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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美少女夢工廠 第九十八章【柯冉日記】 文 / 彬臨城下

    某年,1月13日,很冷。

    很多人寫日記的時候,總是愛用很多的修飾,注意寫得漂亮,就好像知道以後會給人看一般,日記是自己最隱秘,最真實的心情記錄,要給人看的,那還叫什麼日記。我就喜歡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我就喜歡毫無修飾,我就喜歡將心底深處的秘密全部記錄下來,我就喜歡用這樣鬆散的文字!怎麼樣?

    呵呵,這樣的語氣,我也會用了呢,都是受了夏老師的影響。

    又忍不住想起了夏老師。

    為什麼一寫日記我就老想起夏老師?我能不寫夏老師嗎?我老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惜回翻日記本就會知道,答案是不能。

    夏老師今天又打賭輸了,這一次的懲罰也夠古怪,竟然要弄到一個班所有女生身上一件東西,包括毛髮,穿的衣服,髮夾都沒有問題,但不能相同,我覺得葉魅大哥真的不像是這樣無聊的人,竟然會出這種幼稚的題目。

    可無論如何,夏老師既然找到我,我就得幫他,只是他問我要的東西……我當時肯定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吧,這個夏老師還真問得出口,哼,也不顧慮我們小女生的面子,他竟然問我要我穿著的小可愛。

    「柯冉,我們那麼熟了,你就幫忙給一個比較難要到的,就內衣好了,哈哈,不用擔心,等我們搜集完其他的東西,最後你再給我,那樣就不會真空到處跑了。」說得理直氣壯的樣子,氣死人了……

    他還怕我不給似的,悄悄說,「安靜答應把內褲給他了。」

    人家害羞一下矜持一下都不行麼,還得拿安靜激將,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後來陳新,以及可可和張鑫這兩個她和安靜的好友也都加入進來幫忙,收集了好多東西,頭髮,髮夾,指甲,甚至還有鼻毛,手指上的皮,好惡……但安靜她們好像幹得很有趣味,就像做什麼好玩的遊戲一樣。

    最後就只剩下唐卓惠大家有些沒有辦法,該弄的都弄到了,而且唐卓惠也絕對不會老實配合,只能採取偷偷摸摸的方式,戰略小組成員(嘻嘻,我們自己命名的)湊在一起開會商量了半天,決定派陳新去要鼻屎,這個我是堅決反對的,可實在沒有辦法,就差最後一個了。

    不過結果可想而知,陳新被賞了一巴掌。

    最後夏老師決定親自出馬,準備用帶吸管的牛毛針吸一滴唐卓惠的血,但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直到自習課下課馬上要放學的時候,戲劇性的一幕再次在夏老師的身上上演,唐卓惠的假睫毛掉了,不懂為什麼會掉,反正唐卓惠發現並想回頭去撿的時候,一直窺視在旁的夏老師迅雷不及掩耳的撲到地上把假睫毛給搶了就跑,唐卓惠回頭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事情我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哪知道,老師再接過我和安靜的貼身內衣褲後,和其他的東西放在一起裝到一個盒子中,在學校的一個小樹林中挖了一個深洞,把盒子埋了進去,是我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嗎?可他也沒大我多少歲呀……

    1月14日,依舊很冷。

    學校的運動會開幕。

    對於高三的我們來說,很多人的心已經都不在這個上面,報名很不積極,夏老師對此也似乎並不感冒,不像別的班,班主任到班委還來做一些動員,夏老師卻似乎根本不懂這一回事,沒有任何一點反應,今天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一問他要提交的名單,他才跳腳跑到班上問,自然是沒有任何人響應。

    其實我倒是很想響應他的,可是,我的心臟受不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最後他半強迫的把陳新報了上去,參加的項目是五千米,我看到陳新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然後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我對於這些男孩子們嚮往的熱血運動向來都是沒有絲毫興趣的,但因為陳新畢竟是班裡唯一參加的同學,所以下午的時候,我還是和張鑫可可一起去看了看。

    陳新被安排在第五組,跑道此時都已經清場,中間只有選手檢錄的時候才能進去,當然,夏老師有老師特權,學生會的人也不敢攔他,所以好玩的事情又發生了……陳新死活不願意上馬,夏老師就全程陪著,就像個看管犯人的刑警,寸步不離,帶著他檢錄,帶著他做準備活動,就是上廁所都貼在他身後。

    開跑的時候,夏老師竟然就跟在陳新的旁邊一起跑,一邊說著什麼,還沒有跑一圈,陳新就開始步履沉重,想要放棄,但夏老師就是不讓,一直跟著他,時而拍一下腦袋,時而踢一腳屁股,看得觀眾哄笑不已,可他根本毫不在意,一個勁的鼓動著陳新。

    陳新在這種壓迫下,堅持了三圈,看他的樣子我們都難受,彷彿隨時就會昏厥過去,這個時候夏老師一聲大吼:「你說你不是懦夫,那就用行動證明給別人看,現在全校的學生都在這裡,你只要不放棄,就算爬到終點,也沒人再敢說你是懦夫!」

    他的聲音當時把我都給嚇了一跳,廣播那麼大聲都蓋不住呢……當時第一名的人已經拉了陳新整整一圈了,差距還在增加,但我可以感覺到,全場目光的焦點都在陳新和夏老師的身上,根本沒人關注他。

    當陳新跑到第五圈的時候,雖然動作都完全變形,表情扭曲,丑不堪言,但全場的學生都開始為他加油,大多數人不認識他,都只叫著他胸口的號碼,1008,1008加油,我沒有喊,因為當時我捂著嘴巴開始流眼淚,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流眼淚,可眼淚根本抑制不住,一直流淌下來。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班上去看比賽的人,全部都哭了……

    當陳新拖著已經不屬於他的腿「爬」到終點的時候,全場的掌聲,就好像得到冠軍的人是他一樣,但其實,他的成績可能除了那個退賽的人,就沒有比他低的了。

    1月16日,小雨,最討厭的天氣,又冷,又夏宇(呵呵,夏老師別怪我。)

    鐘琴又躲在教室裡面哭了。

    聽說她來自南方一個小鎮,家裡花了好多錢才進了刺桐,平時都是沉默寡言,好像班裡沒有任何人和她玩,也難怪的,誰和她說話她都不怎麼理睬,好像別人都是不懷好意的,那誰還有興趣和她交朋友呢。

    下午的時候,班裡的人都走光了,她還沒有走,接了一個電話後,就趴在台上一直哭,她打電話的時候用的都是方言,我幾乎一句都聽不懂,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但我還是決定上去問問情況,這樣子沒有人關心,實在是太淒涼了,即使待會她要給我閉門羹。

    但我剛想進去,夏老師就從前門走了進去,我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駐足在後門,從門縫中窺看,也許我是想看看神奇的夏老師有沒有辦法解決鐘琴的苦惱。

    哪知道夏老師就一句話就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天吶,他就說了這一句:「如果你媽再逼迫你,你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讓她打電話給我,我向你保證,她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然後鐘琴就顫抖著聲音問是不是真的,見夏老師認真的點了點頭,她不斷的重複著:「我想唸書,我好想唸書啊……」然後放聲的大哭起來,夏老師也不勸,就是輕輕拍她的背……我又見識了一次夏老師的神奇……

    夏老師出來的時候,好像知道我在旁邊偷看,一點都不意外我站在外面等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她一起走。

    路上,他跟我說,鐘琴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她媽媽逼她回去和一個有錢人結婚,那邊的風俗就是如此,而且家裡媽媽說話比較算數,爸爸反對沒有用,所以她和媽媽吵了幾次也無果,這才彷徨無助。

    簡單的事情,因為她不肯說,大家也聽不懂她那邊的奇怪方言,所以弄得那麼複雜。

    難道夏老師連這種奇怪的方言都會?我問他這個問題,他笑得很臭屁(是真的……)「若是包括方言,我會的語言超過一百種呢。」

    如果是真的,真的好厲害,要多臭屁,都不為過吧……

    1月17日,陽光總算露了臉。

    但我的心情卻不見得多好。

    薛璜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和我父母搭上了線,爸媽對他真是喜歡得不得了,是吧,沒有父母會不喜歡這樣的男孩子的,簡直就是童話故事裡面的白馬王子嘛,可我不喜歡啊,那有什麼辦法,這都什麼年代了,難道還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

    而且我討厭薛璜這樣的方式,根本不考慮我的感受!

    可能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倒霉的事情從來都不會來一次就算了,本來我都表明了對薛璜無意,以為唐卓惠和那些喜歡薛璜的花花草草應該對我消停一些,哪知道只是薛璜又對我動作多了一些,她們就受不了了,竟然造謠說我援助交際,哪個女孩子受得了這種誹謗,也不知道是誰,還請了個大叔來學校接我……實在太過份了,即使現在想起來,我又忍不住眼淚了,太過份了,太過份了!我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有生以來,可能是我第一次那麼討厭一個人。

    唐卓惠!

    你沒本事,就把氣出在我身上!若不是夏老師,若不是夏老師,我一定不顧一切的大聲罵你,就算心臟因此爆炸掉……

    當那個中年大肚子的男人站在我面前笑瞇瞇的說要接我走的時候,當時正處在風口浪尖的我已經完全傻掉,我一直以為我遇事一定會很冷靜,可是這一次,我卻只是在哭,我只會哭,丟人的哭,可能,還帶著身子劇烈的顫抖。

    然後我就感到天地都在轉,然後,我就看到了夏老師的臉。

    他當著很多學生的面,就那樣狠狠揍了那個中年大叔一頓,逼迫他說出幕後主使是唐卓惠後,又把他生拽到唐卓惠面前,把他像死豬一樣丟在地上,巨大的衝力將兩張桌子撞得東倒西歪,而滿臉是血的男人也昭示著夏宇的憤怒不是開玩笑,唐卓惠當時臉都是白的,她知道夏老師真的生氣了。

    安靜也害怕夏老師動手,所以趕緊攔住了夏老師,勸她無論如何不能打學生,先冷靜。

    夏宇推開安靜直接站在唐卓惠的面前,他說:「聽說有一間全是高級電腦的自習室不定期提供給學生使用,要用的班級都得申請排隊,你老爸不是理事嗎,你去找你老爸,讓他給我們班每週使用一次的特權。」

    所有同學當時的表情都很怪異,我想我的也一樣,誰都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出來,唐卓惠也沒想到,一副驚愕的樣子,直到夏老師又說了一遍,她才道:「你要我走關係!?」

    然後大家才知道夏老師的意思,他說,「若你不走關係,我就把這個傢伙送給你爸,看看這個臉他丟不丟得起,你搞定這件事,保證這頭豬以後再不會出現在學校,這個班裡的人也不會有人再想起這件事。」

    能去那間多功能教室自習可是所有高三學生都夢寐以求的,每一台的電腦裡面都存著最全的模擬試題集,是備考的不二寶地。

    而夏老師卻在這種時候,提出用這個來進行交換,所有人都跟不上他的思維,就連唐卓惠都渾渾噩噩的答應了下來。

    最後夏老師說,「以後不要有人再造謠生事。」就這樣把這個事情畫上了句號。

    老師說,我已經很滿意了,我根本不需要唐卓惠的對不起,我要的,只是一個安靜的環境,夏老師把它還了給我,我真的很感激。

    至少,今天,還沒有倒霉到底,不是嗎?可以安心睡了呢。

    1月19日,暴雨。

    今天已經基本沒有多少人再談論我援助交際的事,真謝謝夏老師。

    夏老師竟然問我做菜的方法,原來他一直都是在慕老師加吃飯的,現在她媽媽回去,要輪到他來做菜,我教了他幾個家常菜的做法,他說為了報答我,請我也一起過去吃一頓。

    接了慕老師走在路上,忽然下起了暴雨,夏老師二話沒說抱起慕老師就跑走了,留下我在雨中推車,當時心裡好失落,但沒一會夏老師就跑了回來,也什麼都沒說把我抱著往前跑,當時縮在夏老師的懷裡,聽著耳邊暴怒的雨水狠狠沖刷大地,竟然感覺世界十分的寧靜,而我,發現心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既難受,又有一些奇怪的溫馨。

    夏老師把我和慕老師安置在一個商場,冒雨把我的車找地方鎖好後,就找了一輛出租車過來,一起坐了過去。

    吃飯的時候聽夏紗說夏老師和慕老師是男女朋友,我忽然感到十分的難受。

    1月23日,晴天。

    知道了夏老師和慕老師原來只是在慕媽媽的面前演戲,而不是真的男女朋友關係,我這幾天的抑鬱看來就要徹底好了。

    今晚可以好好睡了,會夢到夏老師嗎?

    心臟有問題的人,往往比正常人能更快明白自己的心意,因為那心跳稍微改變的跳動,都能引起我的注意,是的,我再也不能否認,我愛上了自己的導師,我愛上了夏老師。

    分手只需要一個人同意,但「在一起」卻必須兩個人同時認可才能算數的,戀愛就是有這種不確定的因素才讓那麼多人著迷,現在,至少,我已經完成了我那一半的拼圖,我等著另外一半完成的時候,等多久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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