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再次被拒絕
宋舒苑見楚凡這麼快就回來了，有些意外，但是心裡卻很開心。雖然她現在也很想揍周濤一頓，但她還是不希望楚凡去和周濤發生衝突，因為擔心楚凡會受傷。
上次打架，從結果上來看，似乎是楚凡沾了便宜，但宋舒苑知道真的要打，楚凡不一定能打得過周濤，上次也是因為周濤自己膽怯摔倒了，才會讓楚凡有機可乘。所以她想，即使要打周濤，也花錢去請人來打。
「他不在家？」宋舒苑問道。
「嗯。他不住這裡了。秦歡已經和他離婚了。」楚凡現在已經慢慢地恢復了平靜。因為一時找不到周濤，他也沒辦法，總不能一直自己生悶氣吧。
「秦歡告訴你他現在住哪裡了嗎？」
「沒有。她也不知道。不過她告訴我他的工作地址了。」
「噢。那你如果要去找他，還是把阿海叫上吧。」宋舒苑擔心楚凡會自己一個人去，想起剛才王海給他打電話，覺得多一個人去，也有個照應，免得楚凡吃虧。
「嗯。」楚凡點了一下頭，也沒說什麼，之後就跑到臥室去躺在床上出神。
吃過晚飯，楚凡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做推廣方案了，靠坐在沙發上抽煙。
宋舒苑見狀，把頭靠到他胸膛上，輕聲說道：「笨笨，別想那麼多了，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也許，我不去找周濤要戒指，就不會發生這事了。」楚凡有點自責地說。他現在覺得是因為自己去找周濤要戒指，才導致秦歡和他離婚，又把戒指拿了回來，逼得他喪心病狂，才把欣兒的照片發到網上去的。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照片在周濤那種人手裡，遲早都會出事的。而且你不找他，不是讓這種人繼續欺騙秦歡嗎？」宋舒苑安慰他說。
楚凡想想，也有道理，遂也不再鑽牛角尖，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只是想接下來應該怎麼懲治周濤。
他正想得出神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他今天手機響的次數，可以說比平常一個星期還要多了。一看號碼，又是劉兆辰的電話，於是便直接接通，放在了耳邊。
「楚凡，你和艾瑛談地如何？她同意出演了嗎？」原來劉兆辰一直在等楚凡的消息，等到現在還沒有等到他電話，有些心急，便主動打電話來問他了。
「我沒接到她的電話。」楚凡回道。
「怎麼會呢？你是不是沒注意啊？你現在看看你手機上有沒有未接來電呢？」劉兆辰明顯對這個消息不是很滿意。畢竟艾瑛能主動找他要電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希望放跑這個機會。
「確實沒……」楚凡剛想說確實沒接到，突然想起自己去找秦歡的時候掛斷了兩個陌生電話，心裡頓時暗叫糟糕，心想那兩個電話該不會就是艾瑛打來吧？自己第二次還直接關了機，直到吃晚飯前才又開機的。
「是不是看到未接電話了啊？」劉兆辰也聽出他語氣裡的變化。
「呃……是有一個。」楚凡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摁斷了，只好順著劉兆辰的話說是沒接到。
劉兆辰一聽頓時無語了，但又不好朝楚凡發火，畢竟這次拍電影，楚凡又出錢，又出劇本，而且艾瑛主動打電話來，也是因為楚凡的劇本。他只好說：「那你趕快給她打過去吧，先給她道個歉，解釋一下。」
「嗯。我過會兒就給她打過去。」
之後劉兆辰也不再多廢話，只是囑咐他一定要記得給艾瑛打電話過去，便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楚凡坐在沙發上暗自歎了口氣。心想，艾瑛給他打電話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的，可現在卻可能被自己搞的來變成了一件壞事。也不知道她對自己連續兩次掛斷她電話，還關機有什麼想法。
宋舒苑見他唉聲歎氣的，有些擔心，問道：「老劉又說了什麼事啊？」
「不是他說了什麼事，而是我剛才沒接艾瑛的電話。」楚凡無奈地說。
「啊？她什麼時候打來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宋舒苑有些疑惑地問道。
「就在我出去找周濤的時候，有兩個陌生電話，估計是她打來的。當時我心情不好，看到是陌生電話，也沒多想就直接掛斷了，後來還乾脆關了機。」楚凡有點煩躁地說。
「其實你那時候沒接也好，如果接了，可能情況會更糟。」宋舒苑聽了後說道。
楚凡聞言，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也是，那時候我心情非常惡劣，接了她的電話也沒什麼心情談劇本。」
「不過你還是盡快給她打過去吧，以免她真的生氣，就不拍我們的電影了。」宋舒苑對艾瑛也很期待，有點擔心她的態度。
「嗯。」楚凡點了下頭。雖然自己現在心情也還不是特別好，但這部電影是自己和劉兆辰等人的夢想，他不想因為自己個人的情緒問題而對此有所影響。
隨後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給艾瑛打電話過去，同時心裡祈禱著她不要因為生氣不接電話。
還好，電話很快便接通。聽著手機裡傳來的電流聲，楚凡突然莫名地感到一絲緊張，又有一絲激動。他再次調整了一下心情，才率先開口問道：「請問，你是艾瑛嗎？」
「你是編劇？」
這短短四個字，卻讓楚凡瞬間感覺如穿越了時空一般，彷彿置身於一個幽谷之中。
這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也不算甜美，但卻沁人心脾。空靈，輕柔，淡雅，猶如幽谷之中的一襲春風，令所有聆聽她的鮮花，瞬間綻放。她的聲音就像是最令人沉醉的輕音樂，很輕，很柔，卻如同有生命一般，長久地絮繞在你的心間，替你撫平一切的憂傷。
楚凡一時有些出神，心裡剛才還有的一絲煩躁的情緒，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恍恍惚惚之間卻忘了回答問題。
艾瑛見他沒說話，又問了句：「請問你是《偶遇》的編劇嗎？不好意思，我沒記住你的名字。」
楚凡這才回過神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出，劉兆辰應該是告訴過她自己的名字的，只是她沒有記住。這本應是一件讓人很不舒服的事，但由艾瑛說出來，楚凡卻覺得似乎就應該是這樣，有什麼人能讓這個只聽聲音便已讓人沉醉的女人一次便記住名字呢？
「呃……我叫楚凡，是《偶遇》的編劇。之前你打過兩次電話來吧？」楚凡問道。
「嗯。」艾瑛淡淡地應了一聲，也聽不出是否因此不高興。
「剛才我有點急事，沒接你電話，實在是抱歉。」楚凡向她表示了歉意。
「沒什麼。我一般也不接陌生的電話。」艾瑛還是淡淡地說著，也不知道她是說真的，還是在暗諷楚凡。
「其實在你打電話來之前，劉兆辰已經通知過我了，是我自己當時有事，無法接聽。」楚凡誠懇地說道。
「噢。我們談談劇本吧。」艾瑛似乎對楚凡剛才為什麼不接電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想瞭解什麼呢？」楚凡不知道該從何向艾瑛談起，他不是一個善於自己發言的人，更習慣於別人問，他回答。
「這個故事是你的親身經歷嗎？」艾瑛問了一個和當初宋舒苑幾人剛聽完故事後一樣的問題。
「不是。」楚凡很乾脆地表示了否定。
「那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故事的呢？」
「呃……當時我坐在公車上，看到前面站著一個女孩，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楚凡如實回答說，既沒誇大，把自己的創作靈感講得很精彩，也沒有掩飾什麼。
「噢，就是說這個故事起源於你對那個女孩的意淫了？」艾瑛聽了後，很平靜地問道。
楚凡聞言，頓時大窘，臉上一紅，他沒想到艾瑛居然說得如此直接，一點也不含蓄，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就連宋舒苑當初也只是用了個「悶騷」來形容楚凡而已。不過他再仔細回味了一下艾瑛的語氣後，卻又感覺這個女孩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話是否含蓄，她只是很自然地用一種她認為最合適的表達方式說出來而已。他想艾瑛也許從來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怎麼評價她，而只是說她自己想說的，做自己想做的。
他有些尷尬地回答說：「可以這麼說吧。」
誰知艾瑛卻輕笑了一下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對美好事物的幻想是很正常的。」她也聽出來楚凡有些窘意。
楚凡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特別，她似乎對很多事情的態度都很寬容，或者說無所謂。但想到她拒絕了眾多導演的拍戲要求，又覺得有些奇怪，如果她什麼都無所謂，又為何如此堅持不拍戲呢？
「我覺得你劇本裡這個男主角的個性比較有特點。」艾瑛又說，「他想做一個對愛情忠誠專一的人，卻又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另外的女孩，於是就用一種很獨特的方式來含蓄地表達自己的這種愛戀。他的內心一定很矛盾，一方面是責任，而另一方面是情感。而他在行動上也很矛盾，既有大膽的追求，每天等著女孩上車；又有保守的守望，從來不和女孩坐一塊兒。」
聽著艾瑛對男主角的分析，楚凡覺得她對這部劇本確實是比較感興趣，不然也不會把一個不屬於自己演的角色分析地如此透徹。他有些欣慰地說：「嗯，你說的不錯。正因為這樣，他和女主角的關係才會一直都那麼曖昧、朦朧，還有……」楚凡一時有點卡詞，搜不出那個自己想說的詞語。
「還有若即若離吧。」艾瑛說道。
「對，就是若即若離。」楚凡說道，他覺得和艾瑛一起聊天很愜意，她的想法和自己似乎有一種不約而同的感覺。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暫時忘卻了今天因為欣兒照片的事帶來的煩悶。「因為他們的這種關係很脆弱，隨時都會斷裂，讓彼此再也找不到彼此。」
「所以才會有男主角無意識地跟蹤女主角那一個情節，因為他潛意識裡擔心這樣的關係有朝一日會不存在，所以希望對她的瞭解更多一些，知道她住哪裡。」艾瑛接過話說。
楚凡沒有說話，他心裡對這個艾瑛的感覺越來越怪，總覺得他們好像很早就認識了一樣，她總是能猜出自己心裡想說的話來，雖然他們僅僅才只說了幾句話而已。
「你為什麼對男主角這麼感興趣呢？」楚凡突然想起從一開始談劇本，艾瑛幾乎都是在問男主角的相關問題，而對她自己可能出演的女主角，卻沒怎麼問過。
艾瑛頓了一下才說：「因為覺得這個男主角比較特別一點。」
「電影裡的主角不是都很特別嗎？」
「有些是特別不真實，有些是特別真實，但這個男主角讓我感覺很奇怪，他的心態其實很真實，但是他的行為卻有點不真實。」艾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噢，你是覺得現實中不會有人會這樣每天去刻意等一個女孩上車卻又什麼都不表示吧？」
「是的。我覺得現實中的男人，遇上這樣的情況，一般只會有兩種做法，一是竭力接近女主角，拉近彼此的關係，達到擁有女主角的目的；二是什麼都不做，就完全當作一次偶遇。不會像這個男主角一方面在刻意製造偶遇，一方面卻又竭力保持距離。」艾瑛有些疑惑地說。
「也許這樣地狀態就是他所追求的呢，維持目前的平靜生活，再去尋求一種新的感情維繫。」楚凡淡淡地說道。
「這就是你想表達的嗎？」
「呃……從整個劇本來看，我主要想表達的是一種錯過和遺憾。男女主角曾經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握住對方的手，而且也主動創造了機會，但他們都默默地放棄了。直到最後當不是機會的機會來臨，男主角才決定去把握，可惜已經晚了。」
「錯過和遺憾。」艾瑛默念了一遍，隨即輕聲笑了笑，「只有發現了才會覺得是錯過和遺憾，沒有發現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確實如此。」楚凡也同意她的說法。
「那就這樣吧，不打擾你了。」艾瑛很突然地準備結束這次談話了。
這就結束了？楚凡一愣，他沒想到這個電話就這樣結束了，連最重要的部分都還沒有開始談及，居然就要結束了。於是他連忙說道：「你不準備出演女主角嗎？」
「不。」艾瑛乾脆地回答說。
「為什麼呢？看得出你對劇本挺感興趣的啊。」楚凡搞不懂她是怎麼想的。既然主動要和自己談劇本，卻又沒打算出演。
「對劇本我是很感興趣，但是我不認為這部電影能完全按照劇本的風格來拍攝，因為太沉悶、太壓抑了，我想那位投資你們三百萬拍電影的有錢人是不會想看到這樣的電影的。」
楚凡一聽，原來是這個原因，恐怕上次也是這樣才直接拒絕劉兆辰的。於是他說道：「其實出資拍電影的人就是我，我只是想實現自己把這個劇本拍成電影的夢想，並沒有想過要賺錢，這三百萬我就沒打算過要收回一分。」
艾瑛明顯一怔，有點驚訝地說：「是你自己投資拍的電影，只是為了實現一個夢想？」
「嗯，是的。」楚凡淡淡地應道。
艾瑛沉默了片刻，才又說：「那祝你夢想早日實現。」
「那你現在還拒絕出演的邀請嗎？」楚凡問道。
「我還是不打算出演這部電影。」艾瑛平靜地說。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因為我不喜歡這個男主角。」
楚凡頓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直到艾瑛再次向他說再見，他才有些迷糊地應了一聲。心裡暗道：這個真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