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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誰與共 28以牙還牙 文 / 一寸相思

    李可在妤卉營中安頓完畢,又召集中高層將領,宣告自己是被齊王派來,暫時代替久病的妤卉管理軍務,一應信物俱全,其間妤卉還帶著傷病走了走過場,一眾將領們雖然心中有疑慮卻不敢貿然多問。

    李可回到自己的寢帳,真得意洋洋中,有個親衛打扮的士兵卻悄無聲息地走入帳內。來人正是易容改扮的程柔。

    程柔提醒道:「李將軍得意的未免太早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咱們送來的刺客,一入營就被亂箭射死,妤卉連審問都不審問。」

    李可不解道:「若我被刺客傷成那樣,自然也會直接殺了洩憤,這有什麼奇怪的。囚車內又不是你本尊。」

    「按道理妤卉中了我的奪命銀絲早就應該死了,我怕其中有古怪,她也未必是真的臣服齊王殿下,請李將軍莫要大意。」程柔勸了一句。

    李可惱怒道:「若非看在齊王殿下的面子上,你以為我能容下你麼?杜澤已經死在你手上,我也差點喪命,也不知道你用什麼花言巧語哄得齊王殿下饒你性命。你休要指手畫腳,妤卉在北伐的時候就與齊王殿下私交深厚,如今聽命交權還能有假麼?不要把我惹火了,直接將你獻給妤卉。」

    程柔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若不是為了五皇女的大計,她豈會如此低三下四假裝被擒投靠齊王?李可居然不識好歹。算了。到時候妤卉若耍花樣,她親自出手解決問題,也不用李可相助,且讓李可再得意幾日。只不過妤卉究竟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才保住性命了呢?她打算夜晚摸到妤卉地大帳再仔細看看,說不得還能順便將阿黎弄到手。

    程柔惦記著妤卉,妤卉也同樣想著程柔。阿黎驗過李可送來地刺客屍體,並不是程柔,妤卉再提高警惕。好在妤卉已經今非昔比。有神功護體,對外又造成了傷重的假象,如果程柔還敢偷襲行刺,她自信與阿黎聯手自保絕對沒問題,運氣好能將程柔擒獲也說不定。

    李可不聽程柔勸告,將喜訊通知齊王。齊王按耐不住,又自知時日無多,立刻帶著親信並十萬將士火速開拔回京,準備倚仗大軍逼宮奪權。再不濟也能讓聖上將皇太女之位兌現給她。

    程柔趁夜摸到妤卉帳外,本來是加了萬分小心,不曾想妤卉比她更加小心。提前在大帳四周佈置了一些小機關,就算程柔輕功卓絕,也逃不過妤卉的監控。

    妤卉自從得了內力,耳朵比當初敏銳許多,又經阿黎指點,能夠分辨出潛進的不軌之徒武功高低。她聽得來人呼吸綿長,行走幾乎不現足音,知道是身負上乘武功的高手。她不敢大意,將阿黎拉到床上,護在自己身側。以前都是阿黎護著她,現在阿黎失了大半內力,就算招式還在自保能力卻下降了許多。妤卉捨不得讓阿黎涉嫌,是以自然而然擔負起這個世界女子的責任,將心愛的男人護在身下。

    妤卉怕讓來人有了警惕。不敢熄燈。反而就勢假裝與阿黎調笑道:「阿黎,你親親我可好?上次你為我渡氣。我身體感覺好了許多。」

    程柔聽到這句,心中一驚。當初白霜影問內力傳承一事的時候,她其實是說了謊。她們這一門武功吸取男子內力,只要控制得當,是可以留下男子性命地。組織裡為了保密需求,只當男子是練功採補的一種道具,從來不將那些男子當人看,才會肆意凌虐用完了隨便殺掉了事。如果阿黎願意犧牲自己,利用男女交合渡氣給妤卉,或許真能穩住妤卉傷情。聽起來阿黎已經用過這樣的方法,程柔怎能不急?她不禁開始後悔自己以前為求真實滿腦子只想著多報復幾個程家人,又放不開倫理道德束縛,一時心軟沒有取阿黎內力,現在沒準就要便宜了妤卉。她寧願親手殺了阿黎,也不能讓別人撿了這天大的好處。

    程柔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情,她頓時惱羞成怒,勉強控制住氣息,卻壓不住恨意上湧攪渾了理智。她小心翼翼用匕首破開大帳的外皮,向著妤卉和阿黎的方向一抖手發出一串奪命銀絲。

    自從上次遇刺後妤卉在手邊和寢帳里長期備下了特製的披風,裡面夾的不是棉花而是皮革與金絲編成地軟甲。程柔劃破大帳布幔的時候,妤卉已經有所察覺,她先一步抓住披風,幾乎與程柔發出奪命銀絲同步以自身內力抖開軟甲,如一把撐開的傘一樣遮在她與阿黎身前。阿黎也沒閒著,飛指一彈熄滅帳內***,假意慘叫一聲。

    如果是尋常地鏢形暗器或者粗一些的飛刀之類,那皮革軟甲未必有用。而特製的這種偽裝成披風的軟甲,是專門針對奪命銀絲設計。奪命銀絲在碎裂後類似於暴雨梨花針,細如毫髮衝擊力比尋常暗器弱一些,靠的是絲線上附著的烈性毒藥,只要劃破衣物沾了人的皮膚,就能取人性命。這種暗器耗材貴重製作起來又極為困難,程柔每次出手只發一枚,不過通常無人能躲過襲擊。

    下一刻,妤卉暗下帳內的控制機關,大帳週遭突然騰起一層煙霧。

    程柔驚覺不好,屏氣從煙霧中抽身想要逃離現場,卻還是低估了妤卉用毒佈置機關地手段。毒煙落灰沾了她的肌膚,迅速侵蝕入肉,痛癢難忍。妤卉守著阿黎並不出帳去追,只傳令讓影楊暗中尾隨程柔,等毒煙散去再由影柳收拾場面。

    次日清晨,影楊拖了一具屍體回來。這屍體的雙手和頭臉早已爛得慘不忍睹,身上穿的卻是華**服。阿黎查驗之後命人將那屍體秘密火化,挖了深坑埋了骨灰。

    回到妤卉帳內,阿黎幽幽道:「這次真的是程柔,咱們用的那種毒粉沾水毒性加倍擴散,想來是程柔支持不住在水邊洗臉緩解痛楚,卻終於送了性命。影楊已經及時封堵了那條溪流,免得毒粉擴散。程柔的骨灰我也深埋在地下。」

    妤卉親暱地貼在阿黎身上,溫柔道:「阿黎,這下你地噩夢就能徹底結束了?」

    阿黎卻歎息道:「她畢竟是我地姑姑,還有齊王殿下也是我的姐姐,咱們這樣算計他們,是對還是錯?」

    妤卉開解道:「如果程柔真將你當親人,就不會那樣傷害你,現在她地死不是你我的錯,而是她自作孽不可活。雖說齊王殿下是被五皇女挑唆,可她自己若沒有野心想要這天下,也就不會回師逼宮。阿黎,你不必自責。咱們若心軟,哪還有命在?」

    阿黎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他摟著妤卉,感受著她的體溫,自己心口的寒意頓時消散不少。他完全可以不必想太多的事情,只要他與妤卉在一起就好。

    李可留在營中,最初幾日除了不見程柔之外,一切都符合她的理想。眾將士對她無不恭敬伏貼。因為大軍只是按兵不動,也沒有太緊要的軍情處理,她悠哉游哉,時不時去溫柔鄉里享樂,日子過得比出征前還滋潤。

    妤卉是刻意瞞著李可暗中處置了程柔,表面上示弱,整日窩在自己的寢帳,從來不干涉軍務,只是派阿黎四下走動,偷偷與軍中高層將領溝通。

    李可只當程柔是賭氣跑了,也沒有上心派人去尋,自認為妤卉乖巧聽話,齊王北上回京也沒有什麼不利的消息傳來,她的警惕防備之情漸漸鬆懈。

    又過了幾天劉銘等人提議將齊王留下的其餘士兵集中到此處營盤,方便統一管理,修建長久鞏固的基地,李可也就沒有反對。李可是齊王臨時任命的名義上南征軍中副帥,有權指揮妤卉及所有將士,她覺得將大軍集中在一處,更容易協調調遣,免得看顧不到更能安心,遂對劉銘的高招,妤卉的恭順更加滿意。

    妤卉這邊使了手段,壓下齊王給李可的密報,派人專門偽造了一批常規文書迷惑李可,自己則由逝水通的消息緊密關注國內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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