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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奪權機謀


  稍後,相國華歆又向曹丕進言道:「鄢陵侯雖帶兵前來奔喪,但已將兵權交出,隻身返回鄢陵,其罪可耍獨臨淄侯曹植、肅懷侯曹熊二人,竟拒絕前來奔喪,罪犯欺君,不可不懲治。」
  曹丕大怒,派出兩使者,分赴臨淄、蕭懷向曹植、曹熊問罪。
  蕭懷侯曹熊聞訊,他本已體弱多病,自知不久人世,不想被曹丕凌辱,便先行上吊自盡而死。曹丕卻又假意傷心,並下令追封曹熊為蕭懷王,以王禮下葬。
  赴臨淄的使者,來到臨淄,臨淄侯曹植拒不迎接。他的幕僚丁儀更罵使者道:「昔日先王本欲立我主為世子,但被你主使詐佔先罷了!如今先王新喪,為什麼竟然向同胞骨肉下毒手呢?」
  曹丕的使者申斥了幾句,曹植大怒,下令武士將他亂棒打出。
  使者回報曹丕,曹丕勃然大怒,下令許諸率虎衛軍三千人,遠赴臨淄捉拿曹植。許褚進入臨淄,直闖臨淄府。守門將阻攔,許褚話也不說,拔劍斬了,進入內堂,只曹植和丁儀等幕僚借酒消愁,全部醉倒堂上。許褚將眾人綁了,送返鄴郡,交曹丕發落。
  曹丕想也不想,立刻下令將丁儀等一班幕僚,盡皆斬殺,一人不留。但留下曹植,尚未處置。
  曹丕的生母卞氏聞訊,急召曹丕入見。卞氏哭責道:「熊兒已自盡,植兒自恃才學,縱酒狂放,若有冒犯之處,望令骨肉之情,留他生命,則我至九泉亦瞑目了。」
  曹丕承繼王位,得自卞氏的慈旨,他也不敢仵逆卞氏之意,無奈道:「兒亦深愛三弟之才,怎忍殺他?但三弟恃才放縱,目無兄王,我不得不加警誡埃」曹丕退出內殿,出到偏殿,派人召曹植入見。華歆見狀,問曹丕道:「剛才王太后勸大王莫殺子建麼?」
  曹丕無奈點頭道:「王太后正有此意。」
  華歆道:「曹子建智才雙全,恐非安份之輩,今日不除,必為後患。」
  曹丕為難的說:「先王新喪,母命難違。」
  華歆道:「傳聞曹子建出口成章,恃才傲世。大王可召他進殿,即場考試。他若真有才學,可不殺而貶之;若無才學,則趁機殺之,以絕後患。」
  曹丕道:「相國此計甚妙。」
  於是,曹丕集召華歆、賈詡等心腹大臣,召曹植入偏殿。
  曹植進來,眼見情勢不對,慌忙伏地請罪。
  曹丕道:「我與你雖為兄弟骨肉,但義屬君臣,你怎恃才傲物,輕慢王法?先王在日,你常以文章炫耀於先王。我疑你乃請人提刀代筆,非真材實學,我今限你於七步吟詩一首,若能,則免你一死;若不能必治你欺君之罪,決無寬恕!
  你可心服、」曹植一聽,竟毫不畏懼,應聲道:「罪臣若不能吟,死而無怨。願賜題目。」
  曹丕微一思忖,忽見殿上懸掛一幅水墨畫,畫有兩牛相鬥於土牆下,一牛不敵,墜井而亡。曹丕心中一動,便指畫沉聲道:「你即以此畫為題目,但不可出現『二牛斗牆下,一牛墜井死』等字句。」
  曹植行了七步,即朗聲念出一詩,展示出了兩牛相鬥、一牛墜井死之意,但詩中果然不含這些字句。
  曹丕無話可說,華歆亦默然不語,曹丕心有不甘,又向曹植道:「七步成章,我嫌太慢了,你若能一步成詩,我才信你有真才實學。」
  曹植知曹丕欲尋借口殺他,他根本無法迴避,只好道:「請出題。」
  曹丕一時感觸,便衝口而出道:「我與你乃兄弟,你便以兄弟為題,說你心聲,但亦不許用上兄弟二字。」
  曹植毫不猶豫,立刻應聲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尚未及有所反應,王太后卞氏已從後奔出,斥曹丕道:「王兒為什麼如此相逼兄弟骨肉?」
  曹丕不敢逆母,慌忙離座,向卞氏道:「母親息怒,實因國法不可廢呀。」
  曹丕說罷,即下旨降曹植為安鄉侯,暗示他須安份守己,終老於鄉。
  曹植拜謝曹丕不殺之恩,黯然離開鄴郡,赴鄉中隱居去了。曹植日後尚有一番奇緣際會,將於三國天機風雲的另一個故事中出現,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司馬懿、曹洪等曹操心腹大臣,自曹丕繼位後,一直未得任何封官,曹洪自恃是曹氏一脈,料曹丕不敢對他輕下毒手,而且他年已老邁,亦再無心爭雄鬥勝,於是沉迷酒色,不問政事,安心享樂晚年去了。
  但司馬懿卻正當盛年,風華正茂,他素懷大志,怎甘心被如此冷落?但此時曹丕大局已定,他又無可奈何。司馬懿為挽回他在曹丕心中的地位,忽心生一計,他經過詳思細慮,便決然的入宮求見曹丕來了。
  曹丕正在宮中,玩賞曹操留下的奇珍異寶,忽報司馬懿求見,曹丕心中不由一怔,暗道:司馬懿這位遺命大臣,既已扶立我為魏王,自當如我叔父一般,韜光養晦,好好享樂便是,還來見我作甚?
  他本欲拒見,但一想司馬懿是父親選定的遺命大臣,又是自己的太子少傅,自己得繼王位,司馬懿亦居功不少;而且司馬懿處事謹慎,一時間又難尋將他貶走的借口。於是無奈只好下令,請司馬懿於偏殿相見。
  司馬懿進殿,欲行跪拜的晉見之禮,曹丕卻含笑道:「仲達不必多禮,此乃偏殿相見,並非正朝,可坐下敘話也。」司馬懿畢恭畢敬的謝過曹丕禮遇之恩。
  待司馬懿坐下,曹丕便立刻道:「少傅有何事兒見孤?」
  司馬懿見曹丕仍然以少傅相稱,知曹丕仍不敢對他大過輕慢,心中不禁一陣的欣喜,但臉上卻依然一派嚴謹。他小心翼翼說道:「殿下今日貴為魏王,可知殿下的貴氣,源於何處嗎?」
  曹丕心中狐疑,暗道:你這般問我,莫非是邀功,求我封賞嗎?哼,金銀美女可大批封賞,但權力卻決不能讓你與孤分擔……曹丕心中轉念,便不動聲息的說:「先王乃我生父。
  我的貴氣,自然得自先王也!少傅何以有此一問?」曹丕以為,他搶先抬出曹操的威名,便必可將司馬懿鎮住了。
  不料司馬懿卻微微一笑,道:「殿下,此其一也。尚有玄秘之事,恐殿下未悉,特來相告。」
  曹丕的興趣被司馬懿猛地勾出來了,他不由急道:「仲達!我與你有師生之疽,不必拘謹,有什麼玄秘之事?快告孤知。」
  司馬懿見曹丕已被逗得心癢難熬,才神秘的笑笑道:「殿下,知否當年先王赤壁戰後,形勢危急,但卻能迅速轉危為安,穩定大局的緣故?」
  曹丕道:「其時我尚年幼,不知其詳,但知父王當年曾返鄉譙縣一行而已。」
  司馬懿微笑道:「不錯,當年先王的確是返鄉譙縣之地。
  但先王返鄉,卻另有深意,乃不惜千里奔波,上山祭先祖。」
  曹丕奇道:「我的祖父曹嵩,葬於徐州,為甚父王卻去譙縣拜祭?」
  司馬懿道:「殿下有所不知,先王的生父雖為曹嵩,但曹嵩其實姓夏侯,乃譙縣人夏侯海之子也,殿下祖父曹嵩,因拜入曹騰家中為義子改姓曹,殿下的一族,才以曹為姓也。
  但殿下的親先祖,卻是譙縣人夏侯海。先王雖貴為魏王,仍不忘自己的家族血脈,因此仍視譙縣為其故鄉。」
  曹丕並不明白,司馬懿提及他家世的用意,心中便有點不悅,沉聲道:「這又如何?少傅入宮,不是盡議我的家世吧?」
  司馬懿見曹丕神色有點不悅,忙道:「殿下,臣之所以提及殿下的家世,因此事與一宗奇特奧秘有關也。當年先王返譙縣拜祭的,正是殿下的親生先祖夏侯海,他的墓地位於譙縣的盤龍山,而虎衛將軍許褚,當日便不但同行,且親眼目睹盤龍山有異事發生……」曹丕終生未歷風浪,因此十分迷信運命之說,他一聽便大感興趣道:「是什麼異事?仲達快告知孤。」
  司馬懿此時也不敢再賣弄神秘,簡略的說:「當日許諸所見,殿下的盤龍山先祖墓前,忽然升起一團煙雲,煙雲漸聚成形,原來是一尾十分矯健的青龍,在先王頭頂迴旋飛舞……
  先王似十分崇拜,當即向青龍跪了下來,殷殷叩拜。後來他下山返許都後,立刻精神抖擻,信心百倍,很快便將浮蕩的軍心穩定了……殿下以為,這是否十分奇特?」
  曹丕興致勃勃,急道:「的確十分奇特,但到底先王遇見的是什麼?竟可令他一洗郁氣,精神抖振?」
  司馬懿微笑道:「譙縣盤龍山之行,不但令先王精神抖振,很快穩定軍心,且令他雄才大略,百倍精進,令天下臣服,一躍而貴為王者之身……聽說,此乃風水地脈的宏力,不但可令乞丐成巨富,甚至可令草野變帝玉呢!先王得祖宗龍脈地力的福蔭,因此可一舉掃平一半天下,貴為王者身也。」
  曹丕一聽,眼神不由閃亮,他欣喜的說:「原來我先祖得葬此龍脈寶地,福蔭先王打下半壁江山……而孤乃先王的嫡傳血脈,先祖的龍脈地方,必對孤亦有所福蔭吧……若然如此,我倒要親身前去譙縣拜祭一番。」
  司馬懿欣然點頭道:「臣所以前來見殿下,正是因此緣故。臣近日又聞石邑縣有鳳凰來儀,臨淄縣有麒麟現身,鄴郡更見黃龍垂尾於郊外,種種均是大吉祥之兆,當主殿下一統山河,晉登天子之位。」
  曹丕生性虛榮心極重,他一聽不由眉飛色舞,大喜道:「當真如此嗎?孤若貴為天子,少傅你便即孤之開國功臣啊……但未知天下是否真的已歸心於孤呢?」
  司馬懿他此行的目的已達,便欣然微笑道:「當年漢高祖劉邦登基返沛國譙郡,先王晉位為王之際,亦還譙郡祭祖,殿下何不返譙縣一行,拜祭先祖,以觀是否可登基稱帝之異兆呢?」
  曹丕大喜道:「少傅所議,甚合我心,孤即傳旨,明日一早,便率軍南巡,以示王威,順道返譙郡祭祖,以觀天意!少傅請隨孤一行。」
  司馬懿心中欣然一笑,忙肅然說道:「臣司馬懿遵魏王令旨!」
  曹丕見司馬懿言行恭謹,並無半點以遺命大臣自居的傲慢,更處處為他曹氏家族的尊榮著想,對他的戒心不由大減,欣喜的說道:「仲達為孤苦心孤旨,是我的忠臣也。」司馬懿亦見好即收,不再多言,向曹丕先行告退,準備第二天陪曹丕返譙郡之行。
  第二天中午時分,曹丕即由虎衛將軍許褚,率禁衛軍十萬,由司馬懿陪同,從鄴郡向譙縣進發,一路上浩浩蕩蕩,其氣派之威,猶如天子出巡天下。唯一不同的是,曹丕的車駕中,尚只能打著「魏王」的旗號,因此與天子出巡,尚有一緘之差。
  曹丕的車駕大軍,進入譙縣,卻逕直先駛譙縣盤龍山。
  許褚曾護送曹操上盤龍山,因此對地形地物十分熟悉。他率領五萬前鋒先行抵達山下,下令兵將分四面將盤龍山包圍,任何人等皆嚴禁接近。然後又護送曹丕上山。
  曹丕雖然年輕,但許褚見他上山之時,體力精神,競比不上當日赤壁戰後的曹操,不由暗地皺眉。但他身為護送的護衛將軍,只好提起精神,小心翼翼,扶持曹丕上山。司馬懿內力甚佳,上山時根本不必扶持,反而不時扶助曹丕一把。
  曹丕累得氣喘吁吁,手足發軟,幾乎一跤摔倒。他不由向司馬懿歎息道:「孤先祖,千不葬萬不葬,怎的偏選中此險峻山峰而葬……幸虧先父王葬於高陵,四野平川,十分易去,否則每年一度拜祭,便累也將孤累死了。」
  司馬懿無奈慰道:「祭祖不嫌艱辛,方顯孝心,望殿下不可畏苦。」
  許褚心中暗道:當日先王上山時,健步如飛,連我亦自愧不如。但新主怎地如此不濟?當真一代不如一代也.……他心中轉念,卻決計不敢流露出來。
  上得山巔,幾經辛苦,曹丕終於抵達當日曹操上山拜祭的祖墓前。但見一座古樸的土墓聳立於盤龍巔東面,夕陽之下,四周如染血,一派詭秘迷離。
  司馬懿陪同曹丕,走上前去。只墓碑上果然刻有「夏侯公海」四個字樣。
  許褚依前次曹操祭祖的規矩,令護衛軍四面散開,在四周嚴密戒備。
  車駕中早裝有大批致祭香燭等物,由司馬懿主持拜祭儀式,他令人燃點香燭,擺上三牲果品,他自己先向夏侯公海的墓碑跪下,以臣屬之禮拜叩,然後請曹丕上前拜祭先祖。
  曹丕此時累得氣喘如牛,久未平復。但在司馬懿催請之下,無奈走上前去,跪下拜祭,又依兒孫之禮,叩起頭來。
  司馬懿則退到一旁,但目光灼灼,十分留意曹丕拜祭時的任何一舉一動,以及四周的情形。在司馬懿的心中,似乎另有目的竭力意圖,但那是什麼?此時便有他自己才知道。
  曹丕跪下叩頭拜祭,他剛跪下叩了一個響頭,便忽感一陣頭昏目眩,眼前一片迷糊,他心道或許是自己太累了。但在據說有如此旺盛龍氣的祖墓面前,曹丕也不敢怠慢,依然一個接一個的叩頭拜祭下去。
  忽然,曹丕不但感眼前一花,接而在墓碑後面的祖墓頂部,冉冉的飄出一股青紫色的煙霧,煙霧越來越濃,竟凝聚成一尾青紫色的盤龍,昂首舞爪,十分威雄……曹丕心中猛地一跳,心道:莫非這便是天龍現世、我當為天子之兆麼……他心中又奇又喜,精神不由一振,不顧疲睏,叩拜下去。
  在曹丕的叩拜中,那青紫色盤龍亦緩緩騰升,漸而已升抵半空,猶如一尾橫空天龍……曹丕大喜,他心道:今回當真應驗了天龍橫空、貴為天子的奇貴之象了……就在此時,卻忽見盤龍山的西面,突然射出無數赤紅如血的雲氣,橫過山下的山川平原,向盤龍山這面疾飛而來……其勢有如萬千血箭,十分淒厲可怕,集中射向在半空飛舞的青紫盤龍……接而,但聽半空中一陣如虎吼獅嘯的慘厲叫聲響起。青紫盤龍四周濺出萬道血箭,然後即倒撞下來,鑽入墓中,倏忽不見影蹤……曹丕此時剛好叩拜到第四十個響頭、他但感心胸一陣劇痛,猶如被萬千枝血箭射中,一跤跌倒,伏在墓前,再也無法叩拜下去……這一切,均清晰地落入司馬懿的眼內,奇怪的是,盤龍山上,眾人包括曹丕在內,均感心神恍惚,獨司馬懿依然神清氣爽,絲毫不被曹氏祖墓的異象迷惑,司馬懿目睹這些,心中不由凜然一跳,暗道:曹氏祖墓,果然有青龍騰空之貴,但為什麼曹丕叩拜到第四十次時,盤龍山西面,卻衝起萬千血箭,將半空青龍射倒……莫非主兆曹丕當真有天子之貴,但卻不能長久,於中途夭逝麼?
  司馬懿心中轉念,充滿驚疑。但他深知,這一切決不可洩漏半句,否則必惹殺身之禍……他只能因勢而行,好好善加利用。
  「少傅快來……嚇煞孤也……」此時,在墓前拜祭的曹丕,忽然驚呼道。
  司馬懿心頭不由又一凜,他也不敢猶豫,按捺心中的震驚,慌忙奔了過去。他若無其事的慰道:「魏王不必驚慌,四週一片平靜,絕無異樣。」
  曹丕卻心有餘悸,屏退湧上來救護的侍衛,才悄聲說道:「少傅……我所見十分恐怖……」曹丕將他拜祭時朦朧中所見的怪象,向司馬懿道出,未了道:「少傅……先是天現青龍,接而是萬道血箭射跌青龍……這到底主何徵兆?」
  司馬懿心中一陣凜然,暗道:曹丕所見,不料與我所察一般無異……看來曹丕難逃貴中伏凶的厄運了。……但這是決計不可直言的!
  司馬懿微吸日氣,神色一舒,一派從容的含笑道:「臣司馬懿恭喜魏王殿下……此乃大喜大貴之兆埃」曹丕迷惑道:「我正為此暗憂,又何喜之有?」
  司馬懿道:「天龍行空,乃天子當現世之兆也!魏王殿下祖脈現此大貴之兆,乃主殿下有帝君天子之福,當真可喜可賀。」
  曹丕卻狐疑的說:「雖然如此,但孤分明看見血箭將青龍射落,我後隱入墓中不見,此非不祥之凶兆麼……少傅以為如何?」司馬懿心中一凜,暗道:曹丕果然有乃父遺風,疑心甚高,且亦有見地,在他面前決不能袒露此不祥凶兆……司馬懿心中轉念,便微微一笑,道:「不然,血者赤也,赤者刀兵之象;此非乃主先王經數十年南征北戰,才創下魏國的根基,奠定魏王稱帝登天子位的萬世基業也。」
  曹丕一聽,不由又驚又喜又奇,目灼灼的盯著司馬懿,道:「少傅,真的如此嗎?」
  司馬懿此時已再無迴旋的餘地,只好咬一咬牙,道:「確然如此,一切必會應驗……」司馬懿一頓,又斷然說道:「事不宜遲,殿下宜速作登基稱帝的準備。」
  曹丕大喜,他再不猶豫,決然說道:「少傅所言,甚合孤意!少傅返許都後,便可代孤行事!孤登基之日,必重重封賞少傅。」
  司馬懿一聽,連忙恭謹的說:「此乃殿下天命所歸,臣不過順天而行,何功之有?臣必竭盡全力,輔殿下稱帝登基。」
  當下在曹丕的先墓前,借祭祖之機,司馬懿為曹丕定下登基稱帝的大計。然後曹丕便率眾下山,再轉赴故鄉譙縣而來。
  譙縣城的鄉親父老,聞曹操的大公子曹丕衣錦還鄉,紛紛出來迎接,一時間塵揚道遮,萬民跪迎,奉筋進酒,極盡尊榮。
  曹丕雄心勃勃,信心十足。他返回鄴郡之後,便示意司馬懿,密謀以魏代漢的大計。
  司馬懿出於一種極深遠的目標,對曹丕稱帝之事,十分積極。返鄴郡的第二天,便即趕赴許都,密謀朝中擁魏的大臣,加緊進行以魏代漢的大計。
  司馬懿首先與中郎將李伏、大史丞許芝商議。司馬懿斷然說道:「種種瑞兆,許多天征,均主魏當代漢之應也!我等須順應天心民意,力勸漢帝將天下禪讓魏王。」
  李伏、許芝忙道:「少傅所議甚是!未知如何進行?」
  司馬懿詭然的笑笑道:「我身為太子少傅,朝中皆知我乃魏王心腹,又是先王的遺命大臣。因此不便出面,須請諸位為此事謀策。」
  李伏、許芝二人早已歸心於曹魏,只是曹丕繼位魏王后。
  未得封賞。此時眼見為魏王曹丕建功的良機已至,均不由大喜過望,不約而同的齊聲道:「我等必竭盡綿力,為魏王效勞。」
  李伏執掌朝廷的禁衛軍,負責鎮守漢帝的皇宮;而許芝則是執掌司天、曆法的太史官,由二人來擔任發起禪讓之人,司馬懿助曹丕密謀以魏代漢的大計,開始便已十拿九穩了。
  李伏、許芝二人,依司馬懿的密計,在朝中四出串聯,與眾大臣密謀商議。
  不久,李伏、許芝二人,便聯同魏相國華歆、御史大夫王朗、大尉賈詡,以及兵部尚書陳矯等一班朝中顯貴大臣,入宮進闖內殿,面見漢獻帝劉協。
  眾人入見漢獻帝,漢獻帝根本不由他見與不見。因為眾人之中,便有中朗將李伏,負責禁衛皇官,有李伏同行,皇宮中的禁衛誰敢阻攔?同時亦決不會阻攔。因為禁衛軍的糧餉是由魏國的官吏發出,軍士有糧餉便是娘,管任准人當皇帝!而這也不難解釋,司馬懿為何要先與禁衛軍將領李伏密謀。歷史上的宮廷政變,必定從宮中的禁衛軍開始,這幾乎已成了一個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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