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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初露崢嶸 第九十一章 都是膽大惹的禍 文 / 幻狐

    第九十一章都是膽大惹的禍

    劉老根,外號劉大膽,是隴東市人,六十年代中後期的大學生,很有些經濟頭腦,只是時運不濟,父母都沒能熬過那場風雲際會山河變色的運動,劉老根卻響應號召,到芝蘭插隊,後來與芝蘭的一個農村女孩對上了眼,將家就安在了芝蘭山區。

    改革開放初期,劉老根憑著敏銳的眼光,毅然南下,做起了邊境貿易,往返於粵港之間,與幾個很有些灰色性質的人搭上了線,幾年時間就賺了百萬家資,只是那種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卻實在令他無法安心,便帶著資產回到芝蘭家裡。

    八十年代中期,改革的潮流已經風靡全國各地,芝蘭雖然處於深山之中,這樣的大風向卻不曾落伍,適逢新書記上任,對縣招待所的經營極為不滿,每年近四十萬的虧損,已經成了芝蘭這個貧困縣財政極大的負擔。

    新書記還是很有經濟頭腦的,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燒向了縣招待所這個財政的大窟窿,面向社會招商,最終,劉老根以托管經營的方式,簽下了芝蘭縣招待所,合同期十年。

    劉老根接手縣招待所之後,依照合同,一次性投資二百萬元,對招待所進行了整體裝修,所有的服務設施也予以更新,對招待所職工實行崗位培訓後返聘,將多餘的行政管理和閒雜人員予以辭退,招待所更名為芝蘭縣飯店,以全新的面貌呈現在大家面前。

    自此,招待所的效益日漸好轉,當年實現扭虧為盈,至第三年的時候,已經實現利潤三十餘萬元,不過這個時候,令劉老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縣委領導因種種原因再次發生變動,縣委書記被調離,時任芝蘭縣縣長的孫膺,認為招待所的改制不符合國家相關政策,以中央沒有文件為由,要求終止托管合同,在常委會上,孫膺提出,既然劉老根一個老農民都能讓招待所實現數十萬元的利潤,我們政府運作,集體領導,難道還不如一個農民不成?

    雙方就縣政府終止合同,收回招待所經營權的問題進行多次談判、磋商,未能達成諒解,經營方以縣政府單方面終止合同不合法為由,拒絕交出招待所,孫膺遂指示主管副縣長,帶著公安幹警強行驅逐劉老根,將招待所的大門封了。

    劉老根無奈之下被迫從招待所匆匆撤離,隨後便一紙訴狀,將芝蘭縣政府告上了法院,而孫膺又以劉老根不履行簽署終止合同為由,將劉老根也推上了被告席,當初劉老根投資招待所的資金,除了自己辛苦用命換回來的一百多萬之外,還有大量的借款,以及欠賬,經營期間的一些相互債務,因為政府收回招待所的緣故,這些債權人也把劉老根告了。

    **年初,在隴東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協調下,芝蘭縣政府退還了劉老根一部分投資,這時候招待所已經重新被縣政府收回經營了,名稱也恢復原名,成為芝蘭縣政府招待所,鄭永軍也是在那個時候成為招待所的所長的。

    等到劉老根疲憊的回到招待所,欲待取回自己被封的私人物品時,赫然發現辦公室已經被打開使用,成為鄭永軍的辦公室了,而他的所有私人物品,卻早已不翼而飛,除了儲存的一些高檔煙酒和衣物等等之外,最值錢的便是劉老根收藏的百餘幅名人字畫和郵冊、古玩了。

    近百萬的私人物品不翼而飛,劉老根差點兒沒背過氣去,向公安局報案之後,時任公安局局長的王軍,以證據不足為由,不予理會,劉老根再次找上縣政府,結果還是不了了之。

    政府領導期間換了又換,對當初的事情自然誰也不願經手,萬般無奈,劉老根便經常來當初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也就是鄭永軍現在的辦公室來索取,因為私人物品裡面有些東西對他來說,象徵意義已經遠遠超過了金錢。

    兩年下來,老頭子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多年,再不似當初毅然投資兩百萬,企圖振興家鄉經濟,精心經營招待所的劉大膽了,而政府部門人事跌經變換,他手裡還壓著五十餘萬元的各個黨政機關吃喝的欠條索要無門。

    從招待所出來,陳子華望著老人蹣跚的背影,終究沒有跟上去,鄭永軍出的主意雖然是個餿主意,卻也是個相對來說不錯的法子,陳子華自然不會主動上前問老人有啥冤屈要伸不是?只能讓等找上頭來再說,雖然還沒有深入瞭解,卻也大致知道這又是個出力不討好,得罪人的差事,否則的話,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沒了心情在招待所用飯,陳子華順著大街來到縣師範學校門口的一家餐館,對侍立一側的服務員道:「來半斤水餃吧,先拿一瓶冰鎮啤酒過來。」

    正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小餐館的客人挺多,三三兩兩的,足有十六七個人,有不少看上去似乎都是師範的學生。餐館雖然不大,但衛生還不錯,服務員打了兩瓶冰鎮啤酒,拿了個潔淨的玻璃酒杯,問道:「要不要給您弄個拼盤過來?」

    陳子華掃了一眼櫃檯,上面擺著幾個搪瓷盤子,涼菜有那麼好幾樣,色澤鮮艷,讓人一看就有胃口,便點了點頭,任由服務員去弄。

    沁涼的啤酒入喉,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舒爽的味道,夾上一口山野菜,香醇可口,一點兒也不必大飯店差,陳子華暗暗點頭,看來這家餐館能在招待所正對門把生意做得這麼紅火,還是有些門道的,正在細細品味的時候,卻被旁邊桌上吃飯時的閒聊吸引住了。

    「王老師,剛才從招待所出來的那個老頭兒,是不是劉萍她爸,劉大膽?」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三四的女青年問同桌的一位三十上下的女教師。

    「嗯,劉萍家也夠可憐的了,你別一天跟著別人胡說八道。」王老師歎了口氣,「劉萍今年最有希望考到縣一中,可別因為家裡的事兒受了影響,咱們學校可全指望她呢。」

    女青年道:「劉萍要考上一中,今年畢業班的代課老師可就發了,不但工資漲一級,聽說還有幾百元的獎金呢。」

    王老師卻道:「獎金不獎金先不說,只要能盡快把欠著的工資發了就不錯咯。」

    女青年咯咯一笑,「王老師又杞人憂天了,放心吧,今年縣裡有錢呢,你還不知道吧,白水河沿岸的村子,縣裡都打了招呼,準備遷移,要在白水河上修建水電站呢。」

    王老師「哧」的一笑,「修水電站跟咱們的工資有屁的關係。」

    女青年認真的說:「咋沒關係,要是縣裡財政沒錢的話,拿啥來建電站?光是遷移沿河兩岸的村子,就得花不少的錢。」

    王老師搖搖頭:「這些都是縣裡的領導考慮的事兒,咱一天也甭瞎猜,即便建電站,也不見得就是說縣裡的財政寬鬆了,能給咱們補發工資。」

    兩唏噓了一陣,說了幾句師範進修的事兒,話題一轉,又扯到招待所身上,「劉萍她爸包招待所的時候,家裡可有錢了,聽說一年淨利潤幾十萬呢,怎麼縣裡一接手,又開始賠錢了,都說一年陪幾十萬,這一來一回的,還不近百萬啊?」

    王老師歎了口氣,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女青年「哼」了一聲,道:「還不是讓某些人給搜刮了去?不但把利潤吃了,連本錢都敢往下吞,每年像填無底洞似的往裡面大把扔錢,就欠著教師的工資不給,也不知道這些縣領導的腦子是不是被豬給拱了,要麼就是聯手起來吞集體的資產。」

    王老師皺眉道:「冬梅,少發幾句牢騷行不行?別給你哥惹禍。」

    女青年下意識的四下望了望,隨後輕哼道:「怕什麼,不過是個小科員罷了,還怕有人給他小鞋穿?」雖然還在小聲嘀咕,卻不再亂罵縣領導了。

    王老師卻好似被勾起了好奇心:「冬梅,沒聽你哥說起過咱們縣新換的領導麼?」

    冬梅撇了撇嘴,道:「說是說了,就是不興人打聽,不就是個小科長嘛,老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上次問他縣裡啥時候給補發工資,就被他訓斥了幾句。」

    王老師微微一笑,「行政科的科長可不小了,不定下一步就到哪個鄉鎮做領導呢,對了,他是咋說的?」

    冬梅道:「聽說新縣委書記很厲害的,把以前不少貪官都給抓了,還有啊,據說要把白雲山給外商開發,咱們縣財政光是土地使用費就賺了十個億呢,要不然我也不會問補發工資的事兒,哦,我哥說了,這事兒最終還沒定,不要亂說。」

    王老師「哧」的笑了出來,「看把你緊張的,這事兒早就傳的滿天飛了,唉,那外商可別跟劉萍他爸似的,最後光著身子被驅逐了。」

    陳子華心裡還正琢磨著政府行政科科長是哪一個呢,就聽到了王老師最後這句話,心裡不期然的一驚,背上竟然滲出一層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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