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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或躍在淵 第226章 殺不過三 文 / 裌襖

    第226章殺不過三

    「毛無邪是吧?你過來。」於根順坐在一塊青石上,和顏悅色地向毛無邪招了招手。

    「你,你,你想幹什麼?」毛無邪臉色發白,嘴唇烏青,腳步踉蹌。但於根順讓他過來,他卻不敢不過來。

    「疼嗎?」於根順抬手拍了拍毛無邪的小受臉,並沒有用力。說是戲弄也好,說是污辱也好。要不,你咬我?

    「疼!」毛無邪眼裡圈著淚,無限委屈。很疼啊,疼死了!左手包著,右手的松枝卻還插在那裡晃!毛無邪這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大虧。

    「被你打死的那頭狼,不知道疼了。四頭小狼,生下來就沒了媽媽。」於根順悲憫地望著那個墳包。

    岳仲堅認真地觀察著於根順的神色。卻看不出這絲悲憫的真偽。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呢?還好,至少毛無邪不用死了……「在我眼裡,你比這頭野狼差得太多。你知道嗎?藏馬山上的野狼,不多了,死一頭就少一頭。而你這樣的混蛋,卻怎麼死都死不完。」於根順拳頭一握,骨節「嚓嚓」直響。毛無邪的牙齒「咯咯」直響。

    「我跟你說啊,剛才那小丫頭,她暈血。所以我殺人時都要把她支開。」於根順有點煩惱的樣子,接著又壓低聲音,和毛無邪分享了一個小秘密,「所以呢,她不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條人命,還以為我從未殺過人呢!」

    毛無邪很想轉身就跑,兩條腿卻哆嗦成了一團。我不想分享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得太多啊!

    於根順支開水闌珊,當然是有理由的。要是讓她看到師叔這麼話癆,還怎麼維持師道尊嚴?要是笑場就更嚴重了……毛無邪眼睜睜地看著。於根順的右手緩緩落下,那青石卻發出「彭!」的一聲悶響。隨即,一截徑約二十公分的不規則石塊,緩緩墜下。於根順又不慌不忙地俯下身去,那石塊堪堪著地之前,又被抄了起來。

    「留著你個禍害,早晚會殃及你的父母親人。」於根順淡淡地笑著,「你父母這一輩子,淨忙著給你擦屁股了。一了百了啊,長痛不如短痛。」

    「啊?不要殺我!我沒那麼壞的!我父母早死了!」毛無邪兩眼驚恐地盯著石塊。要是打胸口,肯定是一個碩大的透明窟窿。要是打腦袋,腦袋直接就飛了!

    「你給我個理由?」於根順饒有興致地和毛無邪討價還價。

    「我幫你弄個官當當,先當個縣長如何?要不你當兵,我給你弄個團長!」毛無邪手舞足蹈,早已忘了兩手的劇痛。右手掌上的松枝兀自搖晃。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於根順眉頭皺了皺。

    「我有用啊,我很有用的!可以幫你弄資金,搞項目……」毛無邪顯然沒理解「沒用」是什麼意思。

    於根順把那塊青石隨手一扔,正落在毛無邪的腳下。

    「啊——」毛無邪嚇得一跳腳,還好沒打著!再低頭,卻見那石塊已經沒入了地面,連上面的浮土都合攏了……「如果我殺了你,會給這些人帶來麻煩。我也不好都殺掉。我殺一次人,一般只殺三個,多了就破戒。」於根順拍了拍手站起來,「所以你要感謝這師兄弟。保著你這麼個東西,挺難為這哥倆的。」

    「謝謝!謝謝岳兄!謝謝卓兄!」毛無邪滿頭大汗,忙不迭地向岳仲堅和卓放騰鞠躬。岳仲堅倒是被弄得哭笑不得。於兄真是個人物啊!這段情,岳仲堅記下了!

    卓放騰此時才緩了一口氣,也是額頭見汗,這大清早的!剛才那塊青石,一直在毛無邪腦門上晃悠,也在卓放騰眼前晃悠。

    「你像點男人行不行?別讓人家瞧不起你!其實平常對你前呼後擁、點頭哈腰的那些人吧,背地裡都頂瞧不起你的。」於根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是,是,像點男人!」毛無邪一疊聲地答應,又轉頭不停地給於根順鞠躬。

    「我也不替你的先父先母教訓你了,他們挺不幸的。有你這麼個倒霉孩子,丟人都丟到那邊去了。」於根順哭笑不得地拍著自己額頭,「再說了,把你教育成這個德行,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這德行,和我父母無關!不許你侮辱我的父母!」毛無邪卻僵在當場,臉色鐵青,盯著於根順咆哮出聲,似乎要擇人而噬!

    「這才像個男人!」於根順眼裡卻多了些嘉許,「早這個樣子,用不著受這些委屈!」毛無邪會咆哮,於根順的聲音只有更大,在場眾人都被震得耳膜鼓脹,「侮辱你父母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毛無邪一怔,眼裡再次圈淚,緊咬著下唇。

    於根順揮臂指蒼天,振聾發聵,「你父母都在天上看著你!你做出個樣子來!讓他們為你驕傲!」

    「媽媽,爸爸!」毛無邪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渾身都在抽搐。

    在場諸人都覺得渾身疲軟,各自隨地坐下。剛才這風雲變幻的一幕,在死亡的壓力下,每個人都是全神貫注,情緒劇烈起伏,已經耗盡了力氣。

    此時鬆弛下來,又在毛無邪悲愴的哭聲中,各自抬眼望晴空。藏馬山的天空明淨如洗,碧藍如玉。渾然博大,令人無限嚮往。活著真好,可以看天空。

    「那頭母狼死了,臨死之前用最後一點力氣,生了一頭小狼。那頭小狼,卻永遠都不知道,它的母親,為它做過什麼。」於根順語氣轉柔,聲音變小。

    這個寓言,壓過毛無邪的哭泣,飄進每個人的耳朵裡。更是心裡。

    這些人當中,只有汪導也是沒了父母的,對毛無邪的感受就更深些。

    此前並不知道毛無邪還有這麼一面。一個邪惡的紈褲,一個貪生怕死的衙內,在剛剛脫離死境之後,卻為了父母的榮譽,可以向死神咆哮,甘願慷慨赴死?

    可能毛無邪自己也不知道吧?以前不會有人帶給他死亡的威脅,更不會有人敢侮辱他的先父先母。

    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父親母親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嗎?

    早年赴日留學時,我帶著藝術的夢想,學會了把愛情片拍成動作片。不過那是生活所迫,父母會原諒我的。我一直在拚搏,終於功成名就。「汪明哲」三個字在業界響噹噹,台灣電影在世界影壇上佔據一席之地。

    而我,卻逐漸迷失了,迷失在這滾滾紅塵中。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麼?父親母親會不會很失望?我會不會讓他們丟人丟到那邊去?

    汪明哲下意識地推了推倚靠在他身上的兩個嫩模。兩個嫩模也是若有所思,眼中圈淚,自家甘苦,不足對外人道……還好,爸爸媽媽還沒有知道這一切吧?

    兩個警察坐在最遠處。中年警察在默默地吸煙。青年警察嘴裡銜著一根草棍。

    岳仲堅想得就更多些。一開始,並不知道於根順在演戲。後來,發現於根順在演戲。最後,於根順真的是在演戲嗎?

    至少,於根順這人手上是有人命的。殺人,也不見得會猶豫太多。是不是一次只殺三個?

    這藏馬山,真是個神奇的地方……良久。毛無邪的哭泣變成了嗚咽。

    於根順蹲下來,抓起毛無邪的右手,輕聲說,「忍著點!」毛無邪木然地點頭。於根順掐住毛無邪的手腕,迅速拔出松枝。卓放騰立即倒上創藥,用紗布裹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有血色染出。

    但這過程中,毛無邪卻一聲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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