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章私獎
方勝對永夜族的那位龍公主印象不錯，由於知道這暗香府是在龍公主的大力支持下建立起來的，所以方勝直覺上將來到來的大人物可能就是龍公主。
在等待測試大會開始的這段時間裡，方勝一邊打聽都要測試什麼一邊修行，連暗香府的大門都沒出。也幸虧他沒亂跑，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對龍公主的印象僅僅是「不錯」，可以肯定，就算在西通這樣的城市方勝也會遭到極大的敵視。
終於，測試正式開始的日子到了，而事實證明，龍公主不是大人物，她是至高無上的人物，前來協助主持測試的是王室派來的一個官員，搏浪侯。
測試的場地設在了西通城外，在開始之前，荀執事和永夜族的這位搏浪侯分別發言，大意就是本次大會參加測試者眾多，西通城的前途一片光明，永夜族王室與散修聯盟的合作天長地久，希望所有參加測試者都能盡最大努力去參加測試。
測試正式開始的時候方勝正抱著胡妖兒擠在人堆裡，測試的人至少有上萬，而他並不屬於第一批。
「哥哥，什麼時候才該咱們呀？」胡妖兒在人群中急道。
「不是咱們，是我……」
「嘻嘻，反正人家也得跟著去呀。」
「嗯，回頭輪到我的時候你就一直在我身邊抓著我的衣服，知道嗎。」
「嗯。你看，好漂亮呀！」
方勝也看到了，此時他前方不遠處正有一排秘術者和修士在以火訣熔煉材料，那些人施展的火訣全都停在胸前，排成了長長的一道，看起來的確挺壯觀。
今天的測試僅有一項，便是提煉材料，對這活方勝並不陌生，這些年來那麼多火訣絕不是白學的，所以這次他並不打算利用火精的力量。
等了許久，方勝終於聽到前面傳來喊聲：「一台，徐金，二台，龔克勤，三台……十七台，方勝……」
「該咱們了！」
「麻煩讓一下。」方勝抱著胡妖兒向前擠去。
直到走到那個屬於他的小小的檯子前方勝才將胡妖兒放下，道：「別亂跑。」
「嗯，人家知道呀。」
「本次提煉的材料為赤紋鐵，每個人桌上的赤紋鐵礦都是二十斤，時間以這個沙漏為準，在沙子流完之前提煉出的赤紋鐵的重量和純度會由裁判綜合評分，開始！」
這赤紋鐵是極普通的火、金兩屬性材料，方勝才一聽到它的名字就知道最好以乾元火訣來提煉它，也不遲疑，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雙手倏地掐了幾個訣，最後右手劍指向前一點，一團直徑一尺的純白火焰便出現在他手指之前。
「呀，哥哥，咱們的火球比他們的都大噢！」
方勝「嗯」了一聲，左手靈力一吸，便將桌子上那一大塊赤紋鐵礦吸了起來，穩穩地停在了那乾元火的上方。
很快那塊鐵疙瘩的表層就開始融化，方勝右手持續輸出著靈力，左手又是一個法訣打出，一個淡紅色的透明光罩正好將正在熔化的礦石罩住。
這個透明光罩一出現便將礦石完全托住，方勝騰出左手來，迅速掐了幾個訣，向乾元火上一點，乾元火「呼」一聲漲大了接近一倍，已經完全將礦石包裹在裡面。
方勝這邊正努力，胡妖兒忽然拽了拽方勝的衣服，小聲道：「哥哥，裁判來了。」
方勝沒好氣地笑道：「來了就來了唄，咱們又沒作弊，怕什麼。」
「人家是好心提醒你呀！哼！」胡妖兒伸出雙手就在方勝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哎喲！」
胡妖兒手勁不大，但是她捏起來特別癢，方勝一晃，那乾元火差點散了。
「嘻嘻。」
「死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看誰收拾誰！」胡妖兒說著又要伸手捏方勝。
「小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看，裁判馬上過來了！」
「剛才你不是說不用怕嗎？」
「……」
胡妖兒還算懂事，總算不鬧了，方勝繼續提煉他的赤紋鐵。
這時三個裁判一路巡視了過來，一會點頭一會皺眉的，看樣子眼光不錯。
那三人很快走到了方勝的檯子前，見方勝用的是乾元火，全都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見方勝維持著那麼大的火團面不紅氣喘，眼中已然有了讚賞之色。
三個裁判走時全都含笑向方勝點了點頭，方勝便知自己的表現還算不錯，總算鬆了口氣。他卻不知，那三人雖然全是築基期的境界，但是若真打起來，那仨煉器師沒有一個人是他手下一合之將。話說回來，術業有專攻，現在比的是煉器而不是打架，在煉器，他差人實在差遠了。
按照自己所習慣的步驟融化礦石，分離雜質，眼看著那邊的漏斗裡的沙子快要流完了，方勝這邊還差最後一點沒有完成。
「哥哥，快點呀！有個人完成了，又有一個，啊，又有兩個……」
方勝知道胡妖兒並非故意添亂，索性不再理這小丫頭，又深吸一口氣，將精氣神都保持在最佳狀態繼續提煉。他的心志本就極堅，這些年又經鑄魂水錘煉，如果鐵了心幹一件事，幾乎可以做到雷打不動。
終於，十餘吸之後，方勝長出一口氣，法訣一收，乾元火「噗」一聲消散，露出裡面淺紅色的液體來。
「時間到！所有人立刻停下火訣，否則取消成績！」
一旦不再供熱，那些液體固化的很快，在方勝的靈力約束之下，那些液體很快塑型成功，看起來就是一塊放大了十幾倍的仙石。
這時候裁判要從隊伍的兩頭開始往中間檢察，同時給參加測試者評分。
所有參賽者都有些緊張，趁著裁判沒來的功夫，全都左顧右盼，想看看自己身邊的人提煉得怎麼樣。
方勝自然也不例外，朝右邊那人身前望去，只見一塊深紅色的圓柱狀赤紋鐵浮在那人身前，螢光從赤紋鐵上放出，看起來甚是好看。方勝又轉頭向左望去，那邊卻是一個秘術者，看到那秘術者身前的赤紋鐵時方勝不由一愣，這秘術者的赤紋鐵也是圓柱形，但是卻比右邊那人的大了整整一圈。方勝凝了凝神，馬上便看出一些異常，原來那秘術者的赤紋鐵中竟然還加雜著一些細細的黑絲，這情況方勝也遇到過，那說名礦石裡的雜質被融化了，但是沒提取出來，於是凝固後被拉成線，又混在了赤紋鐵中。
這時候胡妖兒忽然小聲道：「呀，哥哥，那個人手裡怎麼拿著一團黑疙瘩呀？」
胡妖兒雖然很小聲了，但是還是讓那人聽見了。那拿著黑疙瘩的人猛地扭過頭來，憤憤地瞪向胡妖兒。
胡妖兒連忙向方勝身後躲去，不過躲好了之後竟然又伸出頭沖那人做了個鬼臉……
方勝歉然朝那人笑了笑，不過收回目光時還是掃了一眼胡妖兒所說的黑疙瘩，一看之下方勝不由為那人歎悲哀起來，那傢伙絕對是用了與赤紋鐵屬性相背的火訣，結果不僅未能提純赤紋鐵，反而是把整塊礦石給毀了。
興許那人是只會一個火訣吧，方勝猜測。
由於胡妖兒的調皮，方勝這桌倒把周圍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那些人大都是抱著相同的想法，即：這麼囂張，倒要看看你能煉出什麼好貨色！
周圍很快響起了吞口水的聲音，只見方勝的那塊赤紋鐵通體淺紅，混身散發出不算弱的靈氣波動，簡直就跟紅色水晶一樣。如果細看的話，卻又能看到那紅色水晶的表現有著一層層的羽毛狀的紋路，這正是上等赤紋鐵的特徵之一。再加上方勝塑型的時候又刻意把煉好的赤紋鐵弄得跟放大了十幾倍的仙石一樣，那些吞口水的聲音就再自然不過了。
很顯然，至少附近的十餘人裡數方勝提純得最好。
胡妖兒自然也看出來了，雖然不是她煉的，但這丫頭還是有些洋洋得意，在這種時候，她的可愛實在讓那些發揮不好的測試者哭笑不得。
左邊有三個裁判離這裡越來越近，他們三人檢察完一個就要商量一番，然後敲定最後成績，記錄在每個測試者的腰牌裡。
「七十分，七十五，六十二，六十……」
方勝將那些人提煉好赤紋鐵看在眼裡，很快就確定，自己的得分至少是七十五以上了。
終於，三個裁判走到了方勝這裡，乍一看到一塊大號仙石，三個裁判都愣了一愣，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審視起赤紋鐵的質地來。
三個裁判俱是親自用神識向赤紋鐵中探了探，然後略一商量，後面的兩人將方勝的成績記在了一個玉牌中，為首一人則抬起頭來，笑道：「不錯，把你的腰牌拿來。」
方勝將那巴掌大的灰色腰牌遞了過去，那裁判一邊在裡面留下印記一邊道：「暫時是這一組的第二高分。」
方勝接過腰牌後道了聲「多謝」，然後便將神識探了進去。
「暗香府第三屆煉器學徒測試大會。方勝，散修聯盟三星盟衛長，築基中期。第一日測試項目，提純赤紋鐵，得分，九十！」
「人家也要看，人家也要看。」
方勝彎下腰，直接將那腰牌遞給了胡妖兒。
「哇！真厲害！」
眼看又要惹眾怒，方勝抱起胡妖兒就跑。一衝進人群裡方勝就氣道：「我知道你是為我高興，但是你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啊，你看，那邊那兩個大哥哥，本來成績就不好，被你這一鬧氣得臉都黑了。」
「噢，知道了。」胡妖兒撅著嘴道。
其實這小丫頭心地還是很好的，只不過一興奮就常常沒了分寸。
「一會可千萬別再這樣了，不然明天不帶你出來了。」
「今天的還沒完嗎？」胡妖兒對方勝的恐嚇毫不在意。
方勝歎了口氣，拿胡妖兒一點辦法沒有，道：「當然沒完了。才剛剛提純了一個火、金屬性的材料而已。下面至少還要比四輪，而且材料屬性全都不一樣。」
「下一輪哥哥你要得第一噢！」
「別做夢了，剛才那一組才幾十個人，就算在那一組裡得了第一，在所有組裡也肯定不是。更何況剛剛只是個第二，還是暫時的……嘿，你放心好了，哥哥這些年的火訣可不是白練的，只要總分能進入前五十就好了。」
「那萬一要是第五十一名呢？」
「嘿，你是故意和我作對是不是？」
「嘻嘻。」
測試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直到傍晚的時候，方勝終於完成了最後一輪測試，提純青瑜精金。
然後便是靜等總成績的公佈了。
按照暗香府煉器學徒測試大會的慣例，每次大會都要測試三天，三天裡的測試內容全不一樣，每天一總結，第四天早晨公佈最終結果。
像這第一天，最後公佈的結果自然是提純五種材料的總成績。
事實上這種一天一公佈結果的做法會很影響測試者在後面的比賽中的發揮，有些人甚至在看到自己第一天的排名後就乾脆放棄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後面的測試更費人力物力和時間，如果人還是那麼多，是對資源的極大浪費。
讓那些成績不好的人堅持下去的理由還是有的，每一屆測試大會都會有人被破格錄用，這些人的總成績興許不怎麼樣，但是他們單項成績往往高得驚人。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這種人才甚至比那些全才更吃香。
終於，總的排名已經出來了，全場都靜了下來。
只聽那位搏浪侯親自站在台上念道：「今日提純材料測試總排名如下，第一名，華無塵，四百七十三分！」
「哄！！」
台下一下就亂了，「四百七十七」這個數字還有「華無塵」的名字不停地被重複！四百七十七，那代表著平均分在九十五分以上！而僅僅有一個九十五就已經夠了不得了，這人卻五項皆是如此！
不過問題很快就出現了，這華無塵到底是修真者還是秘術者？這是兩方勢力還有那些參賽者都較為關心的問題，就算自己得不了第一，也最好讓自己的同族得到。
方勝也嘀咕起來，姓華，應該是修真者吧。
那邊台上的搏浪侯也頗為高興，臉上變得紅潤起來，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這是三屆測試大會在提純材料這一項上的最好成績了！咳，本侯實在有些激動，還望暗香府的諸位見諒。前兩屆的測試大會在提純材料一項上的第一全被修真者包攬了去，而這一次，華無塵乃是我永夜族魔眼秘術者！」
「哄！！」
台下站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永夜族秘術者，這下這些人那叫一個高興。
看著台上的搏浪侯，方勝真想一腳把那老頭子給踹下去。以前的測試大會顯然沒有點名種族的習慣，這老頭不僅正大光明地說出了華無塵是個秘術者，還故意留下足夠的時間讓下面的人慶賀，這簡直就跟故意羞辱修士一樣。
「死老頭子，你不能快點啊……」方勝相信，暗地裡這麼罵的肯定不止他一個。
過了好一會，那搏浪侯才清了清嗓子道：「靜一靜，靜一靜！現在公佈第二名！本次測試大會的第二名，賀泉清，四百六十一分！他同樣是我們永夜族的秘術者！」
「哄！！」
台下的秘術者們再次興奮起來，看向身邊的修士時那叫一個得意。
與此同時修士們臉都有些陰沉，竟然連第二都沒撈著，也太丟人了吧，他們可是來教永夜族煉器的啊！
「好了，由於時間關係，本侯會提高速度，就不再說那麼詳細了。本次測試第三名，方勝，四百五十二分。第四名，卓然，四百三十七分，第五名，羅奉諭，四百二十分，他還是我們永夜族的秘術者，而且拒說才剛剛十七歲，家住……」
方勝沒想到自己能得第三，但是最初的高興一過他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台上的那個搏浪侯也一大把年紀了，實在太不是東西，第三名第四名便是修真者，他直接一句話帶過去了，結果到了第五的時候又開始在那嘮叨。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方勝逃也似地回了住處。
沒想到荀執事竟然派人來找他，方勝只好又抱著胡妖兒到了荀執事那。
方勝一進門荀執事就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和搏浪侯打交道，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是啊，明顯的厚此薄彼。」
「罷了，不提了。沒想到你這次能得個第三，呵呵，看樣子我還是看走眼了。」
「僥倖罷了，不知道荀前輩找我來何事？」
「也沒什麼大不了，嗯，咱們聯盟在這次的測試中前景不太樂觀，前十里面只有你和卓然兩個修士，剩下的全是秘術者。我剛打聽過了，那華無塵和賀泉清還有第五名的羅奉諭的確都是永夜族在煉器上極有天賦的人，像華無塵，實際上早就是個煉器師了，竟然自降身份來參加這次測試，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從聯盟裡學些東西回去了。」
「呃，竟然如此，不過測試的名次應該沒那麼重要吧，只要進前五十不是就能取得資格嗎。」
荀執事尷尬道：「名次很重要。」
「啊？為什麼？」
「因為聯盟和永夜族王室私下為前十名設了獎勵，而且名次越靠前獎勵越好。以前最好的獎勵全都讓修士得了，所以我是一點也不心疼，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