道封閉,武功喪失,那是武林中人最痛苦的一件事。
  南宮小玄在夢中怒發一掌,這掌力透進陸小郎體內,ˍ將潛在體內一寒一熱兩股勁流驅走,但也夾帶著陸小郎體內僅存的一點真氣驅出,體內真氣蕩然無存,「百江」穴也隨之封閉。
  幸好事南官小玄以口相接,哺進陸小郎內府十餘口真氣,否則,說不定陸小邱會被這無意中發生的掌力置於死地哩!
  不過,這是南宮小玄始料不及的。
  南宮小玄也無不梳洗,斜依在靠床上,暗自出神.這時,兩名侍女捧著一大疊衣衫走了進來,含笑道:「這是我們們連夜趕出來的,大小比這相會原來衣民上的尺寸,只是白色鮮了點,沒辦法,這些衣料都是莊主買了來,給我們做衣服的。」
  南宮小玄拿來一看,見是一件短夾祆,一條褂子,一領大衫,做的都精緻,可就是顏色鮮了點。
  南宮小玄笑道:「倒難為你們了,顏色用不算太鮮,他年輕輕的,穿還合適,就是不知道那天才能穿上哩!」
  一言及此,笑容頓斂,看看床上陸小郎,搖間喟歎!兩名侍人齊聲道:「莊主也要多深重,眼眶都凹下去了!」
  南官小玄苦笑道:『別嚼舌頭了,我是勞碌命,累不著我的!
  你們去吧!」
  兩名侍人含笑退去!
  身受重傷的人,會昏睡很久,甚至有長睡不醒的,但奇跡和發生在陸小郎身上,這天傍晚,便喉間「咕哮,咕哮」地響了一陣,一雙裡閉的眼睛竟然睜開來了!
  南宮小玄不禁欣喜若狂,她俯身而看,那對眼睛原本有一雙黑點漆的眸子,而此刻卻是呆滯無神的,南宮小玄暗蹙眉頭,柔聲問道:「小弟,你覺得怎麼樣?」陸小郎卻好像是不覺得一樣,失神的眼珠直楞楞地望著她,良久,才含糊吐出一個字:「水……」
  南宮小文即忙取出一盅溫水,由侍婢幫忙著陸小郎扶扶坐起來,靠在她的身上,慢慢地餵他喝水。
  水喝完了,陸小郎很快的又沉沉睡去。
  南宮小玄只得重新將陸小郎的身軀放下,其實,她很想再抱住一會兒,但又怕他著了涼,南宮小玄吩咐侍婢熬口一鍋薄食,暖上一壺寒去莊自製佳釀……蜜桃延壽酒,等待一次真正的更醒,她依在靠榻上偽寐,四個侍婢目不轉睛地注視陸小郎的動靜。
  終於,一次真正的更醒來了,那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當陸小郎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南宮小玄立即知道了,她不必等候侍婢以肘去激她,因為八侍婢們突然加速的呼吸中,已經知道了情況有了轉變。
  南宮小玄迅速地下了靠榻,眼光有神而明亮,卻有一點驚詫,迷惑的神精,顯然,陸小郎已恢復了意識,南宮小玄吩咐上粥與酒,又摒退了侍婢,這才緩步榻前輕聲問道:
  「小弟!
  吃點東西好吧?」
  陸小郎翕動著嘴唇,聲如蚊鳴地問道;
  「這是何處?」
  南宮小玄笑道:
  這是你玄姐的家……寒雲莊!」
  陸小郎一蹙眉尖,喃喃道:
  「我難道沒有死!」
  南宮小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有你玄姐在,誰敢要你!」
  陸小郎翻了翻眼皮道:「是你救我出來的?」南宮小玄點頭道:「嗯!」「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陸小郎神色焦煌地問道:「我現在真不能動了嗎?」南宮小玄點頭道:「你現在非常虛弱,就是勉強下地,恐怕連一步路也不能走!」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南宮小窗打算將陸小郎扶坐起來、一掀被褥,才發覺陸小郎光著上身,不由滿面血紅,私心忐忑,忙不送地拿起那件新縫的大衫替陸小郎披上,又把靠榻上那床被褥拿過來墊陸小郎身後,讓他靠著舒服些,這才從暖壺裡倒出一盅灑,湊到陸小郎嘴邊道:「這種酒很爽口,有提神活血的功力,來!
  喝下去。」
  這酒不愧寒雲莊的佳釀,一下肚就起了作用,陸小郎原本就顯得蒼白紅潤,神氣也為之一振,南宮小玄看在眼裡,喜在心裡,趕忙又盛了一碗粥,一匙一匙地餵吃,陸小郎竟一口氣將一大碗吃得精光,南官小玄又取中為陸小郎擦嘴,笑著問;「你是再唾呢。」還是就這樣靠著?陸小郎搖搖頭道:「我不想睡,我是真不能動嗎對南宮小玄竭力安慰道。「療傷養神是急不得的,你一定要好休息。」
  陸小郎瀏覽四週一陣,問道:「玄姐!這是你的香閨麼!」南宮小玄笑道:「不嫌簡陋,你委屈住吧!」陸小郎喟然一歎道:「玄姐!你怎麼這麼說哩!小弟是一個身世不知,浪跡天涯的逛子,你這樣待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哩!」
  南宮小玄開心地笑道:「小弟,快不要這樣說了!」陸小郎甜甜一笑,又道:「你這地方不錯麼!看來寒雲莊還來是一個大門戶哇!」南宮小玄面意一正道:「小弟,我說出來你也會大吃一驚,寒雲莊在武林中只能算是邪道門戶。」「噢!」陸小郎一怔,南宮小玄苦笑道:「你果然吃驚了!」陸小郎搖頭道:「並不,我只是覺得……」,南宮小玄插口道:「你覺得什麼呢?直講好了!」
  陸小郎先吁了口氣,緩慢地道:「武林中對一些門派的豪貶未必可靠,正邪的分別也未必準確,好壞的認定,往往也牽涉到一日之利益,拿小弟說吧!受了寒雲莊的多少恩惠,一些自認為正大門派的人物也未必做得到哩!」
  南宮小玄聽在耳裡,幾乎喜極而泣,一把抓住陸小郎的手,激動地道:「小弟,我真感激你,不過……」南宮小玄語音一頓,略一猶豫,復又接道:「有些人指責寒雲莊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我們的武功,都是走的邪門路子,家母在世時,原殺人無數,不過,有些是不得已的,別人想把我們從武林中剷除,而我們為了保存門戶的一脈相傳,只得妄開殺戒,唉!真是一言難盡。」
  陸小郎道:「玄姐!我不妨當著你面前說好聽的話,武功的路子全憑前人際遇,能夠不存心危害武林,是無可非議的事。」
  南宮小玄喟歎一聲道:「唉!小弟,我從來沒有聽別人說過這種話!」
  陸小郎這時精神旺盛,許多疑問又生現心頭,乏道:「玄姐!我有些不明之事,可以問吧!」南宮小玄怔了一下,笑著說:「你說吧!」陸小郎道:「你身為寒雲莊莊主的身份,投效到天龍幫去探底,屈為幫主,天龍幫的幫主難道不懷疑你麼?」
  南宮小玄眉間一道:「小弟!實不相瞞,這一點我與天龍幫幫主有默契!」陸小印微微一怔!反問道:「有默契?」那麼,你所言,一直從未與幫主見面那句話是假的了?到底這句有默契是什麼意思,能告訴我嗎?」南宮小玄遲疑一陣,方道:「小弟,這件事本來是一個秘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陸小郎道:「玄姐!如果真很生要,你就……」南宮小玄插口道:「小弟,我沒有將你當僕人,這幾年,我浪跡在外是有原因的,什麼探險俞行。落個「浪女」的不雅之號也在所不借,我只是為要將先母被殺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陸小郎問道:「令堂是……」南宮小玄示意他不要說話,又接道:「家母五年前身負重傷自外回來,剛來莊內就傷發身亡!」陸小郎問道:「受的什麼傷哩?」南宮小玄答道:「劍傷,是從後刺進心窩,顯然是偷襲的。」「啊!」陸小郎聲表惋借的樣子,南宮小重又接敘道:「自先母去世後,我就浪跡天涯,表面上是逛戲人間,實際上是暗訪兇手。」
  陸小郎關心地問道:「可有著落?」南宮小玄搖頭說:「毫無信息,八月中秋過後幾天。我在洛陽遨逛,天龍幫幫主找上我,他說只要我肯以天龍幫的副幫主的身份出現江湖,你就負責找出刺殺我母的兇手」陸小郎問道:「找出來了嗎?」南官小玄搖頭說;「沒有,我們訂的限期是一年。」陸小郎笑道:「玄姐!你怎麼這樣相信他哩?也許他是另有企圖,或利用你哩!……」南宮小玄搖頭道:「不可能的,此人功力甚高,又富機智,再加上身披一件「隱形衣」,任何人也不在乎,他何需利用我哩?」
  小郎訝道:「隱形衣?世有真有這種東百?」南宮小玄道:「他的確有這樣一件寶貝衣服。」
  陸小郎面色正地道:「玄姐!千萬別以為我在打探你的隱私,我只是關心你,能告訴我,你和獨腳劍客的事麼?」南宮小玄面上一紅,遲疑地道:「我方才說過了,什麼事都可以告訴你,不過……此事確實令人難以啟口。」
  這樣一來,更引起了陸小郎的好奇心,激道「有什麼不好出口的,你難道將我當外人」。南宮小玄羞怯一笑道:「好,告訴你吧!聽完了可不許取笑!」陸小郎正色說:「那怎麼會哩!小弟又不是個薄兒。」
  南官小玄抬手理了一下散亂的頭髮,幽幽道:「寒雲在傳我手裡已經三十代了,掌門的是女的,門人也是女的,我們莊裡一向是男人的禁地,除了莊主外,任何人也不能帶男人進莊,但為了接續香火,莊主可以找一個男人成親,這個男人是唯—可以住在莊裡的男人。」
  陸小郎又動了好奇心,不禁問道:「那麼其他的門人……?」
  南宮小玄答道:「祖上的規定,他們不能嫁人,但也不是禁止她們接近男,但只能夠在莊外行事,甚至生兒女也可以,卻不能帶到莊裡來,可是,有一項限制,絕對不能和身為武林中的男人交往。」「為什麼哩!」南宮小立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我們只知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正因為如此,武林中人認為我們生性浪蕩,更加視我們為邪門派人物了!」
  陸小郎雖私心對這種門規不表贊同,但卻又不說出來,笑了一笑,又問:「莊主既可婚嫁,那你為什麼……?」南宮小玄接口說:「為何不生兒育女哩!是不是?」然後,笑了笑說:「傳位時,就要選出一個優秀的門人接位,不過三年來,曾未發生這種事,一直都是嫡傳。」
  陸小郎又說:「如果男女不生育,可也用這項規矩?」
  南宮小玄說:「你總算問到正題了,門規和方所說的又有不同。」維維道:「怎麼不同哩?」
  南宮小玄說:「如果婚後三年後未生人,那男的就要離莊,女的再另配夫郎。」
  陸小郎嘖嘖稱奇道:「這……這……?」
  南宮小玄搖頭道:「所以,武林只都以為我們是蕩婦淫娃,其實,這也是被祖先傳的門規陷死了!」陸小郎搖頭一陣,又問:「柳逢春想必是因為和你婚後三年不育,所以……」
  南宮小玄不由霞飛雙頰,啐了一口說:「呸!你怎麼瞎說!你是睡到我這張床上的第一個男人!「陸小郎怕然道:「那……我都被你們的門規弄糊塗了!」南宮小玄—一笑說:「獨腳劍客的師父劍魔與先父是莫逆之交,所以早就訂下婚約,先父也是一個御名劍家,不意十年前少室論劍之時,雙雙死在一名蒙面劍客的創下,柳逢春也就在那時失蹤了……」
  陸小郎插口道:「五年前他又出現了!」
  南宮小玄點頭道:「他回來時,雖然斷去一腿,但也不能自毀婚約,於是先母立即擇吉完婚,可是……」陸小郎索性使起性子來,疾聲問道:「你怎麼老是吞吞吐吐?」南宮小玄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玉首垂胸,玉聲道:「家母聽兒傳言,說的柳逢春為了與人爭奪一把名劍,不但被毀去一腿,而且連帶……」
  陸小郎正聽得出神,不意南宮小玄又將話頓住,以急躁地道:「你又賣起關子來了!」南宮小玄嬌聲道:「你真是個急性子的人,人家說,連帶他命根子也被人用劍削掉了!」
  陸小郎甜甜笑道:「後來哩?」
  南宮小玄大方了些,不像方纔那樣忸怩不安,正色說:「先母在聽到這些傳言時,已拜過天地,曾未入洞房,先母將他拖到一邊,找了個老婆子檢驗一下,果然傳言不虛!」
  陸小郎喃喃道:「這事就是他的不對了,想必他早已聽說過寒雲莊的門規,自己明明知道,何必……!」南宮小玄接口道:「所以我母對他深表不滿;當晚就將他逐出了莊院。」
  陸小郎哦了一陣,疾聲道:「令堂可是在稍後幾天就遇害了?」南宮小玄點頭道:「第三天。」陸小郎沉聲道:「會不會是他?……」市官小玄搖頭道:「不會是他,先母負傷四莊時,說了一個字,但那字與他沒有關係。」陸小郎疾聲問道:「什麼哩?」南宮小玄答道:「滄?」滄洲府的「滄」字!陸小郎哦道:「滄!滄!這是什麼意思哩?」
  南宮小玄道:「可能是說,殺他的人方滄洲地面的人物!」
  陸小郎大笑道:「玄姐姐,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南宮小玄好像被潑了滿頭霧水,半晌說不出話來,陸小郎復又道:「玄姐姐!你仔細想一想,令堂聽說的話,必是要告訴你準是殺他的人,或說出她有什麼發現,她老人家必定揀最簡潔的說,絕不會嚕酥一大套,玄姐姐!你仔細想想吧!」南宮小玄更覺茫然了,搖搖頭說:「小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陸小郎似乎精神一振,揚聲說:「你聽我說,這「滄」字是第一個字,下面必定還有未盡之言,我們親假設一下,如果令堂說:「滄洲府某某某殺我的」,那她為什麼不直說「某某某」,豈不於脆利落,她既然知道殺他的人是滄洲府地面上的,難道會不知道「滄」這人的名姓,或者門派?南宮小玄好像懂了,點了點了道:「嗯!你斷的倒很有道理,依你之見。你認為這個「滄」字代表著什麼哩?武林中沒有「滄」字起頭的門戶,大概也沒有性滄的人吧?」
  陸小郎神秘一笑道:「恕小弟賣了關子,我先問,令堂是否被長劍制洞?」南宮小玄點頭道;不錯,劍點自背後「屈尺」刺入,略向右偏,從「氣消」穿出,這是前院再也醫不好傷症。」陸小郎爽然笑道:「答案找到了!」南宮小玄不由一怔,驚問道:「你知道了?」陸小郎學著她先前的語氣:「你真是個急性子!聽我慢慢道來。這人在背後下手,必然心存顧忌,當時必定以巾蒙面,或若喬裝改扮,令堂根本不可能看到凶人面目,她老人家所能看到的,只有……」
  說到此處,陸小郎故意停頓。
  南官小玄嬌聲道:「原來你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陸小郎笑道:「跟著你學的呀……」接著,面色一怔道:「被刺的人,必是先低頭察看傷口,是以令堂看到的是穿胸而過的劍尖,「啊!」南宮小玄低呼出聲,陸小郎神色凝重得很的說。「你認為柳逢春不涉嫌疑,小弟表示贊同,任何一個玩劍的人都可能是兇手,因為行刺令堂的凶器如今下落不明!」
  南宮小玄猛然醒悟,失驚呼道:「你是說「滄浪劍?」陸小郎吁了一口乞說;「玄姐姐!總算被你想到了!」南宮小玄喃喃道:「單憑一個字,就猜到「滄浪劍」上而去,似乎太牽強!」
  陸小郎怪笑一聲道:「聽我說過之後,你就不認為牽強了,我問你,這把劍你可曾見過?」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沒有,你見過了!」陸小郎搖頭說:「這把劍已方二十年下落不明,不過,家父和我談起過這把劍。」南宮小玄不再插口,凝神靜聽,陸小郎接道:「令堂看到斷劍尖,就認出了是「滄浪劍」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南宮小玄無言搖搖頭,陸小郎道:「因為這把劍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記號,這把劍是雙尖!」南宮小玄頷首,沉吟一陣,方道:「小弟!你的行動上有時顯得粗疏冒進,想不到你的心思卻這樣密。」
  陸小郎似乎與南宮小玄已無距離,嬉皮笑臉道:「玄姐過獎!」南宮小古輕輕拍了他一下面頰道:「先別高興,你的判斷有漏洞。」陸小郎神色一怔道:「唔;說說看?」南宮小玄慢條斯理道:「行刺之人為何放藥不追,嚷先逃回莊來?」
  陸小郎想了想說:「聽你說,令堂當年殺人無數,功力之高。當可想見,當時發覺被刺,必胯閉穴,鼓著一口真氣,拔足狂奔,一定快得成飛,兇手未必追上?」
  南宮小玄搖頭道:「這我就不贊同你的說法了,兇手能夠到先母身後而被察覺,其功力高,輕巧之佳當可想像,哪有追不上的道理!」陸小郎怔了一怔,方說:「我差一點讓你問住了,這兇手輕功自不在話下,可是靈巧並不等於,疾速,輕功還要分「無聲和「無影」兩條路子,「無聲」是輕,「無影」是速,固然有許多人是兩者皆備,但大多數人為了配合自己輕功的路子,都是兩者握一,拒小弟所知。練到三人所練的輕功,絕大多數都是在靈巧上而下功夫的。」
  南宮小玄伸了伸舌頭笑道:「不得了!小弟還是一位武學大師!你懂得真不少,不然,一種推斷顯得力量薄弱,你最好多列舉幾理由……」
  陸小郎將頭二點道:「好!你聽我說,令母受襲後,兇手一看得手,立即開溜,稍後,令堂又掙扎跑回,可不可能。」南官小玄默然點頭!
  陸小郎又道:「現場情況特殊的手有所要忌,不敢貿然窮追,可不可能?」
  南宮小玄笑道。「好了,小弟,我算眼了你,你這樣的武學淵博,思圪精密,想必得自今師傳授,可否告言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陸小郎搖搖頭道:「我只能告訴你,他號稱「終南書生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南宮小玄微頷首道:「看樣子,你們師徒卻是神秘人物。」陸小郎一歎道:「干!這話不但你要說,連我自己都這麼想!」南宮小玄低首思忖一陣,忽又抬頭問道:「方纔聽你談起劍道條條有理,可能令師也是一位微劍方家了?」
  陸小郎點道:「干!你倒是堵不錯!」南宮小玄似笑非笑的答;「方纔你說,耍劍之人都有嫌疑令師是否在內?」陸小郎聞言一楞,隨即笑道:「當然你可以這樣想,另外我還要向你提供一個有嫌之人,如果你認一個十五歲的人可以殺死令堂的話,那小弟我也會幾招劍術!」
  南宮小玄雙學一擊,嬌笑道:「好哇!你會得可真不少哩,不過,我絕對不信一個十五歲的娃兒竟會仗封殺人,那先生就差勁了!」陸小郎面色一正:來聲道:「玄姐姐!說正經的,我認為柳蓬春涉嫌最重!」
  南宮小玄也為之一動,差別道:「你有根把?」陸小郎。沉聲道:依小弟推斷。令堂的被害,可能與令尊之死都會有關連!」
  南宮小玄緩緩搖頭道:「小弟!你越說越離譜了!」陸小郎哼了一聲道:「玄姐姐!」
  你想想,令尊與柳蓬春的師父劍魔雙雙身亡後,柳蓬春絕跡江湖五年,令堂被害後,他又絕跡江猢五年,這兩個五年他又到何處去了?去幹什麼?而且他曾經為爭奪一把名劍被人砍成重傷的?是誰給他醫好了創傷?
  他明知自己殘廢無法做寒雲莊的女婿,這幾乎是一入洞房就要被拆穿的他卻硬著頭皮要當新郎倌?玄姐姐!在他一個人身上發生了這樣多的疑問,你想之他的嫌疑有多重!」
  陸小郎說一句,南宮小玄眉尖皺一分,等他說完,她的眉心已打了個結,沉聲道:「這的確可疑,尤其那晚……」
  陸小郎插口笑道:「我正想你哩!那晚柳蓬春在窗外將我引出去,然後你後三人進入對面一間廂房,等我回房後你們才閃離旅店,南去東郊關帝廟……」
  南官小玄不勝驚邪異地道:「你怎會知道?陸小郎本想說出七毒仙子暗暗跟蹤之事,又恐多費口舌,因此道:「我方才跟在你們後面的。」南宮小玄乍舌道:「這廝功力又比以前又高了!宇文康看也沒有看準。柳逢春卻有說人跟著結果你被耍了一個是不是?」
  陸小郎只得學七毒仙子的話道:「干!」你作一進關帝廟就不見了,我還以為那廟裡有機關!
  南宮小玄笑道:「那有什麼機關!」
  這廝在路上早就已經發覺你了,所以在路上他就想好了法子,廟裡面關公,關手,周倉之塑泥像後面是空的,我們一進廟就分頭鑽了進去,我還當了好一陣子周倉!」
  啊!陸小郎呼了一聲,心想,要的是七毒仙子連莊可不是我陸小郎,當下又門道:「你們兩人為什麼會與他同行呢?」
  南宮小玄道:「他說,他有我們心裡所想要的消息奉告,若是換了你,你也會跟著走吧?」
  陸小郎問道:「他向你說了些什麼呢?」
  南宮小玄答道:「他將我拉到一邊,看宇文康對我說,如果我保證永不露出他的缺陷時機一到,他會提供我母親被你的線索!」
  陸小郎眉間一皺,又問道:「他對宇文康說了些什麼呢?」
  南宮小言道:「我當時一聽舊事重提,心裡就惱火,所以掉頭就走,第二本想問問宇文康,但他當晚就離開了洛陽,已回魔剎宮去了!」
  陸小郎前南道:「這事可就不單純了!」南宮小玄沉聲問道:「怎麼呢?」
  陸小郎沉聲道:「柳逢春對你說的話只是幌子,因為你和宇文康同在,不能將他叫走,他的主要目的是有話要對宇文康說,而且這話還非常緊急,連等到單獨和宇文康說話的機會都來不及」!
  南宮小玄喃喃自語道:「這事真有些費解了!」
  陸小郎以手撫額,沉吟良久,又問道:「魔劍宮行徑如何」?
  南宮小玄道:「不正不邪,也正也邪」!
  陸小郎沉聲道:「哼!小弟現在所關心的倒不是過去的事,而是現在,或將的事,看樣子,某一些人正在釀成一次陰謀。」
  南官小玄駭然張目道:「你說得那樣肯定。」
  陸小郎歎道:「唉!好多事情都是在話中漏出來的,你卻未去注意,那天宇文康說,柳逢春是一個不幸而又不祥的人,不幸是指他的殘廢,不詳指他什麼呢?
  「十年前他帶給他師父不幸,五年前又帶給令堂不樣,那麼,他現在又預見現江湖了,意味著什麼不詳呢?我認為宇文康的話是有含意的。」
  ˍ南官小玄疾聲問道:「你認為宇文康和柳逢春有牽連?陸小郎點頭道:「有此可能!」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我看不會!」
  陸小郎翻眼皮道:「有理由麼」?南宮小玄點頭道:「當然有!那晚宇文康談起柳逢春的出時,曾有些胄懼的感覺,他當然不至於……」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中,江湖又委生了許多變化,但又都不是身在寒雪莊療傷的陸小郎所知道的!
  十五個晨昏,南宮小玄夜不解帶將陸小郎照顧得無微不至,所以,當陸小郎下地時,幾乎是個小胖子了!
  這份情,陸小郎記下了,但卻埋得很深,並沒有擺在面上,也沒掛在口裡,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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