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毒瘤
結束了慰問困難職工的送溫暖活動之後，方霖開車將陳子華送到東華機場，坐上了飛往關西的飛機，方霖自己則開著陳子華的那輛拉風的悍馬車回家，他的家就在鄰省，開車走高速路，也不見得會比陳子華晚到家。
下了飛機，陳子華剛打開手機，電話鈴就響了起來，一看電話號碼，卻是一個非常陌生的本地號碼，因為這是他的私人電話，所以能知道號碼的人也沒幾個，當下也沒多想，隨手接通電話，另一隻手拉著行李箱，把電話放到耳邊，道：「喂，誰呀？」
或許是回到家的緣故，儘管這裡還是文熙市郊區的機場，可陳子華的感覺裡面，似乎這裡的空氣都異常的新鮮，呼吸著居然有著說不出的舒暢感覺，彷彿連神經都突然放鬆了，因此，電話接通之後，這說話的語氣也隨意了很多。
話筒那邊傳來一陣熟悉的男子聲音：「陳書記，您下飛機了？等等，我馬上過來。」
還不等陳子華再問，電話那頭卻已經掛了，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陳子華終究沒想出來對方是誰，但聲音很熟悉，這時候的手機通話質量不是很高，多少有些變音，所以陳子華儘管聽出來是熟悉的人，卻一時無法確定是誰。
知道他坐這班飛機回來不難，只要是熟悉的人，打電話到家裡一問就知道了，陳老爸和陳老媽可沒有隱藏兒子行蹤的意識，知道陳子華春節回來過年，恨不得讓所有認識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對於自己父母的性格，陳子華還是非常瞭解的。
拖著行李箱，陳子華隨著人流緩緩朝出口移動，從東華機場上飛機的時候就已經半下午了，兩個多小時的航班，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陳子華邊走邊想著等會兒怎麼回去，出發的時候也沒打電話給家裡，家裡也抽不出人專程來機場接他。
原打算先去省城的花園區家裡，然後自己駕車回陳家坪，但方纔接了這麼個電話，不用說，肯定有人來接機了，只是他一時想不出來會是誰。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察覺有人靠了過來，下意識的側頭一看，卻見一位斯文的青年男子已經笑瞇瞇的站到自己身邊，上身穿著合體的羽絨服，下身卻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戴著金絲框的眼睛，梳著整齊的偏分頭，正是自己以前的秘書，吳月萍的弟弟，吳浚。
陳子華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吳浚笑嘻嘻的道：「聽說您坐這班飛機，所以特地過來接您。」說著話，已經從陳子華手裡接過行李箱，跟在陳子華身邊道：「人太多，車不好進來，就停在外面的停車場。」
陳子華也不客氣，讓吳浚接過行李箱，邊走邊問：「你過年不用回去麼？」
吳浚的父親如今是中原省的常務副省長，但他們姐弟倆卻全部都在關西工作，吳月萍依然掛著隴東組織部長的頭銜，不過人已經去黨校學習了，估計下一步會到省組織部任職，上次在白雲山的時候，曾聽說會到中央部委去，也不知道定了沒有。
陳子華離開關西的時候，把吳浚安排到省質量監督局去當了一個副處長，不過今天看他的樣子，似乎混得並不怎麼得意。
吳浚笑了笑，道：「我跟姐商量好了，等初二再回去，爸媽都不在家，回去也沒意思。」
陳子華「哦」了一聲，算是又知道了一個消息，吳月萍今年會在關西過年，這讓他不禁又有些頭疼起來，在家裡只有短短的一天多時間，他初二就得攜妻子一起進京，根本沒機會見吳月萍，可要是不去的話，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
吳浚開的是一輛本田車，不過車牌並不是政府機關的車牌，很顯然是私家車，陳子華微微有些詫異，上車之後問道：「你自己的車？什麼時候買的。」
以他對吳浚的瞭解，似乎還沒有能力買這麼一輛大排量的進口小車，那怕是走私貨，也得十好幾萬，吳浚可沒有這樣的經濟能力，吳月萍雖然有，但卻不一定會讓弟弟拿來買小車。
吳浚卻道：「我現在已經不上班了，跟朋友一起做生意呢。」
陳子華聞言一皺眉：「不上班了？做什麼生意？」
吳浚道：「單位裡面死氣沉沉的，沒什麼意思，再這麼混下去，這幾年時光可就全耽誤了，不過，我也沒有辭職，只是請了長假，等賺足錢，再回去上班也不遲。」
陳子華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在單位混得不如意，十有**是被人給排擠了，眼看著陞遷無望，才把心思轉到做生意上來了，想起吳浚大學畢業後就在省委機關實習了半年，然後就一直跟著自己，從來都是沒受過委屈的人，這次才請長假，恐怕也是在單位受不了話的緣故，。
從兜裡掏了一支煙，陳子華一邊點煙一邊問道：「做的是什麼生意？你很缺錢麼？」
吳浚雖然在陳子華跟前笑嘻嘻的，說實話，他還有些怵陳子華，這不光是曾經給陳子華當了幾年秘書的緣故，對於陳子華與姐姐吳月萍之間的關係，吳浚可是心知肚明的，也明白陳子華關照他是因為姐姐的緣故，他從小就怕姐姐，所以在陳子華跟前也有幾分不自然。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所做的生意，猶豫了一下才道：「也不是多麼複雜的生意，就是替廠家做推銷，從中賺取佣金，只要擁有了自己的銷售網絡，賺錢會越來越輕鬆的，比起在單位上班，可要強上千百倍。」
陳子華「哦」了一聲，道：「還有比你上班強千百倍的生意？說出來聽聽，推銷的是啥？」
吳浚道：「是一種保健器材，等您這兩天有空……」
陳子華皺著眉頭擺了擺手，打斷了吳浚的話，道：「停！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了，」吳浚剛開了個頭，他就聽著不大對頭，結果越聽越生氣，忍了半天，還是問道：「你晚上住哪兒？」
吳浚還沒弄明白陳子華生的那門子氣，不過還是答道：「我姐在芝蘭。」
陳子華點了點頭，吳浚的意思很簡單，晚上去芝蘭，陪姐姐一起過年，便沉吟了一下才道：「等會兒到藍山之後，我自己開車回陳家坪，你先去芝蘭，跟你姐說一聲，年後到龍溪來，繼續跟著我當秘書吧。」
吳浚雖然沒有說完，他卻已經知道吳浚在做什麼了，這兩年一直致力於官場博弈，倒是忘了前世曾經在國內盛行一時的毒瘤，從國外傳進來的所謂多層次傳銷了，似乎就是這個時候開始在內地大行其事的，印象中，國家工商總局也是在這個時候，批復過四十多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