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四年和一個月
「二爺爺，當初我要離開燕京，前來申城，曾與父親和爺爺有所約定，給曦怡四年時間，等曦怡大學畢業，再決定曦怡未來的道路……」王曦怡定定看著王逸遙，一臉認真說道。
在這一刻，她看上去又成了那個強勢的、有主見的女生。
然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卻表明她的心中，絕不如表面顯現的那麼從容、鎮定。
事關一輩子的大事，王曦怡也十分緊張。
「那似乎並不包括你的婚約，」王逸遙微微搖頭，當初王曦怡向家中提出這個要求，他也曾經從中斡旋，如今看來，或許是個錯誤的決定。
王曦怡點了點頭，當初家族同意她前往申城讀書，而不是家族的一些安排，已經很不容易，她也沒有任性增加條件，否則都不會有機會。
「雖未明說，但也沒有排除在外，這四年自由，自然也該包括婚約，」王曦怡靜靜說道。
王逸遙輕輕搖頭，「曦怡，你知道，這不可能。」
「二爺爺……」王曦怡看著王逸遙，眼眶陡然一紅，這個堅強的女孩，眼看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幾乎就要哭了。
李天縱突然輕輕一笑，看到李天縱的微笑，就連王逸遙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心性定力，實在是太好了，到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而且笑得很自然、很從容，讓旁人都不由受到感染，只覺得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住他似的。
王逸遙甚至有種錯覺，似乎王曦怡這件事，李天縱早已經胸有成竹。
「其實，推遲四年做決定，對於王家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李天縱微微笑道。
王逸遙問道：「何以見得？」
李天縱自信地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俗話說，年少莫欺窮，曦怡現在十八歲，四年之後不過二十二，結婚也還算早。四年之後，前輩們今日所做出的選擇，又會發展到何種程度？」
「在下也可跟前輩做個約定：給我、給曦怡四年時間，四年之後，如果你們還是同樣選擇，我們定然悉聽尊便，如何？」李天縱微笑看著王逸遙，自信滿滿。
王逸遙也認真看著李天縱：「你就那麼自信，四年之後，一定可以讓我們改變主意？」
「不錯！」李天縱沒有絲毫猶豫，笑著應道。
李天縱笑得很自信，給人感覺他要做到這件事，確實把握很大，這讓王洪傑感覺很不舒服，還有一點點緊張。
「狂妄，你可知道大爺爺和大伯他們，給曦怡定下來的慕容楚白是什麼人？那是三大世家慕容家族的嫡系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世家第三代年輕人當中，公認天賦最傑出的，不要以為你能打得過東方宏就很厲害，慕容楚白一年前已經成為公認的一流高手……」
「你有什麼資格，跟慕容楚白比？你又憑什麼，可以讓我們王家改變主意？」王洪傑瞪著李天縱，大聲說道。每當他提到慕容楚白的時候，聲音都不自覺會上揚一點，似乎只要這樣，就能徹底打消李天縱那莫名其妙、讓他感到極不舒服的自信。
在王洪傑心中，慕容楚白確實是他曾經見過的，最優秀的年輕人。
家世好、天賦出眾、本身又很優秀……也只有慕容楚白，才配得上王家的小公主。
「憑什麼？」李天縱微微一笑，並不理會王洪傑，只是靜靜看著王逸遙：「前輩應該知道，我學武多久了吧？」
王逸遙揪著下頷一縷鬍鬚，沉吟良久，方才抬頭深深看了李天縱一眼，「小伙子，老夫承認，你的資質上佳、潛力巨大，或許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不過，現實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慕容楚白，老夫也知道，確實很優秀，現在的你，遠不如他……」
「那只是現在！」李天縱立刻截斷王逸遙的話，顯得信心十足：「我承認，慕容楚白家世很好，從小就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得到最好的成長環境，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一流高手。」
「沒有那些條件，我也一樣站在一流高手的門檻前，所用時間，不過區區幾個月而已……」
李天縱話一說完，王洪傑就大吃一驚：「幾個月？你以為東方不敗重生，傳給你全身功力了啊！」
王逸遙卻沒有質疑李天縱的說法，王家曾經做過調查，李天縱開始練武的時間，也就是上了大學之後，才突然露出跡象，以王家的情報能力，如果李天縱從小就開始練武的話，斷然不應該查不出一點苗頭，似乎他真是幾個月前，才開始接觸武術。
雖然這事有些不太可能，但李天縱表達的意思卻沒有錯：他的天賦，並不比慕容楚白差，就算沒有慕容楚白的條件，他同樣也已經站在一流高手的門檻前。
「身手高低，並不能說明一切……」
「我知道！」李天縱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與王逸遙對視：「對於世家而言，最重要的恐怕並非個人武力，政治、經濟上的勢力，才是你們能夠延續這麼多年的根本所在，你們要看的，無非是在這些領域的能力和表現。」
「不錯，慕容楚白，同樣是年輕一代當中的翹首，」聽到李天縱冷靜的分析，王逸遙也不由露出讚賞的表情，只是態度依然不見鬆動。
李天縱點了點頭：「我承認，慕容楚白的表現一定很優異，他也肯定很優秀，不過，最重要的，恐怕還是他慕容世家嫡系繼承人的身份吧？」
「你知道就好，」王逸遙並沒有否認。
李天縱不屑地微微一笑：「我是說，他今日的成就、表現，恐怕有一大半要歸功於他的這個身份。」
「當然，正如前輩所說，這本就是慕容楚白比我強的地方，我迴避不了，也不想迴避。我只是想請前輩看著，四年，給我四年時間，再來比較我和慕容楚白各方面的成就……」
「為什麼要等？難道你前面十幾年都白活了？」王洪傑尖刻地諷刺。
「怎麼等，你也只能跟在慕容楚白的身後吃灰！」
「確實，我是白活了十幾年，如果我能夠早一點遇到家師……」李天縱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將王洪傑的諷刺全數接下。
他抬頭看著王逸遙：「前輩以為如何？」
王逸遙也在看著李天縱，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誰都沒有示弱。
李天縱目光堅定，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無疑。
王逸遙目光深邃，他在迅速思考李天縱剛才說的那些話，比較他和慕容楚白兩個人，四年之後，到底將會如何。
王曦怡一直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說的話，能夠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哪怕她要死要活，家族恐怕都不會理會。
不知何時，她已經攥著李天縱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你的表現很自信，」王逸遙終於緩緩開口：「但是除了武術之外，你在其他方面，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可以讓我心動的潛質。」
「王家不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等上四年，」王逸遙輕輕搖了搖頭。
感覺到手掌突然被捏得更緊，李天縱伸手拍了拍王曦怡的光滑的手背，微微一笑，「不用四年，一個月……不，只要一個星期，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如果王家還有傳承千年的眼光和胸懷，想必會有所決斷！」李天縱信心滿滿說道。
相比這些話，李天縱臉上一直掛著的自信笑容，更讓王逸遙動容：或許，這個年輕人真的能夠給出一個驚人的答案。
「好，我會立即跟燕京聯繫，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王逸遙終於點了點頭。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為了一個或許會帶來驚人答案的年輕人，他們王家，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