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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同室操戈 第一百三十章 擴軍(四) 文 / 牧江南

    趙信起初聽著他的故事,心中倒是起了幾分惻隱之心,尋思著既然他本事不差,那就幫他進羽林算了。待聽到後面的話頓時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半響才說道;「你開玩笑的吧,你意思是想讓我幫替你謀取羽林校尉之職?」

    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忍不住乾笑幾聲,卻見那青年竟然徑直點頭,面色認真的說道;「趙都尉,我知道若是尋常人聽著這要求都會覺得荒謬,但鄙人可以擔保,我的才能絕對足夠勝任校尉之職。如果不能,我願自裁在都尉面前謝罪。」

    說話之時語氣斬釘截鐵,面色倒是堅毅無比,弄的趙信都忍不住有些將信將疑了。

    猶豫了一會,才苦笑道;「兄台你不覺得你這要求有些過分嗎,說到底我只是小小的羽林都尉,羽林親軍是主父的近身親衛,任何將尉的選拔都是要他親力親為的選拔可靠之人。你如今跟我說這些,分明是強人所難。」

    那青年卻堅持道;「這些我也清楚,但我知道主父平時對都尉極為寵信,你若推薦我,主父必然會召我一見。主父平素唯才是用,對有才之人向來是不計出身的大膽提拔,我自信主父若能見我,必會看上我的才能。」

    「況且我也得知羽林軍中現在正空缺一名校尉,都尉大人與其白白便宜了別人,還不如培養自己的親信,你說是嗎?」

    說道這裡趙信愣了愣,面上露出警惕之色道;「你是怎麼得知的。」

    原來羽林擴軍後,是要分為兩營的,各由左右兩名校尉統領。羽林軍的情況有些特殊,原本只有三百餘人,只設置校尉一名,曲侯三名,分別是張昕、李維,還有遠在邯鄲的趙權。這趙權在叢台騎射中變現優異,又是王室嫡親,便被主父任為了羽林曲侯,只因為腿傷未完全癒合,這才留在了邯鄲。

    趙信在草原一戰獲功,成為了羽林校尉,後又在對中山作戰中智勇雙全,被主父破格提拔成為了都尉,雖然職權未變,級別倒是上去了。張昕、李維兩人水漲船高,自然也成為了校尉,惟獨在邯鄲游手好閒的趙權受不了了。一想到趙信要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哪裡還肯待在羽林,便申請調到了警衛軍。

    按照趙信的想法,羽林兩營自然是由張昕、李維兩名校尉統領的,卻不料張昕忽然被一紙調令調去了上黨郡的前線為實權校尉,統領一整營的趙軍精銳騎兵。趙信雖然未問,卻也已經猜到定是他父親上黨郡守張石跑動的結果,畢竟在精銳的邊軍騎兵中為主將,遠遠勝於在羽林中慢慢熬資歷,況且還有他父親張石在一旁照料,想來高昇只是早晚之事。

    張昕的調走尚未公佈,所以外界知道的人並不多,趙信這才驚奇他怎麼會知道。

    卻見那青年坦白說道;「我有熟識的人在羽林,這些消息都是他們告訴我的。」

    趙信不禁愕然,許久才笑道;「兄台倒是好生自信,而且消息靈通,連我都差不多快要被你的自信征服了。」

    「不過此時事關重大,我不敢冒然答應你,況且我對你所瞭解的都是你空口而說,並無依據。我需要派人調查一番才能有所定論,今日日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家等待幾日,我考慮清楚後再給你答覆。兄台大可放心,無論我答應不答應,都必然會給你個答覆的。」

    那青年見趙信已經鬆口,心中也知道這種事情並不是輕易就能答應的,於是深深的朝著趙信一躬身,道;「無論此事成否,鄙人也必將感激閣下。我平生從未欠過別人人情,今日算是欠閣下一次了。」

    言罷又是一躬身,便調頭大步離去,行事倒也果斷。

    趙信看著他慢慢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異樣,只覺得和這人倒是有些投緣。忽然想起好像還沒問他叫什麼名字,不過既然是說姓趙,又是在自己父親手下為過小吏,一會用膳的時候問問父親就是。

    便也不多想,便徑直去了廳堂。到廳中時李氏早已經準備好了晚膳,見了趙信這麼晚才回來忍不住埋怨了幾聲,又喚人去書房叫來了趙頜,一家三口開餐進膳了。

    飯桌上,趙信一邊心不在焉的扒著飯,一邊望向表情嚴肅的父親,剛開口想要說話卻被父親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碗沿,警告道;「寢不言,飯不語。」

    趙信有些無語,心想半年多沒見了,這父親還是這麼古板,當真是無趣,也不知道貌美如花的老娘當初是怎麼看上這個書獃子的。

    草草吃晚飯,李氏便喚來下人撤去碗筷,又讓人上了兩盞清茶。心知父子二人有話要說,自己婦道人家在一旁畢竟有些不方便,便尋了個借口抽身離去。

    「今日選拔羽林之事操辦的如何?」趙頜放起了茶盞,輕聲的問道。

    趙信點了點頭,道;「還算順利,這次主父是讓樓相為正,我只是在一旁輔助,所以並沒有出什麼主意,基本都是樓相操辦的。」

    「嗯。」趙頜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樓緩是做個國相的人,而且在主父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他做的事情並然是受過主父授意的,所以你只要少說多做就可以了,凡事不要擅作主張,由他做主就行了。要不然可能會吃力不討好,勞苦了一番還不合主父心意。」

    「知道了父親。」

    趙頜又端起了茶水,緩緩入口數次,沉吟許久又說道;「依你的判斷,你感覺主父這次擴軍羽林會不會另有目的。」

    「比如…….他對大王所有不滿。」

    趙國果斷的搖了搖頭,道;「父親你過濾了,且不說羽林即便擴軍後也只有千人,禁衛軍依舊人多勢眾。而且新軍若要成軍,沒有個一年半載絕難有什麼氣候。而且這些新招之人都是沒上過戰場的官宦子弟,哪裡會是久經沙場禁衛軍的對手。」

    「而且主父若有什麼舉動,我這個羽林都尉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如今羽林上下大半是我的兄弟,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的。」

    趙頜沉默了一會,正色說道;「信兒,為父要你答應我,如果主父有任何想要動手的意圖,你務必,一定要告訴我。聽見了沒,這是為父對你的要求。」

    說道後面趙頜的語氣愈發嚴厲了起來,幾乎是用下令的語氣厲聲說道。

    趙信心中雖然不以為然,想著忠臣還不侍二主呢,你這不是逼著我做臥底。可面上見父親如此嚴肅,生怕激怒了他氣壞了身子。便沒好氣地說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

    趙頜這才放下心來,說到底他心中還是十分擔心兒子捲入宮廷鬥爭中去。要知道但凡奪權宮變,參與兵事失敗的將領絕無倖免,無一例外的不是被處死。所以趙頜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又說了會話,趙信這才想起求自己辦事的那個青年,便問道;「父親,你為田部吏的時候,可記得手下有個姓趙的小吏?」

    趙頜想了想,便道;「嗯,倒是有個,叫趙奢,我對他印象挺深的。」

    又奇怪的反問道;「你問他做什麼?」

    趙信便將在門外的一幕告之父親,趙頜聽罷有些詫異的說道;「他武藝不錯我倒是知道,不過精通兵法我真未聽他說過。」

    趙信又問道;「那父親覺得這個人如何?」

    趙頜想了想,讚許道;「趙奢這個人倒是不錯,為人嚴謹,做事滴水不漏,你也知道稅吏這種差事極為繁瑣,出點差多也是難免之事,所以每過一月我們都要進行核對審查,以此來校對總數。可這趙奢在我印象中每次都是全優,竟然沒有一點紕漏。」

    「更難得的是,這趙奢的脾氣秉性剛直不阿,為人辦事也是有板有眼,從未有所逾越。稅吏每日與錢財打交道,下屬們難免手頭上會有些小動作,對這些我心中雖然清楚,卻也知道不可能完全杜絕,所以只要沒超過度,我大多也是睜一隻閉之眼。惟獨這個趙奢是可手指中,奉公執法,如今家中卻是一貧如洗。所以這個人的秉性極佳,我本是打算找機會把他調到身邊的,到沒想到他竟然要從軍,真是可惜。」

    趙信嘿嘿一笑,道;「父親,調他一事先緩一緩,我且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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