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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柯伯邑連反應的机會都沒有,車子的方向盤就平空著了火,連儀表板上也竄出一道道火。
  五分鐘前,他搭電梯下樓,坐上自己心愛的跑車,然后開出地下停車場,但沒多久他就覺得車內的空調有問題,出風口吹出的冷气竟是熱的,他試著降下窗戶,誰料電動車窗在這時候居然坏掉了,他惊覺有异,想把車子靠路邊停下時,火苗就從方向盤灼向他的門。
  “該死的!這是怎么回事?”他惊叫一聲,放開方向盤,但腳下的油門忘了放松,車子不穩地朝右前方沖去,眼看著就要撞上停在路旁的一整排車,他恐懼又失措地看著自己正疾速奔向死亡,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
  一道消防栓噴出的水柱在追千鈞一發之際沖向柯伯邑的車前,水柱在瞬間凝結為冰,將車子擋下,柯伯邑還搞不清天南地北時,一個黑色的人影飛快地來到車外,一腳踢開了車門,張開雙手噴出白茫茫的冷气,車內的空气在几秒內降溫,在一片帶著莫名冰霧的水气中,他看見了冷觀那雙隱隱泛著冰芒的眼磁。
  “是你……”柯伯邑惊魂甫定,一時平息不了体內奔騰的腎上腺素,只能呆呆地任她將自己拉出車外。
  他沒有錯吧?她的手……手心竟散發出一股股強冷的气?
  “沒事吧?”冷觀讓他斜靠在路旁的車上,隨即探進車內詳細看了每一個小地方。
  車子無緣無故著火,這可不是件普通的事件。
  “你……救了我……”被嚇掉的魂回到体內,柯伯邑看著車前結冰的水柱和車內飄出的一陣陣冷霜,又看看檢查著車体的冷觀,他心中有一堆疑問待解,只是問不出口。
  這些冰……都是她弄的?她救了他?
  “這只是你的第一個劫難,柯先生。”冷觀轉頭面對他,這突發的事件證實了達達的話并非玩鬧。
  “什么?”柯伯邑瞪大了眼睛。第一個?難道還有第二第三……
  “我告訴過你,你儿子說你會遭遇三次致命危險,所以才委托我來保護你。”她舊事重提。
  該死的。又是儿子。
  “老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慌亂地搓著頭發大喊。
  事情似乎從這個女人出現在他面前開始就有點离譜了。
  冷觀環顧四周逐漸聚集并指指點點的人潮,二話不說,拉著他离開出事現場,攔下一輛出租車,將他推進去,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先回你家,但你最好打電話通知車厂和保險公司替你善后。”她沉聲叮嚀。
  方寸大亂的柯伯邑照她的話做,但一顆心還是如雷作響,從鬼門關外繞一圈回來,那种惊嚇還直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得了。
  三十分鐘后,他們回到他位于天母的住處,一下車,狼狽不堪的他就沖進大門,快步穿過庭院,走進客廳,遣開了大惊小怪的管家和仆佣,決定和這個來歷不明又滿嘴胡說八道的女人好好談一談。
  “現在,你該可以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我了吧!”他轉頭瞪著她。西裝袖口被燒焦,手也燙出水泡,前額几搓頭發被燒得卷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卡通片中剛被烤過的人肉串。
  “你不先梳洗一下,包扎傷口?”冷觀雙手環胸反問。
  “不,我要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他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上一根煙壓惊。
  “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你儿子事先提醒我你會出事,我才來得及去救你,否則你早就死了。”她說得不帶絲毫感情。
  “你是說,我……儿子早就預測我會有災難?”他猛吸了一口煙。
  “是的。”
  “他說我還有兩次災難,所以請你來救我?”他快抓狂了,這种事誰會相信?
  “嗯。”
  “那請問我能見見那位自稱是我儿子的人嗎?”他咬牙切嘴地說。
  “他不想見你。”這是她的揣測,達達似乎不太想見到柯伯邑。
  “听著,小姐……”他伸出食指指著她。
  “我叫冷觀。”
  “冷小姐,造件事或許只是湊巧,雖然我不知道我的車子為什么會突然著火,但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他側著頭瞪她,心情又雜又亂。其實他的內心有一部分覺得事有蹊蹺,可是另一部分則拚命說服他別相信這無稽之談。
  “你可以不信,我答應你儿子要保護你了,一百万元我可以等到事成之后收尾款時再索取,現在開始,我會每天跟著你,直到你度過另外兩次危机。”她不客气地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還有尾款?什么尾款?”他怒叫。
  “這是靈力俱樂部的規矩,凡是上門買希望的人除了費用,任務完成后得任由我索取一項你們所擁有的東西,不得拒絕,我希望你到時候付得起。”她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說這么多話。
  “開什么玩笑?告訴你,我不但不付錢,連那該死的尾款也不會給你,你要怎么跟著我隨便你,只要你不怕我哪天頭腦不清強將你壓在床上,你愛跟多久就跟多久……”他邪惡地恐嚇她。
  倏地,一道冷鋒掃過他的門面,他只覺得鼻息間有點涼意,伸手一摸,嘴唇上竟然沾了一層冰,再也開不了口。
  “你真吵。”她冷冷地看著他。
  柯伯邑已被眼前几秒內發生的事駭得膛目結舌,他明明只看見她眼神一瞪,嘴上就莫名其妙地結了冰。
  老天!這女人……會魔術?還是……超能力?
  “這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柯先生。”她揚起嘴角,被他的蠢樣逗笑了。
  柯伯邑大腦還理不出頭緒,又被她動人的笑容奪去思想。
  她笑起來簡直美呆了。
  冷觀對柯伯邑的印象并不好,他是她見過最自大又愚昧的男人,她不明白像他這樣沒什么大腦的人怎么會生出像達達那么聰明的孩子?
  一定是遺傳自母親。她肯定。
  “唔……”他張不開嘴,冷得急忙沖到廚房倒了杯熱水將唇上的冰化掉。
  冷觀乘机抬頭望著四周,這幢房子有些老舊,但保持得很干淨,可想而知是仆人盡職,否則像柯伯邑這种成日流連在外的人怎么會去注意家里的一切?
  “你去哪里學來這整人的妖術?”柯伯邑回到客廳,走到她身邊質問。
  “這不是妖術,這是靈力。”她兀自觀賞著壁爐上的一些照片,那些都是柯家家族嗎?
  “靈力?”他一呆。
  “是的。”她被一張小男孩的照片吸住了日光,照片里的男孩大概九歲,但活脫脫是達達的翻版。
  “告訴我那是什么鬼能力?”他被她的態度惹火了,從沒有女人這么不將他放在眼里!他气得伸手抓住它的手腕,要她面對他。
  冷觀被触怒,兩眼一瞪,一道冷气從她手腕凍向他的手,轉眼間他整個手臂已被凍僵。
  “啊!”他惊愕地想放手,無奈手已僵硬,縮不回來。
  “我的靈力就是這种專門將人凍死的超能力,非經我允許,你最好別碰我。懂嗎?”冷觀湊近他,一字一句都帶著令人戰栗的寒意。
  柯伯邑只能點點頭。看來,面對這個‘冰山美人’,他最好小心點。
  冷觀說完,倏地收回冷气,柯伯邑手上的冰消失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搓著臂膀取暖。
  “這張照片中的人是你嗎?”她指指那張照片。
  “嗯,那是我八歲的時候拍的。”柯伯邑不著痕跡地站离她遠一些,不想再被凍一次,他一定會冷死。
  “委托我的小男孩跟你很像,柯先生,你賴不掉了,我可以保證他絕對是你的儿子。”
  “是嗎?會是誰背著我偷生的呢?”他不得不努力回想交往過的女人中有誰最有可能受孕。
  “風流總要付出代价。”她冷笑著走開。
  “喂,你從現在起真的要跟著我嗎?”他看她沒有要走的打算,不禁又問。
  “我的任務還沒結束。”
  “可是,如果根本不會再有事發生呢?你這樣跟著我不會造成你的困扰嗎?你的男友或是丈夫不會誤會嗎?”他故意用話試探她。
  “不會。”她答得簡單扼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是好奇。她給他一种与這個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冷漠、不在乎、不苟言笑,她和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比起來實在乏味多了,可是他又無法忽視她冰冷的外貌下散發出來的獨特魅力,她或許冷得像塊冰,而且還有惊人的能力,但他不知哪來的想法,卻認為她冰冷的外表下埋著一顆別人看不見的火种,等待著被引燃,發光發熱。
  不過,他可不會冒著被凍死的危險去點燃她,要玩愛情游戲他會找‘安全’一點的對象,這個冰山美人就留給不怕死的勇士去征服吧!
  “你只要知道我叫冷觀就行了。”她繞回沙發坐下,忽然想起達達,這到處亂跑的孩子現在會在哪里?
  “好吧,冷觀,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協議,若是一個月內都沒事情發生,我不付你任何費用,請你自動离開;如果直如你說的那樣,我又遇到什么不可預知的災難……”他頓住了。若她說的是實情,那用一百万買個平安其實也滿划算的。
  “你會有事的,所以及早准備好一百万元付清吧!”她發現他身上有某种不穩定的气流流竄,那不是好現象。說難听一點,她看過許多快‘挂’了的人身上就像他現在一樣陽气漸虛,隨時會被上帝寵召。
  “什么?”
  “我若是你,我會開始想想到底有誰想置我于死地,而不會在這里多說廢話。”她冷冷地提醒他。
  身為大企業的董事長,柯伯邑身邊出現的危机必定不單純,冷觀相信這些‘意外’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縱,而且那個人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車子平空著火,這种事會是超能力者的杰作嗎?
  冷觀的臉沉下來。
  柯伯邑卻被她的話震了一下。今天的事難道不是意外?難道接下來還會有兩次類似今天這樣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嗎?
  天!他忽然沒來由地感到背脊微涼。
         ※        ※         ※
  起初,大家對柯伯邑身邊多了個又帥又美的人都感到非常好奇,他們都想知道只和女人瞎混的柯家大少這一次的‘玩伴’到底是男是女。他該不會女人玩膩了,想換個口味吧?
  這陣子冷觀寸步不离地跟著他,不管到公司還是聲色場所,她都不會讓他落單。柯伯邑從來不向人介紹她,他對她的存在還是心存吃憋,每每看見她他就會想起還有兩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難在等著他,那等于是隨時在預告他的死亡一樣,令人煩悶惊疑。
  不過,除了第一天之外,冷觀已經有五天連一個字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待在他身邊做她該做的事。柯伯邑有時真服了她‘沉默’的功力,她和他認識的那些喳呼又長舌的女人真有天壤之別。這天,柯伯邑早上打完网球,游過泳,回家倒頭就睡,一覺到傍晚,夜行性的生理時鐘准時叫醒了他,他精神奕奕地換上一套灰色休閒西裝,內罩敞領白襯衫,准備出外獵艷。
  但他才走下樓,冷觀就已經站在沙發旁等候著他,也不開口詢問他的去處,似乎不管他的目的地在哪里她都打算跟定他。
  “你……我拜托你,這一次你別再跟了,行嗎?”柯伯邑忍不住翻白眼,這女人從不睡覺休息的嗎?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他張著眼睛她一定也醒著,好几次他都怀疑她是否是机器人,跟東跟西的一點也不嫌累。
  冷觀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地寫著:不行!
  “你在我家休息一晚會死啊?我要去的地方是女賓止步的私人酒吧,那里除了高級妓女之外全都是男人,你敢去那种場合嗎?”他沒好气地責問她,忍不住伸手將前額梳得光整的發絲抓亂,今天他是鐵定不讓她跟了。
  冷觀穿起自己的外套,以行動來表示她的堅持。
  要不是看在達達的份上,柯伯邑想找死她才不管呢!這些日子來,柯伯邑在她眼里根本就是個十足的紈褲子弟,每次到公司都待不到半小時,只有在那些夜總會和酒店能耗上一整夜,和一堆女人互相調笑,這樣的男人死了活該。
  “唉!冷小姐,你……你真的要去?”柯伯邑气炸了,上前想拉住她,但匆忙間想起上一次造次后被凍傷的教訓,又硬生生收回手。
  媽的!這女人碰不得!他急急地自我警告。
  她點點頭,率先走向車庫。
  柯伯邑恨恨地走向那輛剛買的奔馳車,今晚他一定要讓她嘗到苦頭,他要讓她知道,女人在他柯伯邑面前只能撒嬌,不能囂張。
  車子駛進鬧區一幢摩登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柯伯邑一停好車就徑自開了門走向電梯。冷觀敏捷而靜默地跟在他身后,進了電梯,柯伯邑再一次對她說:“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冷觀抬眼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柯伯邑,沒有回去的打算。
  “那等一下看見什么令女人難堪或吃惊的事,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他坏坏地笑著,不忘打量她那一身比男人還帥的黑色衣著。這女人一定是投錯了胎,瞧她那敲半天敲不出一句話的悶樣和又高又瘦的骨架,她實在應該生為男人的。
  電梯在十三層樓停住,門一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就在門口相迎,他看見來人是柯伯邑,立刻熱絡地行禮遞煙,嘴里還不停地念著:“歡迎歡迎。柯董有好一陣子沒來了,我們又有些新的‘貨色’,要不要請娜娜介紹給您瞧瞧?”
  “好。”柯伯邑順手給了他一張千元大鈔,闊綽得嚇人。
  “請進。”那男人說著用遙控打開了一扇金色的門,并用對講机聯絡里頭的人准備接待大客戶。
  柯伯邑回頭朝冷觀看了一眼,覺得她沒被認出是女人還真好笑。
  冷觀沒理會他揶揄的日光,只是抬頭看著大門上寫著‘天堂酒吧’,旁邊還挂著一個‘私人俱樂部,女士止步’的牌子,整個門面給人的感覺就是俗艷。
  柯伯邑走進大門,黑漆漆的信道上忽然出現兩個全身只穿著一件性感內褲的上空女郎,她們婀娜多姿地靠近他,嗲聲嗲气的說:“歡迎光臨!柯董,請這邊走。”
  柯伯邑笑著兩手一張,一手擁住一個,把冷觀拋在身后,隨著美女穿過燈光幽暗的大廳,走進一個紫色包廂。
  一個類似經理的女人妖冶地走進來,黑色亮片禮服里住細腰丰臀,兩個巨乳差點從她的領口擠出來。她一看見柯伯邑就黏上去,媚笑道:“真是稀客哪!今天什么風把我們柯董給吹來了啊?”
  “喲,娜娜,最近太忙了,今天才有空來走走怎么,想我了嗎?”柯伯邑伸手擰了擰娜娜的臉,舉動輕佻。
  “是啊,想死我了!”娜娜浪笑地勾住他的脖子,給他重重的一吻。
  “今天替我找兩個絕色陪酒,娜娜,我有朋友來。”柯伯邑朝冷觀努努嘴。
  “啊,是您的朋友嗎?”娜娜轉向冷觀,惊訝地叫了一聲,“您朋友真是個天王級帥哥啊,柯董。先生貴姓?”她說著便往冷觀身上靠過去。
  柯伯邑听了想笑。帥哥?真好玩。
  冷觀還是一張酷臉,沒有響應。這真是個俗不可耐的地方。她冷冷地想著,也只有柯伯邑這种爛人才會找上這种地方尋歡作樂。
  娜娜有點尷尬地看看柯伯邑,又坐回他身邊,低聲道:“他似乎不太喜歡說話。”
  “她叫冷觀,我想她可能禁欲太久了,缺乏女性荷爾蒙,替我叫個漂亮一點的妹妹伺候她。”柯伯邑有种報仇的快感。
  “沒問題。我們有一位新來的,保證讓您‘愛不釋手’。”娜娜神秘地眨眨眼,拿出對講机,撥了几個號碼,不久,一個全身里著紫色薄紗的女人曼妙地走了進來。
  褐發,棕眼,一張白晢的臉蛋,一雙勾魂眼和微翹的紅唇,薄紗下几乎全裸,教柯伯邑看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這是綺綺,是天堂新進的佳麗,許多人搶著要的,今天看在柯董的面子上,讓她陪您坐一整晚的台,好嗎?”娜娜大方地將綺綺推到柯伯邑身邊。
  “好。”柯伯邑早已經心猿意馬了。
  另一個女人隨后走進來,娜娜則將她推給冷觀,傾身道:“這是蕾蕾,冷先生,好好享受吧。”
  娜娜朝兩個女人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要她們別得罪貴賓,之后就离開包廂。
  “來點酒吧,柯董。”綺綺朱唇輕敞,柔得能讓男人骨頭酥掉的聲音貫穿柯伯邑的耳朵。
  “你叫綺綺?”柯伯邑手不規矩地伸向綺綺的腰肢。這女人真是風情万种啊,具有馭使男人的絕佳本錢。
  “是,綺麗的綺,要記住哦。”綺綺笑著斟酒,將酒杯送到他唇邊。
  柯伯邑喝了一口,美酒佳人的享受讓他心蕩神馳。
  冷觀冷眼看著他的色樣,忽然覺得厭惡起來。達達為什么是這种人的儿子?她又為什么要跟著保護這個混球?
  “冷先生,別淨瞧著別人啊,我也能讓你爽快地過一晚的。”蕾蕾說著將胸部貼往冷觀。
  冷觀稍微移開,盯著這個恐怕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孩。年紀輕輕就已自甘墮落,這世界真的愈來愈晦暗了嗎?
  “柯董,還要來一杯嗎?”綺綺淺淺一笑,對柯伯邑在她身上搓揉的手一點也不在意。
  “你喂我。”他笑得好坏,眼睛不經意瞄了另一邊的冷觀,存心要讓她難堪。
  “遵命。”綺綺咯笑一聲,含了一口酒,湊上前吻住他的唇,將酒慢慢喂進他嘴里。
  柯伯邑雙手一攏,將她擁緊,并且毫不顧忌地從薄紗下撫摸綺綺的裸体,綺綺則配合地吟哦著歡愉的音調,拉扯著他的頭發,兩人的動作已超越了色情的尺度。
  他是故意的。冷觀太了解柯伯邑在打什么主意了,已有許多天沒有再度發生危險事件,他就舊態复萌,認為自己不會有事,對她的盯梢与保護感到不耐煩,恨不能想辦法將她打發掉。
  冷觀冷笑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春宮戲碼,心思絲毫不為所動,憑這個就想嚇跑她,真是可笑。
  “冷先生,要不要也來一口特別的酒?”蕾蕾似乎也想用這招點燃冷觀,她喝了一口酒,笑著一把抱住冷觀,正要將酒灌進她口中,就覺得一陣陣极冷的气從她的四肢翻騰而來。
  “口對口太不衛生了。”冷觀往后一挪,沉聲說。
  “啊……”惊駭的聲音才喊一半,蕾蕾的身体表面就凍了一層薄薄的霜,嘴里的紅酒則凍成了冰塊。
  被欲火焚燒的柯伯邑猛然惊醒,轉頭一看到倒在沙發上發抖的蕾蕾,不禁低喊:“老天!你把她怎么了?”
  冷觀雙手環胸,沒有回答。
  “這是怎么回事?”綺綺惊叫著跳起來。
  “冷觀。你太過分了。”柯伯邑將綺綺椎開,站到冷觀面前。
  “哦?”她雙眉挑釁地揚起。
  “你到底要怎樣?”他提高聲音,正要發作。
  綺綺在這時抓住他的手,害怕地坐向他說:“柯董,這是……”
  “別怕……啊!”他原想安慰佳人,可是手臂卻被一個尖尖的物体刺到,痛得縮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戒指傷了你嗎?”綺綺慌亂地拉過他的手呵气。
  “沒事。”柯伯邑不忍心看她惊惶,見自己只不過是手腕處破皮,流了點血,便隨手擦去血漬,一把擁住她。
  冷觀冷眼瞟過綺綺,眉頭微蹙。她覺得這女人有點奇怪。
  “冷觀,今天我要在這里過夜,你先回去。”柯伯邑再度轉身朝冷觀怒道。
  “你最好和我一起走。”冷觀多心地再看了綺綺一眼。
  “笑話,我為什么得听你的?”柯伯邑身為柯家的獨子,從小只有他能對別人頤指气使,哪輪得到別人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話?
  “如果你想活命。”冷觀向綺綺走近,倏地抓起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手指上那枚戒指。
  “唉呀!”綺綺惊惶地抽回手,躲到柯伯邑身后。
  “你夠了吧?冷觀,她可不像你這么凶猛,最好別拿你那男人婆的惡行來嚇她!”柯伯邑抱住綺綺,眉毛聳了起來。
  “把戒指給我看看。”冷觀凌人的气息把柔弱的綺綺嚇坏了。
  “柯……柯董……”綺綺投入柯伯邑的怀中避難。
  “冷觀!”柯伯邑沒想到她會這么過分,气得攔在綺綺身前。
  “別逞英雄,英雄多半短命,而且是死在女人手里。”冷絕了的表情,沙啞性感的聲音,冷觀短發圍住的那張精致臉蛋正散發致命的訊息。
  “想跟著我就別鬧事,我已經受夠成日被你監視的模樣,你現在就給我滾!”柯伯邑气炸了,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容忍得已經夠久了。
  “注意你的口气。”冷觀并非沒脾气,她只是都能將情緒控制得很好,但面對柯伯邑的愚蠢与自大,她的脾气第一次失控。
  “我要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柯伯邑怒吼道。
  “不。”
  “滾!”他再吼。
  冷觀發現自己正逐漸冒火,這姓柯的真有本事,竟能惹毛她。
  局面剎那間變得火爆,綺綺早已嚇得抱頭鼠竄,而經理娜娜則聞聲而來,她還以為是手下惹怒了貴客,一進門就頻頻賠禮。
  “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招待不周……”
  她的話在看見柯伯邑和冷觀兩人怒目相向之后就嘎然而止,瞧這場面,她一點也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
  “柯董,你們……”她小聲地探問。
  “我要另一間房,娜娜,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柯伯邑大聲地喊道。
  “女人?”娜娜低頭看到倒地不起的蕾蕾,才恍然地扶起她,“好好,我把她帶走,再幫你們找兩個……”
  “不是她,是她!”他手朝冷觀一指。
  娜娜這下傻眼了,這位天王級的帥哥居然會是女的!天!她這几年的媽媽桑不就白當了!
  “他……她不是柯董您的朋友嗎?”她囁嚅地反問。
  “我怎么可能會交上這种不男不女的朋友?”柯伯邑冷哼一聲。
  “但……你和她……”娜娜兩方都不敢得罪,万一這位俊美的女人是何伯邑的什么女性朋友,而他們只不過小倆口吵架,那她又何必杆在中間當炮灰呢?
  “柯董,我看您今天還是回去吧,下次等心情舒緩了些再來。”先把瘟神請走才是正确。
  柯伯邑瞪了娜娜一眼,再看看冷觀,一晚上的好興致全都沒了,他气沖沖地沖出包廂,怒火足以將整個酒吧燒毀。
  冷觀沒有跟出去,她轉頭看著娜娜,試著探問:“綺綺是新來的嗎?”
  “是……”娜娜仔細端詳冷觀,被她冰冷的眼神和美絕的臉孔震住了。這樣的美女竟被她當成男的,上帝原諒她,她的眼睛真是拙到家了;這個叫冷觀的如果來俱樂部上班,保證迷死所有男人。
  再把事情想一遍,她更加肯定柯伯邑和冷觀的關系非比尋常。
  “她的個人資料与來歷能透露一下嗎?”冷觀追問。
  娜娜從自己的思維中回神,听見她的問題,細眉一挑,說:“到我們這里上班的女孩從不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就算有,我們也會保密。不過……”她傾向冷觀。“看在我把你錯當男人的罪過上,我可以告訴你,綺綺是由特別的人帶進來的。”
  “是誰?”
  “我們俱樂部的幕后老板。”
  “是誰?”冷觀又問一次。
  娜娜聳聳肩,擺擺手,“沒有人知道老板是誰。”
  冷觀眉心微蹙,想搞清楚娜娜是在隱瞞還是真的不知道。
  “天堂酒吧是私人開設的,三年來老板從未出現,我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反正我們開門做生意,只要有客人上門,有錢賺,老板是誰并不重要。”娜娜點上煙,別有深意地看著她繼續道:“你別擔心綺綺,柯董對她只是嘗鮮,不會迷上她的。柯董玩性重,愛泡女人,但他也是個有原則的人,玩玩就算,絕不談感情,不然,他那黃金單身漢的條件,怕不早就被店里的女孩子們綁回家去當老公了。”
  冷觀要問的沒問到,倒得來這么多垃圾資料,柯伯邑這個人如何她不想知道,她有興趣的只是到底是誰想殺了他?
  离開俱樂部,她知道柯伯邑不會等她,也不下停車場找他,徑自攔了輛出租車回柯家。柯伯邑今晚是不會回去了,她冷笑,看他气個半死,沒去找抒發管道是不會消气的,今晚就隨他去吧!她有預感,他的死期還未到,她不用太為他著急,不如先回柯家洗個澡,休息一下,再想想下一步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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