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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入仕 48小米的願望 文 / 木有西紅柿

    48小米的願望

    小米家在村子的一個比較高的地方,這個地方夏天乾熱冬天干冷,而且一旦有風,家裡就會被風塵包圍。

    還沒走到家,小米就開始叫嚷起來。「媽媽,你快來看,有客人來啦!有客人來啦!」

    小米的媽媽郭氏是從外村嫁過來的,家裡離著高家窪有幾百公里,一年到頭也沒人過來串門,聽得自己丫頭在屋外大喊,她是在不知道有什麼人會到自己家來。

    「別喊了,瘋丫頭,就是有客人都被你嚇跑了。」小米媽媽放下手裡正在幫別人加工的衣服,從柵欄圍成的小院裡走出來。後面跟著個五、六歲左右的小丫頭,鼻子還吸溜吸溜地,一邊拽著媽媽的衣角,一邊偷偷往外面看!

    看到林屾等一大幫子人在自己家門口,小米媽媽一愣神,趕緊招呼人家往院裡坐。因為只有院子裡還有點陰涼。

    原本小米媽媽還在暗下決心要拿出幾碗水來招待大傢伙,沒想到人家手裡都拿了個她沒見過的小礦泉水瓶,沒等她從水缸裡倒出水來,人家已經將水塞到自己手裡。這小瓶子非常精緻,綠色的大瓶蓋,還有奇怪的符號,跟小米英語書上的天符差不多。小米媽媽那裡捨得喝,趕緊放到身後,準備藏起來到時候再給孩子們喝。

    林屾一邊聽她們聊天,一邊用讀心術聽著小米家人的心思。大致搞懂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一個字解釋:水,兩個字:缺水。

    原本村裡吃的水都是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清澈可口,而且從來不斷流,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近十年來,鄉里開始引進什麼礦業開採啊,經常在周圍山裡搞什麼爆炸,說是在探礦。礦有沒有探到反正村裡人不知道,他們最直接的感覺就是村裡的水源問題遇到了難題!

    從今年3月以來,村裡沒下過一滴水,小溪基本上是斷流了,原來大家洗洗涮涮的地方沒了,原來大家吃吃喝喝地水源沒了,地裡澆田的水也沒了。

    今年地裡種的農作物還沒長大就干死在地裡,成了牛羊的口糧。

    原本他們村裡不缺水,所以沒有深水井,前段時間,村裡向鄉里申請,湊錢請了個私人打井隊來打井,人家折騰半天據說打壞了兩個鑽頭,也沒鑽出水來。干賠了好幾萬,灰溜溜走了。

    後來又有人說要請專業的打井隊過來才行,人家張開就要近30萬!一下子嚇住了高家屯的鄉親們。村幹部倒是答應到鄉里去反映情況,可這都1個多月了,連個放屁音都沒聽到。

    這樣一來,高家窪的村民就不得不到十幾里外的南坪村去提水喝。不過南坪的水源也不是很富裕,所以他們只能在人家村裡打完水之後再排隊打水。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4個多月了!

    林屾聽了她們嘰嘰喳喳的對話,想了想,好像這裡還真是有點缺水,自己來了這3天了,還沒洗上一次澡呢。呵呵,這倒不是林屾同志不講衛生,畢竟他也沒什麼特殊的新陳代謝。林屾卻不知道很多和他一起到基層的人,有時候一個月也洗不上一次澡。

    突然韓雪問了小米一個問題:「小米你多大了,不用上學麼?」

    吵吵雜雜的院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小米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嘴唇使勁閉著,一句話也不說。

    「唉,韓姑娘啊,你不知道,這丫頭,唉,今年都14歲啦,咱這村子裡的學校只能讀到初中,咱家丫頭爭氣,每次考試都考第一名。但是鄉里頭得高中實在是太遠了,每天來來回回地不方便、不方便啊。」小米媽媽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一院子人,原來懂的,都懂;原來不懂的,還是不懂。

    真正摸清小米媽媽心思的人恐怕是就是林屾了。唉,她家沒錢,就這麼簡單。九年義務教育沒問題,一旦涉及到錢的問題,就是在動這家人命根子的啊!

    聽到韓雪和向嘉瑩仍在那裡翻來覆去地據理力爭,小米媽媽又說了兩句。

    「兩位姑娘,這讀書現在有什麼用啊?隔壁高三哥家的兒子上了大學,聽說也畢業都有一年多了,可還是沒工作,在城裡給人家打工。而且這兩年地裡幾乎什麼收成都沒了,家裡就靠著她爹在京城裡搞建築干包工掙得這點錢,這還要照顧她爺爺奶奶,老人年紀大了,隨便吃點藥就幾百幾千塊。等著明年家裡事少點了,我到時候送她到縣裡或者去市裡去當個保姆,聽說比大學生都掙錢,能拿到1500多塊呢。」

    看到人家擺事實列數據,向嘉瑩和韓雪有點傻眼,她們身邊可沒有什麼寒門富貴的有力實證,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向林屾,意思是,你趕緊上!

    被兩女眼神威逼利誘的林大仙有些鬱悶,貌似這就是宿舍老大齊超整天掛在嘴邊的那個什麼心理輔導工作,這玩意,我怎麼能做得來?

    而小米此刻心裡可謂是波濤翻滾,她的耳朵幾乎一直是在嗡嗡直響,她只能聽得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直跳,除此之外,大家在說什麼,她全都聽不見,她知道,自己去上高中是不可能的事情。家裡需要她,平常媽媽除了下地還要到爺爺奶奶家給他們做飯,而自己現在除了照顧妹妹,還要幫媽媽整理別人需要縫補的衣物。

    她只知道周圍的人都在說她上學的事,而且她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再上學了。

    這樣的麻煩事,林屾可是不想沾惹上的。不過林屾抬頭看了看事情的主人公,這個小丫頭安靜地坐在那裡,嘴唇都已經咬出血來,手裡原本緊抱著的礦泉水瓶子現在用兩手拿著,一個勁地在手裡轉。

    林屾看了一下她的內心,心裡一震,面前這個小丫頭這麼一個簡單的上學渴望,竟然超越她喝飽水、吃飽飯的生存**。一種被感動的情愫突然在林屾心裡冒出來。

    也算是急中生智,林屾突然想到了一個簡單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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