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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血染擎天 第一百六十四章架樑子 文 / 心冰

    老李目光微冷,信手一揮,展開那近乎無窮的法力。便將這整座劍陣,連同這設備築基弟子,都以五行轉移之法,收入自己的宇宙空間。

    此刻周圍那些鍛刀弟子,是更為驚恐,只覺眼前這清秀青年,實在高深莫測。都本能地遠遠退開,而便在這時,那鍛刀峰頂,一道罡鋒帶著無盡威勢破空而來

    那罡鋒色呈銀白,鐸銳無匹,劍速也是極快。眨眼之間,便已到了他的身前。老李面色不變,大袖一拂。只聽一聲仿似金石相擊的沉悶聲響,那罡鋒一陣顫鳴之後,竟被他以法力,硬生生的拂開封了一旁。

    退出到百丈開外,再次穩住劍身之時。卻是一口長約八尺,渾圓如棒的銀白巨劍,更高階玄冰。

    而緊接著,對面山峰之上,又有幾個身影陸續沖天而起。而那為首之人,赫然是一位年紀看起來都不到二旬的少年,穿著白色道袍「面容俊秀。只是此刻,卻面色陰沉無比,冷冷望著老李道:「你可是何人?為何來犯本山?」

    幾個元嬰修士,皆是未出護山法陣。看向前方那踱步踏空行來的清秀青年,都是隱含忌憚。

    方纔那一幕,幾人的神魂都有所感。戰力絕不亞於自己的師兄弟,被一袖斬殺。數百築基境,與數位金丹修士,毫無反抗餘地的,收走。這些神通手段,無論哪一樣顯出來,都是足以令他們幾人驚駭。

    那為首的少年,更是眼神陰晴不定。可以隱隱看出老李那浩然靈力,他卻對眼前這青年並無所知,

    老李也不駐足,認出對面那少年的形貌,正是那鍛刀門掌教夏長生之後,仍繼續向前御空行去。而待得望見這夏長生身後,那幾位元嬰修士,這一刻都是遊目四望,更是一聲哂笑:「可是欲尋他人。怕我有長輩護佑放心便是,我四處飄蕩,僅一散修而已!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來報」

    那夏長生是不由輕吐了口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是仍不敢輕忽大意,這老李既然敢獨自找上門來,又豈能沒有依仗?

    望著老李,是愈發的感覺棘手,心內更是不安之至。直到望見山下,數千鍛刀弟子,都已準備妥當。把整個護山大陣,張開到了極致。幾個劍陣,也迅速成型,才定下心神,而後微一皺眉道:「你可知此處,乃是當世人皇敕封道場?千餘年前更是賜下符詔,執掌兗州所有道門。就憑你,也敢來犯我宗?可曾問過你家長輩?若然是你自作主張,可速速退去!我鍛刀門,可不與你小輩計較!」「當世人皇?」

    老李頓時是啞然失笑:「即便有人皇氣運鎮壓又如何?當世天機已亂,氣運無常。這人皇之選,也未必就沒有變化。代人皇而執掌兗州道門?真是大言不慚!以你們鍛刀昔日所為,與我早已是不死不休。說這些東西,未免太過可笑一一

    話音落下,那身前空中,便有數千劍氣寶光,紛紛向他襲來。那山內的大陣,亦被催動,竟赫然是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庚金劍影,隱隱間有白虎之形,附於其上。

    老李毫不在意,只將五色神光護在週身。任是什麼法寶,一觸即失。

    只唯獨那一道白虎真形劍斬到身前之時,老李才稍稍肅然。這劍氣竟是純粹有庚金之氣凝成。而這劍氣之銳,也足可當得一位初晉化神的修士,傾力一擊。也不知是何處,借來的庚金之力,居然是無比純粹。

    右手之上,罡氣閃耀,待得那巨大劍影及身之時。老李屈指一彈,恰恰點在那劍尖之上。僅僅只僵持了不到半息,這罡鋒便已是崩碎開來,無數庚金之氣混合罡風,四下衝擊掃蕩。卻也無法突破老李那罡氣罩,紛紛散溢而去。

    而這時那山內的鍛刀修士見狀,皆已是面色慘白。一宗上下數千人齊心合力,卻難以動搖對手分毫,護山大陣這個最後手段,亦被老李出手輕易化解。實在是想不出他們鍛刀門,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應付眼前少年。那空中幾位元嬰修士,更是倒吸了。涼氣。望向老李的神色,這時也是沉凝無比。再不認為,對方的修為,僅僅只是元嬰境界而已。

    而那夏長生更是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相較與老李,施展的這驚人神通,他卻更在意對方後面的那些言語。他們鍛刀門說是人皇敕封,其實真正依仗的,卻是天道盟之勢。

    可聽老李之意,竟似是毫不在乎一般。只怕即便是今日將眼前這青年逼走,他日還會再來,即是生死仇敵,必定是不容他們鍛刀門還存在兗州。更兼那許多虧心之事,令他心內一緊。

    恰在這時,那天空之上,赫然是隱隱傳來兩道劇烈波動。在兩道衝突了片刻之後,竟有兩團金光,破開老李的拳意封鎖,衝入進來。兩股浩瀚威壓,直迫老李。

    老李見狀,不由是微微凝眉。看看是什麼東西,這麼囂張。抬頭上望,只見上方處的金光之內,竟赫然是兩張淡金色的符詔,都著有上清宗幻雲二宗的特殊標識印記。

    其中左側一張,更赫然有一位老道人的身影,顯現出來,面色淡漠道:「貧道乾陽,忝為上清掌教!鍛刀門乃受中土人皇冊封,我上清幻雲二宗庇佑。乃正道宗門,兗州敕封道場!憐爾無知,可散去此陣,下跪致歉鍛刀,可饒你性命一一」

    那夏長生不由是眉頭一挑,與身周幾位元嬰長老一般,都是驚喜莫名。本就在發愁,該如何向這上清宗門與幻雲宗求援。卻不意這符詔,竟是來的如此及時!而且是乾陽道人,親自出面。不過緊接著,夏長生卻又心內一沉,望見對面的老李,神情竟是怪異之極。「幻雲宗?上清宗門?乾陽道人?這豈不是勻取其辱?」

    感覺那兩股龐大的精神威壓,竟真是強逼而來,要逼自己當場跪下,老李不由是嘿然一笑,小宇宙拳意,沖天而起。手中更是指尖微動。便有百道無形罡鋒,驟然在那兩道符詔之旁現出形狀。齊齊一紋,便將這二張淡金符詔,斬成了碎片。

    那乾陽道人的影像,是又驚又怒,唇角痙攣。盯著老李的目光「也是殺機森然。只是被那口真無形寒魄劍的磅礡劍氣猛地一衝,又被破壞顯化身形的根本符詔,再無法維持形體。

    而後老李又伸手一招,便將遠處浮空的那無形寒魄劍,招至身前。屈指一俾,發出一聲宛如龍鳴般劍音。再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面道:「且看看這幻雲上清二宗掌教,可敢在我盡誅你們鍛刀門之前,趕來兗州尋我?」

    那夏長生的胸內,已是真正冰涼一片。斷然是未曾想到,老李會如此大膽。

    且不論這乾陽道人與玄靜真人,在中土道門中的地位,還有他們各自身後,那龐大勢力。光是其本身,接近化神巔峰的修為,便已然是絕不容他人,冒犯其威嚴。

    這一霎那,夏長生幾乎是以為對方,已然徹底瘋狂。可緊接著,卻又心神微震。

    這只是自己的觀念而已,對方既然有著足夠實力,又何懼於那乾陽玄靜?以宗如今實力,也已可與天下十大宗門抗衡,自然也無需再看那幻雲上清宗二宗面色。這乾陽玄靜,豈不正如這老李所言,是在自取其辱?

    深呼了一口氣,夏長生使自己心緒再次平復下來,而後是目光陰冷的沉聲道:「既然是不死不休,那也怪不得我!你們回去,請那位陰陽老前輩出來一一」

    「哼!小子。」一道聲音似乎從無限遠處傳來,又似乎在耳邊輕道

    「天高地厚知否?」

    天高地厚?老李輕笑,驀然抬頭。坦然道:

    「天再高,可開;地再厚,可碎。」

    「若無此心,我輩還修什麼仙,求什麼道?」

    說這話時,老李神情平靜,語氣堅決,哪怕面前的皆是化神圓滿的大宗師,依然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猶疑,這本就是他內心真實想法,又何需遮掩!

    「好,好,後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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