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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省城生涯 第二百八十一章 鄭直民的威嚴 文 / 石板路

    第二百八十一章鄭直民的威嚴

    洪富強出任公安系統的調查組長,還是陳遠華向祝天成書記推薦的,市公安局長杜盛是市長葉煥鋒的人,而白樹縣的那個陳光中,和白樹縣的章顯德,也是葉煥鋒的人,上次葉煥鋒逼著祝天成調查處理劉思宇,其實就是兩人在鬥法,這段時間,祝天成在常委會上由於得到了鄭順東的支持,逐漸佔了優勢,葉煥鋒總想著搬回一局,苦於沒有機會,這聽到劉思宇出事,他立即向省裡的靠山進行了匯報,然後就鬧出帶著杜盛到祝天成的辦公室逼宮這一幕來。

    當時祝天成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得同意讓市紀委出面對劉思宇進行組織審查,後來鄭直民匯報說劉思宇想見他,不然不會說出什麼的,他立即讓紀委的人把劉思宇帶了過來,原以為這劉思宇也不過是向自己述述委屈什麼的,沒想到他竟讓人送來了記錄案情的實況錄相,雖然這錄相的來歷有點不合法,但讓省國安廳一弄,卻又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祝天成證據在手,當然要立即反擊,於是有了常委們觀看錄相這一幕,隨後自然是順理成章地成立兩個調查組,一個以市紀委為主,主要負責審查幹部,一個則是由市公安局組成,負責對白樹縣公安局的幹警在這個案子中的瀆職行為進行查處。

    市紀委這次由鄭直民書記親自掛帥,這個祝天成自然放心,反正證據在手,也不怕這陳光中翻出什麼浪來,只是這公安系統方面的調查組,究竟讓誰來掛帥,他卻是犯了愁,這時陳遠華提出由洪富強副局長掛帥,他和陳遠華相視一眼,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洪富強帶著人到了白樹縣後,住進了白樹縣武裝部招待所,立即展開了調查,林敬業知道這洪富強是來調查公安幹警的違紀違規行為的。就是縣裡這幫警察,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差點把劉思宇弄了進去,想到這裡,他對縣公安局的人自然沒有好感,只是自己不好插手,也不好多話,就吩咐招待所的人,一定要做好後勤服務工作,而他,也和洪富強熟悉起來。

    接到劉思宇電話的時候,洪富強正在和林敬業一起喝茶,洪富強雖然是調查組的組長,但這調查的具體事,自有手下人去做,自己只要聽聽匯報就行了,所以有空就和林敬業喝茶聊天。

    看到電話號碼,洪富強對著坐在一邊的林敬業笑了笑,說道:「是劉思宇的電話。」說完,就接了起來。

    「劉縣長,你今天怎麼有空想起給老哥我打電話啊。」洪富強在電話裡打趣地說道。

    「洪局長,看你說的,這不,我聽說你到白樹縣來了,我這當兄弟的,怎麼著,也應該盡盡地主之誼吧,要不,中午我們喝兩杯?」劉思宇在電話那頭笑道。

    「好啊,你定地方,對了,我這裡還有一個人,你是認識的。」洪富強對著林敬業眨了一下眼睛,說道。

    「你說的林部長吧。」劉思宇一聽洪富強說這人他認識,就猜到是林敬業了,其實這很簡單,洪富強才到縣裡不久,一般的幹部,他不會認識,而上了級別的,能很快和他接觸而自己認識的,只能是林敬業了,畢竟洪富強他們住在縣武裝部的招待所裡。

    「嘿嘿,算你猜對了。」洪富強和林敬業相視一笑。

    中午的時候,劉思宇讓盛小兵把自己送到碧溪山莊,讓蔣德洪為自己準備了一個幽靜的雅間,

    然後在裡面坐著邊喝茶邊等候,陳亮和盛小兵知道劉思宇有重要的事要和人談,為了隨時為劉思宇他們服務,就在外面尋了一個房間,要了幾樣菜,解決中午飯的問題。

    洪富強是坐著林敬業的車來的,兩人剛進院子,陳亮就迎了上去,恭敬地喊道:「林部長,洪局長,你們來了,劉縣長在後面的屋子裡,請跟我來。」

    說完,就把洪富強和林敬業帶到了劉思宇所在的雅間,然後退出來,吩咐服務員上菜,待一切都安排好後,才向三位禮貌地點了一個頭,退了出去,並順手把門關上。

    三人見面,自然是一番親熱的寒暄,洪富強能擔任公安系統的調查組長,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人,酒過三巡後,話題就轉到英子和白茹菊的死因這件事上來。談到英子的死,林敬業恨恨地說道:「我早就知道這個陳光中,早晚要出事,這人簡直不是個東西,竟然想把所犯下的罪責推到劉老弟身上,我看他這回死定了。」

    劉思宇舉起杯子,和兩人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說道:「這次的事,讓我感慨很深,不過縣公安局在這件事上的所作所為,讓我很是失望,公安局是幹什麼的?保一方平安啊,他們倒好,放在犯罪份子不抓,卻是羅列材料,陷害別人,尤其讓人發指的是竟然把向他們報案的人抓了起來,威逼利誘,嚴刑拷打,人被他們折磨死了,卻又弄出個什麼畏罪自殺的罪名,這還是人民的公安機關嗎?洪局長,我懇請你這一次,一定要把這些混入公安隊伍的害群之馬繩之以法,絕不能姑息養奸啊。」

    洪富強看到劉思宇的情緒有點激動,就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說道:「思宇,你放心,我們這次來,就是要徹底查清英子和白茹菊倒底是怎麼死的,對公安系統中的犯罪份子,我向你保證,一個也不放過。」

    吃過中午,臨離開的時候,劉思宇把一張寫著字的紙遞給了洪富強。

    陳光中被紀委的人帶到市裡,一直沉默不語,面對紀委幹部的審查,他不是指東說西,就是裝瘋賣傻,一副自己被冤枉的樣子,一再要求要見鄭書記。

    鄭直民聽了手下的匯報,向祝書記請示了一下,決定親自和陳光中談話。

    陳光中被帶進了一間屋子,鄭直民沉著臉坐在一張寬大的桌後,腰身筆直,兩眼緊盯著桌上的一份材料。

    陳光中一走進這間屋裡,看到鄭直民威嚴的樣子,心裡不由湧上一份敬畏,這鄭直民平時就不苟言笑,一雙眼睛彷彿能穿透人體一般,山南市能在他的注視下保持神情自若的官員,還真找不出幾個。

    就是旁邊的兩個紀委幹部,也是神情嚴肅地坐在一邊,目不斜視,這又無形中給陳光中增加了幾分威壓。

    陳光中有點膽顫心驚地走進屋裡,小心地喊了一聲:「鄭書記。」語氣裡全沒有往日的鎮定和威嚴,而是充滿了一種卑微的味道。

    鄭直民沒有說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陳光中背上的汗就冒了出來,心裡泛起的不安愈來愈強烈。

    過了大約兩分鐘,但對陳光中來說,彷彿是過了一萬年,這時,聽到鄭直民低沉地說了一聲,「坐吧。」

    陳光中忙感激地說了聲:「謝謝鄭書記。」屁股小心地放在凳子上,不過也只敢坐三分之一。

    這鄭直民,陳光中是認識的,去年鄭直民到白樹縣檢查工作,他還去敬了鄭直民書記一杯,當時並沒有這種畏懼的感覺,但時過境遷,現在自己成了被組織審查的對象,而鄭直民就是代表組織決定自己生死的人,陳光中怎麼又不心生敬畏呢。

    又過了一會兒,鄭直民頭也不抬地說道:「陳光中,聽說你向他們提出要見我,現在你見到我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看到鄭直民始終沒有抬起頭來,陳光中只得心虛地向鄭直民叫起冤屈來,說自己一直廉潔奉公,勤勤懇懇,沒想到卻被帶到這裡來接受組織審查,這兩天他反思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他希望組織上證明他的清白等等,說這些的時候,他的兩眼還流出了委屈的淚花。

    鄭直民沉著臉耐心地聽著陳光中的演說,不過陳光中的語言表達能力還真不錯,不但聲情並茂,而且還有理有據的,連坐在一邊負責記錄的紀委幹部都認為組織上是不是搞錯了。

    聽到沒有聲音了,鄭直民又過了一分鐘,仍然是頭也不抬地說道:「說完了?」

    陳光中聽到鄭書記的語氣裡還是沒有一點感情,心裡越發沒底了,硬著頭皮說道:「鄭書記,我說的都是實情,沒有半句假話。」

    這時鄭直民緩緩地抬起頭來,似箭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光中,陳光中開始還敢承受鄭直民的威逼,不過後來卻是越來越沒有底,最後無奈地低下了頭。

    「陳光中同志,現在我還稱呼你為同志,就是想挽救你,讓你主動向組織交待自己所犯的錯誤,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執迷不悟,要知道,組織上沒有證據,是不會輕易去審查一個同志的,我再給你三分鐘,你好好想一想,然後再告訴我吧。」說完,鄭直民又低下了頭。

    陳光中聽到鄭直民的話,臉色略變,心裡暗道:「難道自己陷害劉思宇的事暴露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不可能吧,知道實情的白茹菊已離開人世了,另幾個知情人也離開了白樹縣,就算市紀委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為那個該死的劉思宇證明清白吧,英子被他抱著送往醫院,這可是很多人都看見的事。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被紀委帶走後,劉思宇就回到了縣裡,而市公安局的調查組也進駐白樹縣,對白茹菊和英子的死因進行詳細調查。他更不知道,劉思宇竟然在那個房間裡裝了竊聽裝置,把當時的情況全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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