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白虎的選擇
「這……這種藥居然真的存在……」伏翔心頭震驚無比，神色恐慌。
若是擁有這種能力，這毒藥還真的可以用無限恐怖來形容……
「抹掉了一切意識，便不會感到疼痛，不會感到痛苦，即使是強者，面對這種東西，恐怕也討不了好吧……如果這點毒藥擴散出去，那整個世界能夠支持多久？」伏翔猛然打了個冷戰。
就在他面色慘變，神色驚慌異常的時候，在一邊的戈甲面色也是不斷的變化著。
「對了，解藥有沒有配出來？！」伏翔猛地想到這麼一個問題。
「沒有。這東西根本沒有解藥。他完全是破壞性的將意識抹掉，中了這毒，那意識便絕對不可能重新恢復。」戈甲搖搖頭。
「那，對傳染性呢？有沒有辦法消除其傳染性？」伏翔又問。
「不可能的，這東西的超強毒性，就是從這超強的傳染性引申出來的，沒有了傳染性，這毒藥也就失去了任何作用。」戈甲此時神色已經平靜下來。
剛剛對伏翔的那一番講述，似乎已經將他身上所承受的壓力完全轉嫁到伏翔的身上了。
伏翔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這東西留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你敢不敢帶著他呢？」戈甲對著伏翔嚴肅的道。
伏翔陷入了掙扎之中。
生化危機，無論是從電影還是遊戲裡面，他都能夠清楚的知曉那是多麼的恐怖。那可是比起核彈還要恐怖的存在。
帶著這東西，對他心理造成的壓力之大，這可想而知了。
他可不是那種為了研究而喪心病狂的科學家，更不是那種戰爭狂人。一想到自己手中握著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生化武器，他的心理有怎麼能夠不敢收到壓力？
但不帶著……將這東西留在戈甲這裡，那又實在是太可惜了。
想了許久，伏翔歎了口氣，道：「我帶著吧。雖然很不願意，但或許真的有可能用它來救命的吧。」
「我真不希望能夠用到它。你既然已經知道這東西是多麼可怕，我想你應該知道在什麼條件用它的。就交給你吧。」戈甲歎了口氣，把那個拇指大小的瓷瓶遞過來。
伏翔從自己的空間卡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這個盒子有兩指大小，宛如一塊方形金屬條一般。
將之打開，裡面現出了無數軟性物質堆積而成的盒子，這些軟性物質將這個盒子塞得滿滿的，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打開之後，他方才小心的將盒子遞過去，放在那拇指大小的瓷瓶下方。
戈甲看著伏翔如此謹慎，大為滿意，不過他的手卻沒有絲毫震盪——要知道，他若是一不小心，整個世界的生靈可能會毀滅……
他小心的將這小瓷瓶按進盒子裡面。
那盒子裡面的軟性物質塞得滿滿的，但當他微微用力一按的時候，這軟性物質卻瞬間便陷下去一個凹坑，剛好可以容納這個瓶子。
將其按下之後，戈甲鬆了口氣的收回手指。
伏翔方才小心的合上這盒子，直至將之收入自己的空間卡之內，方才完全放鬆下來。
在這過程中，戈甲一直盯著伏翔的動作，似乎想要在伏翔一不小心的之際阻止伏翔……
等到一切搞定，戈甲也方才鬆了口氣。
「如果還有別的辦法的話，最好就不要使用這種毒藥。它實在是太恐怖了……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配出這種毒藥出來……」戈甲的情緒很是低沉。
伏翔一看，連忙安慰道：「大個子，這又不是你的錯。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奇人異士多不勝數，即使沒有你，這種毒藥也總有一天會出現的，你現在只不過是提前將之配出來而已。現在在我的手裡，總比在其他人。」
戈甲一聽，神色有些怔忪，良久，他歎了口氣，道：「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
猛地，他忽然一愣，慘叫一聲：「啊！我辛辛苦苦釀了十年才釀出來的寶貝啊！」
伏翔微微一愣，順著戈甲的目光望去，方才看到自己腳下的那一大堆碎片，也看到了那一大灘濕痕。
更聞到了從那濕痕之中散發出來的濃郁酒香……
瞬間，他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由同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慘，慘，慘！」
伏翔雖不是酒鬼，但對酒也是有些瞭解的。方纔這酒入肚的感覺可是讓他相當的陶醉的，也是讓他知曉了這酒是多麼的珍貴，多麼的難得。
此時卻發現，這一大罈好酒居然就這麼被白白浪費掉了，這感覺，簡直就是讓他瞬間從雲端掉到深淵裡面啊……
「我的酒……」此時的戈甲，卻宛如割了他身上的肉一般。
若不是理智尚存一點點，他恐怕已經撲到伏翔腳下舔濕土了……
伏翔一看，身體微微一顫，連忙道：「啊，今晚的魚肉真是不錯啊，沒想到用專業的調味料果然是不同的，嗯嗯，真香啊……」
說著，他拿起一條大魚，十分滿足一般的啃了起來。
對於戈甲的眼神更是視若不見。
「你這小傢伙！還我酒來！」戈甲大吼一聲，身體一撲，猛然撲過來，把伏翔撲到地面上，兩隻大手卡住伏翔的脖子，猛烈的搖晃起來。
「要……酒……沒……有……要……命……一……條……」伏翔兩眼翻白，十分堅定的道。
「還我酒來！」戈甲更是不依不饒的大吼著。
伏翔等了幾個呼吸時間，終於忍不住，劇烈的掙扎起來。
伏翔的實力比起此時的戈甲已經強了不知多少倍，他若是要認真掙扎起來，戈甲是絕對擋不住的。
但很顯然，伏翔是不可能真正的用太大力量的……
因此，他也只是用和戈甲相持平的力量，掙扎著。
不過，他們這一番打鬧，倒是讓之前拿出那毒藥之時所產生的壓抑氣氛消失一空。
此時已是深夜，四周寂靜，唯有辟里啪啦的火焰聲響在不斷的響起，天地間似乎只有這麼一堆篝火，這麼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而這兩個男人又在那裡翻滾著……這場景卻是相當的曖昧……
過了幾分鐘，戈甲終於恢復了理智，知道在這麼下去根本沒有什麼用處，唯有憤憤不平的放開伏翔。
「大個子，不就一罈酒嘛……下次我給你準備十壇更好的……」伏翔看準機會，連忙說道。
「世上哪有比這更好的？」戈甲很是不屑。
伏翔哈哈一笑：「哪裡可能，沒聽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句話嗎？」
「算了算了，我也不要你找到更好的，只要相差不多的就可以了。不過十壇，這個數量是一定不能少的。」戈甲擺擺手，開始拿起那烤魚大吃起來。
弄了一整天時間，他也確實是有些飢餓，更有些疲倦了。
伏翔一聽戈甲的要求，連忙拍著胸脯大叫道：「沒問題！」
說著，也開始大吃起來。
兩人之間，一時間變得沉默了。那氣氛，重新變得有些沉悶……
「大個子，我明天就要走了。」伏翔等了良久，有些不捨的道。
「走就走唄，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像什麼樣？！」戈甲十分不屑的道。
「呵呵……」伏翔唯有呵呵一笑了事。
雖然戈甲這般說，但他卻可以從戈甲那表情之中看出戈甲心中的不捨，同時也能夠從中看出戈甲應該是早已預料到自己應當會走的情況出現。
兩人之間再度恢復了沉默。
過了良久，等十幾條魚吃得差不多了，戈甲方才歎了口氣，道：「小傢伙，我知道你現在的實力已經相當了得了。但，有時候，能夠忍的事情，還是得忍。世上比你強的人數不勝數，想要事事順心，你還差得很遠呢。」
這話雖然不是很入耳，但伏翔卻知道這些都是事實，很是聽教的點點頭。
「算了，算了，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你以後多多保重就可以了。」戈甲原本還打算說些什麼，但看到伏翔那點頭聽教的動作，似乎完全失去了任何興趣，長歎了口氣，也不繼續吃魚肉，站起身來，轉身便進了屋子。
過了一會，屋子裡面傳出了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打呼嚕的聲音更是直透屋頂！
「真夠快的……」伏翔歎了口氣。
不過，他心中並無多少不滿，反而覺得很是溫暖。
歎了口氣，發揮自己超強的消化能力，刷刷刷幾下，將剩下的四五條魚吃光之後，他盤膝而坐，緩緩的進入半夢半醒的冥想狀態之中。
這些日子，他更多的還是關注自己的魔氣。
對於自己的能力倒是放鬆了許多，此時魔氣的增長進入了穩步提升的階段，他卻是有了更多的經歷來關注自己的能力了。
在這半夢半醒的冥想狀態之中，他不斷的觀想著那重力鎧甲，改變著重力鎧甲的形態。
時間在這種狀態下快速過去。
……
等伏翔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一夜。
太陽從東方升起，普照大地。
他身前的篝火早已化為灰燼，更被露水打濕，體積縮小了不知多少。
經過一夜的半夢半醒狀態，此時的伏翔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恢復了最巔峰的狀態。
「還沒有來嗎……」伏翔歎了口氣。
他說的，卻是白虎。
現在已經可以算是最後的機會了，再等一陣子，他便要離開長人村，若是到時白虎還沒有來，那就完全確定了白虎的選擇……到時他也只能自己離開，將白虎留在這裡了。
心中的感覺有些複雜，若有所失一般。
傾聽一下，屋子裡面的戈甲似乎依然沒有醒過來，呼吸聲依然均勻，打呼聲依然響亮。
站起身，活動一下盤了一整個晚上的身軀，辟里啪啦的聲響不斷從身體各處傳出來，這響聲過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舒爽感覺。
「好！就這麼出發吧！」伏翔大喝一聲。
臉上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此時，他心中的離愁和種種不舒服已經被他壓下，所留下的，只有自信。對自己選擇的自信。
在溪邊梳洗一下之後，伏翔轉身走進了戈甲的屋子。
這時，戈甲已經坐了起來。
似乎是因為伏翔之前那一聲大吼而被驚醒了一般。
「啊呀啊呀，小傢伙，打算離開了嗎？」戈甲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呵呵笑著道。
「是啊，現在德大叔他們應該是在忙吧，我就不去跟他們告辭了。大個子你幫我跟他們道個歉吧。」伏翔點點頭，有些慚愧的道。
「沒關係沒關係，我想他們也不會在意的。」戈甲毫不在意的道。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吧。」伏翔道。
「你也多保重。」戈甲呵呵笑著。
伏翔點點頭，轉身，毫不回頭的離開了戈甲的屋子。
他此時擁有了空間卡，自己的東西更是早已裝在空間卡之中了，自然不必收拾什麼，也不必帶包袱什麼的。這使得他想要離開卻是無比方便，更是瀟灑而輕鬆。
他行走的速度不慢。
慢悠悠的向著村門走去。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還是挺早的。反正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他是不可能回來了，順便看看這村子，把他記在心裡也是不錯的。
更何況，此時雖然白虎還沒有來，但也不代表白虎一定會不跟自己離開。自己走得慢點，說不定還可以等到白虎。
這或許也是他的一點僥倖之心吧。
慢慢的走著，從戈甲的屋子直到走到村門那裡，他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時間。
這和以前那種幾分鐘之內就能夠跨越可是相差了不止是被之多……
站在村口，眼看村門就在前面，伏翔心中恍然若失。
「唧瞄……」便在這時，一聲焦急而又委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伏翔一喜，抬頭益康，果然見到全身烏黑的白虎正撲扇著翅膀，向著他快速飛過來。
「唧瞄……」就一會間，白虎便已經來到伏翔頭頂，盤旋著落到伏翔的肩膀上。
伏翔能夠從他的叫聲中聽出白虎的情緒，雖然達不到完全瞭解進而將之翻譯成人類語言的地步，但也能夠大概知曉他的意思。
「還是決定跟著我走嗎？」伏翔輕聲問道。
「唧瞄……」肯定的回答。
「那小蘭怎麼辦？」伏翔再度問道。
「唧瞄……」白虎的回答有些遲疑，但還算是堅定。
「小翔子！你不要帶走白虎！我不許你帶走白虎！」這時，讓伏翔十分頭痛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正是戈蘭的聲音。
伏翔回頭一看，只見戈蘭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他衝過來。
看她那雙眼通紅，淚痕滿臉，臉色脹紅的樣子，顯然已是傷心之極，不捨之極。
「這個……」看著這大型蘿莉變成這般模樣，伏翔心中有些愧疚，原本應該是理直氣壯聚集的話語倒是說不太出口了。
「快把白虎留下來！我老爸說過你要去辦很危險的事！白虎跟著你絕不會安全，所以你不可以帶她走！」戈蘭站在伏翔面前大聲吼道，那高度也和伏翔差不多，鼻子都幾乎碰到他的鼻子了。
不過，她這次倒是沒有動手，還算是難得。
伏翔倒是沒想到戈帝居然會這麼告訴戈蘭。
不過，他也不在意，搖搖頭道：「不行。這是白虎的選擇。我尊重它的選擇。如果白虎打算留下來，我不會阻攔。但他打算跟著我走，我也絕不會將它留下來。」
戈蘭一聽，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你……分明是你不知道給她喝了什麼迷魂湯！我不管！我一定要白虎留下來！」戈蘭嗚嗚哭著道。
「這個……」看到戈蘭大哭，伏翔不由頭痛起來。
這時，那守門的，兩個伏翔只見過一次面的長人耳朵微微顫動，八卦之血熊熊燃燒，發揮自己的超強聽力，細細關注著這邊發生的一切。
何以看出？沒見到他們此時站得特別直，身體的動作特別少嗎？
「你自己跟她說吧。」伏翔無奈，直接對白虎說道。說著，他將白虎抓起來，舉到戈蘭的面前。
「唧瞄唧瞄……」白虎似乎也很是心傷，語氣有些有氣無力的，似乎在勸導，又似乎在安慰。
「沒想到白虎的心智居然進步得這麼快……真是難得啊，看來他的潛力相當的小呢……」伏翔並沒有下心思去推測白虎在表達什麼意思，而是內心暗自衡量起來。
要說來這長人村之前，白虎的心智是十歲小兒的心智。
那此時的白虎雖說在本質上沒有多少提升，依然是十歲小兒的心智，但卻相當於一個早熟的十歲小兒……
「不要！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戈蘭不知理解了白虎的意思沒有，搖著頭，一臉希翼的望著白虎。
「唧瞄……」白虎的聲音依然有如之前那般。
只是變化愈加複雜起來。
伏翔仰頭望著天空，聽著白虎的叫聲和戈蘭的哭聲連成一片，心情不由有些煩躁起來。
不過，這也只能夠忍耐。總不能自己硬是不顧一切的把白虎帶走吧——別說戈蘭給過他那替死骨片，單說和戈蘭的交情，他就不能這麼做了。
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
耳邊的聲音方才漸漸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