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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同室操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盜香竊玉(三) 文 / 牧江南

    小翠格格一笑,道;「當然是真的呢,難道還能騙你不成嗎?」

    趙信倒是有些意外,印象中冉敏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是冷冰冰的,便似這世間萬物都沒有任何一件能讓她動心的,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打聽自己的事情。

    趙信心臟忍不住不爭氣的一跳,忍不住想道這是不是意味著冉敏並不討厭自己。

    小翠又說了幾句話,卻見趙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俏臉微怒,哼了一聲跺了跺腳,嗔怒道;「趙公子。」

    趙信這才回過神來,忙說道;「什麼事小翠姐。」

    小翠哼了一聲,道;「看不出來你嘴巴還挺甜的。算了,就衝你這聲小翠姐我就不為難你了。我且問問你,你跑到我們府上可是來找小姐的。」

    趙信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借口,既然都已經被小翠認出來了,總不能殺人滅口吧。只好硬著頭皮點頭道;「正是。」

    小翠又是一笑,嬌聲道;「趙公子,自從你那次見了後就再未來過了,本來以為你眼界太高,對小姐並沒有什麼興趣,沒想到都時隔大半年了,你又來這…….哦對,是應該叫偷香竊玉對吧。」

    說道這裡小翠忍不住掩口咯咯笑了起來,趙信倒是大窘,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哪裡有,我這不是一直都不在邯鄲嘛。而且冉小姐對在下一副冰冷的樣子,我哪裡敢厚顏親近呢。」

    小翠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這你可真是不懂我們家小姐了,小姐她心比天高,能入他眼的人幾乎沒有,所以對這些慕名而來的狂蜂浪蝶放@蕩公子們從來不加以顏色,惟獨倒是對你正色瞧了幾眼,對你的事情也有些興趣。哼,你還身在福中不自知。」

    趙信不由冒出冷汗,心想這冉敏還真特別,原來對一個人特別竟然是多瞧了幾眼。要是被這個小翠知道她家小姐非但正色瞧了自己幾眼,還和自己說了半天的話,那豈不是要以為她家小姐對自己芳心暗許了。

    見事情已經敗露,想要偷竊便已無可能,趙信便想著如何才能找個合適的借口擺脫這個小翠逃走。卻不料那個小翠忽然貼了上來,神神秘秘的靠近說道;「趙公子,你這次是特意來找我們家小姐的吧。」

    趙信也想不出其他借口,只好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那小翠倒是心熱,她本來就對趙信文質彬彬的模樣有些好感,再加上聽聞了很多關於趙信在戰場上的傳奇故事。少女的心中總是盲目的崇拜者少年英雄,而趙信無疑是趙國新星中最為耀眼的一顆。

    而這個小翠自幼與冉敏相伴,名為主僕,實為姐妹,感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她心中自然一廂情願的認為趙信才會是小姐的良配,也只有趙信這麼優秀的少年也夠資格迎娶小姐,帶給她一生的幸福。

    所以她見趙信偷偷摸摸爬進冉府,心中非但不急,反而十分高興。待問清了趙信的來意後,更是熱情的說道;「小姐這時候差不多午睡已經醒了,我帶你一起去她吧。」

    言罷也不待趙信回話,便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就拉著他興匆匆的往庭院走去。趙信苦笑著跟著,平時聰明的腦袋現在一團漿糊,竟然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只好被動的被小翠拽著走。

    冉府佔地甚大,廣一個後院也是不小,水榭、樓台、迴廊、假山一應俱全嗎,而冉敏的閨樓就在庭院的最中央。這裡本就是冉敏的閨房所在,家僕素來知道小姐喜靜,所以極少進院打攪,所以趙信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未遇見任何人。

    快到樓下時,趙信留了個心思,找機會開口提道;「小翠姐,這次我來冉府的事情你能不能不告訴別人,尤其是冉縣令。」

    小翠回過頭來甜甜一笑,道;「公子當心,我知道輕重的。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小姐知道,除此之外絕不會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

    趙信心知她是誤會了,卻也不便解釋。又見她轉頭吩咐自己在樓下等待一會,隨後她自己「蹭蹭蹭」上樓去喊冉敏。

    耐著性子在樓下等了一會,卻不見有人出來。心中想道女人就是墨跡,在軍中這麼一會的功夫足夠整裝穿衣洗漱大小便了。想到這裡忍不住聯想起冉敏出恭時的摸樣,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邪惡的笑容,不知這冷若冰霜的佳人若遇內急時會不會還是這麼優雅從容。

    正想得出神,忽然間小翠推開了窗子,伸出了手臂笑著招了招手道:「公子,小姐有請。」

    趙信忙斷了遐想,略微整理了下衣裝,深吸了口氣便上樓出去。

    冉敏的這棟閣樓實在庭院水塘的最中央,雖然小巧精緻,卻並沒有給人一種擁擠感。屋內放滿奇秀的盤栽,就像把外面的園林搬了部分進來。最中央擺放著一座一幅仕女人物帛畫,輕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襯起女主人的才情氣質。同時也將閨房中的臥榻與樓道進處相隔開,讓進來人的不會兀然望見。

    趙信雖然不是第一次與冉敏相見,到她的閨房中來倒是第一次,探了探頭有些好奇的望向周邊。待餘光瞄見屏風後冉敏正望向自己,忙收斂起眼神,朝著冉敏微微欠身行禮,道;「冉小姐有禮了。」

    言罷抬頭,面色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目光好不避閃,而是含笑看向冉敏。

    大半年沒見,冉敏依舊容貌清麗、膚若凝脂,惟獨身形卻較之前欣長了許多。這一次她穿的是一襲白地青花的長褂,頭上梳的是墮馬髻,高聳而側墮,配合著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輝映間更覺清麗不凡,明艷照人。較從前少了一些青澀,卻多了一絲圓潤。

    趙信印象中最深的那雙點漆般眸子卻仍未改變,仍然是又深又黑,顧盼時水靈靈的采芒照耀,猶如秋波流轉,明媚過人,讓人望之自慚形穢。

    大概是剛剛午睡醒來,冉敏的臉頰潮紅,目光微微有些迷離,一副意態慵閒的神情。見趙信目不轉睛的望向自己,冉敏面色一沉,清聲道;「趙公子,你口口聲聲說有禮,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那我問你,何為君子?」

    趙信心中微微一笑,想道:又來了。

    心知冉敏是考他《禮》所學,於是朗聲說道;「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冉小姐,我答的可對。」

    冉敏卻未直接回他話,只是眼若秋水,淡淡的看著他道;「趙公子到是背的極是流離,如今卻私自闖入我家後院女眷所在之地,這難道是君子應該做的事情嗎?」

    趙信卻是嘿嘿一笑,道;「小姐見笑了,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君子。況且我尚未行冠禮,何來君子之說。「

    冉敏一怔,倒是語嫣。

    原來按照周禮,男子到二十的年紀才能行冠禮,以此作為成年男人和男孩的區別。即使是天子諸侯為早日執掌國政,多為繼承人提早行禮,但一般也是在十五歲的年紀之後。趙信年紀不足十五,何來冠禮之說,自然也算不上君子了。

    一旁的小翠見兩人在那大眼瞪著小眼,掩口輕笑,卻也十分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福,也不說話,只是轉身迴避。

    見小翠離開,冉敏眼神中不禁留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恬靜。目光如水,逕直望向趙信,聲音平靜的說道;「你翻入我家究竟是為了何事?」

    趙信伸了伸頭,試探性的問道;「我若是說我碰巧路過這裡,又碰巧心血來潮,你信是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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