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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二十一章 紅鸞星動好運來 文 / yuyuwin

    第二十一章紅鸞星動好運來

    既然被周瑜誑到柴桑,我自然知道若想離開恐怕不那麼容易,雖然諸葛亮讓我隨欲而安,但如今我又怎能安得下去?

    前去找周瑜辭行的結果可想而知,非旦我被婉言相拒,連銘心亦被擋了回來,缺少借口的我,總不能實話實說吧,為了一個家僕?這理由對於周瑜來說無疑太過可笑了。

    相視無言的彼此對坐,我搖頭微微歎息,而銘心則一臉憤然。

    第二日上午,我正在房中苦思離去之策,忽聞王直來報言,陸雪與嵇雲前來拜望,我聽了不由奇怪,她們兩個怎會前來?

    兩美女結伴而來,頓時讓我那樸素的廳堂中為之大增光彩,陸雪一身女裝顧盼生輝的直言道:「不知先生何時回江陵?可否將歸期相告,我與嵇姐姐也好提前準備。」

    有些無奈的笑笑,我道:「昨日曾向周都督辭行,然卻難拒盛情,不得而行。」

    聞我言,陸雪神色不由有些黯然,隨後似乎有些埋怨的道:「想來乃是先生離意不堅,否則周都督又怎會強留?」

    我離意不堅?這真是冤枉,你這黃毛丫頭又怎知其中緣由,看你那樣子似乎比嵇雲還急著去江陵,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難道還對趙云「賊」心不死?

    這時便聽嵇雲微微一笑道:「陸妹妹不可如此,先生與都督乃有同窗之誼,既受都督挽留,怎好拒絕?此處往江陵行船數日可達,若先生不便,你我自往亦可。」

    「幹不能隨往,實是無奈,如今我之義子蔣銘拜趙子龍將軍為師駐於公安,二位小姐若去江陵,干可讓其同行,應能略有照應。」說完我瞟了一眼陸雪,見她眼中驟然一亮,面上微有紅暈,心中不由感歎這丫頭竟真如此直著。

    嵇雲聽我言朱唇微露一絲笑意,卻不說話,只見陸雪咬了咬嘴唇道:「聽聞孫姐姐亦在公安,不知可真否?」

    楞了一下,我道:「孫夫人確是居於公安城中,且麾下有數千軍兵,小姐若要前往,日後應可借兵一路相護。」

    說來孫尚香與劉備返回荊州後感情並不和睦,於是不久便獨自前往公安而居,孫權聽說後派了三千東吳軍兵任其差遣,而劉備或許是心中有愧,便也裝做不知,至於如今他那唯一的血脈劉禪自不會交給孫尚香,而是留在了江陵,因此趙雲攔江截阿斗,再救少主那一幕顯然是無法再上演了。而劉禪那孩子我也曾見過幾次,如今已有七、八歲,雖未見其聰慧過人之處,但也並不像演義裡寫得那樣孱弱,應是中人之資。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陸雪,她的性格實在不像這時代的女子,聽我之言後,僅猶豫片刻便讓嵇雲暫坐,自己起身前去見小喬和周瑜了。

    嵇雲似是早習以為常,也不奇怪,聲音柔和,粉面上略有歉意的道:「陸妹妹性情便是如此,先生莫怪。」

    我心裡惦念著銘心能藉機回江陵,既可把鄧艾招回且再次提醒龐統,因此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啊?哦,哪裡,哪裡。」

    嵇雲見我樣子,柳眉微皺,面有關切的問詢道:「人言先生有窺天機之能,莫非亦有為難之事?」

    不知為何,在這氣質出眾,飄逸出塵的女人面前,我竟難起隱瞞推委之心,亦不知不覺的放鬆了平日裡緊守的心扉,微微歎息道:「皆為骨血之身,干焉有窺天之能,世人皆輾轉彷徨,為名者累,為利者勞,為情者苦,七情六慾乃是人之常情,我又怎能得免,正所謂眾生皆苦也。」

    「想不到先生亦曉佛論,實是博學。」嵇雲似有詫異的道。

    真正吃驚的到是我,雖然如今佛教正是譯經的**時期,但影響卻非廣泛,她一個女子竟也知其事真是不簡單,不過我哪裡懂得什麼佛學,無非是知道一些詞句罷了,若她要與我探討一番,恐怕原形壁露便在眼前。

    好在嵇雲只是一提,隨後神色有些寞落的道:「如今天下紛爭,百姓不得其安,實是盡在苦海之中,小女兄長昭,生時亦對此感歎不已。」

    見她如此,實不由讓人我見猶憐,聽她說到他哥哥嵇昭,我不由心中驀然知道了為何對她的姓氏如此耳熟,嵇昭不就是那個擅彈《廣陵散》,娶了曹操曾孫女為妻的嵇康嵇叔夜之父麼?要知嵇康可是提出了「越名教而任其自然」,敢向中國傳統的哲學和儒家思想公開挑戰,帶有革命性意義的,被魯迅贊為「龍性難馴」的牛人啊,怪不得眼前這女子雖端莊雅致,氣質溫淑,但卻不太過在意陸雪的個性所為,又敢游天下山川了。

    「干乃平常之人,雖然也有憐憫之心,然卻非小姐所見是那般胸懷兼濟天下之志者,所擔憂的乃是我一家客之子的安危。」深知自己斤兩的我,實在害怕眼前這女子是蔡文姬那樣的才女,雖然如此說想必會讓這美女瞧不起我的胸無大志,但總比讓她問得我牙口無言來的好些吧?

    本以為嵇雲會大失所望,誰知她卻優雅的道:「小女與兄長不同,乃偏好老、莊,先生不願入仕又怎是過錯?」說著又很是欣賞的道:「先生能為一家僕而憂,足可見宅心仁厚之性情。」

    原來她竟然喜歡老莊的學說,都說嵇康乃是自學成才,我看他之所以崇尚老莊,恐怕難免也是受了他這位姑姑的影響吧。

    我搖了搖頭道:「小姐過獎了,非是干仁厚,乃是一向以為生者皆應無貴賤之分,人人平等,萬物生靈均是天地之主,王侯將相雖有其功業,然同為父血母肉,生老病死又與常人何異?又怎可以一言輕論人之生死?又怎可視性命如草芥?故雖有家客之稱,干卻從未當其為僕從之身,因此關乎其性命之安慰,實不能不憂慮。」

    縱然是深喜老莊之道的嵇雲,在聽了這些現代人看來很是正常的話之後,還是不免在那明眸善睞的眼中閃過一道詫異目光,朱唇微啟,清秀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小女兒般的驚喜神色。

    「如先生之言,若人人平等,豈不無國無家之分別?」嵇雲不解的問。

    我微微笑道:「人人平等並非一概均等,乃是應權利與義務並重也。」

    「權利與義務?」嵇雲聞言美目中更露疑惑神色。

    苦笑了一下,我解釋道:「便如父母與子女,父母應有管教子女之權利,亦應擔贍養之義務,子女有享衣食學業之權利,亦有孝敬父母之義務,然同為人者,則應互為尊重,子女當尊父母之善言,父母當尊子女之善行;再如國家與百姓,國家有治理天下,得享納貢之權利,但亦應有保護百姓,使萬民豐衣足食之義務,百姓有耕、讀、商、言等之權利,亦有繳納稅賦,從戎衛國之義務,天下同律,帝王、官吏、士紳與庶民同罪,無偏無倚,則或許可為人人平等。」

    費盡心思粗略的描述了一下人人平等的概念,我已感到頭疼,這種大話題怎麼是一時能說清楚的?便是有時間,我也沒那能力啊,若順著繼續講下去,恐怕我也要把項少龍那「絕對的權利導致絕對的腐化」拿出來唬人了。

    嵇雲略皺著眉,微微沉思不語,顯然在努力消化我剛才那番超時代的話,其一手輕托香腮,一手輕撫一縷青絲,嬌柔清雅之氣著實讓我大飽了一回眼福。

    片刻之後,這美女微微輕歎,道:「先生言辭之新,所道之深非小女一時能悟,真乃大才也,然如今天下顯是與先生所言相去甚遠,不知先生可曾有解?」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決定把話題往自己比較擅長的方面引導,否則恐怕應付不來這女子,於是道:「皆因剩餘價值之故。」

    這「剩餘價值」四個字,自然又引起了美女的興趣,於是我終於可以憑己之長補己之短,開始大談而特談,從價值的概念到剩餘價值的產生,從其表現形式到對社會制度的影響,反正新詞不斷,把個嵇大美女從眼中神采飛揚侃到暈頭轉向,直到陸雪興沖沖創進來時,她已粉面嫣紅,微張朱唇,時顰時笑,如癡如醉的陷進了我的經濟**之中了。

    滿臉喜色的陸小姐踏進廳中,一見嵇雲那樣子不由楞住了,看了看她這一向沉穩高雅的姐姐,又看了看我一副或許實在有些猥瑣的欣賞美女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原本笑意盈盈的一張臉瞬間冷若冰霜,衝到我面前冷哼一聲,道:「蔣子翼,你將我嵇姐姐如何了!?」

    早已意識到不妙的我,忙起身一臉無辜的苦笑道:「嵇小姐只是獨自沉思罷了,干實是不曾有所為。」

    似乎早就對我心有成見的陸雪卻哪裡肯信,抬手便要拔劍,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嬌喝道:「嵇姐姐一向沉靜淡然,性子溫婉,又怎會如此!?」說著就要拔出「霜雪」寶劍。

    「妹妹不可無理!」

    「放下手中之劍,爾竟敢對我父無理!」

    「住手!不許對先生如此!」

    被這丫頭舉動和一聲喝喊驚醒的不僅僅是嵇雲,一直守護在廳外的銘心、呂豐等人紛紛各持兵刃闖了進來,一時間原本寂靜溫馨的廳中頓時亂成了一團。

    我將銘心等人譴出,而嵇雲則勸開陸雪,竟面有羞色,嬌美異常的輕聲道:「妹妹實是錯怪了先生,我僅是與先生論學識,聞先生高論,一時思慮走神而已,非是非是。」

    雖然她這表情極是養眼,但我還是微微笑著叉開這話題道:「陸小姐此去,可有所獲?」

    嵇雲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陸雪則也知誤會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周督都已允先生與我們同去公安。」

    我暈!沒想到這丫頭的面子如此之大,莫非周瑜也是重色輕友?或是懼內怕了小喬?

    我正在那裡高興得胡思亂想,就聽嵇雲粉面微紅道:「如此又要勞煩先生了。」

    我呵呵一笑道:「此話幹不敢當,若非陸小姐,我恐難拒公瑾盛情。」

    嵇雲和陸雪離去後,我則帶著銘心去見周瑜,暇想歸暇想,其時我實在不明白周瑜怎麼又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竟痛快的讓我離開,他費盡心思把我騙來,如今這胡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與周瑜相見後,他面上甚為留戀的道:「瑜本欲請子翼多住數日,然陸績與我乃是好友,如今我主欲討曹操,柴桑兵馬實不容再調,故不得不請子翼代為護送陸小姐一行前去公安。」

    你這傢伙少跟我裝算,柴桑真窮成這樣?不過能走就行,反正有諸葛亮對付你,我操什麼心?

    心裡雖這樣想,我卻裝作感激的道:「十數日來公瑾待干實是盛情,他日有閒可來竟陵一聚,干必掃榻相應。」

    周瑜微微一笑,道:「我東吳雖久經圖治,然仍不如曹操,子翼離前,還望為瑜獻一策,以增我東吳之力。」說完便笑著看我。

    聽周瑜之言,這分明是勒所於我,但眼下我卻不得不屈服,於是開始苦思冥想,但這怎能是一時能有改變的事?江南以舟船利天下,若要富足,除了擴大耕地外,想來或許可以搞點海外貿易?

    我心裡琢磨著,眼中忽然一亮,嘿嘿笑道:「長江自沙頭鎮出海,往東南方有一島,上有倭人,武帝時曾納貢於樂浪郡,不知公瑾可知?」

    周瑜有些不解的道:「我東吳以舟船稱著天下,瑜自是知曉。」

    很是詭異的一笑,我道:「干知如今其地有數十小國,均孱弱,乃是未開化之蠻夷,島上產金銀等物,倭人男子矮小,雖不堪為兵,卻足以為奴勞作耕種,女子柔弱可為婢,以為織染,公瑾只需略譴軍兵前去,便可擄掠為奴,如此豈不以增東吳之力?」

    周瑜聞言眼中一亮,隨即卻搖頭道:「子翼之法雖好,然目下我已兵馬不足,怎能再遠征彼處?況且海上風雨莫測,實是危險。」

    我哈哈一笑,道:「公瑾既手中無兵,何不將此事交於大族或富戶商賈?如今天下人口不足,到時允其販賣倭人為奴想必大有可為,但凡有利驅使,何愁無人而為?」

    周瑜點了點頭,心中似有所動,道:「如此到可一試。」

    我聽了卻鄭重的道:「但有一事望公瑾詳查。」

    「何事?」

    「公瑾若擄倭人為奴,當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其男子均應閹之,使其無反抗之力,切莫讓其得以在我土繁衍,否則日後恐成尾大不掉之勢,且應多以其開墾荒地,而後使我百姓耕種為好。」我又格外囑咐道。

    周瑜何等之人,自然略想便知我意,道:「多謝子翼提醒,瑜自當緊記。」說著又笑道:「瑜劣子拜子翼為師之事,如今欲離可願允否?」

    本以為他當時是為將我纏在柴桑才有此一提,但現在看來竟是真心,我不由有些進退兩難,若是不收實在有些駁周瑜的面子,若是收了我又能教他些什麼?於是便半開玩笑的道:「公瑾曾言干多偏向於使君,若要將長子認我為師,不怕日後使君以其為質,要挾於公瑾麼?」

    這次輪到周瑜哈哈大笑起來,擺手道:「子翼怎能是如此之人?況且瑜亦知劉使君為人,縱是日後兵戈相見,恐也不屑用如此手段。」說這又俊面一正,凜然道:「瑜既將劣子托付於子翼,縱是日後真以其為質,我周公瑾也必忠心為主,不徇私情!」

    見周瑜如此,我不由心中感慨,若換做是我,恐怕絕對沒有這般膽量,不過想想諸葛家三兄弟,還有諸葛瑾過繼給諸葛亮的親生兒子諸葛喬都是如此,也沒見劉備、孫權將他們怎樣,況且殺就殺了,若要以之威脅而取利,在眼下這年代恐怕名聲立即將一落千丈,這絕對是得不償失的事。

    點了點頭,我咬咬牙,心道:「大不了再讓周循拜諸葛亮或龐統為師,想來為了孫劉聯盟,這兩個傢伙也不會拒絕。」於是點點頭道:「既如此,干便應允公瑾。」

    周瑜開心的笑了起來,英俊的臉上顯得光彩照人,高聲對家僕道:「去叫循兒速來拜師。」

    片刻之後,周循到來,受了他的拜師之禮,我又為其起了表字,為延直,而後略為閒談,我便起身告辭,準備離開柴桑前去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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