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數萬元騎繞過宋軍大陣,從東面向後陣襲來。我早就作了安排,十數門滅虜炮和百多門小山炮在敲掉元軍的回回炮後,見前面宋元兩軍已戰成一團,就停止炮擊,修整冷卻,補充彈藥,除了少數損壞的火炮,其他一律調轉炮口向東,二萬多廂軍工兵也進入事先挖好的戰壕,等著完者都上來送死。
隨著元軍的臨近,滅虜跑和小山炮先後發出了怒吼。一百多門火炮造就了一片死亡之海。
東面是一大片開闊地,極大地方便了宋軍炮手們的測距和瞄準。五萬元騎好似一群衝向屠宰場的生豬,前赴後繼,冒著炮火奔向地獄。
和宋軍打了數十年,完者都的前半生都是在對漢人的屠殺和勝利中度過的,直到宋庭祥興帝親政,運氣好像突然離去,屢戰屢敗,中間雖有一次成功的遠襲泉州,卻沒有多少人能隨自己逃回元境。
在完者都的眼裡,脫胎換骨的宋軍無論是軍兵還是軍械都已經遠勝元軍。但他也沒想到,宋軍的開花炮火竟然是如此的密集和威猛。
漫漫煙霧中,完者都耳邊充斥著宋軍炮火的呼嘯聲和轟鳴聲,感覺到無數部下被炮火奪去生命或掀下馬來被後騎踏死。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只是拚命向前衝,並祈求長生天保佑不要讓太多的蒙騎丟命。
終於衝破了炮火封鎖區,前面出現了一條數丈寬的大壕溝,一些蒙騎已經掉了下去,許多蒙騎停了下來,對面宋軍戰壕中亂箭齊射,蒙軍撥打躲閃,不時有人跌下馬去。
完者都大喝:「停在此處受宋軍弓矢乃是等死!大家跳過壕溝去!」
元騎拉開距離,奮力打馬向前猛跳,結果只有少數蒙騎跳過,大多都掉下了壕溝。但掉下壕溝的蒙騎多了,倒在壕溝中築起了一道人肉和馬肉形成的堤壩,後面的元騎踏著韃友們的身軀,衝過了寬深的壕溝。
痛苦的折磨並未結束,黑乎乎的手雷象群聚的飛蚊一般飛了過來,轟隆聲中,又不知道有多少蒙騎找長生天報到去了。
可惡的宋軍躲在一道道的戰壕中,將長刀斜伸出地面,許多元騎的戰馬馬蹄或斷或傷,跌落下來的元騎都喪生在宋軍的刀箭之下。戰壕之間,還有無數的陷馬坑鐵蒺藜之類的東西讓元騎防不勝防,不斷落馬。
南面,宋軍的總預備隊,近萬白虎軍騎兵從側翼殺將過來。
完者都的戰馬是伊爾汗國汗王阿魯渾進貢給忽必烈的波斯超級良馬,逃過了宋軍炮火、跳過了寬闊壕溝、避過了陷馬蒺藜、閃過了無數弓駑、躲過了手雷轟擊,終於將完者都送到了祥興帝所在土坡之下。
回頭忘了一眼,後面的元騎已被宋軍騎兵截斷,左右望了一眼,無一人一馬相隨。完者都不由仰天長歎:「長生天!成吉思汗!你在哪裡!」
土坡上我見大局已定,笑喝道:「嗨!兀那韃子!你叫什麼?你那匹馬不錯,趕快降了將馬獻於朕!朕當饒爾不死!哈哈哈哈!」
「蒙古勇士豈能降你這小南蠻!我完者都至死不降!」
「小南蠻?」我縱馬前行幾步,「朕比你高出許多,你才是小韃子呢!」十八歲的我身高已是七尺(1.75)有餘,比六尺多的完者都確實高出不少,加上居高臨下勝局在握,氣勢比完者都那可是強太多了。
「啊!」完者都狂怒發作,驅動戰馬向我衝來,侍衛們趕忙向他放箭,完者都只揮槍護住要害,繼續狂衝。
好久沒親上戰場斬殺敵酋了,我深吸一口氣,放馬衝下,兩馬相交之時,我手中重刀砍在了完者都的大槍之上。畢竟已是年近五十,加上長途衝擊中箭數支,重擊之下,完者都大槍脫手口吐鮮血,他趕忙拔出馬刀撥轉馬頭,就要與我展開第二回合的對殺。
數支箭矢再度襲來,完者都一面以馬刀撥打,一面左右晃動身體躲避,不想箭矢太多,防不勝防,一支利箭正插入完者都眼眶。
完者都慘叫一聲,揮刀砍翻了一名衝上來撈便宜的侍衛,忽覺得背上一疼,卻是我以刀背重擊,將他砍下馬來。
完者都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拚命抬起頭來,透過眼前血霧,見祥興帝縱馬上來,完者都努力想舉起馬刀,一隻馬蹄踏在了他那只血手之上,緊接著,另一隻馬蹄踏在了完者都的胸口。
昏迷前,他聽到的是:「這就叫馬踏匈奴!」
回到土坡之上,我舉起望遠鏡,
最北面,王恨的騎兵師乃在與鐵穆耳的怯薛軍鏖戰,元軍的步軍在洪賢率騎兵打擊下,已經開始潰散;
中間,陳吊眼率白虎軍已經將博羅歡的元騎消化的差不多了,正兵分三路,一路繼續清剿元騎,一路向北支援王恨,一路向南向我靠攏,我趕忙下令此路轉頭向東,爭取截住完者都的敗兵;
完者都的五萬大軍已經煙消雲散,其中多數是死傷於宋軍的炮火之下,衝過壕溝的元騎在宋軍打擊下死傷慘重,正在回逃,宋軍騎兵在後趕殺,跨過大壕溝時又有許多元騎成了回填壕溝的肉土。倒是有數千元騎,衝鋒的時候落在後面,根本沒跟上來,又在宋軍遠程滅虜炮火下揀了性命,現在正玩命地遠遁,看來是追不上了。
完者都和博羅歡的十萬元騎完蛋了,二十萬步軍也潰敗了;完者都被俘、博羅歡戰死、董士選戰死、郭佑戰死、納速刺丁受傷、高盛林受傷,全軍覆沒的鐵穆耳只剩下一條路:「逃!」
宋軍也為這場大勝付出了相當的代價,白虎軍死傷二萬多人,騎兵師死傷五千多,廂軍和工兵共死傷三千多,包括白虎軍副軍長陸培松少將和22師師長張飛准將在內的一批軍官犧牲。
宋軍留下二個廂軍旅和二個工兵旅綏靖地方、運送傷員回江南、並將近五萬俘虜甄別後編入俘虜勞改營,其餘各部第二天就開拔。
王恨的騎兵師突前追擊鐵穆耳;21師由師長鄧榮率領西進配合張世傑所率西路玄武軍抄元軍土土哈西路軍的後路;23師由師長歐鍾率領東進配合張達所率東路青龍軍抄元軍李庭東路軍的後路;其餘各部隨王恨騎兵師之後渡過黃河,向北挺進。
許鋪的這場大戰是決定韃元壽命的關鍵之戰,此戰中,韃元最後的精銳騎軍幾乎喪失殆盡,忽必烈可謂將棺材本都丟了。
隨後,韃元西路軍土土哈在張世傑鄭虎臣的攻擊下,節節敗退,再被鄧榮一抄後路,也是損失過半,僅土土哈率三萬殘軍敗退至太原。追擊途中,張世傑突然重病,被送回江南修養,鄭虎臣代理西路軍指揮;
東路的元軍統帥李庭甚是狡詐,張達與他對峙互有損傷卻難動他根本,直到中路鐵穆耳大敗,歐鍾率師堵截李庭後路,李庭才悄悄退兵,待張達發覺後發力猛追,也只是截下了李庭的幾段尾巴。李庭又以疑兵吸引歐鍾注意,自己率六萬多軍兵在從沂蒙山區北串,終於逃回了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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