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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內焦外患


  在場大半以上的人都衝著項少龍歡呼叫喊。
  一時「項少龍」「項少龍」之聲,叫得山鳴谷應。
  而項少龍此時卻只覺得渾身乏,全身酸痛,連握刀的手都沉重得似快提不起來,受傷的肩頭處更是鮮血直冒,覺得火辣辣般的疼痛。
  虞姬跑到項少龍身前,小臉因興奮而漲得通紅,秀目更是射出異彩,拉過項少龍寬厚的大手,望著他神情激動的道:「項伯伯,你好棒嗅!剛才你打鬥的時候就真像天下的武神一樣威猛呢!嘿,我娘並沒有對我誇張你嘛!你確實是個戰無不勝的戰神呢!我看啊,全天下間的武士,要數你最是厲害了!」
  項少龍聽了心裡苦笑。
  唉,你這小丫頭小嘴可真是甜呢!不過,你項伯伯已經都快要脫力了呢:現在啊!任是誰再向我攻來,我都非敗不可,嘿,還說什麼武神戰神呢!小孩子家真是太多幻想。
  項少龍強忍住渾身的痛楚,積攢了最後的幾許力氣,伸手抱過虞姬,捏了一下她小巧玲班的鼻子,衝著她微笑道:「可是我還是沒有能夠飛上月亮去的本事哩!嘿!你這小妮子,將來長大了,嫁個能帶你去月亮的夫君好了。那時,你項伯伯也將不是他的敵手,你啊,可不知有多風光呢!」
  虞姬俏臉一紅,垂下頭去,不勝嬌羞的伸出粉拳輕打項少龍的虎背,但秀目卻是露出一種神迷意往的神色,嗔道:「項伯伯取笑我呢:我……我現在年紀尚小,還談個什麼……什麼婚嫁之事嘛!不過,我長大以後,卻是真個要找個像你這樣的英雄人物。」
  話剛說完,已是羞不可仰的撲倒在項少龍懷裡。
  項少龍聞言一陣哈哈大笑時,風菲、小屏兒及桓楚三人也己迎了上來。
  桓楚望著項少龍,雙目放光的哈哈大笑道:「項兄方才神乎其技的刀法,確實是令人大開眼界,敬服不已啊!我大江幫得你這樣的人才相助,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項少龍放下虞姬,長緩了一口氣,謙然道:「嘿!方纔我只是僥倖得勝罷了,其實說來,大江幫人才濟濟,我……只不過是一介平凡武夫,何談能助大江幫成就什麼大事呢?倒是像桓兄這樣的人才方為當世英雄人物呢!現今就已成就了大江幫如此龐大的基業,可確實是教人欽佩羨慕得很呢!」
  桓楚聽了又是一陣大笑,與項少龍客套一番,攜挽了他的手臂往觀席台走去。
  風菲和小屏兒此時懸掛在心底的石頭總算是著了地,臉上都露出了安心欣然的笑容,一雙秀目顧盼生光的望著項少龍。』幾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到觀席台前,坐定後,桓楚再站了起來,虎目橫掃了一遍還在興奮熱烈之中的幫徒,面色笑意中帶著面蕭,倏地大喝一聲道:「兄弟們!請靜一靜!現在由我來宣佈今後我們大江幫副幫主的最後定選人,就是項少龍少俠!」
  眾人頓刻爆發出震天采聲,桓楚待他們稍稍平息後又接著道:「今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項少龍技壓群雄,以武取勝奪得副幫主之位,今後他也是我們大江幫中的一員,也就是跟我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了!所以大家以前要是對他有什麼成見,有什麼隔閡的,從現在起就全都一筆勾消!從今以後大家要同心協力結團一致為振興我大江幫而誓死不辭!」
  話剛說完,眾人頓刻同聲高喊道:「振興大江幫!誓死不辭!」
  響徹雲霄的吼聲,讓項少龍的心懷不由自主的激動著,一種怪怪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英雄!這就是古代人們對武力英雄的崇拜!項羽呢?在史記中他才是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真正的英雄!
  要是自己塑造出這樣的一個流芳百世的英雄來,那種感覺將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
  歷史是人創造的,而自己卻是創造歷史的主宰!多麼令人動心的誘惑啊!
  自己曾經一手締造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始皇帝贏政。可以這樣說若是這時代裡沒有我項少龍,小盤就絕不可能成為秦始皇!
  項羽呢?會是自己的義子寶兒嗎?
  哈!要是自己把寶兒再話造為一代西楚霸王項羽,那可真是不枉在這古代裡活過一回了!
  轟轟烈烈的人生!成也罷,敗也罷,也算是一曲精采的人之歌了!
  項少龍想到這裡,只覺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眼前似乎又展現了自己當年縱馬橫刀疆場的情景。
  項少龍正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想像之中,桓楚突地連聲叫道:「項兄,你在想些什麼?大家都在等著你給他們說幾句話呢!」
  項少龍驚覺過來,心中的餘波還在縈繞難息,見著桓楚詫愕的目光,朝他神秘的笑了笑後,再往眾人望去,長舒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懷,朗聲道:「大江幫的眾兄弟們!我項少龍今日僥倖勝得秦嘉、景駒二位護法,承蒙桓幫主看得起和眾兄弟的不計前嫌,讓我就任了副幫主一職,從今往以後還得仰仗各位多多指點。對我們大江幫中的諸多事務我還不大熟悉,但我卻知道我們大江幫立幫的宗旨是……等待時機,推翻暴秦,為天下窮苦蒼生謀取幸福。基於此,我們現在就需要操練人馬,組合一支具有強大聚心戰鬥力的隊伍。我們往後要做的事情不是打家劫舍,不是要稱雄塞外,而是要擴展勢力,堅實力量,直搗秦
  都……咸陽城。推翻暴秦,再組新政!」
  項少龍這一番話慷慨激昂的說來,很是富有感情和感染力,眾人無不齊聲高喊:「直搗咸陽!推翻暴秦!」
  就連秦嘉、景駒二人現在雖是恨極項少龍,卻也懷不自禁的隨著眾人高喊起來,可見他們亦敢是對秦正恨之入骨。
  晚上的歡慶宴自又是一番熱鬧非常的場面,眾人均都熱情的頻頻向項少龍敬酒。
  待鳳菲和小屏兒攜挽著項少龍回到廂房時,他已是酩酊大醉得沉沉睡去。
  風菲雙眼迷離的看著比當年愈加成熟的項少龍的俊臉,燈火映照下,項少龍渾身上下在她眼中釋放出一種令她心亂神迷的光彩來。
  她不禁想起了當年與他相遇的種種情景。
  那時項少龍化名為沉浪,起先是做她的御者,後來又做了她們歌舞團的執事,她自己也就中那段時日中芳心不知不覺的被項少龍給俘虜了,可她卻與項少龍有緣無份,與清秀夫人一起了楚因後就再也沒有見著他了。
  現在與項少龍久別重逢,本應是件令人興奮異常的事情,可是誰知卻又橫足插進了個桓楚,令得她們的關係卻是有點生硬起來。
  唉,這就是緣孽麼?自己還不如小屏兒幸運呢!她與少龍已是……有了合體之緣,這已是讓她今後的一輩子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了,可是我呢?能好好的把握住少龍麼?
  想到這裡,風菲的秀目不禁悄然流下兩行酸楚的淚來。
  唉,女人的命運在這時代裡是多麼的脆弱和蒼白無力啊!
  風菲感覺著心中一陣茫然的刺痛。
  小屏兒這時探身過來,輕摟住風菲的身體,雙目亦是紅腫的啞聲道:「小姐,不要想那些讓人傷感的事情了,少龍現在不是就在我們的身邊麼,從今以後哪怕就是死,我們也跟定了少龍,永不離開他了!」
  小屏兒跟隨風菲多年,二人早就情若姐妹,心意相通了。
  風菲這刻聽了小屏兒的話,更是淚如雨注,不禁也緊緊的摟住小屏兒,二人一時惺惺相憐的都低聲嗓泣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項少龍突地夢囈的道:「水!我想喝水!……啊!桓楚!你不可以搶走我的菲兒!……虞姬!羽兒!……啊!劉邦!……好熱!好渴!屏兒!我想喝水!……」
  風菲和小屏兒正迷迷糊糊的相擁在一起,這刻突聞項少龍的說話聲,都驚醒了過來,彼此鬆開相擁的嬌軀,不約而同的舉起一雙驚慌而有欣喜的秀目往項少龍望去。
  卻見項少龍此刻滿頭大汗,俊臉上顯出扭曲的痛苦之色,顯是在做著什麼惡夢。
  風菲忙自腰間掏出絲拍,俯下身去輕輕的擦了擦項少龍額頭上的冷汗,接著用玉手輕撫著項少龍己被歲月刻上風霜的迷人俊臉。
  小屏兒則轉身去倒了一杯冷荼過來。
  風菲伸手接過後,一手挽起項少龍的頸部,正準備餵他喝水,卻突聽得項少龍又急促的道:「創造歷史?羽兒?劉邦?……戰爭?殺戮?……大江幫?桓楚?………啊!不!羽兒不能死!」
  說到這裡,項少龍突地驚醒過來,睜開滿是驚懼之色的虎目,乍見風菲,不禁「呼」地坐了起來,一把緊摟住她的嬌軀,胸口不劇的起伏著,似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風菲措手不及之下,手中茶杯被項少龍撞落被上,目中儘是驚慌而又喜悅之色,玉手也禁不住緊摟住了項少龍的虎背。
  項少龍卻又突地湊上還是滿是酒氣的熱唇,往風菲香唇痛吻過去。
  鳳菲禁不住「嚶嚀」的呻吟一聲,雖是知道項少龍有美女在懷,心情放鬆了些,心中卻是一熱,探手不風菲身上揉捏起來。
  風菲不禁嬌體發顫,久蓄的情火裂焰般燃燒起來,心中所有的懼慮都暫刻忘到了一邊。
  二人所有的言語頓刻又被灼熱濕潤的熱吻代替。
  風菲飽嘗的相思之苦,在這刻覺著全都得到了回報,兩手緊抓著項少龍的衣襟,放開心中所有的矜持與防禦,熱烈的反應著。
  項少龍頓覺慾火熊燒,情難自控,竟顧不得了在旁的小屏兒,怪手伸進風菲的羅裙裡,姿意愛撫著她堅挺滑膩的酥胸,接著又褪去了她的上衣,鳳菲光滑如玉,白若凝脂的上身頓刻展露在了項少龍的眼前。
  項少龍看著風菲那充滿彈跳力和吹彈得破的嫩膚,呼吸不禁急促起來,俯下頭去,熱吻雨點般灑到她的身上。
  風菲嬌羞如一隻溫馴的綿羊般,在項少龍的懷裡扭動著,把性感迷人的嬌軀完全向項少龍開放,承受著令她意亂神迷的醉人愛意。
  項少龍只覺慾火狂升,盡快的褪去了風菲所有的衣物,在她週身的每一寸肌膚上輕柔的撫摸著,他感覺到這眼前的嬌撓比紀照然諸女更多一種成熟迷人的媚態。
  自身的衣物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風菲悉數褪去,二人此刻已是絲無寸縷的纏綿在了一起,深然忘了小屏兒是否還在身側。
  項少龍的手法此時由溫柔轉為了狂猛,還帶有些許粗暴,開始對風菲展開正式的愛的進攻和侵犯。
  雙方的每一寸光陰都被雙方激烈的情火欲流充盈著。
  夜就在春色無邊中如此過去。
  次日,天已大亮,小屏兒的敲門聲把項少龍和風菲吵醒過來。
  項少龍昨夜雖是與風菲一晚瘋狂纏綿,但精力還是旺盛得很,起身穿了衣服,伸手捏了兩下鳳菲的臉蛋,示意她也快起床。
  可鳳菲經過昨夜的狂歡,腰骨酸痛,渾身酸軟泛力,竟是慵懶的望著媚然一笑,搖了搖頭,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項少龍望著她搖頭苦笑。
  昨夜自己酒醉,衝動之下與風菲歡好,若是被桓楚知道了,今天又不知會有得什麼麻煩。
  唉,管他媽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對了,小屏兒這一大早就來叫我,有得何事呢?難道是在吃鳳菲的醋了!
  心中存著疑問的把門打了開去,卻見小屏兒雖是面含幽怨,但卻神色更是焦燥不安的站在門口,見著項少龍,似是想起昨晚的事,臉色微微一紅,但嬌軀卻是飛快的閃進房內,旋即掩上房門,望著項少龍慌張的急聲道:「少龍,不好了!昨晚秦嘉和景駒領了部份幫徒逃離大江幫了,桓楚現在正在大發脾氣呢!」
  項少龍聞言心神一緊,自己現在身為大江幫副幫主,出了這等重大之事,自是需要去助桓楚一把,更何況秦嘉、景駒二人大有可能是由於昨天被自己戰敗,心下屈辱憤恨之下才脫離大江幫的呢!
  心下想來,臉上焦急的道:「屏兒,你幫小姐著好衣服,我馬上去見桓楚!」
  風菲這時也聞得小屏兒之言,竟赤身坐了起來,露出無限完美的上身,秀目顯出驚慌之色道:「少龍,桓楚會不會責怪你呢?我還是跟你一塊去吧!」
  項少龍苦笑一下,知道這美女是關心自己,但這樣一來,只會更增桓楚對自己的惱恨。
  唉,明天的比武奪美之戰還未開始呢!可是我卻已是食言於與他……桓楚不惱恨我才怪,再加上幫中出了此等麻煩之事,而自己卻是只顧享樂而渾然不顧其它,自己這副幫主之職可是虛掛其名嘛!
  項少龍心下覺得對桓楚有點愧然之感。
  嘿!自己還想利用桓楚的大江幫來助羽兒打天下呢!這樣下去,自己不與桓楚鬧得反目成仇才怪。
  倏地想起了昨晚的惡夢來。
  這夢境難道將要成為現實?
  若真是這樣,即命運對自己真是大殘酷了。
  項少龍不覺想起了草原上的妻兒和朋友來。
  他們現在定是在為自己擔心著吧。
  可是自己來這哀牢山也已有四五天了,為何還不見他們有可動靜呢?
  難道又遇上什麼麻煩?
  不會是桓楚一面與自己虛與委蛇,一面卻又派人去攻打牧原吧!
  大江幫的高手都在幫內沒有出動,其它的人去了只會是送死。
  那又會有什麼勢力去擾我們牧原的麻煩呢?
  眾多的事情想來,項少龍一時只覺心亂如麻,倒不知如何是好,真恨不得自己真有虞姬所說的那樣能飛上月亮的本領,飛回草原去看他個究境。
  鳳菲這時在小屏兒的幫助之下已經著好了羅裙,見著項少龍沉愣不語,驚詫的問道:「少龍,你又在想些什麼?」
  項少龍驚愕過來後,衝著二女淒然一笑道:「嘿,今天我們將會險著重重呢!你們二人可得小心點兒。對了,菲兒,你不用跟我去桓楚那裡去了,那樣只會……唉!好了,不說了,你們二人可得多多保重。」
  說完,分親了二女俏臉一下,在她們悄淚下的目光中出了廂房,往大江幫的會客廳走去。
  項少龍來到客廳門口時,即見廳內己黑壓壓的站了百十多人,桓楚正面色陰沉的衝著眾人喝罵道:「他媽的,你們全都是廢物!秦嘉、景駒二個叛徒昨晚何時逃走的竟也不知!你們設立的崗哨呢?他奶奶個熊,抓住他們二人,我不把他們碎屍萬段才怪!我們大江幫最嚴厲的幫規是什麼?就是叛幫!現在給你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即刻去查尋他們二人下落來報,我不殺那幫叛賊個片甲不留才怪。」
  說到這裡,見著項少龍進來,目光殺機更深,陰冷的盯著他冷笑道:「副幫主昨天技壓群雄,今天卻似乎有點忘乎所以呢!我們以前的君子協定看來是沒有什麼用的了。」
  言語中火藥味甚是濃烈。
  眾人的目光都向項少龍望來,但卻都目含敬意,似是除了自點責怪他貪睡之外,並沒有什麼敵意。
  看來桓楚已經知道自己與風菲昨晚的事了。
  項少龍心下忐忑的想著,對桓楚剛才對自己的仇視不但沒有感到不快,反是覺著有幾分愧疚之餘的坦然來,嘿然一笑道:「幫主這是什麼話來?在下昨晚酒後誤事,還請幫主責罰!不過,我們所有的協議還是生效的,希望幫主還以大局為重,暫且能撇下我們的私人……的些許事情不提。至於秦嘉、景駒二人此刻逃離本幫,在某一角度上看來,不但不是我們大江幫的損失,反可說是我們大江幫乃至關係天下蒼生的一大幸事。大家試想來,秦嘉和景駒他們在幫中時,就已早生叛心,若是還一直留在幫裡,他們早晚會策動我們大江幫的內戰,介時雙方亦或是打個兩敗俱傷,亦或是一方大獲全勝,無論結果怎樣,就在我們反秦大業這一意義上講,都是有害無益的。但是,現刻他們脫離了本幫,雙方皆是相安無事,所以這不必引起我們的恐慌,而應是引起我們的警覺性。」
  說到這裡見眾人都頷首側耳的聽著自己講話,就連桓楚現時的臉色也己緩和了許多,看來自己的這番話收到了些許成效。
  頓了頓,接著又抑揚頓挫的道:「反秦大業靠的不是一己的力量,而是靠眾人團結一致的力量。我上面的那番話並不是說他們叛幫就任由得他們逍遙法外,只是我們只可智取不可力勝。秦嘉他們定還安插有內奸在幫裡,我們只要找出了這批人來,對他們進行威逼利誘,收為己用,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那秦
  嘉諸人還又有何足為患哉?」
  項少龍這一番話不吭不卑,振振有辭的侃侃道來,倒也說得眾人心悅誠服,但亦也有人心懷鬼胎心驚膽寒。
  桓楚這時目中雖是對項少龍還有敵意,但卻也對他的這番解析大是歎服,一陣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之計!項兄真是才思敏捷之極,方才說出的一番話正如當地棒喝,令我清醒過來。好!就依你所言,我們即刻在幫中展開搜索,揪出其中暗藏的內奸。
  哼!這次我要好好的整頓一下幫風!如此下去,我大江幫辛苦打下的聲威,不垮下去才怪!聽說雲夢大澤裡近來出現了個彭越,此人以作盜賊起家,才來塞外半年多的時間,人馬就已發展到了四五千之眾。秦嘉、景駒等人若是前去投靠了他,唆使彭越來攻打我大江幫,那我們可就危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們今後也得加緊戒備,以防萬一他們前來侵犯,同時也要加緊操練人馬,以堅我幫眾的戰鬥力。」
  說到這裡,目光朝項少龍望去,接道:「至於操練人馬的事,我想就交由項兄去做,英護法和鍾護法就負責查探內奸之事,大家意下如何?」說完又雙目虎虎的往眾人掃去。
  在沒有異議之下,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桓楚叫眾人解散之前著項少龍和英布、鍾離昧兩大護法以及幾位心腹堂主留了下來,幾人商量了一番具體事宜,也皆都各行其是去了。項少龍本是有些話想單獨與桓楚談談,但心下卻又有些怪怪的不敢面對桓楚的感覺,也便望著他歉然一笑的快快離去。
  後山校場上排滿了隊形亂凌八的大江幫幫徒,他們都是來接受項少龍訓練的。
  眾人都有點新鮮刺激的低聲議論紛紛著。
  項少龍眉頭一皺的看著這批良秀不齊的隊伍,心下有些又好笑又氣惱的感覺。
  卻見這來接受訓練的四五千人中,老弱精壯,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有歪帶著帽子,敞著胸襟的粗豪漢子,有吊兒郎當的市井流氓,也有體弱身瘦的半老病漢,還有些十五六歲的毛頭小伙。
  看來這批人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正規訓練,都只是些生活在社會最下層的草莽人物。
  唉,也不知自己訓練精良的烏家軍是怎麼敗在這幫人手中的?
  想來或許是他們被生活所迫而被激發的一股不怕死的瘋狂鬥志所致吧!
  項少龍若笑著怪怪的想著。
  兵法有云:兵責精而不貴多,若以此事看來也有其片面的地方了吧。
  一個人若是產生一種連死亡都毫不畏懼的勇氣和鬥志,就足以抵得上一個所謂的精兵了。
  若是把這批「死士」加以訓練,組後成大江幫的一支核心精銳部隊,將來給項羽利用,以逐鹿中原,倒確是一支勇猛無故的隊伍。
  但卻還是需要去粕存精,才方可組成一支真正的精兵。
  想到這裡,項少龍抬頭看了看正是炎陽當空的烈日,心下忽地有了算計,著人去抬了十幾個特大的水缸來,然後挑滿了水。
  安排諸事妥當後,項少龍當下大喝一聲道:「大家安靜,不要說話!」
  眾人站了老半天,也不見項少龍教他們什麼武功陣法之類的,心裡早就意興索然,再加上烈日當空,讓人焦渴難當,不少人不免怨聲栽道的發起牢騷來,渾然無視項少龍的話。
  項少龍不禁心頭火起。
  如此沒有紀律約束性的隊伍,還何談將來去衝鋒陷陣?
  「大家安靜!再吵鬧喧嘩者……斬!」項少龍再次一聲大吼,眾人也都一時給震懾住了,全場頓刻靜了下來,但旋即又有幾人似是故意想哄起眾人的吵喧來,打破了寂靜,對項少龍的話罵將冷笑起來。
  項少龍目光如電,立時瞧出此幾人似是與秦
  嘉、景駒等人相處甚密的人,心下有得明白過來,當即喝令侍衛推出這幾人來,每人重打兩百軍棍,還要押解臨房去關禁三個月,定他們不服軍令之罪,需借此「閉門思過」。
  項少龍這一招殺雞做猴,倒也甚是收效,眾人見項少龍執法如此之嚴,即刻都心存畏懼的鴉雀無聲了。
  項少龍虎視耽耽的掃視了一遍己被自己震懾下來的幫眾,提高爽聲接著沉聲道:「年紀超過四十五和未滿一十五的請站到西邊來。」
  人群頓時一陣混亂,有七八百人站了出來。
  項少龍待得眾人穩定後又嚴肅的大聲道:「隱匿身世實情者,一旦查出,定按軍法處置。」
  人群在這時卻有人咕咕嘀嘀的提出了抗議道:「副幫主,你把我們這幫老弱幼小者編排出來,是不是不讓我們參加訓練啊?」
  項少龍朗聲道:「這……也是也不是!我把你們編排出來是作為我們隊伍的後勤力量,也可以說是後備力量,所以你們也是需要接受訓練的,但介於你們的身體身理狀況,我給你們的訓練教程與他們自又不是一樣的,他們體格精壯,所接受的訓練將是很辛苦的,考慮到你們可能吃不消,所以請接受我的命令。」
  人群又有三四百人站了出來。
  項少龍見剩下的這三千多人之中,還有不少面色懶洋洋的人存在,當下再傳令下去,命他們在校場上靜站二個時辰,中午不得吃飯,站在西邊的人即刻解散。
  眾人聽得項少龍此話,心下自是怨恨連天,但嘴上卻也不敢出來。
  他媽的!這鬼熱的天,站在太陽底下二個時辰,還不得吃飯,這是什麼見鬼的訓練啊:不少人心裡這樣的咒罵著。
  時間在焦渴難熬在過去。
  二個時辰終於過去了,眾人這時己都是滿頭大汗,腹中肌餓,喉間焦渴。
  項少龍這時突地高聲問道:「你們現在有什麼感受啊?」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無力的喊道:「好渴!2好餓!」
  項少龍聽了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接著發令道:「好!現在全體皆向後轉!」
  眾人依令行事。
  項少龍又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水缸!」
  眾人這次回聲大了許多。
  「在太陽下站了這大半天,你們口乾不口
  干?」
  項少龍再次問道。
  「口渴得不得了!」
  有人吼著答道,眾人亦隨身附和。
  項少龍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即下令道:「好,現在解散喝水!」
  眾人實時歡聲雀躍的一哄而散,全都亡命似的往那十幾口水缸前跑去。
  有些人慢條絲理的用手捧水喝。
  有些人則衝過去就把頭伸到缸裡一陣猛喝。
  有些人更是怕得擁擠,索性站在一邊強忍住焦渴,不去喝水。
  項少龍目不轉睛的看著眾人喝水的姿態,待得所有的人都喝完水後,便又下令用手捧水喝和怕得擁擠的人又站了出來。
  眾人平靜後,項少龍又高聲道:「喝水都要講究欺文和伯得擁擠下堪吃苦,介時要你們接受更艱苦百倍的訓練,你們受得了嗎?所以你們這批人也編入後勤隊伍中去。」
  頓了頓,虎目掃了一遍還剩下的兩千多幫徒道:「從今天以後,你們這批人將要接受我的最嚴格的訓練,你們將是我們大江幫中精英中的精英,這是值得你們引以為榮的事情,在將來的戰鬥中,你們將是作戰的主力,撕殺秦兵的主力!」
  被錄用的人聽了這話齊都高聲歡呼起來。
  他們中有半數以上的人都親眼目睹過項少龍的絕世刀法,在他們的心目中項少龍是武神的化身。
  若是能得到他的親身傳教,那將是件多麼榮幸的事啊!
  項少龍此時看著這班經過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壯漢,心裡在一種興奮之餘又想起了自己那晚做的那個惡夢。
  唉,夢景真的會成為現實嗎?
  項少龍的心沉重得不禁讓他又想起了項羽,想起了劉邦,也想起了草原……這兩天來項少龍的心情全都專注在操練兵馬這事上。
  風菲和小屏兒則是忐忑不安的觀察著桓楚對項少龍的態度。
  不過桓楚似好像很佩服項少龍辦事的作風精密,果斷而又卓有成效。
  幫中的內奸已經查出來了,有一十六個,其中有五個身份是堂主給以下。這其實還多虧了項少龍選兵時推出軍責的四五個傢伙,押解到英布他們那裡後,得項少龍暗示,對此幾人嚴刑逼供,才順籐摸瓜找出了所有窩藏的內奸出來。
  桓楚和幫中其它有身份的兄弟都不得不欽佩項少龍。
  對於他練兵的奇特方法更是讚歎不己。
  項少龍用的是現代裡二十一世紀的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法,在這古代裡自是富有新意且收效奇佳。
  在古代人的眼中他這些新奇的練兵花樣卻是智能絕頂的表現。
  桓楚對項少龍的態度是怪怪的,似是仇視,卻又似是敬服,還有嫉妒和自卑。
  項少龍卻始終因風菲的事情覺著自己沒有遵守諾言,而對桓楚有些愧疚的感覺。
  二人比武奪美的事情就給拖了下來。
  不過項少龍在這大江幫盡心盡力的同時,卻更是深深的擔心著牧場。
  二哥,娟然他們到底遇到什麼麻煩了呢?他們為何還沒有找到這哀牢山來救自己?
  項少龍在終日對此的憂心仲仲中終於鼓起勇氣去找了桓楚,說起自己想回牧場去看一看近段
  情況之事。
  桓楚聽了臉色一沉道:「這個前兩天我據探子回報,雲夢大澤的彭越近時曾三番兩次的進犯過你們牧場,不過始終奸計沒有得逞,所以項兄不必掛心的了。到是我們大江幫危難在即了。秦嘉、景駒等人真的投靠了彭越,他們現在聯合起來,有七八千之眾,秦
  嘉他們又熟悉我們哀牢山的山勢地形,所以他們一旦來犯,我們大江幫可就………唉,其它的分舵雖還可聚集起四五干人來,但遠水救不了近火。
  我們現在的兵力只有五千左右,且有半數的精兵被素嘉他們領了去,這個……項兄此刻如果離開,何異於使我大江幫失得主帥?嘿!這兩天來,我甚感自己之能確是相差項兄太遠了。只要項兄設法解了我大江幫此次滅幫之危,小弟當是退位讓賢,讓項兄來當得幫主了,日後若是對小弟有得任何差遣,我也會赴蕩踏火,在所不辭的了!」
  說完深深朝項少龍一揖。
  項少龍慌忙彎下身去,還以一禮,扶過桓楚,正待說些什麼客套話來,卻突地見著一縷寒光自桓楚手中向自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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