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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大爭之世 第180章 天意(1) 文 / 牧江南

    第180章天意(1)

    外方雖然地處中原腹地,卻是層巒疊嶂,綿延起伏於大河南岸,有七十二峰之說。其中最為陡峭的便是中峰太室山,高五百丈,是為中原第一高山。據傳,禹王的第一個妻子塗山氏生啟於此,山下建有啟母廟,故稱之為「太室」,後夏啟建立夏朝,便尊太室山為聖山,以此紀念自己的母親。

    太室山地勢陡峭,山下通往山頂唯有一條小徑「神仙道」相通。

    神仙道被稱為神仙道,顧名思義就是只有神仙才能攀巖而上。雖有些誇大,卻也能看出道路之難行程度,平時也只有一些藝高膽大的採藥客敢攀巖而上。只是這數年來,上山的採藥客沒有一個能回來的,久而久之,山下的山民就紛紛謠傳山上有食人精怪,也就無人敢上山了。

    韓信雖然身負重傷,但修養了數日後行走到是無礙,再加上星語在一旁攙扶,上山便也沒太大問題了。太室山人跡罕見,自然風景也十分秀麗,韓信這一路倒是大飽眼福,連帶著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相對於天下的征戰不休,這山間便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在這裡可以完全的摒棄掉塵世間的煩惱和慾念。也難怪安期生會選中此處作為修道之處,倒也是眼光極好。

    星語對這裡顯然是輕車熟路,熟悉至極。也難怪,她自小跟隨師父在山林間修煉,這外方便是重要的落腳處之一,後來安期生拋棄道術,轉而執念於逆天之事,便將他這外方作為了自己的老巢所在。

    星語伸手用力將韓信拉了上來,有些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細細的汗珠,橫了一眼韓信道;「看不出來你這麼廋的人,偏偏如此之重。」

    韓信笑了笑,也沒理她,只是轉目望向遠處的山川林間。遠處一條小瀑布掛在山間,隱隱可以聽到陣陣水聲,遠遠觀之便如同一條玉帶橫在山峰的腰部,讓人望之心曠神怡。

    星語正擦拭著臉上的汗珠,卻見韓信一臉悠然自得的望著遠處,不由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嗔道;「好看嗎?」

    韓信卻大咧咧的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不錯,到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風景,你住在這裡倒是很是享受呀。」

    星語聽了忍不住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是你第一次來這裡,還是換成你是我,對著這些無聊的景物生活了十幾年,你要是還能看的心慕不已那我算你本事。」

    韓信聞言笑道;「那到也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是一片竹林,我看了幾年就看得煩不勝煩,現在想起來都是很是懷念。」

    星語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韓信,語氣轉柔道;「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吧。」

    韓信點了點頭,「放心,我沒這麼弱不禁風,向我這種在戰場上摸爬滾出來的,自然會有分寸。只要不運功動手的話,應該沒什麼大礙,修養個把月就可以痊癒了。」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星語又道;「一會你師父要是像殺我,你可得多罩著我點,我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呢,全靠你了美女。」

    星語瞪了他一眼,「你不必激我,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丈夫,可小女子說話一樣一擲千金。既然你這麼仗義守諾,我說了會圍護你周全,那就一定辦到的。」

    韓信嘻嘻一笑,「如此最好了。」

    反正左右無事,離天黑還有好的一段的時間,星語便也不急著催韓信趕路,耐心的陪著他欣賞著風景。時間已經到了響午,也到了用午膳的時辰了,星語便從包中掏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干餅和滷肉,遞了一半給韓信。

    韓信接了過來,卻沒有放入口中,而是笑著說道;「我們在這裡卻吃著乾糧,有些說不過去吧。」

    星語對她翻了翻白眼,「那你倒是想吃什麼呀,這深山老林裡你讓我去哪給你弄吃的去呀。」

    韓信笑著指了指遠處的瀑布,「去,給哥抓幾條魚來,今天你有口福了,我烤魚給你吃。」

    星語見識過韓信的手藝,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食指大動,便依照他的意思去打了幾條魚來,又順手從林間採了些野果作為輔食。

    很快篝火就生了起來,韓信興致勃勃的串起幾尾鮮魚,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包,細細的在魚腹上抹均隨身攜帶的鹽巴,在放在火上小心的翻滾著,沒多一會兒就冒出了誘人的香味。

    接過了韓信遞過來的烤魚,星語放在嘴巴輕輕的咬了一口,頓時讚不絕口。韓信自己取了一條吃了起來,看著她說道;「你打魚的功夫不錯呀,刷刷幾劍就刺中了游魚,看出來是練過的吧。」

    星語鄒了鄒鼻,「那肯定了,師父雖然自小待我極好,可他對卻對做食一竅不通,以前自己一個人的都是都是隨身帶著大半月的乾糧,餓了就掏出隨便吃點。我跟著他以後也陪著他一起啃了幾月的乾糧,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只好自己打獵吃了。不過我手藝可沒你這麼好,只能弄的面前湊合著吃就是了。」

    韓信聽她又提起安期生,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你說你師父等了那麼多年等到今日,究竟打算怎麼做呢,難道真以為能逆轉時光?」

    星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師祖留下的手札所記載的不過是隻言片語,大半都是師父自己想出來的。」

    說道這裡星語面色不由一黯。「老實說我不認為他能成功,所以總是存心想破壞他的計劃。可他卻一如既往的瘋狂和堅持,今日便是他等待已久的七星連珠之日,我想若是他失敗的話,也許會從夢中清醒過來吧。」

    韓信長吁了口氣,看了她一眼,「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如果你師父還一直瘋下去,你還一直陪著他嗎?」

    「你說呢?」星語橫了他一眼,「如果贏可和虞秒弋兩人有一個瘋了,你會嫌棄她們嗎?」

    韓信苦笑,「你這個比喻何不恰當,真是烏鴉嘴。」

    「烏鴉嘴也好過你的口無遮攔。」星語顯然是記恨韓信說安期生「瘋」,便瞪了他一眼,「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扔下他的。」

    韓信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低頭吃魚。吃飽後兩人休息了會,又接著上路了。

    到了臨近黃昏時分,二人便爬上了大室山山頂。夕陽的餘暉印著彩雲渲染了整個天邊,在山頂上望去十分的瑰麗,可惜兩人卻都沒有心思在欣賞美景了,而是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提防著。

    越是臨近山頂,那就意味著離安期生越來越近了,星語自然沒什麼擔心的,可韓信卻絲毫不能大意。誰知道安期生會在哪裡突然出來,萬一二話不說就將他直接砍了,那就死的真冤了。

    山頂處是一片平地,倒是豁然開朗,遠處望去正是數間草房,想來是安期生和星語平時居住的地方。韓信走上山頂時,卻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那面色有異,星語也似有所感,齊步停了下來,望向遠處。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容清瘦的安期生緩緩從樹後走了出來,只是看了星語一眼,便移開目光死死的盯著韓信,眼神數變。

    安期生依舊是一襲道袍,只是原本白色的道袍上卻染的髒兮兮的,想來是很久沒有換洗了,頭髮也是隨意的披著,並沒有去刻意整理。只是精神卻較那次在咸陽郊外好了許多,眼中的瘋狂之色也淡了不少。

    「星語,你把他帶來什麼意思。」安期生目光不定的看著韓信,忽然提高聲音轉頭問向星語。

    星語聳了聳肩,「師父,反正你也忙於你的大事,我是左右無事,便將他帶上山頂看看你的大事能否成功,沒準還能幫上點什麼。」

    安期生重重哼了一聲,面色露出不悅,卻也知道這個徒弟向來任性妄為,自己拿她也沒辦法。他上下打量著韓信,見他神情有些萎靡便露出了幾分狐疑之色,略為遲疑的問道韓信,「你受傷了?

    「是。」韓信大喇喇的點了點頭,也不否認。

    安期生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好徒兒,為師倒要感謝你的一番美意呢。」說完惡狠狠的瞪向韓信說道;「你屢次壞我好事,今日卻自投羅網,那就別怪我客氣了。」

    說完拔劍就飛身上前,韓信雖然重傷在身,可反應意思還是有點,急忙縮身想要退後,卻聽到身前數聲金戈交接聲。星語卻已經拔劍上前,替他擋住了安期生的攻勢。

    安期生沒想到星語會突然出手,倉促間竟被她數招逼退,退後挺劍大怒道;「星語,你做什麼?」

    星語仗劍攔在韓信身前,面色有些猶豫的說道;「師父恕罪,他是我請回來的,所以我會護衛他的周全,還望師父你不讓讓我為難。」

    安期生卻臉色陰沉,道:「你請他回來做什麼,難不成想阻攔我的大計。」

    星語緊咬碎牙,低聲道;「師父,我們還是放棄吧,我想來想去此事還是太過凶險。九鼎本就是上古流傳的詭異之物,你不是周氏血統卻妄想借助他的力量行逆天之事,萬一遭到反噬恐怕就灰飛煙滅了,不如聽我一勸放棄這個妄念如何。」

    安期生語氣森然的說道;「我如何做自有主張,那輪得到你替我做主。」又看了一眼星語身後的韓信,冷冷道;「我若執意殺他,你讓是不讓。」

    星語倔強的昂起頭來,大聲的說道;「師父,當年是你教我的做人要守信,一旦承諾就千金不換,我不過是聽從以前你的教導,做我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安期生不怒反笑,仰天狂笑起來。「哈哈哈哈,這就是我養出的好徒弟,居然聯合外人來一起對付我。」

    安期生一連說了三聲好,咬牙切齒道;「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就算再失去你這個孽徒也沒什麼多大區別。今日我就當清理門戶,你若擋我,連你一起殺了。」

    說完便身如鬼魅飛身上前,頃刻間便快攻數劍。星語卻咬著牙,眼中含著淚水一一接了下來,卻絲毫不肯退後。

    看著兩人已經飛身纏鬥在一起,當事人韓信卻面帶輕鬆的看著,隨後緩緩退後,遠遠離開二人。

    他並不怎麼擔心星語,星語雖然武藝不及他的師父,可觀安期生雖然是在暴怒之下,卻一直未下殺手,想來心中還是不忍。所以兩人這麼一來一往的纏鬥,看似凶險萬分,可其實卻毫無懸念。

    果然如他所料,師徒二人捉對廝殺了半宿,足足有了大半個時辰,卻仍未分出勝負,弄的韓信在一旁看著倒是有些無趣,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天色已經漸漸變暗,月亮也漸漸出現在天邊。今日是十二月十五,是月圓之日,又逢天氣晴朗,天空中也沒有一朵雲彩,整個大地被明月照的亮堂堂的。天空中卻閃現著奇異的天象,七顆耀眼的星星卻隱隱排列成一條直線。

    這就是罕見的七星連珠,此時營惑、啟明、歲星、長庚、鎮星、辰星、填星將在天空中排列成一條直線。上次一關於七星連珠的記載尚在周穆王七年,那時史官記載天生異象,有妖星墜於楚地。周穆王心生恐懼,便請祭祀占卜以問凶吉,祭祀給出的答案說楚地有王氣將生,請天子南巡以鎮之,後才有了周穆王南巡落水溺死之事。

    安期生這時撤劍後退,拋下了星語,抬頭看了看天空,對著星語冷冷說道;「我要忙我的事情,我警告你,你若是故意壞我大事,我從此便不再認你這個徒弟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丟下星語,飛快的奔向遠處,星語和韓信便隨在其後跟了上去。

    草屋外的一大片空地之中,已經擺放著一件物事,遠遠觀之若一台桌案,依稀有些像一口大鼎。安期生則滿是焦慮的站在一旁,不停的抬頭看著天,似乎在等待什麼。

    韓信和星語對視了一下,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駭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九鼎,怎麼看上去如此平常。韓信不用說,自然是第一次見到此物,而星語雖然常伴安期生左右,九鼎卻被他緊緊藏了起來,不讓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靠近半步,所以她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九鼎。

    月光靜靜的照在九鼎之上,九鼎之上依稀可見有些古老的花紋圖案,彷彿是上古時期的一些圖騰一般,卻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原本韓信聽說了那麼多關於九鼎的詭異傳說,以為它是一個能通鬼神,逆天意的神奇之物,今日一見卻大失所望,絲毫看不出它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這就是九鼎?」韓信忍不住脫口而出,語氣中充滿了失望。安期生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黃口小兒,你懂什麼。九鼎是需要特俗的辦法才能驅動的,需要周氏嫡親的血脈,我聽說嶺南的大祭司可以設法強行驅動,不過代價卻是巨大,反噬之力驚人。」

    韓信「哦」了一聲,斜眼看著安期生,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那你怎麼不去找周氏的嫡親血脈呢?」

    安期生面色***,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我若找得到還用你說,周朝的末代天子周赧王死後,他的二個兒子文公和昭文君為了那有名無實的天子位大打出手,竟被秦國找了借口出兵滅了周朝,文公和昭文君被賜死,姬氏嫡系從此斷絕血脈,你讓我去哪裡找。」

    安期生話聲還未落,卻忽然臉色一變,韓信和星語也察覺到了有人靠近,齊齊隨著安期生的目光望去。

    之間安期生狠狠的瞪向遠處的夜空,厲聲喝道;「元宗,既然來了還畏首畏尾,不敢出來相見,若傳了出去堂堂的墨家鉅子竟然行如此苟且之事,恐怕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吧。」

    韓信聽著這名忽然渾身一震,臉色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緊緊的盯著遠處正緩緩走來的那個人影,待他越走越近,心中愈發的肯定了。

    那中年男子相貌平平,一身粗布衣,腰間挎著一把奇大無比的佩劍,腳上踏著一雙顯目的草鞋,和普通的市井販夫的裝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讓人留意的就是他神色從容,目光深邃,嘴角始終帶著淡然的笑容,他似乎並沒有刻意的隱匿行蹤,只是隨意的走上山來,看著安期生微笑道;「師弟,別來無恙。」

    安期生卻並沒有好聲回話,只是瞪著他說道;「少在這假惺惺的,你來無非是想壞我好事。如果你真的顧念我父親對你的授業之恩,今日不妨袖手旁觀,我自會感激萬分,從此以你墨家馬首是瞻,如何?」

    元宗微微一笑,卻不置可否,只是歎道;「師弟,看來你始終是限於執念,如果師父還在世的話,一定會心生不喜的。」

    安期生臉色一變,卻只是重重的哼了聲,並沒有出言反駁。

    這時韓信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站了出來,面帶苦笑的朝著元宗一躬身,「師伯,多年未見,可還記得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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