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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孤注一挪


  孔明領先一路向盤龍山西面飛掠,他此時的無為真氣激盪,身如飄風,向西面十里的一座山崗飛去。
  蕭侯儀在孔明身後緊隨,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為他深知孔明身繫蜀川百萬生靈的安危,絕不容有任何閃失,他此時就連他最摯愛的師妹諸葛慧,亦無暇顧及了。諸葛慧卻不但不生氣,反而心中欣喜,因為她太敬愛她的二哥孔明,為了孔明的安危,她連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要,又遑論其他。
  此時是傍晚時分,山野間一片寂靜,行人也不見一個,三人的行蹤,因此顯得十分隱秘,誰也沒有察覺。三人的輕功,均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到一會,十里山路,便在三人的腳下掠過去了。
  忽地,孔明突見一座山崗,並不太高峻,卻十分突兀的聳立在平原之上,顯得十分孤傲奇特。
  孔明先是驀地一頓,稍一沉吟,即毫不猶豫,向這座孤峰掠了上去。蕭候儀、諸葛慧二人緊隨其後。眨眼便已接近山巔,忽地,孔明身形一頓,隨即伏下,隱蔽在一塊巨石後面。
  蕭侯儀、諸葛慧心知有異連忙緊接掠到巨石後。孔明示意二人小心,又伸手向西面一指,以密音發話道:「山頂有兵士把守……必定是一座十分尊貴的王陵所在地也……但未知是誰的墓墳?」
  諸葛慧道:「二哥!掠上前去,自可一目瞭然了。」
  孔明道:「若掠上前去,必被守陵的兵士發現,立刻便有一番廝殺。我等不懼這數位兵士,但卻打草驚蛇,驚動魏國官府,派兵追緝,我等行動便十分困難了。」
  蕭候儀忽地接口道:「諸葛大哥打算,既要查探清楚,但又不想驚動守墳的兵丁,是麼?」
  孔明點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話音未落,蕭候儀的身形已飄掠而出,他施展他那猴拳九式的「捕風捉影」輕功身法,身如一道電光,直向山頂西面,守墳的兵士射去。
  在一座以巨石鑄成的雄偉石碑側面,建有幾問草屋,四周果然有八名兵士把守,不許任何人接近。忽地,八名兵士但感眼前一花,似感一道人影掠過,迅即射向巨石碑那面。
  八名兵士大駭,慌忙追上前去,阻截那形如鬼魅的身影。
  那身形卻快如電奔,在八名守墳兵士眼前一閃,已轉向草屋那面去了。八名兵士十分驚奇,吆喝著壯膽,追趕那身影而去,頃刻間,巨石碑四周,便一牌寂靜。
  孔明沉聲道:「蕭兄弟已將守墳兵士引開!四妹,我等快上前去看看……」話音已電射而出。
  諸葛慧亦連忙躍了出去,緊隨孔明的身形,半分不敢落後。
  孔明掠近大的石碑,雖然此際天已昏黑,但孔明內力高深,目力超卓,一眼便發現,原來石碑竟是空白一牌,上面並無任何文字,甚至連一絲刻畫也沒有。但碑面卻光滑如鏡,顯然經十分仔細的琢磨。
  「這無字墓碑到底是誰呢……」諸葛慧目注孔明一眼,驚奇的示意。
  孔明以密音回應道:「此地乃鄴郡的腹地,守墳的兵土又是魏兵,如此隆重,墓中人必乃王者身份……我料必是新逝不久的曹操墓地。」
  諸葛慧亦以密音回應:「既然是曹操的陵墓,為甚碑卻空白一片?並元任何名號刻字……好不奇怪。」
  孔明微一思忖,即斷然說道:「曹操生性多疑,死時亦復如此。他自知生前血煞太重,冤氣纏身,仇家遍佈天下,恐如戰國楚平王一般,死後被人挖墓鞭屍,因此才遣命子孫,似疑墳葬他,以便天下仇家不知如何下手也。」
  孔明說罷,即繞墓審察一番。又掠了開去,向四面遠眺。
  然後即微微一笑,斷然說道:「可矣……四妹,快去接應蕭兄弟,然後在山下西面會合……我等須立刻趕返蜀川。」
  諸葛慧不知孔明已判斷了什麼,但他既有令下,她自然不敢遲疑,即施展她的仙靈神功,身化幻煙,似有若無,飄向墓碑東面的草屋,接應蕭侯儀去了。
  到半夜時分,孔明、蕭侯儀、諸慕慧三人,返蜀川的西行路上,三條身影,猶如電光利箭,在黑夜的僻小路疾射。
  到第二天的黎明時分,三人便已進入蜀國的漢中地域,到達安全地帶了。
  諸葛慧此時長噓口氣,久積的心中疑問,終於按捺不祝她掠前幾丈,與孔明並肩而馳,悄聲道:「二哥……你在鄴郡曹操疑墳,到底發現了什麼?…孔明身法略緩,待蕭侯儀掠上前來,才坦然說道:「鄴郡城西孤崗也有曹操疑墓,我料乃曹操的主墓,亦即實墓,曹操的遺骸必葬於此處。此墓雖然宏大,但十分簡樸,與我所知的曹操臨終遺命亦十分相符。」
  他略一頓,又續道:「此墓所處孤崗,形勢孤傲,突兀於平川之上,四面皆平原,絕無屏障,亦無龍虎,根本毫無風水地力可言。而且我觀崗上之土,皆為沙質,十分乾燥,竟連一棵樹也沒有,獨獨剩曹操的疑墓,此乃火煞甚烈的地土。曹操的遺命自選於鄴城西二十里孤崗,他必貪其孤高的格局。然而曹操作夢也意料不及,他遺命自選的這座墓穴,竟然恰恰將他曹氏一脈的祖宗天子龍氣克制住了……」蕭候儀、諸葛慧二人一聽,均不禁驚疑的齊聲道:「諸葛大哥!二哥……為甚曹操的無字碑墓,會將其祖宗天子龍氣克制呢?」
  孔明微笑道:「曹操自選的這方無字碑墓,所處之地毫無地力可言,只有十分熾烈的火煞之氣;再加上曹操本命之中所帶的血煞之氣因其死入土而洩,釋放出來,與此地土中火煞匯聚,形成一股威力無比,十分可怕的赤煞血箭,直射向東面的盤龍山青龍峰曹氏先祖之墓……如此一來,曹氏先祖的天子龍氣,豈有不被克滅之理……此乃天機演行之軌,亦是曹操本命所以然呀。」
  蕭候儀一聽,不由大喜道:「諸葛大哥!既然如此,那曹妄自稱帝,豈非注定決不長久麼寤?」
  諸葛慧亦笑道:「曹丕不知天機地脈,妄稱天子帝皇,乃自招其敗。」
  孔明卻神色一凜,肅然說道:「雖然如此,但我等亦決計不可輕忽大意,因曹氏一脈的先祖青龍氣畢竟十分旺盛,其天子貴氣雖然被克制,已無一統天下的氣運,但其王者之氣卻依然根基牢固,輕易撼搖不得。且目下蜀國劉氏一脈,正面臨劇變氣運之期,若稍一不慎,即有亡之危。」
  蕭候儀因已立誓繼承關羽生前北伐中原、復興漢室的未竟之志,對漢室劉氏一脈的氣運自然十分關切。他不由吃了一驚,忙道:「劉氏一脈氣運劇變之期已屆……諸葛大哥,劉氏一脈的氣運將朝哪種方向演變?變好還是變壞?是禍是福、是吉是凶呢?」
  孔明見蕭候儀對漢室劉氏一脈,已變得十分關切,猶如視作自己的生死大事,他不由微微一笑。心道:關雲長之逝,荊州之失,雖然是蜀國的一大損失,但恰如我師所判,禍中有福,凶中亦必有吉,蕭兄弟正繼承了關雲長復興漢室的大志,不就是最佳的例證嗎!
  孔明心中轉念,便略示玄機的欣然道:「蕭兄弟,劉氏一脈氣運之變,乃其本命所然,是禍是福、是吉是凶,亦決非人力所能改變也。我輩中人,行事但求上無愧於天,中不負於百姓,下不辱於大地,也便可心安理得,不必太過於患得失。」孔明對蕭候儀越來越看重,因此不惜花費心思,向他循循誘導。
  蕭候儀亦領會了孔明的心意,感佩說道:「是!諸葛大哥,候儀必謹遵你的教誨。」
  諸葛慧見蕭候儀如此敬崇她的二哥,她少女的芳心,不禁一陣欣喜。
  孔明、蕭候儀、諸葛慧三人,平安返回成都,來回所花時間,不過是二日二夜,千里奔波,如此神速,決非世人所能想像,因此蜀國朝臣中誰也不知孔明此行的奧秘。
  孔明等返回丞相府,卻見大臣許靖已在府中守候。許靖見到孔明、不由以手加額道:「好了!天祐蜀川,丞相終於現身了………孔明也不顧風塵僕僕,即招呼許靖,坐下敘話,孔明道:「許大傅為甚如此焦切?蜀川有大事發生麼?」
  許靖時任太付的要職,是僅次於丞相的朝中大臣,並與丞相一道,共同輔粥國君朝政,許靖忙回話道:「丞相啊!自曹丕稱帝的訊自傳入蜀川之後,蜀川軍心、民心皆大為震驚,紛紛傳言,漢獻帝已被曹丕殺害,曹丕一統天下的野心大發,不日必然攻滅蜀、吳兩國了……漢中王亦因此憂心忡忡,又痛惜關羽的亡逝,終日痛哭,夜不能寢,日不進食,已病倒在床,不理朝政!幸好丞相適時返回,望丞相早定大計,以安軍民之心。」
  孔明微一沉吟,即道:「然則大傅和朝中同僚有何高見?」
  許靖道:「我與光祿大夫譙周商議,均認為目下之計,唯有以進為守,尊漢中王為帝,已延漢室氣運。同時亦又穩定蜀川軍民之心。」
  孔明微一點頭,道:「不錯!許太傅此議,與我亦不謀而合。為甚不向主公進言?」
  許靖歎道:「我早向漢中王進奏,可惜三番數次,皆被漢中王拒絕了。」
  孔明道:「主公以何理由拒絕?」
  許靖道:「漢中王堅稱此舉乃陷他於不忠不義,因此堅決不肯答應……看來唯有丞相親自出面勸奏,或可令漢中王回心轉意也。」
  孔明沉吟不語,暗道:目下主公氣運,已屆劇變之期,如何變化我暫難窺透。而曹氏雖無天子帝皇之份,但其稱帝仍足令天下震動,撼搖了蜀川的軍心民心,我倒不可不加正視,設法重振蜀國軍民的信心!
  孔明主意已決,忽地微微一笑,向許靖附耳低言。許靖神色一振,立刻欣然點點答應。
  第二天一早,蜀國朝中大臣,便忽然傳出丞相孔明重病不起的訊息。朝中大臣,除太傳許靖、光祿大夫譙周外,均大為驚惶。因為誰都深知,孔明是蜀國的棟樑,他若有三長兩短,蜀國立刻便陷入危險境地!
  但眾大臣前去探望,丞相府中的雕雪、諸葛慧、蕭候儀三人一律婉拒,說丞相病重,只能靜養以求康復。
  正在病中的劉備聞訊,不由大驚,他就連自己的病也忘記了,連忙直奔丞相府。他吃驚之下,心中的痛苦也暫時忘卻,他的病況反而霍然全痊。
  劉備率數十侍從,便直入丞相府中。雕雪、諸葛慧、蕭候儀等,以丞相府幕僚的身份,拜進劉備,道:「丞相早知漢中王駕臨,特令我等在此迎接。丞相正在臥室中恭候呢。」
  劉備此時心急如焚,也不及細思,令諸葛慧引路,便直奔孔明的臥室中來了。
  劉備急步走到孔明的床前。只見孔明緊閉雙目,躺在床上,神色十分睏倦。
  劉備走近床前,示意候者不必驚動孔明,他伸出手去,輕摸孔明的額角,但感十分灼熱燙手。劉備禁不住失聲叫道:「丞相……你怎的了,難道競忍心先劉備而去麼?丞相有失,教我如何是好……」孔明忽地微睜眼,道:「主公,請恕臣不能拜迎之罪……臣深感惶恐……」劉備忙道:「丞相千萬珍重……丞相到底患何病症呢?」
  孔明道:「臣憂心如焚,只怕命不久矣。」
  劉備忙道:「丞相所憂何事?快告知我,我必可為丞相解憂。」
  孔明只是一連道:「我的病已重,救無可救了。」
  劉備不由又驚又急,道:「丞相到底憂慮什麼?但說出來,我必盡力解決便是。」
  孔明一聽,才長歎一聲,道:「臣自出茅盧,得遇主公,相隨至今,幸能言聽計從。今主公已得兩川之地,總算達成臣一部心願。但目下曹丕篡位,漢室將滅,文武百官,均卻奉主公為帝,滅魏興劉,復興漢室,以共圖功名。不料主公堅持不從,眾官皆有怨心,不久,必各散東西。若文武盡散,吳、魏來攻,兩川必難保全,試問臣怎能不憂心如焚呢?」
  劉備一聽,無奈說道:「我並非故意推卻,而是想此舉不忠不義,天下人心不服。」
  孔明立刻接口道:「不然,若果真名不正、言不順,則事不可行。但主公乃漢室後裔,名既正言亦順,有何不忠不義不服?主公!知否天若予之,不受反被其害之理?切望主公三思。」
  劉備又無奈的說:「雖然如此,但一切須待丞相病復,才能成事……」不料劉備話音未落,孔明已從榻上一躍而起,精神抖擻,全無半分病態。他拍一拍身後的屏風,外面一眾文武百官,均蜂湧而入,跪而拜道:「主上既然答允,須請擇吉日以行登基稱帝大禮。」
  劉備定睛一看,原來是太傅許靖、安漢將軍糜竺、光祿大夫譙周、光祿卿黃權、博士伊籍、博士郎許慈、諫議大夫孟光等人。劉備此時才知道是孔明托病用計,逼他答應稱帝。劉備又知孔明剛才所論,其實充滿真知灼見,他此時若再推拒,便必定失去軍心、民心了。劉備無奈道:「陷我於不義者,皆是你們那。」
  孔明也不猶豫,決然說道:「主上既允所請,便可即日築台擇吉以行大禮!請主上先行返宮,作好準備。許慈、孟光。
  你等二人又作主上登基掌禮。」
  很快,登基台便在成都的南面築妥。諸事亦已齊備,百官造妥帝皇尊用的金駕,赴漢中王府,恭迎劉備登台。
  劉備登上高台,面南而座,台下是孔明、許靖為首的文武百官。四百是十萬雄師,嚴密禁衛,劉備先行登告天地,由光祿大夫譙周宣頌祭之。
  讀罷祭文,孔明即率文武百官,向劉備奉上國璽,劉備接過,放於台上,再次推讓道:「劉備無德無能,請眾卿家擇有德才者奉之。」
  孔明道:「主上縱橫四海,功德遍及天下,且乃大漢宗室,登基稱漢帝,乃順天應民,怎可再推讓?」
  許靖等文武百官,亦隨即下跪。口呼萬歲。
  劉備此時,才最後接受,他下旨定國號為漢,史稱,蜀漢,以別於大一統的漢朝,又改年號為章武,以劉禪為太子。
  次之為魯王,三子劉理為梁王。三子中,除長子劉禪是甘夫人所生,次子、三子均為吳後所生。
  劉備又正式封諸葛亮為丞相,許靖為等同副丞相的司徒。五大虎將中除關羽的爵號由其子關興承繼外,其餘四將均重新正式封任,朝中大小文武百官,亦一一升賞。同時又下旨大赦,兩川軍民,信心因而大振。
  此時,蜀漢的軍力有三十萬,邊關又有趙子龍、張飛、馬超、黃忠、魏延等大將鎮守,令吳、魏不敢輕易犯境,三國的形勢處於相峙的狀態,相對地平靜。
  這天,孔明正在丞相府中,與雕雪、蕭候儀、諸葛慧三人閒話。
  忽有魏國方面的探子以飛鴿傳書回報,說魏國在司馬懿的獻議下,將魏國的五行屬性定為土,土屬黃,因此魏國將旗幟一律改為黃色,皇帝的服飾、車駕也一改原本漢朝皇帝的紅底龍身,而改為黃底龍身,並且,號令舉國上下,亦以黃為尊。
  諸葛慧奇道:「二哥,為甚司馬懿議將魏國定為土呢?」
  孔明沉吟道:「魏國代漢而立,漢屬火依照五行中火生土,因此司馬懿據此而定魏為土。上的屬色為黃,因此魏國自然以黃色為導。……但司馬懿的獻議,必另有深意……」雕雪亦奇道:「孔明師哥,是甚深意?」
  孔明道:「我知陰陽五行學說中,五行均相生相剋。火雖能生土,但木卻能克土。曹氏一脈,其先祖地脈乃青龍盤穴,青色屬木,木即能克土,亦即魏國屬性之土,隱隱然受制曹氏的祖脈之木也。雖然曹操墓地屬火,能夠生土,但是,曹操的脈氣卻不及祖脈地氣強大,因此曹氏祖脈仍克制著魏國。
  ……如此玄奧的佈局,司馬懿此人果然非同小可……」蕭候儀大感興趣,忙間道:「諸葛大哥,那司馬懿如何非同小可?如何暗中算計曹氏的魏國呢?」
  孔明微笑道:「五行中木克土,曹氏魏國既然屬性為土,然而曹氏的祖卻屬木,二者相剋,魏國的曹氏受祖脈所克怎能安穩順遂?若我所料不差,則曹丕的氣運必十分短促,不但曹丕如此,就連曹氏的子孫亦難被克滅的厄運也……司馬懿必已窺透此中的奧秘,出於一種極深遠的目標,才故意獻計,將魏國定性為土……司馬懿的用心十分深謀遠慮……」孔明一頓,又若有所思的說:「他極可能是我平生最強勁的對於,我不能不小心應付。」
  諸葛慧:「二哥,司馬懿如何深謀遠慮?」
  孔明沉吟道:「我與司馬曾有一面之緣,當時他尚是曹丕的太子少傅,發覺此人山林位潛伏一股十分旺盛的貴氣,比之曹操的命宮貴氣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一直伸延向子嗣官,由此足證司馬氏一脈,日後必定極為華貴。曹操的子嗣已有王者之貴,然而那司馬懿的子嗣宮卻是天子帝皇之貴。
  再結合曹氏一脈的氣數,我料那真正的天子帝皇並非曹氏一脈,而是司馬氏一脈。……而所謂的天子帝皇之貴,即並非偏安一隅之王,而是一統山河的天子氣運……」孔明說到此處,諸葛慧已然醒悟,不由吃驚的說:「司馬氏一脈。既然有一統山河天子氣,那日後的天下,不但是魏國,就連吳國、蜀國,亦均是司馬氏一脈的嗎?……嘿!原來當日劉邦元神所稱的『百年內一統天機』,司馬氏才是真正的人選礙…」孔明道:「的確如此……因此我不得不採取以進為守的策略,來順應這三分天機的大勢,亦即勉為其難,在這百年內外,盡力保住蜀國劉氏的氣運,以便日後再順應那一統天機的演行!我雖然搶先一步佈局,但是否收效,則我亦毫無把握。」孔明說時,神色一陣憂鬱。
  諸葛慧見狀,安慰道:「雖然如此,但二哥亦不必大過憂心。因為劉邦元神既然透露,百年之後,蜀漢劉氏一脈,有復興漢室的天機氣運,亦即蜀漢劉氏雖沉而終有升騰之日啊……而這與二哥的志願,不也十分貼合嗎?」
  雕雪亦慰藉道:「師哥啊,你不是常說,天機勢不可違嗎?
  你既然已窺悉天機勢格,慧妹又獲劉邦元神啟導,兩者均十分吻合,何必還去苦思應對之策?一切順天勢而行可也。」
  蕭候儀亦慨然說道:「諸葛大哥放心!小弟必定秉承關將軍的遺志,謁盡全力,助諸葛大哥力保蜀漢劉氏一脈,進而日後復興漢室之大業。」
  孔明目注蕭候儀和諸葛慧,心中一陣欣喜,暗道:四妹與蕭兄弟命宮壽紋奇長,或許真的是百年內外的天機人物,只要我盡力保住蜀漢劉氏血脈,有她二人之鼎力扶持,復興漢室的大業或可達成也……孔明心中轉念,神色這才稍舒。他輕握蕭候儀的右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候儀兄弟!日後復興漢室的彌天重任,只怕便落在你和慧妹身上了……為了日後的大計,候儀兄弟!日後復興須從今日起,即苦研兵略陣法,及與此相關的天機、人間、地脈三大學問。我亦會將我所學,悉心傳授於你,你可願意麼?」
  蕭臣儀一聽,不由大喜,他連忙一躍而起,向孔明俯身拜謝道:「諸葛大哥!小弟早視你如師如兄,傾心拜佩!大哥肯傳授學問於我,小弟感佩尚不及,還會不願意麼?小弟樂意極了……」蕭候儀心中狂喜,說話也有點含混不清,這也難怪,因為孔明在世人心中,已憎愛分明如仙神一般,能獲他青睞欣賞的萬中無一,得他傳授本領的更絕無僅有。蕭候儀有此幸運,他如何不激動萬分?
  雕雪亦為蕭侯儀高興,她含笑道:「孔明師哥連我亦有所保留,他竟肯將他所學傾囊相授,蕭兄弟乃當世第一人埃」蕭侯儀十分激動,他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忽地又向孔明拜道:「小弟拜謝大哥……師父……大恩。」
  諸葛慧不禁格格大笑,又嗔道:「師哥你瘋了麼?說話怎的顛三倒四?你既自稱小弟,便應呼大哥,為甚又叫師父了……不三不四、一塌糊塗。」
  蕭侯儀笑道:「是!是!師父,我或許真的樂瘋了。」
  孔明即呵呵笑道:「四妹休要笑你侯儀師哥……據我所料,侯儀兄弟日後的成就,絕不在你之下!復興漢室的大業,必會在他身上達成也!而四妹的運命,與侯儀兄弟亦因此而不可分呢……啊啊,若我所料不差,不久的將來,天地乾坤必有一雙天機俠侶現世。」
  諸葛慧被孔明逗笑,俏臉不禁緋,她帶喜帶羞的笑道:「呀喲!二哥堂堂一位蜀國大丞相,竟來取笑……依妹子之見,你和雕雪姐姐,才是一雙真正的天機俠侶埃」孔明此時心情甚佳,不由含笑道:「四妹,為甚有此高論?」
  諸葛慧笑道:「可不是麼?二哥和雕雪姐姐同出於天機門,二哥又是一代天機傳人,而雕雪姐姐又是嬌俏的天機女,倆人合起來豈非一對天機俠侶麼……雕雪姐姐,你快說是也不是埃」雕雪心中一陣欣喜,她瞟了孔明一眼,見他臉上無喜無悲一派泰然,不由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慧妹,雕雪怎有如此福氣……你二哥早已立誓,大志未成,決不輕涉兒女私情哩……因此,這天機俠侶的名號啊,只怕只有慧妹和蕭兄弟才配稱了。」
  諸葛慧深知雕雪對孔明一往情深,她的芳心早已認定孔明是她的終身伴侶,可惜孔明卻一直對她若有若無、若即若離,令雕雪的芳心百結難舒……諸葛慧幼時會怨恨雕雪搶走了她至愛的二哥,但此時她卻替雕雪抱不平了。
  只見她將小蠻腰一叉,嬌野的說:「雕雪姐姐放心!二哥他日後若敢不將你視作天機俠侶,我諸葛慧第一個便與他沒完沒了……」她一頓,卻又有點自知大野,竟敢在堂堂的蜀國丞相面前放肆,不禁吐了吐舌,格格笑道:「但雕雪姐姐也不必疑慮,二哥雖以大志為先,不肯輕涉兒女私情,但二哥的心堅如磐石,絕對不會見異思遷!他既肯讓你留在他身邊,他的心啊,其實早將你視作終身伴侶了。」
  孔明心中欣然,一句內心話竟脫口而出道:「呵呵!……四妹果然聰慧絕頂,竟連我的心事亦窺透了。」
  孔明雖然沒有明確回應,但他那話中含義,卻猶如默認諸葛慧的判斷了。雕雪心中不由一陣欣慰,她但感她所受的一切委屈痛苦,此時此刻亦得補償了。
  丞相府中,此時瀰漫著一片和平歡樂的家庭溫馨,這是多年來孔明的丞相府難得一見的景象。
  不料就在此時,司徒許靖的侍從,從外面倉皇奔進,向孔憎愛分明拜稟道:「丞相大人!小人奉司徒許大人之命,請丞相趕去宮中,有急事商議。」
  孔明微吃一驚,忙問侍道:「許大人何時入宮?是奉主上之命,還是許大人入宮求見?」
  侍從道:「許大人乃奉皇上之命,召他入官商議征伐東吳之事……許大人不敢作主,請丞相快入宮諫阻皇上也。」
  孔明一聽,不由微歎口氣,轉身對雕雪、請葛慧、蕭候儀等人道:「哎……要來的終於來了,不料主公的本命氣數,果然已傷劇變之期。」
  雕雪忙道:「那師哥快入宮面奏主上吧!主上或許會聽師哥的勸諫呢。」
  孔明心中歎了口氣,暗道:若主公肯聽從我的勸阻,便非他不可逆轉的本命之劫了!我此行亦僅是一番徒勞而已……但這是決計不可在此時洩露的。因此孔明也沒再說話,匆匆換了朝服,便由八名親隨護送,入宮見劉備。
  孔明進入內宮正殿,向劉備參拜。但見劉備正虎著臉孔,似極不滿意司徒許靖的回話。他一見孔明,便搶先發話說道:「丞相!朕自在桃園,與關、張結義,誓同生死;不幸二弟雲長,被東吳殺害,朕若不為他報仇,即朕有負盟約,朕雖登基稱帝,卻不忠不義,如何於九泉之下與二弟相見啊!因此朕決意出兵伐吳,為二弟報仇雪恨。」劉備一頓,又狠狠地瞪了司徒許靖一眼,沉聲道:「不料許司徒不諒朕之衷曲,橫加阻攔,令朕氣惱,朕若不念丞相保舉的臉面,必將他下旨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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