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我和余絮亭推開了各自的房門。
「嘿，早上好。」我笑笑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她的回答卻是有氣無力。
看到她的樣子，我諒解地點點頭。公測即將要結束的幾天，正是她們這些職業玩家最忙碌的時候。馬上就要全面開放了，最好的商機都將出現在那一段時間，自然要做好完全的準備。這幾天余絮亭除了出來吃個飯，上上廁所什麼的，就幾乎沒有出現過。
看著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想起來的樣子，我轉身去拿了一瓶牛奶遞給她。
「謝謝。」大口喝下了一罐牛奶後，她的精神好了許多。「很少在早上看見你，現在發現……」她開始仔細端詳著我，那眼神活像一個挑剔的顧客，我禁不住緊張起來。「你好像還沒洗練刷牙。」
……
「你也一樣。」備受打擊的我狠狠丟下一句話，立即衝進衛生間。
「喂，許亦，你在遊戲中過得怎麼樣？那個任務完成了沒？我還沒問過你呢。」她也跟著我緩緩走進來，開始慢條斯理地進行整理。自從那次見面後，她一般都沒時間和我談起這些事情，今天好不容易空閒了，也就當閒聊吧。
「字眼無次樓（自然完成了）。」嘴裡還含著牙膏，我回答的實在是吃力。
不過光是憑借我的點頭，她也理解了我的意思。「那最後有什麼獎勵呢？」
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很難在含著牙膏的情況下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乾脆快速地刷完牙，然後答道：「做這個任務還算值得，最後我轉為了靈藥師。」
「靈藥師？沒聽說過啊，難道是醫師系的隱藏職業？」余絮亭停止擦臉的動作，詫異地看著我。
「嗯，應該算是吧。」不愧為職業玩家，一語中的。
「那這個隱藏職業有什麼好處？」
我把關於靈藥師的事情粗略地跟她說了一遍。
「哇，錢啊！」不出所料，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錢。「這個隱藏職業簡直就是生錢的東西，你這傢伙，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成為千……哦不，萬……也不對，億中無一的隱藏職業玩家，而且是這種最賺錢的職業。說吧，你和系統有什麼親戚關係？」
我頓時苦笑不得，一個隱藏職業有什麼那麼希奇嗎，我還有一個幻影射手的身份也是隱藏職業呢。不過看她現在一副想吃了我的神情，我還是明智地選擇了隱瞞。
「我怎麼會和一個系統有親戚關係，成為這個隱藏職業我並不覺得多難啊。」我說的是實話，我就是這麼一路玩了過來，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靈藥師，在王大夫口中奇難無比的實驗我也是輕輕鬆鬆的過關。
「哼，不難才怪。」余絮亭尤自氣鼓鼓的。
「起碼我不覺得難，你要是羨慕，我乾脆告訴你我是怎麼成為靈藥師的，你也去試試？」反正這些話我都告訴了小靈通了，多她一個也不多。
「真的？」余絮亭先是眼前一亮，隨後又搖搖頭。「算了，既然是這種隱藏職業，要求肯定特別多，有很多要求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即使我按照你告訴的方法去試，也很難成功。更何況，像這樣的隱藏職業通常也只有一種，我可不想浪費那麼長的時間去做這個實驗。不能像你那樣全用高級藥材去練習，恐怕達到能夠轉職為高級醫師的條件需要接近2個月。」
「有這麼難？試試也可以啊，說不定成功了呢？」
「不。」余絮亭還是搖頭。她看了看我，突然露出招牌式的狐狸笑容：「許亦，我記得，你還欠我10個金幣是嗎？」
看見她這個笑容，我頓時心聲寒意，勉強點了點頭：「等全面開放了，我就還你，絕對不會賴帳。」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用這個10個金幣來換取你和我做一筆交易，你說怎麼樣？」
怎麼可能？她會平白無故地不讓我還這10個金幣？其中一定有陰謀，而且她說「交易」……似乎我和她做交易，從來不會佔便宜。
見我一臉警惕的神情，余絮亭微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這個交易很簡單，我只是想用這10個金幣來換取你的代理權。」
「我的代理權？」我一楞。
「哦，準確地說，是你做出來的藥的代理權。說明白點兒，就是你以後只管做藥，而我則負責幫你銷售，然後我收取代理費用，你看怎麼樣？」
咦？聽起來似乎不錯，反正我也不可能老是那樣去擺個小攤，即耗費時間又耗費精力，雖然能賺不少，但是卻有些顧不過來。不過……
「你想怎麼個代理法？」我問。
見我有同意的跡象，余絮亭立即興奮地回答：「有很多種選擇，比如不管我幫你賣出多少，我都按百分比收取費用，像現在的情況，我可以收取10%。這種方法是我們的利益完全結合在一起，賣得高，我得的就多。賣得少，我們一起虧。還有我們可以把你製作的每一種藥都訂一個價格，只要我賣得超出這個價格的話，那多的就歸我，如果低於這個價格，我就補償給你，這樣的話，你可以獲得固定的進帳，而我則要看自己的本事。另外我們也可以……」
「就第一種好了。」如果選擇穩妥的做法，我自然應該選第二種方法，但是我相信憑借余絮亭的能力。再說了，如果選第二種的話，風險就全壓在她的頭上，這讓我有些不舒服，何況這種方法很麻煩，每種藥都要擬訂價格，實在是麻煩事。
余絮亭眨眨眼睛道，一攤手道：「你是老闆，你決定。」
「呵，什麼老闆，八字還沒一撇呢。」我笑著收拾好自己，然後穿上運動鞋。想了想，我回頭招呼她：「我要出去晨跑，你也一起吧，看你老待在屋子裡，很容易生病。」
余絮亭略微楞了一下，然後探頭看看窗外，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冉冉上升，熱力漸漸地撒滿了城市，也給從夜裡醒來的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
「好吧。」
換上一身火紅運動裝的余絮亭顯得格外精神，本來蒼白的臉也因為持續的慢跑變得微紅起來，在金黃色的晨光照射下，多少給她增添了幾分嬌艷。
也許是很好出門，或者說很好在大清晨的出來，余絮亭顯得有些興奮，一邊跑一邊興致勃勃地給我介紹著沿路各個建築物的特點和歷史。說到興奮的地方，還止不住地呵呵直笑。這個時候的她，才真正地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職業玩家和商人。
大概是長久不運動了，她跑了一段後就開始累了起來。我向四周瞭望，想個她找個目標。一般人覺得累的時候，只要給他一個可以看到的目標，他就能夠堅持下去。可是現在我又不能讓這個目標太近，不然也起不到鍛煉她的作用。
左右一看，我突然瞥見了河濱公園，那裡的距離正好，而且我想起了上回在那裡碰到的老胡他們，希望這回還可以碰到吧。這樣我們也可以談談他們進遊戲後的事情。
「喏，我們跑到河濱公園那裡再歇歇吧。」我衝著氣喘吁吁地余絮亭道。
她抬頭看了看，艱難地點點頭。
終於，在我的不斷鼓勵下，她堅持到了公園，而且直接衝到一個椅子上面坐下。
「你呀，太缺乏鍛煉了。」我一邊笑她，一邊在公園裡尋找著老胡他們的身影。
余絮亭眼一瞪，本想開口反駁，卻一時沒有力氣，說不出來。
「老胡……」視線在公園中的老人中轉了一全，我發現了老胡的身影。聽到我的呼喊，他和他身邊的老劉、老孫一干人同時看了過來。
「哈哈，說曹操曹操就到，小許，就知道你今天會來。」老胡帶著爽朗的大笑和老人們一起來到我的面前。
「咦，這個小姑娘是誰，這麼漂亮，是你的女朋友吧，小許？」看到余絮亭，愛開玩笑的老孫立即取笑我。
「不是，她叫余絮亭，只是我的室友罷了。」我連連解釋。然後向余絮亭一一介紹老人們。
「胡爺爺好，孫爺爺好，劉爺爺好，陳爺爺好……」此刻的余絮亭出奇得有禮貌，而且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直讓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胡滿意地點點頭：「哈哈，小姑娘很不錯，你既然是小許的朋友，那就不需要跟我們客氣，也像他那樣叫我們老胡、老孫什麼的了，叫得我都老了。」
「怎麼會，幾位爺爺你這麼精神，怎麼會老呢。」余絮亭微微一笑，說出的話讓幾個老人開懷大笑。
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於是打斷他們之間的寒暄，向老人們道：「老孫，你們的帳號什麼的都整好了嗎？過兩天《天下》可就要全面開放了。」
「早就搞好了。」老孫樂呵呵地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一連串的號碼。「這上面都是我們在遊戲裡的通訊號碼，到時候就靠你把我們都聚在一起了。」
我接過來一看，號碼都是連號，想來他們都是一起去買的遊戲倉。「好說好說，不過從城市裡到各個新手村花費可不少啊，你們到時候要補償我，哈哈……」
老胡他們自然知道我在開玩笑，也笑道：「行啊，讓我們幾個老傢伙去打架殺怪是不行了，不過做輔助職業倒還行。我們決定好了，等進入遊戲，就一人選擇兩樣生活職業，然後每人就專門搞好其中一樣，到時候，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來找我們就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還真是意外之喜，想想看，這些老人不僅時間多，而且都夠耐心，做輔助職業玩家是最合適了，有了這麼多後盾，我以後玩遊戲就方便多了。
「對了，搞了半天，小姑娘是幹什麼的我們還不知道呢，要是她也玩遊戲就好了。」老胡突然道。
「她？何止是玩遊戲，她可是職業玩家呢。」
「什麼！她是職業玩家。」老人們都是一臉驚訝地看著余絮亭。
余絮亭站在當地，臉色微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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