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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困獸猶斗 文 / suphisto

    董士亨正殺得來勁,一名元兵連滾帶爬來到眼前:報!張世傑帶著大隊宋軍殺過來了!

    看了一眼周圍慌張的部下,董士亨道:「慌什麼!那張世傑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宋軍也是連日鏖戰,不見得比我們強,人馬也不見得有我們多。傳我將令!列隊迎戰!」

    三萬元軍排開了陣勢,準備迎戰張世傑。

    很快前方塵土飛揚,數千軍兵向元陣衝來,董士亨大喝:弓箭手準備!

    「不要放箭啊!我們也是元軍,也是董將軍部下啊!」

    董士亨稍一猶豫,潰兵衝入陣中。

    「快令潰兵走兩邊!」董士亨大叫:「放箭!」

    已經晚了,宋軍跟著潰兵殺了進來!元軍陣勢已被潰兵衝開,剛剛有所起色的士氣又退了回去。許多人開始四下逃串。

    董士亨劈倒了二個逃兵,又砍翻了一個衝到跟前的宋軍。舉刀高呼:大家不要慌啊!給我頂住!

    「董士亨你個狗漢奸!拿命來!」隨著一聲斷喝,張世傑縱馬殺來,一名董士亨的親兵上前攔截,被張世傑的大劍劈成二截。

    知道自己不是張世傑的對手,又不能轉身逃走,董士亨大叫:「大家一起上,殺死張世傑的賞萬戶!金千兩!」靠!他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資格給這麼重的賞賜。

    重傷之下必有勇夫,一眾元軍兵將撲了上去,張世傑身後也衝出了許多宋軍,雙方混戰在一起。

    張世傑揮劍放到了幾個元軍,策馬殺到了董士亨面前:狗賊!還不下馬受縛!

    董士亨硬著頭皮迎了上來:「今日就會會你張世傑!」。說著雙手舉刀刀劈了下來。

    張世傑大劍一磕,「嗡嗡」作響,董士亨只覺得雙手又痛又嘛,刀差點脫手,兩馬一錯蹬,董士亨低頭一看,雙手虎口處鮮血淋漓。

    兩名元軍衝上來,張世傑大劍揮舞,送他們去了閻王殿。抬眼一看,董士亨已經逃出二三十丈。張世傑大急,雙腿一夾馬腹追了過去。

    旁邊許漢升抽出弓來搭上箭支,「唬「地一箭射出,董士亨戰馬中箭,悲鳴一聲將董士亨掀下馬來。

    張世傑揮劍劈了下去,董士亨跪在地上舉刀向上硬磕。又哪敵得過張世傑連人帶馬的威力,刀先飛,劍劈脖,一腔污血噴出。

    「董士亨已死!投降不殺!」歡呼聲中,元軍紛紛跪地求降。

    洛陽橋北岸,面色蒼白的真金眼睜睜地看著董士亨全軍覆沒,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逃到惠安的真金不敢逗留,帶著五萬元軍連夜匆匆向北逃逸,留下數千老弱傷兵第二天一早就開城投降了宋軍.

    杜滸帶著四師和騎兵旅一起光復福州後,因為負傷沒有率主力趕赴興化截擊真金,而是和攻城中損失較大的三旅一起留守福州。此時他正站在南門城頭,和三旅上校旅長歐鍾向城外看著。城外,無數元軍從泉州方向開來,也不攻城,遠遠地就繞開福州城,東西分開見路就走。

    歐鍾皺著眉頭道:這韃子隊形不整,東跑西串,看來是拼了命要逃回北邊去了。

    杜滸道:肯定是衝破我軍阻截的泉州敗軍,不能讓他們這麼便宜逃回去。歐旅長,你負責守城,我帶一個團出去。

    歐鍾道:師長還是我去吧。你傷勢還沒大好,留下守城吧。

    杜滸道:這點小傷算什麼?早好利索了!前幾天我養傷,這城防都是你安排的,你守城合適,萬一韃子有什麼詭計,你就啥都別管,守住城子就是。

    城門打開,杜滸帶著一個團殺了出來,一隊元軍上前阻截,很快被殺退。宋軍向追殺了下去。

    突然一聲炮響,城門四周無數元軍冒了出來,城外的二千宋軍團團圍住。同時有大批元軍向城門殺來,其中一隊乘亂殺進了城門。

    反應過來的城內宋軍在歐鐘的指揮下奮起反擊,弓駑手雷滾木擂石向著城下元軍招呼,為了接應城外的杜滸,歐鍾組織了一隻宋軍衝出城門,但城外元軍勢大,歐鍾不但未能和艱難回退的杜滸匯合,反而被更多的元軍殺進城來,情勢萬分危急。

    遠處的杜滸心急如焚,他用盡平生之力大聲喝道:歐鍾聽令!速退入城中!關閉城門!

    見歐鍾還未動作,杜滸再次大喊:歐鍾聽令!速退入城中!關閉城門!違令者軍法從事!

    「師長!」歐鍾悲吼一聲,打馬回身,殺向城門。在城牆上宋軍的掩護下,歐鍾退回了城中,城門被宋軍封住,殺入城內的元軍失去外援,不久就被清除。

    城外,杜滸的二千人馬在元軍的蠶食下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數十殘兵被元軍包圍在一個土包上。

    看著死戰不屈的杜滸,真金不由得說道:這個杜滸真是一員勇將啊!

    完者都道:是啊!要不是他強令關城門,我們已經成功奪回福州了,就不用繼續北撤了。現在我們沒有攜帶攻城器械,宋軍又在後面死死追趕,看來是得繞過福州退回浙江和兩淮了。

    真金搖頭道:要是能說降他就好了,這樣或許還能讓他幫我們奪回福州。

    馬紹道:即便杜滸能降,福州還是不會降的。據微臣所知,小皇帝在宋軍中大搞什麼「思想教育」,要軍士們忠君愛國,抗擊韃虜。宋軍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一個將領可以帶著全部部下投降了。將要降,兵不見得跟。宋軍的官制也和以前不一樣,現在主將不在了還有副將,副將不在了還有什麼參謀長監軍都能帶軍,就算他們全沒了,下一級軍官中軍銜或資歷最高的自動成為首領。而且按軍規試圖投降的軍官則立即失去指揮權。要想像以前一樣看到宋軍整支整支地投降已經是不可能呢。

    郭佑道:杜滸為人以忠勇著稱,早年就遊俠天下,武藝高強,後隨文天祥勤王,身經百戰。崖山海戰負傷被我元軍所擒,在船上以身上的枷鎖打碎了看管元軍的頭顱,跳入水中自盡,卻被宋軍斥候所救,逃奔瓊州成為小皇帝手下干將。這樣的人是決不會投降我們的。

    斷事官楊仁風道:「不試一下怎知他不會降呢?」說著打馬上前:「上面的杜將軍聽好了!我大元皇太子宅心仁厚,不忍爾等盡死於此,只要杜將軍放下武器,投降大元,太子殿下定會以國士待之,榮華富貴不可限量啊!」

    土包上一名宋軍喝道:「說什麼呢?聽不清楚。叫真金自己上來說。」

    楊仁風又提韁上前了幾步:「太子殿下萬金之體,杜將軍若是降了自然會親自相見。」

    杜滸「呸」了一口:「他娘的!真金殺不了殺個漢奸也好」。說完上前二步橫弓搭箭。

    「杜將、、、」一個軍字還沒出口,一隻長箭釘在了楊仁風的眉心。

    「哈哈哈哈!王八蛋狗韃子真金聽著,叫老子投降除非日頭打西邊出來。」

    完者都大槍一擺,元兵蜂擁而上,地上楊仁風的死屍被踩成了一攤爛肉。

    杜滸背靠一塊矮石,揮動狼牙棒力戰。他原來使用的一根狼牙棒在崖山海戰時折斷,後在瓊州請工部冶煉局局長朱挺親自為他重新打製了一根精鋼狼牙棒。這時這根狼牙棒上的狼牙刺已經被元兵的腦殼磕平了,元兵卻還在不斷湧上。

    不管飛來的箭矢,杜滸一棒打在一名元軍的頭上,耳中傳來噗噗幾下箭中肉身的聲音,回眼一看,一名宋軍擋在自己前面,身上插滿了箭支,周圍的宋軍已經犧牲殆盡。

    又一棒打倒一名元軍,狼牙棒竟然裂成兩片,杜滸乾脆將其扔出,砸倒了一名在馬上放箭的蒙軍。接著杜滸提起二名元軍屍體舞動,又打倒了好幾個元軍。

    沒一會兒,杜滸手上的二具屍體已經變成了二條大腿,他扔將出去後又從地上拖起二具,其中一個元軍竟然沒死,哀嚎著:「別砍!我還沒死」。一眾元軍哪管這個,那個元軍只叫了幾聲就安靜了。

    望著杜滸的雄姿,真金歎道:就是惡來重生,典偉再世也比不了杜滸之勇啊!

    完者都憤憤提槍策馬,繞到土包後面,催馬急奔而上,馬借衝力,躍上杜滸身後的矮石。大槍刺下,正中杜滸的後頸,杜滸回頭不甘地罵道:「狗韃、、、」。終於倒下。

    「師長!」城頭上歐鍾和軍兵們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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