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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仙女思凡 文 / 迦葉波

    崔府臨別之際,因自身乃是中原首屈一指的豪門大族的深閨千金、即使是再受寵愛亦需顧忌某些家族聲譽的崔恆雪,明知道進入清河城中之後反而與徐世業見面的機會要大大的減少,因而芳心也就滿懷著萬縷的少女柔情,在依戀倍至、卻又羞澀安當中羞向徐世業透漏了她與徐世業相見乃是她自己有意為之、而並非是巧遇的內情。

    自然,這也是懷有著七彩夢幻的花季少女崔恆雪,在無限嬌羞中在向徐世業坦露心扉……。

    生在家規森嚴的豪門大族、卻因從小就聰慧美麗而得到了長輩們的無限寵愛的崔恆雪,也不得不說乃是一個絕對的幸運兒!

    作為一般的豪門大族子女,其實在婚姻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婚姻自主權,必須要完全的服從於家族的利益所需。而其中可能存在的幸運者,也只能是所娶得人、或所嫁得人,再有就是家族的利益恰巧與心儀之人重合;但這種幾率,卻幾乎是十之不存二、三。

    說崔恆雪是一個絕對的幸運兒,乃是因為:

    從小就聰慧乖巧、青純美麗的崔恆雪,卻因受到了包括其嫡親祖父崔氏家主崔景全在內的大部分隔輩人的視如掌珠一樣的寵愛,使得這些隔輩老人們幾乎是一致的認為:世上少有少年郎能夠堪配得上他們這位彷彿不塵仙女兒一樣的乖孫女兒。因而,公議如論婚嫁,則必須要讓他們的這位乖孫女兒中意。當然,這也是要有條件的,那就是也必須要門當戶對。

    而就是因為這項有限制的網開一面,使得宛若天之驕女一樣的崔恆雪,不知拒絕了多少慕名上門求聘、家事優良的貴介公子、少年才俊等。如果算起來數量,及笄(十五虛歲)之年之前的不算,被及笄之年過後的崔恆雪所拒絕提親的貴介公子、少年才俊等,應該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就這樣,一拖再拖、一推再推的兩年多的時間倏忽間就過去了,現在已經過了這個時代少女的最佳成婚年齡、年齡已達十七歲的崔恆雪,長輩們雖然因對她的無比寵愛而不言,但崔恆雪也確實是成為了包括其祖崔景全在內的長輩們的一塊心病、『老大難』。

    然而,皇帝不急、太監急。而身為當事人的崔恆雪,拒絕了無數個上門作伐者之後,卻依然、甚至還有過之的還在堅持著她的擇婿標準:非世上絕無僅有的蓋世少年英才不嫁,否則寧可終老一生的侍候祖父、祖母們(也不知道是她侍候老人、還是老人替他掛懷?)。至於深閨孤寂之時,崔恆雪內心裡的無限寂寞與幽怨,那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恰巧在這時,以往極少有所走動的遠親、徐世業的嫂子張氏,以探望長輩的名義派人前來呈送禮物、並向家主夫人(張氏的遠房姑姑)透漏了要給徐世業與崔家之女作伐的意思。當然,偌大家族的崔氏,就是嫡出的待嫁之女也並非是只有崔恆雪一人,而且派人前來提親的張氏也並沒有完全的鎖定崔恆雪。

    原本張氏雖聞崔氏有崔恆雪這樣一位天之驕女,但她既對崔恆雪無所瞭解、也擔心崔家這位視天下男子如糞土的天之驕女崔恆雪看不上徐世業。在當時來說,只要徐世業能夠娶到崔氏嫡出之女的任何一位,就已經是徐氏兩兄弟的最大幸運之事了!至於當時張氏對徐世業所言的『崔氏那位家主的掌珠』,其實也有張氏自顧自的在算『順天賬』的成分在裡面。

    然而,當張氏所派之人向崔家老婦人透露出這件事、老夫人又轉告給崔氏老家主崔景全後,卻因徐氏兩兄弟現在乃是『反賊』的身份,而使得老家主崔景全在有所顧忌中,也不太敢輕率地就把偌大個崔世家族與『反賊』結成姻親,因而也就把此事給放下了,只是給了張氏所派之人『族內商議後再去信回復』這樣一個模稜兩可的答覆。

    然而,事過之後不久,崔氏老婦人卻因在同乖孫女兒崔恆雪閒聊中無意中提到了這件事,才使得這件事峰迴路轉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並因緊接著魏郡太守崔世高派人前來向家主稟報他已經隨侍徐世業的行為(當然其中也有包含著請罪、以及呈請家主來決定他是否棄職而去的意思),才使得徐世業被完全的納入了崔氏的視線之內。

    原來,這位對無論是貴介公子、還是少年才俊等均是不屑一顧的崔大小姐恆雪,並非是對天下有為的少年郎均是不屑一顧,反而是對這方面的事情極度的關心、瞭解得甚至都比崔氏老家主和老婦人還要清楚。

    當崔氏老婦人隨口無意間提到徐世業時,其實平日裡也並不是總『窩』在深閨之中、而是經常女扮男裝的往來於市井之間的崔恆雪,竟然如數家珍似的把徐世業怎樣巧計取汲郡、輕騎下長平給描述得繪聲繪色。自然,民間的以訛傳訛,肯定是要比實際的情況傳揚得還要神乎其神。

    如此一來,本來就十分關心自己這位乖孫女兒婚事的崔氏老夫人,自然是馬上就心領神會的洞悉了崔恆雪的某些心意,隨後也就把崔恆雪的反應描述給了老家主。而本就出於對家族的未來考慮、在此已經出現改朝換代徵兆的時刻希冀尋訪到崔氏『附著大樹』的老家主崔景全,自然也就開始注意到了徐世業。

    而緊接著不久,有利於徐世業的消息就不斷傳來。隨著徐世業的『巧計取雙城』魏郡和邯鄲,崔世高對徐世業這個人的個人情況、為人秉性、心胸志向等的詳細資料也就呈現在了崔氏老家主崔景全的書案之上。

    尚未等崔氏老家主崔景全同族內的主要掌控者們商議出一個具體對待徐世業這位曾經向崔氏『遙遞過橄欖枝』、河北新近崛起的新銳的辦法,卻馬上又傳來了徐世業率部已經兵不血刃的輕取武安、並兵分兩路開始強勢北上的消息。

    似崔氏這種潛勢力遍佈中原各地的偌大豪族,其遍佈天下各地、朝野內外的細作眼線,其實已經相當於了一個『組織得極其嚴密的特務機構』。

    而徐世業的崛起之快、勢頭之強,此刻不僅令崔氏老家主崔景全、而且也讓崔恆雪徹底的『著了慢』!

    當時也只是給崔世高一個『暫隱忍以觀風向』指令、人老成精的崔氏老家主崔景全,匯總各方面的消息此時已經完全的估測出徐世業是在『借助瓦崗之勢而從中取利』的心意,心裡暗歎著『此少年人必當是一位不世梟雄』的同時,遂也緊急的聚族中主事長者商議、並決定派人去信給黎陽回復:同意商洽聯姻之事。

    當然,就是到了此刻,崔氏也並沒有最後確定聯姻的人選是崔恆雪。出於對崔恆雪的寵溺,老家主崔景全還是想聽一聽乖孫女兒的心意。畢竟,崔氏嫡出的待嫁之女還有不少。

    然而,老家主崔景全著了急,崔氏卻有比他還要著急的。這位就是宛若天之驕女一般的崔恆雪!

    這面老家主崔景全剛剛派人把同意商洽聯姻的書信送出,那面卻接到了他那位寵愛無比的乖孫女兒崔恆雪,僅僅就留下一封說明前去清河散心的書信、已經帶著老僕胡伯前往清河的消息。

    明白了乖孫女心意的老家主崔景全,不覺老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苦笑、在已經追趕換信不及的情況下,又趕忙派人去給黎陽追加了一封書信,言明前信內容有所遺漏、崔家準備聯姻的待嫁之女已經確定為崔恆雪。

    同樣,因擔心乖孫女兒崔恆雪前往清河路途上的安危,老家主崔景全又不得不給這位『主意頭子不是一般正』的乖孫女兒崔恆雪派出去了幾十名追趕、保護的家丁和護院。已經稱其所願的派人前去黎陽聯絡聯姻的消息,崔恆雪自然也在前來清河的途中就已經接到。而崔恆雪的前往黎陽,其芳心之中自然乃是懷有著『定要親眼相看一番』的心思。

    確切的說來,整個情況、其間的一波三折知道得最晚的一個人,反而是徐世業這位不可或缺的當事人!

    ……。

    今日徐世業前去他處做客、拜訪,而他所暫居的宅院之中,現在卻恍若像是賓客盈門了一般……。

    其實,隨同目前腦袋、屁股兩頭兒都有不適感覺的徐世業回返的,現在也就僅剩下了跟隨著他的一群親兵、侍衛。

    酒宴過後,因身擔著的整編、調訓新兵的具體事務太忙、太多,楊善會早已經就匆匆告辭離去。而凌敬,則是在接到了賈潤浦、魏征等前來的消息以後,因看到徐世業頭重腳輕的不適狀態,也只好向徐世業打了聲招呼、由他先趕回去接待,勸徐世業再稍歇一下再回返。來人中,每一個人都是十分重要,凌敬是考慮到不應該稍顯有所慢待。

    因而,徐世業也就首次的因來了重要客人而沒能顯得十分熱情、毫不遲疑的趕回去接待,像某些自命不凡的『大人物』一樣的將在最後出現。

    而同崔恆雪聯姻的事在徐世業未知之中一波三折的發展到今天的整個全過程,則也是崔恆雪在陪著徐世業『慢慢透氣兒、緩勁兒』的時候,強忍著少女的羞澀、卻又顯得異常堅定和大膽而娓娓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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