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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到貴地


  項思龍悠悠回醒過來,頓覺全身肌膚疼痛欲裂,駭然驚覺自己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蓬!」水花四濺,渾身一片冰涼,項思龍便知道自己己跌落水中,忙閉住呼吸,持身體緩衝後,再緩緩露出水面。
  落入眼前的情景禁不住使他大感驚異非常。
  原來自己掉入的是一處古城外的護城河裡,只見眼前兀立著一座只有在電影電視裡才見過的古城,城牆頂上站著手持長矛,身穿戰甲的守城兵將。
  再挑眼往古城對面望去,只見一堆堆人來車往,都著奇裝異服,叫賣聲,跑喝聲,吵罵聲混成一片。
  岸上亦有許多人對著自己這「天外來客」驚叫著,目光儘是驚詫之色。
  喔,原來自己已經來到古秦。項思龍心頭頓感覺十分的輕鬆和興奮。
  「我終於可以去找我爹了!」項思龍禁不住高喊起來,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游向岸邊,濕漉漉爬了起來。
  眾人看到他狼狽而又怪異的舉動,目中異詫中又露出卑視之色。
  項思龍俊臉一紅,忙回過眼神打量起自己來。
  原來自己雖然衣著頗似秦裝卻又諸多不同,他們穿的衣服是上身緊湊而下身寬大,倒頗是同代道土裝束。而自已在河水浸過滿是污濁,看似書生公子又如一介乞丐,倒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孔乙己模樣,覺著難堪異常外又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不知是是否心情開暢還是為解自己醜態,連聲「哈哈」大笑,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飄然快步離去。
  在盲然的東轉西轉之中,項少龍來到了一偏僻的效野,找到一條小溪,正待脫下濁衣沖洗,忽聞一陣吵雜喝罵擊打和哭泣之聲,忙站起身來,向發聲處舉目望去。
  只見幾個富家僕奴般人正對著—二十幾許的青年男子喝罵踢打,而另有幾個正拉拖著一哭泣的少女,旁邊則悠閒站著一公子哥般人物對著眾人指手劃腳。
  項思龍一陣憤怒湧上心頭,知道這就是武俠小說中的強搶民女,忙飛步衝奔過去,對著眾人怒吼: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民女,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眾人一驚,停住手來。那少女忙朝被眾凶打得面腫眼紅的青年撲去,兩人泣抱一團。
  眾人一見是個身體雖是魁梧,但卻衣著怪異潦倒的窮相少年,均是一陣「哈哈」卑笑,其中一對賊眼滑溜溜轉,下巴留有一綽鬍鬚三十好幾的中年文士衝他喝道:
  「嘿,哪裡來的個野小子?憑你這副模樣也想多管閒事?我看你快餓到地府去了,大爺今日高興賞你幾文銅錢。給老子快滾」說完,朝他扔過幾枚方孔圓形銅板。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大笑,顯是根本沒有把項思龍放在眼裡。
  項思龍怒極反笑,再次大喝道:
  「爾等無知蠢才,竟然不知悔改,看本大爺怎樣教訓你們。」
  那公子看他如此狂妄似有些怯意,但一看自己身旁有九個手下,而他只孤身一人,頓然膽壯,對著手下喝道:
  「此等窮漢,竟然不識抬舉。兄弟們,給我上。」
  眾隨從一聽主人指令,分成兩翼包圍之勢,揮動拳腳直向項思龍撲來,。
  項輕龍憤怒之極,身形向後一退,衝著左側撲來之人飛起一腳,踢中敵人下巴,頓然慘叫一聲滾倒在地。
  看他如此勇猛,幾人撥出佩刀,揮力向他襲來。
  項少龍一看形勢,無可閃避之下就地一滾,一記連環腿就勢擊出。
  可雖掃倒幾個隨從,可肩頭仍被一敵刺中,頓時鮮血直流,忍痛之下順手拾起落地的一把單刀,一式「鯉魚打挺」站直身形,左手向正襲過來一敵揮刀迎擊,右手則沖剛爬起來的敵人猛擊一拳。避過敵勢攻擊之後,一陣箭步忽奔,衝到那公子跟前,一把把他擒住,橫刀往他脖子一架,叫道:
  「住手!放開那公子和婦人否則休怪我辣手無情。」
  原來這奸滑公子見項思龍如此厲害,計上心來想用這二人要挾項思龍,誰知現在「偷雞不著反蝕把米」,自己給項思龍抓住了呢?
  其實,項思龍見那二人受到危險,分了心神,不能痛快擊敵,無奈之餘想到:「擒賊先擒王」之計,於是把這奸公子給提了過來。否則憑這幾個小毛賊又豈是項思龍之敵呢?
  想當初自己在軍營裡五六個戰友都非己之敵。項思龍厭恨的看著被自己嚇得雙腳發抖的公子,冷冷的道:
  「小於,我的話你聽到了嗎?」
  那公子哪還顧得自己顏面,慌忙道:
  「是,是,小的這就叫他們把二人放了。」
  旋又朝眾狼狽不堪的手下無力的喝道:「還不放了那位公子和小姐。」
  眾人慌聲道稱是。
  項思龍推開那公子,冷喝道:「下次不得為惡。否則,讓我看見一刀劈了你。」
  那公子在眾僕護衛之下又來了神氣,雖有些懼意,但雙目狠狠的盯著項思龍,恨聲道:「在下石猛,領教閣下高招,還未問過閣下尊姓大名。」
  項思龍看著他那種姿態,心下暗笑,這就是武俠小說中所寫的江湖了。但他本性乃是堅毅強之人,只因來秦一下心中高興,倒是回復了其父項少龍的英雄本色,當下傲然道:「在下項思龍。有得本事便找我尋仇罷了,但絕不許傷害那二人。」
  石猛心中雖恨極項思龍,但亦不敢表露出來,當下冷聲道:
  「好,項思龍,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走!」對著眾手下一陣叫喝,憤憤而去。
  項思龍坦然一笑,轉身向那夫婦二人走去。
  只見那男的身形高大,幾乎與他相差無幾,容貌清秀,一對眼睛閃閃有神。
  那女的雖不是國色天香,卻讓他這從未見過古代美女的現代人看得眼目一新,只見她雖設有施脂粉,布裙荊釵,但仍是掩不住她清秀雅逸的氣質,穿著紅色古服,頭紮綠巾,額前長髮從中間分開各拉向耳邊與兩鬃相交,編成了兩條辮子,兩隻水靈靈的眼睛烏黑發亮。
  那少女見項思龍用如此目光打量自己,俏臉一紅,忙垂下頭去,可這羞態,反而更增迷人姿態。
  正當項思龍被這神怕心迷之際,那男的走上前來,目露感激的道:「多謝恩公相救。在下曾范和舍妹曾盈當永生不忘恩公大德。」
  項思龍這現代來的人可不懂其語,但從二人神色亦可推知二人之意,當下微微一笑道:「二位無需客氣,除惡懲奸乃我輩之責。「這些都是他從現代武俠小說裡學來的,想著又不禁失聲笑起。
  曾范曾盈二人顯也是不懂項思龍說些什麼,二人臉上均顯迷茫之色。
  項思龍頓然明白過來,哈哈一笑。卻見那曾盈目光正柔媚的向自己偷飄過,又是一陣欣喜和緊張。
  項思龍在現代時終究不是風流之輩,雖因他才貌出色有不少女性追他,但都被他的冷漠之態給拒絕了回去。
  但他終是繼承了其父項少龍的風流本性,只是一直壓抑著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但來到古秦他的心性頓被一種特異的情緒激動著,這就是感覺很快能夠見到父親項少龍的心情,精神也便放鬆了許多。
  現在見到這古色古香的絕色美女對自己含情脈脈,心底裡不禁飄飄然起來。
  曾盈似乎看出項思龍對他的「不懷好意」的異樣神色,雙頰微微一紅,垂下頭去更顯楚楚動人之態。眼前這英俊魁梧的俠義少年己打動了這少女思春的情愫。
  曾范看著兩人,微微一笑。
  這時項思龍的肚皮突然「咕咕」地響起,原來他來這古秦已經有差不多一整天未吃東西了,又禁不住俊臉一紅。
  曾范一聽,看著項思龍那滑稽模樣,爽然一陣大笑,拉過項思龍手臂,道:「項兄弟若不嫌棄,請到舍下一敘如何。」
  項思龍想著自己這二十一世紀的人對這古秦言語風俗和政事情況都是一無所知,正好就此機會打聽一下,何況對這曾盈他已心生情意呢?當下以手一拱,身子微微一拂道:「那就打攪兩位了。」
  無力地照耀著所草泥為牆,瓦片為頂、大約十平方的簡陋房子,一邊牆壁掛著帽子,此外就是屋角落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旁邊還放滿斧、爐、盆、缽、碗、等等只有在歷史博物館才可以見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則的幾隻大小木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面還放著一面銅鏡。
  這就是古代貧樸生活的寫照了。項思龍心中微微歎一口長氣,又想起了這些天來與這兄妹二人相處的情形。
  他已經逐漸學會了這古秦的言語。曾范也似有意讓他和曾盈相處在一起,總是避在另一處。
  又想起曾盈那含羞脈脈,楚楚動人的姿態。
  項思龍的心不禁熱了起來。
  這種生活真是古樸而諧意啊!項思龍的心在興奮之餘又想起了父親項少龍。
  唉,爹,你在哪兒呢?
  這樣憂憂喜喜的想著,項思龍模模糊糊的睡了。
  灼亮的陽光灑在項思龍的臉上,他要奪睜開又雙眼,向窗外一望。
  喔,已經日上三竿了。
  項思龍慌忙起床漱洗一翻後,悠閒的散步效野。
  這是一個效外幽靜的小谷,一道溪水繞著這簡陋的小屋後方流過,兩旁皆是森林古木,雖在這六月炎熱的天氣裡,仍給人一種清爽涼快的感覺。
  隱約可見溪前方不遠處有一白衣少女正在挑水。
  項思龍心中一喜,忙快步走去。
  只見曾盈一身素白,褲腳高高捲起,露著一雙渾圓修長的美腿,正蹲在溪潭邊拿一對小木桶在潭邊打水。嬌巧的鼻尖上打著小小的圈圈,雙頰通紅,嘴裡略微的喘著小氣。
  項思龍看著曾盈嬌弱的動人模樣,心下不禁一陣衝動,真想衝上前去一把將其抱住。
  曾盈似乎覺察身後的腳步聲,忙一轉頭,正見項思龍望著自己的灼熱目光,不禁俏臉微微一紅,用一隻白嫩的纖手拂了拂額前己被汗水浸濕的亂髮,嬌羞的道:「龍哥早啊」項思龍聞著她身上盈飄過來的少女特有的幽香,心神一陣繳蕩,湊到曾盈跟前。目光火辣辣的盯著她,彼此可聞對方喘息。
  曾盈粉臉通紅,收回目光,垂下嬌首,不敢再與項思龍正視,輕柔的道:
  「對了,龍哥,你還沒有用早膳吧?其實飯早就做好了,在鍋裡放著呢。我見你還熟睡著,所以……沒有叫醒你。唉,飯菜可能現在都冷了呢。」
  項思龍心中一甜,真想把這個體貼溫柔的美女擁抱在懷裡痛吻個夠,但看著她真摯的目光,不禁強壓心頭衝動,蕪爾一笑道:
  「盈妹,你自己也沒吃過呢?啊,都是我貪睡害得你餓肚子呢,你怎麼一大早就挑水呀?瞧你,累得滿頭大汗,還是我來挑吧。」
  說完,伸出一隻厚實的大手擦了擦曾盈頭上的汗水。
  曾盈顯得有些驚慌,臉如火燒的低聲道:
  「我……我想抽空挑幾擔水把山西側那塊菜地澆灌一下。這熱天,太陽那麼狠辣,會把菜曬死的呢。
  反正也不費多少時間,所以……」
  說著,只覺項思龍的怪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撫摸,頓時一種異樣感覺襲上心頭,心如鹿撞,渾身發軟,不禁倒入項思龍的懷中,星眸微閉,呼吸急促,面若桃花、嬌態更是惹火。
  項思龍半抱著曾盈嬌軀,又不禁一陣怠亂情迷,垂下頭去輕吻她柔嫩的臉頰,低聲道:
  「盈妹,嫁給我好嗎?」
  曾盈聽了,嬌軀一陣微顫,只覺一種幸福的熱流湧遍全身,秀目滲出淚水,一把把項思龍緊緊抱住,酥胸急劇起伏。良久,才平靜情緒,輕聲柔語的道:
  「龍哥,你真的願意娶我嗎?你會不會……
  真心真意的喜歡我一輩子?」
  項思龍聽著佳人輕柔的嬌語,接著佳人柔輕的嬌軀,只覺情慾暴漲,心神倏地一驚,把曾盈扶直,但目光還是不禁落上她豐滿的胸脯,俊臉一紅正色道:
  「盈妹,你放心,我項思龍不是那種二心二意之人。」
  曾盈嬌吟一聲,重又投入項思龍的懷抱,主動獻上香唇,與項思龍痛吻纏綿起來。
  其實,項思龍此時又怎麼能想到他以後會有三妻四妄呢?
  這一切都是命運中冥冥中注定的。
  因為項思龍繼承了他父親項少龍俠骨柔腸的個性。
  更何況他也長得英俊瀟灑,且還俱備了他們這個時代所沒有的二干多年的歷史文化知識與智慧呢?
  項思龍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曾范了。在這些天裡他和曾盈更是柔情若水,感情急增。
  他已經感覺這美女不但貌美如畫,才智更是非同一般常人能及,且她身上也隱約透出一種富貴人家的氣質。
  這一天,項思龍禁不住問曾盈道:「看盈妹言行舉止,必非一般貧民百姓,何故居此山林過如此簡樸生活?」
  曾盈似被他觸起無限心事,雙目一紅,悲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這曾范曾盈兄妹二人原本楚國一郡縣郡主之子女,秦始皇滅六國之時,他父親曾吉與秦軍誓死抵抗,被秦因大將蒙恬擒獲。她兄妹二人那,時年齡尚小,被家將冒死救出,在這大澤鄉山區被一對砍柴為生的夫婦救起,他們無兒無女,於是收養了兄妹二人,家將因傷勢過重含恨而去。於是他們隱名埋姓,前兩年養父養母因年事己高,皆雙雙死去,現今只剩他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但現在又因秦二世當權,施行暴政,搖役賦稅更是使得民不聊生,因此只得在這深山裡深陋簡出。
  項思龍聽到這裡,目中怒芒暴射,猛一拍桌,恨聲道:「官逼民反,此等暴君,必義起而毀之。」
  曾盈聽得他此等從無人敢想敢說之話,臉色剎白,慌忙道:「龍哥,此言絕對不能說出,是會被殺頭的。」
  項思龍冷漠一笑,心煩意亂的沉默無語。
  翌日,項思龍和曾盈一起洗過衣物歡聲笑語的回到陋屋。
  報門倏聞有人呻吟之聲,兩人同時一驚,向著發聲處望去。
  曾范衣著凌亂的倒在地上,面目青腫,嘴角鮮血直流,渾身發抖。
  二人看得大驚,曾盈忙衝上前去,一把抱起曾范,淚如雨下,泣聲道:「哥,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曾范努力喘過一口長氣,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啞聲道:「是那石猛小賊和他家兵。」
  原來項思龍那日仗義救下曾范曾盈兄妹二人,那惡公子嚥氣不下。這幾天曾范外出想去購些衣服食物回來,誰知今早被那惡公子遇上,便教眾家丁圍攻曾范,他一個人怎是眾人之敵,拚命之下才逃得敵手,但終被打成重傷。
  項思龍聽得這話。怒火中燒,咬恨道:「此等惡賊不除,天理何在?我誓為范兄報得此仇!」
  曾范曾盈聽他此話,眼中皆投來感激之色,心底下又為他暗捏一把冷汗。
  幾天後,曾范在項思龍和曾盈的護理之下,傷勢逐漸好轉過來。
  這還虧得項少龍這二十世紀的「超人」在特種部隊裡學來的野外受傷自療之術。
  這日,天氣明媚,碧空萬里,太陽雖是炎熱,但在這深山的清晨裡讓人仍是覺不到一絲暑意。
  三人心情皆是大快,曾范的傷勢已是完全康復。
  項思龍突地豪氣沖天的道:「范兄,我們何不就此良日進城去教訓教訓那王申小賊呢?」
  間范心情也是大佳,幾日來他看到項思龍和妹妹曾盈的郎情蜜意,高興得了不得。
  再看到項思龍才智武功均是高明,那種歡欣實在難以用筆墨來形容之。
  心境高興之餘也是豪爽道:「對,思龍,我們就進城揍個他媽的石猛烏龜土八蛋。」
  這些粗話他都是從項思龍那裡學得,當下二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只有曾盈含羞似怨的瞪了兄長—眼.又垂下頭去。
  曾范看在眼裡,更是感覺一種寫意,當下衝著羞態可見的曾盈道:「等著勝利歸來,就準備你們二人的婚事。」
  當下說得項思龍曾盈二人均是俏臉一紅。
  三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下山的道—亡,朝著還在延綿不絕的山區外的大澤鄉市集進發。
  項思龍感到自從來到這陌生的古代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愉快心情。
  望著曾盈更是感到這老天爺待我項思龍真是不薄,送了個如此如花似玉的女人給他。
  當下又想到那石猛公子,心中又是一片怒火。
  來到山區外的大路時,太陽正值當空。
  陽光雖烈,但三人談笑甚歡皆都渾然不感酷熱。
  曾盈更是神采照人,因身心將有所屬,而心愛之人甚是魁梧英俊,才智武功過人,喜翻了心兒,少女的楚楚動人可愛之態盡露無遺,雖走了這許多山路,仍覺輕鬆得很。
  車輪擦地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原來是趕集的騾車,載了十多頭白綿羊,車上兩個富家奴僕模樣的漢子,友善地向他們打招呼時,都驚異地打量威武高大的項思龍。
  在他們這古代裡像項思龍般高大的人是甚為少見的,難怪他們都目現詫色了。
  項思龍微微向他們點頭一笑時,騾車己絕塵而去。又有數騎快馬飛馳而過,都是古代武士裝束,馬上掛著弓矢劍斧一類的武器,但卻看他們都非軍類。
  三人避往道旁。
  曾范低聲對項思龍道:「這些武士都是走鏢的。專門負責替商賈運送財帛,是最嫌錢的差事。」
  項思龍似明白過來的道:「嗅,原來他們是鏢局中人。」
  曾范曾盈二人似不知鏢局為何物,莫名的朝項思龍望了望,也沒說什麼。
  愈接近市集,路上的人愈多了起來,大多推著單輪的木頭車,車上載著「黎、程、梁、黃米、麥、牛、羊」等各類貨物,行色匆匆的朝同一方向趕去。
  這就是古代的趕集吧,竟也這麼熱鬧,項思龍尋思著。看到眾人,感覺自己比他們都要高半個頭,頓有鶴立雞群的自豪之感。
  半個我時辰後,不覺到了市集。
  四十多幢泥屋、茅寮、石窯不規則的排作兩行,中間形成了一條寬闊的街道。各種農作物和牲口、賣買的人群,擠滿了整條長達半里的泥街,充滿了喜慶節日的氣氛。
  項思龍第一次在這古代的氣氛裡,有著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就是純樸,不像現代城市那樣充滿斯殺竟爭的喧鬧。
  突然一陣吃喝聲打破項思龍的沉思。只見二十幾個官兵模樣的漢子,正對著眾買賣的市民大聲喝罵,且不時地隨手取過他們交易的什物。
  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氣在心裡,卻不敢發作出來。
  項思龍頓覺一股無名怒火,正想挺身站出,曾范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低聲道:
  「思龍,此事還是少管為妙。得罪他們我們可是永無寧日了。何況這樣的事情又是屢見不鮮的。我們還有其他事要辦呢。」
  項思龍微微一怔,強壓下心中怒火,但總覺心中有一種異樣感覺。
  三人就這樣在不愉快的心境中離開市集。
  路上,曾范對項思龍歎道:
  「唉,現在秦二世執政,比秦始皇更是暴厲,他在當朝趙高、李斯等的操使之下,專制獨裁。
  殘忍無情.驕奢淫逸,任軍橫行,人民已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項思龍道:
  「眾臣之中難道就沒有忠義之輩?」
  曾范悲然道:
  「誰個敢違抗秦二世的意思呢?』現在奸臣弄權,整個朝遷都是一片烏煙瘴氣了。他們都只知道為所欲為、予取予求、瓷意享樂了。」
  項思龍心中一片沉重,默然無語。
  候又想起現代的歷史書中寫過正因秦二世的這種種昏庸殘暴的統治。以致天怒人怨,農民起義各地紛起,最後劉邦終於推翻秦朝的統治,建立漢朝這事,心中又稍稍釋然下來。突地說:
  「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
  可此言出口,聽的身旁的曾范一臉不解,張口問道:
  「思龍,此言何意?」
  思龍一聽曾范所問,楞了一下,但又不能告知今後所發生的事。忙改口道:
  「曾大哥,沒有什麼意思,是小弟隨口說說而已……」
  一路上三人均懷心事,無語。
  項思龍為了驅散心中的不快情緒,漫無目的的打量起四周的人和物來。
  這些古代的人,單從服飾看,便知是來自不同的種族,不論另女,大多臉目扁平,身形矮小,皮膚粗糙,少有曾盈那樣動人的身段和姿色。可是卻又人人淳樸,讓人好感。
  突地耳中傳來曾盈惶恐地低聲道:
  「龍哥,看!前面那群人就是石猛公子他們,他們似乎己注意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呢?」
  項思龍此時正是情緒低落之時,聞言精神一振,目光銳利的向前方望去。
  果然有一群十來個地痞流氓般的彪形漢子,在一間泥屋前或坐或站,眼睛怨毒的瞪著他們那石猛公子就在其中,只是現在換了一批手下。
  項思龍心下暗暗驚覺,看來這石申公子這次是有備而來,自己倒不可大意。當下又低聲向曾盈問道:
  「在這裡殺人坐不坐牢?」
  曾盈愕然道:
  「什麼是坐牢?」
  項少龍心下頓然明白這個時代還沒有「坐牢」這個詞眼,怪笑一下,又用另一種方式道:
  「就是殺人有沒有人管?」
  間盈明白過來道:
  「除了自己族人外,誰都不會管?」
  項思龍頓時放下心來,暗想像這種惡霸,沒有比用武力更省事的來對付他們了,自己以前在特種部隊學來的防衛手法現在可派上用場了。
  正當項思龍心中思量時,那留有一綽鬍鬚的中年文士走上前來,指著項少龍喝道:
  「臭小子,上次讓你得意,現在你可是插翅難飛了。」
  說完朝那些彪形大漢看了幾眼,一臉得意之色。項思龍看著他那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臉,心下厭惡,輕蔑的從那夥人臉上掃過,冷冷的道:
  「手下敗將,也敢呈口舌之利?大爺我今天不把你宰了,我就不叫項思龍。」
  那文士顯是心生懼意,往後退了幾步。
  項思龍見他那等模樣,心懷大放,仰天大笑道:
  「爾等鼠輩,放馬過來吧!本少爺今天要狠狠的教訓一下你們。」
  看著項思龍那英姿風發的威態,曾盈眼中儘是驕傲溫柔的神色。
  這時街上的人紛紛驚覺這裡發生了事情,圍了上來亂哄哄的看熱鬧。
  眾惡顯是被他激怒,臉色一變,「鏗鏘」聲中,拔出佩劍。
  項思龍慢條斯理的緩緩走出,似絲毫沒把眾人的凶勢放在眼裡,在腰中也拔出曾范送給他的佩劍。
  圍觀者皆發出驚叫和歎息,似怪他不自量力,竟以一人之力來敵眾惡,都為他暗捏一把冷汗。
  曾范似也有點擔心,正待走出,卻見項思龍把手朝他一擺道:
  「范兄就請站在一旁看小弟活動活動筋骨吧!」
  那些惡賊聽他如此狂傲,都大怒一聲,揮劍從四面朝他猛劈過來。
  驚叫聲不絕於耳。
  項思龍此時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只聽他大喝一聲,手中利劍閃電般橫掃而出。
  雖然他不善使劍,但在特種部隊嚴格的幾年軍事訓練裡,什麼器物在他手中皆可作為武器,何況他也曾練過現代擊劍之術。
  「怦,怦,怦」幾聲劍碰聲響,敵人幾柄長劍都被盪開,項思龍趁此機會一個箭步槍前,衝著正面兩人,左手一拳重擊在一人面門,同時右腳飛踢在一人下陰處。
  兩人頓時應聲倒地,長劍脫手落地。
  項思龍又把身體向右一轉,手中長劍直擊右側兩人手碗。
  兩敵似料不到他動作如此之快,長劍脫手而出,握劍手腕鮮血在流。
  圍觀者齊聲喝采,響聲如雷,顯是平日受夠了這幫流氓的怨氣,覺著今日項思龍之舉真是大快人心。
  眾敵看到項思龍如此勇猛,這般敏捷狠辣打法,從未看到,皆都畏懼不前。
  那石猛公子和那文士見到此等情況心下更是害怕,正想趁眾人混亂之際溜走,曾范搶上前去一頓把他們攔住,冷喝道:
  「哼,你們想溜?」
  原來曾范看到項思龍對付眾敵游刃有餘,便密切注視他們二人行蹤,見兩人想溜,忙上前阻攔。
  項思龍正全力對付眾敵,無暇顧及,聽得曾范之語,心下暗急,對著眾賊喝道:
  「爾等不怕死的就上來吧!」
  眾敵皆己被他氣勢所迫,哪敢上前,圍在他身邊也只是作作氣勢而已。
  項思龍心智敏捷,看出眾人神色,森然道:
  「爾等只是為虎作倀,若願從此向善,少爺就放過你們。滾吧!」
  眾流氓其實也只是被石猛重金請來幫助找項思龍出氣而已,當下聽得此語,哪還敢作頑抗,均都作鳥飛獸散。
  項民龍走到右猛跟前,想起他曾重傷曾范,心下氣著,狠狠的扇了他一記耳光,冷森森的道:
  「現在你還逃到哪裡去?我說過要宰了你們的!」
  石猛聽得亡魂大散,雙腳直是發抖。但仍硬作頭皮狠聲顫道:「你敢殺我?我父乃大澤鄉縣令,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項思龍聽得心中更是大氣,撥出佩劍一劍刺向石猛腹中,口中大罵:「你等無惡不作之徒,人人得而誅之,死到臨頭,還敢威脅老子!」
  看著項思龍殺死石猛,圍觀者驚聲而散,那文士則嚇成一團,跌倒在地。
  曾盈秀目也嚇得緊閉,別過頭去。
  曾范則一怔之餘,臉上沒有任何懼色,只恨聲道:「該殺。」想是他恨極這石猛。也忘得了將會帶來什麼後果。
  項思龍又抓起那文士,狠狠抽了他兩耳光後,傲然道:「現在就留得你一條小命,回去告訴那石猛之父,其子乃死於項思龍之手。」
  說罷,一陣哈哈大笑,盡顯英雄本色。
  從此,項思龍也開始了他一生坎坷而又充實的戎馬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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