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藍色幻影掛在那石壁上,在這裡面已經上演了數場激鬥,那依次上場的陰陽煞,火鸞更是碩命,而現在這藍色的幻影裡出現的是一個身背黑色木棍的老頭,還有一個看來十分英俊的少年。這少年出現的時候那男子有些驚訝。但更為驚訝的卻是躲在那石柱後面的石世黎,因為那幻影中出現的正是他自己。
那是一千年前的他,雖然現在他也沒有什麼變化,但一千年前的他終究渾身透著一股張狂之氣。不像現在這樣身上多了一分滄桑。石世黎看著那幻影中的自己,手指緊緊的扣著那石柱上的石塊,他的手心裡都已經開始湧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他的雙眉緊緊的皺著,這是一千年之後他第一次聽到別人談到自己,忍不住豎起耳朵細聽起來。
那男子驚訝的道:「怎的是他,我倒是沒想到。」女子冷哼一聲:「我的心意你哪裡猜得到。」
「這數千年來,天下出現的人魔也不在少數,我卻是沒想到你會幻化出他來,這小子當年雖也是震動一時,攪得天下一片混亂,但與其他幾位比起來卻也有些不足,與我這黑木老人比起來更是天差地別,你選他出來卻是輸定了。」
女子道:「卻也未必,先看看再說。」那男子見她這樣,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看那幻影。那黑木老人本來停在了那幻影中心,手裡轉著那條黑木棍正得意揚揚,沒想到半空裡突然跳下了一個黑衣少年,這少年卻是好不輕狂,手持一柄白色短劍,雙腳尚未落地便已朝他刺了過來。
那黑木老人可是數萬年來六界之中不世出的邪魔,他的事跡雖已過去了這數千年的時光,但至今想來仍然讓人不寒而慄,時至今日,他當年對人,神,鬼三界所留下的損傷些竟仍然不能修復,有些傷害也許永遠都不能修復了吧。現在,這樣一個少年竟敢向他挑釁,他如何能忍受。
他雖然僅是一個幻影,但動作神態與真人毫無差別,他把那黑木舉過頭頂,直直的朝石世黎甩了過去。石世黎正飛馳而下,那柄白色短劍裹著一縷寒光直指黑木老人。老人棍頭輕偏,斜斜的打在那短劍上。石世黎的手腕回撤,猛的劃向那黑木。老頭甩手將那黑木拋出,猛的砸向石世黎。
石世黎見那黑木飛來,只好回身躲開。黑木老人見他這般,似是發怒了,大叫一聲,身子突然暴長數丈。這傢伙不知使了什麼法術,身子一下變的如小山一般。雖是在幻影之中,但與那石世黎的身形相較,可以看出至少也要有七八丈高。
石壁前面的兩人看著那個巨形人物出現在幻影中,心裡都忍不住暗暗驚歎。這黑木老人會這變身之法,瞬息之間就由那麼個小老頭變身成了個巨人,手中的黑木竟也跟著變大,足有大樹那般粗細。與他相比,那石世黎就是一個小小螞蟻,那老頭只須抬一抬腳便可將其踩死。
兩人法力之高低似乎已見分曉,石世黎若沒有什麼奇招恐怕就要敗下來了。黑木老人揮起那五六尺粗的黑木棍用力向石世黎揮來。石世黎卻縱身飛起,向後跳了有七八丈遠,站定身子,就見他手中白光晃動,那柄白劍受其感招,竟也湧出一片白光來。那白光在上面越積越多,以致形成一斷四射的白芒。突然間那白芒分裂開來,變成了五道耀眼的白光,瞬息之間又成了五柄長劍。石世黎躲在那石柱後面,看著幻影中的自己施放出了這般法術,心內竟也暗暗驚奇:「那幻影雖虛幻的,但卻知道我所使的法術。」
幻影中的石世黎招手之間,五柄長劍如箭離弓弦,直直的朝黑木老人的面上射去。此刻黑木老人身體巨大,活動起來十分不方便,那五柄白劍對他而言卻是小如蜂芒,那樣迅捷的射過來,老人的黑木棍已完全派不上用場。這黑木老人不愧是數千年來難得一見的人魔,見這般法術已奈何不得石世黎便收了法術。
現在兩人又是一樣大小,棍劍相擊仍是難分高小。黑木老人見一時間難以取勝,便將那木棍插回到了背上。然後蹂身縱躍,他那身子竟在幻影之中滴溜溜的轉了起來。不過他僅轉了片刻工夫,身子竟已從那幻影中消失了。不錯,整個幻影之中竟沒了他的影子。
石壁下的男子和女子都吃了一驚。那女子扭過頭來驚問道:「怎麼回事兒?」男子也是十分疑惑,搖了搖頭道:「不曉得。」扭回頭再看那石壁,就見那石世黎手拿短劍自己在那裡左衝右擊。兩人個十分奇怪,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才醒悟過來:那黑木老人卻使了隱身法。
不錯,黑木老人使了那隱身法,在那石世黎身周伺機出手,這一招卻是厲害,石世黎根本看不到他在哪裡,如何出手還擊啊。那女子看到這般情狀,心裡又開始為他擔心起來。
石世黎早已知道了這黑木老人所使的伎倆,卻不知他要出什麼對策?
果然,石世黎伸手到懷中,摸了一會兒,摸出一隻青色的蟾蜍,那蟾蜍雖是全身青色,但兩眼之間卻有一點朱紅。石世黎將那蟾蜍放到地上,說也怪,那蟾蜍卻不跳動,張開嘴卻是有一縷縷的黑霧從它的嘴裡噴射出來。這黑霧從它的嘴裡噴出後,慢慢的飄到了那幻影的各個地方,只一會兒功夫,整個石壁上的幻影竟全被那黑霧所掩蓋。
如此一來,這無異於兩個同時隱了身,處在那黑暗中,誰也看不到誰,不得不說這石世黎卻也是十分厲害。那黑色的煙霧在幻影裡翻滾著,雖是什麼也看不到,但棍劍相擊的聲音卻還是能聽到的。可以想見,他們二人在那黑暗中定是斗的難分難解。
可石壁外的二人卻是有些懵了,這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如何能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