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笑面惡魔
「煉能第四層的修為，確實有資格成為開拓者了。不過，想要完成必死級任務，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吧。你能不能告訴老朽，你是憑借什麼方法完成這個任務的？」那老頭盯著張默一下問道。
在這一瞬間，張默忽然感到這老者的眼光好似兩道透視光線一般，讓他有一種自己整個身體從內到外連骨骼都被看透了。
「這老傢伙的實力恐怕有煉能第五層或者煉氣第五層以上！甚至可能是讓團長欲仙欲死的入微層強者！」在這一瞬間，張默便下了結論。
伏翔自從進入這中心以後便沒有開口說話。
但那卻並不代表他沒有將發生的一切看在眼中。
之前那小白臉和張默的對話，他只是覺得有趣，卻並沒有心思去打攪張默在那裡耀武揚威，但當眼前這老者出現的瞬間，他就知道情況恐怕有變了。
這老者的實力，他居然看不清楚！
這老者身上的氣血若有若無，若隱若現，和一般實力超過煉體三層的強者差不多。甚至其隱蔽性還要更上一層。
「聚氣層？養氣層？入微層？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修為？」伏翔心中沉吟著。
「整個執行任務的過程都已經在任務卡的記錄裡面了，任務卡沒有的，涉及在下的**，恕在下無法公開。」張默雖然心中震驚，但想到眼前這老者的身份，也不太擔心這老者會對付他，直接說道。
「看來是老朽冒昧了。」那老者好似並不在意一般，說道。
「老朽此次出來，也只不過想要見識見識是如何的強者才能夠完成必死級任務罷了。現在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算勉強滿足了老朽的好奇心了。」老者站在窗口後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在桌子下方操作著什麼。
看他的動作卻是十分的嫻熟，甚至比起之前那小白臉還要流暢數倍。
很顯然，他也是曾經做過這種工作的，而且做的時間應該是相當不短。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動作已經完成，站直身體，手中拿著一張好似金屬，又好似塑料，巴掌大小的卡片出來。
將這卡片遞給張默，道：「這張乃是開拓者資格證，是你作為開拓者的憑證。只要你拿著這張卡片，便可以在任何一個城鎮獲得開拓者的特權。」
「多謝白老。」張默雙手接過這卡片，小心的道。
對於強者，必須要尊重。眼前這老者的實力至少都比他強上一級以上，年紀又是這麼大了，張默哪敢怠慢。
「小傢伙，有沒有興趣加入政府？」那老者忽然對張默說道。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伏翔忽然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想到。
這麼一想，他終於想起來了，當初他和戈甲戈洪等人來到這鎮中央領取懸賞的時候，也有一名老者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語。
仔細分辨一下這老者，和自己記憶中那老者相對比一番，他卻發現這老者和那老者居然十分的相似。
不是相貌，而是氣質，甚至是實力！
這麼一想，他的神色自然而然便發生了變化。
這點變化，卻被那老者看在眼裡，瞬間眼光一閃，那原本渾濁的眼中忽然閃過兩道幽深的光芒，好似忽然變了個人一般。
在這時，整個服務中心的人已經少了大半了。
除了一些必須今日在這裡辦事的開拓者或者其他冒險者之外，幾乎所有並不著急的開拓者或冒險者都在方纔那一小段時間裡面離開了這服務中心。似乎這老者萬分可怕一般，讓在一邊的王壽看得大為驚訝。
同時，心中有著隱隱的不安。
人的感覺乃是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一般人也是有著從眾心理的，大多數人都對某個人表現出恐懼的情緒，即使他自己並不知道那人有什麼值得恐懼，不知道那人過往到底做過什麼，卻也會對那人產生恐懼，不安的。
甚至那些離開這服務中心的開拓者或冒險者中，甚至不到五分之一是知道這老者的可怕之處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從眾，都是因為別人離開而跟著離開的……
這種心理，就彷彿滾雪球一般，會越滾越大。
而他們這一次的退縮，也許會在下一次帶給另一些人同樣的退縮，或許也會讓其他人對這老者產生他們都莫名其妙的恐懼……
傳言、謠言，或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愈傳愈烈的……
張默自然沒有什麼心思管其他人，此時他的心情卻是十分的激動。
這張卡片並不重，卻也不輕，並不像一般的紙片那般輕飄飄的，更不像金屬那般沉重，而是輕重適當，跟人一種十分趁手，但卻並不造成任何壓力的手感。
卡片兩面光滑，烏黑，光芒照過會有微微的反光，兩面都沒有任何內容，看起來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黑卡一般。
這張卡片如此的簡潔，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卻是張默出生入死方才得到的。他為了這張卡片足足努力了十幾年時間。此時終於到手，他又怎能不激動？怎能不緊張？！
「這就是開拓者的資格證嗎……終於獲得了呢……」因為心情的激動，他卻是沒有對那白老的邀請作出反應。
「雖然我理解你激動的心情，但讓一個老頭子在這裡等著你對邀請作出反應，似乎不太妥當呢。」那老者看著張默既激動又緊張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
他對於張默的激動和緊張自然能夠理解。
他今年有一百多歲了，光是做考核者便有五十多年。這五十多年之中，他考核的開拓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獲得這張看似簡單卡片的開拓者，沒有多少個是不激動，不緊張的。每一次看到獲得開拓者資格的強者露出如此神色，他便有一種自己變得年輕的感覺。那種看著年輕人成長的感觸，讓他心情變得有些滿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實在是過於激動了，實在是抱歉。」張默被白老的話拉了回來，握緊那卡片，對著那老頭連連說道。
「那你覺得我的提議怎樣？加入政府的話，你可以輕鬆做到許多你以前所做不到的，那特權比起成為開拓者還要多上許多，考慮一下吧。」老頭微笑著道。
這時，那些僅剩的，在服務中心內部辦事的開拓者或者冒險者，都用一種或嫉妒，或羨慕，或不屑的眼神望著張默。
看他們的樣子，有些是想要挑出來代替張默答應，有些則是暗恨這種機會為什麼不落到自己身上。有些則是想要挑出來代替張默拒絕。
加入政府，這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都是一種十分有爭議的做法。
有些人夢寐以求，甚至為之奮鬥。有些人則認為那是為虎作倀，充當鷹犬，是最為讓人不屑的做法！
這個世界，顯然也是如此。
「不好意思，在下已經加入了一個團隊，如何決定，卻得問在下的團長才行。」張默笑著道。
「哦？原來你已經加入某個團隊了啊。這確實得問問團長才行。不過，照老朽所想，你的團長應該樂見其成才對，畢竟一個團隊之中有人加入政府，會好辦事很多的。」那老者毫無任何顧忌的說道。
看他說的內容，完全不像是一個政府工作人員所說的，反而像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或者張默的長輩所說的。
「這……」張默不由一陣驚訝。
這老者說的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些話語若是在其他任何人說出來他都不奇怪，但在這開拓者服務中心的負責人口中說出來，就讓他有種錯位的感覺。十分的怪異。
加入政府，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雖然對於政府沒有什麼排斥，但他可是有著自己的目標，有著自己就算死也要完成的理想。哪裡願意加入政府被限制自由？！
而眼前這老者明顯不是他所能夠得罪的。若是直接拒絕，他卻是擔心這老者會惱羞成怒，到時就算不直接出手對付他，隨便搞一些小動作，也絕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就像之前那個杯拉出去的小白臉一般，那小白臉的實力對他來說只是螻蟻，權力更只是一個小職員而已，卻已經讓他差點浪費了九次開拓者考核的機會，讓他接了必死級任務，差點生死了。更何況眼前這能夠將小白臉好似垃圾一般拉出去的存在了？
他聳聳肩，轉頭望著伏翔。
他相信伏翔是知道他的意思的。
那老者注意到張默的動作，不由一陣驚訝。
他雖然對伏翔之前的神色變化有所關注，知道這人恐怕不簡單，但卻沒想到張默所說的團長就是伏翔。
因為，此時的伏翔，看起來實在是太弱了。
伏翔的魔氣被限制在下腹丹田之中，根本無法在身體內部自由穿梭，那氣息感應起來自然便是和沒有魔氣一般。
而沒有魔氣，在這老者看來也就是沒有突破煉體三層，這種實力對他來說，就是極弱……
「你的團長，莫不是就是他了？」那老者有些驚訝的道。
「沒錯，這位就是我們團隊的團長了。白老方纔的邀請，卻是必須問過我們團長才行。」張默聳聳肩，輕鬆的道。
「看來我又一次走眼了呢。」老頭轉過頭來仔細盯著伏翔，搖了搖頭，道。
「不敢，在下受了點小傷，所以……」伏翔微微一笑，道。
他自然是知曉了張默的意思。
「哦，難怪。那你覺得老朽之前的提議怎樣？」老者一臉恍然，接著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張默身上，問道。
「對於白老看得起，在下只能說聲抱歉了。張默乃是我們的團隊極重要的一員，我們卻是一刻都不能離他，卻是無力讓他加入政府了。」伏翔有些歉意的道。
只是他說的到底有幾分可信，這卻是只要稍稍聰明的人就能夠聽出來。
「那可惜了。」老者好似完全沒有聽出來一般，神色平靜的道。
說完之後，他轉而詢問伏翔道：「看你的樣子，你來這裡想必不是陪張默過來的吧，難道你也完成了考核任務，這次是前來交回任務的？」
「白老英明，正是如此。」伏翔微微一笑道。
說著，他伸手一抓，在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張卡片，以及三個無花靈果。
「無花靈果？看來你接的是前去龍口山的考核任務了。那是一個重傷級任務，你身受重傷方才完成，也算是勉強合格了。」老者一看伏翔拿出來的東西便明白伏翔到底是接受的是哪個任務，馬上便道。
「慚愧。」伏翔有些驚訝，但一想到這老者的深不可測，不由恍然了。
不過他也不解釋自己受傷並不是因為執行任務，而是因為一時倒霉碰到了入微層強者，這些和任務完成度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哪裡用得著告訴這才見過一面的老頭？
「唔，不錯，相當不錯……」那老者在這時已經接過了卡片，插入了桌子下方的凹槽之中。
隨著這卡片的插入，桌子下方也漸漸冒出了白色的光芒。
當然，這光芒卻是比起之前張默的任務卡片插入之時弱了至少一籌。
「恭喜開拓者伏翔成功完成考核，真正取得開拓者資格證。」沒有之前那般的大肆渲染，這一次這服務中心那女聲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便再沒有任何聲音了。
這和之前張默的表現可是幾乎是兩個極端，即使是冷靜如伏翔也感到一種極強的心理落差。
等了許久都沒有任何聲音，伏翔不由苦笑，道：「看來我這個團長倒被團員壓下去了呢。」
「有這種團員，你確實應該慶幸。」那老者神色平靜，將同樣一張兩面黑色的怪異卡片遞給伏翔。
伏翔接過卡片，撫摸一下，便將卡片扔進自己的空間卡之中。
他對於開拓者並沒有張默那麼嚮往，拿到這資格證雖然有些喜悅，但卻也沒有達到張默那種程度，只是感受一下這資格證的質地過把癮就算了。
看到伏翔如此對待那資格證，那老者神色雖然不變，但眼神之中卻顯出一種感興趣的神采。顯然，對於伏翔這種與眾不同的表現起了探究的心思。
「哦，差點忘了，你們的任務物品是否願意交給我們中心處理？若是願意的話，本中心可以按照市價進行補償。」老者眼光一掃，看到放在窗口的神嚎角以及那三個無花靈果，淡淡的道。
「團長你做主便可以了。」張默直接便道。
聽到張默這麼說，伏翔也不遲疑，直接道：「神嚎角可以給你們處理，這無花靈果我們想自己保留。」
「這樣也好。神嚎角對我們有著極大的湧出，這無花靈果雖然功效強大，倒對我們沒有多大作用。」老者點點頭道。
說著，便將那神嚎角收了起來，在下方操作一番，拿出一張銀行卡之類的卡片交給伏翔，道：「此乃一千萬元，已經超過了神嚎角的市價許多。不過看在你完成了必死級任務的份上，老朽做主給你們加滿一千萬。」
「多謝白老。」伏翔也不客氣，直接便接過這一千萬，道了一句。
他並沒有什麼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這種想法，這又不是自己要求的，是人家硬要給的，他們之間又不需要再打多少交道，收起來根本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老者看著伏翔理所當然的樣子，微微一笑，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
一千萬對他來說，只是小錢而已……
收起銀行卡之後，伏翔再將窗口的那三個無花靈果收了起來，一樣的放入自己的空間卡之中，道：「事情已經辦完，我們也不打攪白老了，告辭。」
「告辭。」張默也接著說道。
那老頭面上現出淡淡的笑意，點點頭，道：「慢走。」
伏翔和張默點點頭之後，便帶著王壽轉身走了出去……
「靠！這兩人真他媽的牛啊！居然敢這麼對白老講話，難道他們不知道白老可是有著笑面惡魔的稱號嗎？！」
「媽的，居然敢拒絕白老的邀請？我看他們能夠拽到什麼時候，嘿嘿……」
在服務中心之外，許多之前離開服務中心的開拓者、冒險者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著。
他們之前雖然已經離開了服務中心，但並不代表他們會走遠，也並不代表他們會不知道服務中心裡面發生的事。
看到伏翔張默以及王壽三人出來，他們再無法忍住，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這鎮中央十分的繁華，此時乃是下午，周圍的人算不上密密麻麻，卻也有著不少，絕對算不上稀拉。此時外面根本就是人聲鼎沸。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小聲議論聲根本無法傳出太遠。
但剛剛離開服務中心的伏翔聽力極其驚人，再加上角度的十分巧合的對上了那議論的幾人，卻將他們的小聲議論聽入耳中。
「笑面惡魔……這個稱號可是相當不錯啊……」聽到其他人的議論，伏翔心中不由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