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審判（10）
那男人在王清華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重擊下，捂著下吧喉嚨裡發出嗷嗷的哀嚎聲。那並非一種疼痛的叫聲，而是恐懼的叫聲，是一種身體的某個部位不聽使喚的發自內心的驚恐。
王清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走到那男人跟前冷冷地道：「告訴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那男人看了王清華一眼，早已失去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喉嚨裡咯了兩聲，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王清華過去，又在那男人的腹部重重打了一拳，那男人捂著下巴手，馬上轉移到了腹部。同時已經被打脫臼的下巴，也掉下來一大截。
王清華過去，左右迅速捏住那男人的脖子，右手捏住那男人的下巴。那男人不知道王清華究竟要幹什麼，急忙用手去擋。這一擋又招來王清華膝蓋的一次猛頂。那男人只好重新捂著腹部。王清華右手抓住那男人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撮一端，只聽卡嚓一聲，那男人啊地叫了一聲，同時下巴也完好無損地重新裝了上去。
「說吧。」王清華放開那人的下巴道。
「我們在這裡看守一個人。」那人用摸著依然有些疼痛的下巴道。
「看守什麼人？」
「一個女人，具體什麼來歷我們也不清楚。」
「那女人多大年齡？」
「大概二十**歲。」
「長的有多高？」
「一米六五左右。」
草，這不是蘭英，又會是誰。王清華心中暗道，同時給一旁的吳豪強和蘭二剛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叫他們兩個馬上進窯洞救人。
王清華剛使完眼色，馬上又覺得不對勁：和吳豪強在一起的還有個趙全才，怎麼半天不見人。王清華雖然不是非常瞭解趙全才，但既然是老胡用的人，肯定會有兩下子，也不至於沒有絲毫動靜就被人制服了吧。
「慢著，」王清華急忙叫住吳豪強和蘭二剛，問吳豪強：「和你一塊的趙全才呢？」
王清華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從窯洞那邊穿了過來：
「你是說這小子嗎？」
那聲音聽起來陰陽怪氣的，王清華轉身看去，不遠處洞口站著一位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男人戴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穿一身發亮的灰色西裝，留兩撇八字鬍子，整個人看上去很不協調。
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將趙全才捆綁了起來，用一把老式的七七式手搶頂在趙全才的腦袋上。這種七七式手槍是公安人員佩戴的，威力奇大，可能產於七八十年之間，北方工業局製造，是正宗國產的軍用血統。如果那男人扣動扳機，還離這麼近的距離，趙全才的腦袋可能馬上就會開花。
趙全才嘴裡被那中年男人塞了一團軟乎乎的東西，也不知是臭襪子還是爛衣服。趙全才的表情極為痛苦，只能聽見喉嚨裡發出的嗚嗚的聲音。
「這位大叔，我勸你還是先放了我兄弟，有什麼事，我們都好商量。」王清華看著那把黑乎乎的手槍，鎮定了一下情緒道。
「放了你兄弟？哈哈哈……」那人大聲笑道，「你以為老子是棒槌啊。你的手段老子剛才已經見識過了。老子也勸你們一句馬上給老子滾蛋。至於你兄弟，只好先委屈一會了。」
「大叔，」王清華稍微停頓了一下，「你也一大把年紀了，肯定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要知道，今天你要是開槍打死了我兄弟，你想我會放過你嗎？你想法律會放過你嗎？到時候，你也難逃一死。」
「你少他媽用大話嚇唬老子，你一位老子是嚇大的嗎。」那人根本不理王清華的勸說，「識相的馬上給我滾。老子手中的槍可不長眼睛。」
這時候，吳豪強和蘭二剛早就愣住了。雖然他們之前也猜測，這幫人手中可能有槍，但真要是槍對著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跟簡單的猜測就會相去甚遠。現在，如果沒有王清華跟那中年男人對峙，吳豪強和蘭二剛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王清華此時也有些無可奈何了，心想，如果蕭飛在場的話，情況可能就會好的多了。蕭飛的速度雖然跟搶沒辦法比，但比一般人的反應要快很多。要是蕭飛在場，十步之遙的距離，等不了那中年男人開槍，蕭飛恐怕就將他制服了。
「大叔，你看這樣行不行？」王清華現在也只能先考慮救下趙全才了，畢竟窯洞裡關的是什麼人，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再則，即便裡面關的就是蘭英，他們應該也不會將蘭英怎麼樣。然而蘭英多受一天苦，王清華的心裡就會多一份煎熬。在沒有絕對勝算的條件下，王清華還是不想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畢竟那傢伙手裡拿的是槍。王清華低頭略微思索了一下：
「你放了我兄弟，我們馬上走人。你看怎麼樣？」
「少他媽跟老子講條件。老子今天就是把這小子剁了，你能把老子怎麼樣？有種你往前走一步。」那中年男人根本不吃王清華那一套，惡狠狠道，「你再不走，信不信老子馬上讓這小子的腦袋開花？」
草，王清華心中暗罵一句，這老兒今天是把老子往絕路上逼啊。
「我不信！」王清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人，往那人跟前邁了兩步，同時用眼睛的餘光時刻注意著那人手槍的動向。
王清華的這一舉動，讓那中年男人馬上一愣。他想不到王清華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樣做說白了就是在破釜沉舟。其實王清華哪兒有什麼破釜沉舟的意思。王清華這是在用趙全才的命賭自己的技能。
王清華離那中年男人的距離也就是十步的樣子，在這樣的距離內馬上制服那中年男人，又不讓那中年男人對趙全才有絲毫的傷害，王清華沒有絕對的把握，但也不至於送命。如果再往前邁兩步，那把握和機會就會大大提升。
「三哥！」
「華哥！」
吳豪強和蘭二剛幾乎同時叫了王清華一聲。他們兩個當然都不願意讓王清華這樣做。王清華這樣做一方面極有可能被那中年男人傷了，另一方對趙全才的生命也會造成極大的威脅。
「住口！」
王清華大聲呵斥一聲。王清華現在需要的絕對的精神集中，不能有分毫的馬虎大意。要不然，趙全才的命就會被自己賭輸。
「站住！」
那中年男人馬上喝止住王清華，同時已將槍口對準了王清華。
「你再敢往前半步，別怪老子不客氣。」那人大聲吼道。
在這個位置上，王清華雖然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但起碼有七成以上的勝算。
吼吧，越吼就說明你越底虛。你底虛了老子的把握就更大了。王清華看著那中年男人，心中暗暗高興。
「大叔，求你了，放了我兄弟吧。」王清華兩手一攤，帶著幾分哀求道，「我兄弟家裡就他單棒一個，他要是死了，他父母就要遭殃了。還有他的兒子。他兒子還不到一歲，他要是死了，他兒子這一輩子恐怕就沒有爸爸了。他老婆也得守一輩子活寡了。大叔，算我求你了，大叔……」
王清華的話讓蘭二剛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之前，王清華和趙全才根本就不認識，而且趙全才也根本沒有結婚，哪兒來的什麼老婆孩子。再說了，趙全才家裡兄弟姐妹七個，就是那天晚上走丟一個，他媽都不會去找。哪兒是什麼獨生子女呢。
吳豪強就更納悶了，他以前認識的王清華不是這樣的。之前王清華在學校的時候，是有些油嘴滑舌的毛病，但也沒有離譜到這個份上啊。這不明顯在給人服軟認錯嗎，這可不是王清華的作風。
那中年男人聽了王清華的話，眉頭也是一喜，隨口道：「行了，還算你識相。不過為了避免你一會反悔，我還是不能答應你。你把我們的人也傷的不輕。一會我們老大來了也沒辦法交代。你先回去，我一會就把這小子給放了。不過你必須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那中年男人其實也是在找退身之路。剛才王清華打那位穿羽絨服的男人的時候，他已經感到有些心驚膽顫了。他之所以能這麼快制服趙全才，是因為他看見躲在牆下面的趙全才的時候，就用槍頂在了趙全才的腰裡。
「好吧，我一定答應。不過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提這個條件了。」
王清華趁那男人說話的空檔，一個翻身騰躍，早已跳到那人的面前。
這一招著實出乎那中年男人的意料之外，那中年男人見情形不對，急忙將扣動扳機。
卡嚓、卡嚓、卡嚓……
手槍發出一連串扳機的扣動之聲，卻沒有放響一槍。
原來王清華翻身騰躍到那中年男人面前的時候，就早已開准了手槍的方位，伸手就捏住了那中年男人手中手槍的頂針。頂針一旦被捏住，就是再搬動扳機，手槍也不會開火了。王清華雖說對槍械不瞭解，但在火車站派出所的時候，見過裘大奎的手槍，算是對槍械有一點瞭解。
「開槍啊！」
王清華用手捏住手槍頂針的同時，用力往下一壓，中年男人吃痛，手臂一下子彎了回去，手也被王清華壓的變了型，手槍也自然落到了王清華的手中。
「砰」
王清華拿起那把七七式手槍，用槍把在那中年男人的後腦勺上狠狠地磕了一下。那中年男人立馬捂著腦袋爬倒在地。
「噓——」
「噓——」
吳豪強和蘭二剛也總算鬆了一口氣。同時他們對王清華的佩服自然就更加了一層。
常言道：能屈能伸才是好漢。王清華這種無賴的手段，雖然有失風範，但總歸把事情解決了，救了趙全才的命，還完成了計劃。
「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開門救人啊。」王清華看著吳豪強和蘭二剛道。
二人這才從一場虛驚中反應過來。立馬過來，蘭二剛解開趙全才身上的繩索，吳豪強跟著王清華往窯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