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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一百七十九章 絕望 文 / 六軍

    第一百七十九章絕望

    天已經亮開,今天的天色不太好,陰沉沉悶得人心口上,讓人覺得像是含了一口濃墨,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抬頭看去,漫天都是陰霾的鉛灰色雲朵。看著這樣的天色,楊華心中有些無奈,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會有一場大雨。乾旱了這麼長時間,老天爺也早該發威了。

    只不過捧日軍大多是弓手,部隊又攜帶了大量攻城器械,若等下真有暴雨,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一旦下雨,弓弦就會失去張力,需要立即摘下來收進懷中。否則一被淋濕,這些用絲麻和牛筋絞成的弦子就會報廢。而弓臂也會因受潮而變形。至於羽箭,尾羽的膠水也會脫落。如此一來,損失可就大了。

    不過,也有個好消息。敵人都是騎兵,一下雨,戰馬深陷泥中,舉步惟艱,自然發揮不出那種可怕的衝擊力。

    有利也有弊,老天爺從來不會讓任何一方佔有壓倒性的優勢。

    暴風驟雨般的射擊還在繼續,不可否認,新招募的西軍士兵戰鬥素養不錯。大宋西軍長期與西夏作戰,後來又在童貫的率領下討方臘,征遼國,雖然連續敗於金兵手裡,士氣受到極大打擊。

    可這麼多年的血與火考驗下來,這些人都已經被鍛煉成合格的士兵,只缺的是紀律和戰鬥勇氣。而紀律這種東西同大環境有關,戰鬥勇氣則需要用一場接一場的勝利來餵養。

    楊華軍的軍法嚴酷,而龍衛軍的頭上從來就不缺少勝利的光環。

    這段時間,托銀術可的福,大量的西軍潰兵被趕到了太原。楊華從從挑選了五千精銳編入軍中。這些人馬以前從屬於西軍各部,本就是精銳。

    畢竟是轉戰多年的老兵,現在重新回到軍隊組織之中,同龍衛軍一融合,煥發出巨大的戰鬥力。單純就戰術素養來說,比之老的龍衛軍還強上一些。

    缺的只是紀律和嗜血的殺戮**。

    而這兩點,楊華有信心在未來一段時間裡讓他們統統被同化。當一個軍隊以殺敵為榮,以失敗為恥時,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就算是在懦弱的士兵也會煥發出驚人的勇氣。

    這一戰無論怎麼看,銀術可都完了。

    他和耶律五馬只有兩千輕騎兵,人和馬身上的防護維持薄弱。若是要突圍,需要冒著無邊的箭雨和遠程武器的打擊衝鋒,就算僥倖衝到楊華軍陣前,還需要面隊大量的鹿砦和拒馬。衝到這個位置,估計他們的士氣已經衰落得差不多了。

    就算讓他們衝開鹿砦,後面還有捧日軍的長槍方陣、陌刀軍的陌刀陣,最後還有游奕騎的鐵騎突擊。

    「可憐那銀術可也算是一員良將,在山西大半年,縱橫整個晉中、晉北,威風到不可一世,今日卻要折在這裡。可惜了!」楊華歎息一聲,讚道:「關群這個計策不錯,文水的女真主力也該讓他們動上一動了。」

    關群得意地摸了摸鬍子,笑道:「文水到這裡並不遠,如果不出意外,以銀術可的性格,肯定會馬上突圍。主公不妨讓弓手們先休息一下,放敵人的騎兵出來。到時候,我們故意放幾個漏網之魚逃出包圍圈回文水報信。」

    古松本就對關群的小人得志大為不滿,聽到這話,冷冷道:「裡面的敵人可不弱,若放他們出來,被突破了你擔待得起嗎?」

    關群說:「我既然敢放他們出來,就有信心讓他們衝不出去。不然怎樣,總得放幾個人出去報信啊!放心好了,銀術可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楊再興畢竟是個孩子,心思單純,他聽關群說出這樣的大話,心中疑惑,問:「關先生等下要陣斬銀術可,不可能吧?關先生武藝好像不怎麼樣。」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楊華也不禁宛爾:「再興,關群是要智取。不過,亂軍之中怎麼智取?」他手一揮,「叫將士們都停下來,放敵人出來。」

    「停!」旗手們隨著軍官們的大喝,不住搖晃著旗幟傳遞信號。

    現在,楊華軍因為編製擴大,指揮開始有些不暢。於是,他們屏棄了以前那種通訊基本靠吼的信息傳遞方式,將西軍的一套旗語全盤繼承過來。

    軍隊裡的士兵,西軍老卒本就佔多數。而楊華的低級軍官大多都是西軍出身,這一套指揮系統直接拿來使用,倒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感到十分順手。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的弓手都停了下來。

    陣地突然安靜下來,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血液在耳朵裡緩緩流動。

    陣地上,淺溝裡的火油已經燃燒殆盡,黑色的煙霧冉冉而起,停止射擊的弩手和投石手胸膛微微起伏。

    藉著這個機會,城中的敵人喧嘩起來,無數的黑點在廢墟上跑來跑去,好像在整理隊型。

    良久,突然一聲呼嘯,城中的契丹騎兵瞬間從城中衝出,通過廢墟中的一條寬闊的通道撲來,還沒等衝到楊華軍陣前,喧囂的咒罵聲已經吵得人頭疼:「楊華畜生,拿命來!」

    「狗日的龍衛軍,你們不得好死!」

    說來也奇怪,這些契丹人用的全是漢語,而且是標準的北方口音,聽起來比龍衛軍的汴梁官話還順耳許多。

    實際上,契丹已經被漢族同化多年,從服飾到語言再到生活習慣已經徹底漢化了。若不是看旗號,還真把他們當成了宋軍。

    楊華哈哈大笑,「敵人出來送死了,兒郎們,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拉拒馬,放箭!」

    「碰碰碰!」一道道拒馬被拉了出來攔在陣前,每道拒馬都用長繩栓在一起,後面架起了森林一樣的長槍。只南面有一道十米寬的缺口,這是楊華故意留給敵人的通道。

    狂風一樣的箭雨騰空而起,蝗蟲般俯衝而來。銀色線條不斷下瀉,每一道都帶起一串血花。

    兩千人的衝鋒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怕,戰馬的咆哮、契丹人猙獰的面孔、染血的空氣、受傷者的大叫,在戰場上混合成一出進入高潮的命運交響樂。

    床子弩再次發射,雖然這種老爺機器裝填速度慢到令人髮指,可一旦那些粗大的弩箭脫離束縛,就變成瘋狂的毒龍,一扎進人群就將一片又一片的人群掃倒在地。

    滿世界都上弩箭刺穿人體、掃斷筋骨時那種毛骨悚然的聲音。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大炮,觀察了一下戰果,楊華估計了一下,剛才這一波攻擊至少讓敵人付出了五十條性命的代價。就算是明清時的火炮,在沒有適合戰術的配合下,也未必有這樣的威力。冷兵器戰爭發展到現在,已經達到人類可以想像的極限。無論是步、弓配合;馬、步配合;兵器、鎧甲的研發,都已經達到歷史的最頂峰。

    現在,再去開發新的武器和戰法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比如現在,就算製造一大批火槍火炮,上了戰場,絕對會被敵人的騎兵沖得稀里嘩啦。還不如在技術條件允許的狀況下,把冷兵器戰爭的威力發揮到極至。

    契丹騎兵在五馬和銀術可的帶領下,冒著不斷的死亡衝到楊華陣前。可一看到長長的拒馬槍,那些聰明的戰馬很自然地選擇從陣前一掠而過,朝楊華預先為他們留下的通道跑去。

    如此一來,金兵立即變成了一條長蛇,柔軟的腹部暴露在楊華軍的面前,在一通整齊的射擊下,更多的人落下馬去,被馬蹄踩得大聲悲號。

    很快,金兵的前隊已經衝到缺口之中,以內這條通道有些窄,一次只能進去三騎。如此一來,也形不成強大衝擊力。一旦進去,通道兩邊都是刺蝟一樣伸出的長槍,讓先期進入的十幾個契丹人嚇得亡魂出竅。

    本以為會被敵人亂槍刺成篩子,可奇怪的時候,一旦進入這個通道,身邊的壓力突然一鬆。

    發覺這一點的騎兵欣喜若狂,狠狠地給了馬屁股一鞭,輕快地脫陣而出。

    但他們沒發現,身後的缺口瞬間閉合,一排又一排沉重的拒馬被推了出來,鋒利的長矛「喝!」一聲同時向前刺出。

    金軍撲得太快,一頭撞了上去,陣地上響起清脆的長矛折斷聲。馬上的騎士被這巨大的慣性高高拋起,一頭落到長矛森林上,渾身鮮血地被無數的長槍舉在半空。

    但楊華軍的士兵也不好受,騎兵這一波衝擊還是衝開了一道拒馬,一排士兵口吐鮮血地地倒在地上。

    看隊伍被阻,金人騎兵無奈地在陣前轉著圈,不知該如何是好。

    「很好,新軍也不錯,古松這段時間的訓練出效果了。」楊華面無表情地說。說句實在話,他剛才看到敵人一頭扎進通道之中,還有些擔心,生怕敵人借這個機會從包圍圈中突破。好在新成的捧日軍還不至於被敵人一衝即潰,總算在緊要關頭關閉了缺口。

    敵人有十餘騎逃出生天,估計文水的敵軍很快就會知道銀術可被圍的消息了。

    眾將都鬆了一口氣。

    趙明堂咳嗽一聲,冷笑道:「捧日軍當然不錯了,這段時間古松從我和鷂子那裡抽調了多少骨幹充實進隊伍。這樣的仗都打不了,古松你可以自裁了。對了,那些軍官什麼時候還給我?」

    「對,我這裡的人是不是也該還了?」李鷂子不甘寂寞地插嘴討帳。

    為了盡快讓捧日軍形成戰鬥力,李鷂子為他貢獻了一百合格的軍官,陌刀軍更倒霉,足足支援了楊再興和古松五百人。

    將為軍之膽,尤其是低級軍官,更是一支軍隊的脊樑。

    如此一來,五千捧日軍中有六百合格軍官,一帶五,若再沒戰鬥力,捧日軍的三個指揮使,楊再興、古松、曹亮的確可以去死了。

    楊再興不等古松說話,先攔住趙明堂,笑道:「趙大哥,哪裡有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回來的道理?」說到這裡,他斜視一眼關群:「等著看關先生陣斬銀術可吧。」

    「對,關先生,看你的了。」趙明堂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關群的肩膀。

    楊華皺了皺眉頭,「開什麼玩笑,讓關群去衝陣,說說罷了,你們還真當了真。」

    這一次戰役出自關群的手筆,從開始佈局到現在收網,無不按照既定程序緊密地進行。這讓楊華大感佩服,這小子還真有些鬼門道。

    若依楊華的性格,那裡需要弄得如此麻煩。直接集中兵力攻打文水就是了,大家再面對面較量一陣。

    但是,如此一來,他的軍隊也將要付出極大代價。

    文水之敵雖然士氣衰敗,但都是騎兵。上次太原夜戰,雖然被龍衛軍擊潰,但實力並未受損。真拉上戰場,堂堂正正沙場對決,楊華也沒信心能戰而勝之。最大的可能是彼此兩敗俱傷。

    而問題是,金軍有兩萬人,都是精銳。而楊華的部隊總數才八千,拼消耗,他可拼不過銀術可。

    因此,只能先集中優勢兵力,分期分批地吃掉敵人落單的軍隊,積小勝為大勝,以達到解決文水之敵的最終目標。

    勝利固然要靠精悍的士卒和指揮員戰鬥決心,有的時候也需要精妙的計策和周密的作戰計劃。而楊華軍中不缺悍將,楊志、楊再興都是武藝出眾之人,趙明堂、李鷂子指揮能力超強。可惟獨缺少軍師型參謀人才,說起來,關群這樣的奸人還真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這樣的人物,無論如何是要保護起來的。

    認識到這一點的楊華立即制止趙明堂的無聊舉動。

    關群卻冷笑一聲,一聳肩:「爾等只知道以力取勝,又哪裡見識過關群的秒計?等看好了。」說著,就朝前行去。

    古松這才一把拉住他:「不凡兄,你一介書生,這麼衝上去不是送死嗎?」

    此刻的關群已經換上了一件輕便的細紋貼身魚鱗夾,外面罩著一條清色披風,再不像昨夜那時看起來那樣潦倒。佛要金裝,人靠衣裳。

    現在的關群看起來神采熠熠,倒有些成竹在胸的模樣。他一揮手從古鬆手中掙脫:「放心好了。」

    古松還待要去,楊華突然沉靜地說:「讓他去。」

    這個時候,金軍還在反覆衝擊。發現逃生通道被封閉之後,契丹人齊齊發出一陣絕望的吶喊,凶狠地抽著戰馬,向捧日軍的長槍方陣衝來。然後連人帶馬被拒馬槍刺穿胸膛。

    就算衝過前面的拒馬,後面還有幾排密集的長槍。

    因此,契丹人這一次衝鋒顯得異常地慘烈。但捧日軍還是付出了極大的傷亡,敵人雖然不多,但畢竟都是騎兵,那種如山一般的衝擊力不是脆弱的人體所能承受的。

    許多捧日軍都直接被受傷的戰馬撞得飛了起來,很多人在刺穿戰馬胸膛之後被砸斷了長槍,虎口都被震得裂開了。

    到處都是紛亂的人影和馬嘶,一團紅色擴散開了,逐漸蔓延開去。紅色的淒風血雨將長槍方陣吹得不住搖晃。

    大家都在苦苦忍受這難以承受的傷亡,就看誰也頂不住。

    若再讓他們這麼不要命地衝下去,也許捧日軍就會在下一刻陷入混亂。

    這些士兵大多是新進入部隊的西軍潰卒,本就對金兵心懷畏懼。如果不是這段時間被軍官們都訓練成機器人,只知道聽命行事,還真要敗了。

    「龍衛軍軍官,跟我上!」一個低級軍官模樣的人一聲大吼提著長槍站在拒馬後不住地將手中的長槍向前刺去。

    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從陌刀軍和游奕騎充實到捧日軍的軍官們都同時向前一步,也不管前面有人沒人,就那麼使勁伸出長槍,越過拒馬向前面有節奏地戳刺。

    如此,才讓敵人的衝鋒稍微地停滯了片刻。

    「刺,不要停!」

    因為有軍官的帶頭示範,有些慌亂的捧日軍長槍手這才安穩下來,這段時間的艱苦開始出成果了。聽到軍官們的大喊,所有的人都舉槍過頭,使勁地刺出去。

    「刺!」

    雄渾的吶喊聲中,一排接一排長槍翻起滾滾浪花,一潮接一潮地向前撲去。

    「刺!」

    一片接一片的契丹人被刺下馬來,戰馬還在奔跑,但這些大畜生們一旦沒有主人控制,很自然地朝旁邊跑去,將金軍本來還顯得嚴整的衝鋒隊型攪成一團亂麻。

    金軍顯然也沒預料到用騎兵沖步兵陣居然會是如此一個結果,無論他們如何加大壓力,敵人就如磐石一樣牢牢地矗立在那裡,而他們的衝鋒就像是撞在礁石上,不斷被粉碎。

    五馬站在遠處,滿頭大汗,嘶啞著嗓子說:「銀術可,敵人太猛了。據說楊華的部隊招募了大量的新兵……完全不像是以前的那支西軍,這麼打下去如何得了,還是先撤回去吧。」

    銀術可:「不行,一口氣衝進去。現在退下去,若再被敵人壓著射,用不了一天,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可是,我們都是輕騎兵啊。再說,已經有人殺出去了,文水主力肯定會過來救援的。我們還是固守吧。」看著自己的騎兵不斷被敵人的槍陣刺得掉落馬下。而敵人雖然付出巨大傷亡,依舊不動聲色地,麻木地站在那裡。不斷有宋人倒在血泊中,但後面的人依舊飛蛾撲火一樣地補充上來。

    「這不是人……」五馬懷疑,那些長槍手就算付出再大的犧牲,也不會崩潰。他們會戰到最後一人的。

    對上這樣的敵人,就算你有再強韌的神經,也會被他們弄的精神失常的。

    五馬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巨大的壓力了。

    心臟「蓬蓬!」亂條,渾身都軟得沒有力氣。

    「刺!」

    「刺!」

    那些可惡的喊聲還在戰場上迴盪,沒有歡呼,沒有吶喊,楊華軍那邊死氣沉沉,殺戮的動作流暢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以前認為,楊華的陌刀陣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現在……想不到一個簡單的長槍方陣也是如此地厲害!」五馬滿口都是苦膽的味道。

    「啪!」一根鞭子抽到他臉上,銀術可聲嘶力竭地大叫:「不計代價地殺出去,笨蛋,敵人這是在圍點打援,我們退回去不就正中敵人的下懷了嗎?」

    五馬的臉被這一鞭子抽得火辣辣地疼,正要發怒,抬頭一看,在雨點一樣的箭中,銀術可滿面亢奮,連頰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玫瑰紅。他身上插滿了羽箭,尤自在大聲呼嘯。

    五馬被銀術可的叫聲給嚇著了,心中一驚:迴光返照。

    銀術可的確正處於人生的最後階段,他突然恢復了神智。冷靜地下令,「馬上組織人馬,不停歇地衝擊敵人那裡,直到最後。五馬,我一直對你不好,也時常侮辱你們契丹人。我為我所說過的話道歉……為了文水主力,為了將士們的性命,一口氣殺出去吧!」他抬手指了指左前方。那地方剛才經過五馬的連續三次衝擊,已經亂成一團,拒馬已經倒下。陣地前全是人馬的屍體。而在那後面,楊華軍的新兵們臉上突然帶著一絲疲憊和畏懼。看來,他們也快扛不住了。

    銀術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漏洞。

    「好,我馬上組織人馬突擊……不,我親自去。」五馬被銀術可死前的從容給驚住了。

    「保重!」銀術可點點頭:「我為你押陣,我會最後一個衝出包圍圈的!」

    「那是誰?」身邊的人突然指著前方大叫起來。

    銀術可和五馬同時定睛看過去,卻見在如海潮一樣的敵陣中突然有一個人衝了出來,逕直站在拒馬的橫稈上,大聲喊:「完顏銀術可,關群在此,出來說話!」

    「這個奸細,我們都上當了!」耶律五馬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關群的陰謀。他先用糧食誘得銀術可帶兵追擊,然後又用大軍設伏,將這兩千契丹騎兵圍住。

    最後以銀術可做釣餌,來釣文水主力來援。

    一環扣一環,端的是狠辣無比。

    五馬正要提氣大罵,身邊的銀術可卻突然衝了上去,驚慌地大叫:「關群,快跑啊,你被他們俘虜了嗎?我馬上就過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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